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听后,重新笑了:“我听你的。”
“楚湛恭喜你,今天获得最佳新人奖。”
“谨言,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哪有今天。”“楚湛”悄悄地抓了抓“顾谨言”的手,一瞬间又松开了,他轻声道:“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顾谨言”望着楚湛走上红毯的身影,看着他在聚光灯下尽情地享受着明星的光环。
在无数的掌声鼓动中,“楚湛”上台领了奖,灯光使他冷清的五官都在熠熠发光,他自信骄傲地发表感言。
舞台下方座席上的两个男人为他倾倒。
然而舞台上的“楚湛”却只看向了其中一个,眼底泄出无法忽视的情感。
“顾谨言”顺着他的视线慢慢转过头看了过去,当看清那个注视着舞台,温柔含笑的男人后,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时空仿佛错乱,一直跪在沙发上目睹过程的楚湛惊恐地发现,自己跟领奖台上的“楚湛”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而舞台下的顾谨言察觉到他跟洛予眉来眼去后,笑意盈盈的脸渐渐阴沉,最终变成了壁球馆时阴鸷癫狂的面容。
他起身朝舞台走来,一边解开西装内马甲上的纽扣,抽出皮带,一边双目死盯着台上的人。
楚湛暗叫不妙,尽管此时看到的场景与情形已经把他的脑子折腾得乱七八糟,可本能反应就是拔腿就跑。
可顾谨言反应快得可怕,他一把将人按在了被鲜花布置精美的领奖台上。
“操,你他妈又来,又来!”楚湛脸被抵在了冰冷的台面上,可是仍旧能看到舞台下的观众们。
“你知道当时你跟那家伙眉来眼去,我是什么感受吗?”顾谨言咬牙宣泄着自己的恨意,“我感觉我就像个小丑,见不得光被你玩弄在股掌间的小丑。你们高中情谊深厚,而我的八年只是为你楚湛铺开娱乐圈的垫脚石!”
数道聚光灯直直打落到领奖台的两个人身上,顾谨言面容冰冷滲人,楚湛脸色红白交集。
“你自己看看,你凭什么能站在这个舞台上,你光鲜亮丽的外表哪样不是我给的你。收获金钱名利后就翻脸不认人?”
顾谨言越说越激动,恨意将他的胸腔都燃爆,“既然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行,那就把我给你的通通还回来!”
话毕,楚湛再一次经历被粗暴撕下领结,衣服裤子。他跟顾谨言挣搡在领奖台后,可催眠世界中的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比如出现这些空间,比如他浑身丧失力气,只能被顾谨言扯下一件件的衣服,最终身无寸缕地暴露在视野中。
面前只剩一座领奖台勉强遮羞。
顾谨言再度侵袭,他抬起楚湛的一条腿,让他的羞辱加倍。
“啊!顾谨言你他妈混蛋!你要做就正常点!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想!啊!”
台下是无数道视线,楚湛再也无法直视,可他却被顾谨言大手掌控着咽喉,无法低头,他只能选择紧紧闭上眼,可极度的耻辱感还是令他迸出了眼泪。
顾谨言扳过他的脸,吻去顺着脸颊滚落的眼泪,接着凶猛地啃咬着嘴唇。
楚湛站在地上的那条腿剧烈地颤抖着,他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大口喘着气。
顾谨言在耳边恶语:“怎么?不敢面对了?!我给你说过别挑战我的底线,都是你自找的!”
台下的艺人们和观众们窃窃私语“果然没猜错,他就是个卖屁股上位的,我就说他要演技没演技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资源。”
“原来他在男人身下这么风/骚。”
楚湛拼命在心里劝自己,没事的,只是幻想,等清醒后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他妈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处男头一遭,就是这么毁天灭地,楚湛真的无法承受,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他已经崩溃了。
忽然间,面前唯一遮羞的领奖台也消失了,幸好,一起消失的还有台下的所有人。他们又回到了壁球馆休息区,顾谨言不再西装革履,而是一身白得晃眼的运动T恤。
他还来不及安抚自己的尊严,更令他发疯的事情出现了。
“顾谨言!你放开他!!!”
楚湛听见声音睁开眼,只见洛予隔着落地玻璃疯狂地捶打着。
而顾谨言更是有意羞辱他,他托着楚湛的腿面向着落地玻璃,眼底尽是挑衅。
“我操你妈,顾谨言!”楚湛声音已经嘶哑,他撇开脸,“你这条疯狗!”
楚湛激烈地挣扎起来,总算另一条悬空的腿落了地,可他的腰却被顾谨言死死掐住,这个姿势更要命,他几乎动弹不得,而身后的顾谨言比他高出不少,楚湛只能脚尖踮着地。
“怎么,他一来你的反应就这么激动?看来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很重要啊?”顾谨言说着极其恶劣地加大了力气。
“嗯….!”楚湛一时间瞳孔涣散,肩胛骨不停地细微颤抖。
“顾谨言!!!啊!”洛予温柔漂亮的脸接近扭曲,他睁着血丝爬满的眼,用拳头狠狠地锤击着玻璃。
玻璃裂开了蛛丝般的痕迹,而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
顾谨言喘着气稍稍离开,接着又拽着手脚发软的楚湛将他推到沙发上,开启了下一轮。
楚湛双目失神地听着洛予声嘶力竭的声音,顾谨言一手扣紧他的手腕,一手掐着他的脸,面对面凶狠地吻着。
楚湛胡乱地晃着脑袋,顾谨言脖颈处一粒细小的痣更是令他两眼发花。
他拼命挽回自己的注意力,蓦然瞥见沙发边的茶几,上面有一只水晶烟灰缸。
他使劲伸出手指,在顾谨言意乱情迷时,抓起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
“你去死吧!!!”楚湛从肺腑里恨声道。
鲜血当即就顺着顾谨言饱满的额头淌下,他在昏迷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楚湛的脸,这个眼神,他死都不会放过他!
随后沉重的身体倒在了楚湛的身上。
玻璃门外的洛予也被惊到了,他忘记开口,紧张地看着楚湛将顾谨言从身上推开,然后平缓了几秒呼吸后,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衣服裤子不知道被顾谨言哪来的力道给撕碎了,楚湛脑袋一片混沌,他失魂落魄地打开休息区的玻璃门。
“楚湛……..”洛予红着眼抓着楚湛的手。
现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荒诞诡异了,楚湛自然是不会相信眼前的洛予是真实的,绝对还是顾谨言幻想出来羞辱自己的洛予。
只是楚湛现在没力气也没心思再想,经过这一遭,不管催眠能不能结束,他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洛予眼底布满痛楚,他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楚湛穿上,幸好这件黑色风衣够长,穿上后足已到膝盖。
楚湛步履蹒跚,每走一步身体深处就传来撕裂的疼痛,等到了洛予的车子,已经脸色发白了。
洛予发动汽车,也没说去哪,楚湛也不管,至少现在去哪都比留在顾谨言身边强,至少在催眠醒来之前。
洛予紧抓着方向盘,他悄悄地瞥过视线看副驾上疲惫的楚湛,紧接着,陡然又看见风衣下白皙的小腿上蜿蜒淌下了一丝血和某些液体。
他愤恨地拳头砸了砸方向盘,受伤的指缝间又溢出了不少血,沾染上方向盘。
“我带你走,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机场,然后出国。”
“嗯。”楚湛靠在座椅上阖着眼。
车子行驶上跨海大桥,楚湛还在养神中忽地听见向来有教养的洛予骂了一句粗口:“操!”
楚湛心觉不妙,他睁开眼,看到洛予神情紧绷。
他狐疑地看向后视镜,顿时心惊,后边一辆宾利正以疾快的速度紧追不舍,甚至透过挡风玻璃就能知道驾驶位上的人阴狠暴戾的脸色。
“快开!”楚湛惊喊,他不想再面对那种事第二次第三次了。
洛予踩下油门,整架大桥空旷无人,只剩两辆车你追我赶,生死时速。
顾谨言扭动方向盘不停地狠撞上,最后一个飘移拦在了前边,霎时一声强烈的撞击声。
楚湛猛地身体冲前撞向弹出的安全气囊上,他一阵眩晕,他抬起迷糊的眼,看见顾谨言从宾利上下来,接着一把拉开了车门,将自己拖拽了出去。
“你放开我!放开!”楚湛一边被拖拽一边挣扎。
“放开他!”洛予一声大吼,扑了上去跟顾谨言在宽敞的道路上扭打在了一起。
楚湛连滚带爬地想独自驱车逃离现场,可他刚跑到驾驶位外边,就看见顾谨言掏出枪抵着洛予的额头。
他白色的运动T恤早已被血染污,白皙俊美的脸颊此时如同尸堆里爬出来般骇人。
“楚湛,你敢走试试。”说着他手指微微蜷曲,拉下保险。
楚湛和洛予全都僵住了。
楚湛告诉自己,不要管,反正这一切都他妈是假的,只有自己身体遭受的屈辱与疼痛才是真的,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脚步像灌了铅无法动弹,目光紧紧地凝在洛予身上。
顾谨言笑了,不知道是鲜血染红了眼睛,还是怎么的,他颤着肩放肆大笑,最后沙哑着声音盯向楚湛。
“为什么?嗯?我一心一意对你,为什么会成现在这副局面?凭什么你们两个像受苦受难的,而我就是穷凶极恶的?”
他一边说着笑着一边声音越来越哑,最后他几近疯狂地嘶吼着质问:“你们两个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要在一起,那我算什么!我护着你,捧着你,任你随意践踏我的感情,我又算什么!”
楚湛僵立在车边,他闭上眼,内心挣扎。走,快走,要不然重新落到顾谨言的手里,他还得遭受折磨。
然而看见洛予涨红的眼睛,对着他无声地说了个口型:走。
曾经属于少年楚湛的那份酸楚顷刻间将他铺天盖地地吞没,他的行动比思维更快做出了反应。
旁边就是跨海大桥的护栏,楚湛一步靠近爬了上去,他想就这样,不管洛予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的情绪驱使他无法放任不管。
“楚湛!”洛予惊恐大喊。
顾谨言死死地盯着他,握枪的手臂肌肉绷紧。
“顾谨言,放下枪,让他走,要不然我就跳下去。”楚湛一条腿已经跨出了护栏,低头就是浩瀚的大海,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的光芒。
“楚湛你下来!”洛予喊着。
楚湛目光逼视着顾谨言。如果顾谨言执意开枪,那么他只能跳下,兴许跳下后催眠便结束了。
可真当自己跨在百米高处,那股晕眩的感觉实在令人心神惊惧。
对峙好久,顾谨言笑了,唇边泛开无尽苦涩的味道,充血的眼逐渐模糊视线。
他说:“你为他做到这种程度?可以为他去死?真是没想到薄情寡义,贪慕虚荣的你还有这么情深意重的一面。”
“好。”顾谨言垂下眸敛去情绪,只是眼泪顺着他长长的睫毛滴落。
“我成全你。”蓦地他抬起头,一把推开洛予,快步冲向楚湛。
“楚湛!!!”
楚湛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洛予一声尖锐的叫声。
紧接着,他就被顾谨言一把牢牢抱住,耳边传来顾谨言痛苦到绝望,却又极致癫狂的声音:“既然你想死,那就一起死吧!”
身体骤然被抱着跌了出去,瞬间失重,猛烈的海风夹杂着腥咸的气味灌入鼻腔。
极速的坠落令他感官涣散,唯独看清了顾谨言一双血红的眼睛。
他到死也不会放过他。
当身体重重撞击到海面的一瞬间,激起了无数浪花,破碎着他与顾谨言的身体。
第30章
阳光透射进湛蓝的海水里, 在遭受与海面猛烈撞击的一瞬,肾上腺激素分泌,楚湛的感官出现了长时间的麻痹, 他感觉不到痛苦, 身体轻飘飘的仿佛置身在云端。
顾谨言的脸近在咫尺,惨白的脸和唇, 他紧闭着眼, 更显得睫毛纤长而浓密, 金色的光一缕一缕随着他浮动的发丝摇摆。
此时的他再也不会有张狂或阴狠的表情了, 看起来像是无比安静乖顺。
然而就算死了,顾谨言这个死鬼却都没松开楚湛,两条手臂将他缠得严丝合缝。
肾上腺素褪去,楚湛胸膛猛地重重挺起,他的口鼻被灌进了一大口腥咸的海水, 顿时肺腑因为缺氧窒息快要爆炸。
俩人直直坠入漆黑的深渊, 在被黑暗吞噬前一秒, 楚湛心想, 这下总该结束催眠了。
办公桌上的小型摆钟“咔擦咔擦”有规律的走着,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节奏感的响声。
由于催眠的需要,办公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打了辅助催眠的橘色暖灯, 然而再柔和的灯光也缓和不了在办公桌前两个男人的脸色。
楚湛撑着桌, 目光凌厉地瞪着对面的人,他脊背挺得直直的,可办公桌后的双腿不仅轻颤着还有点无力, 没办法,谁让他在催眠里遭受五个小时非人折磨。
从前令他引以为傲的双人催眠, 此刻却无比憎恶,他恨极了催眠里边的感受还能连带到现实中,以至于他都觉得身体某处都十分别扭。
楚湛醒过来的时候,仿佛还在失温状态,脊背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看着对面脸色略微发白的顾谨言,按理说他该抓起椅子在对方醒来之前暴揍一顿。可回归现实,他只能竭力地平复情绪,让理智慢慢恢复,只是医患矛盾在他从业多年后隐约有爆发的趋向。
“催眠结束了。”他咬着牙,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他的教养极限了。
而顾谨言,从他第一回结束催眠后,笑容优雅地说着“体验不错”。到后面一回比一回脸色难看,再观望现在,一张臭脸拉得比楚湛还长。
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紧紧绷起,平日里温文尔雅又矜贵的顾总裁再也维持不住风度。
他从座椅上站起身,锋利的目光注视着楚湛说,语气冷硬:“楚医生,请你搞清楚,我是来治疗的,不是来花钱买罪受!”
“你受罪?”楚湛讥讽地冷哼一声,“你这个冷笑话还挺好笑。”
顾谨言反唇相讥:“医生就该为患者服务,而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将患者的安全置之度外。你说通过恋爱改善我的病症,可现在看来,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楚湛简直气得太阳穴直突:“你别搞错,要不是你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也不至于成这样。”
“那些全是虚构的,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你该具备良好的职业素养。”
楚湛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凛声道:“敢情照你的意思,我就应当给你上个够?!才算是良好的职业素养!?”
嘉华心理医院
一群白色制服的医生护士和一帮黑西装保镖堵在一间办公室门口窃窃私语,紧闭的门缝也掩盖不住里边的争吵声。
院长神色慌张急匆匆赶过来,他逮着一个人就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突然里头就吵起来了。”
“楚医生向来不跟人争执,怎么会吵得这么凶?”
“他不是在里面给患者催眠吗?跟患者吵起来了啊?”
院长头都要疼了,谁不知道现在楚湛的患者只有一位,那位爷他都恨不得供奉在院长办公室里头,楚湛是发了哪门子疯,去开罪人家。
院长刚要推开门进去查看情况,再好声好气劝两句时,一条硬梆梆的手臂挡在了门口,院长看过去,这位挡路的人高马大,不苟言笑。他记得好像是叫童特助来着。
院长小声说:“我进去看看,万一里头打起来就不好了。”
童特助面无表情:“顾总没叫,不能进。”
办公室内,楚湛气得一口气都差点没喘上来,他重重地起伏着胸膛,指着办公室门,“行,就当我没职业素养,那么趁着我现在还有一点素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
顾谨言盯着处于暴躁边缘的楚湛好一会儿,大概是冷静过来了,意识到在催眠世界里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他面色呈现不自然,却又拉不下脸面。
他颤了两下眼睫,目光闪烁。最后想缓和气氛,结果说出口的一句话瞬间令楚湛炸毛。
“很抱歉,催眠前我说过会给精神损失费。这次在催眠里的事情………”他顿了顿,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目光快速地在楚湛身上转了一圈,眼神中泛起一丝异样,他握着拳掩饰般干咳了一声,“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精神损失费我会加倍补偿。”
然而这话听在楚湛耳朵里,直接变成,对于不小心上了你这件事,我花高价弥补。
他立即面红耳赤,羞愤不已,更是毫不客气喝道:“快滚!”
顾谨言脸颊的肌肉绷了绷,却还是选择保持人前的风度,他故作自然地整了整领带,说:“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过来。”
楚湛一听,忍无可忍:“你觉得我脑子也有病是吧!?还是你觉得我跟你一样有自虐倾向!?后期的费用我会跟院长说,让他退给你,车钥匙你也拿回去。”
他拉开抽屉,将车钥匙摔在办公桌上,“你想威胁尽管威胁,遇上你这种患者,我自认倒霉。但我奉劝你一句,要想病情不发作,你少幻想自己给自己戴绿帽的情节,少看乱七八糟的片子!精神病至少还能维持你的体面,成变态狂那简直无药可救了。你该庆幸给你治疗的不是七老八十的医生,所以见好就收吧。”
楚湛一通骂完后,发泄了在催眠世界里那股郁气,心情豁然舒爽多了。
然而顾谨言脸色铁青地听完,他大概没想到斯文清俊的楚湛口中也能骂出这些,一时间怔在原地,许久后他才咬着牙说:“楚医生,你骂人实在太难听了。”
“你试试被人……..”楚湛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他终归还是要脸的社会人士,只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五个小时,在大庭广众下被羞辱后,你还能保持和颜悦色?那我干脆也挂个门诊去看精神病了。”
“我说了,那是虚构的。”顾谨言也激动道,“我指的是里面那些场景和人也是虚构的,我不可能真的让人看到你的身体!”
“………”血液轰然涌上脸颊,楚湛牙缝里挤出:“那我还得谢谢你这么为我身体着想了。”
顾谨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楚医生,你也清楚我失去理智的原因,换做任何男人,这都是必然结果,而当时你就不该选择激怒我。”
楚湛冷笑:“那你也该了解你在里头精神分裂的性格,就算我不激怒你,最后结果无非也是轻点上和重点上的区别。”
“…….”顾谨言无言以对,他认为楚湛这话没错。
不过,他嘴角挑起一点笑,仿佛在嘲笑楚湛的自不量力:“楚医生,我建议你与其有时间生气,倒不如好好筹备下次的治疗方案,异想天开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楚湛紧攥的拳头,手臂上青筋迸起,“顾大总裁,我没立刻去法院控诉你,已经是给你最大颜面了。”
顾谨言听到了笑话般,挑眉问:“控诉我什么?控诉我在催眠世界里对你做出不法的事情?你说出去谁信?又或者说,信了之后呢?法律怎么判定?”
楚湛气得胸口闷疼,他瞪着眼前人呼哧呼哧半天吭不出一声。
顾谨言重新坐回座椅中,他优雅地叠起腿,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楚湛,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还没结束呢。”
“什么意思?”楚湛皱眉。
他看见顾谨言嘴角的那点笑容越来越诡异,心里微微发毛。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油然而生,他猛地看向桌上的闹钟。
14:30。
催眠至少两小时,他们从下午两点开始治疗,而现在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又听见门外的动静,他三步并两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开门,傻眼了。
一群白制服的人头鱼身和黑西装的鱼头人身,此时都盯着握着门把手,目瞪口呆的楚湛。
为首的院长满脸吃惊,白大褂下面是一条肥胖的鱼尾。
而一旁的童特助彪悍的身体上顶着颗长满锋利牙齿的鲨鱼头。
好好好,楚湛猛地关上门,再转身大步走到窗户边,“唰——”拉开窗帘。
医院外头的建筑没变,高楼鳞次栉比,然而却是被海水包围的状态,建筑物在水波中微微扭曲变形。
后头发出顾谨言低沉的笑声:“我说了还没结束,所以楚医生,继续配合治疗吧。”
楚湛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皮肤爆开刺痛感,然而景象未变。
所以顾谨言的催眠真的没有结束,他们还在持续幻想中,楚湛只觉自己的神经逐渐要崩溃了。
他蹲下身,手指插进发丝里。
“楚湛。”顾谨言喊他。
“还不能结束是吧。”好一会儿,楚湛重新站起身,眼中疲惫与躁意激烈冲撞着。
“好啊,既然没结束,反正都是假的,那我就没必要在意医患矛盾了!”他一边喃喃说着,一边神经兮兮地朝办公桌冲过去。
接着在顾谨言还略微惊愕的表情中,一把抓起办公桌后沉重的皮椅凶狠地砸了过去。
顾谨言顿时闷哼一声瘫倒在地,楚湛一张清俊的脸扭曲着,他连砸了十几下才摔掉椅子,心里那股气彻底释放了出去。
“神经病!”
砸完后又头也不回地打开窗户,一个纵身在二十几层的高楼跃下,很好,风直灌脑门,说明在降落,那么只等狠狠一下重击了,他就能彻底醒过来。
“砰——”
楚湛的指尖动了动, 身体逐渐在慢慢恢复知觉,他感受到浑身的寒意,禁不住抖了一抖。
他揭起沉重的眼皮, 入目先是看见了斑驳的天花板, 石膏仿佛像是要成片脱落,再环顾一圈四周, 是个简陋的卫生间。
可他还来不及深思身处何方, 就发觉自己脊背下黏腻冰冷一片, 他撑起手臂低头一看, 瞳孔地震。
大理石地面上一片血色,他的手腕不断在淌血,染红了他身上洁白的浴袍,而他的右手紧抓着一把匕首。
“呃!”触目惊心的颜色导致大脑强烈眩晕,心悸令他浑身脱力, 但是本能的求生欲却让他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楚湛赶紧扔开匕首, 随手抓过架子上的一块毛巾按住往外涌血的手腕, 接着跌跌撞撞冲出卫生间。
外面是简单的一室一厅, 他甩了甩头,极力保持头脑冷静,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一只手机后再冲出屋子。
他想拨打120,可看着陌生的环境, 一时半会茫然。
他几乎强撑着昏厥过去的前一秒, 拦下了一辆的士,由于天色太暗,司机没看清血光之灾, 就让他上了车。
“去医院!”楚湛说完话后,整个人便不省人事了。
等他再度睁眼时, 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一间病房三张病床,床边拉着蓝色的帘子却遮掩不住邻床的动静。
左手手腕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还挂着瓶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