张俊宇顿时喜笑颜开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道：“谢谢师傅！”
“哎哎，打住，我可没说收你为徒啊！”祁墨难得有些急躁地踩下油门，嘴上却还在开着玩笑，“再说了，拜师岂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怎么着也得大摆一桌吧？”
张俊宇原本只是单方面厚着脸皮开玩笑，没想到听祁墨说这话的意思是真的有心收他为徒，顿时笑得更欢了——
“摆摆摆！明天就摆！我请全队吃饭！顺便庆祝一下顺利破案！”
祁墨勾了勾嘴角，“你可别，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哎，对了师傅，今天的案子我有一个疑问。”张俊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祁墨的神色。
祁大队长就给了他简洁的一个字：“说。”
张俊宇心安了，立马问道：“你说邹旭既然知道血迹被擦除过后还是会被验出来，为什么还要留下他家里的那个奖杯等着我们去查呢？”
正好碰上70秒的红灯，祁墨挂了N档耐心地跟他解释——
“因为那个奖杯对他很重要，从他对他弟的要求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极其看中荣誉的人，所以所有的奖状和奖杯对他来说都很重要，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他活着的证明，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认定了他布置的‘第一现场’天衣无缝，根本想不到我们还会去到他家里找凶器。”
张俊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那说到底，还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咱们呗！”
“那还得是多亏了沈法医啊！”祁队长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功的人，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队长你就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车就行了，还有一条小路我自己走进去。”张俊宇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提议道：“时间还在，不然我请你吃个夜宵吧？”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祁墨在路口稳当地停下车，看着张俊宇下了车，嘱咐道：“明天你也别张罗了，等你涨工资了再请不迟。”
张俊宇感动脸：“那好！谢谢队长！路上开慢点！”
祁墨点点头，猛踩油门直接往古地驰广场而去。
古地驰广场分为两个部分——
前广场是休闲娱乐的地方，宽阔的广场上有许多滑滑板的年轻人，也有在一起遛狗的狗友，组临时乐队的吉他手。
后面则是一条灯红酒绿的酒吧街，林林总总大概有一二十家，清吧占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便是迪吧。
迪吧是什么地方？
充斥着摇滚乐的热浪和暧昧不清的肢体摩擦，狂躁的氛围使人意乱情迷，最容易让心怀不轨的人钻漏洞的地方，说它藏污纳垢也不为过。
而“夜幕”酒吧是这些酒吧中规模最大的。
祁墨从挑高的大门走进去，瞬间被五颜六色的射灯晃得眼花缭乱，炸裂的鼓点仿佛直接敲在他的心膜上，让人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
但他相信这绝对不是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因为此时舞池里的人还很少，大概是时间还早的原因。
待了不过一分钟，他便受不了退了出去。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认为自己现在回去洗个澡再过来可能差不多赶上“高峰期”，于是又原路返回。
祁墨的车停在古地驰广场对面的临时停车场，他走到斑马线旁正好对面显示的是绿灯，于是便没有顾虑地径直往前走。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轰鸣的机动车引擎声，夹杂着劈裂的风声呼啸而来。
祁墨自认反应速度非常快也只是堪堪躲过，腰部一拧卧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头部险些撞在马路牙子上，明显的痛感从手上传来。
“嘶——”
祁墨坐起身看了眼擦破一大片皮血肉模糊的小臂，暗骂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骂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劲——
刚刚那个急速而来的引擎声是极其短促的，说明对方停在不远处等了他很久。
可惜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连那辆机车的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忽然眼前出现四条黑黄相间的狗腿。
没错，就是狗腿……
祁墨顺着四条相当修长的狗腿抬头看上去，就见沈雨清一手牵着两条德系杜宾，一手朝他递出一张纸巾，无声的姿态仿佛拯救世人的上帝。
祁墨接过纸巾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其中一只杜宾猛地朝他身上扑了过去，迅猛的速度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筋肉分明的身躯划出修长的一道幅便把祁墨扑倒在马路牙子上，却没有咬他，只是扑在他身上左嗅嗅右嗅嗅。
“爵爷！”沈雨清显然也没意料到这么一出，被拉了个趔趄。
稳住身子后赶紧拉着绳子往后拽，把那只突然发情似的杜宾拉进怀里，两指捏住它竖起来的耳尖，不悦道：“你怎么回事？”
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杜宾顿时蔫儿了下去，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小心翼翼地瞟着沈雨清。
“哎！哎！没事，他对我没有敌意。”祁队长赶紧坐起来为那只可怜巴巴的狗说情。
他不是没在市区见过有人养杜宾，但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
通体乌黑发亮的毛掺杂着明亮的土黄色，高大的躯体肌肉分明，高高竖起的两只耳朵又尖又长，即便他一个外行也看得出那是有血统的赛级犬。
换言之，不便宜！
沈雨清的目光落在祁墨还在流着血的手臂上，又看了看他又皱又脏的T恤，似笑非笑地道：“祁队长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祁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苦笑了一声，“难道我不是每天都这么狼狈吗？”
“上我那儿去处理一下吧。”沈雨清朝他伸出手。
祁墨伸手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身。
第101章 奇奇怪怪的两狗
沈雨清住的璀璨世茂就在古地驰广场旁边，第二次来的祁墨已经熟门熟路了。
沈雨清开了指纹锁推开门，收起狗绳，两只杜宾自觉得不得了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就差没自己反手把门关上了。
原来上次看到的那个房门紧闭的房间就是它们的。
“进来吧。”
祁墨站在客厅愣神之际，沈雨清已经回卧室拿了药箱出来，“坐啊，愣着干什么？”
于是祁队长十分配合地在沙发上坐下，坐下前还不忘先拍拍自己刚才在地上翻滚过的裤子，而后囧然发现脚下的地毯其实比沙发更白。
“手伸过来。”
沈雨清手上拿着一大瓶双氧水，拿出棉布沾了双氧水小心翼翼地擦去祁墨伤口上的血污。
祁墨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眉头都不动一下。
消毒完，沈雨清开始往那擦破的皮肤上面上药，依旧是小心翼翼地尽可能轻地用医用棉签涂开。
“你在酒吧查什么？”沈雨清忽然问，后面还有一句“那辆撞你的车跟你在查的东西有关系吗”没有问出来。
祁墨一滞，“你刚才看到我了？”
“嗯。”
“去酒吧当然是去玩的。”祁墨笑了笑。
沈雨清“哦”了一声，“在熬了两天一夜连轴转地查完案后，您还有精力上酒吧玩，不错嘛，祁队长？”
这时爵爷忽然又从房间里跑出来往祁墨身上扑。
这回祁墨是可以躲得过的，但是他没躲，反而蹲下身摸了摸爵爷的耳朵，爵爷兴奋地在他脖子上又嗅又蹭。
沈雨清面露匪夷所思之色，他的这俩杜宾一向都是高冷得不行，而且警惕性非常强，从没出现对陌生人这么热情的情况。
于是问道：“你也养狗？”
“没有啊！我哪有时间养。”
于是沈法医更加匪夷所思了，如果爵爷是母那还可以理解，问题是它是公的！
另一只杜宾叫侯爷，此时正站在房门口盯着似乎不敢靠近，沈雨清对他这两只高贵优雅的赛级犬今天奇奇怪怪的表现相当无语。
“我对这一带比较熟，于洋跟附近这些酒吧的老板也都认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沈法医十分隐晦地朝祁队长抛出橄榄枝。
祁墨愣了愣，抬眼仰视他，几乎是有些急促地问：“夜幕，你熟吗？”
“当然。”沈雨清回答得很快，“那是包容性最强的一家酒吧。”
“什么意思？”
“夜幕是这条街唯一认可同性恋的酒吧，就是说，你走进去，不但能看到男女抱在一块，还能看到男男抱在一块。”
“……”
一阵致死量的沉默之后，祁墨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能帮我找个人吗？”
说实话他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随便一问，没想过沈雨清真的能帮到他，没想到沈雨清应得很快：“可以。”
祁墨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上春风和煦的，不知为何，仿佛感觉到他那薄薄的镜片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你妹妹怎么样了？”
沈雨清收拾完药箱站起身走到书房的窗边推开窗户，倚坐在办公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抖出一根点上。
祁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把烟叼在嘴里，一手点打火机一手拢住火苗，偏过头点燃烟头。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转瞬即逝，他重重地吸了一口又轻轻地呼出，灰白的烟雾随着窗户吹进来的风很快消散。
祁墨注视着他指尖橘红色的光点，有些出神地回答道：“我还没来得及关心她的状况。”
沈雨清夹着烟举到嘴边又吸了一口，一张嘴烟雾争先恐后地流出，“把她约出来吃个夜宵？王潇那儿？”
“沈法医还能兼职心理咨询师？”祁墨掏出手机给祁文文打电话，还不忘调侃他。
“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只跟那女孩见过一面都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祁文文，她们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沈雨清将烟头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走出客厅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朝门的方向偏了偏头，“走吧。”
“来吧，尝尝王大厨的手艺。”
沈雨清夹了一个金灿灿的烧麦放到祁文文的盘子里，这可不是什么半成品，王潇店里所有的产品都是出自他手。
祁文文坐在祁墨和沈雨清的中间，难得面对沈雨清还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谢谢雨清哥。”
她夹起来啃了一小口，没尝出什么味道又放了回去。
双手撑在吧台上站在她正对面的王潇有些失望地看着她：“不好吃啊？”
“好吃的。”
祁文文用一种听起来就不好吃的语气说着好吃，祁墨抬手从后面重重地按住她的脑袋用力地揉了揉。
王潇目瞪口呆地看着祁文文瞬间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心说哪有人这么安慰女孩子的？
沈雨清来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大概讲了今晚的来意，让他拿出浑身解数做出最好吃的东西帮着安慰人家小姑娘。
他这才想起冰箱里还有一样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没上，于是转身回厨房拿了出来，是一个小兔子造型的布丁。
王潇把装着布丁的小盘子推到祁文文面前，期待地看着她：“尝尝？”
祁文文抬头看了他一眼，拿起盘子上的甜品勺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眼里出现了笑意。
竟然是桃子味的，一点都不甜腻，很浓的桃子香气。
“好吃！”
这回的语气听起来总算是真的好吃了。
王潇顿时心花怒放，“以后想吃了随时过来，哥给你做！”
这个小甜品可是他以前用来讨好女朋友的，不轻易拿出来的，今天要不是沈雨清提前打的那通电话，祁文文也吃不上这口。
自从听到高雅倩出事，祁文文这两天都跟丢了魂似的吃什么都不香，这一口下去才总算回了一点魂，这时候才注意到祁墨手上的伤，“哥你手怎么了？”
祁墨下意识地看了沈雨清一眼，某人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他才笑了笑道：“没事，抓犯人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
说到那个犯人，祁文文眼里腾地窜起两团火，她咬紧后槽牙骂道：“那个狗男人贱男人！活该被千刀万剐！男人果真都是欲望的奴隶！就是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
在场的三个男人：“……”
突然致死量的沉默让祁文文猛地回过神来：“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们是男人……呃……我不是说你们……”
听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下去，头也越低越下去。
王潇主动抬手帮她理了理被祁墨弄乱的头发，温声道：“你说得对，管不好自己下半身的男人都是欲望的奴隶，都该死。”
祁文文猛地抬起头看着王潇，眼底浮起一层水汽，突然“哇”的一声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祁墨和沈雨清莫名地对视了一眼，王潇整个人都慌了，他怎么还把人安慰哭了？
“倩倩真的好可怜……她才20岁……我们还约了暑假一起去欧洲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要被这样对待……死后还要被抛尸荒野成为虫子的盘中餐……”
祁文文边哭边抽泣着控诉。
沈雨清想起祁墨的无动机论，就像这个世道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也不是非善即恶，也并不是所有的犯罪都有原因的。
他抬手在祁文文背上轻轻地顺着，原本想好的安慰的话都化作了沉默。
祁文文哭过一顿后似乎好了很多，要离开的时候还主动跟王潇说下次还来给他捧场，王潇乐呵呵地说那哥必须给你打骨折（五折）。
祁墨得先送沈雨清回去，祁文文原本习惯性地要走到副驾驶座去，却见沈雨清先坐了上去，只能摸摸鼻子坐到他后面。
黑色汉兰达稳稳地在璀璨世贸前面的辅道停下，祁文文摇下车窗探出头去往上看了看高耸入云的高级公寓，“雨清哥你住这里啊？”
“嗯，下次让你哥带你来玩。”沈雨清下了车轻轻甩上车门。
祁墨腹诽道：你看她哥有那么闲吗？
但还是摇下副驾驶座的车窗对沈雨清认真地道：“谢谢。”
沈雨清眼底浮上笑意，“谢什么？”
“所有。”
沈雨清有些惊讶地一挑眉，挥了一下手转身走了。
祁文文连忙下车绕到副驾驶座去，边系安全带边问祁墨：“你什么时候跟沈雨清关系这么好了？我记得以前你们私底下联系得还没我跟他多呢！”
祁墨打了个左转向灯起步，悠悠地道：“大概是突然发现他是个好人吧。”
祁文文惊了：“他什么时候坏过了？！”
沈雨清是没坏过，甚至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谦逊有礼，时刻保持着刻在骨子里的涵养。
但也许是人性里的自卑感作祟，对于那些有钱人，尤其是像沈雨清这种天之骄子，我们都会本能地疏远，甚至自行给他们扣上不好相处的帽子。
所以以前祁墨一直认为沈雨清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感觉他跟谁都有一种奇异的距离感。
他跟沈雨清是什么时候突然好起来的，他自己要考究起来也是不甚明朗，大概是两人突然同时发现对方其实并不难相处，产生了一种相吸的磁场吧。
第103章 追星？
“哎！你们刷微博的同城榜了吗？听说又有一个剧组来靖安取景拍电视剧了耶！而且女一还是当红花旦萧乐迪哦！“
要不说八卦的基因深深地藏在女人的DNA里，一大早还没到正式开始上班的时间，刑警大队重案中队唯一的女同志黄丹就从自己的座位上转过身开始朝众男同胞八卦。
果然，在和尚堆里一提到女明星很快就得到了响应。
“哇靠！萧乐迪啊！我觉得她巨美！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上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都在哪些地方取景啊？”刚踏进办公室的张俊宇飞快地凑到黄丹身边盯住她的手机屏幕。
“好像说今晚的飞机到靖安啊！我看下面好多粉丝说要去接机。”
黄丹飞快地动着手指刷动微博页面，“我也好喜欢她！去年看了她演的《指尖荣耀》就很喜欢她，哎，张俊宇，要不我们晚上一起去接机一睹芳容吧？”
她仰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好哇！”张俊宇听到有人愿意同他一起追星眼睛都亮起来了。
张俊宇今年24岁，大学刚毕业没多久，进到刑警队也就半年多，黄丹也只比他大上一岁，前年进队的。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在这种高强度工作的岗位上也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去娱乐自己。
“哎哎！你们还有空追星啊！确定晚上不用加班？”
周宇同志此言一出，马上被周崇从背后捂住嘴拖到小角落里“狂扁”。
众所周知，周宇不仅是祥瑞，还是出了名的乌鸦嘴，基本上只有他不想说的，没有他说不中的。
他说好久没案子了，不出意外今天之内一定会出案子，他说不要加班，那就是非加班不可！
“聊什么这么开心？”祁墨走进办公室，选择性地忽略被按在一旁胖揍的周宇，目光落在相谈甚欢的黄丹和张俊宇身上。
“队长！”黄丹笑着凑上去，“一起追星不？”
“追星？”祁墨挑起一边眉毛，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词会出现在他身上，但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追谁？”
“萧乐迪啊！你不认识？这两年最红的女明星！有颜值有演技！出道短短两年内圈粉无数啊！”
没想到祁墨一句轻飘飘的“不认识”瞬间浇灭了她的一腔热情，然而更凉的冷水还在后面。
只见祁墨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又顿下脚步，回过头问：“昨晚审讯的笔录整理出来了吗？一会儿拿到办公室给我。”
“是！”黄丹苦丧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不忘小声地吐槽一句：“果然队长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亲爱的热爱的工作！”
“没事，我跟你去。”张俊宇坐回自己在黄丹对面的座位上半个身子凑上前小声道，笑得两眼弯弯的。
看得黄女士脸上一热，什么嘛，这个小弟弟！
“祁队长来了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出现在刑警队办公室门口。
“啊！沈法医！队长刚到呢，你直接进他办公室吧！”黄丹转过头见到沈雨清的瞬间又觉得张俊宇不帅了。
沈法医今天穿着白大褂过来的，配上他的金属无框眼镜和三七分背头——
简直了！这是什么禁欲贵公子！
沈雨清朝她点了下头便径直敲门进了祁墨的办公室，张俊宇伸长手帮黄丹扶住下巴往上一推，“人都不见了，收收口水吧！”
黄丹回过神来脸一红，赶紧抽了张纸巾捂住嘴巴，意识到被张俊宇玩了之后恼羞成怒地一个眼刀飞过去。
于是后者笑得更开心了。
第104章 协哥
“于老板给的料，协哥，全名孙益协，无业，常年混迹于古地驰的酒吧，圈内人都熟知的散货手。”
沈雨清朝祁墨的办公桌上丢出一叠照片。
照片里是同一个金发男子，身材微胖，肥头大耳的，耳后有纹身。
这跟祁墨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他的视线落在男子的巴黎世家外套和古驰运动鞋上。
无业，身上穿的却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收入来源可想而知。
祁墨故意指着孙益协脚上的鞋子问沈雨清：“这是A货还是正品？”
“不知道。”沈雨清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耸耸肩，“我不敢苟同这些牌子的审美，对此没有研究。”
祁墨打量着他清淡的穿着，的确跟那些牌子的风格大相径庭。
“不过。”沈雨清摸了摸下巴，“查一个人对你祁队长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为什么要特地叫我帮忙？”
“想请你吃饭行不行啊？”祁墨皮笑肉不笑地一哂，猛地想到上回那顿花了他三千多的臻品轩，在心里把嘴快的自己凌迟了十遍。
“当然。”上次吃饱喝足了的沈法医回敬了他一个亮瞎眼的笑容。
“……”祁墨垂眸看着那些照片叹息，“没想到靖安都有毒圈了。”
这几年他一直关注着靖安市的毒品踪迹，知道有星星点点地出现，却没想到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暗自形成一个圈子了。
“一直都有。”沈雨清从容地看着他。
窗外的太阳光斜射进来照在沈雨清的半边脸上，镜片后琥珀色的瞳孔明亮得不可思议，“毒品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而且随着社会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多。”
“对了，这是从邹庭屋里搜到的。”祁墨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物证袋。
物证袋里面装着一个透明的药品袋，里面装着几个粉色的药片，袋子上没有任何标签。
沈雨清看到那些粉色药片眸色一沉，伸手接过物证袋，从白大褂的兜里摸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拿出药品袋打开闻了闻，眉头微蹙。
他抬眸看向祁墨，沉声道：“这是一种新型毒品。”
“你怎么知道？”祁墨面露疑惑。
“我见过。”
祁墨眼睛亮了起来，“在哪儿见到的？”
沈雨清见他对毒品极度关心，不太像只是出自一个警察对毒品泛滥的关心，想了想道：“之前在国外的酒吧见过。”
祁墨眼里的光又暗了，“那麻烦你带回去验一下，我需要知道它的具体成分。”
“这玩意儿叫麻古，是一种加工后的冰毒片剂，属于苯丙胺类的兴奋剂，含有甲基安非他明和咖啡因。”沈雨清脱口而出。
祁墨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就像一本读不完的书，好像就没有他不懂的东西，竟然连毒品他都这么了解。
沈雨清淡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中午想吃什么？”祁墨再抬眼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云淡风轻地笑着问，他得先把这顿请过去再说。
“我的胃口可不好满足，你知道的，祁队长。”沈雨清眨眨眼刻意提醒他自己“有钱人”的身份。
“沈法医放……”
“队长！”周宇忽然推门而入，神色匆忙。
“什么事？”祁墨随手收起桌上的照片放进抽屉里。
“接到报案，明阳街有人持械斗殴！报案人说现场惨烈，叫我们快点出警！”
“走！”祁墨起身往脖子上挂上证件，匆匆走出几步后回头对沈雨清道：“谢了！这顿饭先欠着，一定合你胃口！”
沈雨清挥挥手，示意快去吧！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扭头看着祁墨匆匆离去的背影，心说陀螺转起来都没有你们忙。
第105章 查案除乱两头抓
明阳街跟东垵分局只隔了一条街，周宇难得主动开车，因为只有五分钟的车程，屁股还没坐热就要下车了。
周大侦查员的人生信条就是做事不挑大功的只挑轻松的。
开着爆闪灯的警车鸣笛呼啸而至，在深巷里斗殴的青年仿佛都上了头般没有因为警车的到来停下动作。
按照中国人好事的心态，这种事一定少不了围观，但碍于几个青年手上都有持械，此时只有马路对面的商店有几个店主站在门口隔街观望，估计报案人就是其中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