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7-15

幸好他救火及时,否则周边易燃物都要波及到。
当天下午,谢星珩就被叫去听训,罚抄书,再罚两个月月俸。
谢星珩试图挣扎:“方大人,我多抄几遍书行不行?我就靠着这点月俸过日子,我家孩子都有两个,你罚我银子,不是要我命吗?”
然后又被训了半个时辰。
谢星珩:“……”
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感觉好冷,冷到受不了了。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
他还找郎中把过脉,也没发烧。
难道是中毒?
谢星珩下值后又去看大夫,一切正常。
他只好去烦他师叔,让沈钦言给请个太医看看。
沈钦言看他好笑:“你不知道为什么?”
谢星珩哪里知道。
沈钦言让他想。
谢星珩想不出来。
他冷得受不了,越冷脑子越清醒,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冷。
沈钦言骂他蠢钝。
这一骂,谢星珩反而懂了。
他冷,他才犯错。
“师叔,是你弄的?”
沈钦言摇头:“我才不管你。”
谢星珩立刻醒悟,可能是霍叔玉搞的事情。他心里一紧,自然皱眉:“那是谁在管我?”
沈钦言看他演,稍稍提点了一句:”没人管你,你不知道为什么冷。“
谢星珩无缝接话:“那师叔给我请个太医看看吧,我一定是有什么毛病。”
沈钦言胡说八道:“说不定是怀了个孩子。”
谢星珩:???
不说就算了。
谢星珩坐着不走,垂眸深思。
想了半天,看样子还是没明白。
沈钦言长长叹了口气。
在翰林院待久了,脑子果然会变坏。
勾心斗角的东西,怎么会忘了。
沈钦言直说了:“为什么是有人管你,而不是有人害你?”
谢星珩张张嘴巴,想说他也没得罪人。
然后想起来向坤。
谢星珩:“……”
“他帮我做什么?”
谢星珩是打算今年出错的,因为年节不走动,人脉关系自然弱化,某些平时可以忽略的事情,在挑刺的时候就难以忽视。
别人挑刺,他一回忍,二回让,三回起争执。会很自然的犯错。
向坤这样做,刚好成全了他。
沈钦言冷哼:“因为他蠢。”
谢星珩:“……”
师叔今天火气很重啊,难道是厌蠢症犯了?
谢星珩唯唯诺诺,试探着继续问:“对我身体有影响吗?”
沈钦言:“影响你怀孩子。”
谢星珩:“……”不说算了!
赵管家在旁笑了声:“谢大人,您喝了下胎药。”
谢星珩:????
向坤死了!!
谢星珩怒火中烧,烧得他不冷了。
沈钦言看他气成这样,说他定力不好,还有得修炼。
“你送他一堆破烂玩意儿,他报复你很正常。”
谢星珩:“……他送我轿子了。”
沈钦言抬眉:“他亏了,你赚了。”
谢星珩:“我又不是不还给他。”
这不是还没还吗。
谢星珩懂了。
向坤着急了。
好好好。
他会早点还的。
今天回家迟了,到家时,三个孩子先吃完饭做功课去了,只有江知与在等他。
江知与问他是不是有事。
谢星珩心态极好,回家这段路,已经调整好了心情。
他伤心的跟江知与说:“小鱼,我本来可以怀个孩子的。”
江知与:?
“什么?”
谢星珩叹气:“可惜,现在没有了。”
江知与:……?
“什么?”
谢星珩委屈:“为着他,我还赔了两个月的月俸。”
江知与:“……”
好像是真的。
他看向谢星珩的腹部,脑子里似乎卷过了风暴,又好像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抬手摸上去了,被谢星珩摁住了手。
谢星珩笑得不行,说他傻气。
“这话你也信?”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还怪江知与信了他的鬼话。
谢星珩牵他坐下,跟他说了下胎药的事。
这件事实在荒谬可笑,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也饱含威胁之意。
今天能放下胎药,明天就能放要命的毒。
江知与最恨下毒之事,听见这消息,对向家的恨意再加三分。
越到后边,他们越不能急躁。
像向坤这种曾入阁的大臣,势力大得很。万一狗急跳墙,他们承受不起。
谢星珩让江知与暂时别动向家在京城的商铺。
这种大家族,没了老家的金钱支持,也没了吏部的油水贴补,日常生活会出大问题。
这件事再僵持一阵,向家就会悄悄典卖一些远点的家产。
放在房子里金银玉器,他们不好拿出来。盯着的人太多,一旦露了颓势,就会有众多人朝他们扑来。把向家生吞活剥。
等到他们家开始典卖家产,向坤的仇恨目标也就锁定了,狗急跳墙该攀咬别人,顾不上他们。
到那时,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干了。
这段时间,谢星珩会走动走动关系。
拜访拜访常如玉,也尝试着写个拜帖给霍家,先铺垫一下江知与做皇商的事。
江知与皱眉,咽不下这口气。
谢星珩让他放心:“没多久了。”
有的人,站的很高,看起来很威武,难以打倒。
其实倒下的时候,跟普通的平凡人物没有区别。突然有一天,他就没了。
现在是清算的时候。
利州府的真相重要吗?完全不重要。
但朝廷要清算一下“功臣”,识时务的,轻轻抬过。以后还是忠臣、贤臣。
依然倚老卖老,要教皇帝做事,甚至拿向坤从前的功绩,来为他求情的,就顺便一起处理了。
谢星珩挠挠头。
“我脑子还是很灵的,刚才在师叔那里呆笨,应该是冻木了。”
江知与不觉好笑,反急起来。
这么好的脑袋,给药坏了,向家拿什么赔!
他叫人明天起早去肉铺买猪脑子,回来炖了给谢星珩补补。
谢星珩:“……”倒也不必。
不管他说什么,次日开始,他开始补脑子了。
他早上不吃,江知与还叫人送去了翰林院。
谢星珩:“……”
老婆的爱,好沉重。
中午谢星珩不在翰林院吃饭,去都察院找沈钦言一块儿吃。
还是都察院安全啊,至少没有人在饭菜里加料。
赶上休沐的日子,谢星珩连着拜访霍家、常家,过后又去赶场子,参加顾老爷组织的春游。
顾家小郎君都出门来,一群小孩子都有自行车骑着。过街时非常拉风,回头率百分百。
春游就是出来玩的。入学第二年开始,春季的伊始,各类节气,顾家都会组织一次外出活动。
出来玩着,把知识学了。陶冶情操。
顾老爷根据寓教于乐版本的教材效果,参考了一下江知与跟谢星珩的亲子互动,今年把孩子们的家长也叫来了。他不说什么,玩一天看看。
谢星珩跟江知与早没做好准备,是何义回抽空做的丑风筝。
小宝贝嫌丑,不想要。
谢星珩跟他们说:“你们去跟思勉哥哥换一个,互相交换风筝,友爱和谐,兄友弟恭,你辈楷模顾思勉会同意的。”
江知与:“……”
眼睁睁看着儿子的漂亮风筝被换走的顾慎行:??
“谢敬之,你做个人吧!”
谢星珩笑得很大声,带孩子们去放风筝。
大人参与玩一会儿,就放他们这群小孩子结伴去玩。
中午野餐,是个累家长的活动。要各家大人收拾食物。
各家夫郎媳妇都会做饭,男人里,谢星珩是独一份,收获了好多复杂目光。
小孩子们就很单纯,眼里都是纯粹的崇拜。
他家两个小宝,还不知道从哪里钻过,身上草叶都有,还有几片嫩嫩的花瓣,往面前扭捏着一站,跟个“沾花惹草”表情包一样。
这俩活宝,还捧着两朵小蘑菇,跟谢星珩说想吃鸡。
谢星珩被他俩逗笑了:“吃什么鸡?为着你们这两朵小蘑菇,我去宰只鸡?”
他们还害羞:“想吃小鸡炖蘑菇。”
他们有了蘑菇,让谢星珩给他们找小鸡。
谢星珩无能为力。
“找你们爹爹去。”
江知与侧目看他。
谢星珩放下菜刀,随手捡块抹布擦擦手,带两孩子去找小鸡吃。
其他人在旁边看得,暗暗惊讶,又好生羡慕。这么听话的男人,真是世间难找。
小鸡不好寻,谢星珩教他们一个道理:“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不叫问题。”
他买了只鸡回来。
三岁半的宝宝们,突然对银子有了概念,过手的铜板、金鱼、银星,都会追着大人问,这能买什么了。
这个发现让江知与跟谢星珩都很无言。
他俩成天跟银子打交道,居然养出两个不沾铜臭味的孩子。这不行。
这天开始,夫夫俩都有意跟他们说物价。尤其是孩子们的常用物件,让他们对日常生活的开支有个基础了解,往后出去,别做个“何不食肉糜”的人。
二月下旬,利州府有了回信。
里面以年底粮价上涨为引子,列出向家多年以来,打压当地商户,欺压百姓的事件。
像这种涨价的行为,也不止一次,从前也有。
向家做完垄断的生意,又不想手里压货太多,大挣一笔以后,会让其他中小商户重新把货物买回去。
一进一出的工夫,向家还能再挣一笔。
向坤在家等了一个多月,对这个结果不意外。
他不求赦免罪过,只求家族平安。
他顺着皇帝的意思,攀咬了不少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在他落魄时,唇亡齿寒,帮着求情的人。
这又要调查。
朝廷查案,别处日子还得过。
江知与等到了时机,对着向家的商铺出手了。
从舆论上开始进攻,对民众宣传向家的货品会比别处贵,实在不划算。
又从风水上讲,向家这种大家族都能倒霉成这样,今年不顺,买他们家的东西,厄运霉运会随着钱货交易转移到顾客身上。
再做同类商品竞争。
这个竞争,江知与深思熟虑过,为着家人安全,不承受不必要的报复,他引流去别人家。
不管是纯商人,还是背后有靠山。只要是同类商品,他都引流。
有钱别人挣,向家就别挣了。
内忧外患,向家无暇顾及。
四月初七,清明过后,向坤贬官到南地。
四月初十,沈钦言叫上谢星珩去给向坤送行。
谢星珩把向坤送来的骄子轿还了回去。
向坤下了马车,在城门口回望皇城,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钦言。
“你能从南地回来,我就不能?”
他这次上任的县城,是多果县。
他又看向谢星珩:“你家的水果糖生意,少了多果县中转,还能成吗?”
谢星珩今天特地带了一盆生的猪脑子,听见这话,直接就送给向坤了。
“向大人,您果真糊涂了。民心所向,岂是你能阻挡的?”
向坤以为江家是垄断了生意,根本没有想过,其他不懂制冰之法的商人,承担不起运输费用。
加了成本之后,售价增涨,又有多少人愿意买单?
若想翻身回来,这个合作,由不得他。
若不想翻身,想要烂在南地。他的官印也留不住。
但他能说出这一番话,肯定被皇帝画大饼了。
去做南地腹地的一颗钉子。
钉子……
谁说钉子一定要拔掉?也能给人锤嘛。
谢星珩帮他掀开轿帘:“向大人,请吧。为着您在多果县的好日子,委屈你了。”
向坤不看谢星珩,定定盯着沈钦言半晌,沉着脸上了轿子。
望着向家的车马走远,谢星珩心情舒畅。
“师叔,他好像恨上你了。”
沈钦言两手背在身后,像村口老大爷。
“子不教,父之过。他恨我是应该的。”
谢星珩:“……”
被占便宜了。

向家倒台的事,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尤其是官员家里,对小辈的管教愈发严格,生怕一个不孝子,带累全家,搞垮祖宗基业。
向家的家资,以“赔罪”的名义,归于国有。
朝廷另外委派了皇商去接管利州府的商铺,京中的铺面则暂时关门。
江知与距离皇商仅一步之遥,触手可及的东西,只差一个任命的旨意。
可这旨意,难如登天。
家里能走动的关系,谢星珩都走动了。
江知与能做的努力,也都做了。
谢星珩去沈家缠磨沈钦言,又去找霍叔玉。
沈钦言一言不发。
霍叔玉说:“这件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当今天子,是想要对女官下刀子,恢复朝廷职官秩序的人。怎能容忍这时提拔夫郎做皇商?
除了谢星珩之外,对这件事最热衷的人,是常如玉。
直到六月份,向家的商铺逐一开业,在门口挂牌“皇商”之后,常如玉知道事不可为,还来了江府一趟。
皇商之事不成,他就不好让江知与给他们家做白工,交到江知与手里的两间铺面,他来收回去。
这回上门,也带了谢礼。折算成银子,比这几月的利润丰厚。
江知与没要。
老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他有目的,常家也给了诚意。事情不成,不怪常家。
再者,在向坤这件事上,常如玉帮了他们大忙。江知与跟常夫人相处挺好,于情于理,他都会遵守承诺,等两年之后,还两间鼎盛的铺面给常家。
送走常如玉,江知与在家里坐了会儿。
他心里乱乱的,孩子们不在家,谢星珩在翰林院上值,他不想去铺子里,翻开账本,都感觉无趣。
起身走两步,屋里闷闷的,他又出来站在廊下,望着院里的几盆绿植发呆。
差不多到时辰,他揉揉脸,振作精神,出去接小宝贝回家。
在顾家门口,跟苏冉碰见了。
苏冉特地来找他的,跟他说:“今年的软糖快来了吧?宫里人来铺子里下定了,首批就是两千斤,能供应上吗?”
江知与点头:“能的。”
软糖在去年中秋上市,怕砸手里,选择京城作为主要销售地点。其他加盟商铺有保底斤数。
去年没有滞销,货品都卖完了。这只是京城的一间糖铺,其他铺面都缺货。
江知与去年在京城有事,没能兼顾到。徐诚那头抽调人手,把糖厂扩大了,最初选定的“糖厂地图”,如今点亮了一半。
主要建设地点在南地和枫江县之间,方便主要用料的取用。
而京城农庄在做红薯淀粉,等果浆送到,能在糖厂投入生产。可以补足糖铺所需软糖。
苏冉又跟江知与说了几个茶会,都是后宅的人情关系。
江知与来京城以后,这方面活动少。苏冉因糖铺忙碌,还有科普书籍在找素材,在后宅关系上的投入也少了。
这样不行,他想邀着江知与一块儿去坐坐。
江知与怔了下,点头应好。
他不能靠才干帮上谢星珩,只能多在后宅关系上下工夫了。
接到孩子,他们回家。
家里和以往没区别,进入六月,早早围上纱帐。
晚饭之前,就有家仆各处熏香除虫,到主家回来,各处都干干净净的,只有淡淡的草木香。
吃饭早,就在院子里,吹吹风乘凉。
饭间无话,饭后谢星珩约江知与出去走走。
京城有宵禁,出门逛不了一会儿,在附近街上转转就要回来了。
但江知与感觉心里闷闷的,稍作思考,就同意出去走走。
谢星珩牵着他,抓着他的手捏捏。
江知与不想让他担心,说了些旁的话。
比如今年的软糖还没到销售季节,就有了两千斤的订单。
又比如诚哥儿已经点亮了许多“糖厂地图”,他不能落后,也要抓紧跟上。
他有很多事情做,当不了皇商没什么。
他越是这样,谢星珩越是心疼。
若非无奈,谁要接受这种结果。
谢星珩垂眸,将他的情绪收敛,外放出来的都是自信恣意的笑。
江知与的情绪容易受到影响,这些年改了很多,也变得更加柔韧坚强,但夫夫俩这般亲近的关系,会让他不设防。
只要谢星珩表现出一点难受、无奈,江知与的情绪就会崩掉。
谢星珩能看他哭,能让他宣泄情绪,但不想他崩心态。
谢星珩给他讲故事,讲江知与爱听的《西游记》,从头开始说。
大圣一身本事,勤奋认真,都在天庭受委屈,不被公平对待。他们这点挫折算什么?
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他们不用等五百年。
他们等个两年、五年。
让子弹飞一会儿。
就像对付向坤时,常如玉也是等着看江知与的耐性,确认他的能力,才同意合作。
江知与看谢星珩双眸明亮,笑意灿灿,思及最近夫夫俩的努力,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滚落。
他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希望,但谢星珩说:“你别怕,别人不给你的东西,我给你。”
江知与停下脚步,侧目看他。
他视线朦胧,看不清谢星珩的样子。眼前人被月光照着,身影明明暗暗,分明是蒙蒙不清晰的,又像定海神针一般,让他很有安全感。
江知与伸手抱他,眼泪还在流淌。
他说不清什么情绪,这会儿谈不上难过、憋闷,也不算害怕。他就是想哭,感觉好累,又感觉心里满满胀胀的。
他一直以来都太紧绷了,因为有目标,再怎么培养人才来帮忙,都无法拥有松弛感。他想要多做一些事,怕最后结算时,就差那么一点点的功勋,就能拿到奖励。
今晚哭一场,他反而能畅快的笑一笑。
夫夫俩在外面,见到巡夜的人,才往回走。
情绪浓时没察觉,回来才感觉手痒脸痒,被蚊子叮咬了几个包。
江知与拿药膏涂抹,洗澡时把药膏洗掉了。
这事莫名戳中他的笑点,他笑了好一阵。
饭后这阵的情绪释放,让他睡得很沉。
次日清早,谢星珩没叫醒他,自己起早,捎带上三个孩子,在外头买了包子、卷饼,先把两个小的送到顾家,再把谢川送到国子监,他踩点到翰林院画卯。
向坤的事结束,谢星珩也沉寂下来。
他不搞事情,但要做点别的,为存身立命做准备。
顾慎行在编写《手工业技术大全》,是根据谢星珩写的商务令延伸折子内容来做整理。
另外朝廷会有统计,将其他技术汇总过来。
这本书的编写,谢星珩是挂名,不用他参与。
挂名还在保密之中,说等发行时,再把他的名字加上。
他懂的。商务令里有农作物、其他物品加工,从朝廷往下推广,各地再去实施,直到变现,都需要时间。
他扬名,也需要时间。
谢星珩拿了一堆书过来找灵感,还把顾慎行编写的教育课本拿来看,定了一个小目标和一个大目标。
小目标是编写寓言故事,大目标是编写字典。
字典不用跟《新华字典》一样全,他把拼音写上,初版就把常用字录入。
再做一个拼音版本的寓言故事,包含几个经典寓言,比如愚公移山、掩耳盗铃等。
他执行力强,确定一件事,就在桌上书写计划,将优缺点摆出来,确认可行性,然后列出优先级,决定先搞字典,编写《大启字典》。
一个皇帝的功绩,文成武治都要有。
文化层面的突破,同样能名留青史。
谢星珩自认不是圣人,无法为这个时代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只能拾人牙慧,以此取巧。
他当天就把拼音列表写出来,单独整理成册。隔天开始,往相应的拼音后边添加文字。
这过程里,他看见某个字、某个词,来了灵感,会转头去写写寓言故事。
翰林院的节奏很慢,若没有勾心斗角往上攀登的想法,一坐坐几年都没人管。反正大家都忙着做学问。
因在做正事,谢星珩也懒得想法子出错。
他成天这里缠着人,那里缠着人,叫翰林院的学士们,来学学拼音,试着推广,都不够惹人烦的。
而江知与收拾好心情,去融入京城的生活,闲暇时间,跟着苏冉去参加些花会、茶会。
他有常夫人夸赞,常家的几个媳妇夫郎对他亲近,苏冉这头,又把苏家姐姐叫上了,虽来京城的时日浅,家族无背景,夫君官职小,在后宅的社交上,整体没受大委屈。
江知与在生意上,适当放权,比如常家的两间商铺,他做什么事,都会带着常家的掌柜一起,时不时开个会,教他们一些新理念,跟他们说说经商之道。
糖厂需要的办公地点、临时落脚点、仓库,他在今年的软糖售卖结束后,拿货款买了座宅子。过了中秋节,就开始修整,年底前完工。
年底又有年礼的船队抵达京城。
这回的年礼,经过谢星珩送信训斥,有了效果。各家商户,心意到了就行,他们能在丰州把家守好,谢星珩就满意了。
所以这回的年礼,多数是丰州县的特产。再有一些家书。
与这些家书一起送来的,还有南地的信件。
江致微给他们也写了一封信,说说津口县的变化,再讲讲他和卫泽的现状,聊聊孩子。
另外捎带了一封折子,委托谢星珩帮忙呈交。是县城发展的折子。里头写着酒厂建设。
谢星珩看完忍不住笑,当天拿着些家常特产,还有五坛新酿的果酒,去沈家串门,给沈钦言看。
沈钦言摇摇头:“你这兄弟要科举了?”
谢星珩应是:“终究不是正经的官路子,有点上进心都得往上考一考。”
百姓推举的官员,文官们认可度低。
谢星珩当初声望那般高,跟林庚达成共识,前程也有保障,为着官路顺一些,也上京赶考了。
但江致微终究是官,所以这封折子里,还有上奏天子的话,要皇帝应允,他才能以官身来考。
林庚能让江致微考,说明才干能掩饰一些缺陷。皇帝会同意。
沈钦言让他把折子放着:“年底事多,过了年我给你送过去。”
谢星珩道谢,又在沈家坐了会儿。
过了向坤那事,他整个人都沉淀了,不如从前急躁,说话做事锋芒不显,有点文人温润样。
他不带刺,沈钦言跟他说话便温和许多,玩笑话都少了,还拿谢星珩编写的字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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