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冷美人死对头—— by钺吟

作者:钺吟  录入:06-17

本应该是向神明祈祷的地方,却没有神像。
只有一排排装点了鲜花的长椅。等待着宾客。
景泽阳怀疑是否有宾客。
在管家的带领下,他们一前一后穿过长椅,走向玻璃花窗下的阶梯平台。
阶梯上已经铺上了猩红的地毯,成簇的白玫瑰和璀璨的银烛台将那里装点成整个厅堂最耀眼的地方。
景泽阳走在宁迦渡身后,走到一半时,黑衣管事示意他在其中一排座椅坐下。
“您是第一位客人。”他笑着说。
景泽阳原本不想理会,但在他短暂停步的时候,宁迦渡像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向前走。佣人们也越过他紧跟向前。
景泽阳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惊讶地发现,在宁迦渡的身后,原本他所在的位置,走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人身量极高,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西裤,气势极有存在感。
这样的人走在他身后,他怎么会没有发现。
然而,再多看一眼,景泽阳就认出来。
这个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他没有从背后看过自己,但人的感觉不会错。
那是一个虚假的景泽阳。
整个队伍,好像完全没发现真正的他已经被替换。
这诡异的一幕,让他蹿起寒意。
他抬腿要追,却感到身体不受控制。
就像在梦里一样,他所有的动作都异常缓慢。
就像被按下了慢速键,不管他多么着急,多么用力,都只能一寸寸移动,眼睁睁看着宁迦渡和那个虚假的自己越走越远。
眼看无法追上,他停下动作,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身边忽然传来声音。
“不追上去了吗?”
是黑衣管事。
景泽阳一直把他当做遵循游戏逻辑的虚拟NPC,但此时,这个瘦高的男人正用沙哑的嗓音说着超出逻辑的话。
他面容是典型的西欧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叠,得体地微笑,笑容里有某种机器不可能有的深意。
这是个真人NPC!
是向游戏出卖灵魂的人类。
景泽阳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一个字也不想和他说。
那人被无视,却笑得愈加柔和。
“还是,你在想别的办法?”
景泽阳脸色更冷。
那人微微颔首。
“不用白费力气。没有他,你在这个游戏里只能遵守规则。”
这人话中有话,景泽阳转向他。
“什么意思?”
男人不说话,指向旁边的座椅,做出请坐的姿态。
他不紧不慢地等着,似乎笃定对方会听从。
景泽阳干脆地坐下。这人不像是一般的NPC,他倒要看看这人卖什么关子。
男人在他身边一起坐下。
他身高与景泽阳相差无几,坐下几乎是平视,说话的态度堪称随和。
“就是字面的意思。”
“作为解救者,一旦被游戏察觉,就会被全力追杀。即使在成功解救玩家后,也要第一时间退出游戏才能活命。”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保护你,为你破坏规则,景队长,你早已经被游戏抹杀了。”
“这一点,我想你十分清楚。”
景泽阳毫不客气。“所以你在废话什么。”
那人被他的直接噎住,虚浮地笑了一声。
但他很快收了笑,昂起头。
目光从眼皮下射来,很有一种藐视的意味。
“我想告诉你,当他不再保护你的时候,你,景泽阳,在万维之门里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景泽阳眯起眼睛。
他明白这个人的意思。
宁迦渡会被那个假人欺骗,而无法保护真正的他,他将被游戏抹杀而毫无还手之力。
但他从来不需要保护。
这种程度的威胁和试探对他没用。
“你说结束就结束了?”景泽阳以更加傲慢地态度回敬他,懒散的声音里是暗沉的狠劲。“别藏着掖着了,你他妈是谁?”
那人挑了挑眉,对方在被动情况下还维持着自己的步调,令他有些意外。
他沉思片刻,然后,在景泽阳的面前变化了样貌。
他周身像有无数的像素点闪烁,几秒功夫,一个西装革履的文雅男人出现在座位上。
男人扶了扶纤薄的无框眼镜,笑着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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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泽阳被他蛇一样的目光激起了熊熊的怒火。
这个为了一己私欲包庇违禁实验, 使宁迦渡被实验折磨了十数年的唯利是图者,对宁迦渡抱有肮脏想法的卑鄙小人,在被景泽阳揭穿后, 为逃避制裁,放弃生命逃入万维之门。
本以为他活不过多少副本, 没想到成为了受游戏奴役的NPC。
但从某种角度看,也并不意外。
这个人渣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
景泽阳扣动扳机的手指动了动,他起了杀意,却发现光脑里所有的武器都无法使用,身体也再次沉重起来,眨眼都变得缓慢。
许光熙察觉到他的恼怒,眼中闪过愉悦。
“别打歪主意,你动不了我。”
“我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他说。语气和善, 像个贴心的老友。
“在外面你把我坑得不浅,现在你进了我的副本, 我怎么也得礼尚往来。”
这个家伙是来报仇的。景泽阳轻蔑地看着他。
“做NPC挺适合你。不过,这不是你的副本吧?”
许光熙做出思考的样子。
“本来确实不是,我所在的生化禁区是个很有意思的副本, 能实现各种各样的死法,不过, 还是你的死法我最感兴趣。所以,”他摊开手。“我专门为你来到了这个副本。”
“遗憾的是,你的表现实在不够精彩。”他撇向宁迦渡所在的那一小队人影。
此时, 他们正走到大厅的一半。宁迦渡还没有发现异样。
“你被一个假人替换了,看着爱人离开, 竟然还能平静地坐在这里。”
他流露出几分怜悯。
“也对, 没有他你在游戏里什么也做不了。你是不是以为宁迦渡会发现, 然后来救你?”他问。
没听到回答,他自以为是地一笑。“很遗憾。不可能的。”
“你的身份已经被游戏完全复制。宁迦渡会把那个假人当做是你,全心全意地信赖他。等这场形式上的婚礼结束,宁迦渡会成为万维之门的一部分,永远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在数字世界永生。而你,将会像冗余数据一样,被游戏删除。”
“确切的说,是由我执行删除。”
“我这人一向宽宏大量,给你几个死法选择。”
“剥皮,抽筋,还是炮烙,凌迟?”
他轻声细语,像吐出红信,嘶嘶作声的毒蛇,眼睛闪着病态的兴奋,直勾勾盯着景泽阳,捕捉他泄露出的任何一丝脆弱。
最好能看到景泽阳发疯痛苦甚至跪地哀求,就像他被他当众拆穿一切时那样。
但景泽阳让他失望了。
这个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按理说,他已经身陷绝境,却自始至终冷静得可怕,让许光熙感到焦躁。
他等了半天,只等到景泽阳一声冷笑。
“你管被游戏控制叫永生?”
“你抢走宁安之夫妇的学术成果,逼得他们自杀,还将他们的意识当做实验品封锁。现在轮到你在他们的游戏里当NPC,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许光熙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度,他想到了什么,眼皮痉挛了一下。
景泽阳不动声色,继续道:“生化禁区是多重时间线嵌套的副本,很适合躲藏。你其实一直假扮NPC,躲在里面吧?不过,为了杀我偷偷溜出来,一旦被游戏发现,恐怕下场比剥皮什么的还惨。”
许光熙嘴角僵硬了。
景泽阳知道自己猜对了。
宁安之夫妇恨许光熙估计比许光熙恨他还要强烈。许光熙在万维之门里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招摇过市。也就是古堡副本太老旧,各种漏洞太多,才被他潜入,披上NPC的皮。
而许光熙以为他离开了宁迦渡,在游戏世界里就什么也做不了。同样大错特错。
景泽阳能在解救部队里成为功勋队长,并不只靠战力。他学霸的底子在那,对数字世界的理解,对编程逻辑的了熟于心,都使他能快速准确地反应和规划。
生化禁区副本他碰巧也经历过,才能从许光熙的话里找到破绽。
他可以利用这个破绽。
“或许,我该通知监听程序?”他说。
“你果然很敏锐,景泽阳。”许光熙咬牙切齿道。“但没有用。我们现在相当于隔绝在副本之外,没有大动静,监听程序不会来这里。就算来了,我披着城堡管事的皮肤,也是安全的。”
“想揭发我?你先担心你自己吧。”
景泽阳默默调动光脑。
“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说着,手中已出现一个指环。
那是他退出程序用的光圈,手指一弹,指环划出一道银光飞了出去。
刷——!
返回光圈悬浮在眼前,但只持续了一秒,就消失了。
“想逃?”许光熙笑起来。“你早就被游戏锁定,逃不掉了!”
景泽阳不说话,他微微偏头,似乎在倾听什么。
很快,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声响起,由远及近,嗡地变大。
无数人头从大门飞入,它们脸孔上没有五官,只有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球,头发一样的导线在头颅后狂舞。
是追查解救者的监听程序!
解救者的返回光圈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如嗅到血腥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景泽阳已经被锁定,第一颗人头只嗅探了一下,所有人头就都不再对他感兴趣。
许光熙则又变回高鼻深目的管事人。他自得地张开双臂迎接检查。
但他的表情很快扭曲。
管事的皮肤忽然开始一点点皴裂,剥落,像老旧的墙皮,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为,为什么?”
他的伪装完美无瑕,从没出过问题。
监听人头开始骚动。一颗人头发现了什么,伸出铁齿扯下他左脸的皮肤,继而,人头发出刺耳的警报,红眼剧烈闪烁。
更多人头冲来,眨眼之间,他就被密密麻麻的人头包围。
“你做了什么!”许光熙绝望的尖叫几乎被电流声淹没。人头开始撕下他的皮肤,疼痛让他失去理智。
景泽阳的光脑投射出一个黑色屏幕,其上有许多按键和数值图表,看上去像某个仪器的操作界面。
“熟悉吗?不用我解释了吧。”景泽阳说。
许光熙瞪着那块屏幕,继而颤抖起来。
他认出来了。
这是审判景泽阳时,他安排的全息舱。
他编造证据,煽动陪审团情绪,判处景泽阳死刑。具体操作就是用全息舱上传景泽阳的意识进入万维之门,同时绑定“引线系统”。
“引线系统”可远程操控,在景泽阳接触游戏的核心程序时引爆,即解决了知道内情的解救者队长,又破坏了游戏。完美的一箭双雕。
只不过,后来是他被揭穿恶行,靠这台全息舱逃入游戏,自然他也被绑定了自曝的“引线系统”。
现在,他就是那根引线,点火的操作界面就在景泽阳的光脑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有这个东西!”他扑了过来,爪一样的十指抓向屏幕。
但监听人头咬断了他的腿,他滚倒在地,凄厉地惨叫,鲜血从他身下蔓延。
“这次进游戏我就没打算放过你。你在中研院的老同事们很乐意为我提供帮助。”景泽阳冷冷地睨视他。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必须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伤害小宁的人,他绝不会放过!
景泽阳按下引爆按键。
许光熙猛地睁大眼睛,破碎的镜片下,他的瞳仁骤然放大,从深处爆出强光。
与此同时,他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身体像龟纹一样裂开,裂缝里爆出刺目的白光。
轰然一声巨响,他的躯体和无数监听头颅一起,在炽热的光线中碎裂成齑粉。
“引线计划”是他用活人意识做导线,精心为万维之门准备的“核弹”,最终,他自己倒成了那根引线。
景泽阳在爆炸的瞬间打开了A-shell。一排排座椅被炸成碎片,木屑子弹一样飞溅,轰鸣震耳欲聋,连空间都像端在手上的透明果冻,扭曲地晃动起来。
而他站在发光的防护罩下,丝毫不受影响,心里为爆炸而振奋。
再剧烈些!冲破这该死的屏障,他要回到副本中,回到宁迦渡的身边!
强光与巨响过后,景泽阳撤下A-shell。
他所在的隔离空间依旧震荡,爆炸的轰鸣余音未绝,地上是碎屑与黑黑红红的粉末,一片狼藉。
而另一边,婚礼大厅里,蜡烛的火苗甚至没有一丝摇摆。
他试着向前迈步,空气像凝滞的胶泥,依然阻挡住他。
号称能摧毁游戏核心的“引线计划”甚至没能打破隔离的一个小口,就结束了。就像它那个名不副实的虚伪创造者一样。
景泽阳透过扭曲的空间看出去。
他能清楚看见宁迦渡。
此时,青年步伐平稳,已经走到了阶梯下方,即将走上玫瑰与烛台环绕的婚礼台。
原本走在他身后的假的“景泽阳”已经来到他身旁,他们正并肩而行,距离近到手臂时不时碰触。
景泽阳凝视着两人的身影。
忽然间,他大步向前冲去。沉重感再次袭来,身体仿佛脱离他的控制,无论他多么拼命,用力到颤抖,也无法前进分毫。
他挫败又无力,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
而就在这时,刚踩上第一级台阶的宁迦渡似有所感,回头向他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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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迦渡琥珀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目光却是虚的,似乎拿不准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
景泽阳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他相信宁迦渡不会被假的自己欺骗, 能察觉到真实的他在哪里。
在目光交接的一瞬,他几乎要喊出声来。
但下一秒, 宁迦渡已然转开视线。
假的“景泽阳”握住了他的手,领他登上阶梯。他正温柔地看向假人,笑容有些许羞涩。
景泽阳死死盯住两人十指交握的手。不得不承认,刚才宁迦渡只是随意地向后撇了一眼而已。
正如许光熙说的,宁迦渡完全没发现他被替换了。他甚至冲假人笑!
他头一次感到不安。
游戏已经如此强大,能蒙骗宁迦渡的眼睛,还是,他的小宁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了解他, 以至于发现不了假人的破绽。
景泽阳从来不是为感情纠结的人。
他目标明确,行动力十足。眼下最重要的, 是阻止婚礼!
眼看宁迦渡已经走进玻璃花窗投下的彩色光晕中,下一步就要来到台阶顶端的婚礼台。
而那神秘的城堡主人随时会出现。
他在光脑的兵器库中飞速挑选,准备用最强火力硬杠游戏规则。
就在这时, 他眼角捕捉到动静。
刷,刷——
爆炸后散落地面的碎片飞了起来, 在他眼前组合,一眨眼的功夫,长椅全都恢复了本来模样。
空间完好如初。
长椅上, 刚才许光熙坐着的地方,正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约莫五十来岁, 身上的白大褂白到发蓝, 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 灰白的头发有些长,半遮住颜色浅淡的眼睛。
他尚算英俊,只是脸颊凹陷,皮肤干枯,像是大脑中有一团火焰时刻燃烧,将他由里而外地烤干。
景泽阳一眼就认出了他。
“宁安之。”他沉沉地说。
他的外貌和宁迦渡有几分相像,毕竟宁迦渡有50%的基因来自于他。
这个给了宁迦渡生命又折磨了他多年的人,这个创造万维之门几乎毁灭世界的人,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景泽阳冷漠而戒备地注视着他。
对方显然也没有多随和,干裂的嘴唇生硬地勾了勾。
“景泽阳。”
“你的行为模式很有意思,在你被清理前,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他说话没有顿挫,直板而冷漠,与之相比,宁迦渡的不近人情都比他可爱许多。
景泽阳冷笑一声。
说得像他是实验动物一样。
许光熙也是,宁安之也是,一个两个都要他坐下聊聊,他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
“让我出去!”他毫不掩饰憎恶的态度。
宁安之面无表情。“你知道,我会答应的概率是0。”
景泽阳咬牙。
这个人和宁迦渡一样,习惯用数学解释一切。
他一秒的迟疑也没有,手臂伸直的同时,枪已出现在手心。
砰——!
子弹从宁安之的额头正中穿过,留下一个血窟窿。但没有血流出来。
宁安之既不惊讶也不害怕,像根本没有感觉,平直道:“你杀死我的概率也是0。”
“你的行为果然与大部分人不同。”
景泽阳收了枪。火药的气息舒缓了他的烦躁。他本来也没想过真能轻易干掉游戏最大的BOSS。
“城堡主人是你吗?”他问。混不吝的模样,带着凶悍的狠劲。
和城堡主人的婚礼,象征宁迦渡被游戏吞噬,那么这个新郎自然应该是游戏的大BOSS。
宁迦渡即使是基因筛选诞生的,也算是他的儿子。
景泽阳对宁安之的恶趣味作呕。
“真够恶心的。”
宁安之额头的血洞已经消失,他淡漠地抬眼。
“你这样说你自己吗?”
“什么?”
“这是你和小宁的婚礼。”
景泽阳神情微讶。
“你在说什么?”
宁安之转开视线,示意景泽阳看向前方。
大厅最前面,宁迦渡正和假人手牵手走上阶梯。
两人的衣服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
宁迦渡的校服不知何时变成了白衬衫,假“景泽阳”的则是一身黑衬衫,两人都配了黑色西裤。
同样风格的服装,同样惹眼的身姿,相握的手,两人看上去格外登对,一起踩着红地毯站上婚礼台也完全不违和,走进烛光下,甚至有种在聚光灯下发光的错觉。
而宁迦渡完全没有察觉异样。
景泽阳双手握拳,砸在封闭的空间上,忧心地紧盯着他。“小宁!”
宁迦渡本身就不太对劲。
他双眼朦胧,和副本中机敏警觉的指路人完全不同。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问宁安之。
“我让他进入向往的梦。”宁安之说。
“当年,他想在这里围堵我们,而我们已经创造出万维之门的第一个副本,在他切断城堡电源的一瞬间,将城堡里的人拉入游戏。”
“我让你们在城堡里打转,给他则安排了剧情。”
这一段,景泽阳听宁迦渡提过,但一句带过没有细说。看来另有隐情。他集中注意力。
“那时这里还很粗糙,我们没有太多时间。DW比赛的大数据加上现实的城堡本身做框架,到处都是BUG,但宁迦渡没有发现,乖乖地走着副本剧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那个剧情是他不愿醒的梦。在断电后,我制造出一个虚拟的你,带着他在副本里穿行,告诉他只有完成婚礼才能通关。那个“你”记得DW比赛里的告白,温暖了他悲伤的心。宁迦渡即使发现不对,也不愿意承认这个景泽阳是假的。”
“那时的他太虚弱了,很容易就被环境催眠。”
“所以,那个假人的身份是城堡主人,所谓婚礼就是将宁迦渡骗入数字世界的陷阱。”景泽阳从他的话里分析出因果。
他想起城堡书房里的情诗,想起有催眠效果的水滴声和人鱼画像。还有,宁迦渡急于想隐瞒什么的坐立难安。
那是因为太喜欢他而被假人欺骗的羞耻。
“是的,如果不是你强行冲破副本,那时我们就成功了。”宁安之说。
景泽阳当时是硬生生撞开一处锁死的门,才从城堡里冲出来,原来是打破了副本。
第一个副本这么漏洞百出吗?
“现在的万维之门已经无懈可击。”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宁安之说,“它庞大,精密,早已不是人类所能破解的。”
“宁迦渡,他再怎么聪明,始终是人类。”
“瞧,他自以为没有被催眠,但早已经被虚假的你带入剧情,重演曾经的一幕。”宁安之悠闲地看向婚礼台。
玫瑰花窗的七彩光芒与烛光交相辉映,宁迦渡已经被“景泽阳”带到平台正中。
他们对面而立,四目相对。
不知那假人说了什么,宁迦渡垂下眼睑,脸颊泛红。
景泽阳感到愤怒快淹没理智,他们就这么被游戏玩弄于股掌之中,毫无反抗之力了吗?
“这还得归功于你,景泽阳。”宁安之道。“你为他洗刷冤屈,为他报仇,让许光熙声名扫地。你记起曾经的感情,驱散了他心里的阴霾,使他放下心防,全心全意地信赖你。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催眠他。”
景泽阳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睁大眼睛。“是你!”
他调查宁迦渡的过往时顺利得过头,像有人在推着他前进。黄友友,刑警老江,周承浩,那些能帮助他的人,都出现在他和宁迦渡一同经历的副本中,之后在他需要时巧合地出现。
根本不是巧合,他们早就被安排好了!
“谢谢你,帮我们解决了遗留在现实中的遗憾,也把宁迦渡送到我们身边。”宁安之难得地露出一点笑意。
景泽阳感到脚底发凉。
他头一次意识到,万维之门的恐怖。
不仅在虚拟世界中,它的触手伸到了游戏之外,无声无息的操纵着,影响着。
他和宁迦渡早已经陷在一个巨大的陷阱中,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最可怕的是,即使察觉也无力改变。
“人类,就是这么简单愚蠢的生物!”宁安之像是自言自语。“他们以为的命运,不过是遵循本能的驱使,被偏执的情感和多巴胺的奖励控制的行为,和动物没有两样。左右他们的‘命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这样的生物,没有必要存在。”
“他们应该被剔除情感,成为永存和不朽的数字世界的养分。”
“万维之门里无尽的副本都是这个目的,仇恨,欲望,情爱,被煽动到极致再消融,剩下的意识就是美味的养料。”
“而宁迦渡,他的意识是最纯粹,最美味的。”
宁安之看向景泽阳,像创作者展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景泽阳就是那个唯一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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