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cp男主动了心by昔缘

作者:昔缘  录入:08-24

他讨厌失控,凉薄的心性厌恶着一切炙热的温度。
直到曲盛归来。
上座久久没有出声,曲盛疑惑看去,却见陛下掩眸不语,素白指尖挡住了那双长眸,也一并遮住了所有情绪,墨发落至脸侧,唇色贝衬得都好似淡了些。
那双不沾凡事的精致手骨之上隐约可见几分咬痕,这些细微痕迹生生刺到了曲盛双眼,让他心口一紧,仓促低头。
谁敢在陛下手上留下痕迹?
“何时走的?”
陛下终于出声,语调却像是浸透了秋雨,泛着寒。
曲盛拱手:“今日一早。”
“今日一早……”楚千泽放下手,指尖轻点桌案,一扣一扣的声响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他掀起眼睫凤眸清寒,竟是勾唇凉凉笑了一声。
之前那人便说要走,发生那变故后,竟是走的更快了。
他说不清此时心绪,但绝对算不上好。
“陛下要寻谢公子?听定国公说,他去往江南了,此时快马加鞭还能将人寻回。”
曲盛小心道。
上方没有声响。
直到曲盛心中忐忑,才听到回复。
“你追不回了。”淡声中,所有情绪难以辨别。
曲盛抬头直视圣颜,速来威仪逼人的陛下,此时明明没有展露任何情绪,可抬手间那玄色袖袍上的朱砂,仿佛泄露了对方在事态失控之后罕见的茫然。
追不回了。
帝王心想,那人曾经说过,要向北去,看最寒的雪山。
而天楚境域,并无他口中那样荧耀剔透的雪山。

第213章 纸上桃花
为何就追不回了?天楚疆域广阔,对方今日才走,就算对方走了有两三日,快马加鞭不计代价也是能将人给拦下的。
曲盛心中不解,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虽然不知道陛下与那位谢公子发生了何种纠葛,却也能看出陛下平静面容下并不算好的情绪波动。
玄衣君王垂眸不语,密长眼睫在眼睑投下一弧阴影,沉甸甸的暗色仿若他此刻心绪。
楚千泽的眸光掠在了袖袍上的朱砂上,繁复的金色龙纹上的那点朱砂,仿佛干枯的血渍,衬的原先昂首挺胸的金色小龙好像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脆弱。
他抬手去揉袖袍上的朱砂,手骨一动上面的浅浅咬痕便露了出来,这些他有意避开的痕迹,终究会像此时一般猝不及防的撞入眸底。
楚千泽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不觉得白莲花是个问题,也不觉得谢辰离开是个问题,他只是没有料到对方会走的这般突然。
醉逍酒楼之时,他们有点头之交;国子监之时,他们有平辈之交。
而第一花楼之中,已是鱼水之欢。
短短数日,两人之间的尺度一再逾矩,以至于到了此时,楚天泽都未曾想到对方真的会在转眼之间消失。
不该是这样的,就像楚柳言那些怪异的声音之中描述的那般,他们之间本该是棋逢对手,争锋不断。不应该像是此时这样,独留下他一个人看着面前空荡的宫殿,心中总是有一种丢下了什么的错觉。
哪怕从他出生开始,先帝就将整个天下亲手送到了楚千泽的面前,他也从未有过茫然之时,天生的帝王心性让他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登基之后更是雷厉风行。
这样的环境下,他对于自己想要什么向来是清晰明确的。
之前情动,是因为想要做那贪花之人,那此时心绪,又是源自何处?
指尖终于将那朱砂挑的看不出原先的色,帝王抚过眉心神色淡漠,未曾注意到指尖的颜色,待他落手之后,眉心之上沾了一点红。
本是磅礴大气的水墨,每每抬眼看人都是凝滞般的气场,让人心神紧绷,此时朱砂点在眉心,仿若水月菩萨有了凡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惊艳。
可无人敢看。
至方才起,曲盛再未敢抬头。
帝王会有真心吗?
这个问题直到曲盛离开宫殿,都没有想出一个答案,他回头看向身后宏伟威严的皇宫,一时皱眉不知如何作想,对于陛下他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这也抵不过莫测的帝王心思。
对于定国公家的那位小公子,曲盛见的不多,几面之缘并不能让他定义对方究竟是何品性,但对方那副貌相却是极为赏眼的,不难看出若是管束严苛些,京都又会出来一个翩翩公子。
可那样的人,又是哪里搅乱了陛下的心绪?
人已走远,陛下不追,只怕日后只会成为一桩悬案。
曲盛心中好奇,若不是实在忌讳,他还真想去许瑶那里探探口风。
殊不知,他口中不追的陛下,在独身一人的时候,垂眸对着寂静的身后淡声道:“追上谢辰。”
一阵细微风声掠过,帝王落了笔。
空白的宣纸上,一枝由朱砂勾勒的桃花清晰可见。
色彩殷红,如帝王眉心淡薄红印,却又极为灵动鲜活。
好似公子弯眸一笑。

第214章 小林将军
“你说谢辰哥哥已经走了?”夏书意本来是拖着腮的悠闲模样,在听到夏卓璐的话后,整个人缓慢坐直了身体,微微皱眉,伸出手指在算着什么。
夏卓璐饮了一口茶水,看着夏书意在那边纠结,微微挑眉好奇道:“你这叫的比你亲哥都要亲切,谢辰人是走了,前日一早就走了。”
夏书意的手指没数过来,遗憾放下了手指。
她本就是个凭借兴趣了解历史的女大学生,肚子里的半桶水如今也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时不时的向外溢出一部分。
她穿越过来已经有了小几个月,小的时间点本就繁琐,对于谢辰这个人除去那一身极为出色的气质与貌相,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对方身为小林将军的父亲这一身份。
这么一想,夏书意似乎又没有那么遗憾了,谢辰本人走的早或是晚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对方已经出了京城,而等对方下一次有消息的时候——
不就意味着她就能亲眼见着小林将军?
夏书意瞬间来了兴趣,也不再将心思放到谢辰身上,反而心心念念着谢家第四代小林将军。这位才算是谢家未来真正的顶梁柱,从他之后谢家大佬真是频出不穷,以至于哪怕到了现代,她也能偶尔听到一些谢家人的低调传说。
夏书意心中诸多想法掠过,抬眼见春花烂漫,定定看了片刻后双手猛地一合掌。
现在好似才四月底五月初,她怎么模糊记得谢辰是冬天走的。
有了具体事物作为客观存在,相比较盲目去想要更能回忆起细节来,夏书意脑中依稀想起了一些片段。
历史学院的一次公开课上,那个素有威望的的老教授曾经这样说过——
谢辰这有名的纨绔公子在寒冬腊月离开了天楚的京都,数年之后却为定国公府送来了未来的春。
这句话实在有些意思,以至于夏书意对此印象颇为深刻。
她沉默半晌,抬头看了会天,又扭头默默看向了夏卓璐。
夏卓璐被她看的不明所以,“怎么了?”
夏书意面色稍稍显得有些凝重:“最近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大到惊天动地,以至于历史轨道都发生了变化的那种。
夏卓璐面色严肃,认真道:“有。”
“是什么?”夏书意神经一紧,连忙出声询问。
夏卓璐叹了一口长气,这才说道:“第一花楼的清樱姑娘在谢辰走后,据说伤心不已,对外放话说闭门三月不待客。”
可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虽说这种事说与妹妹总是不好,但对方都能做出女扮男装前花楼的举动,也不过是相互打了个趣。
果然,夏书意的脸又青又白的变幻了一会,但她被这么一打岔,也就将这事儿给翻篇了。
本该在寒冬腊月离开的人,如今在四月春花的烂漫相送中远去,这么听来,似乎少了几分没来由的寂寥与寒意。
夏书意心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那样的人不论内里是锦绣还是草包,总归还是春花更适合一些,若是冰雪的话,未免太冷了些。
“当真好风景。”夏书意扑着圆扇,心情逐渐变得惬意起来。
这边是一派安好。
殊不知,有些人此时抬眸落笔,从上至下身上每一处细节都像是薄冰覆面,透着淡淡的寒。
帝王狭长凤目尾端溢出难言的贵气,玉髓制成的笔杆落至砚台上时,传来一声清响。
也让下方跪着回禀的几位暗卫心下一抖。
“人才走了多久,这就追丢了?”楚千泽面色平静,任谁也摸不清他是喜还是怒,指尖拂过平滑纸页。
他蓦地一顿。
不沾阳春水的指尖在淡化了习武后的薄茧时尤为脆弱,就像现在,一滴鲜红血珠从绽开的皮肉中滴落,眼见着就要滴在纸上。
楚千泽神色莫名看了眼,将其抹了去。
暗卫们心中同样不解,谢公子是个活人,对方的踪迹怎么会在几日之内就消失的干净,如果往阴谋处去想,只能说谢公子身后的能量当真大的可怕,连王朝隐在暗处的他们都一时束手无策。
顶着上方压力,影一开了口,他的语气并无波动,“我们分为四支,四方都派人追了过去,却都无法探得公子痕迹。”
他顿了一下,“属下建议,从定国公身上更容易获得情报。”
柔润暖手的玉髓笔杆擦过影一脸侧时无声无息,笔杆画作杀器,沾了血迹,给予了最冰冷又平静的警告。
影一砰地磕下了头认罪,脸上的伤口长至眼角,半边脸都染了红,却又不至于太过严重。
楚千泽平静收手,“定国公何等身份。”
开国功勋,军中老将,江南亲家。
其子一生殉国,其孙……
楚千泽眸睫微掩,心中缓声道,其孙被帝王觊觎。
此生将不得自由。
他终会找到那人的。

第215章 去往南疆
“嘶。”谢辰在路边茶肆正含笑听着路人们的谈话,手中茶水一晃三下也不见他喝上一口,突感后颈一寒,不由嘶了一声。
谢辰搁置茶杯,伸手摸了下后颈,并无异样。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此时正是中午,又是回暖的天气。
这大热的天气是谁在惦记他呢。谢辰心中漫不经心笑了一声,并未将这种类似玩笑的想法放在心上。
公子无意识弯唇,衣袍颜色又为沧浪,看着是个低调暖润的模样气质,毫无攻击性,配着现在马上要入夏的季节,更是让人心下一松。
可这一切感觉都建立在他未笑的情况下,没了茶杯的遮掩,这位公子眉眼都似敛着光一样,朱门精心奉养出来的贵气溢在他的一举一动间。
哪怕他只是安静且松散地坐着,都比旁人要更出彩些。
伺奉茶水的小二最为伶俐,这些年下来来往的客人这么多,还真是少有人像是这位公子一般,说不上多么张扬,只是让人看着移不开眼。
他稍显僵硬地移开视线,殷切却不惹人厌地凑到了谢辰身旁,细声询问道:“公子可还要添些吃食?”
谢辰移眸,指尖无意般覆在杯口之上,“不用。”
小二这才发觉,从头至尾这位公子似乎只尝了一口茶水。
他们这里到底还是偏了些,连一些好点的茶叶都供不上。
小二走后,谢辰低头看着手中茶水若有所思,他自认是个洒脱的性子,但这些年也貌似被养的过于精细了些,以至于这种茶水如今竟是有些伤嘴。
不知如何下口。
他为难地点了点粗糙的桌面,这样可不行啊。
若是此时有另一人了解谢辰所作所为与生平事迹,只怕会旁观者清的扑哧一笑。
洒脱是洒脱,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总是无意识的带了些气性,以至于好些不该有的行为若是总因一个人而牵动,便不可避免地有些撒气的意味。
此时这样提前出了天楚京都就是如此。
谢辰素来是个惯着自己的性子,前世最后缠绵病榻却也算是极尽尊贵,哪里不是往小心精细了去养。
此世江南舒家又是个传承悠远,内里不见富贵尽是底蕴,不着痕迹的精养贯穿在每一处细节之中。
谢辰心中摇头,他将茶水一抿再抿,终究是剩了大半杯没再去碰。
“公子是从京都来的吗?”一名落拓游侠看了谢辰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上前与之攀谈。
“不必拘束,坐下便是。”谢辰淡淡笑道:“没错,公子能看出来,是因为我对这茶水几次不能入嘴……”
他微微蹙眉,“太过娇气了么?”
游侠刚坐下便是一懵,他哪有那么细的心思,不过是看谢辰格外顺眼而已。
“公子哪里的话,这处小店本就偏僻,茶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过往行人渴极了才当水牛饮,经不得细品。”
他对面前公子的想法略显奇怪,“公子气度斐然,一看便知只有京都那种地方才能养的出来您这样的人。”
谢辰微微挑眉,“是么?”
他转而笑道:“若我说,我之前也不过是如你这般的游侠呢?”
游侠吕定一愣,“公子怕不是在说笑?”
谢辰意味不明道:“自然。”
也不知这句话的意思是,自然不是再说笑还是自然是在说笑。
模棱两可的一番攀谈之后,谢辰也不再纠结手中茶水,转而关注起面前的游侠。
两人简单交谈之后,对方谈及想要去往南疆,据说那里极为尚武,风气习俗都迥异于中原内陆,游侠游侠,对于这样的地方天然有所好奇。
谢辰眼下并无目的,他本是想要向着极北而去,可越往北走便越荒僻热烈,南方是细雪,北方便是狂风烈日,纵使有不一样的风味,也不是目前刚出金阙的南方公子能受得住的。
而南疆要再度往后折返,却刚好绕过京都,过了南疆还能顺带着绕回江南一趟。
谢辰当即决定,“不如我们顺道结伴,南疆那样的地方,听吕兄所说,也值得一去。”
他若想与人亲切,几句便能拉近距离,如今吕兄叫着,对方被哄的迷糊,武人心思没转过来,就这么认了一个义弟。
两人结伴走的时候,周围人忙于生计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倒是小二因为那公子的模样气度,下意识记住了吕定的身型模样。
直到半月之后,一骑黑兵面色肃冷,他们走的地方堪比冰窟,冻的人腿下一软。
轻装也挡不住他们身上的煞气。
小二没见过这样的人,官兵也比不得他们。
为首的人面无表情拎起小二的后颈衣服,才止住了对方因为腿软跪下的动作,语气像是结了冰,“认识这画像上的人吗?”
小二哆嗦着朝这人左手边看去,登时一愣。
画卷滚下,眉眼含笑,天生多情似无情的桃花公子跃入眼中,手中折扇抵在唇边,他笑吟吟看着画外人,让人心下蓦然一软,一时眼前心中都是这人。
画中人不动声色,所有动人心弦俱是落笔人不为人知的晦涩心念。
拎着人的黑骑兵不耐烦地摇了摇小二,“见过没?”
小二仓促回神,连忙点头,“见过见过。”
这样的人物,他哪里会轻易忘掉?
黑骑兵们的脸色都是一缓,那股凝滞到人心底发毛的气氛也随之一边,看着这小二的眼神都温和了些。
他们顶着主上足足半月的压力,可算是找到了线索。
小二忙不迭交代了那位公子的踪迹,顺带着多提了几句与他结伴而行的游侠,说及两人一见如故的场景,气氛又骤然压抑起来。
小二不明所以。
全然不知这番补充,让眼前这群黑骑兵愁的不行。
果然,当消息上禀到帝王龙案上时,宫殿中猛然压下的温度,跪了内外一片的宫女侍卫。
帝王生怒,无人敢问及原因。
不等他们心惊,楚千泽揉了下眉心,情绪内敛,眼睫微抬淡淡道:“都出去候着。”
眸中情绪莫测难辨,半晌后才慢条斯理折了记着消息的纸张,指骨压着单薄纸片时,力道却大到指腹泛了白。

事态失控了。
这种失控并不是指事情的发展无法控制,出游在外与人结伴是再正常不过的,只不过……年轻的帝王低眸看去,而后漠然松开了手上的纸页。
纸页太薄了,不知何时竟破了。
这个王朝的主人太聪明了,所有可以形容天之骄子的那些文字,都可以来形容他。
智多近妖的他几乎没有如今的体验,书卷之下单薄的描述,放到现实之中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友人两个字也可以引出许多,比如那个人身边如今正伴着一位有着相同志趣的陌生人,他们走过一段旅途,正在逐步了解彼此。
亦或者每日抬眼就是对方,张口便只呼唤对方名讳,途中丰富的经历正成为他们独特且仅有的回忆,而这份记忆,很容易就可以取代一些不是那么愉快的记忆……
那份炙热却又针锋相对的情.事。
楚千泽猛然合眼,漆黑长睫覆下一片黑影,他隐约感觉到几分不对劲,从未想过的变故正在逐步击破一些东西。
帝王为下,是大辱。
他纵使想将那人捉回来,心中也一再有意避开那段回忆。
可如今,他却有些恼那人轻易便将那段记忆给抛之脑后。
不知为何,楚柳言那些荒诞心声浮现出来。
永安君、永安君、真是好大气的永安君。
心中郁气无处发泄,帝王眉心掺着烦躁,低头又见奏折上长篇的废话,手中朱笔一划,留下一道足以让上奏的臣子心惊胆战的批语。
奏折一本接着一本,一心两用的帝王突然停了笔,他落笔揉着眉心。
倒不知,自己也会有如此不讲理的时候,果真是昏了头。
待到人被召进来的时候,下面的人心中微微忐忑,却听上首的帝王语气平和淡然,没有得到青年踪迹的喜悦,也没有青年没心没肺的不悦,一派平静地吩咐着,
“尽快将人捉回来。”
楚千泽凤眸微眯看着无意沾到手上的朱砂,指腹微碾,慢悠悠补充了一句,“见到人不要多语。”
“只要不伤及性命,不论手段。”
人若是被伤到了,固然下不了那个手,但总要给那潇洒在外的家伙一个小教训。
有什么伤,回来他再好好养着就好了。
更何况,依着青年的能力,这群家伙能使的手段八成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
楚千泽抹了指腹上的朱砂,唇角微掀了一下,似笑又非笑,眉眼在宫殿中晕下的灿光照耀下,如神佛圣人,温柔又无情。
“谢公子,这雕像你看了许久,莫非有什么玄乎的地方?”吕定见谢辰看得专注,也不由仔细打量起之前被他随意扫过的雕像。
这是个小庙,雕像居于上首,明显是被供奉着,不过庙内残败,这里与废墟无异。
庙小,佛像也小。
定睛看去,才发觉这佛像看着慈悲,但久了却觉得那普度众生的温和笑意,有些捉摸不透,竟好似有些说不出的邪性。
吕定感觉心底凉飕飕的,摸着头收回了视线。
一旁的谢辰却微微歪头,对这小佛颇有兴趣,闻言转头与吕定对视时,眸中还有一丝未收起的笑意。
光线有些暗,吕定没察觉到谢辰的不对劲,他打量四周道:“越靠近南疆,从建筑到天气都变得邪性起来,还真是让人有些瘆得慌。”
此处看着已经荒废了许多年,他甚至有些担心,供台上的小佛会倒头砸下来。
这佛不像是正儿八经的佛,庙也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庙。
吕定伸手去碰露出截面的柱子,哗啦啦一声,他连忙跳开,却还是染了一身的灰尘。
竟是直接化为了齑粉。
他咳嗽不停。
谢辰在旁轻巧避开,对于吕定的鲁莽笑笑不说话。
吕定:“我们今日真要在这里休息吗?”
谢辰挑眉,“你害怕?”
吕定摇头,“只是不太喜欢。”
“不喜欢?”谢辰好奇道,“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去南疆?据说那里多的是这样诡邪的东西。”
吕定昂首,“东西诡邪,但是那里山水养人,景美人也美,听闻南疆人极为热情,不过是喜好偏颇了点,也不能将人也视作诡邪之人。”
他说的大气,面色坦然,谢辰一眼便能看出这人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不过,热情么……
谢辰眉心不由跳了一跳,看着吕定的视线也没压住透出几分复杂来。
南疆男女,对待外人……也不能说不热情。
他欲言又止,最后问道:“你听何人说的?”
吕定如实回道:“许久不见的一个友人。”
谢辰唇角掠过丝玩味,并未说些什么。
两人各自安置后,心大的吕定很快就睡了过去,谢辰却睁着眼极为清明。
这庙确实很破,他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的繁星。
半月柔和又明亮,谢辰看了会,舌尖抵着牙关唇瓣微动,隐约就要吐出两个字,却又很快被抿了回去。
今月曾经照古人。
谢辰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孤独吗?
他细细品味此番滋味,又缓缓摇头,似乎不是。
而此时,远在京都的夏书意却有些睡不着。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自从那位谢家公子离开京都之后,她便哪哪都不太对,偏离的时间线仿佛在预示提醒着她什么,偏生想不到。
——谢辰这有名的纨绔公子在寒冬腊月离开了天楚的京都,数年之后却为定国公府送来了未来的春。
曾经听过的教授言语又窜入脑中。
夏书意一个起身。
未来的小林将军不仅是定国公府的春,更是天楚繁春时代的重要代表人物。
谢辰何时回,不知。
他为何走,不知。
夏书意有些急躁地咬起双手,这个幼时的习惯此时却让她脑中突然冷静下来。
若是冬日走,是繁春回。
那春日走,莫不是寒冬来?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寒,不不不,哪里有这样荒谬的念头,这样的对应更是显得……显得因果对应,轮回注定。
为何、为何。
她如今会如此关注历史上无名的这位谢家公子。
细细想来,似乎从天楚的现在,至未来出现的每个关键人物,中间都有一个无形的链接。
而那个中心点……
夏书意唇瓣发干,她喃喃低语。
“是谢辰。”
可是,为什么?
月色无声被阴云吞没,风雨将至。

南疆是个很特殊的地方。
地处偏野,位处深山,常年湿障带毒,薄雾与浓雾交错着笼罩这片疆域,若是没有准备的外人进去,只怕不出三日就要晕死在里面。
之后会被毒虫啃咬殆尽,还是被人悄无声息拖走,亦或是被好心的南疆人给救下,这都要看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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