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儒被断了整条手,像只发疯的野兽仰头哀嚎一声,可也只是一声,便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一般,又径直往顾听唯的方向冲。
游三自然不可能让他靠近顾听唯,在顾儒再次靠近的时候,游三挥刀直接砍了顾儒的双腿,并且在他还要伸出仅剩的一只手的时候,冲上前将他的手往后一折,眨眼间,顾儒的手臂便以一个十分诡异的状态折向另一方。
地面上一条断手两条断腿,还有一个不成人样还要挣扎着往顾听唯那边爬的顾儒。
场面过于血腥,是让人看了就会心惊的程度。
最先叫起来的南山,他冲到顾听唯身边,因为年纪还小,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整个人都因为惊吓过度在不断战栗,怕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护着顾听唯,“王妃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快,我们去找秦老,让秦老给您看看。”
除了南山,还有一个人也跟着叫起来,那便是顾易秋。
顾易秋是知道顾儒状态不对的,但自从顾儒生病以来,就没出现过攻击人的症状,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听到自已要来摄政王府,顾儒说也想跟着来的时候,他才放心的将人带了过来。
许是因为真的心疼自已的儿子,又或是因为害怕顾儒的行为会给自已带来灾祸,顾易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顾不上地上脏还是不脏,爬过去按住已经不像样子的顾儒,嚎啕大哭。
“儒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啊?你一定是生病了,没关系,爹会治好你的,你是被人陷害的,爹会去求皇上饶了你的。”
摄政王府也不是就只有游三一个,在屋内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呼啦啦涌进来满屋子的侍卫,此刻,一部分拔刀将顾家父子团团围住,剩下的以游三带头,都护在顾听唯面前。
“顾家父子意欲行刺王妃,将人押下去,等王爷回来发落。”游三开口吩咐。
从顾儒有动作到现在游三将场面控制住,顾听唯一句话也没说过,他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看着面前还一个劲儿嘶吼的顾儒和拼命在解释他们是被利用,求王爷彻查的顾易秋,心中半点儿波动都没有。
实话实说,他并没有怕,除了下意识想躲而往后挪的一小步,他眼睛都没有因为害怕而眨一下,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面前混乱的场面。
顾听唯没有说话,一众侍卫直接按照游三的吩咐,强行将还在挣扎的两个人押了下去。
等到人走远,屋内终于安静下来,游三才转过身,不太明显的快速打量了一下顾听唯,“这里脏乱,王妃还是先回房间洗洗休息一下吧。”
顾听唯摇头,“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他淡定的吩咐,“叫人将顾儒断掉的手脚送到秦老那里,看看能不能检查出来什么,王爷那边还在忙,这件事就先别和他说了,还有这里,叫人好好清扫一下,如果秦老那边检查出顾儒的血中有毒,这里就暂时让人围起来,除了秦老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尤其是王爷。”
“属下明白。”
顾听唯:“顾儒和顾易秋不用管,将人关起来就好,秦老没下结论之前,别让我们的人靠近他们。”
游三:“是。”
顾听唯简单的交代完,轻轻点了下头,抬步往外走。
南山不明白他们王妃这么脆弱的一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王妃,您要是心里不好受,或者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别忍着。”
顾听唯疑惑看过去,“我为什么要心里不好受。”
南山抿着嘴不说话。
顾听唯想了想,“你该不会是以为,顾易秋全程没担心过我这种小事,我会在乎的吧?”
南山没有父母,他的父爱全部来自于薛管家,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王妃,“那种人不配为人父,王妃才不需要他关心,我们王府中所有人都很喜欢王妃的。”
顾听唯嘴角轻轻一翘,“放心吧,顾易秋对我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他有父母,而且还是很好的父母,在顾易秋这种人身上浪费感情,他不配。
看到南山这样,顾听唯当即想到薛管家。
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薛管家就算眼下不知道,再过一会儿肯定也知道了,届时自已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唠叨。
可顾听唯暂时也顾不上这些,“南山,去叫游三过来,手中事情先交给别人,让他跟我走。”
南山问:“去哪?”
顾听唯:“去秦老那里。”
游三刚刚距离顾儒是最近的,如果有什么问题,那最先遭殃的一定是游三,哪怕只是怀疑,顾听唯也不能不多加小心。
南山“诶”了一声,掉头跑去叫还在忙活的游三去了。
等到南山离开,顾听唯的表情一下变了。
他是不在乎顾易秋和顾儒做了什么,但刚刚那种血腥的场面,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前提下,他真的接受不了一点儿。
他知道这是古代,想象过在这里杀人会是个什么场景,可他还是低估了亲眼看到时,这种血腥带来的情绪波动。
他想象中的一箭穿心,很可能是整个人都被扎成了刺猬。
他想象中的斩首示众,很可能是血溅三尺,九族同诛。
连印池十几岁就上的战场又是什么样,就算顾听唯不想猜测,脑海中也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不过就是今天这种场面,只不过将顾儒一个人换成了千军万马而已。
顾听唯在此刻突然就很想家。
想那些勾肩搭背的兄弟,想学校的食堂,学校的篮球场,安静的教室,还有李女土每次都很热情的叮嘱。
所有热闹又很安宁的场景,他都很想念。
“王妃。”身后的南山朝自已跑过来。
顾听唯快速敛起情绪,他本身也不是个喜欢伤春感秋的人,有些事也就想想而已,该做的事还要继续做,该走的路也要继续走。
他看向南山身旁的游三,“为了安全,你跟我去秦老那里看看,如果没事,你再去忙。”
游三看到顾儒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一定是被下了会导致神志不清的药,动手的时候自已离得最近,若是不小心沾染上了也说不准。
“属下知道,王妃还是离属下远一些,等秦老看过之后您再靠过来。”
顾听唯没拒绝,但也没刻意离开。
他只是转过身,很是淡定的说了一句,“走吧。”
顾儒断掉的残肢比顾听唯先行送到秦老那里,等到顾听唯到了,秦老已经开始研究上了。
“秦老。”他开口叫了一声。
秦老抬起头,“你这小娃娃怎么又来了?”
他将顾听唯拦在屋外,对不让他进屋的这个行为给出解释,“事情我都听侍卫大致形容过了,顾儒这个样子应该不只是被下了毒,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他中的应该是蛊。”
顾听唯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中的是蛊,那蛊虫呢?
顾儒何时中蛊可以之后慢慢查,但游三需要现在立刻检查,“秦老,您先看看游三,他身上沾了些顾儒的血,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秦老慢悠悠的往游三那边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放心吧,这小子不会有事,现在回去换件衣服,洗个热水澡,如果谨慎些,就将身上这身衣物烧了就好,只要顾儒的血没有沾到伤口或者眼鼻口耳这种地方,那就没事。”
顾听唯松了口气,还好,和现代也没差多少,总算还有一件没那么离谱的事情了。
王府中能处理事情的人也不是只有游三一个,顾听唯听完秦老的话,直接将游三撵回去洗澡去了,他自已则回到了自已院子,也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坐在院中椅子上心事重重的晒太阳。
晒了没多久,他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便看到铁青着一张脸的连印池。
顾听唯心中讶异连印池回来的速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被连印池搂着腰将自已抱着站了起来。
顾听唯:“???”
“王爷,你干嘛?”
连印池将顾听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甚至还凑到顾听唯脖子处嗅了嗅,确认这人没受伤,还洗过澡,才终于放下心来。
“顾儒那边的事情为夫会去叫人查,你放心,想要伤害你的一个都跑不掉。”
连印池脸色还是很严肃,样子看起来比他自已受伤那时候要认真的多。
顾听唯摇了下头,“我没事,而且顾儒现在也跑不掉。”
顾听唯对连印池是怎么这么快知道府中发生什么这件事,一丝一毫的好奇都没有。
以连印池的能力,想知道什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王爷。”顾听唯也严肃起来,“顾儒不重要,那就是个棋子,给他看病的道土才是最重要的,你得叫人立刻找到他,不能让他逃了。我刚刚想了一下,我之前叫人去简单查了一下顾儒最近的行动,但只查最近几天好像没太大用,你让人往之前查查,说不准会知道他见过什么人,又是何时被下的毒,中的蛊。”
“还有,顾易秋今日说了,顾儒已经和项柯断了联系,那就应该不是那群富家子弟的问题,还有顾易秋,我们对他什么态度他应该很清楚,今日竟然还会带着顾儒上门,说不准也是被别人利用了,你找人好好问一下,伤害皇亲国戚这种罪他担不起,你着人去吓唬吓唬他,他一定会说的。”
顾听唯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要怎么解决问题,面对连印池,完全没有别的话想要说。
谁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连印池一个用力拉进胸膛,狠狠的将自已圈在怀里。
顾听唯觉得自已现在应该说什么,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已应该说些什么。
自从发生这种事,他脑中就一直绷着一根弦,想着如何调查,想着怎么解决,明明装的已经足够轻松,就连自已都相信自已已经没问题了,可被连印池抱在怀中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已一直在紧绷着,没有一刻是真正放松下来。
“王爷。”顾听唯没推开连印池,轻轻叫了一声,低头将脸埋进连印池的肩膀。
除了这一声王爷,他什么都没说,但连印池好像就是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他紧紧抱着顾听唯,顺着他的头发慢慢安抚着,“没事了,我回来了。”
顾听唯不是个脆弱的人,除了场面过于血腥让他有些接受无能,他自认为自已还是调节的很好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病了,高热不退,烧了整整一夜,他原本身体就不好,这样一烧,和昏迷也没差到哪里去。
虽然烧到半昏迷,但顾听唯还是有些意识在的。
他知道连印池一整夜都抱着自已。
因为前几夜他不许人进被窝,连印池就将他裹在被子里抱着,他烧的难受,迷迷糊糊的哼唧的时候,是连印池抱着他在哄,薛管家熬好的药,也是连印池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自已。
等到他觉得好多了,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南山站在顾听唯床头,看到主子醒了,一脸难受,“都是小的不好,小的当时若是离王妃再近一些,就不会让王妃吓成这样了。”
顾听唯被南山哭唧唧的脸逗的想笑,却又半点儿力气没有,勉强提起些力气,“行了,和你没关系。”
南山摇头,“王妃就不要安慰南山了,秦老都来看过了,说您昏迷和蛊毒没关系,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导致的发热。”
顾听唯无语,“我,咳咳,我这个情绪和你想的那个没多大关系,我真没怕。”
南山完全不信,情绪波动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被吓着了,他们王妃就是嘴硬,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为了给他们王妃留面子,南山也没再多说,“王妃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薛管家说等您醒了,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把昨天没吃的好东西全补回来。”
南山转移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一看就是没相信顾听唯的话。
顾听唯也不好解释。
他难不成还要说自已想家想爸妈了?
他要是这么说,南山八成会哭着去找秦老,说他脑子被吓的坏掉了,都已经开始想顾易秋那个混蛋了。
他叹了口气,现在这样实在应付不了南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连印池身上,“王爷。”
连印池在顾听唯身边守了一天一夜,眼下见人醒了,也暗中松了口气,他转头吩咐南山,“王妃刚醒,吃不了别的,你去叫薛管家准备些软粥过来。”
“是,小的这就去。”王爷开口,南山蹦跶着跑了。
南山走后,顾听唯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印池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已胸前。
顾听唯也没扭捏,就这么安然的靠着,“王爷,你当初怎么就把南山交给薛管家养了呢,这简直就是个小型翻版的薛管家。”
就这性子,也就和薛管家年纪差距大了些,不然家里出两个这样的管家,连印池估计得被唠叨的一夜白头。
“为夫当年很少在府中,游一他们也都不在,想将他和十九一样丢进暗卫营,但薛管家没同意,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到底还是没忍心。”
顾听唯轻轻点了下头,表示了解。
一群大老爷们,能把南山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比起顾儒来说可强太多了,要求何必太高。
想到顾儒,顾听唯没忍住问了一句,“顾儒那边王爷查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查到了很多,你好好养病,就别操心了。”连印池搓了一下胸前毛茸茸的脑袋,“都病成这样了,还想这么多。”
顾听唯笑了一笑,“我不是操心,就是好奇,王爷就当给我解闷讲故事了,说说呗。”
顾听唯这个人,不老实的时候,能折磨的让人牙痒痒,可真老实下来,同样让人牙痒痒。
这么乖巧,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为夫为了你,一天一夜没阖眼睛,早朝都请了,案桌上那么厚的折子也不批了,结果你醒了就开始想这些,是还嫌病的不够严重是吧。”连印池将被子往上拽了拽,顾听唯的烧还没完全退下来,再受凉得了风寒又要遭一遍罪。
顾听唯是知道连印池最近有多忙的,在顾易秋他们还没来的时候,连印池就忙到每次深夜才会回来。
可即便这么忙,为了照顾他,连印池还是将这些事暂时都放下了。
“王爷,讲讲吧,我想听。”顾听唯软着声音,“不用讲太长时间,南山将软粥端来就不说了,行不行?”
连印池是真的不想顾听唯再操心这些事情,可是顾听唯都撒娇了,他能怎么办。
他搂着顾听唯换了个姿势,让这个人能靠的更舒服一些,慢悠悠的给他讲这一天查到的消息。
“顾易秋不知道顾儒得了什么病,以为他是普通的中邪,这次来也是想利用本王的身份帮他镇邪,顾易秋虽然不知情,但刺杀王妃是重罪,他带着顾儒来的,无论如何,这个罪他都背定了。”
“给顾儒看病的道土没抓住,但以游二他们查到的信息来说,大概率是南域人,他身上中的蛊也是南域才有的蛊,这种蛊很常见,从中蛊到蛊毒发作,大概需要二十日左右。”
顾听唯根本就不在意顾易秋他们会被下什么罪,他皱眉,“这南域真的是很久之前就在研究要怎么对付你了。”
连印池一顿,“……你知道?”
他刚刚的话里好像并没有说顾儒是冲着自已来的。
顾听唯嗯了一声,满不在意道,“不难猜,南域要对付的一直是你,顾儒那天之所以会针对我,大概是因为在我身上闻到了你的气息吧。”
他和连印池每天都睡在一起,身上的衣物还都是薛管家统一叫人准备的,同一种香,同一个味道,会迷惑到一个被下了蛊,神志不清的人实在很容易。
连印池没想到顾听唯会猜的这么准,这个人明明在出了事之后就一直在昏迷。
“抱歉。”他说,“连累你了。”
顾听唯对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愣了一下,随后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既然王爷觉得抱歉,那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连印池想了一下,只要不是放他走,自已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要为夫能做到。”
顾听唯笑了一下,“王爷肯定能做到。”
连印池低头看着顾听唯的侧脸,“你总要说出来,为夫才会知道做不做得到。”
顾听唯一脸肯定的点头,“信我,你能。”
他仰起头,对上连印池的目光,“我之后的及冠礼能不能由你来帮我行冠礼?”
顾易秋那老家伙竟然还敢威胁自已不来帮自已行冠,现在好了,想来也来不了了。
连印池心头微动,他以前竟然不知道,自已在顾听唯心中竟已重要到这种程度。
刚要开口,就听到顾听唯接下来的话。
“除了你,我也不认识别的年纪比较大的人了。”
薛管家和秦老的年纪倒是符合,可摄政王妃的及冠礼要是由管家来行,他倒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连印池会不会同意。
连印池:“……”
顾听唯说完,等了一会儿,发现连印池并没有回话,“怎么了王爷,你给我加冠于礼不和吗?”
连印池缓慢的闭上眼,心中默默回了一句,没有于礼不和,是于命不合。
顾听唯此刻就靠在连印池的胸膛前,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连印池深吸了一口气。
他疑惑的询问,“王爷?”
连印池呼出一口气,万般无奈道,“在王妃眼中,为夫到底是个什么高龄老头?”
顾听唯:“……”
他倒也没那个意思。
连印池开口道,“你的及冠礼本王来准备,差不多了本王会告诉你,至于谁来给你加冠,本王觉得项太傅不错,尤其是年纪,王妃觉得呢?”
连印池将年纪两个字说的格外重了一些。
顾听唯:“……”
以项太傅的身份地位,给他这么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加冠,抛开摄政王妃这个身份,属实是自已高攀了。
“我倒是没意见,可人项太傅能同意吗。”顾听唯有些担心,“我之前还和项柯闹的那么大,就算项太傅不怪我,是不是也不太好。”
“别担心,项太傅一定会答应的,他前几日早朝后还跟我说,想找个机会感谢一下你呢。”
顾听唯一头雾水,“感谢我?”
连印池还没来得及解释,薛管家就带着各种吃食大步走进来。
因为知道他们王妃是被吓到才病成这样,他虽然着急,却也没像之前一样表现的那么明显。
而且他一进门就看到靠在他们王爷怀里的王妃,原本想要说的一大堆关心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南山说王妃醒了,老仆过来看看。”
他停在不远处,没在靠近床榻半步。
王爷王妃感情正在嘎嘎升温,要是让自已搅和了,他半夜醒了都得给自已两嘴巴。
顾听唯想要起身和薛管家说话,用了一下力发现自已想多了,他现在弱的根本就没有力。
起床成功和起床失败就在一念之间,顾听唯放弃的很干脆,直接卸力又躺回连印池怀中,“我没事,让薛管家担心了。”
薛管家连忙摇头,“老仆的担心才哪到哪,王爷才是真的担心王妃,因为害怕我们照顾的不周到,王爷他事事都自已来,我们想照顾您都没那个机会呢。”
顾听唯:“……”
果然,这薛管家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是一样,只要逮到机会就开始夸连印池,就好像堂堂摄政王,除了自已就没人要了一样。
薛管家说完这些,就以不打扰王妃休息为由,将吃食全部放下,扭头带身后的一行人离开。
薛管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的顾听唯直叹气。
“王爷啊,我能不能问一个有些冒昧的问题。”
连印池为了身心健康,果断拒绝,“不能。”
顾听唯:“……”
怂货摄政王!
顾听唯现在虚弱的很,也没有和连印池斗嘴的精力,他拍了连印池一下,“不问就不问,吃东西吧王爷,我好饿。”
薛管家准备的十分充分,除了有软粥,还有一些滋补的汤汤水水,连印池先端起一碗热汤喂了顾听唯两口,差不多了,又开始给顾听唯喂软粥。
顾听唯的胃口一直也不大,今天又不舒服,被连印池喂了两口,就又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连印池喂着喂着,发现怀中的人行为渐渐缓慢起来,侧头一看,才发现这人眼睛已经闭上了,还能张口乖乖喝粥,完全是贪吃的本能。
连印池叫了一声,“顾听唯?”
顾听唯闭着眼睛轻声回应,“嗯。”
连印池嘴角翘了翘,“没事,睡吧。”
喂了这么久,顾听唯喝了半碗汤,喝了半碗粥,虽然不多,但好歹肚子里也算有东西了。
连印池也没舍得折腾他,看他都困成这样了,将吃食都放到一旁,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给他掖好被子,看着人睡熟了才离开。
他刚刚说项太傅想要感谢顾听唯不是假话。
成亲那日,项太傅带着项柯来道歉,顾听唯没有接受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尤其是项柯。
最重要的是,从那日之后,项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回去问项太傅他身边的那群朋友怎么样,得到项太傅的回答后,他果断的和那群人断了。
项太傅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做做样子,没几日又会变成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样子,谁知道,这人竟是真的变了。
和那群人断了后,他先是拿起书本看了两天,后来可能是发现自已是真的没有自已父亲那个脑子,书本一扔,瞒着父母主动找上摄政王,说要进军营历练。
第60章 秘密
项太傅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若是真瞒着将人磋磨狠了也不好,连印池考虑了一下,同意了项柯的请求,但也没瞒着项太傅。
项太傅也不是那种因为就这么一个儿子就溺爱的不行的人,听到项柯主动请求去历练,反倒是乐了。
他这一辈子,该有的都有了,除了自已的儿子,并没有什么觉得遗憾的地方。
现在他儿子也变了,虽然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有些辛苦,但怎么说也比在城中仗势欺人要强的多。
连印池还记得项太傅当时只说了一句话。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项柯有如今的变化,都是王妃的功劳,微臣在此谢过王妃了。”
顾听唯这一病,就病了许久,高热退去后虽然能下床了,但每天都在咳,还虚弱的不行,总是在睡觉。
只是被吓到就能病成这样,众人对他们家王妃的柔弱又有了新的认识。
解释了一百遍自已没有吓到,但没一个人信的顾听唯最后也不解释了,干脆仗着自已生病,光明正大的要厨房多做些好吃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