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安一夜没睡,大脑都很清醒,只是长时间画画,胳膊僵硬的有点抬不起来。
“我没事。”
叶星竹把他拽到浴室,指着镜子质问:“你自己看看,你顶着一张什么鬼脸色,再跟我说话。”这是谁啊?
陆尧安有一瞬间都不认识自己了,黑眼圈好重,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好狼狈啊。
“星崽,我……”
陆尧安刚想辩解,就被叶星竹打断了。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通宵画画被我发现,我就拆了这间画室。
白天你想怎么画我都不管,晚上不准超过十二点,不然你试试。”
他轻轻拍着叶星竹的背安抚:“就昨天一次,没有经常。”
“你还想经常?”
叶星竹的声音突然拔高,低八度的嗓音变成高八度,陆尧安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摧残。
“星崽,我困了。”
陆尧安语气疲惫不堪,说完就闭上眼睛,身体直挺挺往前倒。
叶星竹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抓,只抓住他的后领,将人生生拧起来,扶进卧室,轻手轻脚的出去,打了一通电话。
“喂,林医生,安安又开始不睡觉了,情况是不是又变严重了?”
“他已经很久没来医院做检查了,这种情况我也说不好。如果不是经常性的,就不要紧,你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
听到陆尧安很久没去做检查后,叶星竹不禁懊恼,是自己疏忽了,还以为他慢慢变好了,就没提醒他去医院。
他的失眠症怎么就治不好?叶星竹现在觉得安安可能并不想治。
“陆尧安,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尧安平时很正常,吃饭、聊天都没有异常,除了晚上不睡。
叶星竹想骂又舍不得,打自己又打不过,心里气死了。
陆尧安学过散打,一拳就能抡死自己。
叶星竹到十二点,就把人叫醒了,这次居然一叫就起来了。
叶星竹还在生闷气,不太搭理他,陆尧安吃着外卖,哄道:“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到安安做的饭,叶星竹瞬间觉得外卖不香了。
叶星竹冷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
“给你炖汤喝吧!”
陆尧安已经敲定下来,叶星竹冷冷拒绝:“不喝。”
傲娇鬼!星崽都开始咽口水了,还说自己不想。
陆尧安轻笑,不揭穿星崽的谎话,除了上次给顾钦淮做烤鱼,他已经很久没下过厨房了。
吃完午饭,陆尧安拉着叶星竹菜市场买菜,叶大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被菜市场的味道给熏退了。
“为什么不去超市买?”
“菜市场的食材比较新鲜,炖汤要新鲜一点。”
陆尧安买荤菜,一般到菜市场去买,买蔬菜就去超市。
叶星竹是真的嫌弃,陆尧安没有勉强,这个味是有点熏人,他第一次来也不习惯。
“你想喝鸡汤还是鱼汤?还是你想都喝?算了,还是鸡汤吧,我不想处理鱼,太腥了。”
叶星竹刚想说鱼汤,陆尧安自己就选好了。
叶星竹心想,算了,有得喝就不错了,再挑连鸡汤都没有了。
叶星竹最后还是陪他进去了,只不过鼻子塞着卫生纸。
陆尧安不管叶星竹,快速选好他想买的东西。
安安会做饭,但他不喜欢做,谁也不知道堂堂北城四少,逛菜市场逛得如鱼得水。
出了菜市场,叶星竹欲言又止。
“别问,问就是我厉害,什么都会。”
陆尧安知道叶星竹想问什么,但他不想说。
他买的乌鸡,炖汤最好喝了。
他不喜欢处理食材,鸡是处理好的,不过他还是重新处理了一遍。
叶星竹看他熟练的动作,感叹道:“同样是豪门少爷,为什么我这么废物?我连厨房这些厨具,都认不全。”
“叶少,你以后还是少跟傅泽铭那个傻子在一起,都被影响了。米其林大厨任你挑选,想吃什么还用自己做吗?”
他们都是含着金钥匙出身,不会做饭太正常了。
“也是。”
在陆尧安看不到的地方,叶星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安安好像是一下子就会做饭了。
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学?叶星竹完全不知情。
去年五一,他们去南城露营,厨师急性肠胃炎,他和泽铭都不会烧烤,想提前离开,安安想多玩会,才动手烤的。
他们认识差不多有十九年了,叶星竹去年才知道安安会做饭,而且厨艺非常好。
两个小时后,鸡汤出锅了,叶星竹拍了张照发朋友圈,专门@傅泽铭:安安做的爱心鸡汤,就问你馋不馋?
傅傻子:哇,你们过分了?有吃的不叫我。
叶星竹:谁让你不跟我一起回来。
顾钦淮:?他不舒服,还能做饭?
叶星竹看到安安走过来,连忙把手机扣下,笑得很谄媚。
陆尧安被恶心到了,放下电饭煲坐下来:“明天我不做,别想了。”
叶星竹突然感觉手机震了一下,感受到安安的死亡视线,干笑道:“安宝,我发朋友圈,忘记屏蔽钦淮了。”
陆尧安前几天才加上顾钦淮的微信,顾钦淮发了什么,他能看到。
“喝啊,冷了就不好喝了。你不是都告诉他,我会做饭,看到就看到了。”
叶星竹刚端起鸡汤,听到这句话,顿时感觉阴风阵阵,手莫名地抖了下,认真端详着碗里鸡汤,这鸡汤不会有毒吧。咚咚!
“我去。”
叶星竹抢在他前面起身去开门,陆尧安刚起来又坐下了,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晾着,等不烫嘴了再喝。
顾钦淮?他来干什么?
陆尧安的目光快速从顾钦淮身上,移到叶星竹脸上,眼神质问。
叶星竹秒懂:“钦淮找我有点事,还没吃吧,一起吃点。”
“嗯。”
顾钦淮在原地迟疑了一会,走到他对面坐下。
“我去拿碗。”
叶星竹一走,客厅安静得可怕,陆尧安夹菜的动作都变慢了,低头扒着碗里的饭,自动忽视对面冷冽的视线。
“拿个碗拿这么久,我去看看。”
陆尧安一碗饭吃的都快见底,星崽还没把碗拿过来。
叶星竹根本没拿碗,在厨房抻着脖子偷看。
他刚刚窘迫的神态,也被星崽看见了。
“安安,你在钦淮面前,怎么这么怂啊,一点都不像你。”
“闭嘴。”
陆尧安底下的打开橱柜,蹲下找一次性碗筷,某人难伺候死了,去别人家从来不用别人家里的碗。
“我昨天买的一次性碗筷呢,你给我搞哪里去了?”
“不知道,可能是阿姨丢了。”
叶星竹摇摇头,不动声色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绿色的草坪上躺着两袋一次性碗筷,正好被环卫工人捡走了。
陆尧安站起来,眉头紧锁:“没碗,你让他用什么吃?”
叶星竹拿了一个蓝色印着莲花的瓷碗,这是安安专用的一套碗,平时谁都不让碰。
“用你的碗啊,你们睡都睡过了,用一个碗吃饭,怎么了?”
“你看他用不用吧。”
陆尧安看着星崽戏谑的目光,表情一言难尽,一个碗而已,他倒是不介意,但顾钦淮肯定不会用。
叶星竹目的达成,偷笑着拿碗出去了:“没有一次性碗筷了,你用安安的碗吃吧。”
“好。”
顾钦淮接过碗,自己给自己盛饭。
叶星竹,你为什么要强调安安这两个字,还笑得那么猥琐……
可是顾钦淮说“好”,顾钦淮真的要用他的碗吃饭?
陆尧安正想着,顾钦淮已经开始吃了。
叶星竹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腰传来被掐的痛意,快速和他拉开距离,抢先一步在他之前的坐位坐下。
他的位置靠着墙,叶星竹坐在外面,他进不去,只能拉开顾钦淮旁边的椅子坐下,把自己的碗和鸡汤拿过来。
他和顾钦淮靠太近了,有时候夹菜会不小心碰到,陆尧安更不自在了,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嗯?他的鸡汤呢?
陆尧安看着空空如也的碗,想着是不是叶星竹偷喝了。
叶星竹给他使了个眼色,陆尧安扭头,看着顾钦淮正在喝他之前盛的那碗。
顾钦淮喝的,就算了。
陆尧安打算再去盛一碗,结果砂锅见底,连一块鸡骨头都没了,一大锅鸡汤就这样没了?
他熬了三个小时,一口没喝到。
陆尧安扒着碗里的饭,看着星崽慢悠悠喝着最后一碗鸡汤,眼神非常幽怨。
叶星竹抢着去洗碗,陆尧安心想,碗用水冲一下就行了,问题不大。
顾钦淮走不走,他也不想关心,吃完就回房间了。
他刚关上门,就听到厨房噼里啪啦的响声,叶星竹洗个碗像是在拆厨房。
星崽进去一会,已经摔了三个碗,再待下去,估计碗要被星崽摔完了。
陆尧安过去,看着满地的泡沫,把人赶出去了。
“我叫阿姨来收拾,你别弄了。”
叶星竹就是觉得新奇,想尝试一下,没想到闯祸了。
“嗯。”
陆尧安拿拖把放在厨房门口,堵住了水流。
星崽请的保姆住在楼上,所以来得很快。
他看了一下顾钦淮已经离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顾钦淮是专门过来吃饭的。不想了。
陆尧安进画室,开始画神言的番外。
他的画都是手绘,所以比较耗时间。
临近十二点,叶星竹闯进画室,看着手表掐时间:“你还有二十分钟。”
陆尧安本来想画完这页就去睡,还差半个人物,十分钟是来不及了,最快也得半个小时。
“不画了。”
他停笔,活动了一下筋骨,重新去冲洗了一下,准时十二点上床,叶星竹盯着他把药吃了,才回房间睡觉。
陆尧安感觉今天安眠药的药效比较好,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陆尧安去公司,发现自己的工位上摆着别人的东西,而他的东西被装在箱子里,孤零零扔在一个角落里。
陈彦博从办公室搬出来了,抢了他的位置。
其实陆尧安无所谓在哪里坐,只要提前跟他说一声,他就是在外面走廊办公也是可以的。
但他很讨厌别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动他的东西。哐!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还不足以吸引了办公室的人目光,是他的质问,让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围观看戏。
“陈副组长,你难道不知道未经允许,随意动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吗?”
陈彦博低头整理桌面上的画稿,感觉头上有阴影砸下来,快速后退。
陆尧安抱着自己的东西,压在陈彦博十分珍爱的画稿上。
“陆安,我现在通知你,这是我的位置,你自己找别的地方坐。”
陈彦博满脸不耐烦,态度非常嚣张。
陆尧安踹了一脚办公桌,顿时响起一道尖锐刺耳的划拉声,两个相连的办公桌被他踹得移了位,插板线被扯断了,整个办公室的电脑全部黑了。
“你走还是不走?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陆尧安唇角轻勾,桃花眼眯起,看着明明是在笑,但陈彦博感受到了笑中的冷意。
郑文被惊动了:“吵什么吵?发生什么了?”
郑文前一句是对陈彦博说,后一句是对他说的。
唐凯轻啧一声,阴阳怪气:“郑组长,你们的新员工真有个性,这种人要是在我们公司,早被开了。”
这是……唐凯的声音,唐凯怎么还没被揭穿?
他把星崽叫回来,就是不想让唐凯顶着流卿的名义招摇撞骗。
昨天光顾着哄星崽,忘了问星崽和他编辑谈的怎么样了。
陈彦博谄媚地迎上去,指着有点倾斜的桌面:“老大,他说我抢了他的位置,非让我还给他。
我刚画好的稿子,都被他的箱子压坏了。”
陆安这人不知道什么来头,郑文不敢随便得罪,但他现在急需唐凯的帮助,权衡利弊:“陆安,你去对面坐。”
陆尧安背对着他们,纹丝不动。
陈彦博见有人给自己撑腰,开始上嘴脸:“陆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的东西拿走?”
“郑组长,他连你的话都不听,这种人还留着干什么?”
唐凯煽风点火,郑文本来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心里开始不舒服,陆安当众下他的面子,未免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陆安,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组长,我话你都不听了吗?”
“抱歉,我刚没听到,位置我可以让给他,但下次谁敢在乱动我东西,就别管我不客气了。”
他刚在想事情,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不过郑文的最后一句他听到了。
唐凯不满这个结果,不依不饶:“郑组长,都这样了,还不处理吗?”
“你想处理谁!”
突然一声浑厚带着冷意的男音在办公室炸开。
“顾总来了。”
“啊!我要晕过去了,顾总太帅,太霸气了吧。”
“早就听说顾总护短,我好希望顾总保护的人是我。”
顾钦淮来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陆尧安感觉有人把他护在身后,还悄悄给他塞了一个口罩。
一个冷面总裁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摸摸搞这种小动作,要不是他亲眼看到,根本不会相信顾钦淮会做这种事。
顾钦淮递了半天,胳膊都抻得有点僵硬了,陆尧安还没有接。
他是不是不想要?
顾钦淮刚准备收回来,突然感觉口罩被人拽住了,自己顺势松了手,不着痕迹地把手插进裤兜里,锋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唐凯。
“顾哥,这人不服管,我想替你教训一下。”
顾钦淮一来,唐凯语气都软了。
欺软怕硬的东西。
“我的人用不着你来管。”
陆尧安听到“我的人”心跳漏了两拍,尽管他知道顾钦淮是在维护员工,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
有点高兴,有点心酸,还有点心动。
这就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吗?
陆尧安心情很复杂,口罩下的嘴角上扬,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有点轻微不适,不过比之前好点。
他把自己的东西搬到谢远洋的对面。
唐凯小心翼翼地附和道:“是是。”
唐凯虽然也被人叫唐少,但在顾钦淮面前还是不够看。
他们这一辈的人都还没接手家族企业,和顾钦淮的地位天差地别,更何况唐家在顾家面前就是一个小弟,唐凯深知这点。
郑文觉得在这里僵持下去不太好:“顾总,要不我们去办公室谈?”
“嗯,你也过来。”
陆尧安知道顾钦淮是在跟他说,不过他没动。
谢远洋看几位大佬都走了,捂着嘴对他说:“你不去吗?”
“不去。”
陆尧安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得了心脏病,心跳的太快了,让他有点喘不上气。
谢远洋忧心忡忡:“可是顾总叫你了,你不去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
陆尧安丢了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也就他敢和顾钦淮对着来了。
顾钦淮不悦的声音突然响起:“过来。”
陆尧安趴在桌上装死,又没叫名字,谁知道在叫谁?
顾钦淮见请不动,亲自过来把人拽进办公室了。
“别拉我,我会走。”
在进郑文办公室之前,陆尧安拍掉顾钦淮的手。
顾钦淮深深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郑文的位置上坐下。
唐凯、郑文都站在办公桌前,他靠在办公室门口,并不想多往前挪几步。
郑文解释了刚刚的来龙去脉,顾钦淮看向他,他点点头,表示郑文说的没问题。
顾钦淮收回目光,一槌定音:“通知人事,员工训练手册多加一条,未经员工本人允许,任何人不准随意动员工的私人用品。”
事情解决完,顾钦淮就放他出去了。
不过顾钦淮在办公室待了很久,不知道顾钦淮说了什么,反正郑文和唐凯出来送顾钦淮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周扒皮:中午有应酬,不用送饭了。】
中午下楼吃饭,他被谢远洋堵了。
“欸,你和顾总是什么关系?我来公司七年了,第一次见顾总真人长什么样。”
陆尧安不假思索:“死对头。”
“不像啊,我看顾总挺护着你,怕你难堪,还偷偷给你塞口罩。”
陆尧安呼吸一滞,对他好吗?也许吧。
顾钦淮这人特别护短,就算是公司的保安被人欺负,顾钦淮也会替人出头。
所以顾氏集团的员工特别忠心,曾经有人花天价都挖不走这里的清洁工,气得差点跳楼。
顾钦淮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说起死对头,我想起一个人陆尧安。你们的名字还真像,不过你和他不一样。陆尧安这人挺没品的。”
“他怎么没品了?”
陆尧安本来没什么心思听,现在有点兴趣了。
谢远洋听出他感兴趣了,顿时来劲了。
“他心眼小、败家、滥情,还不学无术,简直就是社会败类,也就是摊上一个好家庭,不然这种人早被人打死了。”
陆尧安拿着汤勺慢慢搅动萝卜汤,上面倒映出一张清瘦干瘪的脸,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被他强硬掐断了。
“也许他并不想要这样的家庭。”
“啊?千亿家产的继承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远洋做梦都想暴富,他觉得人生没什么比暴富更让人心动,竟然还有人不想要。
“不知道。”
是呀,有什么不满意的?陆尧安问自己。
在外人眼中,他是陆沉的儿子,将来会继承陆家衣钵,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但这些不是他想要的。
他觉得不是他赚的,就不是他的钱,他不稀罕,也不想为了钱,受制于人。
想要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得学很多东西。
要像顾钦淮那样,言谈得当,举止得体,做事进退有度,事事拔尖。
谢远洋炸呼呼的叫着:“不说了,听说陆尧安报复心很强,要是被他听到,我就完了。”
谢远洋要是知道自己当着本人的面贴脸开大,会不会吓得晕过去?
陆尧安淡淡一笑,他是记仇,但这种小事,他还不至于放心上。
他们吃完,谢远洋回公司午休,他出去转了一圈,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咖啡厅,点杯冰美式坐了一会。
【安安:你动作怎么这么慢?】
【星崽:这件事有点复杂,幸云是知道唐凯冒充你的,但幸云的高层默许了,他是《浮城》作者,所以……】
【安安:幸云想捧他,我没意见,但顶着我的名义作威作福,这就很恶心了,条件呢?】
叶星竹看到这条消息,差点把葡萄籽咽下去,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咳了两声把葡萄籽都吐了。
忘了和安安聊天,不能吃东西。
【星崽:出版。】
【安安:解约。】
叶星竹心想,不愧是安安,从不委屈自己。
叶星竹给辞忆打电话:“我想解约。”
“卿卿,你真的不考虑出版吗?解约要付违约金的,你要不在考虑考虑?”
叶星竹温润的语气一下变得强硬:“忆姐,你觉得我出不起违约金吗?”
辞忆着急解释,有点语无伦次:“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们不澄清,那只有这条路走,让你们领导想清楚。”
幸云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对于流卿要解约这件事,牵扯太多利益,他们高度重视,还惊动了从未露面的新老板。
“流卿为什么要解约?为什么不同意出版?”
新老板的声音听着很年轻,但是很冷,感觉不近人情。
高管异口同声:“不知道原因。”
“把联系方式给我,我跟他谈谈。”
陆尧安刚上床,突然收到一条qq好友。
这个qq只有漫画编辑,这人怎么会加他?应该是幸云那边的人。
【流卿:你是?】
【董:你好,我是幸云的老板,你为什么不想出版,没有人会嫌钱多。】
【流卿:我不缺钱,谢谢。】
陆尧安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两秒,就算缺钱,他也不想出版。
【董:出版可以提升你的知名度,这样会有更多的人来看你的漫画。】
这人的段位很高啊,三言两语就让他有点心动了。
【流卿:不出版,如果董老板是想说这个,那就不用聊了,我们直接谈解约吧。】
【董:你为什么要解决?】
【流卿: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让浮城的作者冒名顶替我,我难道要放任不管?这不是你默许的,你还问我为什么?】
【董: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先了解一下,明天给你回复。】
陆尧安以为是托辞,没太在意,想着明天让星崽直接去幸云总部谈。
“安安,幸云那边澄清了,你还解约吗?”
陆尧安被星崽的电话吵醒了,星崽的声音听着很激动,不过他没什么感觉。
这是幸云应该做的。
“澄清就不解约了,但你得和幸云提个条件,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形势冒名顶替流卿。”
“好。”
上班的路上,陆尧安哼了一路小曲,顾钦淮看他心情不错,自己也被感染到了。
“小安,惊天大瓜,唐凯竟然不是流卿,给我高兴坏了,我前天还在想,我的偶像居然是这种人,有种幻灭的感觉,今天我又活过来了。”
陆尧安心想,你要是知道你的偶像就是陆尧安,偶像光环应该会破碎。
唐凯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
幸云官方发了通知以后,唐凯趁着中午没人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收走了。
“嗨,大家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点,我是流卿,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叶星竹的嗓音很有亲和力,热情地给大家打招呼。
“你是流卿?叶少别开玩笑了。”
大家不相信,因为已经被一个富二代骗过一次。
“这次我带合同来了。”
叶星竹拿着盖着幸云公章的证明文件,传给大家看。
“真的。”
“这次是真的。”
“叶少你真的是流卿啊。”
叶星竹挑眉微笑:“如假包换。”
星崽来了,他即将迎来史无前例的社死。
叶星竹坐在唐凯之前的位置,今天中午没人帮他送饭,他自己送上去的。
他上去后,顾钦淮不让走,什么都不说,反正就是抓着他的手不放。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被星竹看到?就在这里吃。”
“哦。”
这点陆尧安没想到,他上班都戴着口罩,吃饭得取,一取肯定会被星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