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貘:.........】
石窟的地下昏暗无光,梁秋白在黑暗之中又摸黑走了一段距离,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因失血变得有些冷,脚步越发的沉重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扶着墙壁喘了一口气,突然问出声来:“你刚刚明明可以趁着我与对方交战之际逃走或者等我死了之后离开,为什么要选择去修这把剑?”
剑飘在半空中没有说话。
梁秋白停驻脚步,将捂着胳膊的手指抬起,戳了戳那剑身:“欸,生气了?”
梁秋白见对方没说话,又伸手戳了戳。
染了血的手指在剑身之上留下一点猩红,那剑就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躲开。
【梦貘:你好好说话,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梁秋白整个身子近乎是有些脱力的靠在一侧的石壁上,轻笑了一声:“你可知以你之力修补了这剑意味着什么?”
【梦貘:不就是.......】
【梦貘:反正,你债还没还清,我大不了就勉为其难的......】
梁秋白:“青霜本无剑灵。”
梁秋白声音一顿,继而再次出声:“从你入剑的那一刻开始,剑就有了灵,从今往后你就会与这剑融为一体,剑断灵亡,你身为灵物,别告诉我你不懂这个。”
剑身之内是一方虚无的空间,梦貘趴在剑内看着那被铁锁绑缚的四肢,没说话。
剑外,梁秋白的手指抬起,虚虚的抚过剑身之上的那道蓝色的花纹,那双拢在暗处的眸子里多了一股子难以分辨清楚的复杂情绪。
当初在花溪镇之中救了这只灵物不过是看在对方掌握着那人唯一的线索信息且能让他睡个好觉。
可现在,那人的线索他找到了,睡觉的事情也跟这只梦貘无关,按理来说对方在他眼中已经是一颗毫无作用的棋子,可在刚刚的那一刹那,他的心是触动的。
几百年后的他再次醒来,一无所有,孑然一身。
可刚刚的那种感觉却让他想起了几百年前,他的那三五个好友尚在的时候。
没有利用。
只有真心相待.......
一人一剑都不说话的时候,四周变得很是静谧。
半晌,梁秋白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有些愉悦地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喜欢我。”
梁秋白的手指突然一痛,他低头去看就见指尖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他吃痛的眯起了一双眼睛,用手指点着眼前那柄剑训斥出声:“你可真是小气,我现在好歹是你主子,你就这么对我,小心遭雷劈。”
【梦貘:少说点恶心人的话。】
梁秋白:“怎么?戳中心窝子不敢承认?”
【梦貘恼羞成怒:......你闭嘴!】
梁秋白刚想再反驳两句,胸腹之中一阵气血翻涌,他扶着一侧的墙壁吐了一口血,那拢在暗光当中的脸色跟鬼一样的白。
梁秋白咳嗽了几声,整个人有些支撑不住的滑坐在了地上:“真是老了,一段时间不动手,这稍微动动就有点累了。”
【梦貘:你这一次为什么不修复那封印?】
梁秋白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出了声:“这临时的封印至少还能撑上几天等从这里出去之后,找顾清河把这里的事情办了。”
梁秋白望着头顶黑漆漆的天:“更何况,我还想多活两年,要不然我男朋友岂不是要守活寡?”
【梦貘:你死了人家说不定就有新欢了。】
梁秋白:“他敢!”
梁秋白哼了一声:“鬼界我可是有熟人,到时候我变成鬼都不放过他。”
【梦貘:…….】
梁秋白:“怎么办,想睡觉了。”
【梦貘:欸欸欸,你别睡啊。】
【梦貘:我现在可驮不动你,你要是死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恐怕都没人给你收尸。】
梁秋白眼皮子有些撑不住的打架:“你放心,我不会......死,我还......我还等着回去......回去扯证呢。”
梁秋白:“还有出去之后,你变小点,我怕吓着他.......”
【梦貘:.......】
梁秋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合上了双眼。
“顾处,目前我们的搜救工作已经进行了二十四小时,还是没有找到沈先生。”
“依照现如今地下的情况来看,下面随时可能发生坍塌的危险,您看是否还需要加大搜索范围?”
顾清河站在栈道上,脸色是少有的沉。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摩严石窟附近的地面已经停止了晃动,但搜救队依旧没有找到沈秋的下落。
秦家家主秦妄拒不承认当晚来过此地,但因为此事惊动了媒体,又加上顾清河从中推波助澜,秦家这次不得不配合三方进行调查。
楚诚刚处理完青宁的事情就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此时他听着搜救人员的话,将顾清河扯到一旁,低声道:“我觉得这人大概率是......”
顾清河微微抬眸:“你不觉得这件事有其他问题吗?”
楚诚:“你是说晨江晚报?”
顾清河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我查了,晨江晚报与秦家有勾结,封印的消息就是秦家安排晨江晚报的记者爆出去的。另外,事发当天沈秋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并且还安排司机给晨江晚报报信,从这一系列的举动来看,他应该是知道是谁要杀他,并且还安排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顾清河:“你说,一个费尽心思搭了戏台的人,会就这么错过这场好戏吗?”
楚诚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深坑:“那可是鬼门,就算是我们的人下去都得褪一层皮,他就算是知道是谁杀的他,他莫非还能从下面逃生不成?”
顾清河:“你别忘了他手里有山河印。”
顾清河:“另外他之前在青宁第一人民院救了秦鹏,秦妄说他是名御灵师。”
楚诚:“御灵师?”
顾清河微微抬眸:“顾家阵法遭袭击的那天夜里,他出现在了顾家书房后的荷花池附近,C市封印破损他就刚好住在封印所在的幸福小区的903室,南苑小区发生灵异事件,案发当天的同一时段他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并且遇袭的户主是对方的委托人之一,你觉得这种种的一切会是巧合吗?”
楚诚:“真的假的?”
顾清河:“真假不知,但......”
顾清河:“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于此同时,青宁第一人民医院。
“你见到他了?”
“所以,你这是跟他打了?我就说你怎么会受伤。”
林不殊听着方锡唠唠叨叨的声音,将衬衣从一旁的椅子上勾起披在了身上:“以他现如今的实力还不是我的对手。”
方锡:“可再过段时间就不好说喽。”
方锡:“不过你这次去海地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拿到了洞下水,到时候只需要再拿到顾家的......”
林不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曲指敲了敲桌子:“再过几天手术,报告写出来了吗?”
方锡:“那个......”
方锡支支吾吾了半天,随后握着手中绷带指着林不殊那血糊糊的手腕转移话题:“你穿那么快衣服做什么,你手上那伤还没处理呢。”
林不殊将袖子拨开看了一眼:“哦,这个没事。”
方锡:“你等会儿。”
方锡走上前指着林不殊手腕上带着的白玉串珠问道:“你这是谁送的?”
林不殊:“我老婆。”
林不殊将手串举到对方面前炫耀出声:“好看吧。”
方锡有点牙疼:“可是这玩意......”
方锡的话还没说完,白面老鬼突然出现在科室。
林不殊将衬衣的扣子扣上,整了整衣领:“你来的正好,摩严不是出来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来见我?”
白面老鬼:“出大事了。”
林不殊沉声道:“怎么了?”
白面老鬼:“我打听到那位留了将军在石窟,欲杀一人。”
林不殊向前走了一步,眯起了一双眼睛:“杀谁?”
白面老鬼:“杀,沈先生......”
林不殊:“秋秋不是跟顾清河在一起吗?”
白面老鬼观察了一番林不殊的脸色,咽了一口气唾沫继续道:“前天夜里,沈先生意外掉进石窟,现在想必已经同将军撞上了......”
白面老鬼的话还没说完,那站在科室内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石窟因紧邻文溯河,地下潮湿阴暗。
细小的水流顺着头顶开裂的缝隙‘滴滴答答’的流淌而下,在地面上形成一湾浅浅的水潭。躺在地上的人此时半边身子都浸在水里,衣衫透湿,水珠混杂着血顺着额前的发淌落。
梁秋白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苏醒之时就看见眼前有一个晃动的人影。
血糊糊的,像是个怪物。
他想,他一定是做梦了。
梁秋白闭上双眼,打算再眯一会儿的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就被人给撩开,对方染着凉意的指尖摸上了他的腰,又摸了摸他的脸,伤口酥酥麻麻的痛,皮肤很快就红了起来。
这到底是哪来的死变态?!
这手摸得梁秋白汗毛直竖,头发都炸起来了,他当即一把握住了那只犯上作乱的手,猛地睁开眼睛。
室内昏暗,他借着头顶的石缝中透下来的微光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靡丽绮艳的脸。
是阴绪。
阴绪:“醒了?”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阴绪将眼前那双来回挣动的手腕拉到头顶,按住:“别乱动。”
梁秋白:“你松手!”
阴绪微微俯身,将人压在了双臂的方寸之间:“听话,乖一点。”
梁秋白:“乖你个头!”
这个姿势几乎是让他将身体送进了对方的手中把玩,梁秋白从来没用过这种方式跟对方说过话,一时间气的脸色有些涨红:“我他妈,你不会是打算趁人之危,先奸后杀.......”
阴绪正在检查伤口的手指一顿,微微抬眸:“词不是这么用的。”
梁秋白:“老子都要被你杀了你管我怎么用?”
阴绪:“........”
梁秋白挣了挣手腕没挣动,用脚踢了踢对方的腰:“欸,那商量个事情呗。”
落在腰上的力道不轻不重的,这动作显得既暧昧又下流,阴绪拢在暗处的眸色渐深:“什么事?”
梁秋白挑眉:“一会儿,我上,你下。”
阴绪:“.........”
如果这件事非要走这么一遭,那么有生之年如果能看见他这个死对头在他面前哭,倒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梁秋白单是想想就爽。
梁秋白有点跃跃欲试:“你考虑好了吗?”
阴绪沉默了片刻,一言难尽的道:“你现在这副模样,能.......”
梁秋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血糊拉碴的模样:“你.....等等,你是没见过打架还是怎么着?而且我是受伤了又不是残废了,给我个机会我......”
梁秋白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袖子被对方撕开。这下T恤变背心,梁秋白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骂道:“我操,你来真的?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阴绪微微俯身凑到对方的面前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四周变得有些安静,梁秋白将面前这张脸盯着看了好半晌,嗤了一声:“你们鬼一向跟人类不共戴天,让你们喜欢人类还不如杀了你们来得痛快,所以你不可能喜欢我。”
他赌上他跟着人几百年的交情。
这鬼一定另有图谋。
阴绪却是冷笑了一声。
梁秋白仰头看着人:“让我猜猜看,你来该不会是来拿山河印的吧。”
梁秋白警告道:“我可告诉你,这东西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你就算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我都不会还给你。”
阴绪强忍着想把人宰了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东西给你就是你的了,我不会要回去。”
梁秋白一愣:“你不是......来拿山河印的?”
阴绪:“不是。”
怎么回事?
这鬼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阴绪的手指捏住对方的下颚,将那张稍稍有些愣神的脸给拨了过来:“不过,有件事你猜错了。”
梁秋白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阴绪盯着对方那双眼睛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去:“我是喜欢你。”
阴绪微微垂眸,手指从对方的身上一点点滑动向下:“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说应该叫,一见钟情。”
去他妈的一见钟情。
这可比先J后杀,吓人多了。
梁秋白朝着人踹了一脚,挣脱了出去。
阴绪对人并没有设防,就这么硬生生的挨了一脚。
梁秋白捂着手臂踉跄的站起身,逃也似的向前快走了两步:“人鬼殊途啊大哥,你赶紧死了这条心吧。”
他刚刚敢跟阴绪胡扯,就是料定了对方肯定不会对他做什么。
这下倒好,这鬼竟然对他.......
要知道是这么个德行,他当初就不该拉人演戏。
“为什么?”
梁秋白扶着墙壁喘了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问。
梁秋白回过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就见鬼界那位不可一世的王此时跌坐在水里,可怜的像是一只落水狗。
果然,爱情让人色令智昏。
梁秋白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这样,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阴绪抬眸,那双望着对方的眸子里染了一层猩红:“你就这么讨厌我?”
梁秋白:“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一只鬼。”
阴绪撑着手臂站起身,那一身艳丽的红色衣袍拂落于地,猩红刺目,看着比往日哪一天都吓人。梁秋白扶着墙壁向后退了一步,拧紧了眉头:“那个......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阴绪的脚步一顿。
梁秋白:“我很爱他。”
梁秋白:“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阴绪那本是拢在暗处的眸子亮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
梁秋白见人没说话,转头就走。
果然,沾上这人就没好事。
主子跟下属一样,都是疯狗。
梁秋白脚下的步子加快,骂骂咧咧的还没走出去多远,一件华丽的艳红袍子就披在了身上,他刚想甩掉,腰就被人给揽住扯进了怀里:“我操,你又要做什么?”
阴绪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笑道:“有男朋友不要紧,我可以杀了他,再娶你。”
阴绪:“但前提是,你得先活着。”
梁秋白挣了挣:“你神经病吧你。”
阴绪:“从你招惹我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个疯子。”
梁秋白:“..........”
阴绪强硬的将对方压在一侧的墙壁上,握着对方的胳膊把伤给治好。
梁秋白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点点的消失,深吸了一口气,忍了。
免费的医疗服务,不用白不用。
等他伤好了,他就.......
梁秋白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分外眼熟的金环,眯起了一双眼睛:“这......什么东西?”
阴绪:“一个......朋友,送的见面礼,不过我改了一下。”
阴绪的手指从对方看上去苍白的脸颊上拂过:“从现在开始,在离开这里之前,你都必须留在我身边,距离不能超过.......”
鬼才跟他是朋友。
梁秋白皱紧了眉头向前走了两步,随后被原封不动的传回到了对方跟前。
阴绪:“看来距离不超过一米。”
梁秋白:“我操你大爷。”
阴绪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垂眸看着对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笑道:“你这么做杀不了我。”
阴绪变出了一把匕首塞进了梁秋白手里,随后握着对方的手腕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你得用它,捅这里。”
手里的匕首并不是普通的匕首,而是经过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的。如果这把刀真的捅了进去,虽然不致命,但......
他同眼前这人打了不下数次,最后一次更是下了死手。
可两厢争执多年最后不分胜负。
梁秋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用这样的方式伤人。
胜之不武。
梁秋白:“你果然是个疯子。”
梁秋白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半晌,将匕首丢回了对方怀里:“要疯你自己疯,我可没空理你。”
阴绪慵懒的靠在墙壁上,垂眸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弯了弯唇:“机会只有这一次。”
梁秋白将身上披着的衣服砸在了对方脸上:“赶紧把我送出去。”
阴绪将身上的衣服拉下,微微抬眸:“你搭了戏台,如果这么早出去可就没戏看了。”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转过身看向他:“你都知道什么?”
阴绪:“知道的不多,但......”
阴绪笑了一声:“你想要的结果现在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媒体那边也已经对秦家展开了调查。不过,秦家在海地经营数年,势力盘根错节,晨江晚报不是个例,你想借着他们的手,狗咬狗的想法是不错,但是秦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扳倒的。”
梁秋白挑眉:“怎么?你还想帮他们?”
阴绪握着匕首柄无所谓的道:“秦家死没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阴绪抱着手臂轻笑了一声:“更何况,还是一条根本就不忠诚的狗。”
梁秋白挑眉:“这么看来,秦家背后到底是谁你一清二楚。”
梁秋白拖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有些好奇的再次问出声来:“但我有件事始终想不明白,这秦家到底是跟你们鬼界有合作,有他们玄门之中斡旋的话,你们打开鬼门不是更容易吗?”
就在梁秋白以为阴绪不会告诉他的时候,对方突然出声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鬼门感兴趣?”
梁秋白:“?”
阴绪看向了那个离自己刚好一米远的人,有些不满的向前走了一步,贴着人站好:“与其去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倒是不如做些有意思的。”
梁秋白:“比如?”
阴绪:“比如我现在对你就比较感兴趣。”
梁秋白揪着对方的衣服领子上前:“你再离我这么近,我就捅你个对穿。”
阴绪:“.........”
阴绪:“把这个吃了。”
梁秋白垂眸撇了一眼对方手里捏着的小药丸,黑了一张脸:“怎么?你还想趁人不备,毒死我啊?”
阴绪不等面前的人再胡扯些什么,直接将药送进了对方口中。
微凉的指腹轻轻的拂过唇,动作暧昧又轻浮,梁秋白涨红了一张脸:“你.......”
他一把将人推开,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你刚刚给我吃的什么?”
阴绪垂眸摩挲着指尖,冷笑道:“毒药。”
梁秋白:“那我怎么现在还没死?”
阴绪:“.........”
梁秋白一脸嫌弃:“你们鬼界到底行不行啊,毒药都不会做?”
梁秋白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身体,‘嘶’了一声:“等等,你该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你这个死变态!”
阴绪被气笑了,他抱着手臂站在原地,视线向下一撇:“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感觉到一股子燥热,从下腹往上.......”
他是感觉到一股子热意上涌。
但那是被气的!
梁秋白伸手扯紧衣服,将凑上前的那张讨人厌的脸给呼开。
不过.......
这药确实挺奇怪,他身上这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不说,就连他刚刚因为自身修复之术运转而一直隐隐作痛的头,都没那么疼了。
嘶,有点神奇。
梁秋白:“那个,一会儿出去之后把你那毒药配方发我一份。”
阴绪:“没了。”
梁秋白:“我没探你们鬼界的秘辛吧,不过就是一张配方,你怎么这么小气?”
阴绪:“......”
这是他这段时间千辛万苦专门找人配出来的疗愈魂魄的药,世间仅此一颗,这人还真当是街上的大白菜?
阴绪不想跟人争的面红耳赤,黑着一张脸继续向前走。
梁秋白:“欸,你去哪啊?”
阴绪顿住脚步,抄着一双手回过头来:“前面有一处有意思的景,你去不去看?”
梁秋白:“不去。”
阴绪沉吟了片刻:“我觉得你会喜欢。”
鉴于这人有前科,梁秋白对对方这话表示怀疑:“不去。”
阴绪有些沉默。
梁秋白瞥了那人一眼:“欸,你真不打算送我上去?”
梁秋白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金环:“要不你把这东西解开我自己走?”
阴绪:“你是跟我走,还是让我把你锁在这里?”
有句脏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梁秋白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拳头:“行。”
阴绪心情有些愉悦:“那走吧。”
若不是这石窟下面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玩的,鬼才跟他去。
要是一会儿前面的景没什么可看的,他就........
梁秋白握紧了拳头。
整个石窟的地下岔路繁多,阴绪却像是很熟悉这里似的。
他带着他七拐八拐没一会儿就走去了更远的地下深处,因这附近紧邻鬼门的缘故,刚刚死去的鬼魂在这里聚集的繁多,偶尔有几只好事的,大抵是觉得他们这个组合实在是有些奇葩,正趴在旁边朝着他们两个人看。
梁秋白抱着手臂朝着两侧撇了一眼,那些鬼魂就像是看见什么瘟神似的,一溜烟跑远了。
他有这么可怕吗?
梁秋白摸了摸鼻子,将视线落在了走在前面不远处的鬼身上。
那件被他丢还回去华贵艳丽的红色外袍此时被对方松松垮垮的披着,黑发如墨一般的散在身后,用了一根红色的发带在发尾绑着。这鬼的性子就跟这人穿衣似的总是给人一股子慵懒随性,吊儿郎当的不着调子的模样。平常做事也毫无章法,又不讲道理。
几百年前他看对方就是这个样子,几百年后再看时,他总觉得什么都没变,但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过至少几百年前,他从未想过会有朝一日会与对方如此和谐。
【梦貘:嘶,我突然感觉你跟他好像有点像。】
【梁秋白:有吗?】
【梦貘:我见过你几百年前的样子。】
【梦貘:那时候你与对方的性子的确不同,看上去倒是有点像林不殊,但几百年后的你,难道不觉得行为做事有时候真的很像鬼界的这位吗?】
梁秋白陷入了沉思。
好像.......
是有点像。
他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人被束缚久了,或许曾经的他,是真的会羡慕这人的恣意妄为。
【梁秋白: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像一只鬼?】
【梦貘:........】
阴绪似有所觉的微微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