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by红祭

作者:红祭  录入:07-18

夕微微眯起眼,用手抚摸着舒莫的侧脸,黑发青年并未避开,夕轻声叹息着:
“有的时候,我会讨厌你的诚实。”
“如果我说假话,你可能反而更加不高兴。”舒莫推开他的手,夕就又浅笑起来:“是啊。”
他坦然地承认了:“我就是这样的东西。”
但舒莫爱他,舒莫还会把他从这个牢笼里救出去。
夕的眼神落在舒莫的身上,说道:“你真的要将我放出去?”
夕说:“我还以为,你会想要把我永远关在这里,毕竟,我可是会为高塔带来威胁的怪物。”
夕似乎在说着与他无关的话题,男人甚至到现在,都从未掩饰过自己身上的恶意,他的恶意,是针对高塔的一切、针对其他所有存在的恶意。
夕一旦离开实验所,那么他就会直接将世间的一切洗牌,舒莫望着他:“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
夕长卷的睫毛垂下,那一瞬间,这纯白圣洁的庞然大物低下头,他完美的脸庞缓缓靠近,近得几乎要吻上舒莫的脸。
危险的气息传来,夕说:“那么,你为什么又要对我说,你要放我出去呢?”
“你不怕我残害一切,将你爱着的希一并杀死吗?”
男人长得那样高,他的语气似乎是在调笑般,声音都是柔和的,但他却轻轻咬着舒莫的鼻尖,往他的脸上吹气:“你不怕吗?你不是说,你怕我?”
舒莫抬起脸,他的眼眸流转,那双绿眸犹如最完美的绿宝石般,让夕看得失了神,说来神奇,舒莫每次在看见夕的样子后总是会时不时地失神,而夕则也会在舒莫的每一次靠近时都被其勾得神魂颠倒。
两个人都沉浸在对方的美色之中,片刻后,舒莫犹豫了一瞬,闻着面前隐隐传来的香气,青年忍不住上前,就吻上了夕向他压下的淡唇。
舒莫忍不住亲了夕一口,他的心脏怦怦跳,心想这一次他只是被蛊惑了,但在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舒莫看着夕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被人抱进了怀里,等回过神的时候,夕已经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了。
舒莫:“……”
两个人就像是一块磁铁一般,光是看一眼,都会忍不住贴得紧紧地,撕都撕不开,舒莫好一会才终于从夕的身上下来,两个人莫名其妙地贴在一起,片刻后,舒莫才说道:
“你说得对。”
夕正贴着他的身体抚摸着,感受着青年皮肤的触感,然后,他就听见舒莫说:“但我已经想到解决的方法。”
“哦?”夕说:“什么方法?”
他的两双手压在对方的身上,细细触碰着,像在勾勒自己心爱珍宝的弧度,在这样浓情蜜意般的时刻中,夕就突然听见这乖顺地敞开任由他动作的伴侣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想要那么做,”舒莫说:“那么我就阻止你。”
夕:“……”
夕:“哦?那你要怎么阻止我呢?”
男人的语气微微上挑,舒莫却拉开他的手,认真的说道:“打你一顿。”
夕:“……”
夕:“那如果我还要继续做下去呢?”
舒莫:“那么我就接着打你。”
舒莫:“打到你不会或者不能那么做。”
夕微微眯起眼,他的六指抬起,缓缓敲着自己的太阳穴,男人的手在舒莫的身上移动着,张开的手掌都几乎可以直接握住舒莫的腰。
舒莫眼中毫无退让的意思,反而和夕对峙着,片刻后,他感到自己的胸口传来一股凉意,夕低下头,沉重的呼吸覆盖上来,又凉又寒,浓得像即将凝聚的冰。
“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做。”夕似笑非笑地说:“我可是等着你将我放出去啊,亲爱的。”
那副神色狞恶又暴戾,却带着微微温柔般的色彩,像一尊渗出血水的慈悲神像。夕抬起手,就将一张面具重新盖在了自己的脸上,舒莫看着他的样子想,他还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在之前,舒莫肯定自己没有办法制住面前的这个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污染物。
但在他的翅膀长出来后,舒莫已经拥有了制止夕的能力。否则,他还确实不敢轻易将人放出去,但现在,却已经到了一种不得不这么做的程度。
舒莫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握住夕的手腕,男人的身体犹如一尊骨做的雕塑般,皮肤都是骨玉般的色彩,摸上去触感也极其奇异,不似人类。
不,他本就不是人类。
舒莫握紧他的手,说道:“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如果一直留在这里,”舒莫说:“你会消失,对吗?”
夕的手缓缓张开,接着反转过来,在那一瞬间紧紧扣住他的手,宛如一只冰冷的蜘蛛,他的六指将舒莫紧紧压住,男人这才说道:
“希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的死亡,将我困在这里,准备夺走我的一切。”
“但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们……”
“嘘。”
夕轻轻扬起一根手指,所以舒莫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不会死的,也不会如他所愿。”
在他的面前,这戴着纯白面具的怪物轻声说道:“因为你会帮我,你会站在我这边,对吗?”
“舒莫。”
舒莫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抿起唇,接着低下头,在夕的掌心写着:“我会救你。”
“呵……”
足以让耳膜发软、大脑眩晕的笑声传来,夕将舒莫抱紧,发出一声喟叹:“你是最好的,舒莫。”
漂亮的庞然大物抱着自己心爱的宝物,很轻地吻着他,舒莫感觉自己的脚被轻轻抬起,先是脚后跟扬起、接着是前脚、最后是脚尖艰难地蹭动着地板,勉力寻找着支点。
再然后,他的双腿完全脱离了地面,在空中不断摇晃着,如两条无处可依的藤蔓,亦或是两根悬在空中的青竹,在摇晃了一段时间后,他的两条长腿绷直,然后弯曲,像是无法承受一般胡乱挣扎了一番,最终攀附到了一处供他支撑的支点,接着乖顺地缠绕上去。
这两条腿不断摇晃、摇摆,从下方望去,白得晃眼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舒莫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压抑又粘稠的声响,充斥着整个世界,在他的脑中如海浪般一层又一层地掀起。而他无处可依,只能攀附在这唯一的浮木上,看着自己浮沉、浮沉,像杯子中不断下降又升起的一枚茶叶,漂浮摇晃,上下沉浮。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被放下来,像在海上漂泊却晕了船的水手,触及地面的那一瞬间,就止不住地弯下腰。
“怎么这样就站不稳了?”温和的声音传来,似乎在担忧一般:“你看看你,连腿都软了。”
舒莫看都不想看他,推开男人的手,听着夕发出的呵笑声,才一步步一瘸一拐地走出收容室。
舒莫走出房间后,才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楚稍微褪去了一些,他的绿眸殷亮,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舒莫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牙印,他突然低下头,嘶了一声,就看见自己的唇边流出一点点的血水。
又腥又咸。
舒莫知道夕一定还在看着他,他没有回头,而是向前走去,想要救出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因为除了要对付所长,更重要的事情是:
实验所的阵法核心。
如果不找到阵法核心的钥匙,那么就算是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挣脱,无法离开实验所。
但这是只有所长才知道秘密,钥匙的所在,也只能他自己知道,所长从未对其他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至于舒莫开口去询问所长。
……呵呵。
舒莫略微思考,就想到了真理的代价,但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黑发青年回到自己的房间,缓缓拿出一本残破的、破旧的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看上去给人一种极其凄惨可怜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开又撕毁了大半一般,显现出一股可怜兮兮的模样。
让人见之伤心,闻之落泪。
似乎是感觉到了舒莫的视线,仅剩下几页书页的笔记本有气无力地翻了翻,在上方艰难地书写出一行小字,但还没等舒莫看清,真理的代价突然一抽,然后就好像要咽气一般,过去了。
“不要死!!!”
舒莫差点要跪在地上给真理的代价抢救:“我发誓我之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你清醒一点!”
舒莫看着眼前凄惨可怜的污染物,说道:“要做什么才可以救你,你说话,你不要不吱声啊!”
舒莫一个劲地往书内倾泻力量,然而却仿佛在一个已经破得漏水的水袋里不断灌水一般,舒莫能够感受到力量不断从真理的代价体内流出,他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因为他担心再这样下去,真理的代价会第一个变成被他的治愈之力撑爆的污染物。
俗称:补过头了。
【血……你的血……】
书页翻动着,上方的字迹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歪扭起来,但看上去仍然是华丽的,都快死了,真理的代价居然还在用花体字:【你的……命运……】
撕拉一声,舒莫用手中的匕首划开他的手掌,血水瞬间从掌心溢出,迅速地流淌下来,在还没有滴落到地面上时就被从笔记本飞速涌出的触须不断地汲取、吸收。
一条条狰狞的猩红触须犹如沥青般拉长又断裂,接着在空中缓缓连接,犹如海葵般的须足则在空中不断向前伸展,接住从掌心偶尔漏出的血珠。
书页不断翻动着,上方划过一抹亮色,犹如吸收了某种极其美味的食粮般,贪婪到疯狂的渴求感划过,真理的代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连书页的厚度都在增加,空气中漏出香甜的滋味,还未扩散开来,黑红色的书页就骤然翻动着,将飘散的血雾都尽数吞噬。
大片大片的触须顺着舒莫的手腕蔓延到了他的身上、脸上,舒莫的唇色淡了几分,失血过多让他的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他眨着眼睛,仿佛出了幻觉一般,看见眼前的东西并不是一本书籍,而是一团狞恶的、肮脏的血肉触须,它就仿佛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般,从体内蔓延出一根根血管,连接在舒莫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吞噬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味。
“呵……”
恍惚间,舒莫听见一声欲壑难填的轻笑,从血肉中挤出的一颗颗眼珠凝视着他,贪婪地似乎恨不得将他一口咽下。
“多谢款待。”
似乎有什么人在他耳边说着,下一秒,舒莫的身体一软,几乎要倒在地上,他竭力扶住墙,不露出狼狈的样子,脑中的嗡鸣声以及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传来,但黑发青年死死握住手中的匕首,就看见那团心脏消失不见,下一秒,一本黑红色的书籍落在了他的面前,漂浮在空中,连封面的黑色都越发浓郁,犹如深渊。
真理的代价在他的面前翻动着,片刻后,它的书页停在某一页上,露出了上方的一页:
【你所寻找的,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望着在书页上出现的画面,舒莫无神的眼睛缓缓睁大一些,现在的真理的代价,已经进化到了能够直接画出图案的程度了吗。
真是……先进……
舒莫的眼前一黑,身体无力,他贴着墙,缓缓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却还被他死死握着,在他即将完全摔落的那一瞬间,真理的代价缓缓上前,犹如血肉之花般裂开,从中伸出的大量触须朝着黑发青年蔓延而去。
滑腻粘稠的声音传出,昏睡中的舒莫被牢牢包裹,他察觉到了危险,却不知为何生不起反击的想法,等到屋内的一切安静下来后,舒莫就已经被转移到了床上,并盖好了被子。
黑红色的笔记本漂浮在空中,连空气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暗色染湿,他缓缓翻动着,下一秒,这本笔记本合拢起来,也随之摔落在了床上。
舒莫缓缓从梦中苏醒。
这睡眠质量真好,就好像一觉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似得。
舒莫从床上爬起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需要准备好,应该如何把夕救出来。
同时,他也没有想到。
实验所的核心,居然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这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又仿佛理所当然。
舒莫站起身,却突然看见了时间,骤然想到,今天,似乎就是他和所长约定好的日子。
男人实际上很少离开实验所,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不能离开,事务繁忙的时候,所长也会短暂地离开实验所处理繁琐的工作。
虽然所长平时看上去无所事事,但是实际上,所长所要处理的东西往往超出普通员工的想象,他收到了一个消息:日冕和审判所,似乎即将开战了。
男人绯红的眼眸转动一圈,接着开口:“退下吧。”
“可是,审判所的主教大人正在等候你。”侍从说道:“日冕组织的几位猎人也邀请您前去一聚。”
“退下。”所长没有理会的意思,他缓缓从床上爬起,难得地脱下了白大褂,换上了一套精致的服饰,他的性格懒散,平时几乎懒得换衣服,但今天的情况不同,男人将自己的长发披散开来,雾蓝色的发丝落在造价昂贵的布料上,几乎犹如一匹更加精致的绸缎,所长拉开抽屉,取出一枚戒指戴上,他的气质骤然一变,穿着纯白大衣的男人从房间内走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场骤然溢出,让侍从的腿开始发抖。
他抬起脸,却在那一瞬间被所长的样子惊得失神,就算是对方现在将他一巴掌拍死,侍从都几乎无法移开视线,犹如被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紧紧扼住喉咙。
所长平时就长得极其漂亮,现在,却漂亮地让人窒息,男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我可不会去管他们在干什么。”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所长从门框下走出,他长得高挑,装饰用的金属护肘在行走时发出的敲击声勉强让侍从回过神,然后再次被面前的美色所震慑。
因为,所长在笑。
“我今天有个约会。”男人说:“我可不会让其他人来打扰我。”
所长抬起脸,准备去迎接自己的约会对象,在二层的大剧院内,皇后与歌者们盛装打扮,在几天前,他们就收到了通知。
今天的剧院内,会来两位身份尊贵的贵客。
他们必须得做到最完美的演出,所有人都在为此激动着。
“如果普尼亚在的话,他或许就会是现在的歌者了。”有人说道,但很快,另外几道声音就嗤笑一声:“他?他已经那么久没有出现了,谁知道他去了哪里,赫尼亚家族惹上了大麻烦,难道,他还敢出现在这里不成?”
众人又笑起来,接着换了一个话题,普尼亚的事在他们这里很快便翻了篇,他们也不会知道,对方永远也回不来了。
所有人都在为此次的演出而准备着,所长的耳坠叮当作响,一路上,所有人看见他此时的样子都有些失神,那种美已经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了,而是实质性的武器。
“舒莫在哪里?”
所长没有见到自己想找的人,询问身边的员工,对方愣了足足两秒才回答:“舒莫大人,好像去处理污染物的暴动了。”
所长微微挑起眉,就看见了从收容室内走出的黑发青年,那一瞬间,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被所长忽视,舒莫也换了一套衣服,他轻咳了两声,身上还沾染着些许污染物造成的污秽,舒莫显然没有想到今天的污染物会突然暴乱,他踌躇了一下,刚准备去换衣服,就看见所长悄无声息地靠近。
那一瞬间,舒莫都愣了一瞬,太漂亮了,今天的所长,这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美,对方现在简直犹如塞壬一般,身穿华丽的服饰,仅仅只是露出半张侧脸,就可以轻易蛊惑其他的所有人,让他们犹如失了神的傀儡般被他夺去呼吸。
所长浑身纯白,手套却偏偏是湛蓝色,蓝到近乎要在视网膜上划过,他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捏住舒莫的下巴,舒莫回过神,接着往后避开。
所长微微眯起眼睛,他今天的心情看上去确实很不错,男人说:“跟我走。”
“我的衣服脏了。”
舒莫说,所长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拍掉他肩膀上的脏污:“不用。”
“这样很好。”
所长的声音微哑,他的血眸都显得更加明亮,殷红,温柔之色几乎从中溢出:
“我们走吧。”
舒莫望着那张脸,精神恍惚地点头。所长轻笑一声,他拉起舒莫的手,黑发青年似乎犹豫了一瞬,想要挣开,却被所长死死握着,男人压下这小小的挣扎,唇角浅浅勾起,刚准备将他带走,就看见几个猎人踌躇了一瞬,接着咬了咬牙走了过来。
“圣者大人……”猎人说道:“有几个五级污染物突然暴乱了,它们的状态很不妙。”
似乎已经感受到所长的隐隐不悦,猎人压根不敢看所长,而是用眼神祈求着面前的黑发青年:你也不想看见污染物暴动,然后跑出来大杀四方吧?
舒莫,救命啊!
舒莫站在所长身边,听见从男人喉咙里传出的一声冷哼,黑发青年松开他的手,说道:“我留在这里处理一下污染物。”
舒莫和那只红眸对视着:“你先去剧院等我,好不好?”

第97章 夕:谢谢你救我,舒莫
光辉亮丽的歌剧院内,身披华袍、头戴王冠的“皇后”正在舞台上唱着歌。
她的歌声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犹如金色的旋律,带来心灵的洗涤,这是二层最负盛名,也是最赫赫有名的皇后,她的光辉照耀着整个舞台,剧院内的所有人都感到自己仿佛进入了天堂,被那天籁般的声音一路上升,在光中化为天使。
在她的面前,其实歌者似乎都失去了颜色,天地间只剩下这优美的声音,以及她身上所绽放的光辉,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光辉,也无法压过高台上的一位看客。
一身纯白服饰的所长坐在那里,身边仅有一张空荡荡的座椅。
他双腿交叠,连座椅都比常人更大一些,男人的一头蓝发垂落,他的视线落在舞台上,像是沉浸其中,但又仿佛只是看着。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都似乎比舞台上的皇后更加耀眼、更加迷人,甚至有些观众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精神恍惚了起来,连舞台上的一切都望不见了。就算是沉浸在演出中的皇后,在看见所长的那一瞬间,也在那一刻被夺去了呼吸。
哪怕所长并未出现在舞台上,但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将除他以外的一切变成了空白,只有他的所在之处被架在高台之上,其余人只能俯视着他,并为此感到惊叹。
太美了。
那种美丽,就是一种摄人的利器。
即将是皇后,也在努力地歌唱着,竭尽所能地卖力表演,只想让高台上的那一位多看她一眼,歌者们都投入了自己此生最完美的一次演出之中,然而高台上的所长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单眸落在舞台上,看似在观赏,歌者们的演出、皇后的歌声,却一丝都没有落入他的世界。
男人的手微微抬起,这是他坐在这里到现在为止做的最多的动作,然后,他看见了时间。
演出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所长的手搭在一旁空缺的座位上,眼睛微微眯起:而他所要等待的人,却始终没有来。
为什么?
所长喃喃自语,他身旁的气息变得有些危险起来,男人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但一向唯我,且性格恶劣至极的人,却在此刻选择了等待。
等待一个注定不会来的人。
所长的目光深邃,犹如一颗从水中捞出的血色宝石,变得越发鲜红、夺目。他在来之前,为舒莫准备了一份礼物,这也是他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
按照计划,他会在和舒莫一起看完演出,带着他去庄园教他骑马,想到黑发青年说自己从未骑过马,所长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舒莫不会的事,他会一点点地教导他,对方学不会也不要紧,所长可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前,然后载着他一起骑马。
然后,所长会将自己准备好的戒指掏出来。
接着向舒莫求婚。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所长的性格向来如此,喜欢的东西就要绝对掌握;想要的东西就要归他所有,并被他握在手心,遇到感兴趣的人,就要将其一口吞噬,紧紧缠绕。
更何况,他也不能一直让舒莫只当一个实验所的员工,那样太委屈他了。
在和舒莫有了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后,所长当然要将他牢牢抓紧,这跟舒莫是何身份,没有多少关系。
准确来说,舒莫是不是所谓的圣者,所长的态度都没有多少变化。
顶多是舒莫在回来后,变得更加强势了一些。
拥有了力量的人,是会下意识拥有更多自信的。
这样的舒莫在面对所长时,反而像是一颗被擦拭了灰尘的宝石一般,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色彩,所长自然而然地被他的光芒所吸引,接着感到了一丝可惜。
可惜他所准备的药,已经派不上用场。
但没有关系,所长会用其他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要舒莫和他结婚,那么他在另一个层面上,也是所长的所有物。
至于舒莫愿不愿意。
他会愿意的。
所长做好了准备,甚至于想过很多情况,他猜想过舒莫的反应,也猜想过对方会拒绝。
同时,他也猜想过……舒莫拒绝他的邀请。
但他却没有猜到自己会怎么做。
男人的心思深沉,将一切可能都思索过,却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反应,否则,他现在就应该直接回到实验所,而不是继续坐在这里等待。
所长在缓慢地思考着,而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尊敬的日柱2大人,您……是在等待什么人吗?”
悦耳的声音传来,却是一道女声,这不是舒莫的声音。所长没有转过身,却还是看见一道穿着白袍的身影走了过来,审判所的新任圣女站在所长的身侧,望着面前这位实验所的所长。
同时也是高塔内地位最尊贵的、仅次于日柱1的日柱。
日柱2,尤加厄莱拉。
实验所的所长,在审判所和日冕即将开战时,并未选择任何一方的中立派。
所长从最开始,就没有加入任何一方的阵营,这原本会是一个极为棘手的敌人,又或是他们应该争夺的同盟,但审判所和日冕却对所长的中立表示沉默。
因为作为日柱2的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新柱神,而哪一方败了,所长也可以继续做日柱2,新神和旧神之间的斗争,似乎永远不能影响他,他只需在旁观望,就可以稳坐一方。
这样的所长如果加入任何一方,都会对另外一方造成致命的打击,但他却始终没有站队的意思,这个男人既无肆意杀生,以虐杀为喜好的恶习;又自身已经站在了权力和财富的最巅峰,在无法更进一步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吸引他,也没有东西能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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