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回想,总觉得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却又找不出什么错漏。
也好,趁这次正好一探究竟。
沈修韫努力回想着进入识海的法子,这就无可避免的想到上一世某次不可言说的画面,忆起了那足以让他灵魂为之战栗的奇特感受,说是终身难忘也不无可能。
咳——怎么突然就想歪了。
沈修韫拍了下发烫的脸,将思绪拉回。
好像是需要额头相抵对吧?
他从没做过这种事,也只能照着祝星遥以前对他做的依样画葫芦,
于是俯身轻触在祝星遥的额头,凝聚意念,可还没有深入,脑海里便传来刺痛的感觉,令他神思恍惚,下一瞬,他与祝星遥的位置已经颠倒,手也被摁在枕头两侧,一动不能动。
这该死的姿势。
沈修韫气结,“你想做什么?”
果然就不应该关心这个小畜生!
祝星遥垂首,笑的意味不明,“师尊想帮弟子是吗?那不如索性好人做到底。”
他稍稍平复了下心情,隐忍怒气,咬牙切齿道:“下去!”
方才自己还以为他真出毛病了,结果呢?
玩他呢是吧?
祝星遥将沈修韫手腕一抄,举过头顶,俯身低头贴着他的耳朵放肆地道:“我不。”
你还你不?
沈修韫当时就炸了。
系统:【宿主,你要理智啊!你打不过他!】
打不过就打不过!
至多不过就是被*死,又不是没被*死过!
这糟心的日子,狗都不过了。
沈修韫对脑海里系统的鬼叫充耳不闻,他调动体内的灵力一举冲开了祝星遥的桎梏。
似乎有点太过轻松,沈修韫也没多想,接着抬手便是朝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挥过去,
后者微微侧身巧妙躲开,劲风荡起祝星遥侧脸的发丝拂过眼尾,使得他微眯了眯眼,
祝星遥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心提醒,“师尊可轻些,动静闹大了,会被人听见,到时你我这个样子,可就解释不清了。”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沈修韫目光一利,一掌再横劈过去,祝星遥下腰后仰再次躲避,侧边石壁上传来咔嚓一声。
祝星遥直起腰,似是后知后觉,捂着胸口,用心痛地口吻道:“师尊好狠的心啊,这是要把弟子当烛龙打呀。”
“呵——”
沈修韫简直要气笑了,我倒是想打,可我打的着吗?
“我与他都是您的弟子,您怎可厚此薄彼?”
“你是你,他是他,我自然是区别对待的。”
祝星遥掌心包裹住沈修韫挥来的拳头,指尖若有似无抚摸他的手背,“真让人伤心,师尊可从未对他疾言厉色过。”
沈修韫瞳孔一缩,如遭雷劈猛地收回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几下,讽刺道:“那是,你也不想想,你做了多少不可挽回的错事?”
二人在榻上拳脚相向,被子被团成一团掀到床角,枕头飞到了地上,战况可堪激烈。
只是沈修韫每次以为要打中祝星遥了,对方总能从他手下险险地溜走,就像是在逗他玩一样。
总是差一丁点,好气!
沈修韫不否认,他完全上头了。
“弟子不否认曾经做下的事,可在山上时,您对他寸步不离,千依百顺的叫人吃味,当初您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我如何做,轮的到你指摘?”
“当然不,弟子只会觉得是您对我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我看你是没睡醒,我那么做当然是……”怕你黑化。
话到嘴边,系统骤然间的警报提醒让沈修韫及时刹车,惊了他一身冷汗。
好险,差点嘴快自爆!
“是什么?”祝星遥紧紧盯着沈修韫的脸,探究的目光不放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手却扶在沈修韫腰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掉了他的腰带,
腰带飘然落地,沈修韫的外袍顿时如花瓣散开,丝滑地从肩上滑落,露出了雪白的里衣。
祝星遥目光一沉,深吸了一口气——师尊真是……
周身一凉,沈修韫惊觉又被祝星遥驴了,他捂紧里衣,火冒三丈,“你!”
抬眸时,正对祝星遥放大版的脸,额头被重重一磕,失去意识仰面倒下前,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是——
你个小畜生,老子的天灵盖都要被你磕碎了!
沈修韫识海里是一片绵延看不见尽头的低缓山丘,草木葱茏,生机盎然,灵力充沛,十分符合他木灵根的属性。
周围景象逐渐清晰,沈修韫抬手扶额,觉得天灵盖仍有些刺痛。
“师尊……”
祝星遥伸手扶他,却被无情推开。
沈修韫烦躁地道:“你进我识海,到底想做什么?”
“与师尊灵修。”
沈修韫笑了,不过是略带嘲讽的笑,他真想上去拍拍祝星遥的脸,问问他——孩子,你脸呢?啊?
“凭什么我要答应?还是在我的识海里?你灵魂出问题岂非去你自己识海解决来的更快。”
祝星遥握住沈修韫的手,贴于自己侧脸,凝视着沈修韫,“因为弟子喜欢师尊的识海,因为师尊无法拒绝神魂交融的感受。”
“笑……”死……
沈修韫话都没说完,腿一软,膝盖一弯,僵硬的身躯软倒在了祝星遥怀里。
祝星遥顺势抱住他,轻吻他的额头,侧脸,唇角,最后轻轻叹了声,“您看,弟子说了您很喜欢,不是吗?”
第83章 师尊,你身上是谁的味道?
沈修韫想骂祝星遥无耻,不要脸,禽兽不如……却一个音节也不敢发出来,只攥紧祝星遥的衣襟,将衣襟攥得发皱。
他就着斜望的角度一直瞪祝星遥,眼神那么凶,仿佛要用目光在对方身上凿几个洞出来。
祝星遥将人揽着,空闲的那只手轻抚师尊凌厉的眉眼,明知故问道:“师尊怎么像是要把弟子生吞活剥似的?”
要命,他最受不得师尊这样瞧着他,片刻都不行。
沈修韫在无声里仰起头,纤长的脖颈向后绷紧。
他仿若被浪冲上海岸缺氧的鱼,濒死前无力又无助地张合着唇,渴求着一线生机。
然而祝星遥不是生机,他是将自己冲上岸的混账海浪。
“嘭!”
紧闭了三日的殿门,被人从里面大力撞开,里头跌撞出来个狼狈的白衣……美人。
沈修韫扶着门框微弓着腰歇气,可恨又可气的回头朝着还在睡觉的某人狠狠剜了一眼。
他真觉得灵修是修真小说里最坑爹,最无耻的设定,尤其是在花市的小说里。
到底是哪个s,b想出来的!
识海之外尚能勉力挣扎,在识海里,一旦被另一个更强大的灵魂碾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灵魂的敏感度是身躯感知的数倍,那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无法用文字去描述出来的,简直就是……
休整片刻后,沈修韫不顾发软的双足,硬撑着离开了这罪恶之地。
他要回玄天宗,立刻马上!
希望一指峰的桃树开花别那么着急……
不然他真的会想死。
沈修韫先是去知会玄天宗的长老弟子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宗门,而后折去找龙族圣主辞行。
谁知圣主没见着,倒是见到了刚醒没多久的龙云奕。
他不知龙云奕为何不在寝殿躺着好好养伤,却披着衣服在这翻阅什么东西。
沈修韫心知若是私底下跟龙云奕说说话什么的,被祝星遥知晓,指定得发狂。
趁没被发现,他右后跟着地顺时针一转,面朝大门,脚底抹油。
哪知身后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地抬头,正好看见了他。
霎时间,少年黯淡的眸子仿若揉碎一捧星星似的亮了起来。
他急切地站起来,忘了身上有伤,情急之下甚至撞到了桌角,只是为了出声留住那个背影,
“仙尊……咳……咳咳……仙尊……”
沈修韫闻声,脊背一僵。
他没回头,假装没听到,步子迈的更快,在心里祈求这祖宗别再喊了。
然对方却锲而不舍,似乎因为着急还被绊倒了,沈修韫听到重物倒地的声响。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只见龙云奕趴在地上,艰难仰头看着他这边,眼眶有点红。
唉——何必呢?
沈修韫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步往回走,将人扶起,坐在一旁的小榻上,瞧龙云奕掌心红了一片,还蹭破了皮,
他询问道:
“可有事?不如帮你叫长老来。”
沈修韫仍然急于脱身。
龙云奕连忙摆手:
“不,不用。小伤罢了。”
难得有机会单独见到师尊,他才不想别人来打扰。
龙云奕:“您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沈修韫:“本尊……”不是。
龙云奕:“不然怎么知道我在父王这?”
沈修韫:“其实……”我找你爹。
龙云奕做作地微微低头,声音都变得轻飘飘了,“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看我,不过,我们龙族之人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娇气。”
沈修韫:“……”算了,你开心就好。
龙云奕抓住话头,顺势而为,“仙尊,实有一事我一直想与您说,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您那个灵宠,他应该并非如表面那样乖顺,
他……他心机深沉,我那日虽被烛龙操控,所行之事却还记得一清二楚,那一掌根本没用多大力,是他自己……”
沈修韫挑眉,“你想说,是他自己飞出去的撞到礁石上的?”
“呃……是,是这么回事。”龙云奕被突然噎的不知怎么接下去,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您知道?!”
沈修韫沉默,不否认也不承认。
然而这样的表现在龙云奕看来,就是赤果果的袒护,他心里顿时酸涩的不是滋味。
沈修韫添了一把火,直截了当道:“其实,他并非灵宠,而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
被我骄纵坏了,顽劣又不听话。
他不知从哪听了闲言碎语,担心本尊此行会收你为徒,便偷偷藏在飞舟上跟来非要盯着。
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本尊素知你们龙族的忌讳,这才将他幻化成灵宠。
对了,身份之事,还请小少主暂时保密。”
免得惹出乱子。
龙云奕没想到沈修韫会直接跟他坦白,一字一句如最锋利的剑刃,将他刀的体无完肤,冲击得他脑子一片空白,嘴唇干涩到说不出一个字。
师尊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是已经不会再收他为徒的意思吗?
沈修韫将龙云奕几乎空白的神情都收在眼底,有些不忍。
他知道这样对于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人来说很残忍,可如果现在不残忍,将来等待龙云奕的可能是抽筋剥鳞之痛。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和祝星遥一直纠缠不休下去,是他一个人就够了。
“今日,原是打算来同圣主辞行的。”
“什,什么?!”龙云奕如梦初醒地抬头,最开始的雀跃已是半点不剩了,声音都有些嘶哑,“怎么这么快?为何不多留些日子?
您帮我护法,我还未曾好好感激您,至少要等我带您好好逛逛无妄海才行啊。”
沈修韫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这么麻烦。也没帮上什么忙。
宗主前日传音询问何时回去,所以不宜久留。
加之不久之后便是修真大会,宗内事务繁忙,本尊需得回去协助。”
龙云奕被突然点醒,思绪飞转。
修真大会,是了,日子确实挺近了,他记得,上一世修真大会夺魁不仅能获得丰盛的奖励,作为激励,还可以得到玄天宗修为最高者一个承诺。
龙云奕攥紧拳,只要要求不是太过分,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沈修韫并不知龙云奕百转千回的心路历程,在没人开导的情况下,他已经完成了自我开导。
他只知和龙云奕扯淡了太久,回去要是祝星遥醒了,该怎么瞎编蒙混过关。
是而,回去路上沈修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周围防的死死的,却终是没防住。
在经过一片礁石林时,猝不及防被人从后边锁喉,身体失衡,蹬蹬两步后退,撞进了某个熟悉的怀里。
“师尊叫弟子好找。”
危险的声音几乎贴着沈修韫的耳朵,灼热的呼吸烫的他脖颈发痒难受。
“若非玄天宗的人还没有走,弟子险些以为师尊“吃饱喝足”便要对弟子始乱终弃了。”
沈修韫被这话羞得无地自容,掰不开手臂,便狠狠用后脚跟踩在对方的脚背上。
祝某人对疼痛全无所觉,抱着人,贴近嗅了嗅沈修韫发丝的味道,登时温柔含笑的桃花眸眯起危险的弧度,
“师尊,你身上是谁的味道?”
祝星遥的话像兜头一盆冷水浇的沈修韫浑身发凉。
即使他的后背现在靠着祝星遥温热的胸膛,可脊柱还是刺骨冰凉。
他直觉若是这话回答的不好,祝星遥绝对能把整个无妄海都掀了。
“师尊去偷偷私会小师弟了?”
沈修韫在心里骂骂咧咧,鼻子这么灵,属狗的吗?
jing犬在你面前都得当场退役吧!
沉默片刻,沈修韫强行镇定答道:“没有。”
“是吗?师尊如今学会哄骗我了?”祝星遥笑了声,怒火中烧,语气比刚才冷不知多少倍。
沈修韫心中忐忑。
他琢磨不透祝星遥具体知道了什么,但反正又没有被亲眼看到,他打死不认就是了。
有本事祝星遥拿出证据!
然而下一秒,祝星遥把着沈修韫的腰,将人拉至面对面,
沈修韫见到了那张乌云密布的脸,手心里忍不住冒汗,尽管他什么也没做,却还是有种被抓包的紧张感。
“弟子曾经说过,若是师尊的身体沾染上别人的味道,抹不掉,就剜掉……”祝星遥抬手捻住沈修韫一缕墨发,手一一拂过,“发丝,衣衫,左手……”
他说到左手时,沈修韫心里一紧,想起自己用左手扶了人便下意识攥了下拳,手微微向身后挪,却被祝星遥眼疾手快地捉住,
“师尊,现在想藏,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祝星遥直视沈修韫的双目,目光里强烈的逼迫感让沈修韫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他不想装了,他摊牌了,原地摆烂,大方的把手递了出去。
“我有什么可藏的,不知道你在疑神疑鬼什么?只是刚才去同圣主辞行时,龙云奕在一旁听了我们谈话罢了。
我身上如今谁的气息最强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说完这话,沈修韫觉得自己脸都烫,他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去转移祝星遥的注意力。
果然,祝星遥听了脸色缓和许多,眉峰微动,想起了前几日在识海里,沈修韫承受不住时向后弯折的脖颈和细腰,好脆弱,好可怜,也好迷人。
“师尊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回宗门?”
沈修韫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怕桃树开花结果被人看到,他急着回去重新布置结界的,只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事情处理完了,自然就该回宗门了。”
若是他久留无妄海,只怕祝星遥会不爽得把龙族各个抽筋、拔鳞、放血、剔骨。
祝星遥道:“师伯不是还想让您收龙云奕为徒回去吗?”
沈修韫没好气反问:“我有你一个还不知足吗?”
一个都让人吃不消了,还两个?
这话本该像承诺一般说的虔诚,此刻听来更像是沈修韫逼不得已认命之后的无谓发泄。
祝星遥想,往后即使是互相撕咬,也有两人相伴了,不是吗?
可是,他怎么还是很羡慕嫉妒那个什么都没得到的龙云奕呢?
师尊怕他伤害龙云奕,伤害龙族,为了保护龙云奕索性把原本的师徒缘分彻底斩断了。
“可以放手了吗?”
沈修韫手腕被攥得有点疼。
祝星遥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眼含悲戚的,好像他给他多大委屈受似的,死死攥着他。
天地良心,到底谁更委屈啊?
“弟子不放。方才醒来看不到您,弟子真的吓坏了,师尊得补偿我。”祝星遥不但不放手,还抓的更牢了。
沈修韫嘴角抽搐,“……”你丫好不要脸。
“对了,你那天到底是不是故意装昏骗我?”
从那天识海的情况来看,祝星遥不像是装的。
他们曾经不是没有灵修过,那天祝星遥的神魂一接触到他,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就跟火山喷发的岩浆似的,差点把他融化了。
以前从来不这样。
“师尊是在关心弟子吗?”
沈修韫给他一个“你看我像是会关心你吗”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祝星遥马上体会地从头到脚打量了沈修韫一遍,垂眸瞄着沈修韫纤腰的位置,意味深长地道:“师尊若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是有条件的。”
比如,试一试那些收在乾坤袋里的“宝贝”,玩的开心的话……
如果沈修韫现在知道条件是体验上回从烛龙那收缴回来的“一大箱宝贝”,他一定掉头就跑。
隔天,一行人早早收拾好行装乘坐飞舟,在圣主的送行下启程回玄天宗。
尽管沈修韫已经缓了一个晚上,但还是感觉走路脚软,人仿佛在在飘。
得亏他修为没废,消化那些灵力比较快,要是上一世的病美人,在识海里胡闹那么久,他现在指定得用爬的。
都怪祝星遥那个混账!
沈修韫想着便气,从甲板上回房间的步子迈大了点,脚软险些没站稳,好在他及时用灵力扶正自己,祝星遥跟在他身后,进房间时“嘭”地紧紧关上了门,隔绝了一切探查的目光。
二人进房间后,有名弟子愣愣发问:“你们有没有觉得仙尊今日走路姿势有些奇怪?”
霎时间,众人目光齐刷刷汇聚在这名弟子身上。
“我早就想说了,昨天也是。”有人补充。
前几日,他们曾找过沈修韫,结果不仅殿门紧闭,外头还结了强大的结界,谁也不能靠近分毫,仿佛是生怕被人打扰。
后来,仙尊和他唯一的徒儿一起从房间里出来了。
难道说,殿门紧闭那几日……
啊——他们好像触及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如果宗主如果知道了,场面可能会有点失控。
算了,宗主还是先不要知道好了,以免接受不了。
所以,在众人“好心”的隐瞒下,云司清一直不知道真相。
他只知道祝星遥偷溜下山了。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去追他师弟了。
飞舟的速度,是御剑的十倍,祝星遥便是没日没夜御剑跑断腿也追不上。
此事正中他下怀,师弟那般护着这小子,如今这小子自己犯错,摆明是送上门找打。
等把人抓回来,师弟也护不住他。
谁知道,接师弟回宗门这天,祝星遥正嚣张地在他师弟身边站着,眼神无比挑衅。
云司清:“???”
第85章 你对为师做了什么
沈修韫目不斜视,自然是没发现身后之人和师兄的眼神官司,他只是觉着云司清脸色不太好。
沈修韫御剑下飞舟,停在云司清跟前,微微颔首,唤道:“师兄。”
祝星遥紧随其后,手掌交叠,有模有样弯腰给云司清行礼,“师伯好。”声音确是散漫随意得很。
云司清被祝星遥敷衍的态度气的双眸几欲喷火,想上去给这混账一掌打出去,却又碍于宗主的身份不能立即发作,是而忍得眉毛一抽一抽的。
片刻后,他恨恨道:“祝星遥怎么会跟你一同回来,他不是应当在一指峰自己修行吗?难道是他私自偷溜下山?”
沈修韫早就想好措辞,“那日临时起意,想带徒儿去无妄海见见世面,此事是我忘了同师兄说,是我的错。”
云司清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修韫,“你真是……”
沈修韫却是急着脱身,插科打诨道:“师兄,这一路回来大家着实辛苦了,不如先散了众人各自回山休整,旁的事,晚些你来一指峰,我再同你细说。”
说罢,拽着祝星遥御剑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还未到一指峰,沈修韫神识先将一指峰上下探查了一番,似乎,好像……没什么异常?
祝星遥自然察觉到了沈修韫神识蔓延开的力量,但他疑惑沈修韫为什么是对着一指峰探查。
临近结界,远远望去,山腰之上云雾缭绕,山上仍是一片葱茏的绿。
沈修韫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塞回肚子——看来神,jiao并不会让桃树开花,只有……
“师尊在看什么?”祝星遥突然探头问道。
沈修韫一惊,手心微微发汗,答道:“没什么,只是久不回来,有些许想念罢了。”
方才一心挂念着桃树,倒是忘了身后的祝星遥了。
“哦,是吗?”
祝星遥的目光沿着沈修韫的侧脸斜瞟过去,落在郁郁葱葱的树叶上,若有所思。
“你爱信不信。”
沈修韫扔下这句话便走了,他急着去山顶的净池给自己去去味。
先前胡闹了整整三日,方才在众人面前,若不是极力压制,祝星遥留在他身上的气息怕是都要溢出来了。
想着晚点还要跟师兄汇报工作,不处理好,很难保证不会被闻出来,到时怕又是一场灾难。
祝星遥没追上去,他在细思,方才他在剑上搂着沈修韫的腰,明显感觉到师尊浑身紧绷。
他原以为师尊是排斥被自己触碰,直到落地后,师尊见着这些树,身体却放松,他才知,那紧绷并非因为自己。
是紧张这些树吗?
桃树与师尊有什么联系?
祝星遥随手摘了一片桃叶,正打算观摩,
可那叶子离树不过几息,便在祝星遥指尖烟消云散,随即一缕极浅的灵力颤巍巍的飘出,带着熟悉的气息。
他目光一凝,恍然大悟,这树居然是……
净池在一指峰山巅,山巅积雪寒冷,连着水也是冰冷刺骨的。
沈修韫褪去雪白的外裳,随手扔在池边的横卧的巨石上,只着中衣,手扶池壁,蹚着冰水下了净池。
期间冻的他手指僵硬,结印都不利索。
他在心里跟系统碎碎念,【什么时候我乖巧可爱、听话懂事的徒儿才能回来,那大瘟神我是一天也受不了了!】
系统为难道:【这个,不好说啊。】
沈修韫暴躁道:【你就告诉我,你有什么好说的吧?想个办法让他继续沉睡。】
系统:【宿主,这恐怕很难。要想成功,除非他自愿沉睡,但显然不可能。
亦或是你那乖巧的徒儿伤势恢复,凭借他自己的实力重新夺回身体的主动权。】
怎么把这茬忘了。
给他徒儿养好伤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