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时刻by稚楚

作者:稚楚  录入:08-22

他把每个都点开看了一遍,最后一个竟然就是前几天,梦游的他跑到南乙床边找他拥抱。
“我怎么会梦游呢?”秦一隅把本就有些乱的头发抓得更乱了,“完蛋了,我生病了,大病。你得对我负责,你养我。”
南乙:“……”
“不对。”秦一隅忽然找到重点,“这和我们宝贵的初吻有什么关系。”
南乙嘴角勾着点儿薄薄的笑意,轻声道:“梦游的人除了这些还会做什么,猜一猜。”
秦一隅一下子就顿悟了。
“操,小畜生竟是我自己。”
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南乙差点被他逗笑了。
“是哪一天啊?”爽劲儿一过,秦一隅就开始着急了,“你快说明白点儿啊,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会在梦里亲你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我怎么知道了比不知道还难受啊?”
仔细一琢磨,秦一隅心情复杂极了,这么重要的大事,他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人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和喜欢的人接吻吗?还是初吻!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南乙很享受逗他的感觉,故意道:“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吗?还说什么就算我是别人的男朋友也没关系。”
“是没关系啊,不被爱的才是三。”秦一隅大言不惭,“为了你我可以,但是你没告诉我这场大戏另一个男主角也是我啊?这有点太离谱了吧。”
想起第一次接吻时还小心翼翼的样子,结束后甚至慌到不小心说了“谢谢”,简直像个傻子一样!原来那根本就不是初吻,怪不得南乙那么熟练,一点都不害羞。
他都有些嫉妒梦游的自己了。
“怎么亲你的?就这样。”秦一隅啄了啄他嘴唇,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像他这样的纯情大男孩儿,在梦里估计也就是这么碰了一下,多的事儿肯定不敢做。
南乙却笑了,勾住他的脖子,摇了摇头。
“不是。”
“啊?”
“你把我压在床上,掐着我的下巴,舔了嘴唇,伸了舌头,”南乙用没什么感情的语气描述着当初的场景,说着,他又回忆起新的细节,“哦对,还摁住了我的腰。”
秦一隅听完,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脑子在“我怎么这么牛逼”和“我明明很纯情不可能做这种强吻的事”两者之间反复横跳,沉默许久,只发出一声:“操……”
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啊??
搞得好像自己把自己绿了一样!
可南乙的描述简直像是一种无形的勾引,弄得他开始不自觉地幻想当初的场景,但又隔着一层雾似的,一点也不真切。
这太难受了。
就在这时,秦一隅忽然灵光一闪。
既然他会为了揭穿梦游这事儿特意存证,以南乙做事的规律……
他一把将南乙压在床上,很无耻地逼问:“你手里是不是还有接吻的视频?”
作者有话说:
他不仅有你初吻的视频,还有你腿教的视频,别惹你老婆,否则你直接下海

听到这个问题,南乙既想装傻,又想逗他,于是就这么静静地盯了一小会儿。
秦一隅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一会儿蹭鼻子撒娇,一会儿又试图挠他痒痒。
“快说啊。”
南乙故意学他:“快说啊。”当然,语气上他学得没那么到位,少了很多感情,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天赋。
“你真的很爱撒娇。”他声音很轻,“学长。”
秦一隅必须承认他真的非常喜欢这个称呼。
“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就不是撒娇了吗?”
“你说是就是吧。”南乙抬起没被他控住的手,挠了挠秦一隅的下巴。
“肯定有视频,给我看看。”秦一隅啄了啄南乙的嘴唇。
“看那个干什么?”南乙的指尖向下,从下巴滑到他颈间,钻进围巾里,勾住了贝斯弦做的颈链。
“我人都在这儿了。”
这话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勾引。秦一隅实在弄不明白了,南乙是怎么做到又冷又勾人的?语气里没有半分讨好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尾音,就平直地吐出几个没感情色彩的字,但落到他耳朵里,就烧起一连串的火,从耳畔到胸口,轰地就点燃了。
他认输似的低头,但没有真的上当,没亲他,只抵上他的额头,像个正人君子那样,继续刚刚的话:“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南乙明知故问。
秦一隅被他气笑了,再一张嘴那股子京味儿都压不住了:“我好奇好奇自个儿初吻还不行?人这一辈子可就一回,多值得纪念啊!你就说给不给看吧,不给我可犯浑了!”
“犯。”南乙还真不吃这一套,“你梦游的时候也犯不少了,还不带商量的。”
“真的?这你都能忍?没把我掐死?”秦一隅一听又笑了,笑得好看极了,学着南乙在床上的样子,轻轻咬他脸蛋,“说明什么?你太爱我了,爱我爱得都没底线了!”
这本来就是疯话,谁知南乙却散漫地点了点头,承认了:“是啊。”
这措手不及的一击!秦一隅傻眼了。
“第一次你就强吻了我两回,还是过生日当天。”南乙的手继续往下,摸着他的心口,“所以你骂自己那个词儿还挺贴切的。我这么小心眼儿一人,没杀你灭口,确实挺没底线的。”
什么?过生日当天??
救命,合着他又是学手语又是偷偷买蛋糕,这么用心这么纯情,结果晚上一睡着就兽性大发??怪不得南乙第二天躲着他呢!
他听完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
秦一隅突然吐了舌尖。
“干嘛?”南乙有些奇怪,这时候装什么可爱啊。
“我要为我梦游做的事咬舌自尽。”说完他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别发神经。”南乙被他逗笑了,推了他一把。
“嘻嘻。”秦一隅没脸没皮地笑着,“骗你的,我才舍不得让你当寡妇呢。”
这回换南乙咬住牙了:“秦一隅……”
“到!”秦一隅超大声回了一句,马上就被捂住了嘴,听到南乙说会被客厅的摄像头录到,他小声“哦”了一声,很突然地把南乙抱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掂了一下,让他盘住自己。
“你干嘛?”南乙压低声音问。
“发新的神经。”秦一隅说着,把人搁书桌上了,屋子里太热,他取下围巾,见南乙想跑,又用围巾从上到下把他框住,两手齐力一拽,拉到和自己胸口紧紧相贴的程度。
他开始问一些没什么意义、也不着边际的问题:“那你喜欢清醒时候的我,还是梦游的我?”
南乙抿住嘴唇,也把笑意藏住了。
他没直接回答:“你梦游的时候比较猛。”
秦一隅不出意料地被气到了,捧着他的脸叼住了下唇,气得又亲又咬。
很快,他感觉南乙也张开了嘴唇,吻了上来,尖利的犬齿擦过柔软的舌尖,含吮舔舐,越亲南乙就变得越软,浑身冷硬的刺都倒下去,变得柔软,像小动物的毛。水声中,秦一隅生出一些柔软的幻想,好像他们真的变成了两只动物,好像是猫。他在给南乙舔毛,从头到尾,舔得细致极了,柔顺又干净。
南乙必须是最漂亮的小猫。
舔过毛的猫咪通常都很开心,这是真理。因为南乙的嘴也没那么嘴硬了,化了似的,搂着他的脖子,在吻的间隙里低声说:“我都喜欢。”
秦一隅晕了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嗯?”
南乙又温声重复了一遍:“只要是你就行。”
这下秦一隅听明白了,也乐开了花,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你是我见过最会甜言蜜语的贝斯手。”
又开始胡说了。南乙并不想接受这个奇怪的赞美。
“那你就是见过贝斯手最少的吉他手。”
“错。”秦一隅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吻下去,“我是全世界最离不开你的吉他手。”
他居然没有说最爱。南乙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像真的互通心灵了似的,他想到,秦一隅是在小心地回避一个人啊。回避另一个也非常爱他、将他视如己出的吉他手。
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时候都能这样谨慎,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一个人,原来这么小心翼翼,是本能还是天赋?南乙不知道,他感觉鼻酸。
但他还是帮秦一隅说出了真正的心里话。
“你是最爱我的吉他手。”
秦一隅的动作果然停顿了片刻,但很快,变得更重更过火了。在温暖的房间,南乙的理智被一层层剥下,被秦一隅温柔到有些夸张的吻焐热、捂化了,他都抓不住一路向下的这个人,任他分开膝盖。
“你的……这条肌肉很好看。”
秦一隅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含混的,他还腾出一只手,滑过去。那是大腿内侧的一条绷紧的肌肉,“是叫缝匠肌吗?好漂亮。”
南乙被他弄得弓起了腰,喘着气,“你别……”
怎么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话?还能研究他腿上的肌肉?他真的弄不懂了。
“可是真的很漂……”
还没能把话说完,秦一隅的后脑勺就被南乙狠狠地控住,有些粗暴地摁了摁。一切都堵住了。
快感攀上顶峰时,汗不小心淌到眼睛里,很涩,像别人的眼泪落到他眼里似的,南乙忽然感觉到一种软弱的情绪,从裂缝中汩汩流出,是他苦苦维持了一天的假面碎裂的痕迹。
但很突然地,一阵震动传来,突兀极了。
他的手上都是汗,想推开秦一隅:“电话吗……”
“不是,我定的闹钟。”秦一隅好像关掉了,他起身,咳嗽了两声,抽了桌上的纸擦了脸,露出一个纯情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反差大得令南乙有些晃神。
“现在是1月1号了。”他张开双手,搂住南乙,拍了拍他的后背,“恭喜南乙小朋友度过这漫长的一天。”
他抱得太紧,紧到南乙透不过气,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听。听见他又说:“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南乙也抬起手臂,回抱住他。
怦。怦——
窗外放了很多烟花。
在墨蓝色的高空中上升、绽放,漫天的流光溢彩,在最高处停止,丝丝缕缕的光芒像雨一样落下来。
“你滴我采样器上了!”迟之阳猛地抬头,恶狠狠盯着洗完手乱甩水的秦一隅,“烦死你了!”
“这是你的吗?”秦一隅阴阳怪气,故意拿手指头戳了一下采样器上的键盘,“怎么,严霁的东西现在都改姓迟了?那我以后再想借是不是还得找你啊?”
“不借给你!”
南乙路过,从迟之阳手里拿过那个迷你采样器,第一次live前秦一隅还拿它回s中采上课铃来着。
不过现在,采样器上的键盘被贴了很多蜡笔小新的贴纸,看着更像游戏机了。rec键上的就是动画片里的小白狗,很可爱。
“这你贴的?”秦一隅下巴尖抵在南乙肩头,冲迟之阳说,“好丑。”
“你狗叫什么!”
严霁此时刚好也推门进来,看见又快打起来的两人,抬了抬眉:“怎么了?”
秦一隅推开迟之阳的脑袋,冲严霁说:“迟雨齐,快来救我!”
严霁:“?”
迟之阳直接暴走:“我非得杀了你不可!”
南乙抓住他的胳膊,无奈道:“排完再杀吧。”
时间过得飞快,live淘汰赛剩下没几天,他们又开始没日没夜地排练。
和之前不同,这首歌是南乙自己写的,又言明了是情歌,导致其他三人、尤其秦一隅,总在镜头底下有意无意地开他玩笑。
秦一隅:“这贝斯太带劲儿了,不愧是贝斯手写的歌,以后多写点儿,我爱听。”
迟之阳:“操,这句歌词我喜欢!太酷了!真男人就要唱后朋!”
严霁:“要不我们每个人都选一句自己最喜欢的歌词吧。”
南乙:“各位……排练的时候除了主唱其他人都可以不张嘴的。”
但这种调侃,也不全然出于“情歌”这一个原因,他们之所以空下来就逗他,也是因为察觉到南乙这几天的焦虑。
只要进了排练室,南乙就近乎自虐地高强度练琴,好像不容许自己出一点差错似的。
这都源于计划受阻。
1号的凌晨,在秦一隅睡下之后,南乙将祁默给他的文件包打开,里面的内容很多,光是解压就花了很长时间。里面的每一条聊天记录,每一张截图、照片,每一份收款信息,他都看得仔仔细细。
他们获得的比想象中还要多,这些文件中涉及到的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也超出南乙的想象。
那些人名、职位,涉及到的事件,在他脑中形成一张复杂的网络,拎起其中任何一个黑色的节点,抖一抖,都能造成不小的震动。
到这一步,南乙感到一种深深的被裹挟的预感。
一开始他只想获得一些蒋正贪污的罪证,曝光出来,以此砸开一个窟窿,一旦蒋正垮台,他背后那些不见天日的肇事案就有了被披露的可能,陈善弘在舆论场也无法继续只手遮天。
可现在他意识到,原来陈善弘之所以只手遮天,是因为背后不只是蒋正。蒋正也只不过是这张黑色大网里不起眼的一个小点而已。
他完全想象得到,如果把这些都发出来,恐怕存活不了三十分钟。
思虑再三,南乙还是打算循序渐进,从里面选出只涉及到蒋正和陈善弘的钱权交易,嘱咐祁默,将这些匿名投给他们当初筛选过的几家社会媒体。
选择曝光的那一刻,他和祁默就已经按下了倒计时的按钮,一切不再秘密进行,蒋正迟早会知道自己的信息被泄露这件事。巨大的机器无情地在身后碾压、转动,他们和时间赛跑,必须尽快成功,否则迟早被卷入其中,尸骨无存。
但几天过去,无一例外的,全部石沉大海。
没有一家媒体将这条“重大新闻”爆出来。
在这种令人绝望的集体沉默中,南乙格外冷静,是意料之中吗?他们的敌人本就权势滔天,那些接收到证据的人们,或许就像是当初的舅舅一样,即便查到了,拿到了实实在在的证据,也会迫于各种压力而无法报道。
他又一次想到了跨年夜那晚的塔罗牌,重复出现的命运之轮,难道真的是一种残酷的暗示吗?
这堵敏感的高墙不推倒,还有其他办法吗?
南乙几乎无法入眠,被秦一隅抱得越紧,他越恐慌。
“我听说这次live是真live。”
距离淘汰赛只剩两天,迟之阳很紧张。他一紧张话就会变多,拉着南乙说个没完,“就像跨年那场直播一样,每个乐队会有自己的直播间,不过大家是分开的,好像一个队一个房间。”
南乙有些心不在焉:“是吗?那出点儿问题就麻烦了。”
“是啊,我可得做好表情管理,小乙,你得提醒我。”
“嗯,我看着你。”
“好像这次也有采访,好麻烦……想到我就焦虑,特别是那个1对1的pk,也不知道秦一隅准备好没有。”迟之阳嘀咕起来没个完,“我感觉殷律肯定会选他,听阿迅说,殷律每天都在练吉他,八成是想从秦一隅这儿一战成名了。我昨天还看到秦一隅去2组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刺探情报的。”
南乙皱了皱眉,察觉到什么:“他去2组干嘛?”
迟之阳摇头:“不知道啊,他最近总去。”
这实在反常。从上次他和于昇碰面,到现在秦一隅时不时就往2组排练室跑,都不像是平时的秦一隅会做的事,他应该对那些人都不屑一顾才对。
南乙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没有听自己的话。
不行,他决不能让秦一隅插手,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噩梦。
正当他打算去找秦一隅时,手机忽然响起来。
看着上面那串他这段时间看到快要麻木的数字,南乙有些愣神,直到旁边的迟之阳拿肩膀碰了碰他。
“谁啊?怎么不接?”
南乙却忽然扭头,问他:“上次那个采样器在你这儿吗?”
“在啊。”迟之阳说,“你要用啊?”
“嗯。”南乙回过神,告诉他,“我想采个声音。”
从2组回来,秦一隅脑子里全是阿丘对他说过的话,走到拐角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迟之阳。
“你走路能不能看看路!”
秦一隅笑嘻嘻说:“不好意思,我得了一种视野在一米八以下就接近全盲的绝症。”
“你大爷的!”
一旁的严霁拉住了迟之阳,询问秦一隅:“看到小乙没?”
秦一隅蹙了下眉头,还很奇怪,“半小时前还给我发消息说跟你们一起排练呢,他骗我?”
“之前是在一块儿,后来他接了个电话走了,还背着琴和包呢。”严霁说,“没说去哪儿,我还以为去找你了。”
“没有啊。”
迟之阳这时候插话说:“他找我拿了采样器,可能是出去采什么声音了吧。”
秦一隅莫名产生了一种不太对的预感。尽管他知道南乙这人就是独来独往惯了,可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每天都会问南乙在哪儿,久而久之,为了不让彼此担心,两个人都形成了随时报备地点和行踪的习惯。
但今天南乙离开排练室,却没有告诉他在哪儿。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找他?”秦一隅问。
迟之阳看他脸色都沉了下来,也感觉有些不对,他仔细回忆,忽然想起早上南乙没接的那通电话。
“他今天对着一个陌生来电发呆来着,但是我不知道那是谁。”
陌生来电?
秦一隅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沿路返回。
“哎!你又去哪儿?”
秦一隅没回头:“等会儿跟你们说!”
他的身影快速地在走廊的一扇扇窗户前闪过,每一块玻璃都映着他沉重的脸。
窗外阴恻恻的,明明是下午三点,但却看不到一丝太阳,灰色的云团像是陈年塞在心口的棉絮,潮湿、闷堵,又隔了一层玻璃,光是看着,就觉得喘不上气。
坐在后座的南乙将车窗降下来。
“晕车吗?”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了驾驶座上管家的脸,对方抬眼瞥了瞥他。那张皱巴巴的脸孔露出些许了然,像是在笑,但只有脸上的皱褶动了动,浑浊的眼珠子里并没有多少笑意,像个假人。
见南乙不说话,他又和善道:“你脸色很差,我开慢点儿吧。”
“是有点晕。”南乙冷淡说完,看向窗外。
“之前我接过一次徐翊,那时候他估计也就比你大一两岁?晕车比你还严重,蹲在路边吐个没完。”
南乙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语气却平淡极了。
“可能是遗传吧。”

第92章 冠冕堂皇
原本南乙还以为他会被带到什么建在深山老林的别墅区,或者那个建在京郊的赛车俱乐部,但车子最后驶向了繁华商业区。
目的地是某写字楼背后的高层豪华公寓。玻璃幕墙上反射着灰色的云层,一眼望不到顶,像只披着银灰色鳞片的巨大怪物,根本无需张嘴,一块甲片砸下来,就要了人的命。
“这里是陈董投资的私人会所,很清静,适合谈生意。”
谈生意。
南乙盯着电梯镜面内壁反射的自己,一张年轻的脸,背着黑色的贝斯琴包,穿得普普通通,的确像个赌上前程来这里碰运气的乐手——在昏暗的地下室吃着外卖练琴,自视清高地写一沓没人听的破歌,明明连个暖场的机会都拿不到,却还做着在五棵松和鸟巢开巡演的白日梦。
在一个什么都可以用金钱衡量、一切皆可商品化的荒诞时代,脸蛋、身材、性……确实都是生意。
门打开来,镜面中的他一分为二,迈步走向自己这短短十几年最恨的人。
这一幕与他前几年放弃的计划很接近。
当他从舅舅遗留的工作笔记中得知陈善弘不止一次提出想要包养他,并给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过不少相似的受害者时,南乙真的想过借机上位,在陈善弘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刀刺进他大动脉,血喷出来,最好是喷个满墙。
那时候他刚失去舅舅,整个人处在极端崩溃的状态,甚至看了不少人体解剖的书,每天做梦都在肢解和凌迟陈善弘,面上冷静,不发一言,实际看到红色就会想到他的血,看见白色就想要搅碎他的脑浆。
这个症结结束于他找到秦一隅,发现他失去往日光彩的时候。
南乙忽然意识到,一旦自己极端地完成了复仇,可能真的再也无法和秦一隅并肩,也无法将这个人亲手拉回他应有的位置。
秦一隅永远不会知道有他的存在,至多,在那个信息闭塞的乡村,在镇上小卖部的电视机前,看到娱乐公司大老板被情人残忍杀害并分尸的猎奇新闻,为此停留一小会儿,眯着眼,轻声说一句“怪吓人的”,再买几瓶酒离开。
那或许就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了。
这对南乙而言,也是一场噩梦。
他的人生总是在噩梦和更糟的噩梦之间做取舍。
19层,装潢相当奢靡的私人会所,出电梯就有毕恭毕敬的经理领着,走廊的墙上挂着名画,还有一些大明星的合影和签名。
南乙习惯性检查着安全出口的位置,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安保人员,人数比想象中还要多,如果对方真的不让他走,想脱身难度很高。
“这边。”
他们被带到一扇对开的金色大门前,门口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守着。
刷卡后,门自动朝内打开,里面光线极亮,刺得南乙眯了眯眼。
再睁开,视野逐渐清晰。这里近乎一个空中楼阁,空间很大,三面都是落地玻璃。
陈设倒是不复杂,看上去的确很像是谈生意的地方,几张环抱的皮沙发,一张大的办公桌,靠墙是一整面架子,上面放的不是书,而是各种唱片。
进门前,那两个门神似的安保开口:“麻烦配合我们做一下检查。”
这是意料之中。别人可能还好,但经历了上次打人风波之后,估计所有合作方面对恒刻这支乐队,都会担心他们会录音存证。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南乙将琴包交给他们,看着他们将包打开,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好像生怕他带了什么凶器似的。
他脱下羽绒服外套,也当面翻开裤子口袋。
其中一个人手里拿出一个探测器,在他身上扫了个遍。
滴滴滴——
探测器忽然发出警报,南乙皱了皱眉,低头一看,那人又重新扫了扫,确认过后,低声说:“没事,是牛仔裤上的金属扣。”
每一个看上去很像监听器、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的东西都被他们收了起来,包括琴包里的耳机。
推书 20234-08-21 :封闭星球by十一月》:[玄幻灵异] 《封闭星球》作者:十一月十四【CP完结+番外】长佩VIP2024-8-8完结21.94万字2,574人阅读33.96万人气2.03万海星文案:独行侠X天然呆,互相温暖,互相救赎一个孤僻沉默的独行侠和一个天然呆的笨蛋小天才的故事。姜序X陶西————姜序和陶西的星球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