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屿洲立即火急火燎地往柯远的房间赶,他伸手敲了门,见里面没什么反应,脸色愈加难看,正想转身去拿备用钥匙,身后的门却“咔擦”一声打开了,他刚欣喜地转头,就被门缝伸出的一只手给抓了进去。
即便是不用去看柯远的状态,迟屿洲也被浓郁到窒息的信息素扑了个满脸,然后又被人抱了个满怀,紧接着肩窝一热,是柯远埋首在他颈间,如同一只饥饿已久,拼命寻找食物的小兽。
迟屿洲顺着他的力道后退,跟脖颈间难`耐的异样比起来,后背被砸在门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你怎么才来。”
柯远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从肩头传来,听上去像是有些不满,但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委屈。
“抱歉,在浴室没有听到。”
迟屿洲回抱住他,缓慢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安抚。
栀子花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飘在空气中,跟此时浓郁到酸涩的西柚信息素倒是结合得很好。
迟屿洲没来之前,柯远已经在房间里忍受了近十分钟了,他还想着,如果迟屿洲再不来,他便只能出去一间一间地寻找了。
现在人终于就在怀里了,他忍不住翕动着鼻翼贪婪地汲取那独属于他的味道,心安的同时,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又凑近了些许。
难言的情绪在心底蔓延,迟屿洲感觉心跳都快了许多,他默然片刻,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素来的沉静自持在这一刻有些被摧溃,环在他腰间的手无声地收紧了一些,有些蠢蠢欲动。
许久之后,艰涩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怎么样?”
“比刚刚好一些……对了!”柯远猛地抬起头来,差点撞到迟屿洲的下巴,他的神情像是如临大敌,严肃认真地分析,“趁着现在,我们快走,我们出去开间房!”
迟屿洲哑然:“现在?走?”
见柯远点头,迟屿洲观察着他的状态,很快便冷静下来,沉声道:“可是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转移。”
“如果不转移的话,难不成这三天我都要待在这房间里吗?”柯远说着,带着莫名的执着,“很尴尬,很丢人,队长。”
迟屿洲目光定格在柯远欲哭无泪的脸上,很快便想明白他的想法跟顾虑。
但像柯远说的现在出去开房显然是不现实的,最近的酒店都在市区,离这里还有一个小时车程。
以柯远现在的状态,迟屿洲实在是不确定他能不能安静地在车上坐一个小时。
迟屿洲在脑海里飞快搜索着合适他们单独待几天的地方,很快便想到离这儿不远有一个新规划的度假区,他们也是第一时间就在那儿入手了一幢小洋房。
比起市区漫长的路程,中途还有可能在繁华的街道信息素失控的风险,那边的环境倒很是安静,一路过去也不会碰到什么人。
有了目的地之后,迟屿洲很快便答应了,然后抬手在柯远腺体上用指腹轻轻的描摹了一圈,低下头咬了个临时标记,“你等我一下。”
迟屿洲从房间拿了件宽大的外套罩在柯远的身上,然后扶着他去了车库。
作为今天的寿星,城北星送走了今日前来的所有宾客们之后,没有忘记要给粉丝们直播的事情。
“终于忙完了,给大家播会儿。”
城北星打开直播,蹲守的粉丝们第一时间冲进直播间祝贺,前排几乎都是关于生日的祝福语,一直过了两分钟之久,才有不同的弹幕夹杂在其中。
【Polaris现在是在用六位数的电脑直播吗?】
【嘿嘿,Aries白天说你的电脑卡。】
城北星疑惑地皱眉,“你们怎么知道电脑六位数?卡?这又是在说什么?”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打开微博,还不需要特意地去查找,便在榜单上看到好几个相关的热搜。
#城北星生日#
#迟屿洲柯远#
#迟神哥哥#
#Aries说六位数电脑卡#
汽车一路疾驰,柯远则瘫`软在副驾上,整个人像是被火炉炙烤,连鼻腔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临时标记,怎么……没有上次……管用了?”
柯远就像是参加了三千米长跑一样,一句话需要喘三次才能说完,浑身汗湿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
他记得上一次只靠一个临时标记就完好地度过了整个发情期,如果不是因为感冒的话,他甚至都不需要受什么罪,但这次竟然只管用了那么一会儿。
迟屿洲一边控制着车速跟方向,一边时不时注意着柯远的状态,眼见他从脖颈到整张脸,重新蔓延起不正常的绯红,便知道临时标记的效果已经不起作用了,心下焦急,车速也越发快了起来,同时心里琢磨着到了地方之后该怎么开始。
显然柯远只靠着临时标记跟信息素安抚已经不足以完整地度过这次发情期,可能需要进一步的尝试,但是看着他还那副无知无畏的样子,迟屿洲却觉得,他应该没有想过其他的,至少在这之前没想过。
很快,车辆出了别墅区,驶往更加僻静的道路,但车厢里的信息素浓度很快便超标了,迟屿洲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番,眼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紧紧握住方向盘,咬牙保持着清醒,“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但是柯远的理智已经被浑身滚烫的火苗炙烤得所剩不多了,他的手循着本能地摸了过去,放在迟屿洲大腿上,死死揪着他的裤腿拉扯摇晃,犹如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片浮木,却不知道怎么才能上岸。
他看上去有些茫然,又有些无助,说话也有些飘忽:“队长,我,我好难受……你快帮帮我。”
柯远的声音此刻明明细若蚊吟,但听在迟屿洲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雷炸响,他的理智也被这一句话炸得七零八落,感觉他自己脑海中的那条紧绷的弦开始断裂了。
他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迟屿洲正纠结间,柯远的身体便开始往这边倾斜,另一只也覆盖在他手背上,手心里全是汗。
有人捣乱,显然这车是没办法开下去了……
迟屿洲降了车速,最后将车子停靠在被郁`郁葱葱的植被遮挡的小路边,反手与柯远十指相扣,然后将他从副驾拉过来,侧过头在他腺体留下了今晚的第二个临时标记,然后盯着他的脸:“有好一点吗?”
柯远摸着后颈两个不重合的牙印,恍惚地看着迟屿洲那张在暗色中轮廓很深的脸,他眼底的担忧是那样的不加掩饰。
但他似乎还品出了些其他的东西。
在发情期那头晕脑热的催化下,柯远的清醒根本没持续几秒,很快,他双手搭在了迟屿洲的肩上,凑近了他的脸,呼吸间尽是两人的信息素。
双唇贴上的那么一瞬间,柯远确认看见了迟屿洲眼中一闪而过的欲`望,但紧接着,迟屿洲便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摸索到了调整座椅的开关,温驯地随着椅背一起缓缓倒下。
渐渐地,柯远便不满足于唇齿间的啃`咬研磨,他攀在迟屿洲的身上磨`蹭着不肯起身,短暂地想明白了他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了。
男人跟男人……
虽然他连看片都没去猎奇过,但大概也知道怎么做。
一吻结束后,柯远伏在迟屿洲身上,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队长,让我……让我来,好不好?”
迟屿洲就那么看着他,有些怔然:“你喜欢这样?”
虽然有些诧异,但迟屿洲还是很快点了头,并且调整了一下身体,躺得更平了。
柯远眼中光芒乍现,一瞬间也不觉得身上那么难受了,生怕他反悔一样,急忙挪动着身体就要去解他的衣服。但是他才挪动了一小段距离,身体便瞬间僵硬。
因为,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着他了。
柯远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茫然又无措。
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询问的事情好像现在有结果了,但却是现在这个时机……
现在车厢里这旖`旎的氛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难不成要他被压吗?
可是迟屿洲刚刚已经答应他了……
柯远垂下眼帘,遮住心虚的情绪,然后忽略刚刚感受的触感,哆哆嗦嗦地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刺耳的铃声在静谧的空间里不合时宜地响起,迟屿洲本不想理会,但是无奈那头的人锲而不舍地一个接一个打来,他只得微微起身,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城北星的电话。
迟屿洲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凌晨12点了。
于是,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关了机,将手机随手往旁边的副驾一扔,随后就感觉到柯远的手绕过前面的重点部分,直接从腰腹往后脊游移。
迟屿洲顿时眼角一抽,不可置信地望向柯远,然后拽住他的手腕,声音在喉咙里有些艰难晦涩。
“你……要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答应我了吗?”
柯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一些忐忑。
迟屿洲顿时觉得有些荒唐,扶着柯远坐直了身体,跟他对视着,仔细琢磨着刚刚的话,疑惑又无语地开口:“你刚刚,是那个意思?”
“不……不行吗?”柯远抬头。
这一次,迟屿洲真的震惊了,没想到柯远打的是这个主意,但他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手往下,重新掌握主动权,他就不应该对他抱有希望。
“你是Omega,就算我让你来,你能办好吗?”
柯远想开口反驳,但刚吐出一个字,声音便逐渐变了调。
因为前几次动手的经验,迟屿洲已经摸索出更多的门道了,柯远很快便在那指下溃不成军,重新趴在他身上重重地喘`息。
最后,当然不可避免地弄脏了迟屿洲的手,但是他没有在意,而是开始往后面试探。
察觉到手上的触感,迟屿洲蓦地轻笑出声。
两人纠`缠的西柚信息素与栀子花信息素被锁在了这狭小的一方天地里。
柯远绷紧了身体,视线相对,只觉得迟屿洲目光灼灼如星火。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唾弃身体这不争气的反应……
异样的陌生触感让柯远感到恐慌,肌肤相贴之下,还能感受到迟屿洲胸膛震颤的笑意,耳边亦是他滚烫的吐息:“还想自己来吗?”
无数推拒的话被身体的反应拦在了喉咙,柯远泄气地放松了紧绷着的肩膀,抱着壮士断腕的悲壮,声线发颤:“那,那就,你来吧。”
柯远作势就要躺下跟迟屿洲交换位置,但却被他笑吟吟地扶正了身体。
“会难受吗?”
迟屿洲双手托举着柯远的身体。
柯远根本不敢看迟屿洲的眼睛,只低着头双眼发直地盯着某处,别扭地开口:“别,别问了,我不知道。”
但迟屿洲像是不问清他的想法不罢休,将关键时刻没有必要的关心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又往上挺了挺,继续询问:“真的还好吗?”
柯远脸红得要滴血,将一肚子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原本撑在他胸膛的手负气地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迟屿洲痛得闷哼一声,手一松,车厢里不约而同地响起两道倒抽一口冷气的嘶气声。
晚间的冷风穿过僻静的小路,黑色的轿车有规律地震动着,有星星点点的月光洒落而下,却被风中凌乱的树枝扯得更加破碎。
城北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两秒,再打过去就已经关机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开始犯嘀咕,随后猛然想到了什么,倏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嘴,防止那些惊呼溢出来被直播间收录。
迟屿洲刚刚挂了他的电话,就证明他还没有睡。
但是没睡却不接他电话,那只能是一个原因,不方便。
而现在这个点,能造成不方便的因素有……
所以,他们关系进展那么快?!
城北星猜应该是迟屿洲正陪着柯远,所以才不方便接他电话。
但现在直播间里已经汇聚了好几方的粉丝来追问,有双方的唯粉和CP粉,还有Out战队的战队粉,人数之多已经破了城北星直播的历史最高人数。
城北星原本是想问问迟屿洲的意思,串一下说辞,但现在显然只能他自己一个人上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之后,重新坐回去,回到直播间跟大家互动。
他战术性地喝了口水,才开始挑一些能回答的弹幕回答:“你们说的那个人当然是迟神亲哥,看他们脸就知道了,这还用怀疑。”
“为什么迟神亲哥特意帮柯远倒牛奶,在柯远说不喜欢之后还专门去换成橙汁?嗯……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是你们迟神这位亲哥的习惯,他就喜欢照顾人,就是你们说的爹系,跟你们迟神的个性倒是正好相反。”
“不过,也不一定……”城北星磨娑着下巴,回想起之前在伦敦待的那几天,他有时会在饭点碰到在外面用餐的他们,那时候迟屿洲也总是忙前忙后。
他“啧”了一声,才感叹:“有可能你们迟神是隐藏的爹系。”
“至于柯远,当然是我亲自邀请过来的。”
“什么叫我被绑架了就眨眨眼?你们不信?”城北星在后台打开与柯远的对话框,将后面的部分遮挡,只留前两句对话放给大家看,“怎么还能怀疑我说的话。”
聊天记录上的时间,日期都显示得很清楚。
可以清楚地看见,的确是城北星提前两天主动邀请的。
但即使这样,仍旧没有多少人打消了疑虑,反而有更多的人加入质疑大军,有种越描越黑的趋势。
不少人知道城北星跟迟屿洲交好,甚至开始怀疑城北星邀请柯远的动机。
想磕的人总会找到新鲜的角度,城北星也不在意,从某种来说,大家也没猜错,那两人就是不清白。
城北星看着弹幕上大半都是关于柯远跟迟屿洲的讨论,忽然好奇起来,如果大家知道这两人很早就在一起,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轮骤雨停歇,两人各归其位,坐在位置上都有些微喘,暧`昧的气息尽数锁在这狭小的一方天地里。
柯远慢慢地穿好了衣裳,一脸惆怅地伸手去兜里摸烟,想要祭奠他才失去的直男的最后防线。
刚刚是他主动摸过去的,主动要求的,还是上位,真是丢死人了!
等手下只摸到平整的布料,柯远这才恍然想起这是迟屿洲的睡衣,哪里会有烟。
迟屿洲也整理好了身上凌乱的衣裳,又将用过的纸巾收起来,听见叹气的声音不由转头:“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又来了……
柯远无语地想到刚刚过程中这人嘴上不停的“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这样可以吗?”“那这样呢?”
那时候的他本来就被发`情期折腾得头晕脑热,听到那些话更是热气蒸腾直冲大脑皮层,甚至头顶都开始隐隐冒烟,就又想伸手报复他一顿,但是一想到他自己也要受罪,便只得作罢,将头一低再低,双眼发直地看着相接起落的位置,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
“队长。”柯远无奈地转过头来,“男人在床上话不要那么多。”
迟屿洲沉默了两秒,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话多,他愣了一下才若有所思地开口:“可我们这是在车上。”
这句话成功地让柯远的眉毛细微地抖了一下,刚刚才压下去的一些回忆又卷土重来,他以手掩面,声音崩溃:“别说话了,快开车吧,活爹。”
虽然剩下的路程不多了,但是车上坐着一位随时可能会再次发`情的Omega,还是不能大意,闻言,迟屿洲操纵着方向盘,重新启动车辆,抓紧时间朝着目的地前进。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柯远还算清醒,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在这里度过三天,大概还要重复之前在车上的事情,便感觉脸上的热度又重新升起来了,一脸不自在地随着迟屿洲下车。
迟屿洲将柯远安置在床边坐下后,进浴室检查了一下,才道:“生活用品都是齐全的,要洗澡吗?”
两人的衣服上都有些许尴尬的痕迹,并且刚刚在车上的条件有限,衣裳下的那些部位也只是用纸巾简单地擦拭了一遍,现在还真有些不适感。
柯远低头整理着衣摆,不动声色地说:“那谁先?”
“一起吧。”
迟屿洲倒是说的坦然,他伸手在柯远脸上贴了一下,解释:“你又烫了,信息素也重新溢出来了,让你一个人进去洗澡或者把你一个人留在外面都不现实。”
柯远想到刚刚在车上那不理智的模样,也是头一次对他自己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迟屿洲预料得不错,柯远根本来不及完整地洗完澡。
他背对着迟屿洲站着,氤氲雾气中满是两人信息素混合的味道,光是闻见就叫人开始神志不清,想入非非。
前不久才被压下去的热`潮便迅速卷土重来了。
柯远慌乱地回头,迟屿洲立即心领神会。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逐渐蒸腾出更多的交织在一起的信息素,在后期逐渐脱力的时候,柯远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却只能在满是水雾的玻璃上留下几道向下的指印。
而每当指印到达一个最低值的时候,柯远总是会重新被人搂起来,然后撑着的手会回到指印的最高点,如此,周而复始……
柯远几乎已经看不到迟屿洲的脸,眼前只剩一片朦胧,任凭头顶温热的水淅淅沥沥地将他们从头淋到脚,再在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往更低的地势流去。
只不过……
那原本由澄澈的热水汇聚成的小溪中,最后带上了些别的东西。
水停了后,柯远被迟屿洲用浴巾裹着,战场也逐渐从浴室转移到了房间。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不必多说,即便是柯远还有些别扭,但很快便在新一轮的信息素作用下主动爬过去,混混沌沌地度过了三天的昼夜不分。
但这三天里,柯远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因为他偶尔还是会在迟屿洲辛勤疏通后得到短暂的清醒。
不过每当那个时候,他都是在抓紧时间休息来恢复体力,为下一次而准备着。否则,他真担心力竭在床上。
除此之外,柯远还有的零星几个印象便是摁在他身旁宽大修长的手,喷张的血管,头顶炫目的灯光,迟屿洲含笑又专注的眼睛和频频塌陷的腰,还有浑身紧绷矫健的肌理线条……
等到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终于下去的时候,柯远知道,这最艰难的一次发`情期终于是结束了,但他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打断重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庆祝的余力跟心情,就连迟屿洲重新抱着他去浴室洗澡,他都连搭把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他上下其手。
原本柯远还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一想,这三天里面,他们什么地方没有坦诚相见过?
于是便心安理得地闭着眼享受着迟屿洲的服务。
等柯远再次从昏睡中醒来,闭合了三天的窗帘终于被拉开了,露出了落地窗的全貌。
光线充足,微风徐徐。
从他的角度往外看去,入目是连绵绿野,其中还有一汪湖泊,偶尔飞鸟略过,碧波荡漾。
晴空碧野,日光也如此和煦,但柯远心里却平静不下来,如果不是他身体传来清楚的疲惫,他真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怆然捶地。
让他想想,一共有多少次来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反正到后面已经数不清了,只知道这直男的最后防线是被连续攻破,连渣都不剩下了。
“你醒了。”
迟屿洲推门进来,看到睁着眼睛的柯远欣喜道。
柯远调整好情绪,转过头,看着已经换上清爽衣服的迟屿洲陷入沉思。
从脸看上去,迟屿洲似乎是禁欲那一挂的,但是在这三天发`情期里,柯远体很清楚地知道,这人是一点没掉链子。
不是说有信息素障碍症吗?不是说患有信息素障碍症的Alpha对Omega信息素没有反应吗?
柯远眼前又闪过在过程中迟屿洲那双专注又含笑的眼睛。
好像对比起凌乱破碎的他来说,迟屿洲的状态是好太多了。
所以信息素障碍症只是腺体功能有所缺失,根本不影响生`殖功能?
反而还因为不会轻易被信息素所影响而能一直保持清醒,清楚地看着他混`乱不堪地在情`欲里浮沉挣扎。
柯远以手盖在脸上,心情分外郁闷沉重,所以这个病是冲他来的吧!
迟屿洲坐到床边,伸手拿下柯远的手,再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他的腮肉,声音温柔:“怎么了?”
柯远跟他目光相接,眼前人的脸依旧如初见那般惊艳,浅褐色的眸子在此时和煦暖色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等瞧得再仔细些,还能发现那轻轻扬起的眉梢之下,眼中暗含的不好意思。
柯远磨了磨牙,感觉受到了欺骗,这人面上虽然不好意思,但该干的事情可一点没少干。
“没什么。”柯远麻木转动着眼珠,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喉结上下滚动着,开口的声音有些艰涩暗哑:“你跟高教练请假了吗?”
原本只请了一天的假,现在被他们无故延长到四天……
迟屿洲眼睛闪了闪:“第二天一早就抽空请了。”
“用的什么理由?”柯远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迟屿洲:“我说我易感期来了。”
拨通电话的时候,迟屿洲不是没想过用其他理由,但是一个Alpha跟一个Omega一同请假,还是这么敏感的天数,尽管高教练是个Beta,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就猜到了他们请假这几天是干什么去了。
只不过……
迟屿洲看着还一无所知的柯远,决定晚点再告诉他。
柯远苦恼着琢磨了一下,起因改了,但是过程跟结果还是一样的。
他们双双消失,又用这个理由请了假,高教练肯定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柯远觉得自己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开始死了。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完全悲剧。
迟屿洲用他的易感期作为请假理由总比说他发`情期好。
柯远狠狠叹了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基地?”
迟屿洲:“现在赶回去,时间差不多也到晚上了,所以明天一早我们再走吧,刚好你还可以多休息一下。”
虽然迟屿洲没有明说,但是柯远也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一定很差。
他现在带着这一副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模样回到基地,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没错,他被翻来覆去地上了三天。
迟屿洲请人送了食材过来,下厨做了三菜一汤,柯远闻到食物的香味,才恍然想起他们这三天除了喝水,根本没怎么进食过,早就饥肠辘辘了。
下床的时候,柯远奇怪的胜负欲又升了起来,拒绝了把他当瓷娃娃一样的迟屿洲的公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