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深情寡夫—— by吃糖了吗

作者:吃糖了吗  录入:06-11

“好好想,慢慢说。”聂朝栖撑着脸,手指卷起他垂在腰间的一缕头发。
姜偃咽了咽口水,“我要是说,我在梦里见过你......”
圈着头发的手指一顿。
姜偃:“呃,我开玩笑的,或许......”他绞尽脑汁想着解释。
聂朝栖撩起眼皮:“入梦是鲛人的能力吗?鲛人都是这样在梦里,寻找自己的伴侣的?”
聂朝栖梦里一直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却总是在醒来就将之忘得一干二净。
他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法留住梦里的记忆,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倒是那种,每每在梦中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面前,痛彻心扉的感觉会在醒来时残存在心底。
起初他以为自己中了梦魇,用术法探查却查不出异常。
“有个擅长掐算的道士,他死前告诉我,说我是前世孽债太深,被我所害之人,诅咒我生生世世不得善终,才导致我今生噩梦连连,原来这个夜夜在梦里纠缠我的‘孽债’,就是你啊。”他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天桥上摆摊的道士,也不带这么咒人的吧?
这话听得姜偃眉头直皱,“才不是,我那是感知天命,怎么能说是孽债。”
“这道士一听就不专业,我对卜算之道也算有些涉猎,你要是信我,我来给你算算。”
聂朝栖没说的是,他也没信那道士说的。因为在对方说完那话之后,他就扭断了那人的脖子,送了他最后一程。
不过这些就没有必要告诉姜偃了。
他不甚在意的随姜偃绕着他打转,颇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意思。
姜偃说稍有涉猎都算是谦虚,他师出名门正统,虽不主修卜算,但就算说不精通也只是相对于其他人,和外面一般的道士比那肯定是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取出两个茶杯,一正一反,一远一近扣在桌面。
四周莫名暗了几分,隐有星移斗转之象。
他没有真的为聂朝栖问挂,而是想借口卜算给他祈福帮他宁神,为的是安他的心。
谁知才抓着对方的手搭在杯沿上,还没等他做什么,就察觉到了奇怪之处。
——聂朝栖的命数与神魂不合,像是被人篡改过命数。
这话说着简单,篡改命数乃逆天而为,哪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穿越前的游戏里,他就在各种任务里见过不少想逆天改命之人,有痛失亲缘的,有死了道侣的,有一生凄苦,本着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心要走龙傲天逆袭路线的。但无论玩家如何相助,最后都会发现,这些人的命运总是在获得转机之后,迎来更为惨痛的结果。
典型的,就是第六鬼域领主木寒。
所有想要改命的人里,最多的,便是眷恋已死之人不肯放手,执念成魔的。
且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像聂朝栖这种真改成功了的,这么长时间里,游戏里加游戏外,姜偃统共也只见过两个。
一个是面前的聂朝栖,还有一个,就是穿越前,游戏里那个怎么也打不过的,身世背景不明的神秘boss。
他心中一动,正想再深入探查,面前摆放着的杯子忽然一个接一个炸开。
“当心。”聂朝栖抬起袖子,替他挥开杯子碎片。
等他放下袖子,桌面上只剩下一片狼藉。
姜偃不死心,打算再探一番,这次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刚才所感知到的,就像是昙花一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算不甘心,也只得就此作罢。
担心自己弄出来的这阵仗,不仅安了不了神,还让聂朝栖更忧心了,姜偃清了清嗓子,心虚的转移话题:“你之前说暂时不能跟我回海里,那是说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就会跟我回去吗?”
他本意不是真的想让聂朝栖跟他回海里,而是想试探他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记载中无论是早期魔种之乱,还是后期的王城暴动,都没提到里面还有聂朝栖的影子。
现在看起来,他却像是已经控制了王城一样。
“你不能永远留在岸上吗?”聂朝栖避重就轻的将问题抛了回去。
“如果我说不能呢?”
聂朝栖笑了笑,没有作答。
姜偃有些郁闷,这人油盐不进,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太难了。
看来他还是得从长公主和宋岐那边入手。
然而,想找到机会离开聂朝栖身边单独行动,就成了个问题。
姜偃发现睡了一觉起来,自己那晚之后莫名其妙变回来的双腿,又变成了尾巴。
他也不是很懂鲛人是如何转换双腿和尾巴的,加上之前烧断片,他甚至都不知道腿是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由于他一直都是用的两条腿,之前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腿已经变回来了。
这两天聂朝栖都和他宿在一起,姜偃一大早慌慌张张坐起来,吵醒了对方,他就自然也就发现了他的腿又变回了尾巴。
姜偃苦恼得直抓头发:“你还记得上次我的腿是怎么变回来的吗?”
聂朝栖的困倦一扫而空,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色。
“我......当然记得。”
“那你快告诉我怎么变回来!”姜偃急切追问。
“好啊。”他勾了勾唇,欣然应允。
下一瞬,他翻身压在姜偃身上,扯落床帐,解下姜偃束发的发带,在他两腕上打了个结。
结的另一端扯在自己手上拉紧。
莫名其妙被缚住的姜偃:“?”
聂朝栖:“你折腾起来力气不是一般大,为防止你挣扎得太厉害,耽误了时间,这样能让我们接下来都省点功夫。”
姜偃越听越不对劲,他有些紧张的问:“我的腿到底是怎么变回来的?”
聂朝栖的手在鱼尾和腰际衔接处摸索着,听着鲛人慌张微颤的声音,他不由笑了起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四十七章
近来朝会上,除了例行的恭维奉承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若有似无打量着坐在上首的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又走神了。
底下的人说着最普通的谄媚之言,往日总是面无表情听着的国师,破天荒地竟偶尔会露出一丝神秘微笑。
笑得底下的人毛骨悚然,总觉得他比之前更阴晴不定,难伺候了。
王城盛传凶残暴虐的国师沉迷起美色,连着好几天都没参加理例行的朝会,很多人都觉得是谣传。
只有以徐南松等人为首的大臣才知道,这事是真的!
第一天,国师没来,说身体不适。
第二天,国师没来,说旧疾发作。
大臣们难免要上书关心几句,以彰显狗腿子的身份。
反正他们当上这个臣子,靠得又不是真才实学,国师相中的也是他们的奉承能力,双方都知道那些关切之言只是做戏,也没人真想让国师回来开会。
但国师最近捧在手心里的小美人,大概是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估计是他们上给国师的折子,被那位美人看见,还以为他们是真催国师来朝会,对国师说了些什么。
等到第三天,国师没来。
负责通传的下人这回直白多了:“国师说,‘陪人,没空’。”
“各位大人最近还是少叨扰些国师吧。”
行了,这下谁还不懂。
徐南松更是乐见其成。反正人是他的人,姜偃越得宠爱越好。
只是连续几日之后,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几天了,也不见他继续下一步动作。”
国师床榻上了,人也给迷住了,然后呢?怎么没动静了?
直到这日朝会,徐南松实在坐不住了,一散会就暗中安排人去接触姜偃。
对方现在住在国师那里,他很难直接见到对方,幸好王宫内还有他之前留下的眼线。
而姜偃,此时正自暴自弃的抱着聂朝栖的衣物,把脸贴在上面。
他是不信书中说他交尾期间离不开聂朝栖的,然后就被现实教做人了。
自信离开聂朝栖,然后心悸着被扛回来。
那感觉就和连着通宵几天,快要猝死了差不多了。
超出一段时间见不到人,他就心脏绞痛难受。
而且,他自己还没法把鱼尾变成双腿,聂朝栖帮他一回只管三天,三天后他就又要求聂朝栖帮忙。
期间要是不小心双腿沾了过量的水,这个频率还要再高一些。
上次秘境是变成猫,需要聂朝栖抱一下才能恢复人身,这次直接变本加厉。姜偃开始怀念被抱一下就能满足的猫猫身体了。
婉拒了聂朝栖要带他一块去朝会的提议,姜偃向他索要了一件衣物。
认认真真解释:“这样就够了,这上面有你的味道,我闻着就能安心了。”
聂朝栖盯着他看了许久。
久到姜偃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有什么问题,就感觉眼前一道黑影落下,将他推倒在床上。
紧接着,那人便按着他覆了上来。
姜偃睁大了眼睛。
“聂朝栖,你先等一下——唔!”
他怎么回事?人形泰迪吗他??
终于把聂朝栖送走了,姜偃按了按自己的腰,觉得这样不行。
他得趁早脱离这里,不然他怕自己的肾坚持不住。
“聂朝栖,恐怖如斯。”他恍然呢喃。
正打算趁着聂朝栖不在去见长公主,一个侍女就推门进来。
是徐南松的眼线。
“姜公子,徐大人遣我来问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你需要徐大人那边提供帮助,尽管告诉我,我会代为转告给徐大人。”
如果没麻烦,就赶紧干活。
侍女低声说:“这事不能再拖了,宋将军那边万事俱备,只差知晓长公主的近况,我们就可以动手,一举推翻暴君斩除妖人,还天下众生一个太平。”
现在竟然已经到了宋岐快要打进王城的时候了吗?
心中暗暗思量,姜偃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正好现在国师不在,我正打算找机会去见长公主。”
之前倒也不是他不想见,实在是......清醒的时候不多。
侍女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就是如果他能在说话的时候,把怀里抱着的国师衣物放下就更好了。
侍女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面上一脸严肃的和她合谋大事,手上却跟抱着什么宝物一样抱着国师衣物的男子,欲言又止:“你跟国师到底......”
对方歪着头疑惑看过来,她还是将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但心里已经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同为探子眼线,她不由对这个人产生了些怜悯。
他们这种人,最怕执行任务途中动了心。何况那个人还是那个国师。
她不好直说,委婉提醒道:“大事一成,为了安抚民心,宋岐将军绝对不会放过国师,你......好自为之,千万别走岔了道。”
姜偃:“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侍女:“那你把衣服放下。”
姜偃摇头,默默把衣服抱紧了点:“这个我另有用处。”
真放下,万一一会出门倒在半路上,他又什么都不用干了,他才不放。
侍女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回去得禀报徐大人,姜公子这个探子,怕是有折在国师手里的风险。
关键时刻,或许可以提前准备除掉这个障碍。
......
小桃给守卫塞了些银钱,在长公主宫室后门打开了条缝,紧张朝外面张望着。
前几日她托自己的小姐妹给那位姜公子传了话,邀他来见长公主。
对方也回信说会来赴约,只是她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会来。
要是那位公子畏惧长公主的名声,反悔了怎么办?
她忐忑等待着,眼睛紧紧盯着道路尽头,心焦得不行。
忽而眼睛一亮。
“姜公子?”她小声谨慎试探了句。
“是我。”
得到回应,小桃欢喜推开门,将人迎进来。
直到人走到跟前,小桃才失神地屏住呼吸。
发现身边没了声音,姜偃疑惑看去:“怎么了?”
小桃红着脸摇了摇头,快走几步走在前面:“没事,公子这边请!”
仓促的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
姜偃不由摸了摸脸,他之前就看过了,在这处幻境之中,他脸上的咒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隐藏了,现在应该不会再吓到人了吧。
他心里有些没底。
小桃将他引进了内殿,撩开帘子,欢快道:“公主,姜公子来了。”
一进入长公主屋内,姜偃就被正中放着的巨大铜炉吸引了注意力。
那里面不知道燃的什么香,弄得屋子里烟雾缭绕得,呛人得烟味几乎快要让人窒息了。
熏香里夹杂着一股浓郁甜腻的味道直冲鼻腔,甜丝丝的香气里隐约掺着股铁锈般的腥气。
才一进来,这股味道就让人头晕脑胀。
据说这位公主身体很差,常年缠绵病榻,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是个正常人也好不到哪去吧。姜偃想。
拿出徐南松交给他的纸条,他表明来意:“长公主殿下,我是宋岐将军派来的,这封是徐南松徐大人让我务必要送到您手里的密信。”
信姜偃已经打开看过了,虽然拆别人的信不道德了点,不过他现在显然是陷入了一个类似于解谜游戏的秘境,除非策划不让,不然绝对没有一个玩家会放着到手的信不拆,说不准里面就有什么关键线索呢。
他只能心里跟这位公主说声抱歉。
不过这封废了那么大功夫,安插探子也要送到长公主手里的信上,其实根本就没写什么重要内容。
只是问了长公主如今是否安好。
重要的是,里面夹了一朵风干的梨花。
要是他没记错,长公主闺名就是棠梨。
小桃惊喜:“公主,宋将军来信了!”
床上传来女子的咳嗽声,珠帘被轻轻拨开。
久病卧床的公主竟然下了床,小桃不由紧张起来,“公主,还是我来吧!”
她频频看向姜偃,像是很害怕姜偃见到公主本人一样。
“无碍,既然是宋岐派来的人,想来我的情况,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才对。”
只见一位婀娜聘婷的女子从从珠帘后走出来。
公主缓缓抬起头,露出整张脸。
一条蠕动的黑紫色虫子在空中扭动着,然后是更多纠缠在一起的蠕虫在女子的脸上爬动,像是从她脸得深处上钻出来的一样。
姜偃脸色瞬间就青了。
面前的女子已经看不清人类的五官,整张脸都被触手一样的虫子覆盖住了。
她伸出手,平滑的皮肤下偶有异样突起一闪而过。
姜偃略显僵硬的把密信交到她手上。
他听到打开信,看到梨花的公主笑了起来。
甚至都分不清公主的笑声是从哪传出来的。
这个画面对正常认知的人类冲击属实有点大。
姜偃:...要命,古代公主变克苏鲁怪物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一国公主,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公主:“看来他过得还不错,还有心情赏花。那我就放心了。”
小桃一直在看姜偃,发现他虽然被公主现在的容貌吓到了,却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逃跑,顿时松了口气。
不然又要惹公主伤心了。
放下心,她忍不住期待的凑到公主身边:“公主,宋将军说什么时候来带您离开,去治病了吗?”
“许是快了吧。”公主淡淡笑道。
姜偃却有种直觉,公主已经明白,她如今这副模样,宋岐不会带她走了。
只有小桃还单纯的以为她只是生了不太常见的病,等宋岐把她接出去,请来最好的大夫就能治好她,她就会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发现姜偃一直在看她,她吩咐小桃:“去泡点茶给姜公子吧,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我和姜公子说说话。”
小桃不太放心放着公主一个人,但想到姜偃是宋岐派来的,还是听了公主的话,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姜偃和长公主两人,长公主邀请姜偃到一边坐下。她虽然顶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却十分豁达,撑着脸看姜偃的模样,隐约还能看出几分少女的娇俏:“原来,聂朝栖喜欢的,是你这样的人呀。”
“我还以为他这样的人会一辈子孤独终老呢。”
姜偃却笑不太出来,他斟酌了一番,慎重问:“长公主,可是有人加害于你?”
将她囚困在这里的是聂朝栖。
哪怕姜偃不愿意怀疑聂朝栖,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忍不住问:“将你害成这样的人,是聂朝栖吗?”

“如果你问的是造成我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的确是国师大人。”
长公主这么说,却不像是对聂朝栖有怨恨。
姜偃试探问:“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吗?”
长公主:“涉及到一些国师的私事,我不好随意透露给别人,你最好直接去问他本人。”
还以为长公主这里会透露出些什么信息,结果只是把问题又踢了回来。
好在姜偃也算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搞不好在当年这场王城叛乱之中,聂朝栖是其中一个很关键,甚至有可能是不亚于宋岐和长公主等人的核心人物,确认了这一点,也不算没有收获。
所有留存于后世的记载之中,都没有留下聂朝栖的名字,这反倒是可以证明,他发现了突破的关键点。
“多谢长公主提醒。”
有时候什么都没说,也算是一个重要情报。
长公主怔了一下,意识到对方从自己的话里猜出了什么,不禁失笑:“你比我想象得聪明些。”
不是那种空有一张脸的蠢货。也是,这人可是宋岐选进来的探子,比一般人敏锐些也没什么。
只是不知道,宋岐知道他亲手送进来的人,反倒成全了聂朝栖会是什么感受。
“对了,宋将军叫你来,有跟你提起其他关于我的事吗?他还有没有别的话要你转告我?”
就算看不见长公主的脸,姜偃也能感觉出女子的期待。
姜偃忽然反应过来,宋岐为什么要给长公主送信,长公主又在期待什么了。直到这时才有些迟钝的明白过来这两人的关系。
他们是一对恋人。
这个结论出来的一瞬间,姜偃猛抽了口气。
要知道,在原本的王城叛乱里,宋岐不仅杀进了王宫,他可是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砍下了长公主的头啊!
长公主见他久久不语,明白了什么,自嘲的笑了:“如此,也好。我这副样子,也不好再和他扯上关系了,有这封信,知道他还记得我,已经足够了。”
如果让外面的人察觉出,她这个散播魔种的源头和宋岐相识,他就会立马失去民心,陷入被怀疑的漩涡。他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能因为她失去这一切了。
许是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明白自己时日无多,长公主拉着姜偃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和宋岐的往事。
宋岐原本是勋贵之子,后来家道中落,亲人大多受奸人戕害不在了,只有他活着被当成奴隶豢养起来。一次偶然,棠梨见到了被欺辱的宋岐,便央求父皇将人要了过来,从此他成了她的护卫。
宋岐不知道,她其实很多年前就见过他,那时他还救了她。
起初宋岐对她多有防备,后来,两人相处久了,渐渐熟悉起来。宋岐也会背着她溜出王宫去看田野,去看花灯。
“他说此生绝不负我,说会娶我,哈......”
她笑得有些嘲讽。
姜偃听着听着,就觉得这话好耳熟。
他师尊是不是也说过差不多的话来着?
他面无表情干巴巴接道:“然后他就把你推上了祸瘟源头的位置,打算除掉你来收拢民心是吧。”
长公主一顿。
忍不住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姜偃:哈哈。
好端端坐在这,怎么就莫名其妙被长公主的回旋镖顺道把他也扎了一遍。
话到这里,姜偃就直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他还有后世文献资料可以参考。
他记得,在魔种之乱开始之前,王城之主虽然是个暴君,但还不到激起民愤的程度,也就是说,那时想要推翻暴君的统治基本时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愿意舍弃现在还算过得去的生活,冒险去谋反。
但魔种之乱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之前还能说是日子过得去,就是苦了点,魔种之乱一起,连活命都成了难题,宋岐轻松就能煽动百姓站在他这边了。
越想越是心惊。
姜偃发觉,也许魔种之乱,就是拯救百姓的大英雄宋岐,亲手制造出来的。
鼻子动了动,总觉得烟味比刚才更浓了,是错觉吗?
脑中灵光乍现,他腾地站起来,掩住口鼻望向门外,“不好,起火了!”
长公主跟着站起来:“什么”
帘子后,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他起身要追,却被丢过来的一个□□砸在跟前,拦住去路。
火苗迅速窜起,点燃了屋内大量布料。
由于室内本就烟雾缭绕,加之熏香味道几乎掩盖了一切,两人谁都没发现异常。
为了防止窥探,长公主早早就钉死了窗户,现在竟然将活路也断了。
两人一时间竟然就这么被困在这里了。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鲛人的身体不耐高温,体内的水分随着周围的火势蒸发出去,姜偃比长公主还要先支撑不住。
发现随着停留在火里的时间越长,身体越发无力,姜偃知道不能再拖,必须得想办法尽快离开。
他果断将身上的外披脱下,将桌上壶里冷掉的茶水倒在衣服上,蒙在长公主头上,顺道将她的脸也遮得死死的,确保她跑出去之后不会被人看见。
他坚定说:“一鼓作气冲出去,别回头!”
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打湿了他的衣裳。
一股熟悉的热流漫上双腿。
姜偃咬咬牙,按着长公主的脑袋,带着人冲进了火海。
身后房梁一根接一根烧断砸下来。
姜偃磕磕绊绊的带着长公主逃命,眼看着就要到了门口,来不及高兴,忽然感觉脚下一软。
意识到什么,在将将要跌倒的一刻,他抱住长公主的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甩了出去。
“姜公子!!”
他自己却不受控制的脱力跌在地上,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下半身已然化出一条巨大鱼尾,徒劳拍打着地面。
他的尾巴不是没有力气,只是无法奔跑。
姜偃头一次这么想念猫咪的身体。
如果他不是鲛人,现在早就已经跑出去了。
但无论怎么尝试,鲛人的尾巴都没法支撑他站起来,偏偏他又不会自己变幻双腿。
恰逢此时,头顶响起了不妙的脆响,横梁瞬间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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