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耶幼崽是读心小骗子by枕刀眠

作者:枕刀眠  录入:10-10

但配合也得讲究个互相通气,泉清现在是彻底看不懂江队长到底在干嘛了。
要说江寒陵不把魔族放在眼里吧,他专门隐姓埋名跑到海市抓人,还特地提出要把这些魔族分开关押以便审问。
要说放在眼里吧,他出手就杀了不少,毫不顾及保留活口,现在又放着不审,拿正事给旁边那只犬妖当考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泉清没有迷惑太长时间,很快,犬妖就用行动给他演示了考题的答案。
白黎走到柱子跟前,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劝告上面的魔族:“如果你现在弃暗投明,主动交待的话,我可以放过你,你能少吃点苦。”
江寒陵不表态,饶有兴致地看他表演。
泉清听得心里直摇头,对方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这种软绵绵的威胁。
果然,那魔族连个眼神都没给白黎,直接无视了他,嘴角下撇,眼底充满轻蔑和嘲笑。
白黎给出最后一次机会:“不要逼我动手。”
魔族依旧没搭理他,昂首挺胸满脸无畏,准备迎接拷打。
江寒陵主动后退一段距离,并提醒泉清离远一些防止被误伤。
泉清不觉得白黎一只小狗的手段会狠过煞神,将信将疑地退开,让出场地。
白黎当然不会拷打。
他拿出一包药粉,冲着对方吹了过去。
药粉量很少,飞到魔族头顶上方,极轻极薄,像一层乳白的烟尘,又如同钻石磨成的细粉一般,在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下呈现出柔腻晶亮的质感,缓缓下落,笼罩了魔族全身。
吹完药粉,白黎像点燃鞭炮引信的小孩子一样掉头就跑,生怕眼前的魔族爆炸似的。
泉清等了三秒,无事发生。
他看着魔族闪闪发光的脸,迟疑道,“你想让他出道遭受网暴?”
“……”白黎说,“鲛人族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
泉清摊手:“那不然呢?”
话说到一半,对面纹丝不动的魔族忽而扭动起来,后背不停在柱子上蹭,整个身体水蛇似的一扭几道弯,妖娆得很。
泉清说:“你看,他连舞蹈都准备好了。”
魔族越扭越来劲,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从额头到脖子都开始泛红,胸膛不住起伏,呼吸粗重紊乱,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又咬住嘴唇不肯发出声音。
“……”泉清看见这一系列症状,犹豫几秒,表情复杂道,“你给他下春|药了?”
白黎的表情也复杂起来:“只是痒痒粉,我没那么下流。”
泉清沉默了。
痒痒粉又比春|药好多少呢?实在没看出来,这犬妖也是个狠妖。
对面的魔族看上去已经痒到受不了了,额角青筋毕露,汗珠成串滚落,咬到嘴唇都发白。
白黎拿出一个小药瓶冲他晃晃:“这里有解药,你确定不说吗?”
魔族痒得恨不得拿耙子把全身的皮肉通通挠烂,偏偏双手被吊起来,连挠一下都做不到,每一秒的煎熬都比一个小时更长,意志力濒临崩溃边缘,乍然看见脱离苦海的救命稻草,鼻翼翕动,终于忍不住开口:“给我!把解药给我!解药!”
大约是浑身发痒的滋味太难受,他说话的音调发生了奇怪的扭曲,嗓音沙哑而尖利,音量不由自主地拔高,甚至在地牢里产生了层叠的回音,足以被剩余的所有魔族听清楚每一个字。
开口叫出第一个字之后,他的意志力就像决堤的大坝,再也没法恢复到原来的安稳,扯着嗓子大喊。
一时间,整个地牢都回荡起求饶的哭腔,“救命”、“解药”之声不绝于耳,凄厉异常。
白黎面露不忍,往前移动了半步,右肩忽然搭上来一只手。
泉清听不下去了,漂亮的五官紧皱:“我以为修士都是正人君子,你们这也太……”
江寒陵神情淡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对、对啊。”白黎结巴了一下,努力说服自己,“是他先想要我命的,我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下场还不如他现在呢,要是不抓住焱玖,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但泉清实在忍不了这个场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转身往外走:“再看下去晚上要失眠,会掉鳞片,我还是去外面等你们吧。”
几句话的功夫,对面的魔族已经崩溃了,眼白上的红血丝蛛网密布,求饶的声音越发刺耳,不停大喊“给我解药”。
最后,他终于说出了正确的密码——“我说!我全都说!”
江寒陵松开搭在白黎肩膀上的手。
白黎赶快跑过去给魔族喂解药。
用完解药一分钟后,魔族停止了嘶哑的大喊。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他已经变得奄奄一息,连合上嘴的力气都没了,浑身瘫软,仅靠着被吊起的双腕维持直立,满头大汗。
白黎退回江寒陵身后:“可以问了。”
江寒陵却什么都没问,等了几分钟,上前去把魔族解下来:“今天就到这里。”
白黎茫然地看着江寒陵把魔族带回原来的牢房,又给他留下一份伤药和食物。
江寒陵跟外面的泉清打过招呼,带着白黎离开地牢回酒店。
白黎走在靠后半步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全程都不出声。
离开地牢半条街的距离,江寒陵打破安静:“没有感情的杀手,嗯?”
那一声轻轻的“嗯?”里调侃意味很足,白黎抬眼看向前面的背影,扯扯嘴角:“我以为我可以的。”
“你不能以为,你需要真的可以。”江寒陵保持着原有的步伐,不紧不慢道,“面对敌人的每一次心慈手软都有可能会害了你自己。”
白黎下意识为自己辩解:“这是我第一次用痒痒粉,我不知道它药效会这么剧烈。”
“所以你的实战经验远远不够,你把自己想的太理性,又把别人想的太单纯。”江寒陵说,“药效剧烈才更有用,关键时刻,狠不下心就会误事,花锦川就是下手不够狠才会被反制。”
“我们学的一直都是救人。”白黎抿唇,“我只是觉得,每一条命都很重。”
“每一条命都很重,所以我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要杀就要杀彻底。魔界没有那么多和平规则,你得学会心狠手辣,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确保自己的安全,到时候我没法保证能百分之百护好你。”
白黎停下脚步。
江寒陵继续往前走:“我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杀人,那是一只害过两条人命的猫妖,他在我脸上留下一道疤。我走过弯路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没时间给你走弯路了。”
“江寒陵。”白黎叫住他,“你杀过多少人?”
“……不知道。”江寒陵停止前行,满不在乎道,“反正最后都会下地狱,懒得数。”
白黎站在原地,看着前面颀长的背影,不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江寒陵继续往前走,语气微嘲:“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好人?”
白黎眨巴眨巴眼睛,快步跟上去并肩而行:“你又不会乱杀人,还想百分之百护好我,当然是好人。”
“我只是为了小白。”
“我就是小白呀。”
“强词夺理。”
“嘿嘿。”

第79章 归墟
对于本身就不够团结的集体来讲,同伙在单独审讯时发出的惨叫和审讯过后得到的优待足以使整个集体变成一盘散沙。无论遭受过痒痒粉折磨的魔族如何向其他魔族诉说自己压根就没受到审问,其他魔族看向他的眼神都无一例外地产生了些许微妙的怀疑。
从审讯过后的当天晚上直至第二天傍晚,整整一天时间,其余的二十二个魔族陷入了愈演愈烈的互相猜忌。
起先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全都不动声色地僵持着,等待有个领头的率先做出选择,同时又寄希望于主人会在深夜派人来救他们回去。
大部分人都幸灾乐祸地看向那个屈服于严刑拷打的家伙。
无论如何,背叛者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他们会得救,而他会被放弃甚至被抹杀。
渐渐地,大多数人表面上或无动于衷或不屑一顾,心里却在等待外援的消磨里变得犹疑起来。
江寒陵的能力比之前预料的要高不少,这一场突袭不仅没能抢到狗,也没能诱出监察队其余成员,己方还死伤惨重,那么主人会不会冒风险来救其余的失败者?
又或者他们在离开魔界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弃子,成功固然可喜,失败也无所谓,只是单纯被用来当作投石问路的工具?
他们是死士,想在主人将来的霸业中分得好处,所以愿意卖命,但死士也有求生欲,为随意就能抛弃他们的主人丢掉命显然不是笔划算的买卖。
阴暗角落里不时有水滴从高处落下,在石板上长年累月砸出来的浅坑里溅起空荡荡的回响。
随着时间流逝,安静湿冷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焦躁不安的气息。
这时候,那唯一一个吃饱了肚子并有伤药可用的成员在个别人眼里从叛徒变成了幸运儿。
遭受严刑拷打和主动投降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障蔽,他至少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服软,总要比主动背叛来得更有脸面一些。
被视为背叛者的魔族在看出其他人的怀疑之后就放弃了辩解,直接默认自己的罪名。毕竟他没说的前提是江寒陵没问,只要问了就会说,他不想再忍受一遍那种撕心裂肺无处抓挠的折磨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的时候,外援毫无踪影,反倒是那只坐轮椅的狐妖不计前嫌,在鲛人的陪伴下给唯一的背叛者送来了热气腾腾的丰盛早餐。
魔界饮食简单粗笨,不比修真界这种吸收了人类饮食文化的地方,食物丰富多彩到令人眼花缭乱,即便是吃惯了粗糙食物的魔族,闻到糖、油、酱汁等各种调料的复合香气之后也不由自主狂咽唾沫,肚子咕咕直叫。
按照江寒陵的嘱咐,苏熙和泉清没有在地牢里多做逗留,也没有开口劝降,只是单纯来送个饭,放下食物后就离开。
苏熙的腿还没好利索,尾巴又受了伤坐不下,行动靠拐杖,敲在地面的石板上,哒哒响。
走到门口,身后空旷封闭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声沙哑的挽留:“等等!”
苏熙转头和泉清对视一眼,松了口气,感叹:“真厉害。”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地牢里不断有人表示自己愿意交待魔界目前的情况以求保命,一开始还只是隔一两个小时出现一个投降的,到后来越来越多,三五个争先恐后认输。
江寒陵反而不着急审问,只是请泉清安排下去,把每个主动提出要接受审问的魔族都分开关押,互相之间隔绝交流。
到了晚上九点,原来的牢房里只剩下四个魔族,其中一个是老聪,另外两个是关在他左右的邻居,剩下的一个则是用过痒痒粉的那位。
晚上十点,最开始的“叛徒”也被带走了。
二十个投降者各自在寂静的小房间里呆了一晚上,这一夜,存在于他们想象中的援救仍然不见踪迹。
次日早餐过后,江寒陵姗姗来迟,准备挨个提审。
由于事情波及到了海市,泉清和苏熙以及一只蜃妖作为代表陪同江队长共审。
花锦川还在养伤,白黎很自觉地跟着江寒陵行动,来到关押投降者的地方。
负责海市相关工作的蜃妖族代表是个姑娘,芳名唤做海星。
海星打开第一扇门,招呼里面的魔族出来受审,不料里边的魔族靠坐在墙边,低着头没反应。
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要求魔族主动作出明确回应,开始审问。
魔族仍旧没有丝毫反应,维持着原有的动作,连指尖都纹丝不动,如同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泉清听见海星提高嗓门,发觉不对,凑过去:“怎么回事?”
苏熙走的慢一些,扒开堵在门口的两人,愣了愣,拿拐杖轻轻在魔族肩膀处戳了一下:“哎!醒醒。”
不戳还好,一戳就倒。
那魔族受了这一戳,脑袋一歪,顺着墙面倒向里边,身体在地板上砸出扑通一声闷响,半僵硬的双腿还保留着坐姿。
“卧靠!”苏熙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连拐杖都没用就向前两步窜到里面去查看,“不会是死了吧?”
泉清惊讶道:“什么?”
海星也惊诧不已,赶忙凑过去,伸手掰过魔族的脸,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天呐!”
听见这一系列动静,白黎懵了,悄悄瞄旁边的江寒陵,希望能得到暗示之类的东西,却发现江寒陵也蹙起了眉头,明显没有预料到这个状况。
泉清看了看江寒陵,表情复杂,杵在门口着急:“真的死了?”
苏熙在里边指挥:“让让,弄出去看。”
泉清让开空地,海星动手把魔族从房间里拖出来。
魔族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盘起来的双腿被海星展开,摆出平躺的姿势放在走廊里。
白黎怕破坏尸体不好检查,紧盯着他们动作,冷不防看见魔族的脸,失声道:“中毒!”
尸体身上暂且没看到肉眼可见的致命伤,只有之前打斗留下的外伤,脸上却是五官七窍黑血横流,外行都能认出是死于毒物。
江寒陵垂眼看着尸体,沉声道:“能不能看出来是什么毒?”
“我研究一下吧。”白黎心里没底,“但是魔族和修士的体质不同,用的药也有不一样的,可能得花点时间。”
江寒陵点头:“先试试看。”
“就算中毒也得有渠道吧?”泉清不解,“外面一直有人看守,他是从哪里中的毒?”
苏熙合理假设:“会不会是提前服了毒,按时回不去就会死?”
“不应该啊。”海星合理反驳,“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主动选择投降就是自找死路了。”
白黎蹲在尸体跟前又是翻眼皮又是掰嘴:“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一到两个小时之内,他早餐吃了什么?”
“就普通的早餐啊。”海星说,“我们都吃了,都没事。”
听见她的话,苏熙却好像想起来什么要紧事,拿拐杖在地面上重重一磕:“糟了!”
说完,他转身瘸着腿去开剩下的门。
看见苏熙的动作,泉清和海星也反应过来,连忙去检查其余魔族的状况。
越检查,几人的神情越凝重,到最后互相交流眼神,得出一致结论。
江寒陵看见三只妖一通忙活后集体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波澜不惊道:“全死了?”
三只妖木着脸,齐齐点头:“嗯。”
二十个魔族,全部死亡,死状相同,无一例外。
“啊?全死啦?”白黎唰的一下站起来,“那怎么办啊?”
江寒陵在他肩上拍拍,示意他稍安勿躁:“没事,还有三个。”
“对啊!”苏熙又拿拐杖在地面上一磕,招呼其他人,“快快快,快去看看那三个,老天保佑千万别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见了他的祈祷,剩余的三个魔族还健在,状态也及格,没出现中毒症状。
老聪甚至生龙活虎到有心情当面揭露江寒陵杀鸡儆猴加挑拨离间的手段,自得于聪明机智,声称自己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江寒陵并不意外老聪能看明白自己用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冷静:“秘密?你想用什么交换?”
“什么都不换。”老聪徐徐摇头,“我一天不说,就能活一天,说出来,你留着我就没用了。”
另外两个魔族昨天就听他说过这个道理,深以为然,坚持抵抗诱惑到现在,无形之中已经把老聪当成了目前的首领,闻言纷纷朝牢房外的几人发射坚决不投降的坚毅目光。
“……”白黎说,“我好像拿了反派剧本。”
江寒陵十分淡定:“我已经拿了很多年了。”

花锦川垂死病中惊坐起,眼珠子瞪得溜圆。
白黎赶紧安抚他:“师兄,别激动别激动,还有三个活的。”
“什么叫还有三个活的?”花锦川完全没有被安抚到,“二十条命说没就没了,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他掀开身上的毯子扶着床头下了床,梗着脖子道:“江队长,就算他们是敌人,那也是人。两军交战不杀俘虏,他们既然已经投降,你就应该保障他们的安全。”
“小心你的腿啊你的腿。”白黎扶着师兄坐下,小声解释,“这是意外,现在高度怀疑有人投毒。”
花锦川勉强冷静了一些,在床沿坐下,神情依旧愤愤。
江寒陵面无表情道:“人不是我杀的。”
花锦川刚坐下又拍案而起:“可你给投毒者留了空子!”
“按照你的观点,我应该先磕三个响头再上三柱清香,然后斋戒沐浴守孝三年以寄哀思,这样才符合基本的道德水准,是不是?”
“你不要抬杠!”
“花道友,你应该庆幸自己生活在这个手不沾血的和平时代。”江寒陵冷笑,“如果断腿还不能让你醒悟,那我需要重新考虑是否要带你去魔界了。”
“是吗?”花锦川咬了咬牙,假笑,“不死山就在那里,我自己也能去魔界,要不是为了小白,我绝不会选择与阁下同行。”
江寒陵用一种近乎看人拿脑袋走路的目光看着他,给出诚挚的祝福:“祝你一路顺风。”
白黎:……
花锦川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焱玖派魔族来海市,一是为了抓走小白,二是为了诱监察队其余成员现身,现在突袭失败,你不如猜猜他的下一步行动。”
“你是说……突袭失败,你就会知道他在魔界,所以……他会在去魔界的必经之路上设埋伏?”
江寒陵的眼神变回了看正常人的模样:“恭喜你,脑子里的水终于排空了。”
花锦川:……
白黎面露迷惑:“可是去魔界不就那一条路吗?”
古籍有云: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流沙之东,黑水之间,有山名不死之山。
修真界和魔界之间虽然可以互相联系出入,但并不是一个空间。幽都山是传说中的鬼界入口,位于西北,黑水从幽都山流向东海,其下游的不死山就是魔界出入口。如果有修士或妖想要进入魔界的话,通常都会选择从不死山走。
江寒陵却决定不走寻常路:“从绝堑海可以直接进入魔宫。”
绝堑海,是魔界内除不死山之外,唯一一个与外界相连的地方。
魔宫,顾名思义,就是历代魔尊的老巢,现在没有魔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哪个魔君给占了。
理论上来讲,走水路也可以进入魔界,实际上,人们忽略这条路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魔宫建在绝堑海上方,不打招呼就跑到人家家里,不仅不礼貌,还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入侵者胖揍一顿;另一方面,从外界进入绝堑海也没那么简单,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漂在绝堑海上的浮尸,随波逐流。
花锦川知道的比白黎多一些,蹙眉:“你要去归墟?”
江寒陵怀里搂着呼呼大睡的小白,有些懒散地倚在床尾对面的桌沿上,点点头。
“归墟?”白黎更茫然了,“我在书里看见过,是个无底的海谷,所有的水最后都会汇聚到归墟里面,它不是传说吗?”
“不完全是传说。”江寒陵说,“可以说归墟无底,也可以说,归墟的底就是绝堑海。”
一片海是另一片海的底?
白黎和江寒陵对视几秒,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在游乐场里见过的那个水池,恍然大悟。
花锦川不大赞同:“太冒险了。”
江寒陵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花锦川不想再和他进行无谓争执,转头寻求师弟的意见:“小白,你怎么看?”
“……我一般用眼睛看。”白黎拿出一个打包盒,非常机灵地转移话题,“师兄,你帮我看看,这个菜是不是有问题?我怀疑那二十个魔族就是吃了这个中的毒。”
花锦川岂会不知道自家师弟那点小聪明,恨铁不成钢地盯了他一眼,接过饭盒。
白黎上手帮忙打开盖子,拿筷子夹起凉拌菜里的一片叶子:“师兄,你看这个是不是七星荀?”
花锦川抽了一张纸巾铺到床头柜上,让白黎把菜叶放到上面,自己接过筷子在饭盒里面仔细扒拉一遍,陆续夹出几片相同的菜叶,一一放到纸巾上,分成两组。
最后,他放下饭盒,指指纸巾:“左边的是天星荀,右边的是七星荀。”
两边的菜叶都是半个指腹大小,嫩绿色,椭圆状的小叶子,基本上一模一样,看不出明显区别。
天星荀和七星荀是修真界的两种近亲植物,外表相似,没有毒,都能吃,一般作为调味品使用,作用类似葱花香菜。
但“没有毒”这三个字是针对修士和一般妖类说的,对魔族来说,即便二者长得差不多,食用的后果却是天差地别,吃了天星荀会饱,吃了七星荀只会上路。
花锦川搁下筷子,长叹一口气:“有可能是厨师弄错了,白送二十条命。”
白黎的心情也沉重下来,默默收拾东西。
江寒陵瞅着纸巾上的几片菜,若有所思,视线轻轻瞟过花锦川那条断腿:“这两种菜怎么区分?”
“我知道。”白黎像小学生似的举起手抢答,“开的花不一样,五个花蕊的是天星荀,七个花蕊的是七星荀。”
“是这样。”江寒陵恍然,又问,“那除了花之外呢?”
二者的花都是不能吃的,做菜的时候会摘掉,叶子放到一起根本分不开。二十个魔族死的时间太巧了,如果不是意外,那么投毒者一定懂别人不懂的东西。
第二个问题依然对着花锦川。
花锦川抬眼和江寒陵对视:“叶片边缘弧度略有差距,非专业一般认不出来。”
他不卑不亢道:“江队长,如果你怀疑我,大可以直接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于是江寒陵就直接说了,字正腔圆:“我怀疑你。”
“……”白黎缓缓扭头看向江某,“用尾巴尖想也应该知道我师兄不可能是凶手呀,图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没长尾巴。”江寒陵一本正经道,“只是单纯配合一下,满足他一清二白却被全世界迫害的美强惨愿望。”
白黎:……你人还怪好的。
看着吧,又要吵起来了,何必呢?
花锦川果然绷不住了,俊脸憋得通红:“你放、放什么厥词!”
万幸,在真正吵起来之前,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新一轮的无意义抬杠。
江寒陵懒得挪窝,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轻轻一动,用灵力按下门把手,门扇应声而开。
门外是拄拐的苏熙。
拐杖在地板上磕出规律的“当当”声,身后裹成鼓槌的两条尾巴藏在长款风衣里,随着走路在衣摆内部来回荡,划出弧形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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