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小子眼睛看不清也是因为我,在他眼睛好起来之前,我有责任照顾一下。”
粉头发:“?”
他笑着追问道:
“原来他的眼睛是因为你?瞎的啊?展开详细说说?”
谢茶:“……”
这又是一个不能?说的故事。
谢茶没回答,只?降下车窗玻璃,四处张望。
怎么一路上都没瞧见?
不会走丢了吧?
就说他眼睛看不清,不认识路还非要一个人走。
粉头发抬头,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谢茶双手抱臂,坐在车后座里,一副难得的心神难安的样子。
粉头发啧了一声:
“完了。”
谢茶还在全神贯注地找人。
直到?粉头发下意?识感慨一句:
“有人要失恋了……”
谢茶这才听见了。
谢茶:“?”
“谁要失恋了?”
粉头发说完就自知?失言。
他们四个当了三年?的高中室友,是玩得最好的一个小团体,三年?来,从来没有谁和谁真?正吵过架,比亲兄弟还亲的那种。
徐南至今都不肯对谢茶明说。
他相信徐南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粉头发不再多言。
怕谢茶多想,又笑着找补道:
“我是说,咱们茶少爷这么多人喜欢,要是谈恋爱了,肯定会有很多人要失恋了!”
谢茶:“……”
立刻略显心虚地看向车窗外?:
“谁要谈恋爱了?”
粉头发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像是看透了一切。
但他无意?点醒。
也没再多言。
只?轻轻笑了一声。
谢茶:“……”
谢茶又把目光转过来看他:
“笑什?么?”
“我之前还不相信‘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句话,现在想想,老祖宗留下来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粉头发笑着叹道:
“咱们四个脑袋凑一起,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恋爱脑。”
谢茶:“……”
两人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中医馆门口,谢茶进?中医馆转了一圈。
没找到?人。
又去女中医的办公室看了看。
也没人。
“阿春?”女中医说,“我没看见他来啊。”
谢茶:“?”
又得知?春夜中了五步蛇的蛇毒,女中医哎呀一声,焦急道: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那五步蛇可毒哩!这要是一个控制不好,毒素过量,会直接毒死的,就算没毒死,那毒素再少也是毒,侵入到?体内器官,心脏啊,肝啊都会受损的……”
女中医顿了顿,又对谢茶道:
“下次他情蛊发作了,你?把他打晕吧,也好过他这么胡来!”
谢茶点点头,表示:
“下次一定!”
找不到?人,只?好打电话了。
也不知?那小子带了手机没。
谢茶尝试着摸出手机拨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拨通了!
谢茶定了定神,语气?悠悠道:
“苗王大人,我朋友心善,叫我问问你?,你?那蛇毒解了没?”
电话里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
“大少爷不在蝴蝶谷玩吗?还有空操心这个?”
谢茶:“……”
春夜又凉凉道:
“那就麻烦大少爷转告你?朋友,谢谢关心。”
见他答非所问,谢茶追问:
“你?现在在哪?”
春夜静了一秒,语气?懒懒道:
“除了中医馆还能?在哪?”
又状似不经意?地反问道:“大少爷呢?”
谢茶:“……”
顿了顿,回答道:
“当然在蝴蝶谷啊,不然呢?”
然后两人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在这沉默的当儿,谢茶听见传过来的电话声里,除了春夜的声音,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溪水潺潺和青蛙偶尔呱呱的叫声。
谢茶:“?”
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离谱、但放在春夜身上却很合理的念头:
那小子……
该不会跑去蝴蝶谷了吧?
要不然他这一路上都没瞧见他的踪影,中医馆也不见人。
除了蝴蝶谷,
谢茶想不出别的解释。
“在中医馆是吧?”
谢茶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扭头就走出中医馆。
现在,立刻,马上去逮人!
看这小子还敢不敢撒谎!
被谢茶莫名其妙挂掉电话后,春夜眨了眨眼,也反应过来了!
如果他没听错,方才在谢茶即将挂断的电话声音里,还听见了有人喊女中医的声音。
所以?……
这位大少爷是在中医馆?
去中医馆做什?么?
怎么没来蝴蝶谷?
春夜意?识到?这位大少爷估计发现自己说谎了,以?他对那位大少爷的了解,肯定正在来逮他的路上!
他环顾四周,已经走进?蝴蝶谷里了,如果现在想要摸索着出去,肯定来不及了……
春夜托着下巴,开始沉思。
中医馆离蝴蝶谷不远。
为了逮住那小子,谢茶快步走出中医馆,拉开车门,进?去,叫粉头发速速开车。
粉头发一听是去蝴蝶谷,他笑了:“所以?那位苗王怎么跑去蝴蝶谷了?不是说要来中医馆的吗?”
谢茶下意?识回答:“谁知?道他抽什?么疯跑去蝴蝶谷了?!”
粉头发一听,要仰天长笑了:
“茶啊,长点恋爱脑吧!”
方才急着找人,也没来得及细想,等车子开往蝴蝶谷时,谢茶这才静下来心,慢慢琢磨出来了。
春夜为什?么去蝴蝶谷?
谢茶隐隐约约地知?道了答案。
几分钟之后,车子就抵达了蝴蝶谷外?边,谢茶进?去找人。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了。
春夜着实显眼。
谢茶笑了。
是被他给气?笑的。
谢茶慢悠悠地走过去:
“苗王大人,不是要去中医馆吗?怎么跑蝴蝶谷来了?不会跟我说是迷路了吧?”
“迷路倒没有,”春夜淡定地在一片草地上摘了一株白色小花,然后起身,对谢茶扬了扬:
“看到?没?这是白花蛇舌草,解蛇毒的草药。中药馆只?有晒干的,但新鲜的药效最好,所以?我来蝴蝶谷摘这草药有问题吗?”
谢茶:“……”
这小子!
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装啊!
难为他想出这么个借口了!
春夜又凉凉道:
“倒是大少爷,我在这蝴蝶谷找草药的时候转悠了好一会儿,怎么都没瞧见呢?”
说到?这,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不会是没在这蝴蝶谷吧?”
谢茶:“……”
眼神心虚地乱瞟了一下,又强装淡定道:
“怎么会?苗王大人眼神不好,没看到?我就在里边玩吗?”
说完,看了一眼春夜的胳膊,紫色的毒素已经蔓延到?肩头了,于是二?话不说就拽着他往外?边走。
“我朋友还在外?边等着呢,搞快点。”
听见他别扭又带着点着急的声音,春夜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凉凉道:
“大少爷就这么走了,邀请你?来蝴蝶谷玩的朋友不会生气?吧?”
谢茶:“……”
他呵了一声:
“放心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小心眼的。”
春夜被谢茶拽着走。
往回走时需要穿过一座吊桥。
吊桥下边,十个中年?男人扛着铁锹在吊桥下边的谷地里,种完最后一束花就收工。
一边走,一边闲聊:
“这什?么花啊,都没见过,还蓝色的……”
“我听说是国外?空运过来的,特别稀有的蓝色玫瑰,也不知?是哪位大少爷,今早到?的,叫咱们种在这鬼地方……”
其中一个男的指了指上面的吊桥:“还能?为啥?浪漫呗!听过吊桥效应没?”
另一个男的回头一看:
“哦,还真?有人来啊。”
木制吊桥大约十米。
谢茶拽着春夜的手腕刚走上吊桥,吊桥就摇摇晃晃的。
接着,谢茶就闻到?了一股香气?,他垂眸一看,顿时惊讶了!
吊桥底下是一片狭窄的谷底,从吊桥的这头一直到?那一头。
谷底上竟然有一片花海。
蓝色的花迎风摇曳。
吊桥上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顿时显得过吊桥一点也不可怕,反而给这座吊桥平添了一丝浪漫。
谢茶拽着春夜的手。
一步步走上吊桥。
刚走到?一半,山谷一阵风吹来,把吊桥吹得摇摇晃晃的。
山谷风大,吊桥一歪,谢茶眼看就要栽倒……
下一秒,春夜的手就伸过来了!
紧紧牵住了谢茶的手。
并且,用力一拽……
谢茶就扑过去了。
扑进?了春夜怀里。
吊桥之?上, 意外抱在一起的两人却同时诡异地沉默了。
不一会儿,谢茶像是听见了什么似的,猛地推开?春夜。
转身?往前走。
春夜慢悠悠地拄着竹竿跟在他后面:“大少爷刚才听见什么了?”
谢茶头也不回:
“什么都没听见。”
春夜笑了, 腔调散漫道:“大少爷耳朵不好使,但我可不一样……”
又?悠哉游哉地开?腔:
“所以大少爷走得这么急,是心虚了吗?”
谢茶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心虚什么了?”
春夜挑了下眉:
“心虚方才抱着我的时候, 心跳……”
话还没说完,谢茶就跟一只被人踩中了尾巴的猫似的,立刻炸毛了!
“没听过吊桥效应吗?”
又?像是佐证自己的这个?解释似的, 又?反唇相讥道:
“苗王大人刚才不也一样?”
春夜静静地、幽幽地望着他:
“我不是吊桥效应,我是……”
隐约意识到他想说什么,谢茶伸手捂住他嘴巴。
“闭嘴!”
谢茶说完, 就看到春夜那双黑漆漆的眸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但转瞬即逝。
下一秒,春夜就眨了下眼。
那一抹微妙的、堪称脆弱的情绪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好似一个?橱窗里?摆着的, 毫无?人类灵魂的精致玩偶。
没有情绪的时候,那双黑漆漆的瞳仁盯着人看,就显得瘆人。
让人头皮发麻。
春夜面无?表情地,把捂着自己嘴巴的那只手扒拉下来, 用一副淡漠的语气科普道:
“……蛇毒侵入体内,刺激心脏的交感神经系统,心肌收缩力增强,导致心率加快……”
谢茶:“……”
木着脸解释完, 春夜那张脸似乎又?有了些情绪。
他往前走,一步步逼近谢茶。
同时, 嘴角弯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大少爷以为我会说什么?”
谢茶:“……”
眼看他朝自己越走越近,谢茶忍了忍, 最终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他退了一步。
春夜脚步就停下了。
嘴角勾起,语气意味深长,又?带着一丝挑衅:
“所以大少爷是害怕了吗?”
谢茶:“……”
不等谢茶回答,春夜就绕过他,跟他擦肩而?过。
拄着竹竿自己往前走了。
谢茶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黯然地垂下了眸子。
两人一路上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走出蝴蝶谷。
粉头发百无?聊赖地趴在车窗上,都快要昏昏欲睡了。
瞧见两人终于走出来了,他啧了一声,跳下车给他们开?门:
“你俩爬出来的啊?这么慢?”
没听见回应。
粉头发看了看谢茶,又?看了看春夜。
两人神色都有些郁郁的。
粉头发:这是吵架了?
于是闭嘴,开?车。
车子疾驰在柏油路上。
坐在车后排的两人自上车开?始就都不吭声。不说话的时候,连车子里?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气氛很是微妙。
怪尴尬的。
粉头发决心打?破这个?古怪的氛围,让车子里?的气氛好起来,于是拍了拍方向盘,打?趣道:
“别说,这徐大公子的车开?起来真爽,不愧是千万级别的顶级跑车……”
话音刚落,就感觉车子后排有道凉凉的视线瞥过来了。
粉头发抬头看了后视镜一眼,正与春夜冷幽幽的视线对视。
粉头发:“?”
他又?怎么惹到了这位苗王?
幸好蝴蝶谷和中医馆很近。
几分钟的路程。
开?到中医馆时,中医馆前面聚集了一大帮人,被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
粉头发嘀咕了一声。接着,他降下车窗,把脑袋伸出去,问一个?车窗旁的路人。
路人是一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孩,自称是中医大的学生。
她?一脸兴奋道:
“是仙苗集团的谢总来了,据说要给她?母校,也就是咱中医大捐好几亿呢,待会儿举行捐赠仪式,所以学校组织咱们出来迎接……”
粉头发:“……”
那个?女学生又?看了一眼粉头发,看到粉头发长了一张帅哥脸,又?瞅了一眼他开?的这辆超跑,女学生又?热络地多说了几句:
“仙苗集团听说过没?以苗药起家的,那位谢总更是了不起,据说是苗寨里?走出来的女大学生,现在已经是百亿资产的女企业家了!”
粉头发下意识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坐在车后座的谢茶,问谢茶:
“茶啊,你要下去瞅瞅不?”
谢茶这才开?口,淡淡道:
“不了。”
粉头发点点头,知道谢茶的意思了,最后还是把车子艰难地开?进去了。
刚在停车场停下,一辆黑色车子缓缓开?了过来,就停在谢茶他们这辆车的不远处。
粉头发对着那辆车吹了声口哨:“这地方居然还能见到劳斯莱斯幻影啊!”
谢茶刚下车,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打?开?,也有人下车了。
是一个?女人。
身?材高挑。
戴着墨镜。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头金色的、茂盛的长卷发。保养得极好,水润,蓬松,富有光泽。
那女人下车后,撩了一下那头长卷发,还微微甩了甩头,紧接着,那头长卷发就跟金色的阳光一般晃动着,折射出细碎的暗光来。
像是黄昏的淡淡余晖。
美到令人失语。
谢茶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调笑声:
“茶茶,咱们好歹也是认识了十几年的熟人,装不认识不太好吧?”
谢茶转头。
那个?女人也转过头来了,露出一张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年龄的、漂亮的脸来。
谢茶扬眉,淡淡回道:“一年就见个?几次,也没那么熟吧?”
那女人却?也不生气,只笑吟吟的,正要开?口,一个?年轻男孩也从车子里?走出来了。
看着跟谢茶年纪差不多,他蹬着一双球鞋,一身?白色棒球服,看着青春洋溢。
走出来后,就亲昵地挽住那女人的手臂,眼神上下打?量着谢茶,带着一丝探究。
接着,挽紧了女人的胳膊:
“他谁啊?”
语气和眼神充满了敌意。
又?摇了摇女人的胳膊,语气撒娇道:“不会是你……”
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就笑着轻拍他的手,打?断他:
“说什么呢?”
又?语带骄傲道:
“这可是我的宝贝儿子。”
年轻男孩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谢茶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谄媚了起来:
“我就说嘛,这颜值一看就是谢总的儿子……”
车子里?。粉头发看了看后视镜,见春夜的眼神一直落在不远处的谢茶背影上。
粉头发迟疑片刻,开?口道:
“那是谢茶的妈妈,还有谢茶妈妈的……多少号情人来着?反正去年的时候应该是第?23号,按谢姨换男朋友的速度,这位估计是30开?头了……”
春夜:“?”
似乎有些意外,粉头发会突然跟他讲这些,春夜的视线从谢茶的背影短暂地移到驾驶位的椅子后背上。
粉头发又?继续道:
“我记得小?时候,谢姨可不是这样的,她?和谢茶爸爸还是豪门圈感情最好的一对,来我们家拜年都是手牵手来的。后来没过几年,就传出谢茶爸爸出轨女秘书,女秘书还给他生了个?私生子的流言……”
“之?后就各玩各的了,谢茶爸爸每年来我家拜年,身?边挽着的都是不重样的女人;谢姨来的时候也是,全都是年轻的男孩,两人还每次都是卡着点,一起来……”
粉头发顿了顿,又?道:
“之?前有一次,谢姨去帮谢茶开?家长会,被一个?高三的学长看上了,那个?学长最后成了谢姨的情人之?一,半年后被谢姨甩了,那个?学长还跑来班上找谢茶,想让他在他妈面前帮他求求情,说他不想分手……”
“后来谢姨知道了,让那个?学长转学了,还对谢茶说,看到了吧?以后可别学他这么没出息,为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妈妈挣的钱以后都是你的,有钱啥样的情人都能有的,咱就不吃那爱情的苦,啊……”
“除了徐南家庭幸福美满,我们三个?的家庭差不多都这样……”
粉头发自嘲道:“所以我们三没一个?敢谈恋爱的,因为我们都不相信爱情,害怕受到伤害,而?且,没有安全感。”
春夜转头,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不远处谢茶的模糊身?影。
十分钟后。
谢茶回到那辆黄色超跑前,往车后座看了一眼,车后座空无?一人。
谢茶:“?”
“人呢?”
粉头发道:“进去敷药去了。”
谢茶点点头,把手上那张黑卡扔到粉头发怀里?:“诺,你不是也想要一辆这样的超跑吗?金主爸爸给你买!”
粉头发:“!”
掏出掉怀里?的那张黑卡看了看,眼珠子转了几下,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啧了一声:
“谢姨给你的生日礼物啊?”
不等谢茶回答,粉头发又?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真去买了啊。”
“买吧。”
谢茶云淡风轻地挥了下手,转身?进了中医馆。
来到药材室,女中医也在。
女中医看到谢茶,立刻道:
“啊你不是……”
谢茶:“!”
他可不想让春夜知道自己方才来中医馆找过。
正要开?口阻止,没想到坐一旁碾药草的春夜慢悠悠地开?口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打?断了女中医的话:
“还缺一株半边莲。”
女中医一听,也顾不得谢茶了,点点头,立刻道:
“我找找看。”
转身?在药材室里?找了会儿,找到了,拿过去递给春夜。
之?后又?急匆匆地回去坐诊了。
药材室只剩下他们两个?。
谢茶看到春夜把药草碾碎了,碾成青绿色的、黏糊糊的药草汁。
接着,春夜又?语气凉凉道:
“大少爷之?前说什么来着,在我眼睛好起来之?前,有责任有义务照顾我,对吧?”
谢茶:“?”
“所以不主动点过来帮我涂药吗?”
谢茶:“??”
见谢茶没动,春夜挑眉道:
“怎么,我帮大少爷解情蛊,大少爷就这么不知恩图报的吗?”
谢茶:“???”
怎么画风又?突变了?
这小?子……这么善变的吗?
谢茶扬眉道:
“回来的路上还对我爱答不理呢, 现在又叫我帮你涂药,苗王大人这么善变的吗?”
春夜凉凉道:
“大少爷不也一样?酒醉和酒醒也是两种画风?”
谢茶:“!”
这小子!
谢茶走到春夜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要我帮你涂药是吧?”
说着, 伸手掐住春夜的下?巴:
“抬头让我看看。”
语气带着一丝命令。
动作也颇为?强势。
放在别人身上?,定会招人反感,但春夜听见了, 却配合他?微微抬头。
视线模糊地望着谢茶。
心想?:
大概是这位大少爷长得过于好看,气质又张扬肆意,让人觉得他?本该如此, 就该这样。
春夜眨了眨眼:“所以?……大少爷叫我抬头做什么?”
谢茶松开手,抱臂笑道:
“我叫你抬头就抬头,还需要理?由吗?”
春夜幽幽道:
“明白了, 大少爷做事不需要理?由。所以?酒醉的时候玩弄我身体不需要理?由,在吊桥上?捂住我嘴巴阻止我说话也不需要理?由……”
谢茶挑眉道:
“所以?呢?药还要不要我涂?”
春夜:“……”
最后有些心有不甘, 又无可奈何地吐出一个字:
“……要。”
谢茶笑了, 带着点得意。
在春夜旁边坐下?,谢茶伸手过去,刚要把春夜的长袖卷起来,不经意瞟了一眼窗外:
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正朝药材室走过来了。
谢茶下?意识就要把手收回去,被春夜攥住了。
谢茶低声道:
“有人来了。”
春夜漫不经心地回答:
“有人来了大少爷就不给我涂药了吗?”
谢茶道:
“是寨鱼。”
见春夜没什么反应,谢茶又补充道:“是你们寨子里?出来的……”
春夜哦了一声,似乎知道谢茶在想?什么, 又道:
“涂个药而已?……”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笑道:
“还是大少爷心里?有鬼?”
谢茶:“……”
这小子!
到底谁心里?有鬼啊?
谢茶道:“我倒是无所谓, 就是苗王大人,人言可畏啊, 要是乱传,你就不怕你们寨子里?的那?个什么第21条寨规吗?”
春夜轻轻挑眉一笑:
“所以?大少爷怕了吗?”
谢茶:“……”
见他?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谢茶沉下?声道:
“那?寨规可不是闹着玩的,寨鱼就是你们寨子里?赶出来的,之后再?也回不去了,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漂着,苗王大人就不怕吗?”
春夜笑了,意有所指地反问:
“到时候,大少爷愿意收留我吗?”
谢茶:“……”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谢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试探。
谢茶没回答。
脚步声渐近。
谢茶循声,转头看向窗外。
春夜也跟着转头看了一眼。
寨鱼已?经走过来了。
沿着走廊,往窗户边看了一眼,顿时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