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画符的by七野与八

作者:七野与八  录入:08-17

“你知道的,我们妖和人类体质不一样,我怕小孩露出原型,就给他抓紧转到我们的医院了。”
“小孩修为不过三百年,身上刀伤却不止四百道,和切牛肉卷一样,连头发都没了,秃了个脑袋,哈哈哈哈哈哈像个灯泡,还好崔山是只石妖,块头硬也够大,够削。”
陆霜白:“……”
听听,这是什么魔性的笑声。
那这血淋淋的场景到底是怎么会和牛肉卷刀削面联系起来的。
宿淮淡淡瞥了他一眼:“人醒了没?”
应尚收住声:“还没呢。”
宿淮将文件夹一合:“那你怎么确定阿蛮出事了?”
阿蛮全名桑蛮,是宿淮的直系下属之一。半个月前,也就是陆霜白入职前,恰好接到任务来宁江协助他们捉一只行踪不定的邪妖,两人因此刚好错过。
现在妖的质量都大不如前,虽然在优生优育下总数量大幅度上升,但一个个都成了祖国的真花骨朵儿,娇弱得不行,手断了都要嗷嗷大哭的那种,一个个都不抗打。
而那些有修为的老妖,大多不喜人间,更喜欢在深山老林打滚,出世的很少。现在部门里能力有几分看头的基本都是与宿淮做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并以丰厚薪资优待的。
虽然第三外交部每年都有招聘会,但是考核十分严格,特别是有宿淮这个吹毛求疵的领导在,扬言绝不容许外交部里有一只废物。因此每年招聘能留一个已经算是顶级效率,这也导致了第三外交部人手严重不足,各分部之间调动人员出差是常事。
桑蛮身上沾染了帝王紫气,准确来说,她被帝王紫气庇护着。一般邪妖遇上她打也不敢打,否则这效果比反弹暴击还要实在,说不定走步路都会被摔得半死。
据某资深八卦社社长庄老牛爆料,桑蛮法力深厚,一出手便没有失手过,是宿淮麾下最强打手NO.1,某位操着老母心的庄社长还特地用“我有个朋友”的经验教训反复多次叮嘱陆霜白“女人的年龄是个迷千万千万不要问哦”。
总之,如果连阿蛮都出事了,那这只邪妖该有多厉害?
眼见着应尚双腿交叠,两手交叉放在腿上,看起来要开始一番严谨的分析,某正经人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直觉。”
陆霜白:“……”
宿淮:“……”
下一秒——
“唉唉唉别用雷劈我疼疼疼嗷——”
陆霜白若无其事瞥向窗外,他什么都没看见。
外交部一向建议每次行动两两合作,不要逞能单打独斗。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打不过就互帮互助一起跑。
既然人类的社会讲究人道社会主义,他们也不能落于下风,搞一下妖道社会主义。
崔山实力一般,和桑蛮相比天差地别。这次之所以派他去协助桑蛮,是因为任务事发地是崔山的诞生地,合莲县。
与其说两人是搭档,不如说崔山是桑蛮的导游。
崔山是只石妖崽子,性格外向活泼,在部门里妖缘很好。对于他来说,从总部来的桑蛮,而且还是宿淮老大身边顶有名的大妖,桑蛮就是他这辈子无法碰触的高度。
崔山对这个任务表现得十分兴奋,几乎每天都要和好友唠叨个几句今天怎么怎么样啦,桑蛮姐有多厉害啦等等,不过也幸好小孩每天叽叽喳喳的短信,大家也算是有了点头绪。
崔山的短信里并没有说到案件详情,大多数短信都是以他小迷弟口吻的吹捧闲聊,两句不离“桑蛮姐超厉害的”,只知道他们在事发地找到了一个叫“李招娣”的人,后来又在合莲县的医院蹲守了好几天,终于逮住了那只邪妖,并且只凭桑蛮一己之力捉捕,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轻松。
那也就是说,两人捉了邪妖后准备回分部,却在返回途中出了意外。可按崔山的话分析,那只邪妖的实力低于桑蛮,为什么在中途出了意外,又出了什么意外,并且只有崔山逃了出来?
拿出发胶,应尚照着镜子理了理发型,确认一丝不苟后又道:“总之,阿蛮是你下属,崔山又被削得这么惨,我有义务通知你一声。”
合上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应尚道,“和人类交涉的会议基本都是我去的,你是不知道,今早紧急开了个会,他们虽然用词委婉,但也听得出来他们在对这事施压。”
“崔山倒下的地方刚好在一家酒吧附近,年轻人多,很多人都看到了崔山的惨状,拍了照片传了视频。我们动作快拦截了一部分,但你们也知道,人类社交媒体的传播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总有漏网的。而且要是将这事完全压下,是不可能的,万一适得其反,影响更恶劣,所以最好的方法是适度控制,混淆视听。”
说着,应尚掏出手机递给两人看,屏幕上是一张清晰度很高的照片。
拍摄时间大概在早上四、五点左右,天空将白未白,是环卫工人上班的时间点,也刚好是798后回家洗洗睡的时间。
照片是在酒吧街对面拍的,先入眼的是五个硕大的英文LED灯“NIGHT”,而后才是躺在一排霓虹灯下的崔山。崔山面部朝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只依稀能辨别出是少年的骨架,衣服裤子紧贴在身上,被染成了同一种颜色。
陆霜白将照片放大,只见少年身上的布料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数不清的豁口几乎让衣服变成了流苏乞丐装,每一道伤口都皮开肉绽,动手的人似乎是有强迫症,伤口不仅排列整齐,而且每一道的深度和长度几乎一模一样,精准如机器。就连侧脸也是,血色覆盖,蜿蜒而下,在灰色路面上凝聚着一团,难以看清哪里是伤口。
五光十色的霓虹光线下,这般模样显得恐怖至极,让人不自觉幻想下一秒,少年如花一样皮开肉绽露出森然白骨。
这样的照片要是在网络上传播,引起恐慌是必然。
应尚:“你知道的,我们分部人数是你们总部的一半还不到,本来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调来的阿蛮,现在要是派个法力比她低的,那我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嘛,对吧。”
宿淮将手机扔给应尚,语气冷淡道:“所以你找了我?”
“哎呀,这事找别的人不合适,除了我就是你。我本来打算自己走一趟的,但最近事实在多,还要和第一和第二外交部的人周旋,实在分身乏术。”
应尚两手一摊,一副“嘿嘿嘿,拿我没辙吧小样,脏活累活就交给你喽”的模样,继续说道,“阿蛮怎么说也是你下属,而且那些人都憷你,知道你去处理这事,肯定不会催得太急。”
更重要的是,没人喜欢和钱过不去,就算到时候舆论控制不住,真产生了对社会糟糕的影响,没人敢怪到宿淮头上去。
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和人类社畜一样,社畜大妖也会觉得社会关系很累哒!

大雨磅礴, 直到应尚将两人送到宁江的火车站,也没有一点儿要停下来的迹象。
几人商量了下,为了节省时间, 酒吧那儿就由应尚去调查, 宿淮和陆霜白则去找寻桑蛮的下落。
一般来说, 大家在完成案件后才会回外交部写报告,如今桑蛮失踪,崔山昏迷,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有崔山的短信, 但这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事实。
要想找到桑蛮,只能从最一开始的源头查起, 而这源头便是一个距离宁江一百多公里的小城镇,合莲镇。
事情的起因是警局接到的一个电话, 报案人是一个七岁大的男孩,说话逻辑并不清晰。接线员从他口齿不清的话里做了个总结:男孩四岁的弟弟在报案的前两天下午突然不见了, 有人看到男孩的弟弟和几个小伙伴跑去了后山,爸爸和爷爷听说后连忙找了其他男孩的父母, 几人找了一晚上终于找回了自家小孩,但每个人都神情惶恐, 都怕自家小孩被鬼怪附了身, 于是凑钱找来神婆做驱鬼仪式。
而刚巧那几天学校里在教育学生们“反封建迷信,信科学”, 男孩觉得父母这样做是错的, 于是打电话希望警察叔叔们将神婆抓起来蹲大牢, 还严肃地报了自家地址。
小地方大多有自己的传统, 也不乏存在封建迷信的思想和做法。这类事没有损伤到集体社会利益,警察管不了, 也没法管,总不能说“喂,你们封建迷信找神婆,所以我们要把你们统统捉起来”,因此大多都不了了之。
天真的善意不免让人啼笑皆非,接线员笑着哄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但也不免觉得男孩可爱,所以在休息时间和同事随口聊了几句,没想到被一位路过的老刑警听到了其中一句男孩说的话:“妈妈说邻居阿姨因为刚生下来的妹妹在县城买了房”。
“因为刚生下来的妹妹在城里买了房”。
有些人想到的是,父母为了子女得到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水平,在城市买了房,而有些人则会想到一个全世界政府都难以解决的犯罪问题,拐卖。
这位老刑警想得更多,小男孩的报警内容是“弟弟失踪,找回来后大人恐慌,叫了神婆驱邪”,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买房呢?
做了几十年警察,这位老刑警的警觉性非比常人,调取了报警录音,听完后果然发现了不对劲。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查合莲镇每年的生育人口和人口数,近十年来,搬迁出合莲镇的人数竟占了总人数的一半,而少了一半人数的情况下,生育人口并未下降。
在生育率急速下降的现代社会,合莲镇的生育率高是件好事,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华国人口庞大,下辖的县级市不在少数,人口超百万的大镇已经出现了小城市的轮廓,就比如合莲镇,这本是一个经济发展落后的小城镇,落后到年轻人都只能选择外出打工赚钱养家,然而在老刑警的调查下,他发现这十几年来该镇的年轻人陆陆续续选择了回家,成家立业后却不出三年又举家搬出了合莲镇。
到第十年,也就是今年,合莲镇人口是十年前的一半,然而生育率却没有下降的趋势。
老刑警活了大半辈子,太了解这些穷地方对于男孩传宗接代这种事有一种说不清理的固执,重男轻女的思想普遍,有的家庭甚至为了生男孩胎胎拼,直到生出一个男孩才停生,可按照合莲镇如今的情况,即使每家每户使劲生,这生育率未免也太过于诡异。
意识到合莲镇的确有异常,老刑警立即叫上人出发调查。正如男孩所说的正面意思——邻居的确在城里买了房,女儿被照顾得好好的,并非贩卖。
在深入调查中,这位老刑警偶然听到有老人对自家孙子叮嘱过一句话:不要去后山,那里有鬼。
这是合莲镇每家每户口口相传的一句话。
四人只是普通警察,坚信科学,但这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能在镇里口口相传,范围广到无人不知,上至近百岁的老人,下至连几岁的孩子都知道?
顶流明星塌房的热度传播率都没这么高。
以防万一,四人前往后山调查。
后山绿树成荫,荒草丛生,歪七扭八的小道都是居民们一步步走出来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四人搜索了一下午,什么发现也没有,可没想到回来的第二天四人一齐高烧不退。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却没想到其中一名警察在半夜死亡。第二天一早被家属发现时全身焦黑,已经被烧成了一根人棍。
发烧会自燃这事闻所未闻。
上头知道了这事,连忙通知第二外交部派人来看,没察觉到什么鬼怪附身,于是把这案件甩给了第三外交部,这才发现四人的身上沾了浓郁的妖气,还是来自一只邪妖。
不过是一些喜欢装神弄鬼的,又怯于去大城市搅乱腥风血雨的邪妖,大多都是没本事的,捉捕他们轻轻松松——起初,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他们派出的两个小队,四妖无一生还。
乡镇交通大多不便,合莲镇更是其中楚翘,穷是出了名的,路差也是。
两人得先坐三小时的火车到距离合莲镇最近的县城青云县,再转两小时大巴,最后再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恰巧今天突如其来的暴雨影响了交通,连火车也晚点,等宿淮和陆霜白到青云县的时候已经傍晚八点了。
和天色一起变黑的,还有宿淮的脸。
陆霜白向旁悄悄挪了一步,深怕宿淮一个不爽也送他一道雷。
电话里应尚语焉不详,说是桑蛮被邪妖重伤,邪妖逃窜难以镇压,为了防止事态恶化,宿淮这才带着他马不停蹄赶到宁江。
本以为是来镇妖的,没想到邪妖在哪儿都不知道。
被糊弄来也就算了,陆霜白觉得宿淮脸黑的关键原因是应尚票买晚了,坐票售罄,因此他俩是一路站着到的合莲镇。火车上摩肩接踵,封闭车厢里泡面味和汗臭味混杂,宿淮的西装被挤皱了,脚也不知道被踩了几次。
宿淮的洁癖不说众所周知,但身边熟悉的人都知道,应尚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在报复宿淮劈雷的仇……
好在应尚良心尚在,安排了妖给他们做向导。来人块头高大,皮肤黝黑,平头和国字脸透露出一股老实人的憨味,是崔山的哥哥崔岩。
虽然都是国字脸,但明显崔岩看起来靠谱得多。
崔岩生得魁梧,但是心细如发,他早半天到了青云县,租了一辆车。碰头后,马不停蹄地将两人载到县城最好的宾馆,打算明天再一早开车去合莲镇,省得挤车。
晚上的雨下得更大了。
陆霜白简单洗漱了下便打算关灯睡觉了,临睡前,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人,想了想,怕一个纸人寂寞,又拿出一个给它作伴。
两个小纸人一见面立马手牵手,摇头晃脑,亲密无间。
两个小纸人身上画了不同的符文,正好一简一繁——这两个都是针对气息感应符文的试验品,今晚刚好试试威力。
自从上次他和阿箐对打没打过,私下一直在试着更改各类符篆的画法。
虽然他也明白他打不过阿箐事出有因,但是他现在的处境面对的不再只是鬼魂,邪妖力量强大,从傲因和阿箐手中逃脱是侥幸,那第三次呢,他也能幸运地等到宿淮赶到吗?
他不敢赌。
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把握住自己的性命。
暴雨骤停,两大护法也玩累了,手牵着手坐到枕头上,过了一会儿可能又觉得太无聊,两纸人开始玩起了主人的头发,摩拳擦掌打算给主人扎一只美美的鱼尾辫。
努力了半天,辫子没成型,陆霜白倒是被耳边一阵痒痒弄醒,困倦地将两纸人弹飞。
以为陆霜白在和他们玩闹,两纸人对视一眼手牵着手奔向陷入枕头的陆霜白。两纸人又闹腾了一会,见陆霜白睡得毫无反应,觉得没了意思,又坐下来面对面拍着手玩。
号称县城最好的宾馆,偷工减料的窗帘映着月色透着光,一团不知名物体一闪而过,在地板上投下转瞬而逝的影子。
天空又飘起了小雨。
两纸人追逐玩乐。
一夜好眠。
第二天晴空万里,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三人收拾好出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到达了合莲镇。
崔岩去找地方停车,宿淮和陆霜白两人将行李存放在宾馆后,便站在门口等崔岩。
宾馆门口放了一盆足有一人高的青绿色盆栽,两个中年妇女左右观望了下,见没有旁人,说起了悄悄话。
她们手上皆拿着清理工具,看起来是宾馆的员工。俩人似乎有点年纪了,无力的眼皮耸拉下来,枯叶似的脸沟壑纵横,连身型都像极了枯树干,干瘪瘦小。
两人自以为压低了声,实则音量大得足以让被盆栽挡住的宿淮和陆霜白听得一清二楚。
“李姐,今儿是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哈哈哈哈,昨儿我儿媳半夜羊水破了,生啦!”
“哎呀,那真是好事啊。”
“是啊,结婚这么多年,终于给我们李家生了个孙子!”
“真是羡慕你啊李姐,我儿媳啊一连两胎都生了闺女,可愁死我了。现在天天和我儿子吵架,说什么死也不生,闹得街坊都知道了,人都丢死喽。唉,你说家里没个男娃,和断后有什么区别,现在的孩子可真不懂事。”
“你儿媳生了俩闺女,这也是好事啊,以后你家小子有福气了!”
“这我知道,可我也愁啊,没有小子,家里的香火就断了呀。”
“这好办啊,明天我给你个土方,我儿媳就是吃了这个怀了我孙子的!”
“真的啊?那你明儿可别忘拿啰。”
就是普通的唠家常,陆霜白听了一耳朵,并没有放在心上。至于两人谈话的内容……在大城市里重男轻女的现象依旧存在,不用说城镇了,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要想完全消除并没有那么容易。
一旁的宿淮轻呵了一声,意味不明。他声音很轻,不是亲眼看到宿淮动了动嘴唇,陆霜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也不知道他们妖对于人类间的这种现象是什么看法。
很快,崔岩跑了过来。还没等陆霜白开口问下一步做什么,宿淮道:“去派出所。”
陆霜白:“……”
你们妖办案这么简单粗暴的嘛?
这算是他第一次“出差办案”,他本以为会像电视剧里一样,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三人总得来个神秘的暗探吧,真是没想到第一步是先去派出所。
像极了良好妖民。
桑蛮失踪危在旦夕,这案子只能抓紧时间办。
崔山的短信里提到过案件的突破口是一个名叫“李招娣”的人,这同样是他们的切入点。合莲镇人口数量不少,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因此派出所必然是个省事的选择。
以上,便是宿淮的想法。
总得来说,就是图个省事。
临近午休,派出所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深蓝色警服的小青年在值班。小青年整个人窝在宽大的椅子里,眉头紧皱,专心致志把玩着手中的魔方,却越转越乱,烦躁下全然没有注意到进门的三人。
崔岩敲了敲前台桌子,笑道:“小兄弟,有空吗?”
小青年见状,随手将魔方往桌上一扔,叹气道:“有啊,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咋的了,是你家的狗丢了,还是猫跑了,还是邻居家的裤衩吹到你家阳台被你老婆误会闹离婚了?”
小青年摆着一副颓丧的嘴脸,一抬头,视线直接略过站在他对面的崔岩,落在了崔岩身后的陆霜白和宿淮身上。
都说长得好看的人容易引人注目,也更容易看出这几人并不是县里的居民。
这两人一个脸白面善,如沐春风;一个长得好像人人欠了他五百万似的,清冷贵气。两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唯一的共同点是长得好看,像是电视里的明星,前者是主角,后者是反派。
见陆霜白对他对他笑了笑,小青年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咳,你们不是本地的吧?”
“不是。”崔岩好脾气地拿出证件,示意给小青年看,“我们是来找人的。”
小青年双眼一眯,随后又眼冒精光看向三人:“宁江市警局的兄弟?”
崔岩再次点头确认后,小青年瞬间精神抖擞:“好说好说,要帮什么忙,兄弟尽管说!”
崔岩:“是这样的,我们想找一个叫‘李招娣’的人,招来的招,女加弟的娣。”
“没问题,李招娣……”小青年将名字输入电脑,说道,“合莲镇有两百多个叫李招娣的呢,你们找哪个?”
……两百多个???
崔岩瞪大了双眼,这嫩个找?

第30章
一个县同名同姓的不会少, 他们来之前就有准备,打算一个个问过去,但是没想到居然有两百之多。
看出崔岩的惊讶, 金丰扬也表示很无奈:“合莲县是几十年前几个村合并的, 姓李姓陈姓吴什么的都有, 其中姓李的占了一大半,你喊一声路上十个人五个姓李的回头呢,不止招娣, 还有盼娣, 想娣,各种娣。”
陆霜白心下一动:“这儿重男轻女这么严重?”
“招娣”顾名思义“招来弟弟”, 通常是家里生了女儿,希望下一胎生个儿子, 因此给女儿取名为“招娣”。不止招弟,什么盼娣望娣想娣, 意义异曲同工。
这取名的用意可以说是一种不成文的默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全国统一。
金丰扬想了想, 不确定道:“还好吧?大清早亡了,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就老一辈可能有吧, 我看我租房那人家对女儿挺宠的, 有求必应。”
陆霜白点点头,转而说道:“听你口音, 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啊, 是。”一回答完, 金丰扬转而想到对方问这话的深意。
他刚毕业没多久, 心中英雄主义强盛,每天晚上泡在港剧里韬光养晦, 试图第二天能一展雄图,分分钟想捉坏人为民除害,满身斗志。没想到运气不好,毕业后被调配到这乡下来,同事之间相处也不融洽,常常把一些调节邻里纠纷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扔给他处理。
这兄弟这么问,难不成是觉得他不熟悉这地,所以想换个人协助?
这三人可是市局来的,要是他协助办案立功,从此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升职加薪调去市局,登上人生巅峰岂不是妥妥的?
“他们有点排外,你问他们,他们不一定愿意和你实话实说,你不如问我。” 金丰扬忙道,“我来了也有近一个月了,虽然不一定全部知情,但你只要说了,我一定能帮上忙。”
可能不止有点儿吧,午休时间都去吃饭了,就留个小青年在派出所,万一真出什么大事了,一个人可忙不过来,推出去挡事也不是不行。
陆霜白心里有了数,却又摆出一脸犹豫的模样。
见状,金丰扬知道这人其实不信他,毕竟一个初来乍到的小民警能知道什么,不如找一些资历深的民警打听情况,事半功倍。
但是这么一个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他可不想在这乡下待一辈子啊!
金丰扬连忙将名单打印出来,积极道:“你们要问什么,我帮你们一个个问去!”
崔岩当年一出山就在外交部任职,干的还是外交部里妖妖都避之不及的部门,社会部,专门和人类打交道。一触到陆霜白的眼神,崔岩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主动上前拉着金丰扬去问人。
合莲县这儿肯定有问题,民警排外,估计也排他们这些来调查的,不一定会实诚地告诉他们他们想知道的。
不如找个愣头青,顺水推舟,互惠互利。
叽叽喳喳的金丰扬一走,不大的空间里陷入了安静。宿淮长得人模狗样的,但陆霜白不知怎的,一旦和宿淮单独相处,总有一种莫名的尬意。
他和宿淮接触的时间不算多,不过他已经充分了解到某人不爱说话只爱劈累的喜好。那天在应尚的车上,就应尚一人在巴拉巴拉,他还无聊地数了数,发现宿淮从头到尾说了十句话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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