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冲着我无心道来的!by酒入豪肠

作者:酒入豪肠  录入:08-11

这次大雷云眨巴眨巴眼睛,在下面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河里瞄准了目标。
他抬抬下巴,无数的雷电酝酿着,闪烁着骇人的白光。
大雷云觉得差不多了,直接一股脑的朝着那河水砸去,一连落下了好几道粗/大的雷电。
而周不仁立刻就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身旁的人,那表情却很是奇怪。
苏棋借着冰冷的湖水,这才消散一些丹田之中的疼痛。
他也看着周不仁,但双手却紧紧的抓住周不仁的衣衫,似乎生怕周不仁给跑了。
下一瞬,无数的雷电从上方纷纷落下,周不仁翻身压在苏棋身上,无数的雷电全部落入他的后背之中,甚至四周的河水都被扬起数丈之高。
周不仁眉头动了一下。
苏棋则是借此加快了丹田中的真气流转,他感觉自己此刻的丹田中仿佛有着一个漩涡般,而正中心正缓缓形成一个小球。
只是此刻那小球还没成型,还需要一股推力。
苏棋咬紧了牙关,用尽全力将丹田之中的那些真气全部凝结起来。
而就在此时,那空中的雷云也翻涌着,无数的雷电在里面膨胀,然后放大再次放大。
周不仁看了看身下的苏棋,又感受了一下空中的雷电。
于是伸出手咬破手指,用精血在四周快速设下一道屏障,随后嘴中念着咒语。
下一瞬,天空中的雷云将所有酝酿好的雷电全部汹涌而下,像是终于把一肚子的东西给打开闸释放出来了一般。
雷电落下,整个河床都似乎颤抖了一下,四周的草木中也全是焦炭。
在雷电落下那一刻,苏棋终于全力在丹田中将那个小球凝结出来,只见那小球露出点点金光,金丹,他结成功了。
就在苏棋高兴之时,上方雷电也全部落在周不仁的身上。
虽有四周的屏障稍微能挡一下,可这般声势浩大的雷电不过一下就冲破了那屏障,尽数落在了周不仁的后背上。
周不仁闷声一声,苏棋感觉眼前一片白光而过,甚至出现了耳鸣声,嗡嗡的。
白光太盛,让苏棋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到他恢复神智时,便感觉到周不仁把他从水里捞出来,随后周不仁在旁边不断咳嗽。
苏棋晃晃脑袋里面的水,发现周不仁坐在草地上,浑身狼狈,发丝被水打湿黏在衣服上,衣服也松松垮垮的,那张平日里高高在上脸,此刻却仿佛更像一个凡人。
周不仁其实长相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很英俊,但也不是那种锋利般的冷意,而是高高在上的贵重,让人总觉得这人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不敢轻易招惹。
苏棋给自己使了个净身决,然后看了看周不仁,有些迟疑的问到,“宗主,要不我给你也使个净身决?”
周不仁抬眼看向苏棋,目光看不出喜怒,但总瞧着不像什么好话的样子。
周不仁自个动动手指,身上立刻就干干净净无比清爽起来。
苏棋摸摸胳膊,看向周不仁的后背,很是真诚的问到,“宗主,你没事吧?”
周不仁已经忘了上一次自己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了,因此没好气说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宗主实力高深莫测,必定没什么大碍。”
周不仁抬了一下眼皮,“我受伤了。”
“啊?”
苏棋是真觉得很惊奇,以周不仁的修为还能受伤,若是他去承受这雷云,还不得直接连渣渣都剩不了?
周不仁等了半天没瞧见苏棋有下一步动作,于是这次是抬眼看向苏棋,还是那三个字,“好好好。”
好好好,你可真是好样的,周不仁感觉自己牙龈都在恨得痒痒的,
苏棋想了想,然后从纳戒里面拿出一瓶上好的伤药来,“宗主,弟子这里有些药,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周不仁站起来,然后扯开自己的腰带,将后背完全暴露在苏棋眼前。
“能想到为我上药,也还算你有几分良心。”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不你拿回去自个用啊。
苏棋闷闷不乐的走上前,然后看向周不仁的后背,然后冷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周不仁的后背一片的疤痕,可能是刚才清理过,黑色的那些东西已经不见了,但却看得出来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烫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疤痕,甚至有些还在流血。
也亏得是周不仁这样的大乘修士,换了其他人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冷静。
苏棋也自觉有亏,因此开始老老实实的给周不仁上药。
周不仁没喊疼,只是却忍不住说道,“天雷是突破时需受的劫,你若让旁人为你挡了,今后因果时,也需得还上这些劫难,甚至可能多上数倍。”
苏棋一愣,“弟子不知这些。”
“你师尊没教过这些么。”
苏棋摇摇头,“师尊从不教我这些。”
“那你师尊平日里都教你些什么。”
苏棋想起雾雪峰里的那位,语气十分淡淡,“他什么都没教过我。”
周不仁没说话了,他以往只当怜风仙尊不怎么教导苏棋,所以才让苏棋越发没了规矩起来。
但没想到他师兄却什么都没教。
也对,他师兄心里只有一件事,外界如何怎么可能再入了他的眼。
周不仁只得摇摇头,然后叹息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天雷不可全让他人为你挡下。”
苏棋给周不仁的后背上好了药,然后将药收起来,“宗主,这般天雷之下你认为弟子能存活下来的几率有几层?”
周不仁缓缓穿上衣衫,如今苏棋才堪堪突破了金丹而已。
若是让苏棋独自承担,绝无存活下来的任何可能。
“所以宗主,弟子别无他法。”
苏棋垂下眼帘,看不出有什么脸上的情绪,“我宁可当个小人,也不要为了什么君子脸面让自己活得窝囊。”
有些事,上辈子他已经受够了。
他承认他是个小人,可那又有什么错,他只是想活着,想要变强,想要不被所有人看轻,被所有人欺负。
为何无论是不周仙宗中还是在这逐鹿原,被人故意欺负的人只有他?
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错,而是因为他是这里面最好说话,最软的那个柿子而已。
只是因为他是最好欺负的那个而已。
周不仁目光浮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感受到几道强劲的真气后,伸手结出几道屏障出来。
“有几个不长眼的过来看热闹了,走。”
等到两人从逐鹿荒原离开之后,周不仁这才轻咳了一声。
“还有事吗?”
刚才苏棋让他寻个偏僻安静无人的地方,周不仁觉得这里正好。
此处乃是一处山丘之上,四周皆是树木,往前几步便能看到下方的城镇,倒也算是幽静之处。
苏棋有些迷茫。
周不仁耐着性子,刚想开口,结果远处天空突然传来‘嗖’的一声,无数的烟花绽放,蔓延在整片天空之中。
绚烂,美幻,那些烟火在天空之中形成一幅幅优美的山水画,已不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周不仁安静的看着这些烟火,月明星稀,烟火绚烂,连耳边的虫鸣声似都变得悦耳起来。
于是周不仁恍惚了一瞬,他摸着拇指上的扳指,轻轻的说道,“苏棋,你刚才让我跟你来这等安静无人的地方,可有什么想做的,或想说的吗?”

苏棋露出一脸迷茫。
周不仁却还是看向天空的烟火,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其实我跟怜风,真要说来,也算不得是什么师兄弟。”
这话也没错,周不仁拜入不周仙宗的时候,怜风仙尊已经自立门户了,只不过他是被破例收下的,因此辈分上才跟怜风仙尊齐平。
世人只知不周仙宗的仙尊怜风,却忽视了他这个不周仙宗的宗主,也曾是一位奇才,若非怜风仙宗珠玉在前,周不仁不至于在修真界没什么名声。
苏棋则露出几分迷茫来,“我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他想做的,不是已经做完了吗?
周不仁颔首,似在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苏棋迷茫的表情,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你只是拿我当根避雷针?!”
修真界中其实也有这种情况发生,有的修士突破之时知晓自己无法承受雷劫,就会故意找个跟自己身形相似的修士,然后再用一些私密法子把那个修士当成自己的避雷针。
这样雷劫就会引到别人身上,从而自己逃过一劫。
但这种法子总归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后续也会反噬回来,因此一般都是冲着最后一劫去的,要么逃出生天,要么身死魂灭。
苏棋心虚的吞了吞口水,然后对着周不仁深深的行了一礼,“多谢宗主鼎力相助,弟子感激不尽。”
周不仁感觉喉咙处一片的甘甜,感觉胸口处仿佛有着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嘴角流出点点猩红血迹。
而他对面的苏棋一脸的惊恐,
“宗主,你又内出血了!”
周不仁没动,此刻觉得耳边的虫鸣声无比吵闹,那些烟花更是恼人得很。
于是苏棋脸色更惊恐了,“宗主你不会又硬了吧。”
不是,刚才那股雷云又把周不仁全身给劈僵硬了?
“苏!棋!”
苏棋一脸真诚,“怎么了宗主?”
“滚!”
周不仁几乎是从牙齿里面挤出这个字的,直接一甩袖子就踏破虚空而去,去的时候还带起几分凌冽的风声,压得苏棋一连后退,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等到苏棋抬起头时,早就看不到周不仁的影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棋吐出一口气,但也没在意。
周不仁护短,并且一直不喜他,如今能做到这地步已经算是对方宽宏大量了。
想到此,苏棋抬头继续朝着天空看去,此刻天空中的烟火快放完了,只留下一片亮色,看不出之前的画面。
这般的手笔,还有那烟花中的景色,不难猜出是谁的手笔。
而就在苏棋准备回去之时,却远远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近,正是朝着他这边过来的。
苏棋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还能有谁?
不过片刻,那马蹄声就停在了身前,苏棋抬眼看去,正好看到那高大骏马上的微生昙。
微生昙似也没想到苏棋会在这里,他勒紧了缰绳,然后翻身下马,刚想开口,却在感受到了什么时岔开了话题,“你突破了?”
苏棋跟微生昙没什么交集,因此只是客气的点点头。
微生昙反而是上前两步,皱着眉,“你刚突破,修为似有些不稳。”
当然不太稳,两次突破的时间太近了。
不过苏棋摸不准对方的意思,因此又只能点点头。
微生昙却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看向旁边的逐鹿森林,这才露出几分欣慰来,“不如我带你去逐鹿森林里面的灵泉吧,你刚突破,去里面泡泡有助你稳固修为。”
逐鹿森林里面的确有一处天然的灵泉,只不过在逐鹿森林最深处,平日里都不怎么被人找得到,只有月圆时才会出来几天。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苏棋用着似笑非笑眼神看向微生昙,“你我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我为何要信你?”
自来熟就算了,怎么还一副为他打算的模样,苏棋有些不太信。
微生昙好像没想到苏棋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愣在了原地。
他想了想,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没别的心思,只是想帮你,你若不信我可以对天道发誓。”
苏棋眯了眯眼睛,“我们以前见过?”
微生昙点点头,“见过。”
苏棋越发疑惑了,他怎不知还有这事?
微生昙见苏棋不信,于是小声的说道,“我满百日时,你来见过我,送过我一枚灵石玉佩,当时微生家还在上品三居里。”
“啊?”
苏棋狐疑的看了微生昙好几眼,对方百日时他见过?
好像是有这么一段记忆,有段时间苏棋跟公子泽禾关系不错,经常往上品三居里面跑,上品三居分别是宋家、白家跟微生家。
好似的确有一次微生家办过什么满月酒,有个婴儿憨态可爱,他便将自己随身的灵石玉佩当做贺礼送去。
是有过这么一回事,苏棋想着,然后把目光放到微生昙身上,怎么都没法把那个百日的婴儿跟对方联系起来。
“这样啊。”苏棋有几分尴尬,但即便是百日生辰时见过,现如今两人似乎也没什么交情吧。
微生昙见此,于是继续说道,“后来我们还见过一次,在宋家的成人礼上,你被宋家那群人诬陷,我还站出来挡在你面前过。”
苏棋摸着下巴,努力的回想着。
他在宋家被诬陷的事还少么,实在有些记不得是哪一件了。
微生昙有些别扭的移开脸,“那时我三岁。”
这事苏棋不记得了,隐约好像有过这么一回事,但具体什么就不清楚了。
“就这两次?”
微生昙斩钉截铁说道,“三次!”
他继续说道,“昨日我还见过你,你还问过我跟外界听说的你有何不一样,我原本是想要告诉你,但比赛结束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今晚原本是来寻你的,可不周仙宗的人说你跟宗主一块出去了,我这才过来找你。”
苏棋看着微生昙,他反而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如此说来,你我也不过几面之缘、”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微生昙打断,“几面之缘又如何,修真界之大,能见几面已是天大的缘分了,有些人哪怕近在咫尺,往往一生都难见一面。”
这番话说得,反而苏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
微生昙却是牵了马过来,指着马说道,“你骑上去,我牵着你,我若存心害你,你可直接从我背后偷袭我。”
说着,似怕苏棋不信,又补了一句,“你我皆为金丹,你若偷袭,我未必是你对手。”
苏棋神色越发复杂,怎么感觉这孩子有点听不懂话,而且还有点执拗的意思在里面。
却见微生昙直接将马牵到苏棋身边,他看了苏棋一眼,直接转过身,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苏棋眼前。
一般的修士,最是忌讳以后背示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从后面偷袭你的人,到底你的亲人,还是你挚友。
苏棋瞧见对方如此,垂下眼帘想了想,然后踩着马镫翻身上去,出乎意料的这匹马很是温顺,似是怕扰到苏棋,安静的低着头被微生昙牵着走。
苏棋觉得好笑,“你倒是不怕我出手。”
微生昙没回头,而是牵着马朝着逐鹿森林里面而去,语气却无比笃定,“我不怕,因为我知晓你不是这种人。”
“如果我是这种人呢?”
微生昙很努力的想了想,“那就怪我识人不清,是我将弱点暴露在你面前,你若下手我不怪你,只会怪我太过信任他人,是我的错,没能让你相信我。”
苏棋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于是只得摇了摇头。
如今夜色正浓,苏棋抬头看向天边的那轮圆月,凉风吹过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冷清。
苏棋不是没来过逐鹿森林,却是从未在月色之下骑马而行。
微生昙随手摘下一枚灵果,然后递给他的马儿吃,马儿小心翼翼的咀嚼着,似是怕惊扰了背上的人。
苏棋好奇,“你跟这马儿关系似是很好?”
“我们微生家的人,最擅骑马,因此自己的马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它叫什么?”
微生昙茫然回过头,“它没叫啊。”
“……”
过了好一会儿微生昙才反应过来,然后耳尖有些泛红的说道,“它叫慕速。”
苏棋点点头,“好名字。”
很快,微生昙牵着马找到了灵泉,他站在一侧对着苏棋说道,“你去吧,我在周围守着帮你护法。”
苏棋颔首,直到微生昙离开后他却都没有动过半步。
直到月色快暗,苏棋才动了动脖子,他蹲下来将空间的瓷瓶取出,这瓷瓶其实也是一个存储空间,专门用来装灵泉之类的特制灵器。
苏棋装了好一会儿,直到这灵泉水位都明显下降了,他才停手,然后起身朝着森林深处去看。
不是苏棋不愿意相信微生昙,而是苏棋总感觉有点奇怪。
对方给他一种,让他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所以苏棋宁愿离着对方远点。
于是苏棋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出了逐鹿森林。
但就在他准备回客栈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客栈外面停着的白色马车,甚至那马车身上还泛着金光,缠绕着无数的珠宝鲜花,无比奢华。
苏棋纳闷,今晚是要把所有的人都要见一遍吗?
他刚走进,那马车中便有人掀开了帘子,然后对着苏棋轻笑道,“玄清,你回来了。”
公子泽禾坐在马车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苏棋,仿佛他们一如既往,依旧是世人称赞的挚友。
苏棋却是眉头皱起,“何事?”
公子泽禾指了指马车,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玄清,数年未见,可否赏脸叙旧一二?”

这是逐鹿森林里面最好的一座高楼, 是由宋家出资而建。
这些年来宋家在修真界内不仅出了一个公子泽禾,更是收购了不少修真界内的产业,许多有名的商铺其实早已是宋家的产业。
而在这般的一家独大之下,宋家的行事作风也越发的奢靡了起来。
至少, 苏棋是这么认为的。
而他身前, 公子泽禾正扶手而立, 他站在高楼上,低头看向下方的风景,神色温和,眼神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惆怅。
“玄清。”公子泽禾轻声唤道,然后抬了抬下巴说道,“快看,天快亮了。”
此刻天边的确开始泛白, 然而另一侧的天空却是圆月倾斜, 浑身月华即将隐入云尘之中。
苏棋收回目光,“你找我, 到底所为何事?”
苏棋并不觉得公子泽禾会无缘无故找他, 在他以往的记忆之中,公子泽禾只要找他, 就会出现麻烦。
那时苏棋满心以为是公子泽禾命运坎坷,现在回过头想想, 要是没事公子泽禾会出来找他?
这不明摆着把他当二傻子让他去抗事么。
公子泽禾收回目光,他转过身看向苏棋,目光是苏棋从未见过的怀念, “玄清, 我以为你死了。”
三年,整整三年, 公子泽禾都没有收到过苏棋的任何消息。
他也派人去不周仙宗问过,那边却说苏棋死了。
公子泽禾不信,于是他在等,等苏棋出现。
其实苏棋刚回到不周仙宗他就收到了消息,他没有赶去不周仙宗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只要苏棋还活着,他们就一定还会见面。
想到此,公子泽禾给苏棋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玄清,这杯敬你。”
你能活着,我很高兴。
苏棋却没有接,他看着公子泽禾,“公子泽禾,你到底想做什么?”
公子泽禾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放下杯子,语气很是坚定,“你怨我。”
其实公子泽禾的确知道自己对不起苏棋,以往种种,他有哪一件是对得起苏棋的?
可他没办法,苏棋是不周仙宗的天之骄子,更是怜风仙尊唯一的弟子,是他必不可少需要结识的人。
这些年来,对方的确帮过他不少,反而是他,得寸进尺。
“玄清,无论你是否相信,我从未有过想要害你之心。”
只是有些事,他亦有些无奈。
苏棋看着公子泽禾,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目光,甚至有时候苏棋也在想,他是不是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对方。
他真的看懂过对方吗?
公子泽禾。
世人谁不识公子泽禾?
天下第一君,三岁练气七岁筑基,不到十二便已是金丹大能。
随后拜入佛修圣老的门下修行十年,又去越君仙尊处习得君子六礼,等到再次现身修真界时,已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
随后义无反顾入世,去了凡间七年,帮助凡间扭转乾坤统一王朝,离开时收了整整九九八十一把万民伞,又立下无量功德,从而被称为,天下第一君,公子泽禾。
如今还不到半百的年纪,已是合/体大圆满的修为,一旦踏入大乘境界,便是整个修真界前所未有的,最年轻的大乘尊者。
这样的出身,这样的修为,这样的经历,谁能不高看一眼?
可苏棋却觉得陌生无比。
他注视着公子泽禾的双眼,想起以往的那些事,只问了一句话,“你与我结识,到底是相逢恨晚,还是你蓄谋已久?”
公子泽禾没想到苏棋会这样问,他下意识的想要回答,然而在看着苏棋的眼睛时,客套的话却又卡在了喉咙处。
仿佛对方看穿了他的一切。
良久,公子泽禾吐出一口气,“如果我说,二者皆有呢?”
是相逢恨晚,但也的确是蓄谋已久。
苏棋忍不住笑了一声,果然如此。
公子泽禾却是有些着急的说道,“可我是真心待你的,也一直将你视为我的好友。”
“你若视我为好友,会将我的名声随意让人践踏?”
这一刻苏棋感觉多年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就像厚厚的白雾终于被拨开,他无比认真的说道,“你只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在你心中从未将我当做好友,你需要我这样一个人陪在你身边成全你的名声,这个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其他人。”
以往苏棋对公子泽禾很好,那时的苏棋刚从逐鹿大比之中脱颖而出,人人都说不周仙宗出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弟子。
可那时候的苏棋只觉得沉重,仿佛他不是自己,他只有不周仙宗的身份。
于是他认识了公子泽禾,两人不过几面,却有着相同的经历,公子泽禾说,他亦是被家族所累,整个宋家都说他必须要为宋家挑起大梁,因为他是宋家的唯一期望。
成为天下第一君也好,还是成为公子泽禾也好,都只不过是他身上的使命罢了。
于是在同样的感同身受之下,苏棋跟公子泽禾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修真界所有人都说,他们的友谊让人动容。
怎么会不让人动容呢,这份让无数人羡慕的友谊之下,是苏棋一步又一步的退让,是苏棋一次又一次的付出。
他跟在公子泽禾身后,帮他解决一切麻烦,甚至将自己的所有尽数奉上,因为他觉得公子泽禾不易,不希望他过得艰难。
但苏棋却忘了,他自己又何尝容易过。
“公子泽禾,你知道我是何时开始疏远你的吗?”苏棋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轻声说道。
公子泽禾微微握紧了手中的扇子,没错,他跟苏棋关系其实疏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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