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姜酒重新倒在床塌上,苍鸿泽蹙着眉,“你以后还是少跟他往来些。”
“为何?”姜酒趴在苍鸿泽的身上,闻言手撑着他的肩膀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说不上来,总感觉阴测测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姜酒睨了苍鸿泽一眼,好笑地摇了摇头。
“皇上别掉以轻心,”苍鸿泽见姜酒没当回事,表情严肃了些,“还有皇上身边那小太监,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竟敢算计我。”
姜酒闻言心虚起来,此事毕竟因他而起,“此事也不能全怪他。”
苍鸿泽哼笑一声,“知道是皇上在背后搞的鬼,不然微臣早就把那小子剥骨拆皮了。”
“将军好气量。”姜酒笑道。
“好气量?”苍鸿泽眼神沉了下来,语气带了些狠意,“微臣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皇上最好让那些花花草草离你远些。”
苍鸿泽停顿了下,神色晦暗,“不然微臣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尤其是那状元郎。”
姜酒想起苍鸿泽几次到凝香楼抓他的事,每次都来势汹汹跟捉奸似的,骂了句,“疯狗。”
第060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从皇陵祭祖回来后, 姜酒过了一段清闲日子,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大臣们要他选秀纳妃的折子不停地递上来。
许是从皇陵回来, 众臣心中生出了许多感慨, 先帝英年早逝,子嗣单薄。
众臣希望姜酒充盈后宫, 尽早开枝散叶,为储位之事早做准备。
一直待在御书房为他批奏折的状元郎近来气压低得很, 将大臣要新帝立妃的折子统统都扔了出去。
本就不苟言笑的一张脸近来冷得几乎要掉冰渣子般。
姜酒每次见他都下意识地退避三分, 感觉在他身边周身气息都冷凝了下来。
小莘子一边轻轻按揉着姜酒的肩,一边看着姜酒懒懒地躺在卧榻上吃葡萄, 温声说道。
“状元郎怕是还在为皇上不准他去皇陵的事伤心着呢。”
姜酒往口中送葡萄的动作未停, 闻言睨小莘子一眼,嗤笑一声, “管他高不高兴,他若是去了,谁替朕批那些折子?”
“皇上英明。”小莘子闻言也跟着笑了。
姜酒推开小莘子坐起身, “罢了, 别提他, 回宫多日实在闷的慌, 不如我们今日去长安城游玩一番。”
小莘子闻言却有些犹豫起来,欲言又止。
姜酒疑惑地打量了下小莘子,“有话直说。”
小莘子犹豫片刻, 才说道:“长安城府上那周管家前几日来信,说芷芸姑娘身边的奴婢小青来找过他, 说是芷芸姑娘被知府大人的小儿子看上,逼迫她要纳她为妾。”
前阵子姜酒在长安城购置了一处府邸方便他之后留宿宫外, 曾让府上的周管家到凝香楼告诉芷芸地址。
让她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到此处来找他。
姜酒脸色微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如今才说?”
“前三日,”小莘子低下头,没敢看姜酒的眼睛,只道:“奴才见这几日皇上为选秀一事烦心,便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
“混账!”姜酒气道:“这事是能拖之事吗?想必芷芸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朕,你怎敢瞒着朕?”
小莘子手一抖,慌忙跪到地上求饶,“皇上息怒。”
“备轿,朕要出宫。”姜酒一甩衣袖。
“是,”小莘子立即叫人吩咐下去。
姜酒沉着脸,换好常服之后,戴上帷帽之后坐上马车离开了皇宫。
华灯初上,长安城的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司徒嫣带着身边的丫鬟春梅正要走进一家胭脂铺,听见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回头看了看。
“小姐...”司徒嫣身边的丫鬟春梅喊了下,忽然怔怔看着街上的马车出神的司徒嫣。
司徒嫣骤然回过神,一把握住春梅的手腕,急声道:“坐在马车边上那人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上次宴席时我见过他一面。”
说着司徒嫣快步踏上自家的马车,急忙吩咐马夫道:“快追上前面那辆马车。”
相府家的马夫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自家小姐,犹豫片刻后遵命追了上去。
前面那辆的马车逐渐停靠在凝香楼前,司徒嫣半掀起帘布,看着一个戴着帷帽熟悉的身影走进凝香楼里。
司徒嫣心中焦急立即就想跟上去,却被一旁的春梅拦了下来,面色有些发红,“小姐,此地你不能去。”
“为何?”司徒嫣见那道身影逐渐消失,心底越发焦急起来。
“此处是男子出入的烟柳之地,小姐怎能去这种地方?”春梅着急解释道。
闻言,司徒嫣怔怔地抬眼看着人来人往的凝香楼,不时有醉醺醺的男子从里走出。
“他原来也爱来这种地方吗?”
春梅轻叹了口气,那人是出了名的贪慕美色,偏偏司徒嫣死心眼,纵使别人如何劝说,仍觉得那人千般好万般好。
还未等春梅回过神,就见自家小姐钻进了人潮里,消失在视线中。
司徒嫣追着姜酒的身影进了凝香楼,一进门便闻到弄浓郁的香气和胭脂气,混着酒气气味很是刺鼻。
司徒嫣捂着鼻子,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周遭到处不是男子在喝酒,就是搂着女子举止暧昧亲密。
司徒嫣微蹙着秀眉,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慎撞到一个精瘦的男子。
司徒嫣心下一凛,语带歉意地说了声抱歉,急忙转身想离开。
那精瘦男子满身酒气,眉眼狭长透着股尖酸刻薄之相,睁开醉醺醺的眼睛瞧见司徒嫣姣好的面容。
登时心下一动。
捉着司徒嫣的手腕促狭地笑了声,“撞了本少爷就想走?”
司徒嫣惊慌失措地抽回手,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男子,“实在抱歉,这点钱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男子打量了下司徒嫣的身子,嘴边的笑容越发大,“本少爷不要什么银子,你随我回府就行。”
司徒嫣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神色恼怒,“放肆,我乃相府之女,你竟敢如此嚣张?”
那男子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眼底满是嘲意,“相府之女会来这种风月之地?”
“美人...”那男子勾起司徒嫣的下巴,“随我回知府,包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司徒嫣啪的一声拍开那男子的手,面色发冷转身就想走。
那男子见司徒嫣反抗,眼底升起一股狠意,抓住司徒嫣的手腕,扯着人就往外走。
司徒嫣惊呼了声,被男子的力道拽着往外走,听见动静的周围人纷纷看了过来,就连还在招呼客人的春姨闻声也赶了过来。
一见那男子,面色顿时难看了些,脸上却不由得陪笑道。
“李公子,这姑娘瞧着面生不是我凝香楼的人,李公子就当卖我给人情,放了这姑娘便是。”
“滚!”那男子推了春姨一把,“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让本少爷你面子?”
一旁的一个男客人见状搂着怀中的女子笑道:“就是,也不看看李公子是何许人也,知府大人家的公子是你们能高攀得起的吗?”
楼下的客人闻言都促狭地笑了起来。
而此时凝香楼二楼,姜酒摘下帷帽看着躺在床塌上的芷芸,“方才听小青说,你病倒了,现在身子如何?”
芷芸见到姜酒,眼底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些喜意,手撑着床塌坐起身,“奴家没事,奴家只是装病暂时骗过那李公子。”
芷芸低下头,“姜郎,奴家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奴家断然不会让小青去你府上寻你。”
她低下头,心里生出些苍凉,想起初见时,那少年郎长身玉立,一双眼睛专注看人时柔情似水,让人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却也只是听她弹唱,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越举之事。
她心知姜酒并不心悦于她,便只敢将情愫埋藏进心底深处,不敢表露出来。
此次若不是实在被那知府大人家的李公子逼得走投无路了,她也不会让小青到他府上寻他。
“奴家同那李公子说奴家是清倌并非红倌,卖艺不卖身,那李公子硬是以他知府父亲的身份来压奴家,想强迫奴家当他的小妾。”
姜酒宽慰道:“无妨,只是那几日我并不在府中,待听到小青留的消息时已有些晚了。”
芷芸摇了摇头,“本就无关姜郎的事,姜郎能来看奴家,奴家已十分满足。”
虽是做做风流人设的样子,但姜酒还是把眼前这个性子温婉的女子当成了好友相待,自然不愿看到芷芸受那李公子胁迫。
姜酒上前替芷芸掩了掩被子,安抚道:“放心罢,不会有什么事的。”
芷芸怔怔地看向姜酒,“姜郎有法子?”
平日里姜酒出手阔绰,送她的那些东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所用之物,这次她也是走投无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小青去寻姜酒。
“自然。”姜酒笑道,“好姐姐,你无需担心。”
芷芸眼眸颤了颤,几乎要按耐不住,微仰着头凝视着姜酒的脸,抬起手就想握住姜酒的手。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争吵声,闹出的动静不小,姜酒便道:“好生歇息着,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芷芸眼睁睁地看着姜酒重新戴上帷帽遮住脸转身离开,想挽留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好一会才失力般落了下来。
罢了...
芷芸闭上眼,将心底异样的情愫压了回去。
姜酒缓缓走下楼梯,看见一名精瘦男子抓着一个青衣女子不放,硬是扯着要将人带走。
他抬手招来身后的护卫,朝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会意上前一把拧住那男子的胳膊,将人按倒在地上。
那男子酒意清醒了许多,瞪大了眼睛,目光凶狠,“你可知我是何人?”
姜酒展开手上的折扇,轻笑着走近那男子,“哦...在下眼拙,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我乃长安知府之子李经元,识相的话赶紧放开我,不然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经元粗喘着气,扭着身体挣扎,目光凶狠地几乎要将姜酒撕裂。
一旁的司徒嫣楞楞地看着戴着帷帽的姜酒,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颤了下。
姜酒嘲讽地笑了笑,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想寻他,结果自己送上门了。”
“原来是李公子,久仰大名,恕在下眼拙,作为赔罪,在下想请李公子到我府上一聚。”姜酒示意护卫松开对李经元的禁锢,将人好生扶起来。
“李公子有请。”姜酒抬了抬手。
李经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阴测测地朝姜酒笑了下,“你又是什么东西?本少爷为何要跟你走?”
“那好罢,既然李公子不愿自己走,那只能劳驾别人帮你移步了。”
一旁的护卫架起李经元的手臂,李经元神色惊惧地挣扎起来,目光不仅经意间瞥见护卫腰间那金色令牌,顿时腿软了下来。
这分明是出入皇宫之人才有之物。
此时李经元才察觉出姜酒的身份似乎不简单,手上泄了力,瘫软着身被护卫拖了出去。
姜酒转过身对一脸不安的春姨说道:“春姨放心,不会扰了你的生意,也替我转告芷芸姐姐一番,让她安心便是。”
春姨心下讶然,从前几次见苍将军来找这少年,她便猜到这少年身份不简单,但今日之事还是让她大吃了一惊。
“你放心罢,我会转告芷芸让她宽心。”春姨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那李经元平日里欺男霸女,长安城不知多少女子遭了他的毒手,此人性子歹毒,公子可要当心些。”
“春姨放心,我自有分寸。”姜酒说完就告辞离开。
一旁的怔怔看着他的司徒嫣看着姜酒离去的背影,猛地回过神,追着姜酒的身影跑了过去。
第061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司徒嫣追着姜酒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巷子深处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顿时僵住愣在原地。
那痛哭声撕心裂肺,嘴上似乎还说着讨饶的话, 围着他的护卫却无动于衷, 手上的动作不停。
姜酒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看着之前那个青衣女子站在他身后往巷子里看, 不由得说道:“姑娘还是别看这些脏污之事。”
司徒嫣看着李经元浑身大汗,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 下身的衣裤都被血染红了, 顿时瞳孔剧烈地一颤。
护卫拖着李经元的身子走了出来,姜酒嫌恶地移开了目光。
“将人扔回长安知府府上, 让他若是想问罪, 那便到皇宫里来。”
“是。”护卫回应道。
“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就此告辞了。”姜酒向她告别,转身坐上马车离去。
从始至终都没能跟姜酒说上一句话,司徒嫣心下恼怒, 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去到凝香楼里寻她的春梅见人不在着急地和马夫在四周找着司徒嫣的身影。
待见到从一条巷子里走出来的司徒嫣后顿时松一口气, 春梅走上前, “小姐这是乱跑到哪了?丞相若是知道定要急死。”
司徒嫣心不在焉地坐上马车, “我没事,回去罢。”
回到相府后,丞相从春梅口中得知今日之事后大怒, 训斥司徒嫣胆大妄为竟敢到凝香楼这种风月之地。
司徒嫣心神不属,安静听完丞相的训斥后道:“父亲, 皇上何时才会纳妃?”
丞相气得胡子都快翘了起来,怒道:“你竟还未死心, 那日苍将军接风宴上你献舞,皇帝未曾对你青眼相待,你早该歇了这份心思。”
司徒嫣闻言神色黯然了些,紧抿着唇不说话。
丞相见状有些心疼,司徒嫣早逝,他向来对司徒嫣有求必应,此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何苦执着于皇上?”
“以你的家世和容貌,为父定能替你寻得一处家世清白,为人正直的好人家。”丞相放缓了声音劝解。
司徒嫣摇了摇头,“女儿此生非皇上不嫁。”
“你!”丞相气急,“你怎么就看不清?那当朝新帝贪恋美色行事荒谬,之前更是强娶状元郎为妃,实在是...”
丞相嘴唇哆哆嗦嗦,“实在是荒谬至极!”
“他不是那种人!”
当年那个将她从湖水里救起的少年,和今日戴着帷帽又救了她一次的身影逐渐重叠,司徒嫣猛地抬起头,厉声反驳。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丞相一怔,看着司徒嫣执着的样子,低低叹了口气,“罢了,你若真想与他接触,那便入宫陪陪太后。”
丞相面色凝重,“听闻太后近来身子越发差了,你趁此机会多进宫看望太后。”
“当真!”司徒嫣心下微动。
丞相疲倦地起身回房,“为父何时欺骗过你?”
“只是那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从来不是什么安逸之处,倘若以后你真遇到了什么事,为父鞭长莫及,怕是也救不了你。”
丞相语重心长的话让司徒嫣的心沉了沉,司徒嫣眼眶微红,倔强地抿着唇没有出声。
丞相见状只得摆了摆手,“罢了...随你怎么折腾...”
之后丞相上朝时向皇帝请旨,让相府长女司徒嫣入宫陪病重的太后,姜酒想着有人进宫多陪陪太后也好,思忖片刻后便允了。
如今的太后并非姜酒的生母,姜酒的生母昭纯皇后早年间因病去世,先帝另立继后,继后无所出,先帝便将姜酒寄养于继后身边。
不过姜酒对继后的记忆甚少,记忆中只有偶尔才能见到那张神色严厉的面容。
姜酒听着太医院的人来说太后近来的身子越发差了,这天下了早朝,姜酒便去太后宫里给她请安。
见太后床塌边坐着个青衣女子,手上正端着药汤给太后喂药。
姜酒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后,心下讶异,原来竟是那日在凝香楼救下的女子。
“臣女司徒嫣参见皇上。”司徒嫣见姜酒,连忙起身行礼。
“起来罢。”姜酒看向床塌上面色苍白的太后,“儿子给太后请安。”
太后常年严厉肃穆的面容上露出些笑意,“哀家身子不适,没能随皇帝一同去皇陵祭祖,诸事可还算顺利?”
“太后放心,一切安好。”姜酒往太后塌前靠近了些,“太后身子近来可有好些?”
姜酒看着太后鬓边的白发,模模糊糊之中只觉得从前记忆里那张严厉的面容,与如今病态疲倦的面容相去甚远了。
太后招手让姜酒坐到她床前,“哀家无妨,都是些旧疾罢了,倒是相府之女司徒嫣很是有心,近来常常入宫陪哀家。”
姜酒闻言看向一旁的青衣女子司徒嫣,司徒嫣撞上姜酒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面色微红地低下头。
太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拍了拍司徒嫣的手,“你先下去罢,哀家与皇帝还有话要说。”
“是,”司徒嫣面带不舍抬眸看了姜酒一眼,应声退了下去。
待屋里只剩太后和姜酒两人后,太后说道:“哀家听闻,皇上封了那娴妃的孩子为文宣王。”
“嗯。”姜酒轻轻颔首,“他毕竟是朕的皇兄,总不能一直待在那凉殇宫里。”
“皇帝仁心,”太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姜酒,“哀家还记得当年的娴妃温婉柔美,只是后来那娴妃深居冷宫多年,人心易变,怕是早已物是人非。”
“手足情深虽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皇帝往后要更加谨慎些。”
“多谢太后教诲,儿子谨记于心。”姜酒颔首。
“罢了,不提这些。”太后伸出手搭在姜酒的手背上,“如今皇上已登基有段时间了,但后宫空虚,选秀纳妃也该提上议程了。”
姜酒不由得头疼起来,果然还是逃不掉催婚的话题,“如今国事繁忙,此事不急于一时。”
太后神色严肃了些,“皇嗣一事事关国本,皇帝该多上些心才是。”
见姜酒沉默不语,太后放缓了语气,“依哀家看,相府之女司徒嫣家世清白,容貌极佳,为人也颇为孝顺,皇帝不妨考虑先纳司徒嫣为妃。”
“我听说那孩子前阵子在苍将军的接风宴上还给皇上献了一曲舞。”
姜酒微怔,原来是她,怪不得他总觉得那青衣女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再说了,皇帝新登基不久,若是得丞相在背后相助,皇帝这位子才能坐得安稳。”太后劝说道。
姜酒沉默,这些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是个炮灰皇帝,迟早要被人造反下台。
倘若他真的娶妻生子,那往后那些后宫嫔妃该怎么办?
“哀家说的这些,都是为了皇储,为了皇上考虑的,还望皇上能理解哀家的苦心。”太后神色疲倦,又咳了起来,“哀家乏了,皇上先回去罢。”
“太后好生歇息着,儿子先告退了。”姜酒替太后掩了掩被子,向太后告退之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出门时见司徒嫣还未走还在院子里,姜酒看着司徒嫣朝他走来,“可有事要找朕?”
司徒嫣红唇翕动,将手上提着的竹篮子递给姜酒,“臣女做了些梅花糕,皇上若是不嫌弃,收下可好?”
“有劳司徒姑娘费心了。”姜酒不好推脱,唤身旁的小莘子将竹篮接了过去。
司徒嫣见姜酒收下,心中生出些蜜般的甜意。
“司徒姑娘是还要陪太后,还是回相府?”姜酒随口问道。
“我父亲正在宫外等臣女,臣女与父亲一同回府。”
“那朕让人护送你出宫门。”
“多谢皇上。”
姜酒与司徒嫣并肩往外走着,到分岔路时姜酒正想告别,就见司徒嫣神色犹豫,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对他说的样子。
不由得问道:“司徒姑娘可还有话要说?”
司徒嫣轻轻颔首,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臣女?”
“嗯,朕记得前阵子宴席上曾看过司徒姑娘的献舞。”
“不止是那次,还要更早,那时臣女不慎落入荷花池中,是皇上救了臣女。”
姜酒一顿,逐渐想起几年前确实在御花园的荷花池中救过一个不慎落水的少女,当时是先帝的寿宴,宫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姜酒当时觉得寿宴实在太吵闹,便偷跑出御花园透透气。
听到身后的落水声和呼救声,打眼一瞧,原来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掉入了荷花池中。
姜酒当时没有多想,跳下水中救起了那少女,未曾想到,原来她就是相府之女司徒嫣。
姜酒笑了笑,“是朕眼拙,几年未见,司徒姑娘出落地越发标志了。”
“不...不打紧。”司徒嫣低头嫣然一笑。
正当两人说着话,两人听到身后传来轮椅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不由得回头一看。
待看清来人,司徒嫣脸色一白。
“可是相府长女司徒嫣?”
肖琛面色沉沉看着与姜酒并肩站在一起的青衣女子, 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登对的样子。
“是,”司徒嫣对肖琛看过来的目光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抬眸细细端详了下姜酒不顾众臣反对也要强娶入宫的状元郎的面容, 心中有些涩然。
状元郎虽患有腿疾无法行走, 但周身气势丝毫不减,端着在轮椅上颇有些清冷孤傲之势。
司徒嫣觉得自己那点心思他冰冷的目光之下无处可遁, 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状元郎怎么会来此处?”姜酒见气氛有些微妙,不由得出声打断道。
肖琛收回目光, 唇边扯出一抹笑, “微臣听闻太后病重,便想着来替皇上看看太后。”
“你倒是有心。”姜酒诧异地看了肖琛一眼, 没想到冷冰冰的肖琛也会关心他人。
“今日就算了, 朕刚和司徒姑娘从太后那里出来,太后这时已经歇下, 你先别过去扰她歇息了。”
肖琛唇边的笑意微凝,“是...”
“既然丞相已经在宫门外等着司徒姑娘,那司徒姑娘早些回去罢, 免得丞相担心。”姜酒转过身对司徒嫣说道。
司徒嫣心底忐忑, 闻言点了点头, “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便带着身旁的丫鬟春梅转身离去, 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走吧小莘子,我们也回寝殿。”姜酒对小莘子说道。
“皇上留步。”肖琛伸出手握住姜酒的手腕,在姜酒看过来的疑惑目光中轻声道, “皇上好些日子没来延清宫了,不如今日到微臣宫中一坐。”
“不了。”姜酒睨了肖琛一眼, 往回抽了抽手,“朕今日还有要事在身, 就不过去延清宫了。”
肖琛收紧了力道,紧握着姜酒的手腕不放,“有些呈上来的奏折微臣不敢妄下定夺,还请皇上同微臣去御书房看看。”
姜酒闻言只好应了下来随肖琛一起回了御书房。
御书房桌上堆积着许多奏折,近来国事繁多,底下大臣呈上来的折子一批又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