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小师傅by纸扇长衫

作者:纸扇长衫  录入:10-09

“我要喂鸡呢。”秀娘从厨房角落的袋子中舀出一把糠,又加了半舀水,用专门的筷子拌一拌,撑着伞奔着鸡窝去。
坨坨推开窗户,风夹着雨水扑了他一脸湿气。
秀娘赶紧叫道,“坨坨,关上窗,雨潲炕上今晚就没法睡了。”
坨坨听话地关窗,见小掌门还在睡,他跳下炕,和小丛一起跑到堂屋。看到春花躺在摇篮里,坨坨捏捏春花的小手,开心道,“早啊,春花。”
“咿。”春花细声细气地叫一声。
秀娘喂完鸡回屋,见到坨坨白嫩的脸上有两道明显的血痕,立马心疼地问,“坨坨的脸昨晚睡觉前还是好好的,这是怎么弄的?”
坨坨坐在小凳子上,红肚兜称得白胖的小孩更白。他仰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秀娘,乖巧地回道,“云善抓的。”
秀娘摸摸他的脑袋说,“一会儿我给他和春花剪指甲。春花的指甲也长了。”
听秀娘这么一说,坨坨和小丛一块跑到春花的摇篮前,扒着她的小手看。果然和小掌门一样,爪子都锋利了。
小丛双手背在身后,有些畏惧地看一眼秀娘,立马低下头。爪子还可以剪吗?
喝了一顿热乎乎地早饭,碗筷堆在木盆里,秀娘想等雨停了再出去洗刷。
因为下雨,西觉和兜明没上山,一人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堂屋门口,看雨水一串串地从空中掉落。
小丛拿着自己绣的穿山甲给坨坨看,他问道,“这次像了吗?”
“嗯。像了。”坨坨探头看一眼,小声说,“和你一模一样。”
秀娘拿了剪子过来,见到两个小的对着碎布交头接耳,时不时捂着嘴说些小话。她笑道,“小丛让我看看,你绣了什么。”
碎布头上,一只棕褐色的小动物憨态可掬,全身覆甲,头小,四肢粗短,尾巴扁而长。
“这是什么动物?”秀娘问小丛。“我看从来没见过。”
“是穿山甲。”
秀娘拿起碎布头仔细瞧了瞧,夸道,“这小动物还挺可爱。怎么指甲盖这么长?”
小丛看着秀娘手中的剪到一顿,小跑着躲到兜明身后。
“小丛你怎么了?”一直看热闹地秋生奇怪地问向兜明身后的小丛。
小丛闷声闷气地道,“没,没怎么。”
秋生坐在屋子里嫌闷,冒雨跑到院子树下,将他做木工的那套工具拿进屋,在堂屋门口另一边摆开。他一边刨木头,一边问西觉,“你家还要打柜子吧?你去山上弄些木头来,我手里没活我就帮你打打。房子盖好前,能凑出一套。”
花旗和西觉都没想到这点。他们以为房子盖好,直接住进去就可以了。秋生这么一提,花旗想到秀娘家这么多东西,以后自己家也要准备着。锅碗瓢盆都得有,吃饭的桌子,凳子,衣柜。这么一盘算下来,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本以为起了屋子后他们就能安安心心种田,没想到后续还有这么多事呢。
“等天晴朗,就让西觉上山找木料。”花旗说,“秋生,你帮着想想,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秋生哈哈笑两声,“这话你得问秀娘。我家里置办的东西都是秀娘说了算。”
“怎么就我说了算?”秀娘瞥一眼秋生,“东屋里的大陶罐,我说不让买,你不是还买了两个回家吗?”
秋生“嘿嘿”地笑,立马转移话题,不让秀娘扯着刚才的话。“牛车打的快,最多三天,咱们就不用再去隔壁借车。”
“以后去镇上可方便了。”秀娘高兴。虽说身上背了债,可家里添了大物件,到底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她先抓着云善的小手,挨个检查他的小指甲,“云善的指甲长得可真快。刚来咱家时,手指甲还短短的,这才几天,就冒这么宽的白边。难怪把坨坨脸都抓花了。”
花旗和坨坨凑过来看,小丛不敢,依旧躲在兜明身后,露出一双眼睛,谨慎地盯着秀娘的动作。
秀娘捏起云善的大拇指,握着剪刀,小心地将白边“咔嚓”一声剪掉。云善侧过脑袋,努力地想看清身旁的人在做什么。
“咔嚓”声一连响了十几下,秀娘给云善吹吹小手,说道,“好了。”她转个身,捏起春花的小手,又是一阵“咔嚓”声。
秀娘起身收起剪刀,小丛才敢从兜明身后跑出来。
坨坨拿起云善的小手给小丛看,“你看,云善的爪子不锋利了。让秀娘剪短了。”
小丛仔细地盯着云善的小手看。原本干巴巴的小黑手,最近变得白胖起来,手背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五个小肉窝。今天早上还能见到手指上发白的长指甲,现在指甲被秀娘修得平平整整。
小丛试着摸摸云善的指甲,没有早上那么锋利,毛毛刺刺的有点戳人。
天快晌时,哗啦啦的雨才见小。听不见雨声,只看见地上水坑一直在荡着涟漪。秀娘把碗筷端出去,原本打算趁着雨小赶紧洗刷。风一刮,绵绵细雨直往身上扑。刷碗的功夫,衣服也全让打湿了。
秀娘跑回堂屋,整理好额前碎发,念叨,“看着不下雨似的,出去一转,衣服快湿透了。”
秋生催她,“快去屋里换身衣裳,仔细别冻着。”
午休后,雨才真正停了。太阳很快从云层中跳出,歇了一上午的蝉儿又开始在树上一阵高一阵低地叫起来。
坨坨把云善的摇篮拖到树底下。
院子里进来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身边跟着两个男孩。一行三人身上都打了大块补丁。个子矮些的男孩鞋子破了,脚趾大咧咧地露在外面。
“嫂子。”秀娘走出堂屋,拉着嫂子婉娘到树下坐。两个男孩跟在婉娘身边,对着秀娘叫,“姑姑。”
“大毛、二毛和坨坨一块在院子里玩。”秀娘拍拍二毛肩膀,“你这鞋咋破了?脱下来,姑姑给你补补。”
“你别管他。”婉娘拉着秀娘手不让她动,“二毛皮实,鞋子前两天坏过,我刚给他补过。没撑两天这又坏了。你看这雨天弄一脚泥,没一会儿,裤子也能抹不少泥。等明天我再给他好好刷刷补补。”
婉娘看着一旁的花旗,问秀娘,“这就是花旗吧?我们村里的名人呢。”
“什么名人?”花旗笑道。
“帮着巧子把他家男人制得服服帖帖的。咱们村子里的小姑娘还说呢,以后要是嫁的男人不好,得来请你帮忙。”
“你这话说的俏皮。”秀娘接道。
婉娘从篮子里拿出一串钱,递给秀娘,“昨天你走后,你哥和爹娘惦记一晚上上。本想今早再给你送一两银子。可今早的雨大,不用出门多远,保管衣服浇透了。这不等雨停了,我赶紧就来了。”
秀娘把玩铜钱,心里暖乎乎的。没想到嫂子今天还能给她送钱来。家本就不富裕,还能再给她送来一两银子。她心里怎么能不妥帖?
婉娘分享起刚刚听到的消息,“我过来时听说大云叔和他家大儿媳妇儿正在吵架。”
五只妖怪竖起耳朵,昨夜花旗和西觉潜入大云叔梦中帮他实现愿望,怎么今早大云叔和他家大儿媳妇吵架了?
“怎么的?”秀娘眨眨眼,问道,“什么事啊?他怎么还和儿媳妇儿吵架了?”
婉娘说,“大云叔昨晚做梦梦见大云婶了。听说昨天上午才去云灵观求的愿,晚上回来就实现了。你说说这云灵观多神。”
“可不是嘛。之前隔壁村不是还有一家打的水井不出水,去云灵观求愿。第二日一早,水井里满满的水。”秀娘说出上次听到的事,又好奇地问“这和他们吵架有什么关系?”
“他大儿媳妇儿说是带孩子夜里睡觉浅,听见开门声,见到床头站了个眼冒绿光的鬼。大云叔说那不是别的鬼,是大云婶,是大云婶投胎前回来看家里人。他大儿媳妇儿要说,正常鬼不是绿眼珠子。两个人就这么吵吵起来了。”
坨坨、小丛、兜明好奇地在花旗和西觉之间来回看。见花旗瞪着西觉,他们立马意识到问题出在西觉身上。
西觉挠挠头,他又不是故意的。

昨日雨下的那般大, 西觉今早出门一看,泥地全干透了。
万老板说好今天要把定下的瓦片送来。花旗一直惦记这事。
兜明、西觉背上背篓早早地上山。兜明昨晚听花旗念叨了好久。先前挣了九银子,买布花了三两, 定瓦用二两,买砖定金三两, 借给秋生九两,还了五两。所以现在他们手里还有六两银子, 秋生家还欠他们四两。今天要给万老板三两银子,这样他们手里只剩三两。买砖还要给七两银子并五百钱。
兜明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今早听小丛一说, 就是钱不够。买砖的钱不够, 六天后还没钱去拿锄头。花旗还想要把他们送去学堂,以后教云善识字。说来说去就是缺钱。
兜明一早决定了,今天上山就去打狼。一匹完整的狼值六两银子呢。多打两条买砖的钱就来了。
到了云灵山山顶, 兜明一声虎啸,躲在林子里的小动物们往更深处蹿去。
“猴子精, 猴子精。”兜明叼着背篓来到桃树林。
猴子精在树枝上跳跃, 很快来到兜明面前。他语带讨好道, “兜明大人, 您找我。”
“小丛说再摘一筐桃。一会儿我来拿。”兜明说着就要往后山去。
猴子精大着胆子问,“桃子真能换钱?”
“能换,不多, 不太好卖。”想到小丛叮嘱的另一件事,兜明转身说,“筐里有罐子,让蜜蜂把蜂蜜装进去。今天我们拿去人类镇上卖掉。”说完, 他往后山奔去。
西觉已经在后山搜了一阵子,到处不见狼群踪影。
兜明趴在树荫下, 问树上的小鸟,“生活在这里的狼群呢?”
小鸟拍拍翅膀叫道,“母狼和两只狼崽被杀,狼王知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带着狼群迁走了。”
兜明不死心地问,“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小鸟在枝头蹦了蹦,干脆道,“不知道。”
“这群狼走的可真不及时。”兜明小声嘀咕。
西觉说,“没有狼就随便抓些野物吧。一会儿早些下山把东西卖掉。”
花豹和老虎在树林里分开,各自找寻猎物。
秀娘早起揣面,教花旗切面条。
秋生一早就摆弄起工具,在树底下吭哧吭哧地做牛车。
云善自己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说话。秀娘切好面条后准备给云善喂奶,见他紧紧攥着的小手里有几根毛发。她疑惑地掰开云善的小手,捏出几根短短的黄色毛发,其中还有两根是黑的。
秀娘皱着眉问秋生,“咱家里哪来的带毛畜生?你看看云善手里抓的这是什么毛?有黄的还有黑的。”他们家不养狗也没养猫。
在一旁玩耍的坨坨和小丛面色一僵,他们中带毛的只有西觉和兜明。两只妖原型都有黑色毛和黄色毛。是谁一早变原型被小掌门揪了毛?
花旗听见秀娘的话,不等秋生放下东西查看,他站在厨房门口瞎编道,“早晨我见着有只黄黑色的猫在院里跑,我抱着云善过去看。可能他趁我没注意,拽了一把毛。”
“黄黑色的猫啊。”秀娘想不出来是谁家的猫,“这种颜色的猫不好看吧。咱们村里的都是黄色,白色要不就黄白色。我还没见过黄黑色的猫。”
花旗眼带笑意。家里的两只有黄黑毛的大猫可都不丑。也不知谁早上被云善撸了一把。带毛的会掉毛,还是他们没毛的好。
兜明和西觉回来后,秀娘从院子里薅了把小青菜,下了整整一大锅面条。每人人碗里卧了一颗鸡蛋。
美美地吃完早饭后,秋生帮着借了牛车,西觉、兜明、小丛三个去镇上卖猎物。
蜂蜜在老裴那卖了半两银子,加上今日捕到的猎物,一共有一两银子。
小丛和兜明坐在西市卖桃。西觉在街上转悠,按照花旗的嘱咐,米面各买了三袋,还在街上买了条白色狗崽。
西觉回来时,小丛的桃子已经卖了三斤。粮铺伙计任劳任怨地将米粮送来,兜明接过,一手一个将粮袋拎上车。
见兜明力气这般大,粮铺活计笑着道,“小哥不如来咱们粮铺做工。你有这把子力气,挣得一定多。”
“你们一天多少钱?”兜明问。
粮铺活计回他,“一天二十个钱,包吃住。”
兜明摇头,“我不去。”这点钱还不如从山上背柴火下来。
粮铺活计笑笑,不再劝,转身离开。
惦记家中今天有事,不等桃子卖完,小丛主动说,“咱们回去吧。今天万老板给咱们送瓦呢。”小丛怀里抱着白色小狗崽问西觉,“这是要送给大云叔的吗?”
西觉嗯了一声。
到了村口,兜明将狗崽揣在怀里,还施了隐藏的术法,保证不让村民们看出来。他和小丛一路跑到大云叔家,兜明顺着篱笆的空隙将小狗崽塞进院子里。
做完这一切,两人转身往家跑。
“小丛,兜明。”百灵站在自家院内叫住一大一小,“昨天下午雨停了,坨坨怎么没来学织布?”她一个人织布太无聊,有个小孩陪着说话也挺好。百灵挺愿意教坨坨织布。
小丛说,“坨坨昨天在家看着云善呢。”
事实上是,坨坨假意忘记学织布的事情。经过小丛提醒后,坨坨靠近小丛,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小丛,我已经学会织布了。穿梭子,踩踏板。这可太简单了,我一个下午就学会了。”
“那你让他今天下午记得来学。”百灵叮嘱道,“坨坨话多,我喜欢和他说话。前天那匹布我今天织完了。明天要重新上一匹布,我教坨坨理线。”
“好,我告诉他。”小丛听到百灵要让坨坨学东西,立马应下来。
两人跑到家时,听见激烈的争吵声从后面传来。坨坨站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云善和春花睡在树下的摇篮里。
坨坨着急地冲他们摆手,“你们快去看看,万老板家拉来的瓦好像有问题。我听秋生叔喊好像是瓦裂了。”
兜明和小丛往后跑,遇见扛着铁锹来的大力。
大力拍着胸脯说,“兜明,你别急。你救过我的命,有什么事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兜明不明所以地看向大力,这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怎么哪都有他,怎么也甩不掉。
后面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一个个垫着脚尖,伸头探脑。见到兜明和小丛,有人说,“大人吵架,小孩子来干什么。快回前面去。”
兜明和小丛没理他们,挤开人群,来到花旗身边。
“明明就是你们拉来的瓦有问题。”秋生拿着已经开裂的瓦片气愤道,“一开始我只检查了上面两层。都是好的。没想到打开一看,上面是好的,中间的要么是有缝要不就是开裂的。”
“你去打听打听十里八乡的人家都在我这买瓦,遇到过瓦裂开的没有?”万老板皱着眉头,语气不善,“是你们卸瓦时不注意摔坏瓦片,现在倒是诬赖到我头上了。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万某人是这般好欺负的?!”
跟着万老板来送货的十个大汉齐齐往前走了一步。围观的人群都向后退了两步,生怕打起架来。
花旗冷哼一声,向前迈出一步,“本身就是你的瓦不好,倒在这颠倒黑白。你万老板不是好欺负的,你当我们家是好欺负的?!!”
“一个外来户,口气倒是不小。”
小丛偏头去看,说话的人正是前几日热情招呼他们的活计。此时这人脸上带着轻视,不说话时嘴角歪斜,显然不像个好人。
秋生和秀娘听了,立刻就明白过来。感情万老板这是欺负西觉一家是外来户呢。外来户在这地盘上没亲戚,被人欺负了也找不到人帮忙。万老板就是认准这一点,才敢把破瓦掺在好瓦里。
“外来户怎么了?”花旗也听出意思了。
万老板嗤笑一声,“穷地方来的刁民吧。想讹上我,门都没有。”
“我看你是找打!”兜明拳头捏的嘎吱响。
秋生想起兜明一拳头能放倒一头牛,赶紧拽着他的胳膊劝道,“兜明,这都是大人的事。你和小丛回去院子里看着春花和云善。我们和他再讲讲道理。”
“是啊。”秀娘扯扯花旗,小声说,“一定要冷静。西觉和兜明的力气可不是瞎闹的。打架出人命要被官府抓去吃牢饭!花娘你可一定要好好劝着。”
花旗应下,“放心吧。”
“打?你们要怎么打?你们这家刁民口气倒是不小。”伙计嘴角下撇,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嫌弃人的样子看得兜明一肚子火。
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拽着他胳膊的秋生被带得一个踉跄。花旗眼疾手快地抓住兜明胳膊,厉声喝道,“兜明!”
秋生稳住身子,帮着花旗一块把兜明向后拉。奇了,他一个男人被兜明拽得差点跌倒。花旗一个女人竟然能稳稳地拉住兜明。
小丛跑过来扯住兜明衣服,焦急地小声叫道,“兜明,不许伤人!”
云灵山上有规矩,妖怪不可随意伤人。只有凡人先动手伤妖,妖怪才可动手。花旗之所以一直忍耐着和万老板说话,没有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哼。”兜明鼻孔喘出粗气,眼神凶狠地瞪向万老板。
万老板没来由地心慌。他暗道,这少年的气势倒是能唬人。
花旗拍拍小老虎肩膀,对他说,也是对西觉说,“咱们不能动武,只能智取。”
兜明闻言,更气了,瞪向万老板一行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凌厉,似乎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瞪出窟窿眼。他脑子向来不聪明,从来只以武力取胜。如今说智取,那不就是难为虎吗?他耐下性子问花旗,“你说怎么办?”
“我看不如打上去!”刘大力举着铁锹为西觉一家抱不平。
“大力!你,你在这裹什么乱。”秋生又去拽大力,“这事听花旗和西觉的。”
瘦伙计见到兜明被拦,而西觉一家的当家男人一直没站出来说话,只有个漂亮女人在和他们说来说去。他对西觉一行人更加轻视。“还讲什么道理?我看你们就是最不讲道理的人。就是你们弄坏了瓦,还要赖在我们身上。这个亏我们不吃。”
西觉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万老板,像是猛兽安静地盯着猎物。没来由地让万老板胆寒。他转头瞧见西觉面无表情,只一直盯着他瞧,万老板“啧”了一身,偏过身子。现在看来,这一家子似乎有些不正常。
“没错,这个亏,我们不吃。”万老板一甩袖子,接话道,“若是你们一直耍无赖,咱们就官府见。我们无错,清官大老爷一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到时候,哼哼......”
小丛拽住兜明的衣服,不明所以地问,“你们不对,为什么还要站在你们那边?”若是一般人听了,定能听出话中的威胁。可这些是妖怪,他们连清官大老爷是谁都不知道。
“你...”万老板一噎。
瘦伙计连忙挥手,“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你们说的对。这亏不能吃。我花旗就是不能吃亏。既然要欺负我们是外来的,我就让你们知道,我们外来户也不是好欺负的!”
花旗话音刚落。巧子就从人群中站出来,“万老板,现在欺负外来户,以后是不是就欺负我们了?开门做生意,东西好才是硬道理。若是掺坏瓦,以后我们可也不敢买。”
“就是。”刘大力大声应道,“好坏掺着卖,价格又不比别家便宜,以后谁还敢去你家买瓦?”
秀娘激动地道,“就是这个理。外来户怎么了?就能让你们欺负了?”她家就是外来户。这些年也没少被人欺负,心酸苦楚只能自家往下咽。
“谁说是欺负外来的户的?不过是说他们刁蛮,做事无赖。瓦片本就是他们打碎,现在还想讹上我。”万老板脸颊微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些话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就是心里头再清楚,也不能明白说出来。说出来,那就会遭人骂。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大部分人附和巧子的话。有个家中准备建房的在人群中喊道,“你家真掺杂坏瓦片卖?”
“什么坏瓦?”瘦伙计连忙道,“我们家不卖坏瓦。你们自去打听,我们家什么时候卖过坏瓦?”
“我不与你们闲扯。瓦片被你们弄坏就罢了,我这人向来宽容。你家许是也没什么钱,我大方一回,做件善事,剩下的钱免了。可定金我得留下。”万老板不欲多说,生怕话题扯到欺负外来户上,只想赶紧结束这件事。
花旗刚刚看得清楚明白,说起欺负外来户时万老板的慌乱。既然他怕这件事,那就给他好好宣扬宣扬。
“怎么的?事情还没掰扯清楚,这就想算钱了?”花旗眼神冰凉,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容,就像某种冷血动物。
这一家子都像动物,还全是猛兽。万老板此时心中萌生退意。烧瓦难免有烧坏的。以前坏瓦不多,他全都扔在院子后面。上一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大半瓦片都裂了缝。这可把万老板心疼坏了。
恰好这时候西觉带着两个孩子上门买瓦,万老板听出西觉不是本地人,于是就想出一招,把烧坏的瓦掺和进好瓦中。
本以为这一家子刚到新地方,遇到事只会忍气吞声。没想到他家女人态度竟然如此强势。不过这家的男人,万老板在心中冷哼,虽然气势吓人,却一句话不说。可见是个软柿子。
不过又怎么样呢?外来户而已,谁会帮他们?像刚刚站出来的男人和女人,他也见过不少。一开始能帮着点,后来谁会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事放在心上?
万老板抱臂转身上了牛车,“我不与你们多说。就这么着吧。”虽然这家女人一直说着不想吃亏,可他家里的男人都不动手,这事也就只能这样了了。他嘴角带着得意的笑,二两银子,烧坏的半窑瓦没亏。
眼见着万老板的牛车走远,兜明挣开花旗的手,一脸烦躁,“你怎么不智取?人家都走了。”
“走了怎么了。”花旗白他一眼,“他人现在是走了,他的铺子不是还在吗?急什么。”
“我看你就是怂。”可见兜明是真的气疯了,竟然敢对花旗这样说话。小丛拽他的衣服急道,“兜明你别说了。”
花旗皮笑肉不笑地哼一声,刚准备开口嘲讽。一旁的秀娘轻拍兜明,轻声教训道,“怎么和你娘说话呢。她是个女人,难不成你还让她去打架?不管男人女人,打架都不是好事。”
“他才不是我娘。”兜明立马反驳,“他,他是”小老虎干瞪眼,花旗的身份他不能说。
秀娘为难地看向花旗,见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她估摸着花娘听了这话心里肯定不好受。
看热闹的人没走,还有人向秀娘打听花旗想出什么法子了。秀娘轰道,“都散了吧,散了吧。一个个瞧热闹都不吃饭了?”
巧子帮着一起撵人,“赶紧回家吃饭吧。中饭再不吃就得赶晚饭了。”
推书 20234-10-09 :(综漫同人)我的》:[BL同人] 《(综漫同人)我的愿望不太对》作者:和熊熊跳舞【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04.02完结总书评数:1621 当前被收藏数:3338 营养液数:2558 文章积分:70,120,504文案:  ~☆~★〖.长篇·剧情·日常·反转.〗★~☆~  大家都以为,卧底在咒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