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迩唤出了他的黑豹：“接下来一直到F城，就让我的分身陪你玩儿吧。”
狄迩升起了驾驶座后方的挡板，将前后位置隔离开，他踩下油门，对着仍在山路上的队员下令：“继续出发。”
黑豹本就是狄迩的一部分，他们彼此共享五感。
狄迩看似在开车，却对后面一人一豹的动静了如指掌。
黑豹的舌头长有细密的倒刺，这些细刺非常锋利。
因此，沈南在颤抖。
不知道是痛的还是爽的。
狄迩感觉自己的舌头正在一点一点地品尝芳香。
久违的甘醇润入舌尖，狄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的眸色已经黑到快要化不开。
之前不管怎么温柔挑逗，甚至亲自为沈南服务，omega都毫无反应。
现在只是被豹子对付了几下，就一副快要受不了的样子。
“浪……”狄迩捏着方向盘，又咽下一口芬芳。
后座的沈南并不好受。
太奇怪了，他的身体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他敢跟狄迩呛声，就是占着自己不会再受信息素的压迫，然而这一回，他失算了。
那些沉寂许久的信息素，像火山爆发般喷射出熔浆。
沈南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了。
为什么会这样？
倒刺嵌入最顶端一点，沈南瞳孔骤然放大。
他徒劳地昂起头，张着嘴发出破碎的呜咽。
手铐当啷作响，绳索在膝盖上勒出深深的红痕，黑豹耀武扬威般趴上沈南的腰间。
“不……不可以……”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剧痛让他连抽气都变得断断续续。
“该死。”狄迩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黑豹随后消失。
身前的压力骤然一空，沈南胸口浮动，颤抖着抽泣。
狄迩不得不将车停下，他示意后方的车队先走，自己则进了后座。
狭窄的空间内，风雪荼蘼的气味浓到醉人，狄迩却清楚地捕捉到了其中夹杂的一丝血腥气。
他心底一沉，赶忙查看沈南的情况。
“怎么流血了？”
狄迩难得的有些慌乱。
“黑豹……”
他知道猫科动物的某处杀伤力，但是沈南——跟那么多alpha上过床的沈南，不应该这么脆弱的。
容不得狄迩多想，某种名为愧疚的情感就涌了上来，他将沈南从一片狼藉中抱出来，手足无措地哄：“好了……不弄你了，别哭了。”
沈南情绪崩溃，狠狠地就着狄迩的肩头咬了下去。
他咬得很用力。
牙尖隔着衣服撕破了皮肤，刺痛没有让狄迩松手，他反而将沈南抱的更紧了。
等到肩头的力道终于卸下了，狄迩小声道：“我给你上药。”
“不用你假惺惺。”沈南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如果不是浑身乏力，他绝对会在狄迩身上戳几个洞。
“还难受？”狄迩感觉到omega仍在持续的颤抖，便不吝啬地放出信息素，企图安抚他。
Alpha的信息素就是omega的镇定剂，哪怕再不想承认，沈南的情绪还是渐渐舒缓下来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狄迩随身携带着伤药，他用瓶装水给沈南清洗干净，再小心地抹上伤药。
起初，沈南本能地颤抖了两下，药水进入后，那处的疼痛立即就消失了。
“娇气，”狄迩重新用毯子包住沈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上到处男了。”
这种侮辱的话已经不能让沈南动容，他的思绪还是乱的。
他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刚刚的释放过后，因为精神虚空造成的内伤竟然不治自愈了！
这让沈南很慌。
难道他的异能升级方式，竟然是采阳补阴吗？
狄迩清理掉座椅上的水渍印记，回头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沈南。
Omega估计是被疼怕了，保温杯里的药一滴不剩地喝了干净。
“早知道乖一点，不就没事了吗？”
狄迩不知道沈南是因为升级方式而受惊凌乱，只当他是娇气怕疼。
“你先睡一觉，”因为沈南的“乖”，alpha军官的心情变好了，“等到了地方叫你。”
F城是山城，前前后后都是山，城市里面也处处能见到山，这样的地方行车很麻烦，但是用来躲避却是天然堡垒。
末日以后，动作快的大佬已经占领了F城作为他们的基地，如今，这里的旭日基地是比希望之城还要更大的人类聚居地。
狄迩一行不打算闯到别人的地盘里面去。
“这边有一条野道可以直通粮库，路不好走，不过可以完全避开旭日基地的岗哨。”
之前被派去探路的涂秋溟一边对着地图比划，一边时不时看向紧闭的车门。
“这条路是矿车通道吧？”白虎指指地图上的两个标注点，“山上有矿洞。”
“没错，”涂湫冥温和地笑，“所以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矿厂的污染物。”
“吓。”杨梅倒抽一口冷气，“有多少？”
“不多，也就百来个。”
“那还好，”杨梅拍拍胸口，“能对付。”
狄迩丢下个笔记本电脑：“先看看再说。”
屏幕中正在播放一段视频，正是涂秋溟给他的。
“这是——”杨梅眼睛瞪得溜圆，满目惊骇。
视频中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平房式建筑，面积很大，门外的牌匾还能看到“xx省xx市春芳粮库”一排字。
这就是第三物资小队发现的粮库，也是紧急任务小队此行的目的地。
令杨梅如此震惊的，当然不是这平平无奇的建筑物，而是那几乎挤满了整个院子的蠕动肢体。
这些肢体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有手臂，有腿部，还有躯干和头颅。
这些它们挤挤挨挨地凑在一块儿，组成了一个流动的庞然大物。
没错，它们不是往高处叠的，而是横向发展，摊开来占了一整个院落。
第一个视频片段到此为止。
紧接着又开始自动播放第二段视频。
画面中的天色已经变黑，时间点来到了夜晚。
院落中的庞大躯体群不见了，一支十来人的小队伍尝试着从粮库出来。
“是尤金。”白虎认出了走在最前面那人。
这些人走得十分小心，每一步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即将走出围墙时，尤金忽然面色巨变，转身往回跑：“快！回去！”
众人反应速度都快，跟着尤金玩命式的冲。
然而外面的追击物更快。
几乎只用了数秒的时间，那摊夹杂了各种肢体的怪物就追上了最后一人的脚跟。
“啊！”
那人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挣扎，就被断肢残躯淹没。咔嗤。
一颗脑袋飞射出来，滚落到尤金的脚底。
未曾瞑目的双眼就那样毫无生机地盯着他。
“快跑！”
尤金的声音干哑颤抖，脚步却没有停下。
终于，在那摊尸怪即将吞噬第二人时，尤金使用植物异能变出藤蔓，将人拖进房子。咚。
沉重的铁门被关上，已经爬上门口台阶的尸怪发出古怪的嚎叫，却没有进一步攻击进入。
它身上的无数个脑袋突然齐齐仰起头，对着空中某处发出尖锐的嘶叫。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当时好险，”涂湫冥的话证实了众人的猜想，“我本来想找机会下去接应他们，可我发现，一旦下降到院落距离内，就有一股可怕的重力压着我，让我无法起飞。”
“要不是我反应快，在感受到重力的第一时间就拼命飞了回去，恐怕已经成了尸怪里头的一部分了。”
“……艹。”白虎憋了半晌，只吐出这么一个字。
“尤金已经不止一次尝试着逃跑了，”螳螂分析道，“他的异能几乎耗尽，视频中救人的那一下肯定是攒了很久的量。
照理说，这山里植物这么多，尤金完全占用天时地利，能让他异能耗尽的，那库房里面绝对藏着什么东西。”
狄迩点点头：“正是因为有那样东西，所以尸怪污染物不敢进去。”
尤金几人借着神秘东西的力量，躲在粮库保命，但那东西显然是双刃剑，能压制尸怪，也会影响异能者。
“我们得快点，”螳螂面色严肃，“我怕尤金他们撑不住。”
车外的讨论声一字不漏地被沈南听了去。
重新出发时，沈南向驾驶座的狄迩伸出了手臂：“视频给我看看。”
狄迩透过后视镜，看见了沈南脸上那微微沉思的神情。
Alpha状似随意般问道：“你怎么看？”
沈南眯了眯眼睛，盖上电脑：“说了等于白说。”
“……”狄迩当他还在生气，语气中略微带上了一点恳求，“你脑子好，观察能力比我们都强，帮忙分析一下。”
沈南垂着头不说话，无意识地绞着手指。
“这几天不弄你，”狄迩抛出了条件，“不管是我还是黑豹。”
这显然是个不错的诱饵。
沈南纠结了数秒，开口了：“不是我故意不说，而是没必要说。”
此时的狄迩相当有耐心：“给个理由。”
“那摊尸怪是矿洞产物，我们这条路必经矿厂，最保险的方式是现在掉头回去。
但是你不可能抛下战友逃跑，所以一切假设都没有用。”
沈南的声音还略有点沙哑，听着招人的很。
狄迩眉峰一压：“你确定？”
“那摊尸怪的躯干，很多都穿着矿工制服。”沈南回忆了一下，“可以说大部分是由他们组成的。”
“所以你认为矿洞是根源地，会很危险。”
沈南自嘲般勾起嘴角：“信不信由你。”
“我信。”狄迩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沈南睫毛动了动：“但是你不会放弃营救。”
“我欠他一条命。”狄迩轻描淡写地解释，“当年我在雅荡……”
“没必要跟我说，”沈南打断了他，“我是你的俘虏，你想怎么做，我无权干预。”
狄迩极其难得的倾诉欲瞬间清空，他用力地捏着方向盘，忽然笑了。
“你说得没错，一个玩物，是没有资格质疑主人的决定的。”
“沈南你听着，现在，即刻，坐到副驾座来，脱了裤子，自己玩给我看。”
沈南眼露惶色：“你刚刚说过……”
“说什么了？”狄迩冷淡道，“我不弄你，我是让你自己玩。”
沈南恨道：“你就是个疯子。”
“学长，你翻来覆去只会骂这一句吗？”狄迩戏谑道，“果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沈南的声音短促中带着一丝怨憎：“我当然没有你那么无耻。”
“呵，”狄迩嗤笑，“所以高尚的学长可以毫不犹豫地无视一个无耻之人的恳求，将他置身于死地。”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良久，沈南听到狄迩轻轻道：“你要是怕死，等到了矿场别下车。”
经过这一遭，前面说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车子在沉默中行驶了许久，暮色降临时，黑压压的矿山已然近在眼前。
然后狄迩发现，车子无法再继续前进了。
狭窄的山道上落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除非汽车长翅膀，否则根本过不去。
狄迩下车，凝重地望着眼前这条不短的山道。
斜插入鬓的眉尾收拢出一个锋利的弧度。
“艹！”白虎叫骂出声，“这要怎么走？”
狄迩看向涂秋溟：“你探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涂秋溟摇头：“不是。”
白虎咂舌：“那是你走了之后被弄上的？是污染物吗？”
“它想逼我们走路过去。”狄迩望向道路两边的山崖。
崖顶长着稀奇古怪的变异植物，茂盛的枝叶是最好的遮挡。
涂秋溟唤出腾蛇：“我上去看看。”
两分钟后，崖顶传来腾蛇的嘶叫。
无数的变异藤蔓紧紧缠着腾蛇的双翼，将它往树丛中拖。
腾蛇使劲挣扎，庞大的身躯不断地撞击崖顶，石块扑落落地往下掉，砸起了满地的灰尘。
涂秋溟双眸红光暴涨，腾蛇的身形猛然膨大数倍。嘭——宛若气压球炸开的声音，死缠着腾蛇的藤蔓全部断成了碎片。
腾蛇张开巨口，喷射出滚滚白雾，将山崖上的植物全部冻成了冰雕。
“趁现在，走。”
队员们拔腿狂奔，狄迩和涂秋溟同时转身跑向装甲车。
沈南还在上面。
两人的手同时搭在了门把手上。
“涂秋溟，你越界了。”
“我有责任保护好未来的财产。”
“呵，不知道你有没有命等到那一天。”
两人还在争执，沈南哗一下从里面推开车门：“走吗？”
狄迩拿出一个口罩给沈南戴上，又将帽子盖在了他的头上，直到将他的容貌遮盖了七七八八。
崖上的冰雕有解冻的迹象，腾蛇再次喷出寒雾，两排寒冰形成的屏障立在了崖边。
沈南率先跑了起来。
他被掏空的精神力在刚才的释放中得到了补充，身体状态明显好转，跑起来没比两个alpha慢多少。
三人一刻不停地跑出了这条危险的山道，他们前脚刚停下，两边山崖的冰块和巨石就倾倒般地坠落下去。
“好险，”医疗兵安洁控制不住地朝着沈南靠近，“您没事儿吧？”
沈南的喉咙火辣辣的生疼，他不想说话，伸手摆了摆，示意自己不要紧。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没多久就来到了矿洞附近。
就如涂秋溟所说的那样，各种形态的污染物聚集在矿洞前的空地上，漫无目的地来回徘徊着。
“我们——”安洁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就被沈南捂住了嘴巴。
他指了指背对着他们的一只污染物，安洁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的后脑勺上长了许多只耳朵。
那些耳朵就像有独立生命一样，都在各自轻轻颤动着。嘎吱。
污染物转过身来了，他的正脸，原本应该长有眼睛鼻子的地方，如今也被耳朵所取代。
只剩下那张缺失了下唇的嘴，正露出混杂着血腥味的笑。
“有……人……吗？”
污染物还能模模糊糊地说上两句。
它摇摇晃晃又目标精准地朝沈南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很多徘徊的污染物也跟在它后面走。
狄迩浑身绷紧，进入了备战状态。
沈南默默地吸一口气，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忽而锐利，瞳孔散开浓墨一般的黑。
视界发生变化，色调只留下了黑与白，耳朵里的声音极重。
那是刻意压抑住的呼吸声，听在沈南的耳朵里却像是拍打的海浪。
他意识到，自己控制住那只长满耳朵的污染物了。
沈南心中激动。
在动手之前，他就有种预感，自己可以做到。
没想到竟是这么轻松。
这污染物有一定的思维能力，若是此前的沈南，是绝对控制不了的。果然升级了。
沈南收起情绪，操控污染物朝反方向走去。
这只满头长耳朵的污染物应该是个小boss，它一走，那群跟在后面的污染物也走了。
沈南其实可以操控它们互相残杀，但那样做的话太过显眼，有可能会引来狄迩的怀疑。
在强大到可以不惧任何人之前，沈南不打算暴露自己的杀手锏。
至于已经窥探到真相一角的涂秋溟——沈南的眼中掠过杀意。
污染物们在小boss的带领下集体进了矿洞，沈南还想让它们更往里头走一走。
但是那耳朵怪在接受命令的瞬间，竟有些反抗的意识，沈南差点就控制不住。
看来矿洞里面有非常恐怖的东西。
觉醒感知异能后，沈南对危险的敏感度也大大提升。
就好比此时，在耳朵怪靠近矿洞的刹那间，一股极端可怕的战栗感就蹿遍他的全身。
这种战栗感比以往遇到过的都可怕。
矿洞里的东西，必定是无法触碰的恐怖。
沈南不敢再深入，他让耳朵怪站在洞口边，其他的污染物围在它旁边站了几排。
集体一动不动。
此时，它们与行动队已经拉开了距离。
沈南松开捂着安洁的手，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个动作，他就被狄迩拽进了怀里。
alpha执行官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朝队伍打了个手势。
人群开始小心翼翼地移动。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紧急行动队队员，动作非常敏捷。
他们的每一步都十分谨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然而在沈南听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难怪派过来的人应付不了，光这一个小boss的能力，就已经相当逆天了。
等下了矿山，沈南才撤去对耳朵怪的精神控制。
这么长时间的控制，他只是感到了一点疲惫，远不到乏力的程度。
沈南有点愉快，暂时忘了自己还被狄迩搂在怀里。
狄迩看了一眼怀里的Omega：“心情不错？”沈南一僵。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狄迩是怎么发现的？
“你高兴的时候右手无名指会微微上翘，还会有节奏的弹动，弹动频率越快，心情就越好。”
沈南先是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紧接着就体会到了一种被窥视的羞耻感。
他推开狄迩，拒绝的意味相当明显。
“害羞什么？”alpha执行官将沈南拽了回去，“你的所有都是我的，我有权利知道。”
他压低了声音，近乎在沈南的耳旁吹气：“你在我这里，不能有秘密。”
沈南无声冷笑，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老大，那里就是春风粮库吧？”
白虎指着道路尽头的一幢建筑问道。
“没跑了，”螳螂回答了他，“那只怪物在么？”
狄迩单手捏起望远镜：“暂时没看见，都提高警惕。”
他们躲藏的地方属于山道，有一些大石头可以用来遮挡身形。
出了这片山道，前方是一片荒废的农田，农田之间有狭窄的小路，通过小路，就可以到达春风粮库。
此时的天色已经擦黑，整片荒野上没有一盏灯，除了风吹动草木的声音，四周一片死寂。
杨梅小小声问道：“这么安静……尤金他们还在里面吗？”
“热感应显示有七个生命体。”
狄迩拍摄的视频里面，尤金那边还有十多个活人，今天看到的只剩下七个。
众人的心情略显沉重。
尤金的实力已经到达了SS级，是希望之城中顶尖的战力。
他带队的任务，向来都是除了狄迩以外，折损率最低的。
“沈南，你留在这里，”狄迩习惯性地下命令，“虫子、杨梅，你们伤还没好，也留着。”
杨梅想说，我的伤已经好了。
却被旁边的虫子抓住手腕掐了一把。
虫子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沈南，杨梅立刻反应过来。
“遵命，我们一定保护好沈秘书。”
狄迩微挑眉：“老实待着就好。”
涂秋溟一捂心口：“啊呀，我好像异能透支了，有点喘不过来，要不我也留下来。”
“涂副官，”狄迩冷呵，“临阵脱逃，我有权利就地罢免你的职务。”
“好吧，”alpha的红瞳中露出一丝兴味，“小南，等我回来了告诉你一件事。”
沈南肯定，涂秋溟这就是故意的。
以狄迩那种可怕的占有欲，接下来的时间肯定会特别在意这件事。
粮库里面危险重重，一旦分神，后果不堪设想。
涂秋溟这是打算明目张胆地借刀杀人。
沈南抬眼，看向狄迩，唇线逐渐拉直：“不要掉以轻心，除了那摊尸怪，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污染物。”
狄迩略微意外，小幅度地扯了下唇角，缓慢地说：“好，我会小心。”
涂秋溟恍若没意料到沈南会是这个反应，眉尾一扬：“好的，我也会小心，比心。”
说完，红发红眸的alpha当真用两指对着沈南比了个心。
狄迩面色森冷：“涂副官，你带路。”
杨梅目送队伍越过乱石地，小跑进入农田中间的窄道，见没有什么异变，稍稍松了口气。
虫子正在尝试同沈南搭讪：“沈秘书，你说这里还有其他污染物？”
“只是有可能。”沈南的声音听不出高低起伏。
“别担心，老大和涂副官两个SSS，联手起来，五阶污染物都不会是他们对手。”
“我没有担心，”沈南语气平稳地陈述，“长官死了，我们回去是不是要写很长的情况说明？还要被请去调查科做详细调查的吧？”
“呃……”
因为口罩的遮挡，沈南说话时有些闷闷的：“我身体差，不想熬夜写报道。”
杨梅咋舌：这话要是被老大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豹化？
“你们在H市的时候，为什么突然跑到城南那边去了？”沈南一直都想问，但是狄迩就没给过他与别人接触的机会。
“我们是被引过去的，”杨梅沉下脸，“我们行动的时候，对讲机里忽然传来螳螂的求救，他说他们也被派出去查探了，遇到了危险的污染物，我们没有多想……”
“对讲机？”沈南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你们的对讲机是全员连线的吗？”
“是的。”
“如果狄迩收到信息的话，你们也能接收到。”
沈南的视线直直定在远处。
杨梅一凝，猛地举起望远镜：“怎么会？为什么这里也有？”
镜头中，那队前行的队员正在拿着对讲机说什么。
虫子赶忙拿出自己的对讲机：“老大，能听到吗？”
“兹拉……兹拉……”
电流声带着一股隐隐的阴森与危险，在周围的静寂中显得尤为突兀。
沈南提了提口罩：“我记得，你们最初接到的求救信号，对方在说，这里有精神污染型怪物。”
杨梅瞳孔巨震：“那只尸怪，不是精神污染物。”
“显而易见，不是。”沈南沉声道，“走，追上去。”
三人到底还是不够快，刚刚跑出石块，前面那支队伍就已经跑到了粮库门口。
他们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分出几人往侧边绕了过去。
在沈南的视野中，两边人马都没有轻举妄动，正门口的行动队队员纷纷摆出攻击姿势，绕到侧边墙下的几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沈南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多此一举。
杨梅作为狄迩的下属，对讲机的事情不可能没跟他讲过。
狄迩又不是傻子，这其中的疑点要是看不出来，也白瞎他执行官的名号了。
沈南摇摇头，正准备原路返回，杨梅和虫子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杨梅、虫子，是你们吗？】
这微微上扬的语气，与尤金几乎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