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夏稚焦急道:“余放不是说,在狱警阵营中的玩家本来就很少吗?都到今天了,狱警剩的也不多,如果全都是怪物的话,岂不是没有办法了?”
难道还能指望怪物帮他们的忙吗?!
是NPC,职位在狱警之上,入夜后也能保持理智,不会变成怪物……
好像只有狼图符合条件。
夏稚幽幽叹息,有些困惑的大脑安静一瞬,忽然,一张俊美的面容浮现——
监狱长弗拉德!
“咳咳咳!”被自己大胆的想法惊到,一张嘴,口水呛进嗓子里,夏稚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卫辞伸出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看起来像是把他咳得发颤的单薄身子揽进怀里似的。
“别急,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他以为夏稚是急的,所以咳嗽起来。
夏稚摇摇头,缓了一会之后,说:“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
卫辞:“是谁?”
夏稚不太好意思,也觉得自己即将说出的人可能会让卫辞说不出话。
只是现在他们的选择太少了。
而且比起到处都找不到的狼图,他至少还能去监狱长的办公室试试寻找弗拉德。
“是监狱长。”
夏稚说完,不管是耳机那边还是卫辞,都沉默了。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夏稚也算早有预感。
半晌,那边传来金叔的声音。
“小夏啊,我得向你道歉。”
“最开始我一直觉得这群人中,就你这孩子不成气候,太弱小了。”
“现在我发现我错得离谱,你是我们当中胆子最大的。”
“勇气可嘉啊!”
“你金叔我就算是死在这,也记你这份好!”
夏稚:“……”
叔,别说了!
让监狱长帮他们通关这件事,就像你考试的时候问监考老师答案是什么。
也亏是夏稚能想出来的,换做其他人,是怎么也不敢想的。
不过夏稚能想出来也不是因为莽撞,而是在他的印象中,监狱长弗拉德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当然,通关这件事非同小可,之前他想拜托弗拉德帮忙的,也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比如说换个套间住,或者在他办公室找点东西什么的。
这些小事还能用撒撒娇或献血来达成,通关嘛……
夏稚心里也没底。
“要不然,让我去试试?”夏稚小心翼翼地说。
“不行。”
“想都别想!”
监狱和医院里,卫辞和余放几乎同一时间拒绝。
现在跑去找监狱长,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啊!
就连余放,都没办法保证能在监狱长的手底下护住夏稚。
而卫辞就更加直白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监狱长应该是铁孤岛监狱内权利最高的人,按照职位分析,他的实力比余放还要强很多。”卫辞凝视夏稚,认真地说:“在没有找到真正的BOSS之前,监狱长就是这个游戏中最大的BOSS。”
绝不能掉以轻心。
行动一时陷入僵局。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如催命符一般,早已在众人心中敲响。
“我还有一个办法。”正当大家无计可施之际,卫辞闭上眼睛,脸色沉重地说:“只是这个方法风险很大,也很麻烦。”
耳机里,余放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
“去查看所有狱警的身份,只要里面还有活着的玩家,就好办了。”
现在剩下的狱警还有多少,未知。
有多少玩家隐藏在其中,未知。
运气好的话,他们能找到一个是狱警身份的玩家。
运气不好的话,这一晚都白忙活。
余放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沉默了许久,最后在那边叫了夏稚的名字。
夏稚连忙接过耳机,跟他说了一会话。
一些跟游戏无关的话题,很无聊。
余放只是为了听听夏稚的声音罢了。
但凡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卫辞都不想走到这一步。
而且现在,他和夏稚属于被困在医院的时间流速中,外面那群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散去。
其实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用。
他最初的目的就是院长办公室,查找档案是一回事,调查时间和空间是另外一回事……
上次发疯的余放解决掉了那么多怪物,他没想到医院里还有这么多相同的怪物。
虽然走的每一步都抵达了原本计划中的节点,但这里面的意外也有很多。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办公室内的第二个人身上。
少年坐在沙发上,手指摆弄耳机。
正午阳光透过窗子落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浅淡却圣洁的光,他似乎累了,靠在沙发上发呆,双目无光,好像随时都能睡过去一样。
卫辞的眼底浮现出柔和的光。
“抱歉。”他为此时被困在这里而道歉。
沙发上的少年立马坐直,愣愣地望着他,“为什么道歉,你一直在帮忙想办法啊。”
卫辞:“其实,你不需要来的。”
夏稚:“什么?”
卫辞:“我只是……”不想让你跟余放在一队。
确实,这是他的私心。
夏稚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啊,我知道了,其实你害怕自己一个人来,对吧?”
卫辞:“……”
夏稚觉得自己分析得很对,“也是,这么危险的地方,自己一个人来肯定害怕。但是你跟余放、焦娇和金叔不熟嘛,最后只能希望我陪你啦。”
扑哧一声,卫辞别开头,轻笑出声。
他很少这样笑,笑到肩膀都颤动起来。
夏稚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你别笑了,我知道我没有他们厉害,但我也有点用处吧?”
主打一个陪伴,如此珍贵的作用难道不值得一声夸赞吗!
卫辞缓了缓,点头道:“用处是很大,可是你一直在奉献,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不怕自己不能通关吗?”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夏稚差点脱口而出:我不怕!
作为合作玩家,通关什么的本来就不在他努力的范围内,除了这局游戏好似能吞噬玩家融为游戏数据之外,其他游戏里,他只要负责守好自己的准MVP玩家就好了。
《贵族们的游戏》这局游戏太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准MVP玩家是卫辞还是余放。
不过他们两人都很厉害就是了,即使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夏稚也相信他们两人能顺利通关!
想到这里,夏稚更加真情实感地对卫辞说:“没关系,只要你能通关就好了!”
卫辞心里一动,眼中掀起波澜。
这句话,在这无限延伸没有尽头的游戏世界中,无疑是一种告白!
连卫辞自己都没发觉,回话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还有呢?”
如果真的是一种告白……
他该怎样回应?
夏稚漂亮的脸蛋上依旧被认真占据:“我也想要余放能通关。”
卫辞:“?”
我仿佛是你这片大海中的一条鱼。
这一晚的时间折腾了很久,直到天际泛白。
结果也不如人意,余放他们找到的所有狱警都不是玩家。
黎明破晓之际,焦娇看到围堵在医院走廊的黑色雾气散去了。
而医院里此时已是深更半夜。
“你们快回来吧。”焦娇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监狱时间流速下,今天是第十天了。”
本该是游戏结束的日子。
夏稚和卫辞对视一眼。
他们没能在医院里找到准确的日期。
也就是说,没办法通过日期来推算今天是医院时间的第几日。
安全起见,他们始终以监狱时间的第十日为最终时间,如果游戏真的以医院时间为准,那就相当于他们多得了几天。
“要不然,让我去找弗拉德吧。”回去的路上,夏稚劝说卫辞,“我觉得,他会帮我们的。”
卫辞没有说话,但冷凝的脸色已经作出了回答。
——他不同意。
夏稚也不是完全不怕,但事已至此,弗拉德是他们仅有的办法之一。
不去试一试,谁都不能离开。
卫辞突然停在原地。
“我错了。”他说:“我一直都错了。”
夏稚愣了一下,看向他:“什么错了?”
“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人。”卫辞脸色微冷:“我一直觉得,有一个人在医院时间中转换监狱里的空间,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但这里,有一个必死局。”
夏稚被吓了一跳,原本充满希望的心里瞬间冷落,“什么必死局?”
卫辞:“在医院内转换空间的那个人,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了。”
夏稚呼吸一滞。
这是一个循环。
不管是谁,想要离开,就一定要有一个拥有转换空间权利的人站在医院时间流速内,为其他人开启通道,其他人可以是普通囚犯玩家,也可以是受到惩罚的狱警玩家……
但拥有权利的人,早就在游戏之初分配好了。
余放一直说,在上一局游戏中用规则残杀同伴的人,进入到这局游戏后才会被分配特殊的身份设定,以他这个警长为例子,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安全区。
十点之后,玩家躲在自己的牢房里就是安全的。
那些狱警玩家跟余放一样。
可偏偏能够转换空间的权利落在了这群人身上。
起初,卫辞还不理解,现在,他想明白了。
惩罚从来不是单纯的缺少安全屋,还有离开游戏时这重要的一环里。
如果能找到一个NPC来帮忙……
卫辞缓缓闭上眼。
难道真的要让夏稚去找监狱长?
“我去吧。”卫辞说:“我去找监狱长。”
夏稚啊了一声,回忆弗拉德跟自己相处时的态度,再联想一下如果是卫辞过去的话……
半晌,他摇摇头。
“别了,还是我去吧。”他小声说。
不是他不信任卫辞,而是时间紧迫,且机会不多,如果卫辞不小心惹到了弗拉德,还真的不一定有第二次机会再求他了。
夏稚固执起来,也不是情谊被说服的。
他只站在那里,透彻的眼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用再说一句话,就已经代表了他的决心。
卫辞沉默许久,然后伸出手,似乎想要从口袋里拿出什么。
夏稚摇头,“不要再给我道具了,你自己留着。”
卫辞的手停住,抬眸看着夏稚,“你似乎很确定,自己能从监狱长身边安全离开。”
能从一个疑似副本BOSS身边安全离开的条件是什么?
卫辞无法想象。
不是想到了什么从而无法接受,而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渗透这个话题,并去假设、猜测……
那些怪物BOSS是什么东西,他一清二楚。
它们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玩家的命。
它们被设定进游戏中,是一组无限循环的数据,有着自己的使命。
可是眼前的少年,好像很有信心从BOSS身边逃脱。
卫辞忽地响起,之前余放随口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他正朝自己炫耀夏稚答应加入他所在的公会。
还说,夏稚很厉害,言语间透露那似乎是一场必死局,他以为夏稚应该会死掉的,可少年却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游戏。
再看少年那坚定的眼神,卫辞心中一动。
保护和信任是不同的。
在这一秒钟之前,他想要保护,所以宁可自己以身涉嫌。
可是现在,他想要信任。
信任夏稚能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光。
“去吧。”
卫辞放下手,嘴边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他很少笑的,也可以说,很少发自内心的笑。
以前还活着的时候,因为不擅交际,就被同学排挤,说他高冷,不近人情;毕业之后工作,也很努力在同事之间周旋,结果又被说不真诚……
直至死亡降临,除了家人,他的身边都没有一个可以交流相处的人。
《最后一关》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换个地方麻木地活下去而已。
在这里,他更自在一些,不用想办法跟其他人交流,也不用去刻意讨好谁,顾虑他人的心情做事……
“我不会指使你去做什么。”卫辞说:“但我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听起来像告别一样的话,使夏稚鼻子一酸。
“好……”他点点头,想到什么,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帮忙看着点余放,他挺好的,就是有点小脾气。”
要是换做第一次遇见余放,夏稚肯定不会说他有脾气。
面对自己的时候,余放不仅没脾气,性格中饱含的一些棱角都自动磨平。
卫辞沉默半晌:“我尽量。”
夏稚:“他要是一定要找我,你就跟他说,如果他不听话,我就不加入他的公会了,让他再也看不见我!”
卫辞:“……好。”
夏稚都不准备跟余放他们汇合,直接去找弗拉德。
与卫辞分开后,夏稚进入B区,走过那段还算熟悉的路,畅通无阻地进入电梯里。
按下【3】层,身体不自觉地紧贴电梯壁,心跳加速的声音使他手心出汗。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呢?
万一,弗拉德不愿意帮忙呢?
脑子里乱糟糟的,伴随着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提示音,电梯门缓缓打开。
夏稚的脚步顿了顿,站在原地望着那扇边缘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忐忑不安的情绪只增不减。
握紧双拳,他目不斜视地走出电梯。
短短几米的距离,他像是走了半个世纪那样久。
电梯门关上时发出的声音,仿佛在说:你没有退路了。
走到门前,两侧走廊好似没有尽头,吹来幽冷的风。
手指骨节处被攥得发白,夏稚终是深呼吸几次,然后抬手,小心翼翼地敲响面前的大门。
“吱——”
咚咚咚三道敲门声结束,大门无风自动,开了一条小缝。
如此熟悉的一幕,让夏稚彻底消了后悔的心思。
弗拉德在办公室。
探头朝里面张望,果然看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弗拉德似乎在办公,可他却坐在那里,微微仰着头闭目养神,即使听见敲门声、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他也没有表现出要理会的意思。
可夏稚就是知道,他在等自己。
亦或者说,他知道来的人是自己。
夏稚走进去,关上门。
“弗拉德。”
夏稚轻轻唤他的名字。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睁开眼,那双本该是碧蓝色的眼眸,此时鲜红无比。
夏稚见过他眼睛变红的样子,那是在要吸血的时候。
心如擂鼓般,夏稚犹豫着开口:“你、你饿了吗?”
弗拉德定定地望着他。
夏稚莫名心虚,垂着头不看他,小心地问:“要不要‘吃饭’?”
“过来。”弗拉德抬起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夏稚走过去,被抓住手腕,用力拉过去,一屁丨股坐到他的腿上。
不舒服地挣了挣,反被抱得更紧。
男人的下巴抵在他的锁骨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最敏丨感的地方,时不时更加亲密的拱蹭行为,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暧丨昧起来。
囚服领子本就是圆领,均码的衣服穿在格外纤瘦的夏稚身上更显宽大。
脖颈与锁骨暴露在空气中,也是留下痕迹的重灾区。
弗拉德只是进行着亲密的动作,却不进入主题。
夏稚紧闭双眼,等了许久,当他察觉到弗拉德没有要进食的意思后,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蒙着水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不饿吗?”
弗拉德的眼眸依旧是神秘而骇人的红色,说话的态度一如既往。
“饿呢。”
夏稚猜不透他的想法,以为自己不够‘主动’,索性拽了拽本就凌乱的衣服,露出半个肩膀。
邀请弗拉德进食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望着那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白嫩脖子,弗拉德眼底红光瞬逝,喉结上下微动,极力忍耐着。
静默须臾,他伸出手,为夏稚整理好乱糟糟的衣衫。
“甜心。”对上夏稚茫然的视线,弗拉德扯了扯嘴角,“我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久到我都忘记自己活了多长时间。”
夏稚刚想说:可是你前几天才吸过我的血啊。
话还没说出口,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顿时僵住。
弗拉德所说的长久未进食,应该不是指这几日,而是……
游戏存在的那一天?
数据生成游戏,能让NPC有种自己活了很久的感觉,除了设定之外,夏稚想不到别的。
冰凉的手指拂过脸颊,激得他不自觉颤栗。
“我并不需要进食,因为我不会死。”
“但你不一样。”
“我想要触碰你、亲吻你、与你进行更亲密的负距离接触。”
说着说着,弗拉德情难自制,近乎动丨情地吻上来。
夏稚脑子里很乱,见他凑上来,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嘴唇贴在柔软的脸肉上,随后轻轻咬了一下。
夏稚根本不敢动,小声发出抗议:“别咬,我有事想拜托你帮忙的……”
男人停下,夏稚侧眸看过去。
对视的刹那间,夏稚心里一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也知道我想让你帮忙做什么?”
弗拉德勾唇,不达眼底的笑容使他这张俊美无俦的脸更具欺骗性。
“我即是铁孤岛。”
“当初,我被驱逐到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无趣的生活让我产生了新的想法,那就是创造一个可以供所有生物共存的温室。”
“一种生物的喜悲、善恶、雌雄……都可以在这里形成单独的个体,包括我自己。”
“他们拥有自己的思想,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
“甚至是反抗我。”
“容纳一切。”
“分裂一切。”
“成就一切。”
像抱着孩童似的,弗拉德耐心温柔地为少年解释。
“我不是一个缔造者。”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夏稚缓缓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面无表情走进来的高大男人,在弗拉德的指示下,宛如一尊雕像般守在门口。
夏稚找了他很久。
“他们会争抢撕咬,不管爱还是恨,结局皆是融入骨血。”
“你们瞧不见他们,不过迟早会成为他们。”
弗拉德声音贴在耳畔响起,基本已经印证了最初夏稚等人的猜测。
监狱长弗拉德确实是《贵族们的游戏》这个副本中的BOSS,最初整个铁孤岛监狱里只有他一个人,当时的游戏规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弗拉德似乎篡改了游戏数据,让这个副本完完全全变成他想要的‘温室’。
虽然不确定这种说法是不是游戏基础设定的一种,但弗拉德应该没有撒谎。
这里面所有的NPC,都曾经是玩家。
现在的他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就像游戏中那些永远都不会休息的NPC一样,你会在街道上看见不停蹦跳的小女孩、铁匠铺的工人永远在打铁、餐厅的员工从未离开过岗位……
每一个NPC,都是所谓的贵族。
他们看着新入游戏的玩家,从他们身上找乐子,亦或者……
填饱肚子。
可夏稚听着总有一种违和感。
为什么,他们会被成为贵族?
如果一定要给这个游戏的机制以及那些人一个名号,明明有更多合适的称呼。
可偏偏叫贵族,且副本的名字,也以贵族为主角展开。
贵族们的游戏,相当于贵族们在玩的游戏。
在里面努力求生的玩家,却不是主角。
脸色渐渐苍白,夏稚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他猛地转过头,震惊地看向弗拉德。
“没有人能离开这里,是吗?”眼眶发热,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出内心的猜测。
所有的玩家,都没能出去。
而不是像卫辞和余放推测的那样,只有没找到安全通道的玩家才被留下了。
眼看着怀里的漂亮少年要哭出来,弗拉德苦恼地叹口气:“不是让你们很努力地工作了吗?”
夏稚:“所以还是有一个人会被送出去?那其他人呢?”
弗拉德笑了笑:“我的甜心,比起那些人,你此时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和你的那些朋友。”
夏稚猛地一颤,连盛满眼眶的泪水都憋了回去。
“我、我想请你帮忙……”他努力找回理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条有理地说:“拜托,你可以的吧?”
既然弗拉德已经清楚他为什么找来,自然也知道他们的计划。
事已至此,他纠结一些无用的过往只会耽误时间。
卫辞和余放他们还在等着自己呢。
其他人还好,金叔的情况比较糟糕,如果可以的话,夏稚当然希望对自己好的人都能好好活下去。
从进入到这里的那一刻,夏稚的计划就已经暴露了。
用血液来换取弗拉德的帮助。
所以他抛下了所有矜持,已经算明示了,希望弗拉德可以‘享用’他。
但令他感到忐忑不安的是,弗拉德似乎看穿了一切,所以始终没有对他做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再说帮忙就显得十分被动。
夏稚没有了谈判的筹码。
轻抚过脸颊的冰凉手指在缓慢地下移。
顺着下颌,轻点在脖颈间清晰可见的血管上。
弗拉德的眼眸深暗,正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不想再问些什么了吗?如果是你的话,我什么都会说。”
夏稚欲哭无泪。
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的,但是现在能够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望向弗拉德,夏稚犹豫再三,小声问:“我们的想法……是对的吗?”
找到B区警长办公室就能离开这个推测,是否正确?
“正确的。”
弗拉德说:“你们很聪明。”
没有隐瞒,也没有欺骗。
夏稚心里松了口气,顿了顿,又试探着问:“医院和监狱有什么不同?”
弗拉德:“最初没有医院,一些自认为很高贵的东西想要反抗我并主宰铁孤岛,为了不让它们影响这里的生态平衡,我用时间的牢笼将它们囚禁在那里。久而久之,它们自我调节,平衡出一个崭新的身份,并自称是医院。”
夏稚:“……也就是说,医院里的时间是假的?”
那岂不是游戏十天的期限已经到了!
弗拉德似是无奈地叹息,“甜心,时间从来不是重点,空间才是。”
“你们想要找的地方,就在这里的某一处。”
“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带你进去。”
不得不承认,夏稚没能听懂这句话中最深层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