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听见有人喊老板,声音有些熟悉,只是他大脑混沌,一时间想不起来。
塞缪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抹过被他亲的微肿的嘴唇,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起身离开。
大约一分钟后,夏稚迷迷糊糊地听到一段对话。
“你已经得到他了,该兑现承诺了吧?”这是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可是,这里面似乎并没有你的功劳。”而这是塞缪尔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愤怒:“可你答应我了,只要得到他,就会把钥匙给我!我亲眼看见他走进来,再也没出去,所以你别想抵赖!”
塞缪尔:“没有必要发火,我没说不给你钥匙,只是想感叹一句,你的脸皮可真厚。”
这段对话结束后,就没了声音,或许那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稚原本想要呼救,但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瞬间明白过来,已经有人跟塞缪尔约好,会把他送到这里来。
所以不论他能不能跑掉,最终的归宿应该还是这里。
夏稚有些绝望,当然,更多的还是愤怒。
塞缪尔回来后,直接坐到夏稚的旁边,并把他抱到腿上坐着。
“你听到了吧。”塞缪尔吻着他的脸颊,低声说道:“他们并不可信。”
夏稚没有回话,也不能回话,只是闭上眼,不想给塞缪尔眼神。
那道声音虽然模糊,但夏稚还是从他愤怒的语气中听出了熟悉的感觉,认真回忆思索一番,最终确定是张治国。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塞缪尔做这个交易,但目前可以知道的是,塞缪尔给了他一把钥匙,而这把钥匙能不能帮助玩家们找到安全通道并通关,就不得而知了。
夏稚最信任的还是宴斓,希望这个张治国不要藏私,明明都把他给卖了,再瞒着其他玩家自己通关,那夏稚可真是要气死了。
“想说话吗?”塞缪尔眨了眨眼睛,说:“暂时先休息吧。”
也就是拒绝解掉夏稚身上瘫软无力的药物作用。
夏稚什么也不想说,索性顺着这股浑浑噩噩的劲睡一觉。
渐渐的,怀里的人呼吸匀长,塞缪尔笑了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西斯灵归了,而祂还在傻傻地等你去看祂。”
“这次,是我赢了。”
拿到八音盒,张治国率先找到了宴斓,两人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将八音盒上面的那层玻璃罩打碎,里面的钥匙晃来晃去,砸的玻璃罩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不知道那玻璃是什么材质的,用石头砸、摔倒地上、用脚踩……各种临时想到的暴丨力方法都用上了,结果就是八音盒下面木制的部分损坏了一角,玻璃罩却连道裂痕都没有。
宴斓深知八音盒不是普通物件,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把其他部分损坏了,钥匙也没拿出来,于是劝说张治国叫齐所有人,或许其他人有办法打开这个八音盒。
张治国犹豫了很久,直到宴斓点明他是偷听了自己和礼品店老板讲话才知道八音盒的作用,强烈要求他召集所有玩家,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找人。
晚上七点,他们在礼品店外的小巷内集合,剩下的七名玩家,一共凑齐了六位。
“夏稚呢?”莱纳扫了一圈,皱眉问道:“他还在旅馆吗?”
“旅馆已经退房了。”容绯说:“我也回去了一趟,但是老板娘说导游退了房间,三楼是干净的,没有人住,夏稚应该离开旅馆了。”
“暂时先别管他了。”满小镇找人的张治国累的气喘吁吁,他语速飞快地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把大家召集到这里,然后把八音盒拿了出来。
宴斓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说:“张治国说,这八音盒是他偷出来的。”
张治国脸色一僵,随即说道:“对,是我偷的。”
宴斓继续说:“我猜测安全通道应该是礼品店三楼的那扇门,而这把钥匙可以开那扇门的锁,它本来摆在礼品店的货架上,是用来售卖的,我跟老板说自己没有钱,但是老板却说,不一定要用钱来买。”
“八点之后算是正式入夜,或许八点的时候,安全通道就开启了。”齐法正皱着眉,说:“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你猜错了,我们恐怕要陷入危险之中。”
宴斓:“你也可以不信我,况且我这番话的重点不是我的推测……”说完,她冷脸看向张治国,“你是不是跟礼品店老板做了交易,他要什么?你给他了?”
张治国梗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
宴斓想不到礼品店老板到底会需要什么,所以也只是皱了皱了眉头,张治国有事瞒着大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将注意力放在八音盒上。
拿不出钥匙,那扇疑似安全通道的大门就打不开。
而今晚的小镇已经不能用给诡异来形容了。
往日一到这个时间热闹非凡的商业街此刻空无一人,没有摊位也没有镇民,每一家没一户都门窗紧闭,寂静流窜在街巷只见,空气中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大家都是经历过几场游戏的老玩家了,这种情况也没少见,一般安全通道大门摆在明面上的游戏副本,NPC们都会在大门开启之前像是提早察觉了似的,自身态度开始发生改变,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玩家们就要担心了,因为安全通道开启后的游戏副本,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咦?”八音盒在几名玩家的手里流转,而此时正拿着它的容绯发出惊奇的声音:“这里,是你们搞坏的,还是本来就有啊?”
张治国和宴斓一同看去,只见八音盒下面和上面的玻璃罩中间相连的位置,有一处长扁的口子,在凸起的轮廓下面,冷不丁一看像投射下来的阴影。
宴斓和张治国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这是什么?”
有了新发现,众人都提起了些兴趣,只有那个冷清的男生站在人群之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方。
“看起来像……”莱纳想了想,说:“那种大储钱罐的投币口,也可以塞进去纸币的。”
“投币?”张治国提高音量,“可我们没有钱!”
兜兜转转,又进入了死循环。
“不一定是投币。”宴斓拿过八音盒,仔细观察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兑换券……
“夏稚呢?!”她抬起头,厉声道:“快,找到夏稚!”
“找他干什么?”张治国皱眉。
“他的手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可以打开八音盒拿到钥匙!”宴斓终于明白,那张有指向性的兑换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了!
闻言,除了张治国和谭裕泽,众人脸上皆是露出轻松之色。
既然有办法拿到钥匙,那就不急了。
张治国整个人都僵住,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那有什么东西?就只有那一个吗?”
他这反应着实有些不对劲,宴斓皱起眉头,盯着他:“与其问这些,不如现在去找夏稚,他胆子小,肯定不会走远,一定在商业街附近。”
“万一!”张治国提高声音,“万一找不到呢,那也太耽误正事了,不如说他手里有什么,怎么得的,我们兵分两路,也多了一条路不是吗?”
他这话乍一听也有道理,只是其他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听都觉得哪里奇怪,看向张治国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猜疑。
宴斓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那是他偶然得到的道具——一张奇怪的兑换券。是一个摆摊的老妇人给他的,给了他之后什么也不说,他琢磨不透才来问我。兑换券不大,四四方方的,现在看来刚好可以塞进这里。”
“就这?!”张治国很不满意:“万一那破东西打不开这玻璃罩呢?”
这回就连一向不与他人交恶的莱纳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冷声道:“张治国,你到底怎么回事,就算宴斓说的兑换券没有用,那就不用找夏稚了吗?”
张治国立刻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根本没有人在外摆摊,你想再找个摊贩白送你兑换券也不可能了。”容绯说:“如果只有兑换券能打开八音盒的罩子,那唯一的一张就在夏稚手里。”
张治国不说话,只是那憋着一股气的样子,明显不想去找夏稚。别说跟夏稚关系比较好的宴斓、容绯和莱纳,就算是齐法正,也不理解张治国为什么不愿意找夏稚,毕竟对方手里可握着一个有可能直接带领大家通关的道具。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谭裕泽冷不丁开口:“你把他卖了吗?”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看向他。
谭裕泽丝毫不慌,一双平静地眼睛里映出张治国惊恐的样子,继续说:“礼品店老板说不需要钱买东西,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也行,这里面也包括人吧?”
宴斓猛地白了脸,看向张治国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张治国!”
莱纳直接抬手打了上去,张治国被打偏了头,一边躲闪一边破罐子破摔地喊叫:“是老板指名要他,我有什么办法?!要是不把他送给老板,你们以为八音盒怎么来的!”
虽然他没有直接骗夏稚去礼品店,但确实动了心思且有了计划,要不是他自己送上门去,被那老板得了手,自己也未必有机会厚着脸皮去要八音盒。
“你也太狠心了吧?游戏就没有必死的局,你就算急着走,也不能害人啊!”容绯直接掉了眼泪,这群玩家中,她和夏稚的关系算是最好的了。
张治国本想开口解释他没害人,但转念一想,那礼品店老板只要夏稚,可见有什么说道在里面,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夏稚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知生死的人身上,不如大家一起想想别的办法取出钥匙,这也不枉牺牲一名玩家,给他们换来更大的便利。
于是他哼了一声,索性承认了,说的话也很难听:“人或许都死了,你们还惦记着干什么?怎么?不想通关了?那你们去跟礼品店老板要人吧!八音盒是我拿回来的,你们别想拿走。”
“你!”
玩的副本多了,也不是遇不到这种黑心肝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跟自己相处不错的玩家遇上这倒霉事,可能也就在心里愤愤不平几句,断然不会跟其他人正面撕破脸……
但现在就是跟夏稚不怎么熟的齐法正,都忍不住离张治国远远的,生怕自己缺条胳膊被这人给算计了。
莱纳什么也没说,脸色阴沉地盯着张治国,几秒钟后转身就走。
他去的方向就是礼品店。
容绯也跟了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可能这一去直接就触发死亡条件交代在那了,但一想到可怜的夏稚或许还活着,她就想去试试救他出来。
宴斓也想去,但她相对来说还比较理智,刚才张治国的那番话让她反应过来,为什么礼品店老板直言要夏稚,或许就是因为他手里的兑换券。
简而言之,钥匙要配锁,你们有钥匙的时候没有锁,拿到了锁,钥匙却不见了。
归根究底,是游戏的难度加倍了。
夏稚她肯定是要去救的,但是八音盒也不能就这么交给张治国,万一他用暴力把关键道具弄坏了,怕不是等他们救出夏稚拿到兑换券也没用了。
齐法正没有离开,但看他的意思是准备中立了,既不去救夏稚,也不准备依附张治国。这种选择是正确的,不想多拿积分,那就跟着有能力的玩家后面走就好了。
宴斓目光侧移,在空气中与另外一道视线相撞。
是谭裕泽。
那双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映出点点光。
几乎不需要任何交流,只是视线的交汇,就让宴斓确信,他会帮助自己。
“张治国,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场游戏。”宴斓突然开口,用一种颓然的语气对嚣张跋扈的男人说道:“为了活下去而做些不道德的事情或许情有可原,但你扪心自问,真的能做到见死不救吗?”
张治国大手一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可别过去的头和有些慌张的语气已经暴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和夏稚又没有愁怨,之前聊过几次,那小孩长得好,说话做事也乖巧,自己生前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就算进入游戏后,也没有被彻底磨灭人性。
可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要是的能第一个出去,拿到的积分保证是以往通关的双倍!
见状,宴斓继续道:“好,那我就简单说,要是现在夏稚只是自己躲在哪里,我什么也不说,直接想办法开门走人,到时候门开了,其他人能不能找到门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与我们无关。但是现在呢?门就算开了,夏稚也没机会离开,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治国怎么可能不懂,可他仍然固执地说:“这我可就管不着了。”
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耳边掠过一阵凌厉的风,后脖颈被狠狠地打了一下,还没等他感觉到疼痛,眼前骤然陷入黑暗,眩晕感随即而来。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张治国就这样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谭裕泽的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力道也大的出奇,跟他清瘦的外表丝毫不符,不过宴斓懒得追问,她朝谭裕泽点了点头,蹲下来,把八音盒从张治国的手里夺了过来。
“我们走吧。”宴斓说。
还不等谭裕泽说话,就见齐法正磕磕巴巴地问:“不、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去救夏稚。”宴斓以为他是怕,便说道:“你可以不用去,暂时躲在这附近,时刻关注着我们。”
“那他呢?”齐法正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张治国,道:“我可没能力护着他,你们把他打晕了,后面出什么事,可别怪我。”
宴斓张了张嘴,一时也没有好办法,想着不如把张治国也拖进礼品店里,却不想谭裕泽直接开口:“我留在这里。”
“你……”
“最后还是要回来的。”谭裕泽说:“去吧。”
宴斓朝他点了点头,真诚地道谢。
碰头的小巷距离礼品店只有三分之一条商业街的距离,来回脚程不过十分钟,而抬脚走向礼品店的宴斓丝毫没有注意到谭裕泽这句话中的不对劲,直到她在空旷的街道上碰见正往回走的容绯和莱纳。
“夏稚不在这里,礼品店里都空了,就剩下三楼锁着的门了!”容绯气喘吁吁,眼睛里不掩担忧,“怎么办?那个老板把夏稚带到哪里去了啊!”
“空了?”宴斓皱眉。
莱纳:“嗯,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货架。”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对了,你看看,这个是你说的兑换券吗?”
宴斓低头,借着路灯投射的光一看,果真是夏稚给她看过的兑换券,“你从哪拿到的?”
“就在礼品店的台阶上。”莱纳说完,看到宴斓手里的八音盒,道:“试试。”
几乎没有悬念的,兑换券被塞进八音盒上的票口,咔嚓一声,玻璃罩竟然直接碎裂,那把象征‘活着’的钥匙掉到地上,被容绯捡起来。
这算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
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放在台阶上,等他们去拿,难道是夏稚?
如果是夏稚,那就说明他还活着,不知道被礼品店老板带到了哪里去。
如果不是夏稚……
那只能是礼品店老板把兑换券放在那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让他们通关吗?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就在三人拿着不费工夫就得到的钥匙沉默时,远处的钟楼突然咚咚咚得敲响八声,在今夜格外寂静的小镇里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各位玩家请注意,安全逃生通道现已开启!】
【各位玩家请注意,安全逃生通道现已开启!】
【各位玩家请注意,安全逃生通道现已开启!】
游戏副本《阿尔摩德小镇》第三日晚上八点,安全逃生通道正式开放。
夏稚被游戏的提示音吵醒。
四周昏暗,没有光亮,他从一块类似软垫一样的东西上坐起来,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在黑暗中,一切物体的轮廓都很模糊,夏稚无法通过视线内的光景推断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能暂时歇了心思,一动不动地坐在软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难以言喻的腥味。
游戏提示安全通道已经开启,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只要在这段时间保证自己还活着,一切都不是问题。
回忆起塞缪尔对自己做过的事,夏稚涌起阵阵怒火,不过又想到他的真实身份,这股怒火瞬间被一桶冷水浇灭。
塞缪尔也是西尔维被分裂的血肉之一,虽然西尔维向他说起那段恐怖的往事时,并没有说自己的血肉都在何方,只说遍布小镇哥哥地方,其中有他的智慧……
如果没猜错的话,塞缪尔应该就是他的智慧。
张治国从塞缪尔手里拿走的那样东西一定是通关的关键,这也符合副本BOSS的身份。
新人手册里提到过,不是所有的BOSS都带有强烈的攻击性,当然了,夏稚没有看到过西尔维以及其分裂力量的可怖,也有可能因为自己身上还挂着沙利转世的身份。
塞缪尔痴迷喃喃时曾说,没有哪块血肉不羡慕当时的西斯。
同样是被愤怒与仇恨滋养生长的怪物,凭什么你可以得到莎莉的爱?
不管怎么说,夏稚暂时没有感觉到危险,也坚信目前能做的只有等,等宴斓通关,他自然而然就会被带出游戏副本。
不得不说,选定的MVP玩家通关他就会跟着通关,这一点就像开了大挂,只要他苟起来,准MVP玩家什么时候通关他都能离开!
正当夏稚美滋滋地幻想通关时刻,啪的一声,随着开关被按动,光芒破入黑暗,将四周照的通亮。
夏稚没有准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还伸手挡了挡光。
“哦,是我的疏忽。”一道不掩讽刺的声音傲慢响起,“没有照顾到这位小先生盯着黑暗太久了,没办法立刻适应光明。”
夏稚稍稍缓了过来,睁开眼朝那人看去,随后一愣。
“是你……”他张了张嘴,想到对方的名字:“维斯珀女士。”
眼前穿着白袍长裙的女人,正是伊甸教堂之旅中,负责解说的接待员维斯珀。
此时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几个小碟子,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她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美丽的皮囊在负面情绪的裹挟下看着十分扭曲。
“让我们看看,是哪个被囚丨禁起来的小可怜,吃得竟然比神职人员还要丰富。”
她嘴里这么说,脸上嫉恨的表情已经不再掩饰。
托盘被重重地放到床边的小圆桌上,夏稚下意识地缩了缩,尽可能离这个不确定因素远一点。
万一在临通关之前被毒死、或者被疯女人掐死,那他真的委屈死了。
“怕什么呢?”维斯珀忽的收敛起恶劣的态度,一副真诚为夏稚服务的样子,“吃一点吧,你一定饿了,对吗?”
夏稚瞪圆了眼,还不等感叹她的变脸速度,就见维斯珀身后的房门被打开,身材高挑的塞缪尔走了进来。
下一秒,维斯珀满脸笑容的转过身,满心满眼都是塞缪尔,“先生,我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准备了晚餐,我想他应该是饿了,毕竟人类都需要用餐,请原谅我的冒昧。”
塞缪尔看见托盘上精致的晚餐,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维斯珀心花怒放:“为塞缪尔先生分忧是我的荣幸!”
夏稚:“……”
你们俩在我面前演什么啊!差不多就行了!
维斯珀被塞缪尔下逐客令的时候,眼中还泛着春光,她对塞缪尔对喜爱已经无需表达,夏稚不相信像塞缪尔这个堕神智慧的化身竟然没有察觉。
等维斯珀离开之后,塞缪尔皱了皱眉,对上夏稚稍显八卦的目光,神情又变得柔和起来。
“睡的好吗?”他走到床边,很是自然地坐下,然后伸手去拉夏稚。
夏稚一个翻身躲开他的手,警惕地瞪他,“你要干什么?”
塞缪尔挑了挑眉,说:“喂你吃饭。”
“不用。”夏稚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冷漠一点,“我不吃你的东西。”
“这不是我的东西,这是教会的。”塞缪尔从容道:“不吃的话,你会一直饿着。”
夏稚绷着脸,不理他。
塞缪尔也沉默起来,似乎在思考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
结果夏稚就见他一脸严肃地超自己走过来,一副要打自己的样子,夏稚惊了,下意识的就想跑,却被对方抓住手腕拉到怀里。
然后他就被轻柔地亲了亲,额头、鼻子、嘴唇……
塞缪尔像哄孩子似的,动作温柔,与他严肃的样子截然不同。
一言不合就开亲是什么意思?夏稚有些无语,他猛地推开塞缪尔,用手背擦拭最后被吻过的嘴唇,不满地嚷道:“你干什么!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塞缪尔奇怪地歪了歪头,“可是西斯对你这样做,你就会笑。”
“……那是沙利,不是我!”夏稚愤愤地说:“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西斯,更不喜欢被这样对待,你们一点都不尊重我!”
塞缪尔皱眉:“你不喜欢沙利这个名字?”
夏稚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对方沟通有壁,缓了一会之后,开始平静地给对方科普,“沙利跟西斯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那不是我,就、就算我是沙利的转世,但那些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呀,沙利对其他人的感情我也没能继承。严格来说,我现在就是夏稚,如果你没办法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的话,不如早点放我走。”
“沙利的转世?”塞缪尔轻笑一声:“是谁这样告诉你的,西斯?还是祂?”
夏稚没敢说,这是自己猜的。
从头到尾,西斯和西尔维都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是沙利,系统倒是给了他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毕竟每一个人进入游戏副本后都有自己的身份,如果真的给他安排了一个可以投机取巧的身份,倒也不失为开挂的一种。
只是他们如此笃定自己就是沙利,而现在塞缪尔又在否定转世这一说……
现在夏稚要做的就是拖时间,等宴斓离开,他就可以离开。
为了保证安全的话,他必须好好笼络眼前的男人,聊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塞缪尔。”想到这里,夏稚轻轻喊了一句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你自己起的吗?”
塞缪尔顿了顿,大概没想到话题竟然转到了这里,有些诧异,不过是夏稚问的,他自然要回答:“是。”
“你跟西斯他们都不一样。”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西尔维的其他血肉,夏稚说:“你这么聪明,是因为你代表了西尔维的智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