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食堂吃完午饭后,汤一白去物流处看了一下,果然收到了妈妈寄的药,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以后自己还是坚持吃药吧,免得消耗陆于飞太多精神力。
回到宿舍后伊莱和克雷尔都不在,估计是直接去上午上课的教室了,免得路上来回浪费时间。
陆于飞正在喝水,咣咣咣下去一大杯,然后就往自己的卧室走。
汤一白跟在他屁股后面道: “有个叫玛丽莲的女生向我要你的手环号码,是个B级向导,我可以给他吗?”
陆于飞头也不回地说: “什么玛丽莲,她什么级别关我什么事。”
“就是早上上课坐在你前面两排的一个女生,脸蛋圆圆的,头发是浅棕色的,说想要和你交朋友。”
陆于飞转过身,莫名其妙道: “她想和我交朋友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反而要找你?”
汤一白跟着进了他的卧室,猜测道: “可能是怕你不高兴吧。”
陆于飞表情不善地看着他: “难道你就高兴了?”
汤一白不明白怎么突然问到自己头上了,想了想好像这件事并不值得高兴,陆于飞要是交了其他朋友,那和自己一起玩的时间不是就少了吗。
陆于飞不等他回答就哼了一声,一个翻身跃到上铺: “以后你别理这种人,让他们有事直接来找我。”
汤一白回过味来,陆于飞这是不乐意的意思,这种态度对待女生是不是有点不够绅士啊?
不过他马上就被另外一件事转移了注意力: “咦,你上床干什么?”
“废话,上床不睡觉难道要打架。”
汤一白被他说得笑了一下,继而意识到不对: “你上午不是在教室里睡过,怎么现在又要睡,昨晚没睡好吗?等下就要去上下午的课了,没多少时间了。”
陆于飞用泛红的眼睛瞪了他一下,不耐烦道: “你管我,别吵。”
他现在脑袋昏沉沉很的不舒服,上午在教室断断续续睡了几次根本没什么效果,半天过去后头痛的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这状况不对劲,汤一白马上担心起来: “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因为昨晚帮我治病消耗了太多精神力?”
陆于飞不回答,冷着脸把他往外赶: “快点出去,别耽误我睡觉。”
看来自己说中了,汤一白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着他不管,当即不再废话,直接调出精神索探入他的大脑。
唉,陆于飞总说自己喜欢逞强,他又何尝不是呢。
陆于飞战栗了一下,一瞬间心里有点纠结,不想就这样接受汤一白的精神疏导,屈服于自己的身体本能。可是被他疏导的感觉实在太舒服,像是磕了某种具有致命上,瘾性的药物,让他完全无法抗拒。
算了,抗拒他干什么,根本没什么意义,他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还是躺平任疏吧。
第三次进入陆于飞的精神领域,汤一白已经算得上熟门熟路了,跟进自家的小菜园一样亲切。或许是因为更有经验了,也可能是陆于飞昨晚给他传递的精神力足够多,他这次在疏导的过程中不像前两次那样感到疲劳,整个过程轻松了不少。
十分钟后。
汤一白: “好一点了吗?”
陆于飞: “嗯。”
汤一白: “那你再摸摸我吧,一下下就好!虽然我现在觉得头不疼,但你摸我的时候好舒服,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团团也很喜欢!”
“……”陆于飞从床边伸出手,盖在他的头上。
一分钟后,汤一白心满意足地跳了一下,像只蹦达的狗子一样把他的手顶开: “好了,充电完成,我们去上课吧!”
要是自己赖床不起肯定会被这家伙念叨得睡不着,陆于飞无奈,只得认命地起身下了床。
两人进教室的时候仍然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那个叫玛丽莲的女生坐在第二排靠边的位置,起身看着陆于飞到后面坐下,接着马上招手叫汤一白过去,一脸期待地低声问: “怎么样?”
汤一白带着歉意委婉地说: “不好意思啊,他没有答应,他可能以前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现在还不怎么想交朋友。”
玛丽莲不高兴地撅了一下嘴唇,随即质疑道: “不会吧,你问过他吗?他真的这么说?”
“问了,真的。”
玛丽莲仍然不怎么相信: “那你是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
汤一白理所当然道: “我们俩是一个宿舍的,而且都是华裔,有共同语言啊。”
“那好吧。”玛丽莲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自尊心还是有点受打击, “我听说他没有精神体,也没有等级,人怎么还这么傲呢?”
汤一白正要回答,手环突然响了一声,低头一看,是陆于飞发来的消息: 【你很闲吗,聊得这么起劲。】
不好,被陆于飞看到了!汤一白怕他生气,便飞快地回答道: “我觉得一个人的性格和他的等级并没有必然的联系,陆于飞也并不傲慢,只是不喜欢和人交流而已。抱歉,上课时间要到了,我去找位置坐了,再见!”
说完就跑到教室中间去了。
玛丽莲十分失望,只得作罢。
汤一白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后感觉教室里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同寻常,不少学生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什么,还有人不断地走来走去,脸上带着按耐不住的兴奋与躁动,就问旁边一名大块头的男哨兵: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等下要上哨向精神力的互动原理,说不定还要实操。”那名哨兵嘿嘿笑着回答,看了看汤一白后眼睛微微发亮, “向导,你是什么级别的?”
汤一白说: “D级。”
对方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 “D级啊,我是C级,不怎么匹配,我还是换一个吧。”
汤一白: “哦。”
于是那名男生就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去问坐在前面一排的一名向导女生。
片刻后,上课铃响了,一名风韵犹存身着墨绿色军装套裙的年长女军官进了教室,紧接着一只羽毛雪白,形态优雅的白鹭飞了进来,落在讲台边上——这是一位B级向导教官。
学生们立即被吸引了目光,停止聒噪,齐齐看向讲台。
女教官用一双仍然明亮有神的浅褐色眸子扫视台下一圈,严肃而不失温和地说: “各位同学,我叫凯瑟琳,从今天起教授你们哨向精神力的互动原理。这门课很重要,对向导来说尤其如此,希望大家能用心学习,认真对待。”
学生们整齐划一地集体起立,大声应道: “是,教官!”
“请坐。”凯瑟琳微一点头,随后开始讲课, “在座的各位同学都是哨兵和向导,我们区别于普通人类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精神力。这种力量可以看作一种特殊的脑电波,或者比喻为思索维,能够在哨兵和向导之间进行双向的交流和传递。通过这种方式,向导可以为哨兵进行精神疏导,哨兵也可以对向导进行精神抚慰……”
所有同学都听得全神贯注,怀揣着隐秘的小心思暗戳戳地期待着。
“由于哨兵和向导的大脑中都存在一层自我保护的精神屏障,精神力的传递一般遵循高级向低级以及平级之间的传递原则,比如A级异能者可以向ABCDE等各个级别的异能者传递精神力,反过来的话效果会打不少折扣。若是强行逆向施为而不注意方法,还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必须经过长期训练,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后才能尝试。
精神力越是强大,可以传递的范围就越广,产生的效应也就越强烈。虽然精神力的强弱与异能者的等级高低成正比,受先天条件的限制,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但是经过科学有效的后天锻炼,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得到增强,好比将一根绳索编织成一张网,覆盖更多的面积。
以我自己来举例,三十年前我刚进入FFMA的时候,只能给一名哨兵做疏导,一次只能坚持几分钟。而到我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可以一次性辅助至少三十名哨兵了。所以谁都不要小看自己的潜力,只要足够努力,大家都可以超越自我,实现巨大的突破!”
学生们听得激动不已,不约而同报以热烈的掌声。
汤一白也很振奋,虽然自己只是D级,先天条件比同学们差了很多,就算再努力也无法做到像凯瑟琳教官那样一次辅助三十名哨兵,但只要能有效地辅助一两个,两三个,那也是自己的价值所在啊!
这节课上到最后还剩15分钟的时候,凯瑟琳终于说到了学生们最感兴趣的内容: “今天第一节课先让大家稍微体验一下,哨兵和向导按照各自的等级分成数个小组,然后放松身体和意识,尝试让自己的思维索突破彼此的精神屏障,进入对方的意识领域。
因为是第一次操作,其他的我就不作要求了,具体要怎么疏导和抚慰,以及如何加强自己的精神屏障不被他人侵入,我们在后续课程中再慢慢讲解。”
随后凯瑟琳在讲台边按了一个按钮,教室里的桌椅就自动向两边滑动聚拢,空出中间的场地。学生们立即行动起来,呼啦啦地分成几个小组。
四个班一共156名学生, A级哨兵和向导一共23人, B级有56人, C级75人, D级……只有汤一白1人,还有一个陆于飞,没有级别。
分完组后, ABC三个级别都各有一群人,只有汤一白和陆于飞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孤零零地遥遥相对,格外显眼。
不知道他们二人情况的外班学生见状都一头雾水,知道的则或同情或暗自窃笑。
像伊莱,克雷尔和卡米拉等几个和他们俩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对此都爱莫能助,级别不同也是没办法的事,勉强不来。
凯瑟琳大概上课前已经了解过班里学生的基本情况,知道陆于飞没有精神体,和蔼地对他说: “陆于飞同学,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个活动可以不用参加。”
陆于飞没有出声,离得远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凯瑟琳接着看向汤一白: “至于这位同学,你是D级向导对吧,你稍等一下,我另外找个跟你级别相当的校工来跟你配合练习。”
汤一白马上答道: “教官,不用了,我就和陆于飞一组好了!”
凯瑟琳有些迟疑: “这位同学,恐怕你和陆于飞无法顺利地进行精神力传递。”
汤一白说: “可以的,我们俩以前试过三次,都成功了。”
其他同学一听纷纷发出嘘声,都以为他在信口开河。入校三个月都在军训,今天还是第一次上哨向精神力的互动原理这门课,大家都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操作,这家伙怎么可能试过几次,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凯瑟琳也不敢相信,怀疑汤一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误以为自己成功了。
这个当口汤一白已经跑到后面,和陆于飞站在一起了。
凯瑟琳见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了,就没再说什么,以免耽误时间。既然汤一白现在活蹦乱跳,精神正常,那么就算他无法和陆于飞进行精神力传递也没事,不会产生什么有害后果就行。
随后学生们就按照凯瑟琳刚才传授的方法,尝试着将自己的思维索突破某个同学的精神屏障。大部分都试了几次才成功,只有少数领悟力高的同学一次就做到了,成为其他同学羡慕和佩服的对象。
汤一白和陆于飞站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彼此相对,和另外几个热闹的群体格格不入。
汤一白基本上感受不到其他人各种复杂的眼神和心理活动,心情完全不受影响,笑着说: “虽然我们俩现在状态都不错,但结合一下也好,团团可以再长大一点。”
听到“结合”这个词后陆于飞眼角不禁抽了抽, “这种话跟其他人不要乱说。”
不然肯定会误会。
汤一白以为他不想太高调,以免引起其他人的过多关注,就乖乖地应道: “嗯,知道了,那我们也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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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以解决头痛问题为目的的“结合”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感觉很轻松,没多久汤一白就把陆于飞的“太空垃圾站”清理出来了上百个平方,陆于飞也给团团的“浴盆”里多加了一些水,成了个小浴缸。
小乌龟在浴缸里游得十分欢畅,一会儿潜进水里咕噜噜地吐泡泡,一会儿肚皮朝天来个仰泳,花样还挺多。
凯瑟琳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指点一些不得其法的同学。最后走到汤一白他们这边时,发现他和陆于飞相安无事,一切正常,尤其是汤一白,脸色红润还带着笑,不由放了心。
对于这两个情况特殊的学生,她不会像对其他学生那样高标准严要求,只要能完成课时,不出什么意外就好。
马上就要下课了,凯瑟琳走上讲台叫了停,问道: “大家感觉怎么样?”
“太棒了,有意思极了!”
“酷毙了,比玩王者联盟还要刺激!”
“好神奇啊,感觉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凯瑟琳欣然点头: “不错,今天大家的初次尝试都成功了,下次课我们继续深入。”
学生们欢呼着结束了这堂课。
时间太短,汤一白还有点意犹未尽,要是每天都有这门课就好了,自己就可以和陆于飞每天都结合一下,那感觉肯定棒棒哒。
不过下课后他听人说精神力的传递要循序渐近,贪多嚼不烂,否则有可能会造成反噬,只得把这个念头按下来,为了以后的长期可持续发展,还是按照学院的课程规划慢慢来吧。
隔天早上,上完一节飞行器系统原理课后,汤一白照例跑到教室后面给陆于飞“补课”,顺便督促他做作业。
这门课的教官今天布置的一项作业是默画小型飞船的发动机组结构,并标出每个零件的具体名称。汤一白已经看过很多遍,自己也画过好几次了,自觉已经烂熟于心,就想在陆于飞面前展示一下,激励他尽快完成作业。
他把课本扣在桌上,一边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一边说: “你看,其实不难的,你这么聪明,只要稍微花点时间就记住了。”
陆于飞坐在窗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着一支笔。
晨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在他的指尖形成跃动的明亮光斑,仿佛有什么神秘精彩的魔法正在发生,而身体轮廓镀着一层光晕的陆于飞就是掌控这一切的魔法师。
汤一白抬起头的时候,不经意间被那眩目的光影晃了一下神,脑子一下子就卡了壳,忘了某个零件的名称是什么。
他咬了咬自己的笔头,绞尽脑汁地想了片刻却仍然想不出来,没奈何只好去翻书。
“那是散热片。”陆于飞往他的草稿本上瞥了一眼,随口道。
“哎对,就是散热片,我本来记得的,刚才突然就忘了!”汤一白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接着有点奇怪地看向陆于飞,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没听讲吗?”
陆于飞手上的笔稍稍一停,说: “我对船舰这方面有点兴趣,以前了解过一点。”
汤一白想起来他精神领域里的各种枪械和那艘飞船,而且他上中学的时候就体验过飞梭驾驶,不禁感叹道: “难怪大家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样学会的东西记忆会更加深刻,不像我,对机械构造什么的完全无感,只能靠死记硬背了。陆于飞,你在这方面很有潜力啊,千万不要浪费了,加油,我看好你哟!”
坐在前面几排的一名同学似乎听到了什么,转头过来嬉笑了两声。
陆于飞: “……”
早知道刚才他就不多嘴了。
汤一白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说着教导主任那种老气横秋的话,让他牙根一阵发痒,很想伸手把那张脸使劲掐一掐。
算了,大庭广众之下,被那些无聊的家伙看到了又有说头了。
过了两天,战指一班的学生又上了一节对于哨向异能者而言非常重要的课——信息素对抗。
这门课也很特别,因为有两位老师同时授课,一位名叫萨拉,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哨兵,理着短短的寸头,又酷又帅。另一位男向导叫艾伦,气质沉稳,英俊儒雅。两人视线相交时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爱意呼之欲出,很明显是一对夫妻,一帮学生顿时狼崽子一样伸着脖子嗷嗷直叫。
萨拉的赤狐精神体蹲踞在讲台上发出一声震慑性的嘶吼,学生们这才安静下来,然后艾伦面带微笑开始讲课: “大家知道吗,水蓝星上几乎所有的动物,小到一只昆虫,大到海洋里的巨鲸,都会通过分泌某种化学物质来向族群中的其他成员传递信息,这种物质就是信息素。
就人类来说,异能者的信息素浓度比普通人高出几十甚至数百倍,哨兵和向导能够清晰敏锐地感觉到,受到的影响也比普通人强烈得多,对它几乎是难以抗拒的。所以你们在入校的时候才会被要求打一针信息素抑制剂,以免失控之下做出什么危险过激的举动来。”
萨拉接着说: “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异能者很容易会屈服于本能,沦为信息素的奴隶,被它捆绑和束缚,就像没有开化的动物一样被它牵着鼻子走,这是非常危险的。我们开设这门课程的宗旨,就是学会约束自己信息素,并且清醒而理智地对抗其他人的信息素。”
“你们可以把自己的信息素想象成一根流淌在管子里的自来水,只要你们拧上龙头,就能把水关上,也即把信息素控制在自己体内,阻止它散逸出去。因为你们开学时已经打过信息素抑制剂,相当于添加了一个保险阀门,现在散发不了信息素,这学期我们就先练习提高对信息素的耐受力,等下哨兵和向导分别由我和艾伦带队进入不同的房间来训练。”
学生们既好奇又怀着一股隐秘的兴奋之情,要不是对两位教官又敬又畏,只怕又要扯着嗓子嚎叫一番了。
随后学生们就分成两组,跟着夫妻二人进入两个特制的房间。
这种房间完全密封,空气不与外界流通,室内墙壁上覆盖着一层保护性的柔韧材料,哪怕用脑袋撞上去也不会受伤。
艾伦对班里的八名向导继续讲解: “闻到哨兵的信息素时,向导会出现心跳加速,血流加快,大脑兴奋以及体温上升等一系列生理反应,有些人也可能会产生恶心头晕的不良反应。大家先做好心理准备,等下我会释放轻量级的人工合成哨兵信息素气雾剂,界时须尽量保持冷静和理智,试着用自己的精神力进行抵御。
如果觉得自己不能忍受就立即举手向我示意,我就中断这项训练,听明白了吗?”
“明白!”
艾伦来到房间一角,按下墙上的一个开关,天花板上的一个黑色装置中顿时飘散出一股十分清淡的白色烟雾,逐渐弥漫至整个房间。
片刻后学生们纷纷出现各种反应,有的脸色发红,有的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有的则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连伊莱都微微蹙着眉头,面露些许不适。
向导的精神体也都现了形,和主人一样,个个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打转。
全班八名向导中,唯独汤一白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闻到了一股味道,说不上难闻,也不能说好闻,就像身边的一些日常事物,比如一张桌子或者一块石头,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感觉不到刺激性,身体也没出现任何不舒服,就一个人稀里糊涂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
团团也出来了,趴在汤一白的肩膀上,疑惑地看着其他精神体做出各种奇怪的举动。
汤一白想了想,大概还是因为自己等级太低,感官不够敏锐,所以对哨兵信息素的反应比其他向导更加迟钝吧,心里不禁有些沮丧。
过了三分钟后,一名C级女生扶着墙忍耐不住地举起手来,艾伦立即按下另外一个开关,白色烟雾瞬间就被换气系统吸走,置换成添加了镇静舒缓成分的新鲜空气,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
艾伦笑着鼓励道: “大家的意志力都比较顽强,第一次训练就坚持了三分钟,成绩不错,下次争取再延长两分钟。”
向导们欣喜地应道: “是,教官!”
汤一白没把自己的状况向艾伦汇报,一来怕麻烦教官,二来他是D级,想必学校也知道他是特例,就和上精神力传递课一样,自己没有必要再强调这一点,让大家再浪费时间来同情安慰他。
向导们等身体完全恢复正常,把精神体收回识海后才离开房间,正碰上班里的哨兵从隔壁出来。
两队人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有点微妙的尴尬和不好意思,只是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上了一节普普通通的课一样。
汤一白落在队伍最后,小声问同样排在最后一个的陆于飞: “刚才训练信息素耐受力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陆于飞一脸无聊地说: “没有什么感觉。”
汤一白不由得更加忧虑: “你完全没感觉吗?我也没有,怎么办?”
想来也是,陆于飞没有精神体,估计和他一样对信息素不敏感,他们俩算是一对难兄难弟了。
“凉拌。”陆于飞惯常嘲讽了他一句, “没有感觉还不好,省得麻烦了,难道你想像只吃了兴奋剂的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吗?”
汤一白一听霎时笑了起来,这么说也有道理,刚才训练的时候其他向导同学虽然表现没有陆于飞形容得这么夸张,但看得出来并不舒服,那么他们俩完全没感觉也不完全算是坏事,算是有失也有得吧。
由于情况特殊,汤一白之前觉得每门功课对自己来说肯定都是难以翻越的大山,现在和精神力相关的几门专业课意外地几乎都没有障碍,反倒比预想中的轻松了不少,这样他就有更多时间用来钻研别的课程了。
不知不觉中,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这天是周三,一个平平无奇的学习日。
当然,就算是周末也没有太大区别。开学四个月陆于飞没有请过一次离校假,汤一白也没请,就在学校陪着他,周日休息一天除了玩一会儿游戏放松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
这天上完晚自习从教学楼出来,汤一白突然感觉脸上有点凉凉的,一开始以为在下雨,直到前面有同学惊喜地叫道“下雪了”,这才发现落在脸上的是雪花。
难怪今天比前两天都冷,傍晚的时候天也阴沉沉的。
红枫镇的冬天不会太冷,最低温一般也在零度以上,也就基本上不会下雪。汤一白长到这么大就没见过几次雪,所以这会儿十分新奇,虽然雪下得并不大。
他伸出手掌,很快就有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里,恰好是完美的六边形,玲珑剔透,十分漂亮,顿时激动地把手往陆于飞眼前一伸: “哇,你看!”
陆于飞看了个寂寞,因为那片轻薄的雪花已经在汤一白的手心里融化了,只剩一点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