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清:“听说是周姐的私人交情?”
任晓萱摇头:“周姐要能邀请到他早就请了,至于为嘉宾发愁吗?是谭老师的经纪人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要参加,但在那之前,他经纪人先问了我,朋友圈发的那个人是谁。”
乔怀清与她的视线对上,忽然产生一丝异样的预感:“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任晓萱有点儿激动,马上压下音量,“我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但说不定……她是因为你才来谈合作的呢?你以前认不认识齐芳或者谭老师啊?”
乔怀清听笑了:“你看我像是认识的样子吗?小说看多了吧,哪有那么抓马的事情,他们就是随口一问而已。他录完节目就走了,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怎么可能是为了我来参加节目的?”
“也是……”任晓萱抓了抓头发,“大概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那天喝多了记错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行,我给你叫辆车。”任晓萱挥了挥手,“下期节目见,期待你和谭老师的互动。”
还互动呢,下期开头就粉转黑。
乔怀清回房收拾了行李箱,赶去机场搭了最近的航班回到晋城,到家的时候才六点。
一整天过得像做梦似的。
上午与大明星暧昧缠绵,中午洗得干干净净等大明星来睡,晚上一个人拖着箱子,像条丧家犬似地孤零零回来了。
吻没讨到,诗没念成,屁股坐僵了。
许诺了那么多条,结果一条没兑现,就用一瓶香水把他打发了。
操他大爷的谭郁时。
行李箱被丢到墙角,乔怀清暂时没心情收拾,更不想看礼品袋里的东西,抱起飞奔而来的短腿闺女一通狂吸。
“喔唷,宝贝,想我了不?嗯?今晚睡我床上好不好?”
“爹地被耍得好惨啊蛋挞,呜呜,孤枕难眠了,你来安慰安慰我呗。”
“要开罐罐是不?行行行,马上给你开,吃了我的罐罐就要陪我睡觉觉。”
他自言自语了半天,罐头也开了,猫条也挤了,坐在沙发上看闺女大口干饭,忽然笑出了声。
“我怎么就信了呢……”
不高不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
“明知道演员的话最假了。”
不管怎么着,饭还是得吃,为渣男伤心,人间不值得。
乔怀清从收藏列表里挑了家早就想去的湘菜馆子,叫上了两哥们儿,七点准时到,没想到骆恺南还带上了对象。
“你嫌我说话不好听,我让子延来开导你。”
骆恺南的对象詹子延比他们仨大几岁,是位哲学系的副教授,谈吐佳,涵养好,给人感觉如沐春风,乔怀清平时很喜欢和他聊天,但今儿实在没心情。
“这么点小事你还麻烦詹老师。”乔怀清中午忙着准备,没吃午饭,这会儿是真饿了,吃得狼吞虎咽,“詹老师,你别听他的,我这么大的人了,心里还能没点儿数?他就是瞎操心。”
詹子延和煦地笑笑:“恺南有时候是挺爱管闲事的。”
乔怀清摊手:“看,你老婆也这么觉得。”
骆恺南不爽了:“你怎么帮他说话?”
詹子延在桌下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说:“我相信怀清有自己的判断力,他虽然总是说,拿到游戏分红后要去点男模,但你们看,他也没点啊。”
这话要是落在骆直男嘴里,就四个字:口是心非。
但从詹子延嘴里说出来,就舒服多了。
乔怀清嗦着小龙虾,边吐壳边说:“我也怕染病,得好好挑挑,为了长久的性福,必然不能滥交啊,要吃就吃好的。况且我上有老母老姐,下有闺女一只,我英年早逝了她们多伤心呐。”
吴迪听麻了:“你这不滥交的理由真清奇……我以为你是出于道德感……”
乔怀清还挺得意:“只要我没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詹子延顺势劝导:“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找个最满意的,保持稳定的关系,这样最安全。我不同意恺南的观点,我们都不了解那位明星,只有你与他接触过,你觉得他喜欢你,或许正如你所想呢?”
乔怀清剥虾壳的手顿了顿,接着用力一拗——
咔擦!虾头被狠狠扭断。
吴迪猛地打了个颤,觉着他不像在拗虾头,像在拧断某个人的脖子。
“算了吧,我对他没兴趣了。”他垂着眼,兴致缺缺的样子,“我也没和他睡,人家就是说着玩玩的,我也只是口嗨而已,你们别乱传啊,怕他给我发律师函。”
骆恺南与詹子延对视了眼,心领神会。
只有唯一的直男吴迪傻乐呵:“早说是玩笑啊,吓死我了,就说人家大明星怎么可能想睡你。”
乔怀清也没心没肺地跟着笑:“大明星怎么了?我还瞧不上呢。”
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
乔怀清怔了怔,迅速摘下剥龙虾的手套,用湿巾擦去手上的汗,拿起手机,却没接通。
吴迪瞧见了,问:“干嘛不接啊?”
“等会儿。”乔怀清低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清,“让他等会儿。”
震动大约响了七八声,他才按下接通,清了清嗓,把手机贴到耳边,冷冷道:“喂?谁啊?”
那头声音粗犷:“喂!这里是xx公安分局,我们收到一份协查文件,显示你涉嫌犯罪……”
“……”
一桌人看着他的神色从高贵冷艳转为阴森冷酷。
“……犯罪?呵呵……是我杀人那件事吗?你们查到了?”
电话那头短促地“啊?”了声,透出震惊、恐慌与犹豫,没料到居然能诈骗到真的,语气一下子弱了不少,支支吾吾道:“嗯……没错,就是这桩案子……你、你为什么要杀人?”
“想杀就杀了,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有本事来抓我啊。”乔怀清狞笑,“再敢打电话烦我,把你们全家都杀了。”
“…………”
电话立刻挂断。
乔怀清若无其事地问一旁惊呆的服务员要了副新手套,才剥了两只虾,陌生电话又来了。
“靠,还敢打过来?”他懒得再摘手套,抬起手肘把手机推给吴迪,“帮我骂回去。”
吴迪哭笑不得:“我可来不了你的骚操作,骆哥你来吧,你声音听着比较凶。”
骆恺南皱眉:“直接挂了不就完了?”
乔怀清:“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害得多少家庭破碎,骂几句怎么了?”
“你这时候倒有道德感了。”骆恺南无奈接过,接通之后也不多废话,直接气势拉满,张口就是一句:“滚,没空搭理你。”
“……”
骆恺南骂完就挂,詹子延有些担心地问:“是同一个号码吗?”
“……不知道,他让我骂,我没细看。”
下一秒,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进来。
诈骗犯通常是广撒网,一个不上钩就换下一个,极少盯着一个人打电话。
骆恺南这回没武断,接通电话后,先心平气和地问了句:“你好,哪位?”
那头沉默片刻,一道沉闷的男声传来:“抱歉,我也许拿到了错误的号码……你不是乔怀清,对吗?”
“我是他老板,你是?”
对方报上了姓名。
“哦,你就是那位大明星啊。”骆恺南看着对面的乔怀清突然僵住,不可思议地望过来,忍不住笑了,“他在旁边,你好好安抚他吧,你的小粉丝想你想得都要杀人全家了。”
作者有话说:
诈骗犯:瑟瑟发抖.gif
第25章 掉入陷阱
湘菜店内人声嘈杂,乔怀清又一次摘了手套,走到店外,呼出一口气,确定自己的情绪完全平复后,接起了电话:
“喂,有事?”
夏夜里连晚风都是温热的,想装冷酷着实困难,但他自认装得还行,谭郁时应该听出来了,开口就是一句道歉:“对不起,我白天有急事,不得不走,没来得及向你说明情况。”
乔怀清轻哼了声,凉飕飕道:“理解理解,谭老师这样的大明星,肯定日理万机嘛,哪件事不是比我要紧百倍啊?就算是突然想去逛街买衣服了,优先级也比我这个小粉丝高吧,毕竟我们只有一面之缘……”
他越说语气越酸,自个儿也意识到了,立刻打住。
接着佯装咳了两声,调整语气,再开口时从容许多:“谭老师,你好歹打个电话知会我一声吧,什么事能有这么急,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啊——
谭郁时:“我爷爷病危。”
“…………”
短短五个字,堵得他哑口无言。
乔怀清此刻的心情就像,好端端地站在街上,突然被一个路人撞了,回头怒骂“你丫不长眼啊?看不见这里有人啊?”之后,发现对方是位盲人。
一分憋屈,九分愧疚。
半夜或许还会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他有点尴尬地道了歉,“我不知道这件事,周姐没说。那你赶紧去忙吧,我这边没事,你联不联系我都无所谓,下周再……”
“可我有所谓。”谭郁时的音色比平时稍哑,听得出疲惫,但每个字都落得很实、很坚定,“我怕我不快点联系你,你会忘记我,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或许没那么认真。刚才听声音不是你,还以为你给了我假号码。”
乔怀清一时吃不准他想表达什么:“我不认真,难道你是认真的?别开玩笑了,想固粉也没必要这么拼,跟我飙什么演技啊谭老师。”
谭郁时似乎还想说话,忽然有人从远处喊了他的名字,他无奈道:“我家的事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我晚点再找你,微信也是这个号码?”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又说:“我尽早,超过十一点还没联系你,你就睡吧,不用等我。”
乔怀清轻嗤:“谁等你,我吃完饭就回去睡了。”
“那也好。”谭郁时每句话都顺着他,“你老板确实很凶,他对你也说过‘滚’吗?”
乔怀清想起上午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真应验了,不禁好笑:“说过啊,他还经常禁言我,可凶了。”
谭郁时:“好,我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什么了?
乔怀清莫名其妙。
“还有,他说你想我了,是真的吗?”谭郁时似乎轻笑了声。
乔怀清早就料到有此一问,立即否认:“当然是假的,他随口开玩笑而已,这你也信。我正吃得开心玩得开心,想你干嘛?”
“好吧。”谭郁时的语气听不出遗憾,依然平和,“那我可以当真吗?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
重要到即便是假的,也想要当真吗?
心脏似乎被这句话稍稍撬动了那么一下。
拂过脸颊的晚风微微发烫,乔怀清缓缓蹲下,手背贴着脸颊降温。
“随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和我没关系。”
挂了电话回到饭桌上,小龙虾居然已经空盆了。
骆恺南刚剥完最后一只,叠在詹子延碗里堆成小山的虾肉上,毫无内疚之意:“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自己再点一盆。”
乔怀清怒点两盆,剥虾剥到手痛,手上一股散不掉的十三香味。
回家又洗了个澡,喷上身体香氛,十三香味才被掩盖下去。
劳累了一天,他连鱼都懒得摸,出了浴室直扑大床,砸下去的重量弹起了刚入定的小猫咪,赶紧把臭脸的闺女搂进怀里哄。
哄着哄着自己也困了,眼皮打架之际,他瞥了眼时间:才九点。
现在就睡好像有点太早了。
晚上应该玩会儿手机,大学生就要有大学生的样子。
于是他搂着闺女拿起了手机,先登上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首页太太们产出了不少新图,他全部转发赞美了一遍,很快收到几条评论:
「呜呜LuckyQ老师过奖了,您的画才是神迹!」
「老婆怎么光转发别人的?你自己多久没发画了你说说?」
「等饭等饭,没有老婆的涩图我快饿死了!」
「卧槽发现老婆刚关注了谭郁时诶!你也喜欢他吗?老婆求给我老公产粮!」
……谁要给他产粮,他又不缺我一个画手。
乔怀清点进谭郁时的超话相册游览过,谭郁时不光站姐厉害,粉丝似乎也各个身怀绝技,产出er多如牛毛,质量还很高,属于烫圈中的烫圈,根本不愁没粮吃。
他随手瞎回复:「最近看了他的电影而已。」
没想到那位粉丝当真了,推荐了一大串她喜欢的谭郁时的电影。
乔怀清脑子抽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存进了备忘录,心想反正也是吃灰。
刷完首页,看完评论,连热搜新闻都翻了一遍,骂赢了六个网络喷子,实在无事可做了,他灵机一动,点进了新增粉丝列表。
今日新增205位粉丝,他挨个儿点进主页扫了眼,移除了僵尸粉,回关了有水平的画手,一通忙活下来费了不少时间。
过程中,他注意到一位ID挺特别的粉丝,叫做“GoodS”。
还挺巧,与他的ID格式一模一样,单词加大写字母。
乔怀清点进了这人的主页,微博除了电影相关就是随笔记事,看起来不像僵尸粉,便留下了对方。
这时,一条短信弹出来:
「睡了吗?我加你好友了。」
乔怀清又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了。
现在回复会不会显得他在等谭郁时似的?
算了,明天再理吧。
断了网的手机被扔到枕边,乔怀清躺下阖眼。
夜极静,手边的一团绒毛暖烘烘的,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十分钟后。
台灯啪嗒!亮起,手机重新联网,好友申请被批准通过。
当代年轻人有几个十一点前睡的?现在回复很正常。
谭郁时像是守着手机,很快发来问候:「晚上好。」
乔怀清按兵不动,且看他下句说什么。
谭郁时:「看到你的微信名叫Lucky,是因为你背后的小锦鲤吗?」
……大半夜聊这么素的啊?
乔怀清按捺不住了:「是啊。你就想聊这个?」
那头沉默了一阵,回:「方便视频吗?」
嚯,图穷匕见了。
要求真多,麻烦的大明星。
乔怀清骂骂咧咧地掀被下床,到卫生间给头发喷了水,抓出凌乱松弛感。
接着照镜子,发现嘴唇略干,于是涂上润唇膏,然后用纸巾抿掉油润感,自然又水亮。
最后换上带纽扣的睡衣,解开最上边两颗。
一整个素颜纯欲大美男。
他满意地躺回床上,调整好姿势,高冷地回:「随便。」
谭郁时:「不方便就算了。」
乔怀清:“?”
他咬咬牙,稍作退让:「没有不方便。」
下一秒,视频邀请就发了过来。
切,明明很想见我,装什么装。
乔怀清点了接受,屏幕突然变黑,映出自己得意的嘴脸,赶紧敛笑正色。
谭郁时那边的环境很暗,像在室外,背后医院大楼射来的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穿着黑西装,坐在椅子上,低头俯视手机,兴许是觉得热,抬手扯松了领带,音色沙哑而低暗:“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哦。”
乔怀清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谭郁时出现在画面里的那一刻,脑子就一片空白……不,一片颜色。
见过谭郁时穿浴袍、穿运动服,但论适配度,还得是西装。
禁欲的服装包裹着性感的肉体,分明一丝不苟,却让人很想当他的狗。
乔怀清把手机举到正上方,从这个角度看,谭郁时就像撑在他身上。
当然,从谭郁时的角度看,他也正躺在自己身下。
“不晚,这个点对我来说还很早。”
才不是在等你。
乔怀清先消除了谭郁时自作多情的可能性,接着问:“有事吗?”
谭郁时:“想解释我晚上才联系你的原因。”
乔怀清:“你不是说了吗?你爷爷病危,那也没办法。”
从回到酒店直至谭郁时收到消息离开,中间其实有两个多小时的空档,谭郁时有足够的时间来联系他,但假如他计较“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我?”,听起来就显得他很在意这件事。
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在意。
谭郁时应该要联系他,这是约定好的,但没义务把这件小事放在第一位……
“13xxxxx8675。”视频中的男人突然报出一串数字,“我记住了,你的号码。”
乔怀清微愣,继而想起自己写号码的时候要求他背下来。
“我该早点记住的。”谭郁时的表情有些懊恼,“回酒店后我洗了个澡,没想到我助理把t恤扔进洗衣机了,我只能问周导要你的号码,周导当时还在学校,说等她回来再说。我有点不舒服,睡了会儿觉,结果家里突然来了电话,我匆忙录了后采就去赶飞机了。”
乔怀清:“……”
从这些理由来看,谭郁时没有做错任何事,全是无可奈何。
而且人证物证皆有,做不了假。
但并非毫无漏洞。
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直接戳穿:“可是你录后采的时候周姐已经回来了吧?她肯定要监督的,你那时候为什么不问她要号码?为什么不在去机场的路上联系我?”
谭郁时听后一阵沉默。
看吧,果然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没把他当回事儿……
突然,谭郁时笑了声,似乎心情特别好:“你很在意吗?”
乔怀清皱眉:“什么?”
谭郁时黑沉的双眸完全看不透,专注地凝视着他:“我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这件事,让你很在意吗?我听说你在后采的时候还发了脾气,是在气我的不告而别吗?”
“……”
乔怀清心中升起极为不妙的预感,一眨眼的功夫全想明白了。
他似乎又一次,掉进这家伙的陷阱里了。
“……我当然不在意。”
可猎人已经确定他落网了。
“不在意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较真的,怀清。”
乔怀清咬牙否认:“我生性爱较真,就想指出你话里的漏洞,不行吗?”
“行,较真也是认真的一种,说明你性格很好。”谭郁时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我确实在离开酒店前拿到了你的号码,但我临时改变了想法。”
“你的想法很难猜,所以我必须找机会搞清楚,今天这期节目录下来,你有没有对我更感兴趣一点、变得更在乎我一点。”
“如果没有,说明我不够努力,或者方式不对,我会适当调整策略。”
“没想到,结果比我预想中好上许多倍。”
乔怀清:“…………”
“考验我的节目结束了,怀清。”谭郁时微微翘起唇角,特别坏也特别迷人,“现在是我对你的私人考验时间。”
作者有话说:
Boss:我只是纯爱,并不是单纯(微笑)。
乔怀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在屏幕画面以外的地方用力抠着床单。
冷静,不能再露出破绽,要想办法回击,否则谭郁时会以为他很容易拿捏呢。
“……所以你之前说的,担心我会忘记你,要快点联系我,是在卖惨吧?”乔怀清把这辈子经历的伤心事全部回忆了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扁着嘴可怜道,“你明明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话,根本就不急着联系我。”
谭郁时的眼神显而易见地软化了:“抱歉……下次不会让你难受了,但我说的话是真心的。”
“还有下次?”乔怀清瞪他,“你搞搞清楚,谭郁时,节目还要录呢,就算是私下里,也该是我这个粉丝考验你,否则你下期别想好过。”
谭郁时沉笑:“嗯,不止下期,或许下半辈子都要靠你。”
不愧是演员,哄人的台词信手拈来。
但哄到位了,也不是不能原谅。
大明星都这么示弱了,再计较就更显得他很在乎了。
于是乔怀清暂且揭过这页,拢起衣领,正儿八经地靠坐在床头,看了眼背景中的医院,随口关心了句,顺带转移话题:“你还有心情和我打情骂俏啊,你爷爷之前不是病危吗,现在病情好转了?”
谁知谭郁时却说:“情况不容乐观。”
“啊?那你还不进去陪着?”
“他有很多人陪着,病房里外围得水泄不通,都在争吵遗产分配问题,我不想听。”
乔怀清咂摸出了隐藏信息:“你和你爷爷关系不亲是吧?也不想要他的遗产?”
“从来都没兴趣。”
谭郁时的拇指托着下颌的棱角,食指规律地敲着太阳穴,一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模样,话说得却很有骨气。
“我父母喊我回家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对他们、以及所有亲戚说清楚,我不要遗产,随他们分,爷爷去世后,我不会再回本家。”
乔怀清疑惑:“你干嘛对我说得这么详细,这应该是你的家族秘密吧,不怕我泄露给娱记啊?”
谭郁时摇头:“我的家庭情况很复杂,他们争夺遗产的手段很肮脏,或许会对我身边人下手,所以我要尽快撇清关系,消除日后的的顾虑。”
乔怀清:“哦……”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些话只是谭郁时的一面之词。
换个角度想,谭郁时从小享受家里提供的荣华富贵,上名牌大学、进演艺圈应该都有赖于家里的扶持,如今家人病危、家中纷争,却不管不顾,难道不是头白眼狼吗?
搁他面前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找错对象了。
不过谭郁时再混账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特意找我就为了解释这些啊?”
“嗯。”
“那电话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视频?”乔怀清缓缓下滑,又躺回床上,红润的嘴唇微张,“我以为你想对我干点坏事呢。”
谭郁时凝聚的视线追随着他:“在打给你之前……我确实干了件坏事。”
乔怀清来了兴趣:“什么坏事?”
“不能告诉你。”
“切,吊我胃口。”
“但我可以告诉你,视频的原因……是因为我很想见你。”
谭郁时的声音沙沙的,像晚风拂过叶面,又像云雨事后喉间发干,就看听者往哪方面联想。
乔怀清联想到了后者。
并且认为这句话与这声音都是蓄意勾引。
他彻底平躺,头发与衣领在枕上散开,拉近镜头,只留锁骨及以上露出皮肤的部分,营造出没穿衣服的观感,对正襟危坐的谭郁时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你现在见到了……还想对我做什么?你说了我就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