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cp男主动了心by昔缘

作者:昔缘  录入:08-24

但是当时药性冲击理智,许多想法楚千泽都记不太清了,如今恨恼平息,他重又恢复了冷静。
谢辰指尖微动,那缕被他缠住把玩的发丝缓缓松开,他最后捏了下那发端,“此遭如何处置?”
“意外之祸。”楚千泽从谢辰身上下来,带着谢辰血肉的十指优雅灵活,临时披上的衣衫被他重新整理,很快就挡住了那些咬痕。
他低头想要将头发挽起,拢住发丝向上挑起,谢辰指尖勾住的那缕自然就被顺势带出。
谢辰轻轻阖眸。
楚千泽没找到簪子,等他松开手时,发丝重又掠过谢辰指尖,他却神色淡淡收回了手。
而这一切年轻帝王毫无所觉。
仿若一场风月梦境,当天光照入两人眸底,一切便回归了真实。
没有人会为一场梦境停留。

第210章 多情无情
那共度一场风月的年轻帝王,从容抚过衣襟处,昨日恨恼交织的凤眸再撩起时一片淡漠,天家气派浸入了他的骨血中,以至于那些凌乱.情.色也随着抚过衣襟处的指尖散于空气中。
干干净净的。
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
谢辰眸光微敛,心下情绪莫名,他心中哂笑一声,倒真是帝王气度,作夜那般堪称以下犯上的欺辱,也能轻浅落成扯平二字。
对方这么大方,倒是显得他那些说不上来的迟疑有些自作多情。
谢辰轻轻向后靠去,有些莫名的安静。
离开之时,楚千泽侧首,眸尾犹带着一抹红晕,曳出的风情却被稍显凛冽的寒色盖住,“孤希望你记住那些话。”
谢辰抬眼看去。
似是有什么东西像是刚凝结出来的薄冰一般,转瞬即逝的失去了痕迹。
“自然。”谢辰轻笑应了一声,眉眼微弯,一如之前。
他并未起身,身骨慵懒倚靠在床榻之上,并不规整的寝衣松散着的,散下来的墨色长发被其靠在身后,君子如玉尽是风雅,偏他撩眼看过来时,笑意带出风流韵味,毫无正经作态。
楚千泽眼睫微定,而后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他心中思绪繁乱,身上又极为难受,隐秘处还在淌着极为难堪的浓稠之物。
要竭力稳住身子才能不露破绽。
与对方尚且平静对上一番话已算难得。
楚千泽稳住微微紊乱的呼吸,挥袖转身离开只想尽快离开此处,他神色极淡,漠然神色吓退了守在屋外的侍者。
侍者们不知所措,暗卫们也早已收敛了身型,如今见到主上出来,悄无声息观察了一番,心下松了一口气,迅速跟上。
屋内景象,被楚千泽反手关上,他这么一关,也无人敢随意上前查探,只能安静守在外面,等着另一位公子出来。
待人走后,谢辰收了笑,唇瓣上的伤口一笑起来就有些刺痛。
谈不上痛,但总会在他扯唇之时提醒自己,眼前的空荡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辰起身穿衣,一边慢条斯理收拾自己,一边撇开那些香艳之事冷静回想昨日变故。
先是帝王,再是西域,之后便是……
他有些控制不住思绪的发散,手上动作一顿。
无论如何找补理由,都不能掩盖最惊骇的一个事实。
他将当今天子,压入了床榻之间。
谢辰脑中思弦绷的很紧,一跳一跳的非常头疼。
在这件事上,不能带上一丝一毫的私人情绪,也不能相信对方口中的任何一句话。
因为那是帝王。没有人能判断其中话语的真假,除了对方自己。
谢辰伸手抹过唇瓣伤口,面色神色轻敛,他安静想了片刻,将松散开的寝衣缓缓拉紧,逐渐合拢的衣物直至脖颈,他甚少像是如今这般,举止间都透着文人世家子弟融入家风中的克己复礼。
那些冒出头的丝线,被五指扣着衣物,轻轻抵了回去。
谢辰离去时,难得将发挽的极为规矩,那柄落在角落的折扇,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松了扇骨,把玩起来也变得松垮。
谢辰推开扇,“果真是个便宜货色,经不得长久上心。”
这一声,也不知道是说谁。
谢辰淡然地顶着第一花楼明里暗里的打量,堂而皇之从正门踏了出去。
这还不到晌午,花楼内部来往的人数尚算稀薄。但他踏出二楼步入一楼,挑眉从容回应过往投来的视线时,本就出挑俊美的眉眼仿若被揉开的桃花般,眼波都似流过了绵绵情意,一时竟然许多人忽略了他眸眼中的平静。
谢辰这般不避讳,消息总会传出去的。
许瑶隐在暗处,双手撑在栏杆处,整个人都似要融进飞舞的红纱中。
她低头看着那位头也不回的江南公子,眉尖皱了一下,莫名想起了今日主上眉眼间隐约窥见的风情,陷入古怪的沉思。
“他这背影,像是个要回天上的仙人,离开前还不忘向着世人表露一会化作凡人模样时候的恩赏,真是多情又无情的公子哥。”青樱轻摇着圆扇,语调轻慢含着笑,拖长了尾音。
不等许瑶给予回应,青樱向前探了半身,从红纱中露出了人影,双手拖着腮遥遥喊了一声,“谢公子,走的这般绝情呐,青樱可要伤心了。”
远远只见那位公子侧眸向上看来,恰逢午间炽光盛起,透过雕栏变幻了花纹,蒙了公子的眉眼,光影摇曳之余,那双含情目好似因为有了遮掩,不复风流。
眸中淡然温润,悠悠然的如古画一般,谁也碰不着的距离。
当真是多情又无情。
青樱心中轻轻划过这个想法。
她应了对方抬手间的示意,伸手温婉遮住极美的容色,悄无声息揭过了方才不合她平日表现的举动。
人已经踏出了第一花楼,许瑶却凑了上来,她时常听不懂青樱的话,此时道:“昨日主上中了药,我还以为你会抢着上前。”
她从下属角度出发,想着青樱平日动的心思,说的话却让青樱哑然失笑。
青樱:“可别,我这个人,不喜欢自讨苦吃。”
她指着早已看不见的那道身影,玩笑道:“昨日那番,你觉得谁占了便宜?”
许瑶听到此,后背险些渗出冷汗来。
“慎言。”她说完之后,转身离开,倒有几分避开的意味。
青樱笑了声:“明明也是好奇的紧。”
定国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在谢辰的院子中徘徊,见到谢辰归来,才略显干巴巴的说了一声,“你回来啦?”
谢辰颔首,双手微抬,“祖父。”
定国公这才坐下,面带忐忑,“你昨日留宿第一花楼了?”
他见谢承没有否认,又道:“那你这是有欢喜的女子了?”
定国公也是听到一些,他家孙儿与那第一花魁来往甚密,今日离去,还得了花魁的念念不忘,这般风流韵事,顷刻间便席卷了京都,
谢辰避而不答,“祖父,我何时能够离京,京都于我于您而言,都拘束了些。”
定国公沉默片刻,“今日关于你离开国子监的请奏,一大早就批了下来,你若想走,随时都可。”
谢辰今日与旁日有些不一样,敛眸时,轻浅露出了几分清雅风仪,轻佻作态稍作温缓,就有些盖不住他自身风华。
“还是越早越好。”谢辰听到是今日一早就批下来的,唇角弧度不清不淡地扬了下。
如果说定国公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一匹被困在京都的狼,那他很多时候看着自己的孙儿时,就会觉得对方像是天边的鹤,浑身都透着一股没来由的仙气,时常让他这种大老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定国公看着今日的孙儿半晌,终究还是退了一步。他起身,扬起衣摆时都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洒落,“为你请封世子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你走也要带着定国候府世子的名号,无论如何,我和你爹你娘拼的这些东西,只会是你的。”
“你莫要嫌我粗狂,也别怪祖父我自作主张,这些年你与我分居两地总归是不如旁的祖孙那般亲密,如今这些东西你也莫要拒着了。”
定国公难得强硬一次。
谢辰张嘴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郑重回了一礼,这次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端正完美的古礼,腰身躬下时,是一位颠覆天下民愿却全不了眼前老人亲缘的君子的歉意。
他前世未尝亲缘,今世心智早熟,亦难交心,有些时候不是不愿而是无能为力。
“何时走?”定国公认真道。
谢辰看了眼正午明亮的光亮,仿佛能寻到那里运筹帷幄的天子,光亮晃人眼,看久了除了眼睛,连带着皮肉都泛起了灼热感。
谁能忍下那般折辱?遑论天子之尊。
谢辰收回视线,轻轻出声,
“明日。”

一纸奏折在烛光之上晃动,若隐若现的光火点亮上方世子二字,楚千泽单手支着脸,眼睫微垂眸光半掩,右手双指间捏着的正是前几日定国公呈上请封世子的奏折。
楚千泽想到今日才批下去的那份请离国子监的折子,支着脸的指尖微点,烛火晃动的光 晕在他淡漠面容上闪烁不定,映出一片晦涩难明的心绪。
定国公只谢辰一个独苗,世子之位早就该来奏折请封下去了,楚千泽作为圣上,对于眼前这封奏折没有任何驳回去的理由。
他之前未曾动过拦截的心思,但如今心绪起伏,于公于私却已经不是很能分的清楚了。
定国公手揽军权,外家舒家连通江南文脉,纵使子嗣单薄,但经过这几番试探,这一人就已足够抵过数位。
额前一缕没有束紧的墨发垂下,楚千泽伸手抚开时,无端想起昨夜昏沉之时缠的紧密的发丝,他指尖一顿,伸手碰到的这缕发并无汗液黏腻之感,却让他指尖蓦然一烫。
楚千泽定了定神,仰首将手中奏折撇下,起身站起时,脚下步子微不可察地一个踉跄,以至于他刚平缓下来的心绪狠狠一跌。
凤眸沉下暗色,楚千泽险些没有压住本性溢出的戾气,可兀自想了再多,他都算先动了心思反被压着栽进了坑里的那位,火气发不出来也是憋闷。
总管太监静声许久,见圣上起身后久久不动,迟疑看去。
楚千泽微微阖眸,不知想了些什么,“长公主在何处?”
总管太监低头如实回道:“宁乐长公主前几日去往白马寺为太后祈福,算下日子,明日午时应该就回宫了。”
他见圣上只敛着长眉默不作声,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陛下有意,明日午时在慈宁宫与太后、长公主聚上一聚也是极好。”
他语落点到即止。
楚千泽面色不变,“既如此,你去安排吧。”
当总管太监领命前去安排后,偌大的一个宫殿哪怕布满了宫女太监,也依旧显得空荡起来。
烛火晃动,楚千泽视线落下,前些日子心中才将定国公一脉从脑中断开,不料短短时日,发生这些纠葛,如今扳扯不清的状况,是上位者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御前侍卫曲盛终于忍不住探了头,他作为陛下明面上的侍卫,有意隐匿声息。
当今圣上御前侍卫只挑了他一人,而先帝当年也挑了三人,他一人谨慎忌惮,却也不是时时跟随。
暗处守卫之人,不知多少。
曲盛与陛下一同长大,也能说得上几分亲厚,此时挠头直言:“陛下,定国公呈上来的两个折子,你已经来回翻看许久了,先前批了一个,这一个是觉得不妥吗?”
楚千泽凉凉瞥他一眼,见到对方那副轻松作态便觉得碍眼,明明之前看着那人身上从容姿态丝毫不觉,他恼火闭眼,用了狠劲将脑中清空。
为帝者,最忌这般犹豫不前。
他将那封请封的奏折扔到曲盛怀中,眉眼覆拢着寒气,语调确实出乎的淡,“你将其安排下去。”
曲盛只觉君心难测,无奈领命。
楚千泽重又坐下,指尖无意识抓了几下,待他回神后,胸口起伏一瞬,垂眸安静处理剩下的奏折。
次日,慈宁宫难得聚齐了宫中最为尊贵的几位,上下的宫女都将心默默悬起,生怕惹了哪位主子的不适。
楚柳言这几日在寺庙之中吃斋念佛,出来之后满心想着要解放一下,结果还没等她与太后聚一会,就迎来了承安大帝。
她乍一看到对方时,还愣了一下,待她终于坐下后,心中一跳突然反应过来。
“陛下今日无事吗?”楚柳言温婉笑着,有意试探着什么。
楚千泽似是诧异,狭长眉目微微一抬,纵使勾起了几分弧度也不动声色,“皇姐何出此言?皇姐在白马寺为母后祈福,也顺上了孤的一份,今日能有什么大事能比得皇姐?”
楚柳言扯唇露出一笑,恰逢太后出声,迅速搭上腔掠过了这个话题。
楚千泽低首,唇边笑意淡然,饮了一口茶水。
待到舌尖清苦滋味泛滥开,他终于等到了那从楚柳言身上传来的怪异之声。
【这几日吃斋念佛,自己都快昏了头。承安大帝与永安君分开是不是这段时间来着?】
【小和尚长得真俊,可我是个食肉动物,真扛不住吃素。】
楚柳言思绪纷飞,一时叉偏了,她一抬头又刚好对上承安大帝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心下当即如泼下一盆冷水,陡然清醒无比。
书中许多她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是大的事件和具有特殊意义的转折高潮点,楚柳言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她终于想起来了。
“皇兄。”楚柳言换了个亲昵称呼,笑意盈盈道,“我们前些日子见过的谢公子可真好看,我记得他也快要及冠了吧,定国公应该也要急着为他请封世子了吧?”
太后诧异,“是定国公的孙儿吗?”
楚柳言笑着应是。
“昨日便已经批下去了。”楚千泽看了眼天色,“此时约莫已经到了定国公的府上。”
楚柳言咽下一口口水,她险些端不住面上这张属于长乐长公主温婉贵气的笑脸。
因为书中走向偏向于戏剧性,在上次出宫之后,她回来也总结了些,约莫就是书中剧情的参考性一半一半。
至少目前以她看来,实在想象不到承安大帝栽进情爱的模样,如今对方这幅唇边带笑眸中淡漠的样子,实在让她那颗磕cp的心跳不起来。
可就因如此,人们才越发心动于九天至高之人,身上染了红尘气息时的样子,楚柳言指尖扣入掌心,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看这本书时的激动。
【让我想想,此次一别,是承安大帝最大的遗憾。】
中间似乎还发生了什么,楚柳言下意识掠过,她最生气的是后面,那里记录了她情绪最为激烈之处。
她记得——
【等到永安君再出现的时候,身边有了个白莲花!】
她作为女生,真的超气这一点!
楚柳言余光瞥到承安大帝,一边想着那些让她磕上头的对手戏,一边有些郁闷自己的记忆越发模糊,连基本的时间线都开始断章。
好不容易熬过这顿饭,临到分别之时,楚柳言没忍住多嘴一句。
“皇兄这几日有再见到过谢公子吗?”
楚千泽轻挑了下眉。
楚柳言心下一抖。
“见过几面。”出乎意料的,对方给了回答。
楚柳言不由瞪眸。
眼见人要走远,她心中一急。
【再不去追,永安君就要跑了啊!】
楚柳言上前一步,笑容略显僵硬,“皇兄!”
楚千泽停步,眸光微闪,偏头向她看来,天家威仪自是华贵难言。如玉之人,内里却好似透了寒,让楚柳言后面的话语不由咽下。
她怔然,不知为何,有些恐惧。
楚千泽淡淡看她,并不言语。
楚柳言最后行了一礼,“陛下慢走。”
她看着承安大帝远去的背影,心下怅然,许久后,她才终于想起。
——永安君心门难开,至此一别,日后数年……都是遗憾。
万般波折,都是命数一般。
他若再早些赶到……
这明明是书中原话,可她记得字字清晰,却偏生忘了其中过程与细节。
哪怕记忆模糊,结局安好,楚柳言却也依稀记得看书之时的意难平。
所以,一定还是那个白莲花的错处,让他们二人生了隔阂,她当时气的可是几日未睡!

第212章 离开京都
楚千泽在回程路上要经过御花园,如今正是春色烂漫的时候,他还未踏足其中,馥郁花香就直直冲入鼻中。
也因此,让他脚下步子无声一滞。
御花园中有着被宫女们精心奉养的池塘,哪怕还未到夏花开的时候,也被装点的可观可赏,楚千撩眼在那处扫了一眼,眉心微压,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
——白、莲、花。
脑中倏地划过这几个字。
池塘就在那摆着,就算楚千泽无心在谢辰身上多费心思,还是会因为身边各种状况,将繁杂的思绪重又压回到那个人身上。
他唇间溢出一口吐息,意味不明。
楚千泽路过池塘的时候没有停下,他心中想着白莲花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显然是女子所有,取得这般名字,自然也可预见为人品性不会差到何处。
多年未见,各自婚嫁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哗啦。
君王拂袖而过,正巧掠过一处茂密花丛,骤然拂过的力道惊下了不少花瓣,也让身后无声服饰的宫女太监们心中一骇,一众人膝盖落地之时亦是毫无声响。
无人知道帝王心绪起伏为何。
前方玄衣帝王没有停留兀自向前,后方无声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松了一口气后,连忙跟上。
只余花丛那处还未落地的花瓣,在身后盘旋着碰地,遥遥看着无法回去的根枝。
谢辰来这京都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卫娄开。
来这风起云涌之地的时候,谢辰都敢空手而来,直面撞入那揽芳盛宴,如今要从这里踏出去,岂不是更容易?
他这次,连娄开都未再带。
定国公年纪大了,见不得分离的景象,托人将各种盘缠和身份证明给了谢辰后,闭门说要休息,竟是谁也不见了。
谢辰走的时候是晨起。
牵了一匹马踏出京都时,谢辰手中把玩着之前被他嫌弃便宜货色的折扇,翩翩公子伫立在郊外败了许多桃花的桃花树下,身上的轻佻风流气息已经变得淡薄无比。
他抬眸之时笑意温润,比古画中的清贵公子还要风姿卓越,骨节分明的五指托起一片被风吹落的桃花之后,又轻轻地送了出去。
他没能留下京都的四月,那朵桃花,也不是他能抓得住的。
云阙阁的塔楼依稀可见,京都的四月依旧热闹,谢辰回眸看了一眼,走的安静。
未入天机峰前,他是无知幼童却在尘世之中,入了天机峰,他是世外谪仙年少轻狂,可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融不进这红尘之中了。
天下永安,君心亦安。
至于九天之上的人物……算了。
公子远去,桃花相送。
夏卓璐得到消息的时候,人早已出了京都,他与卫珞陆淮几人站在城墙之上,无论如何远望,都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夏卓璐收回视线,不知心中如何想的,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个看似坦然的笑来,“谢辰表弟也真是的,要回江南之前也不和我们聚上一聚,走的这么突然。”
他长叹一声,不知在可惜什么,心中隐约有所感,日后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陆淮翘着腿坐在城墙上,“说明谢公子与你不够亲厚。”
他看谢辰顺眼,如今对方走了,他也愿意送上一程,只不过,那人似乎并不想让他们送啊。
夏卓璐反驳的时候很有底气,毕竟就他所知,连定国公都拦不住谢辰,他没追上人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卫珞跟过来的时候很安静,如今也是几人之中最为安静的,他静静看着京都之外的郊野,而后似有遗憾地收回了视线。
知己难寻。
或许,正如对方当时所说的那样,道不同,便不相为谋吧。
可卫珞总是觉得,他与对方的道本该是相同的,第一面见到对方时,他甚至隐约觉得自己仿佛触碰到了最开始踏上这条道的源头。
那般玄妙的感触,简直称得上荒诞。
卫珞谁也没有告诉,就像他今日过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句道别都来不及。
几个年华正好的少年郎在城墙之上,就着四月的春风,对远去的人又聊了几句后,便将话题扯到了晚间去哪边聚一聚。
他们连道别的资格都没有,又有什么能力将人留下。
而当时辰划到午时后,那道从宫中颁下的赐封世子的圣旨才姗姗来迟,定国公带着府中下人前来接旨。
本是站于一旁默不作声的曲盛四下一扫,眉头顿时皱起,“谢公子呢?这可是圣旨,为何不见他人来?”
定国公一愣,也才注意到这位与陛下一同长大的曲侍卫。
“不是不来,是因为外家来信,今日一早,便轻装回了江南。”定国公解释了一番,“还望曲侍卫回去后仔细与陛下解释一下。”
曲盛心头有些古怪,他是明面上的侍卫,可与暗处的守卫也有几分联系,虽然不知道圣上没有回宫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是知道谢公子那天晚上同样没有归家。
对方光明正大从第一花楼中踏出,外界虽然都在传与清樱姑娘春宵一夜,但第一花楼和清樱之间的联系与真实归属,曲盛还是知道的。
今日,人就走了?
曲盛不知为何,联系陛下近些日子的情绪起伏,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没在多说,赐了圣旨之后匆匆回宫,也顾不得被那些赏赐砸的一脸懵的定国公。
楚千泽揉了下眉心,心中郁气与戾气交织,让他许久无法静坐。
挥袖之间,力道又失衡,玄色帝袍的袖角沾了撒下的朱砂,艳红的一点很快就变为褐色沉入了袍色之中。
下方静候的宫女一阵惊慌,当即便要上前为圣上更衣,却被冷声挥退。
身为帝王,霸道性子是避免不了的。历代帝王对外的性子温柔也好,淡漠也好,骨子里对于自己的东西都是不容任何人觊觎半分的,就像这天下,就如这龙椅。
而如今又要多了一个胆大妄为,本该万死不辞其咎的公子。
床榻之间,不管是逆伦还是犯上,总归是帝王碰过的东西,纵使他说两清,却也从未允许旁人去碰。
楚千泽凤眸半阖,好似找到了烦躁的根源,眉眼缓和下来,极贵气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从容感,失控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的棋盘上。
不论是年轻的公子,还是年长的君子,他首先识得的是谢辰二字,日后所掌控之人也只会是那人。
楚千泽没有深究过去,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眼下,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将楚柳言口中的一切剥离在外。
推书 20234-08-23 :在选秀中只想上交》:[无CP向] 《在选秀中只想上交队友》作者:千秋岁引发【完结】晋江VIP2024-8-18完结总书评数:977 当前被收藏数:3689 营养液数:1366 文章积分:80,475,176文案:(随榜更新)选秀中,宴辰发现三位室友不是人,他决定把他们统统上交,为方便上交前的监管,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