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简单看了一下,从菜品上看这是个美式餐厅,他点了蒜香奶油虾和鸡肉沙拉,翻来翻去,又加了份班尼迪克蛋,然后推回给梁臣远,后者要了烤牛肋骨。
这些当然不够两个男生吃,于是又加了薯条和吐司,侍者收走菜单,给他们上了一壶红茶。
就在他们坐下以后,店里陆续进来了几波人,大概十分钟左右,所有的桌子全部坐满。
南音拄着下巴,庆幸他们到得早。
梁臣远似是看穿他的心思,说:“我掐着时间过来的。”
南音问他:“这几天还有工作吗?”
梁臣远沉吟片刻:“还剩下几单,下周就能处理完了。”
其实还有很多,但是他推了一部分。
“华影给了我实习名额。”梁臣远说,“其实这周开始,白天就已经去上班了。”
他把之前对赵元凯说过的话又解释了一遍。
南音掀起眼帘。
原来是这样,难怪梁臣远最近几天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似乎都是固定时间。
“好事。”南音说,“感觉怎么样?”
梁臣远:“不怎么样,压力还挺大的。”
南音稍微想了一下梁臣远这个日程安排:“会不会太辛苦了?”
梁臣远看着他,笑容有点淡:“还好。”
南音仔细观察坐在对面的人,梁臣远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有敛眸的时候,眉眼间那一点疲惫的神色才会显现出来,但也转瞬即逝,很快就收了回去。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开始陆续端来餐品。
菜上得差不多时,梁臣远忽然接了个电话。
他神情逐渐严肃:“今天什么时候?必须得现在吗?……那我晚一会儿去。”他十分冷淡,“不清楚,可能一个小时……我只能尽量。”
南音已经隐隐有了预感:“怎么了?”
梁臣远深深叹了口气:“公司出了点事,让我今晚务必过去。”
南音看了眼表:“一个小时之后?”
听上去还有时间,但这里到事发现现场至少就得40分钟。
梁臣远看着桌上已经摆好造型的餐点,有些低落。
牛肋骨还没来,南音便把自己面前的蛋推过去:“到那肯定马上就要干活,你吃点再走。”
梁臣远抬头,明明没有表情,南音还是从他脸上看出几分委屈。
“什么事这么急啊?”
梁臣远蹙眉:“不清楚。”
他甚至有种打回去说不去的冲动。
南音说:“去吧,你刚上班,还是积极点比较好。”
劝完他,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
梁臣远调整好自己,他拿起叉子,三口两口光速吞下一整只厚厚的蛋,喝了半杯茶顺下去。
起身的时候,他说:“对不起。”
南音故作轻松:“没关系,下次再吃。”
梁臣远离开,南音的胃口就消失了大半,他叫来侍者,把没上的菜全都退掉。
侍者有些为难,说后厨已经在做了。
南音就说:“那你们留着自己吃吧,不用上了。 ”
“单我还按原来的买。”
侍者摇头:“点单的时候就已经付过钱了。”
南音愣了愣。
由于他坚持不要,最后由经理出面,给他赠送了一份打包好的特色饮品。
南音吃了点薯条和虾,自己离开了。
今晚外面下了场雷阵雨,南音记得梁臣远去的那个大概位置,他在地图上搜了一下,是个建在郊区的影视基地。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大,南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忍不住,给梁臣远发了消息。
过了十几分钟,梁臣远回了他一条语音。
南音戴上耳机,梁臣远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还在现场,今晚应该回不去了。”
南音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就说:“怎么这么晚呀?”
梁臣远:“给一个明星拍的杂志出问题了,负责人助理还住院了,只能临时抓人。”
南音:“那有人管你们吗?”
梁臣远吐字有点含糊:“公司在这边的酒店开了房间”
南音察觉到什么:“你在吃东西?你们才吃晚饭?”
隔了几分钟拉梁臣远才回,隔着听筒,声音似乎有点无奈:“因为下雨,机器都搬回车上了,才能有空休息。”
这次轮到南音沉默了。
梁臣远盒饭都扒完了,才收到他的消息。
“要不你去我爸的公司实习吧,进我哥现在带的项目,也挺累的,但不用往外跑,领正式工70%的薪资呢,还有交通和午餐补贴。”
南音细细碎碎数着,梁臣远眼带笑意,听他自己念了好半天。
末了,他说:“嗯,我会考虑的。”
南音就凶他:“我是说真的!”
梁臣远笑了一会儿,南音方才的说话声越来越小,他看了眼腕表,已经将近十二点。
“你该睡了吧。”
南音确实躺在床上,只是因为想着梁臣远的事,所以还在和困意对抗。
“嗯。”
梁臣远就说:“睡吧,我这边没事。”
说完,两人都安静下来,但是谁也没有挂掉电话。
南音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慢慢地松开了手。
梁臣远曲腿坐在台阶上,塞着耳机,看地上盛满了灯光的水洼,和雨幕中暗沉的夜空。
远处片场的嘈杂融合在密集的雨声里,似乎都成了白噪音一般的鼓点,天地间所有都淡去。
只剩下南音平稳的呼吸声。
直到手机只剩下一丝电, 梁臣远也没舍得就这么挂掉。
他什么装备也没带,问了半天才借到同事的充电宝,就在插上电的前一秒, 屏幕还是黑掉了。
这个工作其实是明星工作室那边对接的人失误,才导致后续出现问题, 梁臣远一直熬到后半夜雨停,把所有冻解决好,才回到酒店里休息。
第二天往回走的时候,梁臣远接到了那个住院同事方天立的电话。
对面又是道歉又是解释, 好话说了一大框。
梁臣远听说他是在去现场的路上昏迷,直接被拉进医院的, 之前曾经连续两个月没休息。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多责怪什么。
而且他这一倒, 公司也吓到了, 给他们部门所有人批了三天的假, 还发了补助,等跟这个明星对接的项目结束就可以休了。
属实是牺牲一人成全大家了。
“这回多亏有你了,我听说现场那边还发脾气了, 也是你摆平的,真行啊兄弟。”
方天立是去年进的公司,如今也还不到一年,没比他们大多少。
合作的明星是个最近走红的流量, 咖位还没升多少,先耍起大牌了。
如果不是因为等这人,也不至于耽误这么长时间。
“没事。”梁臣远开口, 嗓音还是哑得厉害, “你好好休息。”
“我现在还行,活蹦乱跳了。”方天立听出他的疲惫, 说,“怎么样,这活不好干吧。”
梁臣远这回没反驳,他闭上眼睛弧靠在床头,度很浅地弯了下唇,算是默认。
“不过也不亏,你这回救场连上面都知道了,要不是你还在上学,估计能当场给你转正。”
梁臣远知道,因为那位叔叔上午也打来电话,把他夸了一通。
方天立想了下:“怎么说也是顶班,应该请你吃个饭的。”
梁臣远说不必。
方天立也没再客套:“那这样吧,我朋友之前送了我两张演出票,是最新出的,什么沉浸式话剧,有互动的,他说看的人还挺多。你要有女朋友带着去玩玩正好,这个月都有效。”他像是生怕梁臣远拒绝,一次性说了半天。
果然,梁臣远迟疑了一下。
方天立就说:“你们现在应该回公司吧?就在我工位右边的抽屉里。”
说话间,车停到了办公大楼外,梁臣远往外看了眼,道:“那谢了。”
既然他有心补偿,那就不再推辞,毕竟梁臣远自己也有想补偿的人。
方天立:“哪里的话。”
拿到票以后,梁臣远翻过来看日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说是这个月都有效,但今天已经是25号了啊??
好在跟那个明星相关的后续工作大部分有专门的人负责,只有涉及到沟通细节才回来问梁臣远,他赶在后三天里,把工作都解决掉,然后用掉了他的假。
于是赶在29号的下午,他和南音站到了剧院门口。
梁臣远说:“应该不是故意的,单纯加班加傻了。他后来又找我解释了。”
方天立在送出去当天下午就意识到了,打电话来哭诉说他真不是故意的,愿意再问朋友要7月份的,让梁臣远无比不要介意。
南音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的工作和他一样吗?”
梁臣远:“差不多吧。”
他们边说边往里走,身旁忽然一空。
梁臣远回头,见南音还站在门口,表情还有点担忧。
“这么累吗?”
梁臣远这才正色了些:“不一样。”
他道,“助理干的就是杂活,我算技术人员,也忙,但不会像他们那样永远也忙不完。”
南音松了口气:“那就好。”
梁臣远:“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南音视线飘到前方,“我没空去医院探望,提前告诉你。”
那天早上南音醒来以后,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他急急忙忙下床,充上电开机以后,发现这种非自然挂断微信里只显示成通话异常,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掉的。
平时睡觉浅,那天晚上倒是一次都没醒过。
只能说每次下雨的时候,他的睡眠质量就会有所提升。
但南音还是给梁臣远重新拨了电话,确认他没事。
梁臣远脸上多了点笑意:“嗯,没脆到那种程度,习惯了。”
前台的距离不远,说话间两人就已经走了过来。
票务人员核对了一下之后,让他们签了到,随后递了两个带挂绳的牌子过来。
朝上那面是统一的话剧名,翻过来,是印着详细介绍的角色牌。
“这是两位的身份,咱们每人都有任务的,身份牌不可以给其他人看哈。”
南音翻过来自己的,映入眼帘四个字:相府千金
下面是一个古风的女性半身图,白纱遮面,身姿曼妙,楚楚动人。
南音一哽,连忙问:“没有其他的了吗?”
工作人员说:“其余的都拿走了,只剩这两个。”
南音和梁臣远是踩着点来的,同场次的观众已经都进去了,只好作罢。
梁臣远问他:“不想要?那我的给你?”
他说着,把自己还没翻的牌子递了过来。
南音刚才那一眼已经瞥到隐藏身份和任务了,万一梁臣远和他是敌对呢,不就相当于剧透了,他摇摇头:“不用了。”
千金就千金吧。
南音把身份牌乖乖挂到了脖子上。
梁臣远随意看了一下,只把带子在手腕上绕了两圈,脸上表情未变,看不出身份如何。
工作人员掀开厅前厚重的帘布:“两位这边请。”
里面是一个小的话剧厅,此时前方已经布置好了场景,是一个古代的迎客厅,瓷瓶挂画等装饰一应俱全,两边还放了木椅,一派古色古香。
每场都有十二位观众,除他俩以外,已经都在上面坐好了。
南音和梁臣远进来时,十几个人齐刷刷看向他们,随后包括两名演员在内,全部被硬控了五秒。
“呀,有新的客人来啦!”其中一个很快反应了过来,“客人来坐吧。”
场上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一个五十岁以上的叔叔,和一对情侣中的男生,其余全是女生。
想来两个超高颜值男生的组合并不多见,因此即使演员继续推进了,对面也暗戳戳在瞄他们。
演员把作为道具的邀请函递过来:“这就是我们今晚的头等要事,提前看好哦。”
邀请函拆开,里面印着一段故事的背景简介。
“传闻中,京中大盗白衣人每次作案都会在原本盗走的宝物处留下一片白色衣角,因此获名。被白衣人所光顾的无不是京中勋贵,而且在他离开后,这家人不日便会被揪出罪名,不是下狱便是流放,也因此,京中权贵对白衣人极为忌惮。
就在两日前,白衣人盗走了丞相府的夜明珠。丞相震怒,誓要将其找出,一群身怀本领的人,被邀请到了府上……”
他这个身份好像是相府千金来着,所以是自己被偷家了吗?
南音低下头,开始看自己的角色卡。
“你是名动京城的相府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认的大家闺秀。但实际上,在夜晚来临之时,你有着另一重身份——大盗白衣人。其实,这是你的父亲想要扳倒同党,又不想过于瞩目,才想出如此办法。”
“你的任务:1、找出模仿你在相府作案的人。2、找回夜明珠。3、尽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南音:……
真是开局即剧透光啊。
过了一分钟后,管事打扮的演员发话:“诸位已经到齐,我们家老爷稍后就来。”
另一位留着长胡须的演员上了场。
这就是今日邀请他们的丞相,也是南音这个身份的爹。
丞相出场,开始一个个cue到场的角色。
有京中捕快,有大理寺少卿,还有上一家被盗的官员门生等等,梁臣远拿到的身份,是一个被丞相夫人请来驱邪的江湖术士。
沉浸式参与,每人都和演员有几句互动。
这些穿着打扮各异的确实是纯观众,两个人专业素质很硬,话全都能接上。
管事演员突然说:“老爷,今日小姐也来了。”
丞相演员就抚摸着胡子说:“她来做什么?这孩子真是的,我的女儿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女生集中的位置,奈何叫了两三声,也没有反应。
“父亲,我在这。”
众目睽睽下,南音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他表情写满不高兴,但台词竟然还配合,再加上“相府千金”这个身份,下面好几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梁臣远歪了下头看人,也忍不住勾唇。
这个互动环节持续得并不久,每个人都说完以后,就有场务将他们请下了台。
舞台的台阶有点高,南音走的时候下意识朝旁边伸了下手,被梁臣远一把拉住。
厅里冷气打得很足,梁臣远的手掌温热而干燥,拉住的一瞬间握紧了他。
他放慢速度,让南音跟着自己。
南音刚刚心念一动,就听这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小姐当心。”
边上是一对老夫妇,阿姨闻言转过来,笑眯眯看着南音:“真得扶好啊,这么漂亮的小姐。”
南音有点赧然,笑了一下:“多谢。”
他慢了半步,梁臣远落到他身侧,贴过来说:“这样更像了。”
南音手指动了动,主动握住他狠狠掐了一下。
梁臣远“嘶”了声。
人并不多,观众席第一排就足够坐下。
虽然已经从台阶上下来了,但南音依旧和梁臣远保持着牵手状态,前者时刻准备开掐,后者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没松手,反而用被掐过的地方轻轻蹭了下南音。
那一下没留力气,梁臣远手都被掐得泛红,南音别过头,放任他偷蹭自己的小动作。
“帅哥。”
梁臣远另一边的长发女生凑了过来:“加个微信吗?”
不光是她,同行的女伴也在身后看,甚至远处也有眼巴巴盯着他们的女生。
“不了。”梁臣远说。
长发女生就说:“那你朋友呢?”
梁臣远直截了当:“他也不。”
女生不死心:“你问问他呗?”
梁臣远便靠到了椅背上,肩膀也不着痕迹向后,明晃晃露出两人还交叠在一起的手。
“你问吧。”
那女生沉默了一秒:“不用了,谢谢。”
她同伴凑上来:“竟然是一对吗?天呢,那祝你们幸福。”
梁臣远矜持颔首。
“你们说什么呢?”南音听到一点动静,疑惑地转过来。
梁臣远面不改色:“说你如果穿千金的裙子,肯定也好看。”
第29章
南音甫一拿到身份卡时候, 还想过这剧本真需要他们去演,不过看来只是演那一段。下台以后,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来给他们发了眼罩, 接下来进入感官体验环节。
一整排的观众戴上眼罩,前后的人用手互相搭着彼此的肩膀, 慢慢走出了演出厅。
梁臣远后面的女生够他肩膀有些困难,于是他和南音还换了位置,南音跟他的身高差没那么大,但两只手放在梁臣远肩膀上, 也像被架起来似的。
视觉被剥夺时,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
耳边是数位工作人员的此起彼伏的引导声音, 手下的肩膀肌肉紧实, 骨骼分明, 垂下的指尖碰到了锁骨的位置, 南音轻颤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梁臣远只觉得锁骨痒了一瞬,
走到大厅中间, 有人过来牵住自己的手,同时,将他们分开引向其他方位。
牵住南音的是位女演员,她边走, 边朗声念着台词,言语间勾勒出了一个千金小姐的生活环境,脚下不知何时变成了咯吱咯吱的木质地板, 南音鼻尖轻动, 空气中似乎都飘着闺房特有的熏香。
接着,女演员又带他缓缓上楼, 来到另外一个房间。这里明显更冷一些,南音摸到了道具兵器,耳边不时有练功破空声传来。
“除了父亲,没有人知道你另一重身份,没有人知道你的娴静步履之下,是常年训练出的轻盈矫健......”
女演员声情并茂,逐渐深入讲解着南音拿到的身份。
整个身份的讲解结束,女演员带着他慢慢走到通道尽头,说:“眼罩可以取掉了哦。”
女演员走到前面:“下来这边的房间,有台阶,小心脚下。”
她不说还好,一说南音反而格外注意。走廊里黑黢黢的,只有安全通道的一点绿光,能隐隐看清台阶的轮廓。
南音打开手电,这时,身后的屋子传来门的开合声,另一位女演员高昂的声音响起:“这里是你从小练武的房间,身为定远将军的独子,你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
南音一挑眉。
这道具房原来还是重复利用的。
“你们一共有多少个这样的房间啊?”南音问。
女演员本来还想搞一下沉浸的氛围,但南音走下楼梯,那张好看到超标的脸靠近,她就还是答了。
“一共有7个。”
南音:“我们12个人,每人两间,够吗?”
女演员说:“有些环境简单的在走廊里就行,而且一个房间换不同香氛,可以放几个身份的道具。”
南音:“其他房间也在这边?”
女演员:“会走别的路线。”
南音一边悄悄观察一边想,也差不多,脚下的楼梯似乎只有这一条路,但不排除有道具房是连接的,或者有其他出口。
女演员把他领到拐角的一间屋子里,递给他一个小手电:“去寻找你的任务线索吧。”
这间屋子很昏暗,按人数每人一台梳妆桌,唯一的光源就是镜子两边的灯。南音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了两个女生,外加那对老夫妇。
南音坐到印着“相府千金”的桌前,他先是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些纸质类信件。
南音挨个翻看,刚翻到第二个,门口就传来响动。
梁臣远拿着小手电走了进来。
南音思索了一下,他们都蒙着眼,走不了太快,所以前后脚到的人大概率是路程相似的。
但也不能确定。
梁臣远找了一圈名贴,最后坐到南音旁边。
他一转头,见南音杏眼睁得大大的,像懵懂的小动物,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臣远又想手欠了,他就冲对方勾了勾手。
见梁臣远表情深沉,南音以为他有什么重大发现,乖乖把脑袋凑过去。
下一秒,脸颊上的软肉被人捏了一下。
“你!”
南音反应过来,打掉他的手迅速退远,转过头去,只用眼角看他。
梁臣远得逞后立马装老实,自己坐着不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似是十分留恋指尖柔软嫩滑的触感。
南音不理他了,开始找线索。
他挨封仔细看了手里的信件,又从最下方的抽屉里找出了一张简易版京城地图。
大概是考虑到观众体验,解开所谓的任务并不难,甚至有些线索都是明示的。
比如有封密函说,先前调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前些日子的晚上,京中一家首饰铺后院忽然亮如白昼。
那第二个就已经解决了。
同时南音拼拼凑凑,也将真相还原了个大概。
假白衣人留下标记的第二日,丞相就派人去请云顶观的大师,从京城到云顶观有两日的路程,但大师在当天傍晚就到了,只说是在山下偶遇的。
后来相府千金找人去了云顶观才发现,家请来的这位大师的名号,在道观记录里已经有一月未归了。
与此同时,请回大师的那天,在山下看到了定远将军府的人。
南音目光清清泠泠,再次落到了身边人的方向。
梁臣远似有察觉,问他:“要一起找吗?”
这个环节是要他们尽可能多的还原真相,因此也有不少身份相关的人会交换线索,获取更多。
南音同意了。
梁臣远很干脆地递给他自己那份,定远将军府承皇帝密令,查清白衣人的真实身份,所以让儿子假扮江湖术士进了相府。”
所有人的身份都不像看起来那么见简单,再结合梁臣远和他前后到达,南音几乎也可以肯定,假扮白衣人并盗走夜明珠,是梁臣远另一重身份所为。
此刻听他亲口验证自己的猜想,南音还隐隐有点答对题目的兴奋感。
在众人陆续到齐以后,一个男演员拿着本子走了过来。
他询问了每个人任务的完成进度,在本子上勾勾画画,因为大家任务是交叉的,还会考虑对应身份的情况。
很快轮到南音,他问:“能给大家讲讲你的故事吗?”
南音:“我表面的身份是相府千金,实际就是白衣人本人。”
围观大多数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南音简单说了他刚才感官体验中所了解到的,相府千金成长的经历,然后话锋一转,说出了自己查到线索所引向的
男演员也肯定了他的想猜想,随后看向梁臣远:“下一个轮到这位先生了。”
不知有意无意,梁臣远看了南音一眼。
这个故事还有让南音感到意外的部分,也是梁臣远的第一任务查清真相的完成方式。
他这个身份初到相府晚上出门打探时,曾撞见过身穿夜行衣的大小姐,他一路跟踪,刚好看到她更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