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耶幼崽是读心小骗子by枕刀眠

作者:枕刀眠  录入:10-10

幸好,动物的表情不像人类一样丰富,可以遮掩过去。
白黎维持着咧嘴嘲笑章瑜的动作,眨巴眨巴眼睛,无缝切换成耶耶开心傻笑,露出粉红色的小舌尖,冲着江寒陵欢快地摇动尾巴,在地板上蹦来蹦去,背上那两片蝴蝶翅膀也跟着扇动,笨重滑稽。
江寒陵看着分外活泼的小白,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白黎卖力表演,自觉比小狗还小狗,看见他的神情略有放松,认为警报暂时解除,于是边撒欢边一路朝他冲过去,大着胆子要探听他的心声。
单人座位上挤了三个人,实在没有足够的空间再容纳一只狗头大蝴蝶,反正韩雯雯也回答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了,江寒陵就站起身离开桌边,弯腰接住跳起来的小白。
经过这些天的磨合,白黎已经学会了自动在人怀里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把两只前爪搭在江寒陵手臂上,乖乖地趴了下来。
【我猜的没错,小白很喜欢这件衣服,狗的审美果然和人不一样。】
白黎:……
到底是从哪里能看出来他喜欢cosplay菜粉蝶?什么眼神啊?这不得上医院挂个眼科?
江寒陵很快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不一定是狗和人不一样,小白本来就和别的狗不一样,有可能是小白的审美异于常狗。】
白黎:……
你的审美才异于常狗,啊呸,常人!
江寒陵垂眼看着自己怀里的狗头蝴蝶,伸手在狗脑袋上揉了一把。
【其实也没那么丑,可以吸一吸。】
白黎:……
吸不动就别硬吸了,堂堂江队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话说回来,挺大个人了能不能想点有用的东西?窃丹嫌犯失踪这么多天了,真的就完全不考虑发个通缉令什么的吗?
管理局的人无故失踪,那边当然也在找人,不过发的是寻人启事。修真界时不时就有人长时间闭关,还有不少云游失联的,常规的寻人启事形同虚设,作用远远赶不上通缉令。
白黎现在只想找回失踪的身体,自己都不怕变成通缉犯了,江寒陵却硬是认为检验品失窃有疑点,不肯发通缉令,一门心思要先解决阴桃花的事。
阴桃花就阴桃花吧,案子也分轻重缓急先来后到,白黎能理解,可是照现在这个进度下去,恐怕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他,太让狗着急了。
江寒陵还在揉他的脑袋,内心一边感叹小白真是身娇体弱经常冷得发抖,一边又在感慨小白真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审美虽然丑但是特别,一言以蔽之,可爱。
丑,但是特别,也就是特别的丑。
白黎趴在江煞神怀里,被煞气吓得四肢微抖,穿着特别丑的衣服,听着江煞神宛如精分的内心世界,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身后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心里藏着需要打码的脏话,期盼着找回自己下落不明但无人在意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也快要精分了。
送韩雯雯回家后当晚,休采梦从兜里拿出一把银手链,挨个分发给监察队众人:“都带好了,等会儿所有人都会进入韩雯雯的梦里。在梦里我们都是韩雯雯,不要乱开口,否则会被阴桃花发现的。”
章瑜接过手链戴好:“我有个问题,大家都进去了,万一被困在梦境里怎么办?”
江寒陵说:“不怎么办,扣工资。”
“……”章瑜叹了口气,“江队,你可真是不忘初心。”
他们都在休息室,围坐成一圈。
休采梦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六角铃铛挂在众人头顶上方:“这是引魂铃,如果我们被困在梦境里,它就会发出声音,引我们回来。”
连骁安抚章瑜:“你就跟着我,实在不行我就直接把那阴桃花揍一顿。”
章瑜摊手:“如果能动手的话,那直接把他抓出来不就行了?”
休采梦提醒道:“最好还是不要,梦里的未必是真的,如果只是个分|身,抓了也带不回来。”
一切准备完毕,她坐直身体拍拍手:“好了,大家都抓住彼此的手。”
白黎一直默默地蹲在旁边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好奇心爆棚,非常想要跟着去看看阴桃花的真面目。
等众人一个接一个闭上眼睛昏睡过去的时候,他瞅准时机扑上去,四肢并用地抱住江寒陵戴手链的那条胳膊。
江寒陵惊讶地睁了睁即将闭上的眼,想把手上的小狗甩开,却敌不过汹涌的睡意,胳膊挪了一点距离,头一歪,倒在了沙发上。
旋即,白黎的眼皮也沉重起来,失去意识。

第11章 阴桃花9
无穷无尽的浓雾笼罩着无边无际的森林,草木苍翠,树影幢幢。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前后左右不见人,东西南北不见路。
空气潮湿沉闷,弥漫起一股若隐若现的诡异香气,不如花草清新,也不像蜜糖甜腻,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像一丝牵扯心魂的细线,勾着人生出向往。
少女嘴角噙着一抹柔情蜜意的微笑,双眼空洞无神,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抬脚踩上雾层掩盖下的地面,一步一顿地走向前方。
四周安静得可怕,枝叶交错摇曳,却偏偏连半点响动都没有,只能听到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
这唯一的动静太过孤独,甚至产生了细微的回响。
“喀哒”、“喀哒”、“喀哒”……
随着时间流逝,少女的一举一动顺畅不少,脚步轻快坚定,与正常人无异,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暗戳戳打量周围的环境。
不知道走了多久,缭绕的雾气终于慢慢变淡,露出了地面。
脚下是一条平整过头的小路,在这样荒无人烟的森林里不应该出现这种平得像被成千上万人踩实过的路,路面上甚至连一个散碎的小土块都没有。
前方传来飘渺虚幻的呼唤,听起来属于一个青年男性。
少女的脚步产生微小的停顿,垂睫看向地面,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又抬起头,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
呼唤声逐渐清晰:“雯雯……雯雯……雯雯……”
路尽头的浓雾中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说:“雯雯……雯雯……我等了你好久啊……我等了你好久啊……”
少女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起,像是要给呼唤自己的人来一拳,很快又放松攥紧的手指,嘴角的笑意多出一丝戏谑,像在打什么耍人的鬼主意一样。
离得越近,浓雾后的身影越发明显起来,个头中等,身姿挺拔。
再往前走几步,看得更清楚了,那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老式长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向靠近的少女,作出邀请的姿态。
他就站在路尽头,背后是两条分叉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少女慢慢朝他前行,目光从他身上移到脸上,然后,张嘴“汪”了一声,又立即闭紧嘴巴。
“……”她压低嗓音,咬着牙根自言自语,“怎么回事?”
随即又换了一种更低沉的音色:“意外。”
接着,胸腔因为忍笑而剧烈起伏了一下,嗓子眼里挤出夸赞:“六,真六。”
白黎也觉得自己是真六。
那“汪”的一声当然是他叫的,而且是因为极度震惊忘记隐藏叫出了声。
为什么震惊呢?
当然是因为阴桃花那张脸了!
那特汪的是他的脸,他白黎用了二十多年的脸!
无论是那双被同学戏称为狗狗眼的大眼睛,还是那张脸自带的清澈愚蠢气质,都无比熟悉,每天早上都能在浴室镜子里看到的那种熟悉,毫无疑问地属于白黎。
难道他的身体被阴桃花夺舍了?
白黎急得火烧眉毛,恨不得直接操控梦里的韩雯雯四脚着地快速飞奔过去,贴在阴桃花面前看个清清楚楚,然后拎起对方的领子怒吼着前后左右疯狂摇晃:“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可是他操控不了。
现在的韩雯雯,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人,实际上是五个人加一只狗,四个修士在场,怎么算都轮不到一只狗操控身体。
想起狗,白黎就更生气了。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阴桃花偷走了他的身体,他一米七八的灵魂至于屈居在一只小奶狗身上吗?
现在的鬼也太坏了,怎么连人都能偷?
快把身体还回来啊,真的要报警了。

越靠近阴桃花,那种勾心摄魄的浅淡香气就越明显。
阴桃花依旧维持着伸手邀请的动作,温柔哀怨:“雯雯……我等了你好久啊……”
韩雯雯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你说过你爱我,等再久也心甘情愿。”
阴桃花往前递了递手,语调蛊惑:“我爱你呀,雯雯,把手交给我,跟我走吧,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好不好?”
他表现得十分深情,眉头微蹙,眼神温柔似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嘴角的微笑却流露出掩不住的恶意,怪异扭曲,活像一只怪物披了人皮。
白黎简直要火冒三丈,什么意思啊?不是自己的脸就能乱用是吧?
他现在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中招的,阴桃花再厉害说破天也是一只鬼,怎么就能绕过防护阵法无声无息偷走他的身体?
韩雯雯静静地看着阴桃花不说话,对方也不急,一遍遍重复:“雯雯,我爱你,跟我走吧……雯雯……我爱你……跟我走吧……”
絮絮叨叨,堪称魔音洗脑。
“不行。”韩雯雯突然开口拒绝他,“我明天还得上学呢。”
之前的梦境中,每当她没有明确拒绝,下一次做梦就会走更远的路,魂魄和身体之间的联系也就更弱一分,连续九次之后,生魂就会离体。
今天是第九次,也就是最后一次,只要她不拒绝,生魂就会被带走,慢慢变成和阴桃花一样的恶鬼。
阴桃花以为韩雯雯已经完全被自己吸引了,听见她说明天要上学,愣了一下,又开始魔音洗脑:“雯雯,我爱你,跟我走吧……”
四周的香气又浓郁不少,像一张无形嘴要把人吞噬到肚子里。
韩雯雯再次拒绝:“我明天要上学,真的不能跟你走。”
阴桃花:……
香气再次变浓,简直要把人熏得吐出来。
然而,他今天把香水店搬来都没用,因为现在跟他说话的根本就不是韩雯雯。
章瑜顶着韩雯雯的外表微笑:“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跟你走?”
阴桃花停止絮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雯雯,我告诉你,你就跟我走吗?”
章瑜甜蜜道:“你先说嘛,我听听看好不好听。”
阴桃花收回邀请的手,笑了一下:“我叫白黎,好听吗?”
他怎么敢的?
白黎满腔的怒火旺盛到无以复加,一怒之下“呜呜”地呲着牙低哼出声。
刚刚还在甜笑的少女忽然面露怒色,没等阴桃花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韩雯雯”嗷呜一声冲他扑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下口极狠,左摇右晃,恨不得生撕下一块肉来一样。
四周浓到要凝固的香气瞬间消失,与此同时,如同打碎了一层隔音玻璃,安静到令人不安的梦境里终于出现了其他声音。微风拂过树叶,枝叶互相碰撞,甚至还有不知名小鸟清脆的啼鸣。
阴桃花大叫一声,身形变淡,消失在原地。
白黎嘴里一空,不甘心地重重哼了一下鼻子,被其他人抢走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阴桃花在远处凝出身形,兴奋不已:“哈哈,还有别人,哈哈哈,好啊哈哈哈……”
“韩雯雯”戒备地看着阴桃花,自言自语:“你连小白都抢不过?”
马上又换了一种语调辩解:“谁知道它会忽然发狂啊。”
接着又替小狗说话:“好了,孩子还小,不懂事。”
然后语气略带嘲讽:“你说的孩子,指的是一百多斤的还是两个多月的?”
最后无奈道:“行了,有没有小白都一样,那家伙前面就发现不对了,都小心点。”
“小白呢?小白出来简单汪两句啊。”
白黎:……已经气死了,勿扰。
说真的,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生气归生气,还真的就受本能驱使去咬人,和真正的小狗也没什么两样了。
反而是那只该死的恶鬼,披了一层人皮,人模人样地招摇撞骗勾人生魂,还冒用他的身份。
那恶鬼正披着他的皮癫狂大笑:“小小凡人也敢来阻拦我,哈哈哈哈哈找死!”
说着,阴桃花身形一动,眨眼间出现在“韩雯雯”身后,。
“韩雯雯”急忙回头要反手攻击,却发现前后同时出现两个鬼影。
凡人的梦境里打斗受限制,法器符咒都不好用,梦境被破坏严重的话会影响梦主神智变成傻子,众人也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江寒陵快速作出决断:“连骁!”
“知道了。”
阴桃花幻化出两个分身,一左一右抓住“韩雯雯”的两条胳膊,同时往两个方向扯,要把合为一体的魂魄拽开。
真正的韩雯雯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根本承受不住裂魂的痛苦,再由他扯下去就没命了。
连骁当机立断从韩雯雯的魂魄里分离出来,一脚踹开身边的鬼影。
两个鬼影拔河的时候意外拉断了绳子,同时往后一仰,其中一个受到攻击,消散在原地,又和另一个合为一体。
连骁往“韩雯雯”背上推了一把:“你先跑!”
“韩雯雯”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阴桃花见状阴阳怪气:“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凡人果然是阴沟里的老鼠,你这只倒比她好上那么一些,可惜你的鼠友只顾自己逃命,不要你了!”
他并没有看出来“韩雯雯”其实不只有两个人,只分离出来一个就停手了。
连骁挑衅地冲他勾勾手:“来,单挑。”
“我跟你单挑?”阴桃花像听到了什么自己不能理解的语言,歪歪头,“跟你这只臭老鼠比赛咬人吗?你们这些低等下贱东西除了咬人还会什么?”
说完,他抬了抬手指。
连骁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动作滞涩下来,看着那鬼影变淡消失。
“韩雯雯”正连爬带滚没命地往回跑,嘴里不时“汪汪”叫,想回头又被迫扭回来,嘴里劝慰道:“小白听话,别担心,连叔叔没事的。”
白黎:……
谁担心连骁了?他担心他自己的身体好吗?那个恶鬼真的很没有礼貌,用他的身体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能不着急吗?
远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鬼笑:“既然送上门来,你的命,她的命,我全都要,等着吧。”
“韩雯雯”停下逃命的狂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成了。”

凌晨,苍白的月牙向西方滑落,天际由浓重的黑渐变到微弱的蓝。
监察队休息室里灯火通明,高处垂下一根五彩长线,末端离地面大约有六尺的距离,吊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六角铜铃。
铜铃正下方对着一个圆形木质茶几,茶几桌面中间摆了一个小香炉,香炉里竖立的一根线香已经快要燃到头了,只剩下一寸半的长度,顶上积了指腹长的一截灰。
茶几周围放了四张单人小沙发,沙发上的四个人手拉手围成一圈,其中三个正襟危坐闭着眼睛,另外一个像是坐好后又被某种外力给惊动了,向后倒在靠背上,微歪着头,右胳膊上挂着一只雪白蓬松的小狗,也双眼紧闭陷入沉睡。
室内落针可闻,只有四人一狗轻浅安宁的呼吸声。
窗外吹进来一阵微风,悬挂的铜铃纹丝不动,线香顶端那一截灰积累到头,终于支撑不住自身重量,悄无声息地掉落到香炉里,露出顶上一点灼热的火星。
细细的一缕白烟向上方升起,姿态袅娜,安静地飘散开来。
忽然,六角铜铃抖动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宁静,围坐的众人却毫无反应,仍旧沉睡着。
铜铃有规律地自发抖动起来,像某种危险信号。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叮叮叮叮叮……
铜铃的抖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几乎要挣脱五彩绳的禁锢,连续不断的铃声像一张经纬密织的网笼罩住这方小天地。
下面香炉里只剩不到一寸的线香仿佛也受到铃声的扰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燃烧,顶上又积累出短短的一截灰。
香灰即将再一次掉落的时候,其中三个人猛地睁开眼,重重呼出紧提到胸腔的一口气,完全清醒过来。
休采梦立即起身去查看连骁的情况,拿铃铛叫醒他。
白黎也和他们一起醒了过来,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四条腿牢牢扒住江寒陵的胳膊,对阴桃花偷走自己身体的满肚子怒火还没熄灭,“汪”地一声骂出口。
但凡跟前有一只能听懂的狗,肯定当场震惊于这只幼崽的用词之丰富和怒气之旺盛,简直能连骂三个小时不带重样的,堪称狗界第一rapper。
萨摩耶幼崽,恐怖如斯。
然而在座诸位并不能听懂狗语。
江寒陵坐直身体,抱起嗷汪乱叫的小狗崽子,摸摸脑袋。
【这么激动,吓坏了?】
白黎又叫了两声,感觉嗓子有点干,终于闭嘴,垂下尾巴,低头趴在江寒陵胳膊上,摊成一张狗饼。
不是吓坏了,是气坏了,气得连害怕都顾不上了。
章瑜热情鼓掌:“好!小白说得对。”
白黎也觉得自己说得很对,那个阴桃花就应该被抓起来送到养小鬼的手里去打黑工,白天推磨,晚上钻进下水道去帮人疏通水管,最好变成一只丑老鼠,丑得没有一只老鼠肯和他做朋友。
变成那样是他该得的,谁叫他喜欢偷别人身体了?
章瑜见小白对自己的热情鼓掌没反应,伸手拨弄它的耳朵尖:“为什么不理我?”
白黎觉得有点痒,弹了弹耳朵,继续摊狗饼,发愁怎么才能把身体抢回来。
休采梦确认了连骁没什么大问题,收起引魂铃:“小崽子个头不大本事不小,居然能跟上,还敢咬人,长大了不得了。”
连骁一如既往地对小孩子宽容,靠在沙发上笑:“小白只是担心主人吧?”
“担心主人?”章瑜用食指在白黎脑袋上一戳,不满道,“我才是主人吧?而且小白一开始明明离我最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找队长?嗯?难道是个小狗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厉害的了,不学好。”
白黎:……就不学好了,有本事把我送到狗德学院去。
比起章瑜那一通酸里酸气的半开玩笑半抱怨,江寒陵的心情却是另一番天地。
【它专门来找我,它心里有我。】
白黎:……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单纯习惯了呢?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十来天了,每天都要不定时关注一下江寒陵的想法,以便能够继续苟住,之前跳上沙发的时候根本就是习惯成自然,要说心里有谁的话,那也只有自己被偷走的身体。
蓬松的狗毛淹没了章瑜的一节手指,看起来像在小狗脑袋上戳出个洞。
章瑜拿走手指,看着凹陷下去的毛发,乐了:“嘿嘿,开脑洞!”
休采梦摇摇头:“太危险了,必须得罚它,要不是它,连骁说不定还不用受伤。”
章瑜转过身去看连骁,惊讶道:“受伤了?”
连骁赶忙摆手:“没事没事,一点点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休采梦说:“伤确实没问题,问题是根据规定,如果犯错不罚,那就得把它开除了。”
嗯?开除?
白黎耳朵一竖,警惕起来。
要是监察队在今天之前说要开除他,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举双手双脚赞成,不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多留一秒,撒开四条腿就跑,连狗窝都不带。
但是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失踪身体的线索,监察队正准备抓人,有极大的概率能找到他的身体,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变回去了,这个时候傻子才会离开。
白黎自认不是傻子而且机智得一比,绝对不会错失良机。
不行,留下,必须得留下,哪怕再重的惩罚都要挨过去。
章瑜前几天才背完守则,对相关规定记得很清楚,看着自家小白那柔弱的身躯,嘴角微微抽搐,为难道:“真的要那样对它吗?它还是个孩子啊。”
看他这么纠结,白黎不敢想象自己将会遭受什么样的酷刑,默默夹紧了尾巴。
江寒陵垂眼摸了摸怀里的狗饼,淡淡道:“该罚就罚。”
【这样对小白,确实有点残忍,不过相信它可以理解。】
连煞神都这么说,白黎更害怕了,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一点都不想理解,谁爱理解谁理解,反正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郑重其事地惩罚一只小狗。
四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一起看向瑟瑟发抖的小白。
江寒陵严肃宣布:“工作过程中擅自行动造成队友受伤,罚半个月薪水,并……”
休采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胸牌,底色洁白,上书“我错了”三个血红大字,左右衡量一番,最后挂在了白黎的项圈上。
那胸牌对人来说都比寻常胸牌大一圈,挂在小狗的项圈上,活像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要披枷戴锁押上刑场。
章瑜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它好像犯了天条!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白黎:……
有种想报警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助,监察队好像没一个正常人。
煎茶小馆那只经常穿着丑衣服的小萨摩耶换了新造型——脖子上挂了一个“我错了”的大牌子,走路都跌跌撞撞不方便,看起来又好笑又可怜。
每个来买饮料的人都会问老板一句:“它犯什么错了呀?”
老板回答他们:“咬坏了家里的零食柜。”
大家就会无一例外地替小萨摩耶说话:“这么可爱,让它咬,小狗想吃点零食怎么了?”
小狗想吃零食当然没问题,咬坏零食柜也不是不行,问题是所谓的零食柜是个大活人,所以它受到惩罚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
合理个屁。
白黎不在乎扣不扣工资,也可以忍受戴这个愚蠢的牌子,甚至为自己当时的鲁莽感到一丝抱歉,但他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要像个吉祥物似的被摆在柜台上,接受来来往往每一个人的观赏,甚至还有个别过分的试图上手逗他,想看甜美的耶耶微笑。
笑不出来,根本就笑不出来,这谁能笑得出来?
目送两位客人离开后,江寒陵打开电脑桌面上的一个表格,往里面记录了一些东西。
白黎知道他写了什么。
这群神经病不仅让小白挂牌示众,还非常具有创新性地提出了要让小白“集赞解锁”。简单来讲,攒够一百个替小白说话的人,就可以取下它脖子上的“我错了”牌子,如果能攒够五百个,还可以把扣走的半个月工资还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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