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声音都在抖:“你们……一起逛窑子了???”
这就是江瑜,这就是江诏的亲哥哥,自己最好的兄弟。
江瑜宁可相信他和江诏一起逛窑子了,也绝想不到他跟江诏在一起了。
江诏仰躺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开口:“不明显吗?我们在一起了。”
江瑜表情呆滞,瞬间死机。
十分钟后,江瑜不敢相信地看着陆冼,神情仿佛期待他否认。
陆冼不敢直视江瑜的眼睛,他低着头,非常缓慢地点了下头。
“怎么可能?!”江瑜瞬间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江诏,手指着陆冼,“这么好的一棵大白菜,让你给拱了?!”
江诏忍不住笑:“我多有本事。”
“我——”江瑜忍不住冲上前要打人,陆冼赶紧把人拦住。
江瑜气得咬牙:“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谁教你在你陆哥家光膀子的?”
江诏一脸悠闲:“他是我男朋友,他家就是我家。我在自己家里,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反倒是你。”
江诏坐起身,一脸挑衅地看着江瑜:“哥,现在你才是外人。”
“你找死啊!”江瑜气得抬脚去踹他,可惜腰部被陆冼紧紧抱住,他根本踹不到人。
“你放开我!我非得打死他!”
陆冼赶紧劝道:“好了好了,你先去洗澡,我来跟他说。”
江瑜扭头瞪他:“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陆冼直视江瑜的眼睛,不再犹豫:“嗯。”
“你疯了?你怎么会喜欢他?他从小到大一肚子坏水,三天两头叫家长……”
“江瑜。”陆冼一脸凝重,认真道,“他是我男朋友,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我男朋友坏话。”
江瑜目光呆滞:……
江诏偏开头,嘴角差点咧到耳后根。
好一会儿,江瑜才憋出来一个字:“你……”
陆冼目光坚定:“我们真心相爱。”
说完,陆教授又满眼歉意:“对不起,我喜欢你弟弟。”
陆冼不会开这种玩笑。江瑜安静下来,坐到长沙发上,抬头看陆冼:“你爸妈知道吗?”
陆冼点头:“你爸妈也知道。我还以为,他们跟你说过了。”
江瑜白一眼江诏,心想这肯定又是江诏搞的鬼。
江瑜抬头道:“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陆冼没有否认,接着,蓝色眼睛看着江瑜:“你同意吗?”
江瑜没有说话。几分钟后,他缓缓叹口气:“我这弟弟虽然看着不正经,但他对你的感情,应该不是假的。江诏……他不会在感情上开这种玩笑。”
陆冼微微一笑:“我知道。”
江瑜莫名不爽,用脚趾头想也肯定是江诏追的陆冼。
亏他出国前还特意嘱托陆冼照顾江诏,这不是把绵羊往虎口里送吗?
他认识陆冼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陆冼居然是个gay。
“我去洗澡。”江瑜闷声站起身。
“冰箱里有吃的,可以热一下,我去睡了。”陆冼明天还要上班,他走到小沙发旁边,拉着江诏的胳膊,把人往卧室拽。
卧室房门关闭后,陆冼脸色阴沉,压低声音:“你什么意思?”
江诏故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以为我爸妈跟他讲过了,所以……”
“还装!”陆冼反应过来,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哥今天回家?我说你今天怎么不穿睡衣,都是故意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跟江瑜清清白白!”
“知道了。”江诏淡然一笑,“以后不会再乱吃醋了。”
江诏说完,高大的身躯往前靠,头轻轻搭在陆冼肩上,眼神餍足:“你刚才那么维护我,我很开心。”
“哥,你以前对我好,都是因为我哥。如果没有我哥,你压根不会认我当弟弟。不过现在我释然了。我相信,现在在你心里,我比我哥更重要。”
江诏勾起唇角:“男朋友,你刚才维护我的样子,真是帅呆了。”
陆冼拳头都硬了:“你刚才光着膀子,在那孔雀开屏的样子,欠揍极了!”
陆教授抬起右手,抵着江诏的脖子,把人推开:“我气没消呢,你离我远点。”
“喔。”江诏听话地去放开他,转身去翻睡衣。
他弯下腰,露出线条流畅的腰线,仿佛不经意地问道:“周末是你爸爸生日,你回去吗?”
陆冼坐在床上:“回,不过回去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江诏已经换好睡衣,凑过来问。
陆冼点下他的额头,神神秘秘:“周五你就知道了。”
周五下午,福利院门口。
两人走下车,江诏看着福利院大门,人都惊了。
他诧异地看向陆冼:“你真要领养小孩?”
陆冼嗯一声,今天他特意请了半天假,来办领养手续。他看着江诏,商量道:“为了宽我爸妈的心,这小孩得跟我姓。”
江诏点头:“我没意见。”
很快,两人走进福利院,在院长的带领下,两人站在孩子们室内游玩区的门口,看向最里面坐在墙边的低头看地面的一个小男孩。
院长介绍道:“那小孩叫明朗,又聋又哑,今年六岁,从小戴着助听器,自生下来就被他爸妈扔到垃圾桶里了,被人捡到送到了福利院。明朗不爱说话,又有残疾,没人愿意要。之前也被人领养过,没几天就被人送了回来,嫌小孩太孤僻,不讨人喜欢。”
院长说完停顿一下,面上露出几分担忧:“陆教授,你确定要领养的话,可不能再弃养了,明朗要是被领养后再被退回来,可就是被退两次了,他心里很容易受伤害的。”
陆冼点头:“我知道。”
说完他问院长:“我家的情况,明朗知道吗?”
院长:“我还没跟他说……哎!”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江诏已经走进游玩区,径直走到明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孩,能听见我说话吗?”
“阿诏!”陆冼急得叫他一声。
江诏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明朗抬起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着江诏,然后伸出手指,指指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轻蔑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有助听器,智障。”
江诏一点都不生气,转而蹲下身,直白地告诉他:“家里没有妈妈,只有两个爸爸,这两个爸爸在搞对象,你能接受吗?”
小孩看着他,没说话。
江诏拧了下眉:“你听得懂什么叫搞对象吗……哎呀。”
江诏一声轻呼,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陆冼揪着衣领,拽了起来。
陆冼低声道:“人家才六岁,你胡说八道什么?”
江诏一脸无辜:“先把情况说清楚嘛,免得跟我们回去之后就后悔。”
陆冼无语地看着他,裤脚突然被人扯了下。
陆冼低下头,看到聋哑小孩正在对他打手语。
“我听得懂。”
“跟谁回去都一样。”
“反正没几天就要被人退回来。”
陆冼顿时愣了下。
江诏碰下他的胳膊,神色茫然:“他说的什么鸟语?”
陆冼瞥他一眼,然后蹲下身,认真道:“我不会退你,你才六岁,我会好好教你。就算你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我也能帮你纠正回来。”
院长赶忙在旁边搭腔:“我们福利院的孩子,个个乖巧,绝对不会犯那种偷鸡摸狗啊之类的原则性错误,他们品行好着呢。”
陆冼指着自己,又指下江诏:“以后我就是你陆爸爸,他是你江爸爸,你跟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能接受吗?”
小孩看看陆冼,又仰头看看不是很耐烦的江诏,犹豫片刻,问道:
“我能跟你一个人生活吗?”
明朗说:“我不喜欢这个姓江的。”
小孩皱着眉,同样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江诏看不懂手语,却敏锐地扯了下嘴角,问陆冼:“他是不是骂我了?”
陆冼忍着笑,同样用手语比划:
“不行,江诏是我最爱的人,今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跟他分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曾经失去过他四年,那四年,我度日如年。”
“那种感觉,我不想再体验一次。”
为了领养这个孩子,陆冼刚学手语不久,还不是很熟练。
明朗:“那好吧,我愿意跟你们回家。”
陆冼微笑点头,伸手把小孩扶起来。
江诏好奇地问陆冼:“你们说什么呢?比划来比划去的。”
陆冼:“说你长得帅。”
江诏嘴角僵硬:“五个字,比划半天?”
陆冼抬起手,碰下江诏的鼻梁,笑道:“好好学着吧。”
江诏扬起头:“我当然得学,免得以后这小子打手语骂我,我还不知道!不过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江诏仍然很好奇。
陆冼故意逗他,笑而不语。
江诏却有办法治他,压低声音:“哥,你老实招来,不然等到床上……”
陆教授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耳根红了一片。
“你正经点,小孩在呢。”
江诏垂眸冷冷瞥一眼小孩,心想,麻烦。
办好领养手续,三人一起回家。
车上摆满了小孩用的东西,陆冼坐在副驾上,随口问道:“以后你得跟我姓,你想叫什么名字?陆明朗?”
明朗回道:“我不想叫明朗这个名字,跟我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陆冼:“那我好好想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
江诏一脸不耐烦:“叫陆狗蛋。”
陆冼瞥他一眼,接着想取什么名字好,江诏突然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在房产中介门口。
陆冼一愣:“你要买房?”
江诏嗓音冰冷:“养个小孩,都没隐私了。”
他转头看明朗,面无表情地开口:“我重新给你买个房子,雇保姆照顾你,可以吗?”
明朗爽快点头:
“可以。”
“我也不是很想看你们秀恩爱。”
陆冼惊住了:“这怎么行?而且,你要找你爸妈要钱买房吗?”
江诏脸色阴沉:“我有存款,而且,公司我也有股份。”
“哥,你的房子也得换。”江诏话锋一转,突然要把陆冼的房子也换了。
陆冼不明所以:“我那房子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江诏偏头不语。
过了会儿,他在手机上敲字,避开明朗给陆冼发消息:
[房子太小了,不够两人滚的。]
[那沙发,腿搭上去都得垂下来。]
陆冼看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把手机拍到江诏脸上。
看到他哥脸上的红色,江诏心情不错,低笑着开口:“能换吗?我主要怕你不方便。”
陆冼头扭到旁边,算是默许。
江诏吹了个口哨:“换个铺满羊绒毯的,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陆冼咬着牙,脸更红了。
江诏停好车,拔掉钥匙,眼神宠溺地看着陆冼:“下车吧,老婆。”
接着叫明朗:“还有你,陆狗蛋。”
明朗当然不能叫陆狗蛋,陆冼思来想去,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陆千帆。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意思是新事物终将取代旧事物,人要往前看。从现在开始,你就叫陆千帆了。希望你以后的生活如千帆竞发,万木逢春,充满活力。”
陆千帆点点头,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没有任何疑义。
而江诏办事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就买下一栋两层别墅。
一楼卧房给陆千帆住,二楼则是陆冼和江诏的私人空间。
江诏本来打算给陆千帆单独买个小房子的,但在陆冼的坚持下,只能换成这栋二层别墅。
别墅门口前,江诏抱怀站着,一脸无奈:“这下满意了吧?小孩跟我们一起住。”
陆冼仍是那样的说词:“他是我们的孩子,他才六岁,当然要跟我们一起住。”
江诏撇下嘴,在门锁上输入指纹,接着帮陆冼和陆千帆录指纹,一边录一边不满地嘟囔:“我才二十二,他六岁,相当于我十六岁就生了他,我怎么能当他爹呢?他应该叫我哥。”
陆冼一脸无语:“他是我儿子,他要是叫你哥,那你叫我什么?”
江诏眼神真诚:“爸爸!”
陆冼:“滚!”
“胡说八道!”他一个大龄剩男,婚还没结呢,莫名多俩儿子?陆冼捏着江诏的后脖子,把人带进屋,“以后有小孩在,你要注意形象,知道吗?”
陆冼一本正经地教导:“你已经是个当爹的人了,要有当爹的样子。”
江诏满不在乎地蹲下身,认真地对陆千帆说:“别听他的,以后我们各论各的。我看你也挺成熟的,以后我就叫你小孩哥,你就叫我江爸爸。”
陆千帆抿着嘴,似乎叹了口气。
江诏:“要不我就叫你陆狗蛋!”
陆冼赶紧把人一把薅起来:“别闹了,赶紧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搬家。”
这别墅是可以拎包入住的,但是老房子里的重要物品还得搬过来。
江诏打个响指:“放心,我找搬家公司,明天两小时搞定!”
江诏办事,陆冼还是挺放心的,只是有的时候,他言行举止,确实很幼稚。
陆冼眯着眼睛想,以前江诏也不这样啊,以前江诏在他面前总是乖乖巧巧,含蓄内敛的,话也不多,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也是,之前都是装的,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正想着,江诏伸手在他眼前打下响指:“想什么呢?”
陆冼故作遗憾地叹口气:“我在怀念。”
“怀念什么?”
陆冼:“怀念你之前抱着书包,乖巧看书的模样。”
他说着,伸手捏住江诏的下巴,故意逗他:“怎么现在长大就变残了呢?”
江诏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却配合他演戏:“男大十八变,陆哥哥,你喜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江诏说着逐渐压低声音,手掌不动声色贴上陆冼的腰。
陆冼腰上痒痒的,挣扎着把人推开:“别闹,去洗澡。”
陆冼蓝色眼眸看他一眼,示意他小孩在呢,别瞎闹。
而另一边,陆千帆早就抱着书包跑到一边,蹲下身整理作业本。
触碰到陆冼探寻的眼神,陆千帆竟然直接摘掉了助听器,给陆冼打手语:
“我现在听不见了,你们继续。”
陆冼的脸瞬间红成了熟柿子。
江诏顿时疑惑:“你脸红什么?”
他看眼陆千帆,瞬间反应过来,气得咬牙:“臭小子,你是不是挑逗我哥了?我可告诉你,他是你陆爸爸,你可不能有不伦的想法……”
陆冼吓得赶紧把人扯走,心想幸好陆千帆现在听不见,要不然真丢人丢大了。
“你没事多学点手语吧!”陆冼一个头两个大,把人硬扯进卫生间,无奈扶额,“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江诏一脸得意:“还不是你宠的。”
陆冼一笑:“这倒也是。”
周末,陆爸爸生日宴。
陆家小别墅里多了许多建筑界大佬,多是陆冼爸妈的同事和好友。
陆冼带着江诏和陆千帆,提着蛋糕走进客厅,还没把蛋糕放下,就听见他妈正和好友聊天,计划着给陆冼介绍对象,说对方是哪个机关单位的科长女儿,根正苗红。
江诏脸色瞬间黑了,但他再怎么混不吝,也不可能在陆冼爸妈面前放肆。
陆冼放下蛋糕,看一眼江诏,直接朝他妈走过去:“妈,我们聊一下。”
陆冼妈妈一撩头发,头也不回:“今天你爸过生日,我不想跟你聊。”
言下之意,今天你爸过生日,你别惹我生气。
陆冼静了两秒,想起自己报专业那天,爸妈也是不同意,说文物修复赚不到钱。于是自己先斩后奏,报完了之后才跟爸妈说,然后把他爸妈气得三天没理他。
他的终身大事,这次,也算是先斩后奏了。
陆冼淡定地把江诏和陆千帆拉过来,当着他妈和他妈朋友的面,郑重介绍:“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江诏,这是我们的儿子,陆千帆。”
“咔”,清脆的一声响,孟清浅气得把手里的塑料水果叉折成了两半。
陆冼推下眼镜,面上波澜不惊:“陆千帆是我们领养的,领养手续都办完了,今年刚六岁。千帆,叫奶奶。”
陆千帆开始比划手语:“奶奶好。”
沙发上孟清浅朋友们眼见情况不对,抓紧开溜。
看四周没外人了,陆冼这才直白道:“别给我介绍对象了,我有喜欢的人,谁会跟男同结婚,别耽误人家姑娘。更何况……”
陆冼拍拍陆千帆的肩膀,淡定道:“我现在还有个六岁的儿子!”
孟清浅一时语塞:“你……”
陆冼眼神坚定:“再逼我,我明天就去做结扎手术。”
“陆冼!”孟清浅气得要打人。
江诏赶紧把陆冼拉在身后,语气委婉了许多,说出的话却比陆冼还要不正经:“阿姨,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的,我一定会对陆哥好。你之所以反对,无非就是因为我的性别。这样,我明天就去国外做变性手术,以后,我变性成女的,我给陆哥生孩子!”
陆冼赶紧捣下江诏的胳膊,心想你胡说八道什么?变性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神经。
孟清浅果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靠在沙发上,喝了口清茶,悠悠开口:“谁说我要给你介绍对象了?”
陆冼一愣,孟清浅继续道:“听人说话也不听全,我说的是给你远房表弟介绍对象,没说给你。”
陆冼和江诏对视一眼,等陆冼妈妈下文。
孟清浅无聊地捏捏手指:“又是结扎又是变性的,你们怎么不去化蝶呢?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弄得我跟封建大家长一样,我有那么迂腐吗?”
陆冼抿下唇,心想,差不多。
孟清浅转头看向陆千帆,突然换上一副慈祥奶奶的模样:“哎哟,这就是千帆吧,好可爱啊,来,让奶奶抱抱!哎哟,我的乖孙,真可爱。”
孟清浅一把把小孩抱在怀里,对两个大人脸色都和缓了许多:“行了,你们俩别在这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陪孩子玩会儿。”
接着孟清浅顿了下,说:“回头,把婚期定一下。”
陆冼看一眼江诏,回道:“我们俩都不想张扬,挑个日子,两家人吃顿饭,这事就算定了。”
江诏扯下他的衣角,小声道:“哥,是你不想张扬。”
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陆冼在一起了,最好婚礼那天,弄个全球直播,把两人结婚画面投屏到全球各大广场上!
陆冼拍拍江诏的手背,选择安抚。
孟清浅看一眼两人的小动作,回了句:“随你。”接着逗孙子去了。
晚宴过后,江诏带着陆千帆在院子里玩,陆冼陪着妈妈站在庭院屋檐下,晚风习习,陆冼看着院子里的一大一小,开口问他妈:“怎么突然同意了?”
孟清浅看着陆千帆,神色淡然:“这么大的一个决心摆在我面前,我不同意,能行吗?从小到大,你想做的事情,就算我反对,你也一样去做。结婚跟选专业一样,既然你已经选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陆冼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江诏,他面带微笑,语气淡然,透露着一股坚定:“我喜欢文物修复,从来没有后悔过,喜欢江诏,也一样。”
两个月后。
陆冼洗完澡刚给自己倒了杯水,就被江诏从身后压了过来。对方宽大的手臂搭在他肩上,左手环着他的腰撒娇:“过两天我就要出差了,你不好好犒劳我一顿?”
陆冼抬手擦擦头发:“吃什么?”
江诏眯起眼睛盯着他看,浓郁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不言而喻。
陆冼假装没看见,放下水杯,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阿诏,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把所有的生活重心放在我身上,你这样,弄得我挺累的。”
心累,身更累,再这么陪江诏疯下去,只怕自己要英年早逝了。
江诏满不在乎地靠在小沙发上,一脸埋怨:“婚礼也没办,蜜月也没度,你一天到晚抱着你那些瓷器鼓捣,都没时间陪我了,现在居然还嫌弃我了。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陆冼悠悠喝口水,手扶在后腰上:“是挺烦的,腰受不了。”
江诏看一眼他的右手,回道:“下次我轻点。”
“放屁。”陆教授一向素质良好,但被骗了两个多月,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变得暴躁。
这臭小子,哪次轻过了?
陆冼抬头问道:“就走一个星期吗?”
江诏顿时惊诧:“你还想让我出差多久?”
陆冼靠在沙发上:“少说也得半个月吧,多请几天假,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反正你是教体育的,众所周知,高中的体育老师经常生病,你就当请病假了。”
江诏一脸不服地秀出自己的肱二头肌:“我这像生病的样子吗?”
陆冼没搭理他,拿起手边的报纸,随便看看。
江诏径直走过来,把他挡在面前的报纸往下压:“我懂,感情嘛,需要维护,以后我注意分寸,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你身边,不然太甜了,容易腻。”
“嗡。”
陆冼的手机响了下。陆冼拿起手机一看,群里的消息炸开了锅。
“联谊会啊,陆教授,你真不去啊?@陆冼。”
被艾特的陆教授眯下眼睛,直接把江诏的左手扯了过来。
“干什么?”江诏原本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被陆冼这么一扯,差点摔到陆冼身上。
陆冼淡定解释:“联谊会,说白了就是相亲会,院里组织的,说不定以后你们学校也会有。”
江诏眨眨眼睛:“那你拽我手干什么?”
陆冼没有回答,左手搭在江诏手上,两人中指上闪着银光的新婚戒指熠熠生辉。
陆冼拿起手机,给搭在一起的两只手拍了照片,直接发到群里,然后回复:
[不好意思,我结婚了。老婆人很好,我很喜欢。]
群里顿时刷起一片恭喜,同时又有眼尖的女同事认出了这劲瘦富有骨感的手指很明显是男人的手指。
女同事们私底下面面相觑:他们博物院身材高大长得帅待人温和的招牌院花,搞基了?
哇哦,更刺激了!
陆冼谈恋爱,不会张扬,但也不会遮掩,很快,他和江诏在一起的事整个博物院都知道了。李宏私底下还当着他的面叹气:“你真不打算办婚礼啊,那你给我家的这礼钱可就收不回去了。”
陆冼低着头,细心地给破损的瓷器上色,回道:“我不想太张扬,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办婚礼的话,那些根本不熟的远房亲戚过来,指不定怎么嚼舌根。我想着,等千帆以后考大学了,再办升学宴。”
李宏道:“要我说,不熟的亲戚直接断亲好了,只请熟悉的人。还有你这不办婚礼,江诏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