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蛊后作者;海湾幼崽

作者:  录入:08-25

“只不过得在河里呆个一两小时,把晦气去完才能上岸哟!”
“要是呆不下去了,哥几个也接受破财消灾的啊!”
谢茶没搭理他们,转身游走。
见他跟条鱼似的沿着河往对岸游,眼看就要游上岸了,牛黎这才反应过来,操了一声,赶紧沿着桥追过去。
为了阻止谢茶游上岸,甚至还捡起了田埂上的一根长竹竿,举起那根竹竿用力击打了一下谢茶的背部。
谢茶原本是漂亮的、标准的蝶泳姿势,背部忽然被敲了一下,他猝不及防地往下一沉,脑袋没进了河水里,猛地呛了好几口。
咬牙迅速浮上来。
那根竹竿又要落下来了!
眼看就要敲在他的肩上,忽然!牛黎握着竹竿的双手抖个不停,最后竹竿歪斜斜地掉在了谢茶旁边。
谢茶:“?”
隔得有点远,谢茶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见牛黎一边哀嚎一边不停甩手。
紧接着,其他三个跟班也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纷纷跳脚。
谢茶游得离河岸近了一些,这才得以看清发生在田埂上的那一幕:
一只只蝎子从田埂土壤里钻出,密密麻麻地,潮水一般往牛黎他们爬去,将他们四面包围,形成一个包围圈。
谢茶:“!”
蝎子太多了!
一圈又一圈,像是层层海浪,朝牛黎他们涌过去。
一个跟班忽然面露惶恐之色,拍了拍牛黎,指了指桥上。
牛黎扭头一看,春夜站在桥上,正居高临下地、漠然地盯着他们。
眼看最里边的一圈蝎子离他们仅有两三步的距离了,牛离和三个跟班吓得哇哇直叫,慌忙双手合十求饶道:
“救命救命!放过我们吧!”
春夜神色漠然,一言不发。
蝎子们没有得到停止的命令,继续往前爬,眼看离自己就一步之遥的距离,牛黎和三个跟班吓得腿一软,竟朝着桥的方向跪了下去。
话都说不出来。
只在不停地磕头。
此时谢茶游上岸了,远远看了一眼,那一圈一圈的蝎子已经爬过去了!
蝎子一只接一只,沿着牛黎和那三个跟班的脚踝爬上去,爬过大腿,顺着大腿一路爬到胸口,几只钻进了衣领里,还有几只继续往上爬,爬到脸上。
谢茶:“!”
空旷的田埂上响起牛黎和三个跟班持续不断的惨叫声。
牛黎和三个跟班身上爬满了蝎子,他们哆哆嗦嗦地脱掉衣服,一.丝.不.挂地跳进了河里。
在河里仍旧不断扑腾、哀嚎。
谢茶:“……”
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他站在岸边往桥上看了一眼,春夜没看河里那帮人,而是蹲下.身,饶有兴趣地盯着桥边缝里长出来的几株草。
仿佛河里哀嚎求饶的人不存在。
谢茶看到这一幕,心绪有些复杂。既庆幸身上爬满蝎子的不是自己,又觉得这小子也太变态了!
他定了定神,走上桥,抬脚踢了踢春夜的脚尖:“苗王大人来这做什么?”
他每年寒暑假都会来寨子里陪外婆,但很少见到春夜,因为他几乎不下山。偶尔遇到的几次都是谢茶跑去山顶的瀑布下游泳遇到的。
所以今天春夜突然下山,并且来风雨桥就显得很不寻常。
春夜拔起那几株草,捻在指尖瞧了瞧,同时悠然地回答谢茶方才的问题:
“我们神经病出门都这样的,随便走。”
谢茶:“……”
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总算明白了,这小子不想回答的时候,就喜欢瞎扯。
春夜捻着那几株草走了。
见他离开,河里的人急得声泪俱下,也不像往常那般嚣张地喊着那谁谁了,而是扑腾着水苦苦告饶:
“苗王!”
“苗王大人……”
然而春夜像是没听见似的,脚步不带停顿地、慢悠悠地走了。
谢茶回头瞥了河里的人一眼,眼神里既有嫌恶,又有同情。
他没说话,也跟着走了。
过了桥,谢茶几步跟上春夜,与他并肩而行。迟疑了会儿,还是按耐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要是全身被蝎子爬满了会怎样?”
春夜唇角微微扬起:
“这要看我的心情了。”
心情好,就吓吓而已;心情不好,蝎子就会咬人;心情恶劣,蝎子释放毒素,会让人疯让人病。
当然,还有最坏的。
春夜余光斜瞥他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一丝诙谑:
“所以呢,大少爷最好对我态度好一点,你也不想蝎子爬满你全身吧?”
谢茶哼笑一声:“看我心情。”
春夜:“……”
回到青色吊脚楼,谢茶一摸口袋,才后知后觉退烧药早在他跳进河里的同时掉进河里了。
谢茶:“……”
只好再重新买了!
他正要离开,春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在嘴角转瞬即逝:
“不愧是大少爷,还敢去啊?”
谢茶:“?”
本来不知道春夜这话的意思,想到方才前往小卖部的路上,那些村民们看自己的古怪眼神,谢茶不以为意地挑眉道:
“有什么不敢的?”
“只要钱给够。”
觉得他晦气?
他可以出三倍、五倍的价格买,在钞能力面前,他就不信没人卖给他。
谢茶说完,本以为春夜会跟之前那样嘲讽他几句,这小子不是看不惯他张口闭口提钱么?
但令谢茶意外的是,这小子居然一反常态地没说什么,而且静静望着他。
谢茶:“?”
片刻后,春夜眸子微弯,似乎在笑:“我哪敢劳烦大少爷再跑一趟?”
又扬了扬从桥边摘的那几株草:
“这药草就可以治低烧。”
既然如此,那正好了!
不用再跑一趟,谢茶便靠在厨房门口,抱臂盯着,就跟监工似的,盯着春夜煎药,并对他竖起两根手指:
“两天时间,苗王大人,区区低烧而已,两天应该能好吧?”
春夜一边煎药一边笑答:“我们神经病生病是这样的,好不好都是看心情的。”
谢茶:“……”
已经对这小子的胡扯免疫了。
现在内心波澜不惊。
谢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境界的提升,总之,再也懒得生气了。
盯着春夜喝完药之后,谢茶准备回去了。刚才跳河衣服都湿了,黏在身上难受得紧,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刚走出吊脚楼,远远地看到青石台阶处跪着七八个人,其中一个是牛叔。
他们高喊着什么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苗王高抬贵手之类的。
谢茶顿时明白了,大概是牛黎和他那三个跟班的父母。
谢茶不想经过他们,便绕到另一边下山。下山前,他又顿住脚步,扭头回看了一眼吊脚楼。
牛叔和那几个跪着的人高呼了好一阵,然而仍唤不出那人。
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刚才居然在风雨桥上帮了自己一把。
谢茶心绪复杂。
这小子还是有点人性的。
但可能不多。

第14章 谢茶严选,好看又好吃!
刚踏进家门,一股浓郁的棕香扑鼻而来。谢茶洗澡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走进厨房一看:
那口大铁锅里正煮着粽粑,满满一大锅,估摸着得有五六十个了。
“是茶茶喜欢的五色粽哩!”
粽粑十个串成一串,外婆把煮好的粽粑拎起来,扯了一只递给谢茶吃,之后便一串一串挂在通风的窗户下边。
与大城市里的粽子不一样,这个寨子里的粽粑是用五种植物的叶液将粽馅染成红、黄、蓝、黑、白五种颜色。
谢茶一边吃,一边听外婆絮叨:“听说那四个孩子被捞起来时已经晕了,回家发起了高烧,也不知是不是中了蛊,那四家的大人跑去求苗王哩。”
谢茶哦了一声,事不关己地继续吃着粽子。
外婆叹了一口气:“不过苗王从不给人解蛊的,估计求了也是白求哩。”
谢茶嗯了一声,继续吃。
吃完一个,谢茶对外婆说粽粑太好吃了,能不能给他一串送人。
外婆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她这外孙在寨子里一向独来独往,从不跟寨子里的同龄人玩。
“茶茶交到朋友了?”
谢茶:“……”
谢茶摇摇头:“只是帮过我而已。”
外婆又问:“是你请他帮忙的还是他主动帮的?”
不等谢茶回答,外婆自然是知道外孙的,好强得很,哪会主动求人帮忙?
外婆说:“茶茶,人家都主动帮你了,怎么不算朋友?”
谢茶:“……”
拎着一串粽粑上山的时候谢茶想:
他和那小子算朋友吗?
不算吧?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山腰处了,谢茶遥望了一眼,牛叔那一伙人还在跪着高呼,声音都喊得嘶哑了。
谢茶瞥了一眼,便绕道进了吊脚楼,二楼客厅的木门敞着,隐约还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高呼声。
但春夜置若罔闻,他托着下巴,靠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那只幽蓝色的甲壳虫趴在小书桌上,仰头冲他吱吱吱。
春夜听完,轻轻啊了一声:“端午节想吃粽粑啊?你这可为难我了,阿妈都没来得及教我怎么做就死了……”
刚走到客厅门口的谢茶:“……”
谢茶敲了敲木门,走进去,将那串粽粑搁在小书桌上: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你在桥上帮了我,这是谢礼。”
春夜垂眸看着那串粽粑,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那只甲壳虫倒是兴奋地仰头冲着谢茶吱吱叫。
叫得超大声!
那声音,就算是谢茶也能分辨得出来是激动和开心的声音。
谢茶笑了。
虽然他一向讨厌虫子,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这只虫看着没那么讨厌了。
他余光又瞟了一眼春夜,不满地扬眉道:“虫子都知道感谢,怎么某些人还不如虫子会做人呢?”
春夜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托着下巴戏谑一笑:“要是这么会做人,就不会被人骂神经病了。”
谢茶:“……”
不过现在,他不仅修炼到了不生气的境界,还能融入神经病的脑回路了。
“那神经病也和我们正常人一样会吃粽子吧?”
要是这小子敢说不吃,
那他就拎起走人!
不等春夜回答,甲壳虫那颗芝麻般的小脑袋就疯狂点头,果断、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主人。
谢茶笑了,朝春夜扬了下眉,眉目间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喜欢吃粽子对你们神经病而言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承认也没什么关系吧?”
春夜闻言笑了。
目光落在那串粽粑上,粽粑散发着温热的气息,粽叶的清香和糯米香飘到了鼻尖处。
春夜从那一串棕粑里取下一个,剥开粽绳和粽叶,将那只粽粑搁在甲壳虫面前。
甲壳虫凑近去闻了闻,又舔了舔,瞬间吱吱叫了起来。
春夜这才再取下一个粽粑,慢悠悠地剥给自己。
“五色粽,”谢茶抱臂道,“谢茶严选,粽子里的颜值C位,好看又好吃!”
春夜低头吃了一口。
粽叶是新鲜采摘的,带着植物天然的香气;糯米是梯田种的稻花糯米,绵软香甜,里面还嵌着颗颗红豆。
嗯,不愧是大少爷严选。
春夜唇角微微上扬。
端午节的前一天,外婆家迎来了一波人,牛叔揪着牛黎的耳朵,带着其他三户人家来了,说来给谢茶道歉。
牛黎和三个跟班被蝎子吓坏了,从河里捞起来之后,在家里浑浑噩噩地躺了三天,嘴巴里念念有词,被牛叔他们听了个大概,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
谢茶看了一眼牛黎,往常嚣张的气焰是彻底没了,颓丧着脸,眼神恍惚,跟惊弓之鸟似的,一副至今还心有余悸的可怜样。
这小子心倒没多坏,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也算恩怨了了!
想到这,谢茶取了一个粽子递过去:“吃吗?”
牛黎先是条件反射似的,惊慌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反应过来,谢茶是在示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别别扭扭地接过,小声道:
“谢谢。”
牛叔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谢茶的肩膀:
“牛叔替这小子跟你道歉……”
送走完这一波人,外婆叹了口气:“你牛叔家虽然是寨子里开小卖部的,但他老婆常年生病,干不了农活,光治病都花了好些钱哩!”
怪不得牛黎一门心思钻钱眼里了!
谢茶吃完粽子,又跟着外婆去抓鸡。吊脚楼一楼通常不住人,养些鸡鸭鹅之类的。
外婆家也一样,一楼下面有个鸡圈,里面养了七八只芦花鸡。
明天端午了,外婆说杀只鸡给谢茶吃,拎着菜刀走到鸡圈一看:
有只鸡躺在鸡圈角落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死了,脖子上一个洞,在汩汩流着鸡血。
“估计是蛇哩!”
随即又招呼谢茶和她一起去田埂上摘艾叶和菖蒲,说它们可以驱蛇辟邪。
鸡圈的栅栏上被艾叶和菖蒲插满了。外婆说:“这次蛇应该不敢来哩!”
没想到傍晚外婆去鸡圈喂鸡食时,又发现一只鸡被咬死了!
外婆心疼得不行。
想着估计是艾草和菖蒲插得还不够多,又背起背篓,拿起镰刀,还想摸黑去割点回来防蛇。
谢茶瞧了一眼天色,已经夜幕降临了,连忙一把拉住。
夺过外婆的背篓放下,又拿过外婆手中的镰刀搁回柴垛上,灵机一动,对外婆说他突然想起带了点防蛇喷雾。
“外婆你放心去睡吧,我这喷雾一定灵,明天起来保证不会再死鸡了!”
谢茶道:“上回我保证第二天醒来手背上的蛊消失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外婆想起上回,浑黄的眼睛里顿时泛起欣慰且信任的光:
“好好好,听茶茶的。”
把外婆哄去睡了,谢茶望了望手中的那瓶玩意儿,哪里是防蛇喷雾?就是一瓶普通的香水而已。
艾草和菖蒲不一定管用。
但有人一定能驱蛇。
谢茶又揣上一瓶杀虫剂,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熟门熟路地上山了。

走到花丛边缘,又听见了悉悉索索声,还隐约可见蝎子在里面爬来爬去。
谢茶正想掏出杀虫剂,忽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那群蝎子原本在花丛土壤里四处乱爬,忽然纷纷抬起细小的两只前爪,在空气中嗅了嗅。
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接着按照某种指令,开始动了起来!
一只只蝎子不再乱爬,而是主动地钻进了地里,只几秒的功夫,花丛里瞬间静了下来。
谢茶:“?”
用手机往花丛里照了照,方才还爬满了蝎子,如今竟然一只也没有了!
谢茶:“!”
谢茶把杀虫剂揣回了兜里。
没了那些蝎子,这个偌大的花丛就是一个普通的花丛,顶多是这些蛇蕊花长得有点奇怪而已。
这还是头一遭进得如此顺利!
刚穿过花丛,就看到春夜坐在二楼走廊上,正在训那只甲壳虫:
“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相信人类,给你串粽粑你就放他进来了?”
谢茶:“……”
甲壳虫偷瞄到谢茶身影,冲着他小小吱了一声,随即小脑袋垂下去了。
瞧着真可怜。
听这小子的意思是……今晚那群蝎子突然钻进地下,是这只甲壳虫刻意放他进来的?
谢茶走到走廊下边扬声道:“苗王大人你看看,虫子都比你会做人!人家知道礼尚往来,懂得知恩图报……”
甲壳虫闻言抬头吱吱几声,像在疯狂认同,被春夜余光一瞥,又垂下脑袋去了,跟个犯了错正在罚站的幼崽似的。
春夜瞥了谢茶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企图,眸子里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所以呢?”
谢茶扬眉一笑:“你发高烧的时候我是不是给你煮粥买药了?所以你是不是得报答我?”
十分钟后。
春夜站在鸡圈前,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你大半夜的非要我下山就是为了这几只鸡?”
谢茶调笑道:
“鸡怎么了?鸡的命也是命!”
春夜:“……”
他环视一圈,角落里有只死掉的鸡,他拎起来扫了一眼鸡脖子上的洞:
“不是蛇咬死的。”
谢茶:“?”
很快,数十只蝎子不知从何处爬了过来,钻进了鸡圈的地下。
过了会儿,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四处逃蹿,因为躲在地下面,谢茶不知道是何物,但能清晰地看到地上泥土如海浪般起伏。
是地下那东西逃窜时拱起来的。
几分钟后,那东西破土而出。
它被蝎子逼出来了,逼到鸡圈墙角,望着包围着它的蝎子,似乎意识到已无处可逃,便发出哀鸣般的嗷叫。
谢茶定睛一看,幼猫大小,通体黄色,就嘴巴和眼睛那块是黑色的毛。
谢茶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
“这是……?”
“黄鼠狼。”
谢茶点点头,正准备找个什么网罩把黄鼠狼逮住,忽然外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走过来了!
谢茶:“!”
不等谢茶开口,春夜环视一圈,一楼有个通往二楼的楼梯,他慢悠悠地踩着梯子上去了。
谢茶:“?”
春夜刚上去,外婆就走进来了!
看到谢茶,她脚步一顿:
“茶茶?”
外婆松了一口气,朝谢茶走过去:“我刚在楼上听到什么声音,还以为是蛇又来咬鸡了哩!”
“不是蛇。”
谢茶指了指墙角的那只黄鼠狼。
鸡圈里没灯,只洒进几缕月光,谢茶倒不担心外婆能看得清地上的那几只蝎子。果然,外婆确实没看到,只看到了那只黄鼠狼。
她也顾不得问谢茶是怎么抓到的,连忙抄起一旁捕鱼的网一网兜撒下去,把那只黄鼠狼兜住了,吊起来挂在墙上的钩子上。
外婆说明天再来处理,谢茶点点头,也是,这么晚了。
他上山下山的,又在鸡圈走了一遭,于是重新去冲了个澡。
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回房间,忽然脚步一顿,春夜居然闲闲地倚在窗边。
原本在欣赏窗外景色似的,听见进来的脚步声,转头看着谢茶。
谢茶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我外婆睡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说完走过去趴在窗户边,旁若无人地擦头发。
春夜就站在他旁边,不知道这位大少爷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和沐浴露,总之带着一股清冷的香气。
像是用昂贵香料制成的高级香水。
清清浅浅地从谢茶的身上散发出来,被窗外拂进来的晚风吹散,香气如涟漪般在空气里浮动。
春夜原本正要离开,刚走一步,一缕香气若有若无地飘到他鼻端。
他回望了一眼,蓦地停下了脚步。
谢茶毫无察觉,兀自擦头发。
头发微微带着湿意,蓬松而略显凌乱,那张本就俊美的脸少了几分平日的倨傲,多了几丝生动的少年感。
擦完了,把毛巾顺手搭在窗边,谢茶转身,正撞进一双幽幽的眸子里。
谢茶:“?”
他看了一眼春夜的脸色。
正常的。
平静的。
谢茶刚要松一口气,几秒后,那股熟悉的、气血上涌的感觉又来了!
谢茶:“!”
谢茶意识到什么,又重新往春夜脸上望去,那小子看起来神色如常,但浓密纤长的睫毛却在微微颤着。
似在克制着什么。
谢茶:“!”
他快步走过去,下意识用手背贴着春夜的额头。
正常体温。
啊,忘记低烧是测不出来的。
他又伸手贴在春夜胸口感受一下。
咚咚咚的。
心脏跳得很快!
这分明就是情蛊发作了!
这小子还装得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很好!谢茶已经在怒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收回手,改用手指戳了戳春夜的胸口:
“苗王大人,你那药草是不是不行啊?连个低烧都治不了?”
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趁着情蛊刚发作,谢茶二话不说,拽着春夜的手腕就要离开他的房间,没想到刚走一步就被春夜推到了墙上。
谢茶:“!”
他这才后知后觉,拽着的春夜手腕温度比平时高了一些。
已经有些热了。
这意味着此次的情蛊,发作得比往常更快了!
往常刚发作的时候,意识还能保持前几分钟的清明,这次没到一分钟,谢茶就感觉脑子瞬间热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次情蛊怎么这么来势汹汹?
谢茶没忘记这是在自己房间!
外婆就睡在隔壁!
他掐了掐手心,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趁着这短暂的清醒,他用力一推,春夜被他推开了一步。
谢茶抬头一看,瞬间愣了一下。
那双眼睛冷幽幽地望着自己。
眼底泛起一丝令人心惊的情潮。
谢茶:“……”
这小子之前不是挺能忍么?
怎么这次比他还扛不住?
春夜又过来了!
谢茶被他重新按回墙上,被禁锢在墙和他身体之间动弹不得。
谢茶:“……”
然后谢茶就感觉到他微微低头,像是在闻自己的头发。
谢茶:“?”
顺着头发一路闻下来,鼻尖蹭过耳后细嫩的皮肤,轻柔的,缓慢的,像是羽毛在一点点地拂下来,所到之处泛起细微的痒意。
谢茶:“?”
这又开发了什么变态的癖好?
鼻尖沿着耳后往下,蹭进谢茶的颈窝里,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皮肤细腻柔嫩,刚洗过澡,还带着些微凉意,蹭起来触感很丝滑。
春夜闭着眼睛,埋在谢茶的颈窝里病态般地、迷恋似地蹭着,然而越蹭眉头皱得越紧,脸上的焦躁越发强烈。
谢茶:“……”
这是在做什么?
跟变态一样在他脖子里闻来嗅去?
这小子本来就是!
谢茶被蹭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春夜蹭来蹭去的,无疑加速了情蛊的发作,谢茶感觉体温迅速攀升!
脑子逐渐热了起来!
在头昏脑胀中,
他被春夜一把拽到了床上。

别惊醒了隔壁的外婆。
在被盖住的漆黑环境中,嗅觉被放大,春夜闻到了床上和被子中残留着的一丝香气,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他压在谢茶身上,鼻尖埋在脖颈里来回嗅着,蹭着,眉目间带着一丝不满足,又无师自通地、难耐地吮了一下。
这回,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他一点点地啃着,咬着,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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