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顿时觉得他满心欢喜的过来,却还不如不过来,心中也没有任何解释清楚的欲望。
他说自己只是下人,又有谁信呢?
“简直胡闹!”
门口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喝,打断了热闹的嬉笑声。众人听到连忙散开露出站在门口的金玉戏班班主。
班主刚从台上下来,妆和行头都没来得及卸下来。一张黑色花脸威势极重,压迫着在场的众人。
戏班子里没有人没被班主打过,班主一说话,也无人敢顶嘴。
班主身后还跟着一位,正是一路跟在后面的照月。
此时此刻照月高门女使的气质便完全显露出来,比寻常人家的大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拂雪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主子,该回去了,首辅大人说这个时辰后厨的鸡丝燕窝煨的刚好,天寒地冻刚好驱寒。”
众人面面相觑,被照月的气场压得不知所措。
拂雪愣了一下,总觉得照月似乎在故意炫耀什么。他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班主,拱手行礼,见班主点了点头,便急匆匆的跟着照月离开。
他走出小棚子,就看到首辅大人站在稍近一些的空地上,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温柔得像是散落一地的月光。
周围熙熙攘攘,也能让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拂雪感觉心头一酸,他怎么会听不出来照月是特意为他去撑腰的。照月是首辅大人的人,一切行为自然是首辅大人的授意。
就在此时,首辅大人缓缓地走了过来,轻轻的拂去拂雪发顶的残雪。
拂雪突然有一种想要不管不顾的……
依靠在首辅大人怀里的冲动。
第11章
拂雪看着首辅大人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过来,步伐松弛又坚定,风度翩翩,如芝兰玉树,宛如画中人。
拂雪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
萧靖则在拂雪面前站定,伸出手来示意拂雪牵上。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天然就该如此。
拂雪愣了一下,犹豫的伸手牵上。对面的人微微用力,带着他一路往回走,他跟在后边,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白兔。
回去的路上二人没有说话,拂雪低着头追随着首辅大人的脚步,看着纷飞的衣摆,心如擂鼓。
拂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回事,今日看到首辅大人就有些控制不住。或许是因为见到了昔日的朋友与玩伴,发现什么都不一样了。
而且像首辅大人这样好的人,任谁都会……心动吧。
拂雪又感觉自己的心跌落谷底,摔得粉碎。
回去的路上首辅大人偶尔会同拂雪谈些闲话,都是些通俗易懂的趣事。拂雪虽然听得懂,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回到卧房,也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送拂雪回房之后萧靖则也没有直接休息,关岚送来了今日剩余的公务还有信件。
看到信件,萧靖则不由得有些头痛,但还是把信拆开仔细阅读。
这封信来自他的叔父。他的祖父和这位叔父的父亲是亲兄弟。二人分家之后,两支血脉都子嗣不多,所以即便分家关系也甚是亲厚。
叔父家经商,他家走仕途,二者相辅相成。萧靖则对这位叔父也甚是敬重。
父亲身体不太好,萧靖则已经提前递了消息,只可惜路途遥远,还是没能赶上最后一面。信上说的大部分是节哀顺变这样的话,最后顺带说这几日便要到京城。
这封信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可是萧靖则却知道叔父过来必定是受父亲所托。就在前些日子,大约是定下纳妾的那几日,父亲曾经给叔父寄过信。
如果父亲纳拂雪是故意为之,那这次叔父前来,必定是要帮他议亲。自古婚嫁需要遵从父母之命,他的父亲母亲都已不在,同年纪的都已经婚配,自然是要准备议亲的。
父亲大约是知道他喜欢拂雪,所以故意纳了男妾。若不是他被皇帝派出去巡察,他必定趁父亲还未去世把拂雪娶回家。如今三年孝期,他最多抬进门一个侍寝的丫头,娶妻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他想娶的还是个男人。
“把东边的院子整理出来,叔父这两日会过来。”萧靖则放下信,轻声吩咐道。
关岚立刻应声,随即差人去办。
萧靖则走到门口,望着天边的月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拂雪。
因为家中丧事,首辅大人在家中处理了好几日的公务,都鲜少有时间出来,也一直没有为他安排工作。拂雪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看了几日书,实在觉得无趣便开嗓练上几句戏。
府里的女使和下人都是他的听众,听到鼓励也让他蛮有满足感的。毕竟在戏园子里,他只算个小弟子,还不怎么配上台,只许他们上一些小场面,怕砸了招牌。
今日拂雪略微上了点妆,就在外院廊下有日光的地方练嗓。这里正对着小花园,位置宽敞舒心,方便施展。几个下人和女使围成一圈,高高兴兴的在一旁捧场。
拂雪这边才唱到一半,忽然被远处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打断。他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便停下来小心的张望着。
他对萧家还不熟悉,不知道来客是谁,不太敢露面。
拂雪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在一旁的照月,见照月不慌不忙,他心中也有了一点底气。
照月是首辅大人的心腹,应该心中有数。
想到这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为首的便是首辅大人,身旁是一位较为年长的,应该是位长辈,后边还跟着几位青年。
拂雪瞧着几位陌生人与首辅大人似乎有几分相像,推测或许是家中亲友。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首辅大人有其他的亲戚。
不多时,一行人已经到了廊外。
拂雪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忽然耳边一暖,是照月贴过来轻声解释:“这是萧家另一支血脉,为首的算是大人的叔父,您若是称呼,叫一声萧二老爷便是。”
拂雪点了点头,见到众人过来,连忙行礼,按礼节唤了一声萧老爷。
“这位是……?”萧叔父看了一眼萧靖则问道。
萧叔父比萧家大老爷小了四五岁,身材略有些瘦,看起来身强体健。
“这位是家中的管事,名为拂雪。”萧靖则站在一旁,遥遥的看着身影单薄的拂雪,眼神里含着些许怜惜。
“拂雪?我记得你父亲那位新纳的姨娘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儿。”萧叔父道,“听说是位戏子,怪不得在此处唱戏,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的话里有轻蔑的意味,听得拂雪身子一颤。
“叔父……拂雪他现在不是妾室,是萧家的管事……”萧靖则出声想要维护拂雪,却被萧叔父打断。
于是他立刻抬头向照月递了眼神。照月心领神会,随即向围在周围的下人们使眼色,让他们立刻离开这里。
“他本是你父亲的妾室,就算你撤了他的身份,让他在家里做事,也总要有个规矩。”萧叔父一脸严厉,说话也越发的不客气,不过至少还是等其他下人都退下才继续说的话,给了萧靖则几分面子。“他现在住在哪个院子?还不赶紧送回去。”
萧靖则没有说话,藏在袖子里的手默默握紧了。
这下他十分的确定,萧叔父就是为了拂雪的事情而来。本来以萧叔父的性格,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父亲的妾室,也不会在意一个没了身份的妾室住在哪里,更不会难为人。
萧叔父宁愿做坏人也要问东问西,自然是受到了父亲所托,不让他同拂雪在一起。
只可怜拂雪,只是因为他的喜欢,而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萧叔父看了萧靖则一眼,不准备把这个问题放过去。
“因父亲去世,其他院子暂时住不了人。现在拂雪暂且在我的院子里住着。”萧靖则有些无可奈何的回答。
“成何体统!让做过你父亲妾室的人住你的院子。你还在孝期若是传出去,你可知道外边会如何议论,言官如何弹劾?”萧叔父闻言生了好大的怒气,“你可是朝中首辅,百官榜样,若你都如此,还有何资格带领群臣,有何颜面辅佐帝王!”
“是,叔父说的是,是侄子疏漏。”萧靖则低头回答道。
“是什么是,还不快些送到外边庄子上。”萧叔父也是个急性子的人,虽然知道这里并非是他自己的家,由不得他做主,但他是萧靖则的叔父,该管的还是要管。
拂雪在一旁听着,脸色发白,像是被人凭空抽了一耳光,青天白日被人拉到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他低着头,想要遮掩脸上的妆,可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的事实。
“如今是冬日,外边庄子里大多屋舍都一直废弃,还需要修葺打扫。不如暂且留在府上,换个院子便是。”萧靖则面不改色的撒谎道。
外边的庄子确实不少都已经废弃,但是都留人看守打扫,倒不至于住不了人。
萧靖则微微抬头望向拂雪,拂雪因为从小练戏,本就身段轻盈单薄,如今孤零零的站在廊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他而背负骂名,被欺负得摇摇欲坠。
他心中疼惜,不愿拂雪因为他受到轻侮。
“这件事是侄子做的不对,考虑不周。宅子西北角还有一处暗香堂,今日便让拂雪搬过去。”萧靖则补充道。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照月,示意照月带拂雪离开这里。
萧叔父自然听得出来萧靖则这是为拂雪说情,意思是全都是他的错,与拂雪无关。不过他本就是半个外人,不应该管旁人的家务事,也不应该对一个无辜的柔弱戏子迁怒。
“你现在是家主,自然由你做主。”萧叔父沉声道。“你父亲去世前曾经嘱咐我要给你寻门亲事。虽说你尚在孝期,却是可以先定亲的,等孝期过了便能直接成婚。”
萧靖则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望向拂雪所在的方向。见照月带着拂雪急匆匆的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只是背影看起来格外的落寞。
“管事,您……您慢一些,萧家二老爷说了什么您都不必理会,他并不是萧家的人……”照月伸手搀扶着拂雪,一边出言安慰。
她是萧大人的心腹,自然明白萧大人对这位主子的心意。
拂雪脸色苍白,身子也微微发颤,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恍惚间摇了摇头,向照月问道:“暗香堂在哪里?”
照月微微一愣,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却见主子白着一张脸,粉色柔软的嘴唇都被下意识的咬出了血。
“还请照月姐姐派人过去开门,我……先回去收拾衣物,今晚便搬进暗香堂。”
他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戏子,还做过妾室,自然不能这样拖累首辅大人。
天色渐晚。
萧叔父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从会客厅里出来,萧靖则低声吩咐旁边的下人送众人回客房。
等其他人都离开,连影子都见不到,萧靖则才显露出一丝疲惫倦怠的模样。
但是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因为现在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他的房间里。
那是萧叔父送过来的侍妾。
侍妾比妾室地位还要低下,通常是为主子解决生理需要的,大多早早的灌了药,不会有孕。孝期不可娶妻纳妾,却是可以有侍妾的。
萧叔父大约是想让他先尝尝女人的滋味,从而放弃拂雪。
毕竟对于父亲和叔父来说,拂雪再好不过是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若是他只把拂雪当个妾室,父亲也不会如此警惕拂雪。
然而他只想明媒正娶,也不会纳其他妾室,自然是犯了父亲的忌讳。
萧靖则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带着关岚往自己的院子里走。进了院子的时候看到他自己的房间里亮着灯,厢房里却黑漆漆的。
萧靖则脚步一顿。
“拂雪主子今日午后就搬进了暗香堂,厢房里已经清空了。”关岚在一旁贴心的解释道,他的声音里处处透着小心,生怕被大人迁怒。
搬出去了?!萧靖则眉头紧锁,看着黑漆漆的厢房心里不由得起了一股火。
还真的说搬走就搬走了!他那不过是缓兵之计,推脱说院子还需要打扫便能躲几日过去。萧家叔父家大业大,全凭叔父支撑,在此处也待不了太久。
怎么没有他的允许,就能如此痛快利索的搬走了!
就这般想离他远点吗?明明听到了他要定亲的事情,回来的时候怕是也知道有侍妾送过来,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等一等他解释!
萧靖则怒火攻心,差点想要一拳打在身旁的栏杆上。他心中有气,气势汹汹的回了房间。房间里早早的点了灯,一位漂亮的白衣美人坐在小榻上,温柔婉约,隐约有点拂雪的感觉。
旁边的小桌上摆着饭食和酒盅,白衣美人听到了动静,坐在榻上回眸望去,在闪动的灯火下温柔一笑,显得格外的温婉动人。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这位美人看上去,确实有几分拂雪的影子。并不是容貌有多么相似,而是周身的气质有些像。
“大人。”看到萧靖则进来,白衣美人手忙脚乱的起来,对着首辅大人屈膝盈盈一拜。
美人纤细脆弱,没听到命令也不敢抬头。肌肤雪白,腰肢柔软,乖乖巧巧的,看起来就听话容易摆弄。
确实是个美人,不过不是拂雪。
若是有一日拂雪乖乖的坐在这里渴求他的临幸……一想到拂雪如此,萧靖则感觉自己身下憋疼得厉害。
“把人送回去,好好安置。”萧靖则甚至都没有扶起美人,而是对着窗外,叫关岚把人带走。
白衣美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惶恐的抬头,却看到那位需要侍奉的大人眼神清明,没有一丝一毫被她蛊惑的模样。
关岚一直在外边守着,听到命令立刻把害怕的美人带了出去。
留下萧靖则坐在榻上,疲惫的揉着眉心。
桌子上还准备了酒菜,不出意外应该是萧叔父叫人准备的。他心情不佳,倒了一杯酒,刚端起来发现气味似乎有些不对。
好好好!为了让他找侍妾连暖情酒都拿出来了!
萧靖则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泄愤,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心里喜欢的等不到入夜就搬走,他不喜欢的在他的卧房里等着。
可是他偏偏还是惦记着那个急匆匆从院子里搬走的,总是要同他撇清关系的。
也罢也罢,总归是因为他,拂雪才蒙此劫难。
虽有歉疚,但他绝不会放手。
暗香堂在整座萧宅的边角位置上,院子不大,只有一间精致的卧房和栽种着梅花的小院子,位置偏僻,清静少人,倒有几分清幽雅致之感。
拂雪的东西不多,只收拾了衣服和几本话本戏词便搬了过来。之后一个下午都在同打扫房间,他不太好意思使唤女使们,又拗不过,于是便大家一起上手打扫。
忙了一个下午,拂雪早早的吃饭沐浴,现在正穿着里衣披着被子靠在床边读戏词。
之前房间一直空置,照月怕主子第一日睡太冷,早早的用好几个火炉暖了一下午,到晚上已经暖和起来。
虽说是看书,拂雪的思绪却忍不住飘远。
也不知道首辅大人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同萧家叔父在商议定亲的事情。毕竟像首辅大人这样高贵的出身,这样的地位还有学识,自然是要寻门当户对的女子才般配。
可是一想到这里,拂雪心里就酸酸涩涩的,忍不住的憋闷。
如果他不曾做过大老爷的妾室就好了,或许他根本不会有机会入萧家,也没有机会遇到首辅大人。
或许……他能有机会成为首辅大人的妾室呢?
成为……首辅大人的妾室……他在想什么,他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肖想当首辅大人的妾室?
可是……可是首辅大人那一晚也……也曾亲吻过他,是不是至少也喜欢他的容貌。
他在想什么!拂雪猛的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只是一个下人,还是有过污点的下人,今日萧叔父说的已经足够明白,他应该避嫌的。
拂雪的心跌落谷底,摔得粉碎。
他不能做错事,也不能拖累首辅大人。
屋里暖意融融,拂雪却不由得抱住了膝盖,浑身发冷,甚至眼前也发暗。
不……!好像不是……是有人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光!
拂雪猛的抬头,他想了一下午的首辅大人就在他的面前,只是神色冷肃,目光沉沉,像是要活吞了他。
“大人……?”拂雪心里有些恐慌,不知道首辅大人为何突然出现,还是这样的表情。
他已经……已经尽力在避嫌了。
拂雪被盯着坐立难安,白皙的脚紧张的蜷缩起来,在暗色的床上显得格外的白净软嫩,关节处都含着吹弹可破的粉意。
“阿雪搬得可真快。”萧靖则的语气很轻,隐约听得出一丝冷意。他掀开衣服下摆,极具侵略性的上了床。
“大人……你!”拂雪连连缩着往后退,可是床就这么大一点,他往里边缩,很快就碰到了墙。在碰到墙的那一瞬,拂雪像是被逼急了的小兔子,红着眼睛扑腾着,“还请首辅大人自重,我是府里的下人……做过您父亲的妾室,你不能这样对我……”
前半句话还有些力度,后边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带着哭腔。
“哦,是吗?”萧靖则闻言没有像拂雪想的那样退开,反而轻笑出声,逼得越来越近。
拂雪感觉首辅大人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他被拥抱着的错觉。他闻到了一股微甜的酒味,随着首辅大人的动作把他包围起来。
“可是我就是想要欺负阿雪。”萧靖则突然卸了力气,整个人都趴在拂雪的身上,故意贴在拂雪耳边压低声音,“谁让阿雪这样漂亮,还不肯让我碰。”
拂雪身子僵硬,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首辅大人埋进他的颈窝,紧接着就感觉到潮湿细密的吻。
“大人,这样……这样是不对的。”拂雪的声音发颤,还在极力的劝阻。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多么喜欢首辅大人的接触。
“你的大人,可不喜欢这个回答。”萧靖则再次轻笑一声,猛的轻咬住拂雪的喉结。
拂雪被吓了一跳,挣扎着起身,却被萧靖则轻易的控制住全身。他瞪大眼睛,察觉到首辅大人似乎……动了欲念。
“阿雪在我的院子里住了好几日,今日说走就走,实在是无情。”萧靖则咬够了才松了口,娇嫩的肌肤上立刻显出了红色的痕迹。
拂雪双眼含泪,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挣扎,他的里衣带子散开,露出一截纤细的白的几乎发光的腰,裤子也在挣扎中掀起来,露出修长的腿来。
“我做过你父亲的妾室,怎么可以住一个院子,若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拂雪被逼迫得已经忘记称呼“大人”,他的眼睛里透出盈盈水光,“你……你快回去,夜已经深了若是让旁人知道……”
“你……”萧靖则本来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了拂雪话里的漏洞。
拂雪没有说讨厌他,也没有抗拒他,只是劝阻他不要影响名声。
没有一个字是说他不愿意。
“阿雪要我回去?”萧靖则拉开了一点距离,拉起拂雪的手去确认,“可是我不小心误饮了暖情酒,浑身难受,阿雪自然要帮帮我,对不对,嗯?”
最后的尾音柔和中隐含着一丝威胁。
拂雪低着头不肯看向萧靖则。他这样逃避的姿态让面前的男人不满,强硬的抬起他的脸。
拂雪被迫同面前的男人对视,男人的眼神深沉,里面似有一把暗火在不断的燃烧,把他的理智烧得消失殆尽。
拂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样乖巧的表现引得男人的夸奖。
“阿雪真乖。”萧靖则轻声道,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对于拂雪来说格外的残忍。
他注视着拂雪夹紧的双腿之间,用最温柔的声音说——
“阿雪,给我看看,好不好?”
拂雪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他被面前的男人蛊惑了,只要望着那人的眼睛,他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首辅大人说想要看一看,他就忍住羞耻掰开,答应面前的人所有的要求。
摇曳的灯火舔着一双漂亮纤细的腿,可以想象在某些时候,这双纤细修长的腿缠在腰间,被颠得摇摇晃晃,被迫在空中乱蹬,却什么都踩不到,只能绷紧脚尖寻求一点安全感。
当然不止这些。
拂雪不知道首辅大人为什么能知道这样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每一项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即便在被抬进来做男妾的时候,已经有人教过他男子和男子应该如何交融,可是他对首辅大人做的那些事情仍然感到震惊。
他哭着挣扎着想要逃离,半截身子刚探出床帐,就被首辅大人强硬的拉了回来。
最后拂雪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晚他连梦都没有做,沉沉的睡到了天亮。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他自己像是小死过一次,浑身上下疲惫又酸痛。
最可怕的是,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首辅大人的怀里——甚至没有穿里衣。
拂雪顿时从脸红到了脖子,再红到了耳朵。他的心跳得极快,像是布袋子里包着一串爆竹,完全无法停下来,疯狂的要从他的胸口跳出来。
首辅大人……真是好看。
努力平复了许久,拂雪才有心思偷偷打量着还在熟睡的萧靖则。面前的青年非常清秀俊朗,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觉得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比戏园子里最好看的的角儿上了妆还好看。
还很温柔体贴,平易近人。
这样的人……实在是很难不喜欢。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二人之间有巨大的鸿沟难以跨越。
他如今不过是个寡夫,是个下人,能和首辅大人春风一度倒也……不留遗憾。
拂雪望着躺在身旁的首辅大人,心里渐渐涌上一股冲动。他犹豫片刻,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爬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身上的被子滑下来,卡在腰间摇摇欲坠,乳白色的皮肉间隐约可见红痕。
也许只是最后一次了,拂雪想。既然迈出这一步,作为曾经的妾室如今的下人,他觉得他的下场只能是被送走。
拂雪蹑手蹑脚的,微微颤抖着飞快的偷亲上萧靖则的嘴唇。
谁知他刚触碰到柔软之处,后脑就被一只手挡住,腰也被人搂住,直直的按下来,整个人都失去控制压到首辅大人的身上。
好烫!这是拂雪的第一反应。首辅大人的身体很烫,手也很烫,吓得他心惊。
紧接着他感受到首辅大人的在无声的轻笑,身下的胸膛微微颤动,却没有任何声音。
拂雪想要挣扎起身,奈何力气没有萧靖则大,还被撬开唇舌细细品尝嘬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