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吴金花单方面和她不怎么对付,也不待见王婶子,现在见她还教育起自己乖孙来了,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吴金花逮住机会,指桑骂槐的道:“宝儿,别听有些人胡说八道,这吃个肉还得抠抠搜搜的,瞧着就一股寒酸气,再说了,这也不是她家的啊,咸吃萝卜淡操心。”
王婶子自问自家在村里还算富裕,家里人都勤劳能干,牲畜满圈,现在居然有人说她寒酸气。
当即就坐不住了,“砰”的一声把碗撂倒桌上,指着吴金花就是一顿臭骂:“你不寒酸?你不寒酸咋就空着手来了?你不寒酸怎么像八百年没吃过肉一样?
看这一大桌子菜,别人都还没怎么吃呢,就被你哐哐一顿造,就你这吃相,活像街边乞丐似的,大把年纪了,还穿得像老妖怪一样,也不知道兜里有没有两个铜板。
一进门就摆谱,你摆给谁看呢,还有,嫌路不好你来干嘛?镇上容不下你了还是怎么,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
这王婶子本就不是个受气的性子,旁边的人拉了好一会都没拉住,愣是看她把吴金花怼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旁桌的汉子们心大,原本都已经大吃大喝起来了,那喝酒的声音一阵赛过一阵的,现在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
吴大叔刚去屋里和阿么提了一嘴,顺便送些吃的。刚出来就听见两人吵起来了,连忙安抚着,转头对着吴金花怒道:“再不安分就给我滚出我家去。”
就连大哥也不向着她,吴金花老脸当即就挂不住了,桌上众人也都望着她,饶是她脸皮再厚也坐不住了,讪讪的说想要去看看阿么。
王婶子直接啐了她一口,“呸,都进门多久了,现在才想起来见自己阿么,早干嘛去了,哦!”
王婶子故意看了一眼那堆尖的碗,说“急着吃肉去了?还瞧不起谁呢,我们就是再寒酸也不会这么吃啊!”
这可真是一点没给吴金花留面子啊!
大家听着都心里暗爽,纷纷感叹这王婶子不愧是村里出了名的泼辣子,恐怕若不是看在吴大叔的面上,估摸着还能说出更难听的话。
吴金花被她挤兑得脸上涨红着,就连脚步都移不开,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愣是被对方倒豆子似的堵了回来。
吴大叔怕再吵下去,今天这杀猪饭都得推了,连忙叫溪哥儿引着她去吴老嬷屋里。
王婶子出了口恶气,也没追着不放,还招呼道:“这真是年纪越大越受不住气,耽误大家吃饭了,快,快,都坐回去,咱们继续吃。”
大家摆着手,也没在意,又都坐了回去。
这好好的一顿杀猪饭,被这么一顿搅和,菜都要冷了,正准备好好吃饭的时候,忘了桌上还有个闹腾的孩子。
——走了个老的,还有个小的,偏偏大的也是不管事的,吴金花的儿媳妇,自从上了桌就没见她把头抬起来过。
见那孩子筷子一直甩来甩去的,都快戳到宴清霜脸上去了,顾庭风眉头一直皱着,扯了一下夫郎的袖子。
“来我这,到这桌来吃。”
宴清霜转过头朝他笑了一下,“没事,我快吃好了。”
第96章 退婚
他们那桌上全是一群大老爷们,他一个哥儿坐过去也不合适,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菜就准备离桌了。
最后别说宴清霜没吃好,就是离吴金花三人远些的,也都没怎么好好吃。
还有些在吵起来的时候,就匆匆夹了些菜到灶房里吃去了,躲个清静。
等吃完饭,嫂子们憋了好久的话终于忍不住了,“那人是吴大叔的亲妹子吗?我都嫁到村子里好多年了,这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啊!”
王婶子早就被那不要脸的老泼皮气的不轻,也不管这还是在吴家家里,一股脑的全说了。
原来这吴金花确实是吴大叔的亲妹子。
二十多年前,吴大叔的阿爹上山砍柴火,回来的时候柴火挑得多,不小心踩空了,掉到山崖下面。
到了晚上吴阿爹还没回来,吴大叔和吴老嬷发发觉不对劲,连忙去村里请了人,帮忙上山找。
山上黑灯瞎火的,废了好些时间,等在山崖下找到人的时候,吴阿爹就已经快不行了。
结果还没等抬到家里人就去了,吴老嬷那时候还年轻,受不了这个打击,等把丈夫下葬了以后身体就垮了。
那时吴金花去镇上给阿么抓药,巧合之下认识了一户镇上的王姓人家。
那汉子见吴金花有几分颜色,便动了心思,正好吴金花因为阿么的病,去镇上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一来二去的,两人也都有了那方面的心思,可难就难在吴金花早已和别人有了婚约。
吴家早在一年前,就收了村尾周家的婚书和聘礼,这若是传出去了可怎么得了。
所以两人就私底下偷偷来往,吴金花去镇上去得也更勤了些。
村里人见她三天两头的往镇上跑,也没在意,都知道吴老嬷病到了,还以为是去镇上给他抓药的。
后面吴大叔觉得不对劲,这妹子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
终于又在一次晚归之后,吴大叔怕妹子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放下犁就往镇上的的路上去了。
那镇上的汉子每天和吴金花私会完,就把人送到半路上,等吴大叔找去正好撞见两人举止亲密。
吴大叔顿时怒火中烧,隔着老远吼了一嗓子,那汉子听到动静后撒腿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常年身强力壮的吴大叔。
没跑几步就被吴大叔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吴金花瞧见突然冒出来的大哥,愣了一下,见相好的要被打死了,连忙扑上去拦着他大哥。
吴大叔气这汉子勾了自家妹子去,更气妹子不自爱,都有了亲事还干出这等丢人之事。
转头就给了吴金花几个巴掌,指着她破口大骂:
“爹爹走了还没有一月,你就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你让人怎么看我们吴家?
啊!还有你又怎么对得起周家?你不怕村里的唾沫星子把你淹死,在背后戳脊梁骨吗?”
哪知道这吴金花非但不知悔改,居然当着吴大叔的面言之凿凿的说,她不喜欢周福,就喜欢那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镇上汉子。
吴大叔简直要被她气死,把人打了一顿后,当即就揪着人回去了,夜里吴大叔静下心来,苦口婆心的劝着。
虽然只是匆忙一眼,但是那汉子一看就不是个正派的,被自己撞破以后,丢下妹子就跑了,一点担当都没有。
可吴金花硬是半个字也听不进去,还和大哥又吵了一架,后面被床上的阿么听了去。
自家女儿居然做出这等事,气得吴老嬷当即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去了。
他们吴家在村里是厚道人家,一辈子循规蹈矩,从来不曾做过任何昧良心的事,可偏偏这吴金花差点让他一家晚节不保。
若是吴阿爹知道了,怕是都得气得从坟里跳出来,可事已经发生了,加上吴金花铁了心的想要退婚,最后吴老嬷还是和儿子商量了一下。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请了周家过来,半点没藏着掖着,据实把这事都说了出来。
退了周家的婚书和二两银子,最后又拿出家里仅剩下的三两银子,多少算偿个心安。
周家也是仗义人家,吴阿爹去了的时候更是帮着忙前忙后,还想着早点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办了。
现在听到这事如何叫人家不动怒不气愤?看着吴金花都恨不得上去生吞活剥了她。
可吴家的为人他们到底都很清楚,瞧着这孤儿寡母的,家里吊命的银钱都拿出来了,他们也于心不忍。
周家两口子叹口气说道:“吴家嫂子,这钱你们拿回去罢,到底是两个孩子没缘分。
我看这亲事就算作废了,以后在村里正常往来,不值当坏了以往的情分,还有这事我们周家也不会说出去,对外也是这样说。”
吴老嬷知道这是周家为他吴家保全了脸面,更加羞愧得头都要低到地下去了。
后面吴金花如愿嫁给了那镇上的汉子,不过大家也不傻,两家好好的婚约说废就废了,这吴家的亲事也办得急。
婚礼当天吴老嬷和吴大壮更是没个笑脸,就连那新姑爷也是到成亲之日才见过。
叩拜之礼都没行,接了新娘子就走了,送客的时候吴老嬷铁青着脸,大家也多少猜到了一些端倪,不过碍于吴阿爹的头上大家才没有说出来而已。
后面吴金花嫁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哪怕就只是镇上的距离,都不见她回来瞧一眼。
因此这村上除了年纪大些的,小一辈几乎没人知道,大家也都没提起过。
就连此刻溪哥儿偷偷拉着吴大壮询问,吴大壮都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他这个姑母从来没有回来过,就连吴老嬷病得最重的时候都没见她回来看一眼。
现在也不知道回来干嘛,里屋传来一阵阵哭泣声,大家听了一耳朵,帮忙收拾好灶房,洗了碗就准备回去了。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没谁愿意让自家屋里的糟心事被别人知道,哪怕平日里喜欢说嘴的嫂子们,也都是分人家来的。
像陈秋菊那样的人家,大家恨不得一天说个八百回,也就是近段时间天气冷,没到村口去了而已。
顾庭风进来叫夫郎,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好。”
虽然宴清霜心里有些担心溪哥儿,但眼瞅着吴大叔脸越来越黑,两人也没多留。
回到家,顾庭风烧了水,准备给夫郎煮点面条,刚刚他都没怎么吃好。
面煮好以后,顾庭风朝着夫郎招手:“快过来吃,我去外面把残留的雪铲一下。”
这几日时不时的就飘点小雪,一个晚上下来院子里也堆了一些。
晌午温度高了,雪开始融化,这时候最容易摔跤,踩在上面也湿哒哒的不舒服。
宴清霜端着面碗出来,一边吃一边看相公清理院子。
下面吴家好像是吵起来了,隐约听到吴大叔的怒吼声。
扫完雪两人回屋里烤火,说了一会话以后,顾庭风准备去王婶子家把猪赶回来。
这后日就是腊月十七了,提前一天赶回来正好。
宴清霜问:“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顾庭风挑眉看他一眼,“不用,待会我叫上两个人帮着一起赶回来。”
宴清霜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回屋里拿了银钱出来,一共三两四钱,跟王婶子卖的这头年猪虽然比不上吴大叔家的。
但是也不算小了,村里买猪都是用估的,大概三百来斤的样子,他家就两个人,杀这头猪怎么都够吃明年一年了。
若是想吃点新鲜肉,到时候再去镇上赵屠户那里买就行。
宴清霜把银子递给顾庭风,叮嘱道:“其中有一钱是多给的猪钱。”
顾庭风接过银子,了然的点点头,他家之前盖房子不方便养猪,后面房子造好了也没时间去赶猪。
王大婶家帮着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都得念着人家的好才是。
顾庭风走后宴清霜也闲不住,他本就是个勤快爱干净的性子,平日这家里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想到后日要杀年猪,又拿了扫帚湿抹布,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仔细打扫了一番。
清扫完屋子以后见溪哥儿过来了,手上还端着个大碗,宴清霜有些讶异的望着他。
“快进来坐,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你姑母回去了?”
溪哥儿把碗放到灶台上,里面全是今天早上刚煮的白肉,都还是热乎的,闻着香气馥郁。
“今儿个招待不周,不止你没吃好,就连去帮忙的人也一样,想着给你们送些过来,留着晚上吃。”
本来今天家里高高兴兴的杀猪,还请了那么多人来帮忙,结果饭桌上闹了这么一通,都没让人家吃尽兴,溪哥儿心里都快怄死了。
而且宴清霜今天坐的位置刚好挨着那孩子,明里暗里的被他踢了好几下,最后还被闹得都没怎么吃,溪哥儿都是看在眼里的。
宴清霜不高兴的说道:“跟我还瞎客气什么?这也不是多大的事。”
溪哥儿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介意,反正我家今天刚杀了猪,要不是怕你多想,我都打算再拿些的。”
宴清霜无奈,问:“那你姑母回去了?”
说到那老泼皮,溪哥儿也没将她看作长辈了,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
冷声道:“可不是回去了嘛,还把我嬷嬷好生气了好一顿,早知道就不应该放她进去看望。”
宴清霜连忙问道:“怎么了?你嬷嬷没事吧?”
吴老嬷身体不好,要是真被气出个好歹来那还了得!
“没事,嬷嬷已经睡下了,”
溪哥儿接着道:“自从我嫁到吴家来,就没听嬷嬷或者公公说起过,这冷不防的找上门来了,我还当是谁呢!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脸,嬷嬷病重的时候都不曾见她来瞧过一眼,现在家里遭了难,钱财败光了,又想着回来捞点油水。
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让我家里给她变卖些田地,接济一下,说什么等家里宽裕了再还,我呸。”
溪哥儿属实气狠了,想到那老不要脸的,居然还敢在自己家里骂他,就因为他不同意,就被那老东西指着骂。
说他没资格说话做不得主,溪哥儿当时就被吴金花气笑了,这里是他家,怎么就做不得主了?
要说做不得主的应该是她这个嫁出去的人才对。
宴清霜见他脸都憋红了,连忙给他拍了下背,顺顺气,心里也有些无语,这吴金花看着穿得这么体面,想不到竟是来讨要钱财的。
可就算这求人办事,还带顺便带点东西吧!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想的。
那边吴金花没讨到好处,还被吴大叔一家赶了出来,心里自然也窝火。
掏出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在村口拦了个牛车,一路上骂骂咧咧的,骂完吴家再骂儿媳妇。
“你瞧你,杵在吴家院子里就跟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一句,白瞎我给你置办的这身行头了。”
“还有我来时怎么跟你说的?”
“我左一遍右一遍的叮嘱你,说我大哥这人心软,要你好好教教孩子,让他嘴甜些,保不齐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让我就这样空手而归,还白搭了几个铜板。”
一路上都计划得好好的,哪知道这孩子就跟她娘一样,饿死鬼投胎,见到肉就两眼放光,把之前的嘱咐都忘之脑后了。
张氏看了婆婆一眼,心里暗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见到肉就走不动道了,来之前还特意打听了一下,知道人家今天吃杀猪饭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不过她也就只敢在心里念一下而已,多年媳妇熬成婆。
自从家里老太走了以后,就属吴金花最大了,自打她进了门,天天跟她摆婆婆的臭架子。
巴掌大的宅子里,还没走出两步,就很不得日日过来给她请个安,听她训斥几句。
现在被自己娘家人,拿着扫把撵了出来,看她怎么还好意思猖狂。
吴金花见她闷不吭声,只知道装死,骂了一阵后感觉没甚意思,又在愁待会怎么跟当家的解释。
她年少时不知事,一时冲动毁了和周家的婚约,执意嫁到了镇上,起初的确是过了一段好日子,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乐不思蜀。
吴金花知道,丈夫一直恼恨大哥打了他,对她娘家不待见,她自己也怕丈夫生气,在家里失了他的庇佑,都没想着回来看过一眼。
第98章 酸菜馄饨
可越往后面吴金花越是发现,她决心要嫁的人根本就是个油嘴滑舌,不思进取的人。
若不是家里有公公婆婆撑着,这个家早就败落了,她刚嫁过去时,除了衣食无忧,没一样顺心的。
婆婆嫌弃自己是从穷乡僻野里出来的,帮衬不了她儿子,也不愿意把家交到她手里。
还整日里给她立规矩摆脸色,实在是苦不堪言,等婆婆终于去了,她本以为熬出头了。
不料她当家的就是个十足的草包,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逛暗巷,什么都不会,最后还把家产都败光了。
她年轻的时候也没学过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不,就只能腆着脸回么家,来看看家里能不能帮把手。
到底是自己女儿,吴老嬷本也不想做得这么绝,可她一开口就要百两银子,没有的话还让卖田卖地。
这下吴老嬷可算是看清了,这女儿压根就是个没心肝的,完全不顾及家里的死活啊!
而且家里现在是溪哥儿当家,他若是真的给了,岂不是让溪哥儿心里生了刺,和自己起了嫌隙,于是当即就狠下心,叫儿子把她赶了出去。
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先是拖累了儿子,后又害得孙儿差点娶不上夫郎。
现在家里好了,只盼着自己走好保佑他们平平安安的,至于女儿,终归是别人家的人了,怎么样他都管不着了。
前几日两人还悠哉悠哉的,下雨了就在屋里说说话,烤烤火,再做些吃食什么的,自打顾庭风把猪赶了回来两人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年节最重要的除了杀年猪,还要灌腊肠熏腊肉,还得做些血豆腐,明天他家也要杀年猪了。
顾庭风前几日就请了人,今天打算去山上砍些柏枝叶回来放着,到时候好熏腊肉。
宴清霜见他要上山便叮嘱道:“路上走慢点,有些滑。”
顾庭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外面起风了,你快进去。”
他家这里的位置虽然不错,视野也开阔,夏日里山风吹过来更是凉爽,所以两人晚上都喜欢坐在院子里乘凉。
不过冬日里就有些遭罪了,那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加上外面本就冰冷,再一刮风就跟冻住了似的,受不住。
宴清霜等相公走远后也没回屋,赶着去了邵大叔家磨坊一趟,他家这大半月人多得不行,都是拿着碗过来买豆腐的。
冬日里除了吃些晒干的山货,就是青菜和豆腐,大冷天的都有人出来排队买回去炖肉吃。
宴清霜前几日也来排过好几次,买回去的新鲜豆腐放在外面冰冻一夜。
第二天上面就有了许多孔隙,拿去跟着吃锅子或者炖肉,吸满汤汁的豆腐,咬一口都能在嘴里爆出汤汁来,吃起来特别带劲。
现在排队的人更多了,不过宴清霜不打算买豆腐,也就没跟着排,站在旁边等。
等邵大叔邵大婶终于闲下来的时候,才上前说道:“叔,婶儿,麻烦明早给我留两板干豆腐,还有十五斤水豆腐。”
听他要这么多,邵大婶有些惊讶,问:“你要这么多干嘛?就算明天你家杀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宴清霜笑着说:“不全是杀猪吃的,干豆腐买回去做血豆腐。”
“那好,明早你也不用过来拿了,我直接给你送过去。”
邵大婶也要去他家帮忙的,顺便就带过去了,还省的他跑一趟。
宴清霜也没推拒,“那就麻烦婶子了。”
回去见相公还没有回来,宴清霜打算先包些小馄饨。
拿个小碗,擦干碗底的水渍,把面粉舀出来,加点盐进去,冷水边倒边不停的搅和,搅出面絮后再大力揉搓。
皮子一定要擀得薄些,包出来的馄饨才好吃,擀好以后再撒些干面粉在上面,防止粘连。
现在天气冷,鲜猪肉也不怕放坏,顾庭风一早就在外面安置了个木桶,吃不完的肉直接放里面冻上就行。
宴清霜出去拿了一块进来,放水里洗干净泡一下,先把小葱、生姜切好,上次做的酸菜也好了,脆黄酸爽。
捞一颗出来,切成那种薄薄的细丝,装碗里备用。
泡好的肉剁碎,放香油、花椒粉、盐、酱油、生抽、小葱、姜碎,搅拌均匀。
拌好的肉末放到皮子上,两边一拉,再用力捏一下,一个个肚儿圆滚滚的小馄饨就包好了。
他皮子擀得多,馅料也多,包好的馄饨整整放满了两个筛子,圆头圆脑的,看着可爱极了。
顾庭风还没回来,他也没急着下,灶台上的水咕噜噜的在冒,宴清霜舀了一些出来,然后又往里面添两瓢冷水。
怕下雪山路不好走,顾庭风柏枝叶砍得多,用麻绳全部捆着扛回来的,等他卸下后,宴清霜连忙把准备好的热水端给他洗手。
顾庭风洗完手,看着屋檐下的一双棉鞋,上面全是湿泥,便问:“你刚出去了?”
“嗯,怕明天豆腐卖完了,刚刚就去邵大叔家说了一声,快进去,我刚刚包了好多馄饨。”
宴清霜见他盯着自己换下来的鞋子,就知道他想什么了,邵大叔家外面的路走的人多,泥泞不堪,回来鞋子裤脚都湿透了。
不过怕相公又念自己,宴清霜连忙把他推了进去,刚好水也滚了,连忙走过去下馄饨。
宴清霜扭过头冲他笑,“快,快过来帮我看着火,别让他冒出来了。”
顾庭风抿着唇走过去,宴清霜则简单的调了个汤底,猪油、小葱、切好的酸菜细丝,最后再来一点辣椒面。
等馄饨煮好后舀点原汤到碗里,最后再把馄饨捞出来。
宴清霜把碗端到他面前,“快,尝尝。”
顾庭风无奈叹口气,夫郎每次心虚的时候都特别乖巧。
宴清霜的手艺自然是不用说的,馄饨皮薄馅厚,吃起来十分鲜美,就连汤底喝着都特别醇厚,酸辣开胃。
不过见他这么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时候,顾庭风难得起来坏心眼,故意不说话。
宴清霜见他吃得慢条斯理的,一点没有往日的大快朵颐,不禁疑惑道:“不好吃吗?”
说完自己也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啊!
顾庭风终于憋不住了,眼眸里露出点点笑意,“好吃,刚逗你的,谁让你不听话,早上我是不是有说过邵大叔那里我去的。”
宴清霜对着他脾气软和,自然不会生气,“我鞋子没怎么湿,里面还是干的,一回来就换了,没冻着。”
第99章 杀年猪
翌日,天还没亮两人就爬了起来,顾庭风到柴房里把柴火都抱进来,支了两口大锅,提水倒进去。
宴清霜忙着把待会杀猪要用的盆子、木桶、簸箕,还有家里的菜刀都翻找出来。
今天天气还行,没有昨日那么冷,辰时刚到帮忙的人就陆陆续续的到了。
王屠户杀了多年猪,经验老道,一到过年这段时间,就扛着他那张宰猪桌挨家挨户家的跑。
顾庭风见他到了,连忙把人招呼到堂屋里先坐着,里面都生了火,特别暖和。
见人都来得差不多后,灶房里帮忙的人开始分工明确的做早饭。
一大勺猪油、切好的小葱、姜、蒜、辣椒面,用煮面的面汤水直接倒进去把汤底调好。
红润油亮的肉臊是邵大婶炒的,里面还加了干笋细丁,生抽、酱油,下的都是重料,隔老远就闻着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