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希有些胆怯地出声道:“齐哥,难不成是那群东西都走了?”
高齐:“打开门看看。”
就在高齐的手刚刚碰上门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寂静森然的环境里,这一声声的敲门就像是索命的恶鬼让在场的人都慌了神。
高齐活这么大,牛皮吹破天了他都没见过真的鬼,此时他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向了脖颈滴落在了地上。
郑希此时更是吓白了一张脸,他揪着高齐的袖子,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齐哥,这外面到底是人,还是.......鬼?”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度响起。
郑希害怕的躲进了高齐的怀里,两个小姑娘更是嘴里念叨着互相依偎在一起。
高齐拧紧了眉头:“你们都退后,我去看看......”
郑希:“齐哥......”
高齐安抚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小心翼翼的走向前,将门开了一条缝。
“是我,沈秋。”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让那本是紧绷凝固的环境得以缓解。
高齐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将面前紧闭着的门给拉开。
门外,梁秋白笑着冲着眼前劫后余生的几个人挥了挥。
特别欠扁的一个动作,让高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上上下下的将两个人瞧了一眼,又扒着门框朝着来时空荡荡的走廊又看了一眼,脸色更难看了。
高齐:“那些东西呢?”
梁秋白挑眉:“什么东西?”
高齐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那些......”
梁秋白:“哦,都走了。”
高齐:“走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让高齐吐血,他盯着面前两个浑身上下清爽,毫无狼狈之态的人,磨了磨后槽牙:“它们刚刚就没追你们?”
梁秋白推开高齐堵着门的身体,不慌不忙的迈步走进了屋子:“没啊,它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高齐转过身:“可是刚刚......”
梁秋白停驻脚步,将手放在了高齐的肩膀上,凑到对方跟前低语:“这世上鬼只追两种人,一种有仇,一种则是大奸大恶之人,高先生,你觉得你是哪个?”
高齐:“.......”
梁秋白见对方不语,笑着松开了对方肩膀,继续向前:“还不赶紧跟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但刚刚的事情却如同一场幻梦,回想之时都能让人吓破胆。
两个小姑娘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敢再耽搁,当即搀扶着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郑希:“齐哥,我们.......?”
高齐盯着那个走在最前方的漂亮的男人,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先出去再说。”
这下队伍就成了梁秋白和林不殊走在最前面,两个小姑娘走在中央,高齐和郑希走在最后,这回有了梁秋白在前面开道,后续一行人再没遇见鬼,只不过......
“齐哥,我.....我好像踩着东西了。”
“我也听到了,好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他们此时应该是又进入到了一间房,但这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梁秋白:“谁手里有火?”
高齐嗤了一声:“进来之前打火机都放在外面了,哪来的火?”
林不殊:“火柴行吗?”
梁秋白挑眉:“你怎么出门还带了这个?”
林不殊:“只有两根。”
“够用了。”梁秋白伸手接过,划了一根点燃了手边桌子上放着的蜡烛。
当微弱的烛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两个小姑娘惊声道:“是.....是骷髅!”
梁秋白甩了甩手上的火,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刚刚郑希踩碎的东西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节手骨。他拿着蜡烛走上前又向着四周照了照,随后他就在地上发现了除了手骨之外的人体剩余的骨骼躯干,而且不止一具,堆叠在整个厅室当中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亮起了一盏红灯,紧接着一个婴儿的哭闹声响起。
梁秋白转过身就瞧见那尸骨堆叠的假山上,坐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那孩子哭闹不止,衬得四周的氛围有些诡异森然。
高齐:“他娘的,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梁秋白将视线抽回:“假的。”
“假的道具?”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梁秋白:“你们还记得最初的那个正堂吗?”
梁秋白:“他所指的意思就是当初那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高齐叉着腰冷哼了一声:“怎么看出来的?”
“按照布局来看,整个屋子的面积走向与刚刚那个正堂如出一辙。”梁秋白抬手指了指一侧墙壁上挂着的相片:“这幅画就是正堂挂着的那个,只不过合照成遗像,四周堆白骨,唯有那颗桃子鲜活如初。”
郑希怯生生的走上前:“那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梁秋白:“因为这个孩子。”
“孩子?”
“怎么会是个孩子?”
梁秋白盯着不远处那个坐在尸骨之上的孩童,看着那孩子眉心处的猩红羽花印,眯起了一双眼睛。
【梦貘:传说,被鬼界选中之人,额间会生出一朵凤羽花。】
【梦貘:这凤羽花是鬼界之花,生来带着不祥与厄运。】
【梁秋白:我听说过这个传闻。】
【梁秋白:传说鬼界的鬼王出世并非无迹可寻,只要寻此额间有羽花印者将其扼杀便可阻止下一任鬼王降临。】
【梦貘:几百年前正道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人?】
【梁秋白神色微动:那时候鬼界也在找,他们晚了一步。】
【梦貘:奇了怪了,这鬼界的秘辛为什么会出现人界的鬼屋里?】
梁秋白握着手里的蜡烛转过身,看向一侧挂在墙壁上的皮影。
一路走来他都有所留意,除了刚进门的那幅皮影之外,每个屋子里也都挂着这样一幅皮影。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像监视,又像是.....
【梁秋白:看来是有人想让我知道这件事。】
【梦貘: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梁秋白挑眉:谁知道呢?】
【梁秋白:不过,当看场电影何乐而不为呢?】
换个人看到这些怕不是都要被吓死,只有这个人把这些当玩笑话。
梦貘扯了扯嘴角。
自打进了这里身侧的人就有些安静,梁秋白微微侧目,就看见林不殊站在阴影,他目光注视着前方,有些看不清对方面上的表情。
梁秋白:“林不殊?”
梁秋白:“欸?醒醒,在想什么呢?”
林不殊将神思抽回,曲指推了推眼镜:“没什么,我们出去吧。”
梁秋白:“好。”
“宝宝,你手怎么流血了?”
“我就是刚刚.....摸了一下那个皮影。”
两个人的交谈声在身后响起的那一刻,梁秋白猛地回过头去。
昏暗的厅堂内,只见高齐低着头检查着郑希手上的伤口,而在他们之后那幅挂在墙上的皮影突然动了起来,那皮影从画框之中举刀而出,刀下就是两个人的头颅!
梁秋白:“快闪开!”
梁秋白的声音让高齐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
眼看着手起刀落,项上人头就要保不住,高齐低咒了一声拉着郑希摔靠在了墙壁上。
那皮影并未善罢甘休挥刀就朝着两个人横劈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梁秋白捡起地上的骨头就丢了出去。
骨头砸在了那把刀上,将刀口打偏,刀锋擦着两个人头顶劈入一侧的墙壁。
伴随着‘轰隆’一声响,墙裂开了。
梁秋白:“跑!”
墙灰簌簌跌落,高齐朝着头顶看了一眼,当即低咒了一声拉着人就跑。
梁秋白接应着人往回走,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一道森寒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梁秋白向后看了一眼,冲着身侧的林不殊交待出声:“你带他们先出去。”
林不殊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你做什么去?”
梁秋白:“拖延时间,要不然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林不殊没松手:“那我去。”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将对方的手指给拨开:“乖,别闹,你把他们平安带出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林不殊眯起了一双眼睛:“你要怎么对付它?”
梁秋白将手掌摊开:“喏,刚骗来的新宝贝。”
林不殊盯着梁秋白手里的山河印,扯了扯嘴角:“有用?”
梁秋白将人向外推了推:“放心,对付它绰绰有余。”
林不殊朝着身后追来的皮影撇了一眼,从地上拉起那跌倒在地的小姑娘:“秋秋。”
林不殊的声音一顿,他看着那个站在昏暗烛光下的人,冲着人交待出声:“别让自己受伤,我在外面等你。”
梁秋白:“好。”
等人走了,整个厅室当中就只剩下梁秋白一个人。
梁秋白摩挲着手里的山河印,唇角微勾:“上次用它,搬空了一整个医院的鬼,但那些都是些低级鬼,没什么意思,你说这东西能不能召出来个大鬼?”
【梦貘:多大?】
梁秋白数了数从画上跳下来的皮影数量:“一个凶,应该就差不多了,要不,一个厉我也不嫌弃,最好是当初打了一个照面的罗刹......”
【梦貘:你直接把那位给弄来得了。】
【梦貘:哎哟我说你别纠结了!它们都要过来了!】
梁秋白盯着那些个挥刀而上的皮影,手指在面前虚空之上书写了一串符箓,金色的符箓没入印章随后销声匿迹。
【梦貘:不是,你写的什么?】
【梁秋白:我有纠结恐惧症,所以,随机。】
【梦貘:........】
突然,平地起了一阵风,风将梁秋白额前的碎发吹起,手里紧握着的烛火被风吹熄,四周重新陷入了黑暗。
梁秋白站在原地,他听着四周的动静逼近,仰头看向了那柄在头顶直落而下的刀。
就在这时,一抹红自眼前拂落。
阴冷危险的气息逼近的同时,一道染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梁秋白:“........我没叫你。”
阴绪:“........”
阴绪挡在梁秋白的面前,握着手中的扇子,反手将头顶的刀给挥开。
皮影在身后消散,阴绪眸色阴沉的撇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印。
正道那群老不死的为了这东西抢夺多年他都没交出去。
如今,他把这东西给了对方,小没良心对他的敌意怎么还是这么大?
阴绪百思不得其解。
梁秋白也不理解。
四周的皮影渐渐逼近,阴冷的风轻轻拂过梁秋白额前的发,他低头摩挲着那印,笑道:“我刚刚专门把你的名字勾掉了,所以,你是怎么来的?”
阴绪:“......”
大意了。
阴绪神色微动:“我只是路过。”
梁秋白微微抬眸:“路过?”
梁秋白打量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将手背在身后凑到对方的跟前轻笑了一声:“哦,我知道了,你跟踪我。鬼王大人该不会是害怕我拿着你们鬼界这印去做什么坏事是吧。”
阴绪冷哼了一声:“又不是一次了。”
梁秋白:“你可真小气。”
阴绪皱眉。
梁秋白将身子抽回:“知道是会觉得您大方将印送出去,为了修人鬼两界的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您送个东西出去,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阴绪:“......那要不我走?”
梁秋白:“召什么不是召。”
梁秋白撇了一眼四周逼近的皮影,伸出手臂拦住对方离开的身影:“来都来了,是不是办完事再走?”
阴绪收紧了握着扇子的手,微微侧目看向梁秋白的目光猩红。
皮影就在这时逼近。
阴绪感受着四周愈发浓郁的阴冷气息,阴沉着一张脸将手里的扇子甩出。
此时,整个鬼屋内的皮影都被惊动了。
四面八方的皮影挥刀而上,眼看着就要将梁秋白给砍成肉泥,扇子却像是一把森然锋利的刀,横切而过。
皮影在四周炸成黑雾的同时,那本是站在眼前的红色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秋白抬了抬手:“这人就这么走了?”
【梦貘:再留下去,我怕他宰了这些东西,转过头来,宰了你。】
梁秋白看着室内连同皮影一块化成齑粉的尸骨,点评出声:“下手真狠。”
他笑着将印举到跟前,转了转:“你别说,这东西真好用,下次还敢。”
【梦貘:.......你就作吧你。】
梁秋白十分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
危机解除,他掸了掸身上溅落的灰,揣了东西从出口走了出去。
天渐渐擦黑,门外毫不意外的已经戒了严。警车闪烁,人影晃动,青宁行动处的人正拉了警戒线维持现场秩序。
梁秋白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番,一根冰棍就递到了他的面前。他微微抬眸就正对上了林不殊那张斯文俊朗的脸,他笑着伸手接过撕开了上面的包装:“你怎么跑去买冰棍了?”
林不殊:“天热,去去火。”
梁秋白:“这天,有这么上火吗?”
林不殊:“有。”
梁秋白吃着冰棍沉思了片刻:“没事,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冲点菊花茶。”
林不殊:“........”
“沈先生,真的是哪哪都有你啊。”
熟悉的声音在一侧响起的时候,梁秋白捏着冰棍转过身,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楚大指挥长。”
梁秋白:“正好,你一会儿回去记得给我颁个好人好事奖。”
楚诚磨了磨牙:“你......”
“别谢我。”梁秋白抬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提醒出声:“你一会儿要是不知道过程,就去问刚刚从里面出来的那几个人。哦,对了,记得问的时候别提我的名字,我这人做好事向来不留名。”
楚诚:“那你还要奖??”
梁秋白十分坦诚:“我听说那奖买房有优惠政策,你知道的,我穷。”
楚诚:“.............”
这他妈都是点什么事?!
在楚诚把他撕了之前,梁秋白拉着林不殊逃离了案发现场。
林不殊:“你想买房?”
梁秋白跑的气喘吁吁的,扶着游乐场门外的树喘了一口气:“不买房,我怎么养你?”
林不殊曲指推了推镜框,拢去了眸中的一闪而过的复杂深色:“......我觉得我们之前租房挺好的。”
梁秋白低骂了一声:“没出息。”
梁秋白突然想到了什么,拧紧了眉头直起腰来:“等等,林不殊,你他妈不会是想让我结婚结到顾清河的地盘吧?”
一句话,让林不殊有些震惊的看着对方:“你说什么?”
林不殊:“你......你想跟我结婚?”
梁秋白眉头皱的更紧:“林不殊,你不会只是打算跟我玩玩吧?”
梁秋白盯着对方的漆黑的双眸,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他妈的,分手!”
游乐场外,林不殊伸手拉过了梁秋白的胳膊,将人一把扯到怀里:“我认真的。”
梁秋白:“那你......”
林不殊将头埋在对方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的又道:“我还以为,是你不喜欢我。”
现在有把刀,梁秋白真想把眼前这人的脑子捅开看看里面都塞了什么东西。梁秋白将人扯开,没好气的出声道:“林不殊,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如果不喜欢你,我之前怎么会想要跟你上床......”
林不殊不等梁秋白的话说完,就扣着对方的后颈,吻上了对方的唇。
情起之时,面前这人一惯的冷静自持不在。
这一吻的很急,又凶又狠的,梁秋白差点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两个人都还有些理智,知道这是在外面。
梁秋白趴在对方肩头,哑着声音低语:“回家。”
林不殊的手指放在了梁秋白的后腰上,轻笑出声:“不去看电影了?”
这他妈还怎么看?
这他现在只想将人带回去狠狠艹。
梁秋白眯起了一双眼,揪着人的衣服领子上前:“你撩的火,得你灭。”
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林不殊的呼吸都跟着重了几分:“车在那边。”
平日里开的慢吞吞的车,这次差点超速。
车刚停到顾家的地下车库,林不殊就折了身上前。
阴影从头顶拢了上来,梁秋白握住对方解开皮带的手:“我明天一早就要走。”
林不殊:“我知道。”
林不殊:“和顾清河一起。”
梁秋白将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笑道:“不是故意不带你去,是秦家太过危险。”
林不殊冷哼了一声,抬手将眼镜摘掉,低头咬开了对方的拉链,没好气的回答出声:“我知道分寸,不会让你明天下不来床,耽误了你和顾清河的行程。”
这句话怎么感觉味道不对?
酸酸的带着一股子醋味。
“林不殊你.......”
梁秋白的呼吸一窒,手指从对方微微有些寒湿的发中穿过,这句几乎是从牙缝之中逼出来的字眼,让他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灼热了几分。
活了几百年,梁秋白还是第一次跟人干这种事。
地下室的光线昏暗,却总归不是密不透风的屋子,那股子时刻都仿佛是要被窥视的羞耻感让梁秋白将喘息压进了喉间,扣着林不殊的脖颈将人压的低了一些。
半晌,林不殊将人侍候好了,将头抬起:“顾清河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秋白扯过对方兜里揣着的帕子丢到了对方的脸上:“你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十分的没有公信力。”
林不殊将脸上的脏污擦去,握着手中的帕子撑在对方身侧:“顾家现在虽然不至于反了,但若是鬼界的势力继续扩张,玄门就必败无疑,顾家失了势,到时候不见得不会临阵倒戈。”
梁秋白看着林不殊那双有些猩红的双瞳,哑着声音道:“你什么时候了解的这么清楚?”
林不殊:“我不想你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梁秋白神色微动:“不会。”
梁秋白曲指拂过对方微红的唇:“我们谁都不会死。”
林不殊一把握住了梁秋白的手,神色微动:“秋秋,等从秦家回来,我们就回去吧。”
林不殊:“我给你买房子,我们结婚。”
梁秋白:“你有这么多钱吗?”
林不殊咬牙:“到时候你想住多大我就买多大。”
梁秋白捏了捏对方的脸:“我想住大别墅,带游泳池的那种,你也给我买吗?”
林不殊:“买。”
林不殊:“钱不够,大不了我去卖一个肾。”
“要疯你自己疯。”梁秋白锤了对方一锤,拉开门就要出去。
林不殊将门关上,将人又给捞了回来。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你又做什么?”
林不殊握着对方的手向下,梁秋白低骂了一句:“林不殊你可真行。”
两个人在车里又胡闹了半晌,才消停。
林不殊抬手将放在一旁的眼镜带上,给人擦了擦手:“要不是看你明天要走,今天就得让你亲自试试。”
梁秋白揉着微微发酸的手腕,踹了人一脚:“滚蛋。”
林不殊轻笑了一声,反手将人扣在怀里,俯身在那漂亮的锁骨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梁秋白‘嘶’了一声,低头再一看那片地方红了一大片,还隐隐有些出血:“这肯定破皮了。”
他太阳穴跟着跳了一下,拧紧了眉头低骂出声:“林不殊,你属狗的吗?就非得留个印。”
林不殊:“你是我的。”
林不殊凑到对方耳边,哑着声音道:“答应我,别离开我太久,好不好?”
梁秋白将手里的帕子丢到了对方的脸上,头也不回的拉开门下了车。
林不殊:“........”
第094章 文溯河畔
“当地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海地市文溯河附近洞穴发生了坍塌。当地的游客表示在此观测到了海市蜃楼的异象,还有人称看见了传说中的摩严鬼将。有专家表示,此次海市蜃楼所造成的幻象很有可能就是消失已久的酆都鬼城......”
“别怕了,别拍了。”
“你们几个是哪个单位的,都把机器关了,谁让你们来这里报道的?”
负责此次报道的是海地市晨江晚报的记者张溪,她抬手停止了拍摄,冲着当地负责疏散游客的消防人员解释出声:“我们台是拿了上面批复的准入证,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们的工作。”
消防人员一脸为难:“不是我们不理解,是上头刚下的死命令。现在这里不允许拍照、报道、宣扬,请几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溪拧紧了眉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她刚拿起手机就听见四周警车鸣笛,她朝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就见几十名训练有素的警员从车上跳了下来,其后还跟着十几辆黑色的轿车。
“见鬼的,秦家怎么来了?”
“你们......你们赶紧走。”
张溪见人匆匆离开,拧紧了眉头按断了手里尚未拨出去的电话。
她是知道的。
这些年各地频发灵异事件,玄门四大家族势头正猛,而他们所在的西北地区,是以秦家为首的关渡堂在负责当地的玄学事宜,说好听点叫领头羊,说不好听点就相当于当地的地头蛇。
此次出事的是海地市外的文溯河,文溯河目前是海地市5A级风景旅游保护区。事发之后,当地的警署联合行动处做出了一级应急响应措施,景区附近的消防也在配合着疏散游客,截止到目前为止现场的人员已经差不多全部疏散完毕,只剩下一些贸然前来的游客被要求离开。
“张姐,那我们还录吗?”
“这可是大新闻啊,我觉得错过了就可惜了。”
“是啊。”
大新闻也得有命享才行。
现如今看这阵仗,这件事的背后恐怕还牵扯到了更大的事情,这让她不得不想到了来之前被叫到办公室上级交待的那番话.......
张溪将思绪抽了出来,抬了抬手:“你们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回去。”
“啊?这就不录了?”
“可是张姐我们不是拿了景区准入证吗?”
“不录了。”张溪弯腰拎了包就转身上岸,临走时还不忘交待出声,“你们回去之后什么都不用管,我去找Tina姐说。”
Tina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张溪提了提背包的肩带,边走边接了电话:“喂,Tina姐,对,我是张溪。嗯,这边说是上面刚刚又出了新规,不让对外宣传所以就让我们回去......”
头顶的风突然大了起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遮盖住了电话对面的声音。张溪被风吹的眯起了眼睛,握着手机仰头,就见一架军用直升机停在了不远处的草坪上。直升机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制服,面色清冷淡漠,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