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丛大人又在捣鼓新玩意儿，不少手上没活儿的奴隶都好奇地围在瓷窑边上，颜秋吃过早饭，还没到超市开张的时间，便也溜了过来。
“丛大人！”小白花掐着细腰和他打招呼。
丛容朝他点点头，颜秋笑嘻嘻地问：“听蜢说大人您在烧瓷器？”
“对。”
“那个瓷器是不是很漂亮？”颜秋又问。
丛容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寻常，挑眉：“漂亮，怎么了？”
一向娇辣的小白花难得扭捏起来：“等烧出来了，我能不能跟您换一件？我没有原石，用别的东西换行不行？”
丛容有些意外：“换就不用了，如果真喜欢，我送你一个吧。不过你要瓷器做什么？”
颜秋脸颊微红，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显的娇羞：“我和炎逢决定结为伴侣了，我想用瓷器供奉圣主大人。”
丛容一愣，旋即笑起来：“恭喜。”
“谢谢丛大人。”颜秋端正了神情，显得十分认真。
原始部落里不论族人还是奴隶为了排遣正常的生理需求，都会找情人或者相好，但真正结为伴侣的情况并不多见，原因是原始人对忠诚的概念非常薄弱。
两个人结为伴侣需要经过特定的仪式，获得圣主的认可和祝福，并且有了伴侣以后就不能再有其他床伴了。
异世大陆没有法律，而社会道德水平又不足以约束他们不乱搞，因此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结成伴侣。
说实话，颜秋一个拥有十三位前任的圣城浪子竟然能和炎逢修成正果，丛容还挺意外的。
大概看出他在想什么，小白花毫不避讳地说：“炎逢他对我很好，而且床上的能力也令我很满意。”
丛容：……
“那以后他要是对你不好了呢？那个，咳，能力也让你不满意了呢？”丛大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
“对我不好，就跟他分开啊。”颜秋答得干脆，“至于您说的能力，哎，真到那时候，我应该也没那么多精力了吧。”
丛容：……
他没想到颜秋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略显离谱的同时，也说明对方决定和炎逢结为伴侣并不是一时兴起，经过了深思熟虑。
“等下开窑以后，你自己挑，喜欢哪个跟我说。”
丛容接过蜢递来的厚皮子，握住窑门上的把手，使劲往外一拉，透过飞扬的尘埃，能看清窑内的瓷器成品。
丛容一一将它们小心扒拉出来。
三十件瓷器裂了三个酒瓶，一个杯子，两个小碗，剩下的二十四样全都好端端的，维持住了陶窑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
丛容用棉布将瓷器表面擦拭干净，放在木制托盘里，被晨光一照泛起玉一般温润的色泽。
“青瓷。”丛容唇边浮起一抹浅笑。
瓷窑的温度比陶窑高，所以能将瓷胎表层烧化成玻璃釉，这一层釉因为瓷土所含化学物质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除了青瓷，当然还有红瓷，白瓷，彩瓷等等，不过丛容上辈子最喜欢的就是青瓷，他公寓里就有一套豆青色的茶具。
丛容拿起一只青瓷茶杯，瓷胎坚实细密，杯口薄得像纸一样，虽然比不上后世精巧绝伦的瓷艺术品，但作为日常使用绝对是合格的，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腻一些。
丛大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注意到周遭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丛，丛大人，这瓷器和陶器完全不一样啊。”蜢傻兮兮地说，“也太好看了吧！”
奴隶们以为陶器替代石器已经是最顶尖的存在了，结果新烧出来的瓷器比陶器更轻薄，也更漂亮，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是啊，瓷器真漂亮……”颜秋喃喃，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丛容手上的小杯子黏住了，他敢打赌圣城也不可能有这样漂亮的茶杯，简直就是神迹！
丛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自己挑。”
颜秋听到这话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手指触碰到瓷器光滑细腻的表面，小白花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颜秋并没有挑挑拣拣，在他眼中，每一件瓷器都漂亮得令人心惊，完全没有选的必要。
小白花最后拿了一个拇指高的小茶杯。
“这个也给你吧，正好凑一对，好事成双。”丛容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递过去。
颜秋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丛大人！”
第124章 仓回来了（一更）
仓和他的小分队回到日月城是在瓷窑开烧后的第十二天，一起来的还有须弥部落的商队。
丛容在超市门口见到了木杉。
老游商看上去比四个月前明显“富贵”了许多，头发上插着色彩鲜亮的羽毛做装饰，颈间是碧色木原石和兽牙做成的项链，在原始大陆，妥妥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
“木商精神不错。”丛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木杉看见他赶忙恭敬地行了个战士礼：“托丛大人的福，须弥部落在仓老师的教导下，学会了建造石屋，大伙儿不用再住洞穴了，圣主庇佑须弥，庇佑日月城。”
木杉没说的是，因为他带回了会造石屋的仓，直接压了竞争对手木松一大头，须弥部落的祭司不仅当着所有人的面夸奖了他，还把部落里一半的商队交给了木杉带领。
丛容笑着接受了他的彩虹屁：“木商谬赞了，公平交易罢了。”
说到交易，木杉立即十分上道地让人把带来的白树汁——也就是橡胶树的汁液搬过来。
“一共三百桶白树汁，考虑到路上的损耗，我又多加了五桶，因此一共三百零五桶。”
丛容在听到损耗的时候忍不住挑了挑眉，木杉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商人，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顾及到了，所以说真不能小瞧原始人的智慧。
“我将您送的葡萄酒献给了祭司大人，大人他非常喜欢，这次过来让我多换一些东西回去。”木杉试探地询问，“您之前说只要有木原石，就可以买棉布，还有陶器……”
“对。”丛容肯定地点点头。
木杉大喜，他侧开身：“您看看这些原石能换多少葡萄酒，棉布和陶器？”
须弥作为须木大陆有名的大部落，本身的规模可以和海鲸部落相媲美，但考虑到两个大陆之间的距离着实不算近，所以木杉这次只带了不多的奴隶过来，其中一些背白树汁，剩下的背木原石。
丛容起初还不在意，然而待他看清那些人脚边的石桶后，微微一愣。
比夏日森林还要浓郁纯粹的绿……
“宿主，那些都是中等木原石啊！”9527忍不住开口。
丛容也看出来了，他虽然没见过普通木原石，但白潮之前带来的那些普通水原石，不论颜色还是清透度，都比眼前的木原石要差一大截。
“中等原石折算成财富值，点数是不是也更多？”丛容在脑子里问。
“当然，同样大小的中等原石，折算后的财富点数是普通原石的十倍！”丛容仿佛听到了电脑机箱飞速运转的嗡嗡声，“别看木杉带来的木原石不多，真全部换成财富值，恐怕比上次的两个部落加起来都多！”
丛容大概心里有数了。
他照例和木杉介绍了超市的概念：“超市里的商品都可以自由选择，最后去收银台结账就可以了。”
饶是木杉见多识广，也被这种新奇的交易方式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跟随丛容进入超市。
木杉没有直接去找须弥祭司钟爱的葡萄酒，相比起白潮和白澜，作为一名游商，他看货物的眼光更加毒辣，也更有耐心。
老游商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试吃了干酪，又试喝了米醋，最后被层层叠叠的树渣纸吸引了注意。
木杉拿起边上的一张样品，下一秒便被轻薄的手感震惊了：“丛大人这是什么？”
“树渣纸，我们也叫它厕纸。”丛容像前两次那样，耐心地给老游商做着解释，这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超市里竟然没有推销员和理货员！
在原世界，一些大型超市在推出某样新品，或者和新品牌合作的时候，会安排导购小姐姐在旁边做介绍，以帮助顾客们更好地了解产品。
这对丛容而言其实是非常必要的，因为除了像白潮这样的老客户，大部分第一次来日月城的人，比如木杉并不清楚许多货物的用途和好处。
须弥虽然是个大部落，但那里的人和原来的红石部落一样，拉完粑粑也是用树皮和草叶擦的屁屁，因此不论族人奴隶，包括他们的祭司和首领，还有木杉自己，身上的总是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在遇到炎黄部落的人之前，木杉还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大家都一样臭，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
然而上次回去以后，木杉习惯不了了，老游商开始怀念起在日月城的日子……
“丛大人，我可以试用一下吗？”有过试吃试喝，木杉不觉得试用厕纸有什么不对，大大方方地问。
丛容：……
诡异的沉默过后，青年点了点头：“请便。”
目送老游商快乐远去的背影，丛大人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大约半刻钟，木杉回来了，然后直奔生活用品区，指着堆到顶的树渣纸，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丛大人，这些纸，这些纸我全买了行不行？！”
丛容：……
他好说歹说才把厕纸上头的老游商劝住，姑且再看看别的东西。
于是木杉又看到了肥皂，茶叶，还有……瓷器。
老游商将一个长颈瓷瓶紧紧抱在怀里，哭丧着脸地问：“丛大人，我木原石是不是带少了？”
丛容：……
丛大人不走心地安慰他：“没事，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多带点。”
木杉差点直接哭出来。
须弥商队在日月城一共待了三天，三天后带走了大量树渣纸，几百罐糖，一百瓶葡萄酒，八十罐茶叶和五十件瓷器。
“木商这么多东西你们自己用得完吗？”颜秋结账的时候忍不住问。
老游商嘿嘿笑着摸了摸手边的瓷瓶：“用得完用得完。再说，就算用不完还可以卖给其他部落，换更多的木原石。有了木原石，我又能来日月城和丛大人做交易了。”
丛容在旁边听完不由感叹，这倒爷的身份可算被木杉整明白了。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定数量的高纯度木原石，折合财富值8234343点，当前剩余债务值878493902。”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9527之前估算得不错，须弥商队带来的木原石虽然不算太多，但因为纯度高，折合下来，竟然跟海贝和海鲸部落相加总和旗鼓相当。
当然与此同时，超市的库存也一下子降低了不少，特别是树渣纸，老游商对它的钟爱完全不亚于瓷器，直接换走了一半。
其实如果丛容看过颜秋记录的台账就会发现，树渣纸已经连续三次蝉联销售榜第一，是当之无愧的销冠，主要还是因为厕纸的不可替代性实在太强了，人可以不喝酒不喝茶不用瓷器，但一定不能不拉粑粑。
“宿主，最近您的债务值清偿得非常快，照这个速度下去，不超过五年，就能还清全部债务了！”
9527不带感情的机械音里难得听出了一丝激动。
生命财富系统给出的判断完全在丛容的预料之内，他前两年一直不断积累，如今不过是将那些东西变现罢了。五年这个期限，还是因为异世大陆交通不便，游商和白潮他们在路上花费大量时间的缘故，否则还能再缩短。
“不过您对神主大人的承诺似乎没什么进展。”9527适时提醒。
听到那个大眼珠子，丛容眸色微沉，半晌他敛去眼底的情绪，淡淡道：“我没忘记。”
送走须弥商队后，丛容在温泉小屋接见了仓。
小半年不见，少年奴隶比从前长高了一些，也结实了一些，手上的茧子多了不少，脸上却是有肉的，显然须弥部落并没有亏待他。
“丛大人！”仓深深行礼。
“辛苦了。”丛容真心实意地说。
炎火和须木之间少说也有几千公里远，在原世界，相当于华夏到不列颠的距离，对从小没离开过部落的仓而言，不仅是一场心理上的考验，还是一次体力上的挑战。
天灾，疾病，野兽，流匪，不论哪一样都可以轻而易举夺走原始人的性命，这也是为什么丛容当初差点后悔的原因。
好在所有人都平安回来了。
丛容微微松了一口气。
短短三个字让仓一下子红了眼眶，他用力抹了把脸，小声道：“大人，我觉得能去其他大陆看看非常好，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和其他奴隶一样，仓不会说漂亮话，只会用质朴平实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而且有黑牙他们，还有须弥商队的保护，一路上都非常安全。我们打到了一头口袋兽，这种兽在炎火大陆不常见，但到了须木大陆地界，几乎和咱们这儿的铁角兽一样多。对了，大人，我还见到了一种叶子，比石磨的磨盘都大，能漂浮在水面上，三四岁的小孩子坐在上面都不会沉下去……”
仓絮絮叨叨地说着去须木大陆的见闻，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丛容耐心地听他讲完，然后才说：“出发前我承诺过，只要平安回来，就免除你们奴隶的身份。所以，仓，你现在不再是炎黄部落的奴隶，而是一个自由人了。”
少年奴隶，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炎黄族人仓闻言愣住，下一秒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
所有奴隶中，仓无疑是最聪明的，他最早学会编织草网，也是第一个学会造房子的人。他做过石臼，做过压榨机，织布机，还带着奴隶们建起了城墙和超市。
丛容给予了他丰厚的奖励，独栋石屋，棉布，糖，面包……族人有的仓都有，族人没有的他也有，但从来没有哪一样奖励像青年刚刚说出的话那样让仓眼眶发热。
自由人，仓做梦都不敢想……这一刻，加在十七岁少年身上的某个无形枷锁彻底碎裂，向他行了个战士礼，虽然生涩却十分标准。
丛容微微一笑，仓也跟着笑起来。
来到异世大陆的第七百四十二天，丛容解放了包括仓，黑牙在内的十三名奴隶。
接下去的日子，丛大人变得更忙碌了，不仅要补充超市里各类货物的库存，还要处理木杉带来的那三百零五桶橡胶树汁。
橡胶是橡胶树汁和酸反应后的产物，如今炎黄部落的酸不少，有米醋，也有葡萄醋，后者是一部分葡萄酒失败酸化的结果，其实小麦也可以酿醋，方法和米醋差不多。
丛容成立了专门的橡胶组，将原本建造日月城的奴隶拨过去制胶，一桶桶乳白色的树汁和颜色各异的醋混合凝固，再经过辗压，清洗，晾晒，烟熏杀菌，最后得到的橡胶颜色也五花八门，倒省去了染色这一步骤。
“丛哥，橡胶可以用来做什么？”炎朔拿起一块紫红色的橡胶片。
这橡胶长宽约一米，厚度和两张树渣纸加起来差不多，柔韧性和延展性极佳。少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材料，硬要说的话，有些像兽皮，但没有兽皮难闻的动物气味。
“橡胶的用途非常广。”丛容接过他手里的那块橡胶，笑道，“可以做胶鞋，比我们现在脚上的布鞋要好穿也耐穿得多，还可以做雨衣，这样下雨天出门也不用担心会被淋湿了。”
当然丛容说的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橡胶的用途，原世界橡胶被应用最广泛的地方还是汽车行业。
可惜他们自己没有兽车，否则还可以把橡胶用在车轮上，起到减震的效果。
“另外还有医用手套和避孕……”丛容说到这儿顿住，随后继续道，“总之，橡胶的用处非常多，你以后就知道了。”
谁知少年却不愿意放过他，微微蹙眉：“丛哥你刚才说和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你听错了。”丛大人面不改色地撒谎。
炎朔：？
第一批橡胶被生产出来后，丛容给自己和少年各做了两双胶鞋，说是胶鞋其实只有底是橡胶，鞋面还是棉布，两者结合比单纯的胶鞋透气，但又比布鞋耐磨。
参与生产橡胶的奴隶每人也都分到了一小块橡胶，用来做胶鞋绰绰有余，还能分给部落里的亲朋好友。
刚开始大伙儿对这种似皮非皮的东西并不上心，毕竟已经有布鞋了，布鞋同样能保护双脚。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丛大人什么时候捣鼓出过没用的东西呢？
大石早上醒来的时候，芽还在睡梦中，他撑起一条手臂，小心又温柔地亲了亲爱人的额头。
两年过去，大石的腿伤早就痊愈了，并且没留下一点后遗症，能走能跳，比部落里许多人跑得都快。
大石隔着被褥摸了摸自己的小腿，眼底浮现出无限感慨。
当年那一块矿石砸下来的时候，他真以为一切都完蛋了，不能参加冬猎，没有食物没有皮毛，不仅无法度过凛冬，他甚至连芽的眼睛都不敢看。
大石不怕饿死，不怕冻死，但他害怕被芽看不起，害怕芽喜欢上别的男人……
光想想，大石就快窒息了。
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丛大人治好了他的腿，没有让他变成一个畸形的残废，大石依旧高大健壮，他还赚到了兽肉和皮毛。
那个凛冬并不像他预想中的可怕，甚至比他最初设想的还要美好，芽没有喜欢别人，接受了他的求爱，他们度过了一个甜蜜的夜晚……
细微的动作吵醒了正在浅眠的女孩，芽睁开眼，对上大石深情温柔的目光，主动凑上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热情火辣的吻。
大石让她再睡一会儿，自己起床洗漱。
他加入了丛大人的军队，每天的工作除了训练外，就是在城墙上巡逻，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但大石并不觉得累。因为他知道军队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炎黄部落，保护丛大人，也为了保护芽。
大石穿上棉袍再穿上鞋……嗯？鞋？
年轻的男奴瞬间愣住。
大石发誓他从未穿过如此舒服的鞋。
最开始，鞋是两片兽皮，随便一裹就完事儿了，称不上舒服，但可以保护脚底不被尖锐的石子划伤。
再后来有了棉布做的鞋子，柔软合脚，大石以为布鞋就是大陆上最好的鞋子了，直到他穿上了胶鞋。
怎么说呢，他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了一团弹力十足的水球上，十个脚指微微陷进鞋垫里，这种奇妙的滋味以大石贫乏的词汇量根本无法精准描述，总之就是一句话，太舒服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大石发现穿上胶鞋以后，自己走路似乎都变得更加轻快……
这一天的训练，大石拿了各类跑步和跳远跳高项目的第一名，惊呆了所有人，在后者的印象中，大石确实很强壮，但现在好像强壮过了头。
直到他们注意到他脚上的胶鞋。
“大石，你的鞋子哪儿来的？”
“大石，你的鞋子能借我穿穿吗？”
“大石，我用一筐脆皮果跟你换胶鞋行不行？”
大石将鞋子牢牢按住，半点不松口：“芽做的，不借不换。想穿让你们相好做去！”
再说又不是只他一个人有胶鞋，没看到教官脚上也有一双吗？
第125章 小偷（二更）
白狼号回来的时间比丛容预计的早了差不多四五天，船舱里堆着满满当当的水原石，丛容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看到明轮船的吃水肉眼可见地深了几十公分。
高大的海鲸首领站在船头，风将他宽大的棉袍吹得猎猎作响，除了海鲸部落的人外，丛容还在甲板上看到了一些陌生面孔，从气质和打扮判断应该是其他部落的首领或者祭司。
白澜给他带来了新的客人。
“丛祭司，好久不见。”男人和丛容打招呼，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望过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十分深情。
可惜E017号实验体是个共情能力低下的残次品，除了他家小奴隶，别人的示好统统感受不到。
丛容行了个祭司礼，微微一笑：“还好，距离上次白澜首领来日月城过去了十二天。”
船运确实比双脚行走要快捷许多，来回一趟的耗时缩短了将近三分之二，眼下旱季刚过，凛冬来临前，白狼号还能再跑七八趟。
青年的笑容让白澜心情更加愉悦，他向丛容介绍了一起来的同伴。
和丛容猜测的一样，那些人都来自海鲸周边的中型部落，人口大多不超过五百，跟海贝的规模差不多。
这些部落普遍和海鲸交好，真说起来有点像后者的附庸，首领祭司对白澜的态度都非常恭敬。
他们看向青年的目光或好奇，或探究，还有的带着深深的敬畏。
——不少人认出了圣主眷属那头标志性的银发，自然也想起了在这片大陆上隐秘流传的那则预言。
丛容并未在意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若无其事地在前面带路。
送走木杉和须弥商队后，丛大人紧急培训了一批导购员出来，如今超市的每个货架前都站着一名炎黄部落的族人或者奴隶。
他们穿着统一式样的棉布长袍，左胸处印有日月城的简易版龙标识，看上去十分利落。
有导购讲解商品的用途，必要的时候提供试吃试喝，丛大人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当甩手掌柜了。
他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见超市里一切都井然有序，便打算回温泉小屋，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白澜首领？”丛容有些惊讶，“如果想大批量采购葡萄酒和茶叶，可以找颜秋，我已经把二层仓库的钥匙交给他了。”
谁知白澜摇摇头：“丛祭司，除了这个，我还有别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丛容疑惑：“什么？”
白澜往超市里抬了抬下巴：“那些空着的货架，丛祭司有想过如何处理吗？”
丛容闻言神情微顿。
超市实际占地面积将近三千平方米，相当于原世界一个小型购物城，所以目前全部商品加起来也才摆了五排货架，剩下还有一大半儿地方空着。
见青年没说话，白澜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把一部分货架填满。”
原世界的超市有两类，一类里面所有的商品统一由背后的商家采购，这种超市的规模大都比较小，比如丛容公寓楼下的那家家X乐。
另一类则是沃X玛之类的大型商超，它出售的商品种类更齐全，甚至有些还会引进合作商家，直接在超市里面设立摊位，比如化妆品专柜，或者指定牌子的禽类肉食摊位等等。
白澜说的好听，实际就是看中了他超市的货架，想把海鲸部落的东西拿过来卖。
原本炎火大陆和白水大陆之间隔着赛拉尔山脉，这么做多少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意思。但现在有了白狼号，相比起纯靠人力搬运的游商，通过水运的方式将货物送过来销售，不仅量大，也更加方便快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