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着顺着疼着的人、逆天而为执意绑定的另一半、倾尽所有去爱的伴侣,居然要杀他。
他的爱人要杀他。
陆琛看向游凭星,说:“你要杀我。”
刚刚是问句,现在是陈述句。刚刚是不确定,现在是确定。
陆琛上一秒被极致的快感冲到云端,下一秒被匕首刺入地狱。爱与不爱,想杀与要杀,只需一秒就可以轻易地判断。
“我对你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陆琛声音微颤,最后几个字是用胸腔的气音发出,像是被割了喉咙。
游凭星一击不中,自知再无翻盘的余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与绝望,“因为夺走了我的所有,践踏我的尊严,让我像条狗一样地活着!”
无情的话语凝成锋利的匕首,刺向心脏。
陆琛不想听,用枕头捂住游凭星的头。
游凭星奋力挣扎,但陆琛的力气太大,他挣不开,只能无力地发出绝望的呼喊。呼喊声随着时间的推移由强变弱,游凭星在枕头下可以汲取的空气越来越少,缺氧触发体内的防御系统,迫使他无力挣扎只能专注呼吸,但吸不到氧气。
纤细的手臂抓着染血的皇服,五指逐渐卸力,最终无力地下垂。
陆琛没想将人闷死,挪开枕头的瞬间,游凭星不断干咳。
空气在干涸的喉咙中发出嘶嘶声,游凭星说出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每次听你提及过往,我都要忍住恶心。我没失忆,装失忆只为了杀你!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像狗一样生活,杀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你问过我‘执念是什么’,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执念就是杀你!”
游凭星双目通红,一边说话一边干咳,每一次努力都伴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此刻他完全不去思考自己说了什么,也不再顾及说这些话带来的后果,只是一股脑地将这些天压抑的愤恨尽数倾泻。丧丧的人不再寡言寡语,对陆琛的恨让早已让他丧失自我。游凭星像个即将行刑的囚犯,抓紧每分每秒喊出临终遗言。他这辈子说过最长、最快的话,就是对陆琛歇斯底里的指责。
“你原本没想与我结婚,但发现我对你的情感,就顺水推舟利用我争权。我像个傻子一样担心你杀人露馅,帮你掩盖罪证;怕走狗对你不利,与你讲查到的所有;甚至在床上都心疼你,把自己给你……看我一步步入局,一次次为你疯狂,你满意了?你是不是也在床上抱着别人,给他看向我求婚时的录像,说‘每次看到这个傻子沦陷,都让我很有成就感’呢!”
“每次对你讲情话,我都想拔了舌头;每次你碰我,我都会起鸡皮疙瘩;跟你做,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我想杀你,每时每刻都想杀你,看你活着我就难受,与你呼吸同样的空气我就作呕!从没有人像你这般让我恶心,我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扬血碎骨。”
“你说我要什么你给什么,我要你死,你去死吧。”
游凭星先是捅了陆琛胸口一刀,又用刻薄的恶语精准地刺进他的心房。
他在爱与恨的边缘徘徊,被困在一个无法解脱的漩涡中,绝望和愤怒交替冲击着理智,每次呼吸都像在切割心灵。
他的爱人在他的胸口插了把刀,把他的心脏切碎放在火上烤,烤得半生不熟连着血丝吃下,说:“陆琛,你好难吃,好恶心啊。”
怪他没掌握好火候把心烤熟,怪他没准备好调料,怪他怀有侥幸心理非要给他那把刀。
心脏很痛。
里面烧火外面滴血。
没什么比这更痛了。
陆琛用微笑来掩饰内心的痛,只要戴上面具不让人发现流泪,他就可以装作没有心去重伤别人。
“你装失忆我陪你演戏,将我踩在脚下,却说我让你像狗一样活着。”陆琛拎起游凭星的脖子,与自己对视。
刚刚缺氧带来的不适形成条件反射,游凭星努力挣扎,试图通过咳嗽来寻求更多的氧气。
“我若不爱你,在你第一次踢我时就该反击,也没必要陪你在日租屋浪费时间,更不会在大选说要帮你完成心愿!我任打任骂对你百般忍让就是因为爱你,而你之前不说爱我,现在又用虚情假意敷衍我。我本想配合你演戏,粉饰太平,却没想到你要杀我!”
游凭星被掐住脖子,咳嗽的间隔越来越长,简单的呼吸成为沉重的负担,紧缩的喉咙喘不上气。
陆琛死死地盯着游凭星,恨不得将他烧穿。
他的世界存在一种单向的“等价交换”,分析问题也是以结果为导向。在他看来,过去对游凭星情感上的亏欠,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并且他为游凭星做了换骨术,给了对方健康的体魄,二者之间可以对冲。在他看来,游凭星过去为他付出,他现在对游凭星好,二者之间也可以对冲。
他不考虑事情因果,也不考虑时间先后,只看最终的结果。
按照陆琛这套自洽逻辑,他不欠游凭星什么。而游凭星想杀他,用匕首刺进他的胸膛,对他造成了实质性伤害,对不起他的付出。
当付出与回报不对等时,陆琛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之前游凭星对他刑讯逼供时那样。
十指用力向内扣,将雪白的脖颈掐得青紫,掐得游凭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张大嘴巴吐出舌头。
只要再用一点力就可以杀了他。
杀了他。
拧断他的脖子,让他变成听话的洋娃娃。
游凭星的脸因缺氧而变得苍白,嘴唇完全没有血色,
陆琛的心被切成两半,一半要“杀了他”,另一半说“杀了他,你就什么都没了”。
他很绝望,因为发现自己竟无法放下这段曾情感。每当指节用力,脑中总会有另一个声音在哀鸣。
陆琛松手,将游凭星狠狠摔在床上。
“真想扒了你的皮,看看里面究竟住着什么东西。”
陆琛杀兄弑父罔顾人伦,视人命如草芥,双手染满鲜血,但面对游凭星,他终究是下不去手。
即便对方要杀他,说尽恶毒的话,将他当做一条狗,他还是不舍得。
自在Holy对游凭星动了念想开始,陆琛便毁了所有吃掉白皇后的布局。
他毁了棋局,砸碎棋盘,只是为了保住一枚棋子。
他将白皇后放进心脏,与他的骨血融在一起。
若是剜掉这枚棋,他便活不成了。
他是他的命。
“扪心自问,这些天,我对你怎样你不清楚?”
“你将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我,我很难过。”
“既然我们的曾经让你作呕,那你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
陆琛将过错推给游凭星,来缓解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他在抽屉中拽了条拇指粗细的绳子,捏住游凭星的双手,在手腕捆上十来圈。
过度失氧的游凭星神志不清,双目空洞,任他摆布,真的变成了洋娃娃。
陆琛的手划过浅浅的胸口,缓缓下移。
“你说,跟我做恶心。”陆琛问,“既然恶心,你为什么会S?”
为什么会S?
因为他像想要杀死陆琛一样对陆琛渴求。
当肉体的欲望与复仇的欲望一样强烈时,身体会比大脑先做决策。
游凭星在缺氧中回神。
心似刀绞,万念俱灰。
陆琛又从抽屉中拿了些什么,游凭星的肚皮逐渐鼓起来。
“嗡,嗡,嗡嗡——”
一个,两个,三个……
不知进去多少个,冰凉的唇贴在耳畔说:“你应该庆幸抽屉里没有活物。”
游凭星脚趾内扣,夹的床单起褶。
陆琛又问了遍:“为什么会S?”
游凭星像个不开口的蚌。
陆琛起身,说:“我去找条蛇。”
已经够烂,多条蛇也不会更烂。
陆琛的占有欲极强,不会让别的活物碰他,就是吓唬他。
游凭星想通这个道理后,神色淡漠。
陆琛走到门口,等了几秒,没像想象中那样听到求饶或认错的声音。
复又折返,开始摆弄游凭星体内的东西。
不知划到什么,游凭星蹬腿。
陆琛问了第三遍:“为什么会S?”
游凭星恨这副咬着嘴唇,任凭奇怪的感觉划过,不再开口。
陆琛朝着白嫩的腿根就是一巴掌。
反复缺氧和疼痛带来的刺激,迫使游凭星控制不住生理开关。
他从未如此失态。
陆琛扒开他的眼皮,逼着他看棚顶的镜子。
“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镜子中,红色的床单淋着他白色的东西,陆琛鲜红的血晕染他的身体,真是脏透了。
陆琛彻底摧毁了他的尊严。
这是场血腥的博弈。
陆琛要逼着游凭星认清情感,要他承认对自己的欲望不仅仅是生理需求。
但游凭星宁愿被侮辱,被施暴,也不愿意承认对他还有感情。
从前是因为爱不能说,现在是因为恨不愿意说。
陆琛眸色转暗,第三次掐住他的脖子。
游凭星眼神迷离,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昏迷,而这种窒息,诡异地令身体升腾出异样的感觉。
短短数分钟历经三次缺氧,此刻触发防御机制,形成条件反射。
濒死之际,大脑激活求生本能,命令嘴说:“因为你换给我的身体浅草,就连被掐脖子都会有反应,甚至喜欢上了这种窒息的感觉。”
游凭星说完这句顿了两秒,“我是烂货,狗都不愿意C,你不光C还要舔,贱不贱啊。”
他拒不承认情感,碾碎尊严贬低自己,只为让对方难过。
在陆琛的世界,“爱游凭星”是顶层架构,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
游凭星明确告诉他“我不爱你”,摧毁了他的信仰,陆琛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实现逻辑自洽。
精神控制的初级阶段是通过条件反射形成截断反应;中级阶段是通过不断重复对方的缺点进行贬低,从而达到洗脑控制;高级阶段是通过瓦解精神意识,建立人设重塑人格。
此前陆琛对游凭星用过初级精神控制,现在准备实施中级精神控制。
“连生理开关都控制不好的废人,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你说在床上疼我,所以把自己给我,那我现在也勉为其难地C你。”
游凭星破口大骂:“陆琛你就是条狗,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之前被姓云的踩在脚下,做小伏低;之后为了争权,对我摇着尾巴说尽好话;现在我对你没价值了,就搞乱七八糟的花样折磨人。”
疯狗的等价交换是:被伤害了就要咬回来。
游凭星对他说难听的,他就要还回去;游凭星刺他一刀,他就要捅回去。
“这是我辛辛苦苦弄来的身体,在我腻之前,就还有价值。”
陆琛为了让他崩溃,专挑刺耳的说。
“看你一次次为我疯狂,一次次高超,确实很有成就感。”
游凭星像三明治里的培根,前后都被面包挟持,躲不掉跑不了,只能等半生不熟的煎蛋贴过来,挤压流出蛋液,三明治才能做完。
煎蛋贴过来,只差挤压的步骤。
“现在我若是停了,你怕是要求着我碰吧。”
游凭星不愿向欲望屈服,用捆在一起的手肘,对着陆琛的伤口狠狠撞。
陆琛的脸色因失血变得惨白,抬手就是一巴掌。
收着劲儿的。
游凭星打他是往死里揍,每次脸都会肿;他打游凭星跟挠痒痒似的,比起打倒更像是拍。
陆琛放开游凭星,起身去找医药箱,故意将人晾着。他喷了点儿凝血剂,一边包扎一边欣赏床上香艳景色,处理完伤口,又倒了半杯红酒,站在床边儿慢慢喝。
游凭星此前不重欲,但现在的身体不知怎的,难受的紧。
雪白的身体在潮湿的床单上磨,游凭星不得要领,怎么弄都弄不出来。
陆琛饮尽杯中酒。
推进红酒瓶颈。
“啊——”
游凭星向前窜半米,脑袋险些掉床下。
陆琛提着他的头,说:“Holy病房初见,你将皇室赏的酒踩在脚下,嘴上却说‘唯命是从’。你总是说些口是心非的话,明明很想还装清高,你都要喜欢死了吧。”
刚刚放空的游凭星双目空洞,脑袋里烟花炸裂,完全听不清陆琛在说什么。
“爽么?”
游凭星遵从本能点头。
陆琛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将人举起,与自己接吻。游凭星的脚悬在空中,不自觉盘上陆琛的腰。陆琛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柔声道:“为了杀我,装这么久失忆,真是怪难为你的。”
“乖乖艾草不好么?”
水灵灵的青年,颤动柔软的唇,声音小小的,“我认人不清,走到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不知廉耻,只有一根填不满空虚。你费劲心思做出艾草的容器,不让别人用用岂不可惜?你该找好多人,把我弄得更脏,或者弄几只狗几条蛇几匹驴。”
脸上刮来一阵风,陆琛手掌距离游凭星的脸不过半寸,按照掌风估算挥动手臂的力度,这巴掌下来,怕是要扇掉半口牙。
陆琛胸膛剧烈起伏,里面像是有一团燃烧的怒火,烧得惨白的脸翻滚血色。
游凭星知道占有欲强的疯狗最怕什么。
刺杀未遂,只有死路一条,命都没了,还怕什么。
陆琛额头青筋暴起,紧咬牙关,笑得诡异,“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一个类似止咬器的东西套在嘴上,鸡蛋大小的圆球含在口中,游凭星被勒得说不出话。
陆琛胸口的疤似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狰狞。他依旧笑着,但血管和疤痕随着情绪起伏,透露出极力克制的愤怒。
游凭星没有等来设想中的暴力,陆琛只说“床单好脏”,然后摸了几条绳子,穿过捆绑他手臂的绳索,另外一端吊在棚顶。吊完感觉不满意,又将他的小腿折叠,与大腿捆在一起。
双腿悬空,陆琛扇他屁股他就晃。
“我可以用几把干坏你的脑袋,只要我们链接,你就不能思考别的。”
他们再次链接。
游凭星已经S过三次,排净了所有,身体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陆琛捞住游凭星的腰。
“我就是太顺着你了,才会让你觉着什么都该听你的。你说要终端,我就给你终端;你不想做,我就不能做;你说让我死,我就要死。”
陆琛不再顾及游凭星,恨不得将人捅穿。
“知道你装失忆,陪着你演戏;怕你不舒服,昨天都没做到最后;怕你在皇宫寂寞,让奇川来见你。我处处为你考虑,你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你说要将我抽筋扒皮,扬血碎骨。你怎么能?你怎么忍心呢?”
陆琛再次给游凭星戴上口枷,拽着绑他的绳索,放开了做。陆琛拉起单薄的背,游凭星绑在一起的手无法借力,像只断翅的蝴蝶任由摆布。陆琛手臂狠狠向内折蝴蝶骨,蝴蝶发出刺耳的叫喊,陆琛咬住它的脖颈,刺破血肉。
疯狗学不会爱,又承受不了对方不爱,只能用蹩脚的方式实现逻辑自洽。
他认为爱可以做出来,认为得到了对方的身体,就是被爱着。
游凭星的承受能力强,那就再继续施压,直到把他弄崩溃。
实在不行,还可以打碎重塑。
游凭星从前不说爱,现在又故意说反话来气他,一次次让他伤心,所以这些惩罚都是必须的。
他们以腰为分界线,下面做的是爱,上面骂的是恨。
陆琛没有给他松绑,也没有清理。
他像块腐烂的挂肉,在卧室吊了三天,吊到发烧脱水才卸下。
陆琛说,只要向他认错,说爱他,就放过他。
杀不了人,还说那些曲意逢迎的话做什么?
游凭星哑着嗓子骂人。
陆琛给过他好多次机会,每次弄到极致时,都会让他“说爱我”。
游凭星就是不说。
陆琛折磨完人,又觉着对不住,摸了块兔子蛋糕喂他。
“之前不是喜欢吃甜点吗,现在怎么不吃了?”
游凭星嚼了两口,噎得干咳,陆琛嘴对嘴喂他喝水。游凭星喝了好多,憋气反哺,将嘴里的东西一股脑往对方嘴里灌。
食物呛到气管,游凭星按住陆琛,狠狠掐他脖子。
陆琛脸色由红变紫,突然笑了。
游凭星被摔到床下,陆琛踩着他的头,说:“这些天看你瘦得厉害,我很心疼。为你做蛋糕,你不吃就算了,还要呛我。”
陆琛又翻抽屉,这些天游凭星已经把里面的东西至少体会过一遍了。他不关心抽屉里又添了什么,这副身体适应能力超强,棍子插一天,都不会坏掉。
又是新一轮折磨。
游凭星被没日没夜地吊着,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吊了好久,吊到身体承受不住,在床上瘫着。瘫了几天养好了,嘴里说不出好话,又被继续吊着。
侍卫夜夜听闻寝宫惨叫,只知新皇养了个宠儿,听叫声判断出这宠儿年岁不大。至于这小孩长什么样儿、家境如何、姓甚名谁……无从得知。
好奇心驱使,越是不知道的,心里就越痒痒。
新皇养宠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版本的猜测众说纷纭。
今日,陆琛继位,心情不错,让游凭星穿了睡衣。
他已经一个月没穿过衣服了。
陆琛牵着他的手,在花园散步。游凭星走不动,两条腿哆哆嗦嗦。
他的腿已经好久没走过路了。
或许是处理政务烦心事多,也或许是经常与游凭星骂架,陆琛的情绪非常不定,经常施暴完,隔天就后悔,对他说好话,但当游凭星骂他时,又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前些天对你太暴力,是我的错。”
游凭星被弄得精神恍惚,反应慢半拍,顿了几秒才点头。
陆琛以为他已经崩溃,亲吻没有血色的脸颊以示安抚。
“别害怕,之前都是吓你的。”
“我跟那些墙头草不一样,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真正伤害你。”
“游凭星,我爱你,从前或以后都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先是将他像抹布似的使用,之后恶语相向蓄意贬低,让他难受让他崩溃,最后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说还爱着他,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愿意接受他。
陆琛觉着,游凭星一定会感恩涕零,以后再也不动杀他的念想,这辈子甘愿与他绑在一起。
用洗脑式的精神控制来操控对方虽然不光彩,但能得到人就够了。
陆琛看着呆呆的游凭星,眼底难掩笑意,却不料对方说:“陆琛,我不爱你。”
“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了你,把你的骨头剁碎喂狗!”
空洞的眼底灼烧起火,火势越来越大,游凭星只有在骂他时才能唤醒真实的自己,“你机关算尽杀兄弑父,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爱你。你活着会饱受孤独之苦,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陆琛用舌头堵住他的嘴。
游凭星的背被陆琛抵着,肩膀很痛,如果陆琛再用力些就会骨折。
“我不爱你!”游凭星得空便说。
陆琛捂住他的嘴,游凭星挣扎道:“我不——”
陆琛卸掉他的下巴,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喔不——”
陆琛掰开他的嘴,游凭星的牙齿狠咬他的手指,就是要说,“我——”
他一次又一次地击碎他的信仰。
固执地说了一遍又一遍“不爱”。
将陆琛的世界彻底毁了。
寝宫内。
雪白的手臂被绳子勒得发紫,唾液顺着下巴流到胸口,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嘤咛。
“给你的你不要,偏要鱼死网破。”陆琛声音没有波澜,只有拳头发出“咯咯”声响。他的脸色也没有变化,唯有布满血丝的双眼透露着被深深伤害后的决绝。
“好,我成全你。”
他将所有愤怒都发泄在他的身体里。
今夜当值侍卫听到寝宫叫了一整晚,第二天莉莉安换出来染血的床单。
陆琛拍醒游凭星,不知第几次说:“我爱你。”
游凭星被抽了一晚上,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他睁不开眼,下意识回:“我恨你。”
他想,这辈子临终前对陆琛说的最后一句话,也会是“我恨你”。
他们是两条交错的轨道,交错的瞬间爱意疯涨,之后渐行渐远。若是陆琛早些发现对游凭星的情感是出自本心而不是利益驱使,又或者周小波晚些逼宫给他充足的时间解释自己的立场,再或者游凭星不这么激进……一切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他们固执地说出口不对心的话,将一切都毁了。
“真以为我喜欢你?”
“我只是把你当做泄欲的洋娃娃。”
陆琛眼底平静无波,“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皇位。”
睡梦中,过往在眼前飘过。
林间温润如玉的青年捧着满天星,满天星变成玫瑰,化作烈火;纵横星际的银翼战舰被黑洞吞噬,孤寂的白矮星陨落,淹没在浩瀚星河;教科书上身着洁白军装的男人对他说:“你不是我。”
倘若死在星际,就不会看见那场大火,他依然可以受万众敬仰,而不是被当做泄欲工具。
他想给曾经一个体面,让元帅死在那场大火。现在这副身体太脏,死后喂狗也无所谓了。
游凭星醒来时,陆琛罕见地还在床上。
“怎么不睡了,睡嘛,醒了肚子就满了。”
游凭星这时才意识到身体的变化。
他像个灌满酒的酒桶,堵着他的塞子不断发出水声,弄出好多酒,又送进去更多酒。
肚皮很胀,想上厕所,但陆琛非要折磨他。
游凭星在所有惩罚中,最怕这个,所以对陆琛说了几句他爱听的。
陆琛在他快要不行时,抱他去上厕所。
“早乖一些,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陆琛拧开水龙头,抱着他耐心清理。
几天没怎么吃东西,晨起血糖低脑供氧不足,游凭星晃晃凝固的脑浆,声音很轻,“我原来的身体呢?”
陆琛神色稍滞。
浴室内,游凭星体力不支,挂在陆琛肩膀才能勉强站着,陆琛为了不让他摔倒,拖着他的腰。
二人经常用最亲密的姿态说最狠的话。
“该不会是喂狗了吧。”
“没有。”陆琛立刻否认。
游凭星静静看着,示意他继续说。
“我……我把你原来的身体放在冷冻室了。”
“哦。”游凭星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是诡异至极,“原来我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不下葬呢?”
“我只能在冷柜里像猪肉一样冻着,不能拥有一块墓地吗?”
陆琛用毛巾擦拭他的身体,之后用浴巾裹着人,抱回床上,说:“你可以葬在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