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的剧情,因为自己出现,算是变得面目全非了。
到现在为止,过去书里给男主搭的官配迟迟没有现身,后位空悬不说,自家的白菜还被看上了。
该说不愧是在原书中和虞九阙斗智斗勇,最后成功夺权的男主么?
曾经的小太子,到底和他父皇不一样,他父皇是真的光风霁月,而他切开纯是个芝麻馅的。
这让他上哪里说理去。
这件事他们一家人不是没有聊过,只是他和虞九阙都不敢把事情说得太深。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说多了反而容易让秦曦想多,现在看来,这不是说多说少的问题。
这件事不说开,长久憋在心里,怕是早晚成一个疙瘩。
今日得了个话头,要是能顺着挑开说破,大抵也是好事。
秦夏走上前,也在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他和虞九阙不是那种乐意摆长辈架势的人,自从秦曦懂事后,他们的相处素来像是朋友一样。
“安安,你担心的是什么,自可说出来,若是担心那位会强行召你入宫,你只管放心,你小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若是担心你往后的亲事,你两个爹爹也能保证,定会找到合适的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嫁过去,当然,前提是要合你的心意才行。”
秦曦没想到他爹爹一下子把事情全部摊开来讲了,虞九阙听完秦夏的话,一样赞成道:“你爹爹说得没错,尤其是入宫之事,你压根不必多想,皇上不是昏君,做不出那等混账事,他……或许的确对你有情,但也仅此而已。”
帝王之情,要说贵重也贵重,要说廉价,却也廉价。
就像是上贡的东珠,价值千金,可当这东珠有足足一斛时,就算是千金的贵物,也缺了独一无二的珍贵。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在帝王家是注定求不来的。
秦曦吸了一下鼻子,语气坚定。
“说实话,我不怕入宫,也不怕嫁不出去,世间本就是男子多,良人少,遇不到合心意的,我宁愿不嫁。”
他说到这里,眼角有些发红。
“我只是怕因为这件事,连累爹爹你们。”
他的大爹爹经营多年,挣下偌大家业,何曾容易。
他的小爹爹更是夙兴夜寐,周旋于朝堂,落得一身病骨。
他们家看似风光无两,可要是真的触犯龙颜,倾覆不过是一夜之间。
“要真那样,倒不如我入宫侍君算了。”
他赌气一般地开口,立刻遭到了秦夏和虞九阙异口同声地反对,尤其是秦夏。
“哪里就沦落到要靠你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去回护我们的地步?”
虞九阙更是把小哥儿揽到怀里,一下下捋着他的后背。
“事情远没有到那一步,别自己吓自己。”
秦曦至此不再掩饰,趴在虞九阙的肩头哭了一会儿,随后泪眼汪汪地抬起头。
“那我是不是避出京城比较好?”
他早就这么想过,只是舍不得爹爹和京城的家。
尤其是他两个爹爹,膝下只有他一个孩子。
秦夏摇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要真是下了决心,就是躲到天下海角又如何?”
秦曦扁了嘴,“早知道他心思不正,我小时候就该对他态度差一点。”
谁要和他当什么青梅竹马!
仗着天高皇帝远,他把龙椅上如今坐着的那位好一通埋怨。
秦夏听他一顿念叨,反倒心里头轻松了些。
“若还有这样的话,你尽管趁咱们还没回京,多说上一点,把怨气撒完了,心里也就痛快了。”
秦曦也就是过过嘴瘾,不过把心里话说出来后,他确实觉得自己由内而外地松快了不少。
连不知是因为想得太多,还是喝酒喝醉导致的头痛,也忽然好了大半。
到头来,还能反过来安慰秦夏和虞九阙。
“爹爹,小爹,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以后嫁不出去,我都想好了,要是有人对我有意,却不敢冒得罪皇上的风险,那就还是不够喜欢,而要是有人真有这个胆量,那许他一生又如何?我信得过,也赌得起。”
他说这话时鼻头和眼睛还是红的,可双目里已有了神采。
秦夏和虞九阙都欣慰地笑起来。
“这样才对。”
秦夏转而又道:“只盼着你俩记得,咱们这趟出京是为了散心的,今夜过后,莫让这些事再扫了兴。”
秦曦一把抱住虞九阙。
“爹爹说得对,小爹你也千万别为了我的这些事挂心,太医都说了,你最忌思虑过重。”
虞九阙揉了揉他的发顶,莞尔道:“我知道,有你和你爹爹天天唠叨我,想忘也忘不了。”
“醒酒汤不烫了,快喝掉然后洗漱睡觉。”
秦夏适时把碗递上前,由着小哥儿自己接过。
秦曦抿了一口,顿时眉毛眼睛皱在一起。
“唔,好酸!”
秦曦怀疑他爹爹是故意的,可他不敢说。
只好顶着被酸出的泪花,强行把一整碗汤灌进了肚。
别说,酒意还真的很快就散了。
这一晚结束得比想象中要晚许多,秦曦醒了酒,反而睡不着。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可面对两个爹爹,撒起娇来依旧轻车熟路。
秦夏被他缠得没法子,干脆拿纸画了个简单的棋盘,用白日里秦曦寻来的那些贝壳当棋子,一家人玩起了五子棋。
这些贝壳颜色不一,深深浅浅,颇为容易分辨。
三个人轮流对弈,时而秦夏对秦曦,虞九阙当裁判。
时而秦夏对虞九阙,秦曦在旁边捣乱。
时而秦曦对虞九阙,秦夏明目张胆地偏帮夫郎,气得秦曦满床打滚。
到后来,果然是秦曦输得最多,偏偏越战越勇。
把一个小小的简单游戏玩出了不赢痛快就誓不罢休的气势,也不知这份好胜心是随了谁。
客舍宅院里的灯火就这样亮到深夜。
四更天时,秦曦终于开始眼皮打架。
秦夏一把收了棋盘,把贝壳儿堆回原处放好,叮嘱小哥儿赶紧睡觉。
“明儿不用早起,睡到几点算几点,不过晌午必须要起来吃饭。”
说罢只听他嘟嘟囔囔应了一声,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秦夏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等人彻底钻进被窝,才和虞九阙一并离开了。
月凉如水,回屋只有几步的路,两人手牵着手,走得很慢。
虞九阙忽而道:“今天我才发现,安安快赶上你我一般高了。”
秦夏不消说,他自己在哥儿里也不算矮的,生下的孩子吃得多,倒是不见胖,单单和竹子一般,窜得极快。
为人双亲的说这话,往往是感慨孩子的成长,和岁月的流逝。
虞九阙也不例外。
仿佛不久前安安还是个小豆丁,回过神来,都是能出阁嫁人的年岁了。
秦夏何尝读不出虞九阙心头的隐忧。
他们就这一个孩子,日日挂在心上,只盼着他顺遂安好。
“安安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必不会钻这牛角尖,且他年岁还小。原本我也不想他那么快出阁,现今能多留在你我身边几年,不也是好事?”
从这个角度一想,虞九阙果然很快就释怀了。
秦夏望见他眉宇一展,便知今晚不光是秦曦,他这多虑成习惯的夫郎,也能睡个好觉了。
熄灯前,秦夏留意到虞九阙穿着寝衣,手上却还在把玩那枚小小的海螺。
他吹灭了烛火,靠去对方一侧,借着微弱的光线,也摸索到那一丁点凉。
两人共枕,侧耳细听着海浪。
“阿九,我们在这里买一处宅院如何?以后想看海了,就来这里小住一阵子。”
虞九阙赞成之余,已睡意渐浓,但仍强打着精神道:“还要记得找个渔家问问,什么时节来这里能看见和船一样大的鱼……”
秦夏没想到他还记得,一概答应下来。
大雍之广,他们此番不过走了小小一隅。
深海之奇,他们还尚未窥见个中一角。
所幸他们的时间还有许多。
半生共度。
来日方长。
搬到新家已经一个月了,秦夏还从未见过自己的邻居。
这种一梯两户的花园洋房,一栋楼里只有十几户人家,碰面的机会其实本就很少。
但毕竟是同一层的邻居,整整一个月打不上照面,这种情况也不太多见。
要不是上个下雨天,秦夏在走廊看到了一把挂着雨珠的长柄雨伞,他几乎都要怀疑对门根本没住人了。
这天秦夏惯例早起晨跑。
他虽然是个擅做美食的厨师,可对于自己的身材管理,同样十分看重,因为下厨绝对是个体力活。
等电梯的时候惯例朝不远处看了一眼,照旧冷冷清清,却也一尘不染。
秦夏知道,这是保洁定期上门打扫的缘故。
他收回视线,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现代人的邻里关系本就淡漠,秦夏只是性格开朗,相对热爱社交,但不会对旁人的隐私过分好奇。
晨跑的地点在小区附近,大约十分钟路程外的一处公园,这也是当初秦夏选择把房子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从超一线大城市回来的他,实在太过于怀念这种走几步路就能亲近大自然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他跑完五公里,和常驻公园喂猫点的几只小猫打了招呼,拉伸过后慢慢往回走。
进小区后碰见了同样早起,下楼遛狗的眼熟的大爷。
寒暄两句,弯腰摸了两把大爷养的柯基。
很敦实的一只狗子,肥嘟嘟的,像个板凳,至于名字……也真的叫板凳。
每次想到这件事,秦夏都忍俊不禁,大爷也只会哭笑不得的说,这是孩子起的名字。
“后来工作忙,没空遛,就丢给我们养,现在的年轻人啊……”
大爷说多了又开始摇头,秦夏纵然是个社牛,也有点怕接下来可能产生的长篇大论,赶紧笑着说了几句,摸了两把狗脑袋后撤退了。
走进一楼光可鉴人的电梯厅,伸手按下按键,他注意到离一楼最近的一部正从负一层的车库升上来。
电梯门缓缓朝两侧打开,本来在低头看手机的秦夏抬步走进去,意外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个年轻的男子,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高档西装,头发有些偏长,细碎的刘海垂落在额前,增添了几分现在人们常说的“氛围感”。
手上握着一把车钥匙,男人总是对车子敏感,秦夏一眼扫过,发现和自己的居然是同款。
也是种缘分了。
为此他不由多看了对方一眼。
只见男子一只手撑着额头,后腰浅浅靠在电梯内的长扶手上,周身透着一股刚刚熬夜加班过后的浓重疲惫。
如果这股疲惫能够具象化,想必电梯内已经被阴云笼罩。
秦夏收回视线。
他刚跑完步,从头到脚都是汗意,出于礼貌地站在离男子最远的另一角,同时看向楼层面板——
第二个意外出现了。
他所在的六楼对应的数字“6”,居然已经安静地亮起了白光。
看来面前疲惫不堪的住户,就是他那个神秘邻居了。
这个时间才回家,可以说昼夜颠倒到了一定程度。
真是每一行都不好干。
辞了光鲜的主厨工作,选择回到老家创业的秦夏对此深以为然。
他在心里如此感慨了一句,安静等待电梯缓缓上行。
电梯从一楼到六楼只需要眨眼的工夫,如果邻居的状态好一点,秦夏多半会和他寒暄几句,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电梯门再度打开,秦夏一条腿已经迈出去了,随后又迅速退回来。
余光所见,告诉他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回过头,果然见身后的人没有半点出来的意思,而且提着钥匙的手指好似脱力般的松开,钥匙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落地。
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不得不提醒一句。
“六楼到了。”
对方如梦方醒般地抬起头,只一眼,令秦夏心神一乱。
那是一张此时此刻面色很差,由于苍白而本应黯淡的脸,可纵使如此,也掩盖不了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所展现出的光彩。
就像一般人生了病只会容颜憔悴,而西施捧心依旧能被称作病美人。
成熟的成年人自有自己的克制方式,心跳归位,拜这个对视所赐,秦夏看出这个人状态的确很差。
因此提醒过后没有急着走,而是抬手挡住了电梯门,让出了足够对方通行的位置。
“谢谢。”
电梯里的人抬手轻揉了一下胸口,像是要驱散那里堆积的郁气,并朝他一颔首,看起来想挤出一个礼节性的社交微笑,但没有百分百的成功。
错身而过时,秦夏注意到他紧紧抿住了嘴唇,同时呼吸急促。
下一秒,他眼前一花。
两人离得很近,无论是出于本能还是不错的运动神经,秦夏都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了险些栽倒在地的邻居,避免对方那张过于出挑的脸和地面瓷砖来个亲密接触。
明明身高没差许多,对方坠在他臂弯里的重量却是出乎意料的轻。
这个认知让秦夏蹙起眉头。
片刻后,秦夏已经把人安顿在了自家门口的换鞋凳上。
一梯两户的房子,电梯门前的公摊区域基本都被各家划成了自留地,秦夏也不能免俗地在这里安了一个鞋柜,下面铺了地毯。
相比于邻居家门前的干净,他这里显得有人气多了。
“你是不是有低血糖?”
需要答话的人忍受着耳鸣和眩晕,能做到的只有努力点头。
低血糖的滋味秦夏没尝过,可不是没有见过。
据说那个劲儿一时缓不过来,会格外难受。
这一点看面前人的脸色就能看出来,苍白如纸,冷汗淋漓。
“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吃的。”
要摆脱低血糖的状态也很简单,快速补充糖分就可以。
秦夏叮嘱了他几句,顾不上换鞋,直接拉开门冲向厨房。
这种时候只能找点即刻就能入口的东西,面对琳琅满目的超大冰箱,秦夏只犹豫了一刹那,最后拿出了侧门里一盒摆放整齐的自制能量棒,外加一盒酸奶。
这一套动作下来,他只花了两分钟不到。
“这是巧克力做的能量棒,你先吃一点,觉得噎的话再喝口酸奶。”
把东西递到对方面前,那双有些清冷的眸子睁开,颤动着已被冷汗淋湿的睫毛看过来。
低血糖的症状令人手指打颤,可以看出对方竭力稳住,勉强接过,艰难道谢。
能量棒不小,要分好几口才能吃完,开头两口来不及尝味道,胡乱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到了后面才慢慢感受到回味。
没有过分的甜腻,也没有刮嗓子的干燥感,能品到的是黑巧的浓醇、坚果的香脆,还有说不上来的绵绵的香甜。
一整根能量棒吃完,那种好似要将人溺毙的难受总算如潮水般褪去。
虞九阙深呼吸了两下,把手里剩下的包装用的锡纸折起。
到了这里,他方才不运转的大脑慢半拍地开始转动,恍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您是601的住户?”
“都是邻居,不用您来您去。”
他把酸奶又往前递了递,“要喝么?是香草口味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既然是对门的邻居,又刚刚帮了自己大忙,这样的称呼确实太生疏。
至于香草味的酸奶……
听上去很不错。
他最终接了过来。
“多谢。”
附赠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昨晚熬夜加班,晚饭也没顾上吃……在车里就有点不舒服,本来以为能撑到回家的。”
秦夏劝了一句。
“下次在车上放点巧克力或者糖吧,幸好是到家门口才发作,要是开车的时候发作,问题就大了。”
虞九阙何尝不知,他握着酸奶杯的手向内曲紧,感受着那份并不刺骨的凉意。
“是这个道理,以后我肯定注意。”
东西吃了也拿了,缓过神来后,好像没有继续在人家门口逗留的道理。
虞九阙慢慢起身,往外走了一步。
“这次多亏遇见你,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这个样子。”
秦夏唇角抬了抬。
“看得出你工作挺忙的,不过再忙也要记得吃饭才行。”
他是个厨子,看不得人不好好吃饭。
虞九阙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
“那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上门道谢。”
秦夏摆摆手。
“别这么客气,回见。”
不得不说秦夏松弛的态度让虞九阙也跟着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这个新邻居为人不错的样子。
“回见。”
毫不拖泥带水的告了别,半晌后,六楼两侧前后响起两扇防盗门关闭的声音。
自这天以后,又过了大约一周的时间,虞九阙度过了最忙的一个月,秦夏见到这位邻居的次数慢慢增多。
偶尔在车库,偶尔在家门口、楼道中。
他们开着同款的SUV,秦夏是黑色,虞九阙是银灰色。
也交换了名片,由此得知彼此的姓名与工作。
秦夏名下有一家私房餐厅,他是老板兼主厨,开业仅仅一年,就已经摘得了米其林一星的荣誉。
加之秦夏本身在业内小有名气,餐厅在当地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虞九阙作为时常应酬的商务人士,对此也有所耳闻。
“有机会一定去尝尝。”
他说话时语气真诚,不像是敷衍的客套。
秦夏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什么时候要来提前跟我说,我给你预留座位。”
虞九阙想了想,还真问了一句。
“一般要提前多久预约?”
“一般至少一个月。”
秦夏有些抱歉地说道:“我这人比较随性,不是每天都开张,时不时还会出门学习或者旅游。”
但是他补充道:“不过如果是你来,我可以为你多营业一天。”
这句话说得好像有些奇怪,以他们谋面的次数,怎么想都犯不上给予这样的优待。
虞九阙望了秦夏一眼,把这归结为秦夏的热情使然。
“哪里好意思,不过先谢过了。”
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名片。
秦夏则捏了捏手里属于虞九阙的那张名片。
小小的卡片印刷精良,属于某个办公大楼是市区地标之一的大型上市公司。
虞九阙的头衔并不低。
以他的收入住在这里,开那样的车子,都算是低调简朴了。
“能进这家公司,你很厉害。”
他夸赞到。
“不过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是毕业留在这里了?”
“算是。”
两人就着工作又聊了几句,差不多就会告别分开了。
类似的场景上演了好几次,某一次话题将尽时,秦夏叫住了准备转身的邻居。
“那次之后,你有没有再犯过低血糖?”
他很想说虞九阙的气色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前一阵好了一些,这几天又差了起来,完全是在消耗健康的生命力,来换取事业上的发展。
可是太过关切的话,不是他一个普通邻居能说出口的。
“没有了,上回听你的建议,我有随身装一些吃的,平常助理也会提醒。”
不过后来他买了好几个品牌的能量棒,都不如秦夏当初给的那两根好吃。
想想也觉得自己荒唐,这几年事业有成,什么好吃的东西没入过口,偏偏惦记着人家自己做的巧克力棒。
不过细想也情有可原。
这可是米其林一星的主厨做的能量棒,想买还买不着。
虞九阙把“上次的能量棒还有没有,我可以买一些”的话咽回肚子里,他总觉得这样开口太冒犯。
秦夏不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始终如一地感慨,虞九阙太瘦了,以他的身高,再多二十斤估计也不为过。
日子在这样时有时无的交集中过去,直到某一天,虞九阙午休时路过这一层少有人迹的茶水间,听到CEO的两个助理在相对犯愁。
“司总突然让我预订城南区一家叫‘和光记’的餐厅,我打了电话,你猜怎么着?已经排队排到两个月之后了!”
“什么餐厅这么火爆,‘和光记’……以前没听说过啊,很有来头?是米其林么?”
“还真是米其林一星,我上网一查,说餐厅主理人兼主厨,过去在S市的五星级酒店、一家米其林三星当过主厨,年纪轻轻,简历漂亮,哦对了,那个老板还挺帅的,我给你看……”
这两个助理平日里是雷厉风行的OL,可到底是年轻姑娘,到了这里话锋一转,突然脑袋挨着脑袋,开始欣赏起手机屏幕里的帅哥。
“嚯,这叫挺帅?超帅的好吗!”
“对吧!我上次见到这么帅的,不是纸片人的男人,还是咱们虞总……”
“他们不是同一款,我更喜欢虞总那款,但这个也很不错啦!”
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儿呢?
无意听了个大概的虞九阙猛地刹住步子,汗颜地选择了原路返回。
坐回办公室后,他跟着椅子转了两圈,想到先前听到的对话。
“和光记、秦夏……”
他确实听说过和光记,但对秦夏这个人的了解相对没有那么多。
没来由的好奇心突然涌起,他拿起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挨在一起的关键词。
然后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米其林评选一般只对开业半年以上的餐厅开放,和光记却在开业不足半年时就拿到了这项殊荣。
翻了翻网上的探店repo,和光记走的是融合菜的路线,那些菜品都很精致,时常出现虞九阙从未想过的组合,可以从中看见许多地区不同特色食材的碰撞。
这一点也在一些专业食评人的文字,以及秦夏本人的采访稿里体现了。
“国内年度最年轻米其林主厨?”
继续看下去,虞九阙留意到秦夏曾拿过这样一个奖项。
那时他还在业界响当当的三星餐厅供职,获奖时27岁。
在此之前,这个记录是32岁。
屏幕上刷新出几张获奖时拍的照片,画面里的秦夏身穿厨师制服,双手抱臂,直视镜头,目光坚定却暗含一抹虞九阙并不陌生的温和。
虞九阙不知道这几章照片时不时刚刚两个助理分享过的,但……
确实很帅。
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点开放大又退出。
秦夏比他年长两岁,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在业内站稳了脚跟,虞九阙有几分歆羡。
心口也跟着发烫,却说不清楚是不是羡慕使然。
思绪乱七八糟的,令他在自己的助理进门时手忙脚乱地按灭了屏幕。
“虞总,司总请您过去一趟。”
作者有话说:
1、在此借用一下米其林餐厅的概念,奖项半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