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下了兄弟姐妹的气息,并记下了那个完美造物的味道,贪婪想,他之后一定要回来吃掉他们。
七罪之贪婪,便是审判所内唯一逃走的七罪,同时也是叛逃的实验品。在之后七罪们苏醒后,贪婪也并未重新回到审判所,而是选择成为了一位独行的猎人。
因贪婪的出逃,导致支部不得不重新制造缺失的七罪,然而新生的七罪却始终缺少了核心的力量,负责这个项目的实验员引咎辞职,销声匿迹。
他始终想不通,贪婪究竟是怎么做到提前苏醒,并杀死了其他七罪的。
而现在,贪婪早已成为了名声赫赫的七罪,但因为他的存在,导致审判所的新贪婪只能以玛门现世,贪婪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审判所最开始想要杀死贪婪,现在却想要贪婪成为他们的爪牙。
漂浮在液体中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纯绿色的眼睛。
而贪婪。
贪婪的眼中,只有一种纯粹的本能。
贪婪、粘稠、满怀恶意的本能。
他又想要进食了。
男人的心中,只有对力量的渴望——他不能容忍自己再这样软弱下去,他竟然连自己的主人,都无法守护。
之前发生的一切在贪婪脑中划过,想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舒莫被夕托在手心,贪婪就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而他在和2号交战的过程中,陷入暴怒状态的贪婪刚一刀将2号劈成两半,2号的眼中不仅没有畏惧,反而还满是惊喜,他身后的那张脸更是说道:“把我从中间分成两半,我再也受不了了!”
“闭嘴!”2号对着它的另外一张脸怒吼,贪婪并不打算切开他们,而是打算将它们剁碎,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候,一道圣洁的白光突然出现,骤然在贪婪面前划过,那一瞬间,正举起镰刀,浑身威势恐怖至极的贪婪双脚一蹬,然后眼前一黑……
下一秒,他就直接倒在了地上,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贪婪突然发现他身体无力,走两步就喘气,脚抖得犹如80岁的老翁般,刚刚的那一下,差点让他直接昏厥。
贪婪只能拿着镰刀当拐杖,在实验所里艰难地蠕动。他心里只想去找到舒莫的身影,贪婪很担心舒莫的安危,等身体稍微好了一点的时候,贪婪却已经迟迟没有找到舒莫,接着彻底暴怒。
然后他就落入陷阱,跑去跟月之女巫打了一架。
女人正坐在自己的镰刀上,喝着清茶,沐浴着月光,它的性格和顺,以守护被暗渊侵蚀的人们为责任,这个世界并无暗渊,于是月之女巫在来到实验所后便一直在安静地休息。
然后,它正打算睡一觉的时候,贪婪便突然冲进了它的实验所,然后对着它砍了一刀。
月之女巫的眼神骤然变得茫然了起来。
要不是它最后让贪婪陷入了沉睡,否则,它真的有可能被对方两刀砍死,被那把镰刀命中,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经历了这一切种种后的贪婪只感到一丝不悦和愤懑,他想要保护舒莫,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如果能够吞噬其他七罪,以及那最完美的实验品,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保护舒莫了?
沉睡在培养巢内的贪婪睁开眼睛,如同他诞生时那般,男人的眼中,只有对于力量的贪婪和渴望。
下一秒,他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了面前的玻璃上,这玻璃便如蛛网般裂开,在无数碎片的包裹中,紫发男人缓缓走出,他踩在满地的碎渣上,看着周围其他人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贪婪……大人?”看着这一幕,护士缓缓退后一步,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扭过就跑,接着冲去找到了舒莫,将黑发青年连拖带拽地带到了这里,期间看见舒莫实在走不快,甚至干脆将人拎起朝着病房急速狂奔。
舒莫满脸茫然地被拎到了病房,就看见飞走空中,已经准备挥刀的贪婪,黑发青年站在下方看着这一幕,眼角抽了抽,他示意护士把他放下来,舒莫刚落到地上,就轻咳了一声。
“咳咳!”
贪婪似乎听见了什么,但他被本次充斥的大脑没有来得及思考,下一秒,舒莫又咳了一声。
“咳咳咳!”
舒莫又重重咳了一下,紫发男人满头的长发飞起,他手中的长枪刚准备对准面前的猎人射击,在熟悉的声音响起或,贪婪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接着,他变为鸢紫,瞳孔为猩红色彩的眼眸微微一顿,澄澈的绿色缓缓浮现而出,犹如透亮的水晶。
紫发男人飞走空中,犹如魔神般的气势一顿,舒莫的眼神从一片狼藉的病房,到身边的受害者,以及面前的猎人身上抓过,接着,舒莫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对着贪婪说:
“你是现在下来,还是我让人把你弄下来?”
潜台词:你是现在挨一顿毒打,还是等一下挨一顿混合毒打?
周围的猎人们看见舒莫后,刚刚还显得有些迟疑的他们仿佛找到了可以撑腰的人一般,接着都聚集在了舒莫的身后,开始向他述说贪婪的暴行,仿佛一群终于找到机会诉苦的受害者。紫发男人在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落到了地上,看了舒莫一眼后,接着悄悄地向他靠近,他并不喜欢其他人太靠近舒莫,但男人刚看了那些猎人一眼,舒莫就猛得蹬了他一眼,贪婪顿时低下头,眼神逐渐变得清澈。
“我会让贪婪好好反省。”舒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周围的人都一幅认同的样子,再加上这一次舒莫来得及时,贪婪只是毁掉了病房内的一些仪器,并未造成伤亡。
看在之前贪婪击杀了许多污染物间接拯救了猎人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是很想揪着不放。
见事态稳定,猎人们就都转身离开了,再待下去,贪婪的眼神已经开始逐渐变得不善。看着碍事的人终于走了,紫发男人刚想凑到舒莫身边,护士就缓缓来到他的身侧,眼神阴冷。
“……我的仪器都被你毁了。”护士的手指颤抖:“实验所虽然会报销,但是里面有我的个人物品!”
舒莫看了一样一片狼藉的病房,无奈道:“我会赔给你的。”他这么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是个穷逼。
黑发青年瞪了贪婪一眼,男人这才将眼神移向护士,然后一言不发地给对方转了一笔钱。
他转账的动作熟练、娴熟,但在转完账后,贪婪突然微微一顿,因为他发现,他好像……也没有钱了。
贪婪看着护士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让护士甚至有一种他会杀了债主以逃避欠债的错觉,护士退后一步,退到舒莫身后才有一点安全感:“你你你,别过来啊。”
两个人凑了一会才凑出来补偿费,舒莫看着护士离开,无奈地说道:“你跟我来。”
两个人朝着舒莫的房间走去,走到了房门口的时候,贪婪微微一顿,但舒莫却打开门,直接说:“……进来吧。”
贪婪有点受宠若惊地走了进去,他们在房间内坐下,舒莫对着贪婪询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贪婪没有事。”面对舒莫时,贪婪简直像一只特别听话的巨型狼犬,眼睛都发亮地看着他。舒莫已经有些习惯他的这副样子,黑发青年继续询问道:
“之前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受了这样的伤。”舒莫后来询问过猎人们,他们说,在贪婪和月之女巫战斗前,他就已经负伤了。
“贪婪被人偷袭了。”说到这里,贪婪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起来,其中的厉色让人心中发寒:“有人从背后偷袭了贪婪。”
“是谁?”舒莫也皱起眉。
“我……不知道,但贪婪只记得,那道攻击是突然出现的,是一道非常纯净的白光,覆盖了整个研究所。”
贪婪越描述,舒莫听着听着,越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那道白光的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贪婪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他,将他碎尸……”
“咳。”
舒莫的眼神变得有些狐疑起来,接着轻咳一声:“那个,那好像是我。”
“……我都会找到他,然后崇拜对方的强大,请求他将我收为信徒。”
贪婪的眼神骤然变得清澈起来,语速加快,声音温柔,眼神诚恳。态度转变极其自然,一气呵成。舒莫看着他,有点头疼,他示意贪婪伸出手,男人的眼珠转了转,接着缓缓伸出自己的手臂,他长得那样高,于是就连手指都比舒莫长出一截,条件优越的可怕。
舒莫伸出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贪婪的手刚刚可以将他包裹在手心里,舒莫的手指间涌出一股淡淡的白芒,他看着面前的人,说道:“还痛吗?”
贪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他点了点头。
舒莫有些担心,于是加大了力度,他又询问了一次:“很痛吗?如果还没有恢复的话,我可能得去找所长让你好好休息。”
贪婪凝视着他:“我只需要您来就好。”
舒莫心里非常感动,然后再次加大力道,这下他彻底确定,贪婪这小子在放屁,他的身体好的,都可以直接下地去锄20里地了,受个屁的伤。
不过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舒莫确实松了口气。他现在确实不希望贪婪出事,黑发青年收回手,贪婪目露不舍,男人刚抬起脸,就看见舒莫正望着他,贪婪心虚地移开视线,就听见舒莫眼神温和,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要谢谢你,贪婪。”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舒莫说:“多谢你在那个时候,还想要来保护我。”
贪婪眼睛一亮,他看着面前的舒莫,接着说道:“什么都可以吗?”
他的眼中满是渴望。
以为贪婪会推脱一下结果对方直接顺杆爬的舒莫:……
他刚想回答都可以,但一股从脊背涌上来的凉意和危机感,让舒莫生生地把这句话咽了下来,他再一看贪婪的样子,就发现对方的眼神纯净——眼中只有纯粹到要将舒莫一口咽下去的渴望,黑发青年心中一紧,他警惕道:
“你先说你要什么。”
“我想要七个愿望,不,十个!”贪婪开始狮子大张口,不过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他就不是贪婪了。
舒莫看了他一眼,冷酷道:“五个。”
贪婪:……?
贪婪:“十个!”
舒莫:“四个。”
贪婪:???
贪婪:“七个,七个愿望。”他的眼中满是殷切。
舒莫冷酷一笑:“三个,你再说只有一个。”
贪婪的眼睛瞪大了一些,眼中的绿色渐浓,身上的气息逐渐危险,然而舒莫喝了口水,岿然不动。然后贪婪就泄气了:“三个……只有三个……”
他咀嚼着这句话,眼睛突然一亮,看着这一幕,舒莫继续追加条件:“你只能提出愿望,并且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要先听你要什么后再选择拒绝或接受,你不可以提出类似于再索要更多愿望的要求,并且我可以拒绝你的无理要求。”
贪婪瞠目结舌,舒莫的这一番话,堵死了贪婪所有可以借题发挥的漏洞,实际上,舒莫并不是不答应他,而是他太清楚贪婪到底怎么想的了——贪婪还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面前的男人连尾巴都好像焉了,他看了舒莫一眼后,耳朵又支棱起来,接着说道:
“那贪婪现在就想要一个愿望。”
舒莫放下水杯,接着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说吧。”
“贪婪想要你。”
舒莫的脑子一顿,卡壳了。
想要你……想要……这个想要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抬起脸,就看见紫发男人眼中满是暗色:“贪婪想要你,舒莫。”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声音暗哑,眼中的紫色渐浓:“贪婪想要进入你的身体,想要……拥有你。”
这是可以说出来的东西吗……?舒莫有些呆滞了,要是换成之前,听到这番话,他一定是直接将人轰出去,但现在舒莫却没有办法再拿之前的态度面对贪婪,但这不代表他会答应这番话。
舒莫看着面前的人,说道:“你……说的是我想的这个意思吗?”
贪婪点了点头:“我一直都想这么做。”
“……你之前,有过这种经验吗?”舒莫低下头,手指握在杯壁上,很凉。
贪婪凝视着他,然后,男人摇了摇头:“贪婪看见过其他人做这种事。”
“很无趣,贪婪没有兴趣,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舒莫有些魂不守舍地看着他,如此直接、如此直白,他整个人头都大了,在这个时候,紫发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朝着他靠了过来,舒莫差点惊到跳起来:“给我好好坐着。”
“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舒莫说:“换一个。”
“为什么?”贪婪低声道:“为什么不愿意?”
“没有为什么!”
“会很舒服、很舒服的。”贪婪睁开眼睛,用那双绿眸和青年对视着,那漂亮的绿眸带着一股魔魅的美感,让人只想坠入其中,去跟着他追逐无止境的快乐。舒莫的喉头咽动了一下,接着脸色微红起来,贪婪暗哑地笑了一声,但舒莫却仍然摇了摇头:“不行!”
贪婪一瞬间就眯起了眼睛,眼中的瞳孔变成了横瞳。他从来都不是乖顺至极的家养犬,而是随时可以掀起杀戮之潮的狰狞怪物,然而面对这双眼睛,舒莫却只是抿着唇,一点点压下身体的反应:“换一个。”
贪婪有些不太高兴,他说:“你又拒绝我……”
还不如……他想,还不如他现在动手,自己夺取。
“现在不行。”舒莫说道:“你……总得给我一点准备时间,让我想想。”
听到这番话,贪婪抬起脸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听到狩猎信号的野兽,他舔了舔唇:“准备?”
舒莫却首次回避了他的视线,含糊地应了一声。贪婪眯着眼看着他,那神色看上去显得有些陌生,更像是和另外一个人重合起来,但下一秒,贪婪睁开眼睛,眼中的暗色消失,他说:“那好吧。”
贪婪伸出手,他说:“那么,贪婪要吻你。”
“舒莫,你之前和其他人接过吻——其他人有的东西,贪婪也要有。”
“我要你吻我。”
紫发男人这么说道,他用鸢紫色的眼眸望着面前的黑发青年,舒莫喝了口茶,看向他,两个人对视着,贪婪勾起唇笑起来,下一秒,他看着舒莫好像叹了口气般,从位置上起身,接着,黑发青年朝着他的方向靠近,贪婪微微抬起脸,一双眼里满是面前的人,接着,他看着舒莫低下身,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神弯下腰,主动靠近他,黑发青年英俊的面孔朝着他靠近、完美、神圣,在贪婪的心中胜过其他一切,舒莫的气息凑近了,让人目眩神迷,这身上带着好闻香味的青年靠近了他,接着,舒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下一秒,贪婪的眼眸骤然变成横瞳,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擒住了面前的人,接着将人按在桌子上,用力咬住了他的唇。
接吻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行为,甚至在某种时刻,比起性本身更能代表爱。
舒莫或主动或被迫地和其他人接过吻,那些人都是不同的人,性格也有各自的不同之处,但他们的吻给舒莫的感觉却在这一瞬间变得完全一致了起来。
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般的接触和贴近,在触及他的唇后,便是缓慢地深入,再然后,就是画风骤然一转,犹如狂风暴雨般的侵袭和侵略。舒莫被按在桌子上,骤然忘记了该如何呼吸,上方的贪婪地夺取着他的呼吸,比起舒莫,贪婪甚至才更是那个眼角发红,呼吸加速的人。
他纤长的眼角轻轻颤动起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显现出他的投入和激动。男人甚至是在撕咬着舒莫的唇,真奇怪啊,明明舒莫接过吻的人只手可数,但他们给他的感觉却几乎一模一样,是将手指按在他的身上,连一丝一毫的反抗和逃离都不允许的强硬和霸道。
贪婪重重地按住身下的猎物,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身边都是舒莫的气息,嘴里、身下,仿佛他的身边,整个房间里都塞满了舒莫的一切,接着被他一口又一口咀嚼着咽下。他吃得有些急了,舒莫的唇都被男人咬出了血口,那血口又被反复舔舐。
但就算是这样,黑发青年被吻得痛了的时候,也仅仅只是微微皱起眉,然后伸出手回抱住贪婪,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仿佛收到了某种安抚和刺激,贪婪的眼睛一红,神色变得越发不满足起来,好乖、好甜,他看着身下的人想,舒莫怎么会这么好?被他咬住也只是微微皱起眉,并没有任何想要挣脱的意思,简直是微微仰起脖子,任由自己的一切被人索求一般,贪婪甚至能够看见青年眼中的温柔神色,像是在对他说:
无论做什么,他都可以宽恕。
好乖,他紧紧地握住身下的人,感到了稍稍的满足,然而这一瞬间的满足却犹如某种导火索般,只会在接下去引发更加浓重、更加恐怖的贪婪。舒莫甚至感觉自己舌尖的血味都被吮干了,对于贪婪的一切粗暴行为,他都表示了难以形容的宽容,但这不代表对方将手往下伸去时他还可以无动于衷。
舒莫闭上眼睛,英气的眉轻轻皱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就望见了一双完全猩红的眼眸,那一瞬间,舒莫对上那双眼睛,就看见贪婪缓缓笑了起来。
仿佛被野兽锁住喉咙一般,舒莫开始挣扎起来,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他,接着按住他的脖子,让他只能被迫接受:
“贪婪好喜欢你啊,舒莫。”紫发男人将脸凑在他的肩膀上,撒娇般地蹭动着,他的脸完美地像是一张古典画,眼瞳猩红,急躁、尖锐的欲//望在其中犹如狂躁的鼓点般跳跃着,对于野兽的一再纵容,换来的就会是欲//壑难填。
“贪婪想要你,”紫发男人开心地笑着:“让贪婪拥有你,舒莫。”
回应他的,是舒莫闭上眼睛后的一声叹息,下一秒,舒莫眼神一厉,手刚刚还显得犹如引颈受戮般的黑发青年扬起手,对准面前的这颗大脑袋,接着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
可能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贪婪身体一僵,感觉头顶嗡嗡的,不疼,但是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起到的主要是个警示的效果,其威慑力就仿佛父亲手中的七匹狼般,随时都有可能把犯了事的孩子如同螺旋一般抽出残影。
综上所述,贪婪有点被打懵了,下一秒,舒莫看着他,突然又拍了一巴掌:“还不下去?”
那双猩红的眼眸凝视着他,贪婪的样子犹如一匹正在狩猎,且不愿离去的巨狼,但或许是看出了舒莫眼中的坚决,这漂亮的庞然大物舔了舔唇,那上面还有舒莫的血,香甜的味道刺激着他,但望着舒莫的手,贪婪最终还是选择了起身,主要是被打头还挺晕的。
他有些不甘心,还想要趁着舒莫不备继续行动,但青年却当机立断,选择将贪婪推出了房间,并咔嚓一下地锁上了门,紫发男人盯着眼前关闭的大门,猩红的眼眸逐渐变得清澈起来,这扇门对于他来说薄如纸片,但是他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舒莫……”
门口传来了哀怨的声音:“舒莫……”
屋内的黑发青年掏了掏耳朵,看了一眼窗户,觉得天色已晚,是时候该睡觉了。
他正准备收拾收拾就好好睡一觉,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就好像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有点难受。
但他到底忘了什么东西?舒莫努力思索着,他好像没有忘记什么啊,这种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的感觉,让舒莫开始苦思冥想起来,他不断地回忆着,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然后突然一瞬间,青年想起来了一样东西:
@真理的代价。
你在哪里,去了哪里,还回来吃饭吗?
想到那本给他带来了极大痛苦和羞耻的书消失不见,舒莫的心莫名慌慌的,他努力回想,最终意识到在那一天实验所出事的时候,真理的代价就已经不知所踪。
但他最近实在太忙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想起这茬。
想到那本书消失不见,舒莫先是心中一紧,之后有种莫名的遗憾和解脱,真理的代价虽然给了他许多帮助,但舒莫仍然感觉对方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和面前其他污染物时的感觉不太相同,但真理的代价又确实对他十分恭敬。
这些微小的不对劲挤在一起,让舒莫对它有种说不出来的警惕,他想,不管它是不是去骚扰其他人了,现在真理的代价不再缠着他,也是一种好事。
即使对方的预言能力看上去再强大,但获得什么,就必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舒莫不知道它究竟想要索取什么,但那东西必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里,舒莫走到窗边,准备关上窗。
在这个时候,一本通体黑红,书页一片猩红,犹如心脏般鼓动着的书本无风自动地翻开,它的封面漆黑,细细看去,还有恶水般漆黑邪恶的色彩一闪而过,书页内部满是血丝,在其封皮上,一个名字缓缓浮现。
‘舒莫’。
下一秒,这本书化为一颗种子,被飞到此处捕食的一只小鸟叼起,在飞起的那一瞬间,这只鸟的眼珠在瞬间变为黑红色。它在中途改变方向,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在飞到一栋房子前的时候,舒莫突然看见窗户上落下了一只小鸟,对方歪着头看着他,准备关窗的舒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就看见那只小鸟落到他的面前,黑红色在它眼中褪去,接着,一本漆黑的书本突然出现,将它一口吞噬。
“……?”
舒莫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消失不见的O-09-IO-真理的代价就在这一刻,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本通体漆黑的书籍在舒莫想到他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他的手心,犹如命中注定般,猩红的书页缓缓翻动着,周边涌出的触须回到了书本内部,真理的代价又再次变回了舒莫熟悉的那本笔记,它在舒莫的手中缓缓飞起,似乎在凝视着他。
舒莫看着这本笔记,无声无息间的对峙着,片刻后,真理的代价在舒莫手中翻开,露出上方显露的文字。
【预言:星柱坠毁,群星消逝,月柱将倾,高塔即将迎来月泯之夜。
月泯即将到来,您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月光消散后,其下的污秽将再也无法隐藏。
在高塔的二层,大地之父‘盖亚’的节点交汇处,污秽在此聚集,新的污染物将从盖亚的节点中孕育而出,为新生的全新五级污染物,是灭世前的开端。
警示:‘盖亚’正在逐渐失控,大地的力量开始失衡,若祂彻底被污秽侵蚀,那么整座高内的一切将彻底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