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符号不是小偷标记的时候才用，这里连门都没有，标记这么清楚，不会发生危险吗？”
简空放下手里拿着的小小的八音盒，“你觉得，真的会有小偷来这里偷东西吗？而且在当时港城本土人的眼里，这些偷渡客才是真正的小偷吧！”
“也是。毕竟那时候的偷渡客真的没有什么人权。”安贺看着眼前的环境，不由自主的感叹。
就像简空说的，三个案子中，只有这个偷渡客的案子记载得很少，或许其中一点，就是因为她是个偷渡客，死了许多天才被发现吧。
可安贺又一想，顿时觉得迷惑起来，“阿简，你看这里住着的人，几乎每个空洞里都住着不同的家庭，这里人这么多，那个人又是砍头，又是把人的身体和石膏像粘合，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凶手有办法让死者不说话，可他弄石膏像也会被人听见吧！”
“这里连门都没有，他就不怕被发现？”安贺越想越觉得这里不对劲，“会不会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不对。想要到这边来，必须淌过将近三十米的水，这段路是一定会有声音的。而且这里鱼龙混杂，光是墙上画的符号里，就有将近三十多人，这个凶手怎么能同时避开这些人，把尸体送进来呢？”
安贺噼里啪啦说了很多，但是简空却一直没有回应。他反而盯着隔壁空洞的床垫看。
“怎么了？”安贺也凑过去看，这个空洞标注的是一个圆形，根据推测，应该是一个独居女性。
这种地方，一个女人独自居住，本身就很奇怪。会不会第二案的受害人李秀华就住在这？
安贺越想越有可能，当年李秀华是死了两天，警察才接到匿名报案来这里寻找的。其他几个空洞的墙壁上，标注的都是一家人，或者一群人。如果他们当中少了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寻找，并不会报警。毕竟他们都是偷渡客，报警就等于把自己也遣送回大陆。
所以这个匿名报警的，一定不会是还在这里居住的人，也绝不可能是房东。毕竟按照当时的律法，收留偷渡客的房东也一样会被罚款判刑。
这么想来，这个报警的人其实也很有问题。而且为什么要在死亡两天后再报警，这个时间也很微妙。
“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安贺提议。
“好啊！”简空熟练的跳上了安贺的后背。
安贺：……所以你就是不想踩水吧！
简空轻轻蹭了蹭安贺的脸，然后冲着安贺竖起大拇指，“鹤鹤最棒！鹤鹤大长腿！”
柔软的发丝轻轻触碰着脸颊，有种被毛绒小动物的治愈感。安贺突然觉得自己有被简空可爱到，于是他没有在救济，而是主动背着简空去了隔壁。
这一次，安贺没用简空拉他。这个空洞的居住者在空洞下面的墙壁上按了一个简易的小梯子，可能是为了方便。
安贺顺着梯子爬进去，刚踩在空洞的地面上，一种说不出的寒意瞬间从他的脚底窜出来，只冲天灵盖。
“阿简，你觉不觉得这里突然变冷了？”安贺抖着嗓子问简空。
简空摇头，“没有啊！会不会是你身上湿了的缘故？”
简空在屋里转了一圈，从床垫尾部找到的衣服堆里翻出一件合适安贺的劝他换上。
安贺原本不想换，可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加上这个空洞头顶有个天窗通往外面，安贺总感觉头顶有凉风呼呼地吹。索性也换上了。
很快，安贺换好了出来，简空已经把屋里都找了一遍。这个空洞和其他几个摆设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有电视。
安贺尝试着把电视打开，电视竟然还能用，虽然破旧，但是勉强能听见里面的内容。
安贺调整了半天，发现除了免费频道以外，只有儿童频道和娱乐频道被永久购买，可以观看。这会，娱乐频道里正在播放一个刚刚结束拍摄的电视剧的介绍。
“这部剧是由艳鬼派创始人郝月萍小姐的第二本小说改编……”主持人的介绍非常官方，且枯燥无味。安贺听了两句，就不继续听了。
“儿童频道和娱乐频道，这里住的不是独居女性？难道是和隔壁一起开的？”安贺之前就注意到简空一直在看的那个床垫，上面有好几片淡黄色的痕迹。
简空摇头，“年龄对不上。”
安贺先是疑惑，很快也反应过来，的确是对不上。隔壁那家的孩子是个女孩，而且明显已经有十六、七岁了。
而这个房间里出现的孩子，且不论男女，光是尿床这一项，就说明这个孩子岁数不大。“她门口那个梯子会不会是给孩子准备的？”
安贺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没错！而且这个电视现在还能实时播放外面的节目，说明这里现在还是有人住的！就连这些衣服都很干净！”
“那咱们是不是等这里的人回来，就能问清楚许多事？”安贺突然兴奋起来，连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寒意和不安都忽略了。
然而简空却翻着手边的玩具堆若有所思。
或许这里真的是孩子们曾经的天堂。光看这些玩具，小到上了发条就能往前跑的小汽车，退了色但还能变成动物形态的机甲怪兽，还有头顶胡乱扎着辫子的洋娃娃和过家家用的小筷子小碗。
安贺看简空半天不说话，也凑过来和简空一起看。
“你是觉得长久在这里玩耍的孩子不止一个吗？”安贺也觉得十分奇怪。
小汽车和机甲怪兽这一定是男孩喜欢的。而洋娃娃和过家家就是女孩子的最爱了。
这个空洞比起其他几个来说，都透着古怪。之前那种不安又再一次笼罩了安贺。
但这一次，像是为了验证安贺的恐惧，一只乌漆嘛黑的小手突然从床垫靠着的墙壁里伸出来，然后是一段顶着比篮球还大的脑袋的细长的脖子，最后是和筷子差不多的腿。
这个小孩用力从墙壁里爬出来，悄悄地伸手按在了老旧电视机的频道更换键上，将频道从娱乐频道，换成了儿童频道。
第77章 上元绮梦（7）
“天空海阔任鸟飞，小小天地跳飞机，大众一齐唱首歌，开开心心真有趣！”
电视里的主持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拉着一群小朋友唱着儿歌跳着舞。如银铃般的歌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空洞中，越发显得空旷。
“这电视怎么……”安贺刚想询问简空，就看见床边多出来的那个身子细的像麻杆，脑袋却大如篮球的小男孩。
而那墙面里，还有一个小女孩正扒拉着墙往外探，脸色青白，嘴唇几乎没有颜色，鼻子一直再往外缓慢的流血，快要流下去了，她就用衣袖给擦掉。
她很想看电视，但又有点害怕安贺，于是只把小半个脑袋伸出来，剩下的部分都在墙里。
安贺：……这，这肯定是鬼吧！
刺骨的寒意又来了，安贺双腿发抖，几乎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空洞外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这里吗？这地方也能住人？”说话的是一个男人，语气很是疑惑。
倒是他那个队员很自信，“当然了！越是隐蔽的地方，越能找到关键线索。嘘！你听那里面是不是有唱歌的？”
安贺看了一眼电视，试图把电视关上。
乌漆嘛黑的大头男孩，和墙里的小女孩同时把头转向了他，两双原本还算干净的眼睛，顿时涌上一层血泪。
安贺一个哆嗦，瞬间离开了电视机，跑到了简空的身后，“阿简，阿简怎么办啊！”
他还记得这是竞速副本，这几个空洞他们虽然搜查过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关键线索，如果这个时候那些人进来，万一先他们一步找到关键信息怎么办？
而且这种竞速本信息争夺的时候，还有可能打架，打架他不行啊！道具都没有什么。
安贺心急如焚，简空眯着眼想了想，突然伸手在墙上画了两笔。然后拉着安贺进了空洞的深处。
“咱们，躲起来吗？”安贺视线不敢离开那两个看电视的小鬼。但他也担心外面的人进来之后会不走。
简空翻出一条丝巾，快速的系在了安贺的头上，就类似于小红帽里，狼外婆的那种戴法，把安贺小半张脸都埋在了丝巾里。然后简空自己也翻出一件厚厚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接着，他拉着安贺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简空穿得那间外套很厚，再盖上被子就格外臃肿。显得简空很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咱们要伪装吗？”安贺弄懂了简空的意思，“那这俩怎么办啊？”
外面淌水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很明显，这两个人是顺着声音直奔着他们这个空洞来的。安贺一时间心急如焚。甚至有点忘记了自己正和两个鬼小孩共处一室。
简空一点都不着急，拍了拍床垫示意安贺坐下，安贺顺着他的动作坐在了床上，简空顺手把那个乌漆嘛黑大头小鬼塞进了他的怀里。
寒意刺激的安贺瞬间就要蹦起来，可他的肩膀被简空死死按住，与此同时，简空另外一只手把墙里的小女孩也拽了出来，塞进了安贺的怀里。
小女孩开始很害怕，大大眼里蓄满了血泪，但安贺的怀里很温暖，有一种过去她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她抬头看见了安贺戴的丝巾，然后又闻了闻安贺的味道，眼神顿时惊喜的亮起，“妈妈！”
小男孩听见，也扒拉着安贺的肩膀站起来，仔细的看了他头顶的丝巾，也闻了闻他的头，“妈妈！”
两个冰冷的呼吸都聚在脸侧，安贺能够清楚的看清小男孩那乌漆嘛黑的小手上，沾着的根本就不是脏东西，而是干涸的血液。而那个小女孩的身上，也一股一股的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安贺翻着白眼，这次真的要晕过去了。简空却狠狠地按了一把他的人中。
剧痛和恐惧让安贺脸色惨白，看着没比这俩小鬼好到哪里。而门外，那两个想要寻找线索的人也进来了。
“看这个符号，这里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那两人边说，边从外面爬进来。正好对上安贺惨白如纸的脸。而安贺怀里，两个以为自己找到妈妈的鬼小孩被打断亲子时间也很不满意。他们转过头睁大着双眼，歪着头，恶狠狠地盯着外面正要往里爬的两个人。
其中，那个乌漆嘛黑的小男孩还伸长了胳膊，很狠两巴掌，把那两人推了下去。
“噗通”两声，两人直接掉进了水里。小男孩收回胳膊，从案板上拿起了菜刀。
两人连滚带爬，瞬间跑得飞快，几乎不到五秒，就消失在了下水道的外面，还把闸门也关上了。
关门的闷响让麻木的安贺稍稍缓过神来。简空也从被子里爬出来。
经过方才的亲近，这两个小孩看他们的眼神也变了一些，那个小女孩甚至还依恋的抱着安贺的胳膊小小声的喊了一句“妈妈”。
安贺刚刚好一点的身体，因为小女孩的亲近，再一次变得僵硬。
这次，他说什么也熬不住了，两眼一翻，立刻晕了过去。
小女孩大惊失色，慌张的抬头看向简空向他求助，大眼睛几乎从眼眶里掉出来。
简空四下看了一圈，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张旧报纸递给小女孩，“可能太热中暑了吧！”
想到安贺身上和她截然不同的温暖，小女孩秒懂，她接过旧报纸，趴在安贺的身边用报纸当成小扇子，专心的给安贺扇起风来。
而此时唐楼的二楼，有六个玩家正聚集在那里，其中两个浑身湿透的，就是之前被乌漆嘛黑的小男孩吓跑的那个。
“你们这是遇见什么了？”其他人好奇的询问。
这俩人本来不想说，可考虑到这张地图里已经有鬼出现，而且他们俩还是最不擅长应付这类东西的，只能和其他人大致说了说情况。
“我们搜查一楼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下水井口，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最里面的一家住着一家四口，都是鬼。”
“他们根本不肯交流，看见我们就开始攻击，我们就赶紧逃出来了！”
“是什么样的鬼？”听到这，其他人也迅速变得谨慎，他们还记得，那个把他们带过来的黑衣人说了，他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整夜，如果这里有鬼的话，弄不好后半夜还会有追逐战。
并不是只有简空他们队伍知道《陆判》的传说，其他几个队伍也有听说过的。可虽然每个队伍都做好了一定会碰见鬼的准备，但乍一听会撞鬼，还是会谨慎。
看了看时间，这几个人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
“你刚才说电视里放的是儿童频道，我房间里那张电视的预告单上写着每天晚上六点半准时播放《跳飞机》。现在是一月份，最是天短的时候，你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这应该是副本故意设计的。一般大家搜查都是沿着楼层搜查，按照时间，等我们搜查地下通道的时候，也是要到晚上了。”
“这时候，鬼正好出没。看来这一家四口应该是个突破点。毕竟死的分明只是个女人，为什么地下通道里的鬼却是四个？”
几个人商量着，都决定先做好十足准备，再去探险。
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哈，我能说什么？简空一手伪装直接让那帮人脑补出一场大戏。”
“神他妈的一家四口是个突破点，安贺妈妈还昏迷着呢！”
“别别别，可闺女孝顺啊！已经给安贺妈妈扇了一个多小时了！”
副本里，这群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看见的npc并不是真正的npc，甚至他们还因为那个乌漆嘛黑小男孩可怕的战斗力准备联合出手。
而此时下水道那边，安贺在昏迷中都被噩梦缠身，梦见自己被困在深渊，根本爬不出来。
脸上一直有冰冷的风吹着，他终于挣扎着睁眼，两个小鬼兴奋的冲他咧开嘴。
简空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真是孝顺的好姑娘。”
小女孩十分开心，嘴顿时裂得更大了，深紫色的牙龈暴露在空气中，乌黑的牙根看起来十分恐怖。
安贺晃了晃头，感觉自己又要晕过去了。
小男孩赶紧猛扇报纸，小女孩也一直冲着他吹风。
安贺绝望的看向简空。
简空看他的眼神十分羡慕，“厉害呀鹤鹤，就儿女双全了！”
两个小鬼一起点头，脆生生的喊着安贺“妈妈。”
安贺已经彻底麻木，只是身体还在本能的仔细窒息当中，甚至都忘记了把头顶的丝巾拿下来。
偏偏简空还非常积极的和他分享在他昏迷期间自己的发现。
“鹤鹤，我知道这两个孩子和那个电视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安贺的脑子还不能顺利运转，只能机械的顺着简空的话走。
简空压低嗓音，“我和你说，你看见这个洞最后的地方了吗？那里有个小门。剩下的，你打开看看就知道啦！”
牵着安贺的手，简空带着他往洞的里面走。到水快要沾湿鞋面的地方，简空熟练的跳到安贺身上，然后催着他往前冲。
安贺淌着水走到小门前，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极高的敏锐度告诉他这门后面可能有极大的危险。
但是他麻木的神经却已经感受不到害怕了。
他平静的拉开门，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好几个已经白骨化的小孩的头颅从里面骨碌碌的滚出来，就飘在安贺周围的水面上。
那小女孩飘过来，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妹妹！”
第78章 上元绮梦（8）
飘到那个骷髅面前，小女孩珍惜的抱起那个骷髅，捧在手里往安贺的身边推了推，“妈妈，妹妹。”
安贺已经恐惧到麻木，他竟然真的接过了那个骷髅头抱在了怀里。
这一个动作，顿时让整个空间里的骸骨们都沸腾了起来。其中一些还没有完全腐烂，但看见戴着头巾的安贺抱着骷髅，他们也争先恐后的从水里爬起来，往安贺的身边靠拢。
简空第一时间从安贺的后背上窜下来，落在了空洞中间的地面上。
安贺愣了一会，才带着这些孩子们慢慢的淌水回来。
他裤子又湿了。简空在屋里翻了翻，又递给他一件衣服。
安贺换上，这些鬼孩子们的表情更加兴奋了。
“妈妈，就是妈妈呀！”其中一个少了一跳胳膊还拖着半个腐烂身体的小孩瘸着腿在安贺身边蹦跶。
“我也记得，来的时候，招娣姐姐说，只要穿着花裙子，带着彩色丝巾的就是妈妈！”安贺怀里的那个骷髅头也依赖的蹭了蹭安贺的身体。
“太好了！我也有妈妈了。”另外一具小小的骨架，惨白的手指骨固执的攥紧了安贺的衣服。
最开始那个小男孩不怎么高兴的踢了他一脚，“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的妈妈！妈妈是大家哒！”
小小的骨架原地晃了晃，差点就要摔倒。安贺看不过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小小的骨架顿时感动不已，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突然拆下一根肋骨递给安贺。
“礼物。”小骨架一只手拼命的把肋骨往安贺的手里塞，另一只手害羞的捂住脸，“我在船上听他们说，人是上帝用肋骨制造的。我把我自己送给妈妈，妈妈可不可以稍微喜欢我一些？”
掌心里的肋骨冻得他几乎要结冰，可小骨架语气里的期待却让安贺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骨架看他没说话，以为安贺生气了。他小心翼翼的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妈妈，是我太贪心了。”
简空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你为什么想贪心啊？”
小骨架：“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有妈妈。我以前一直流浪，但他们说，只要坐船过来，就能找到妈妈，我就来了。”
“我等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啊……”小骨架说着说着，稚嫩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可空荡荡的眼眶里，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这是我第一次有妈妈……”
“好可怜哦。”简空推了推安贺。
安贺愣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抱了抱那个小骨架。
小骨架“哇”的一声就哭了，其他的孩子也扑过来，争先恐后的要安贺抱抱。
就像是早早就想好了一样，他们迫不及待的拿出各种各样的礼物试图讨安贺开心，看着安贺收下，他们就会发出高兴的笑声。
腐臭、冰寒，还有鬼童自带的阴森鬼气，将安贺重重围住，一刻不停的冲击着他极高的敏锐度。他脑袋里像是有一个一直在不停尖叫的闹铃，在告诉他你正处于极度的危险当中。他的心脏更是一直跳得很快，砰砰砰的，闹的安贺想要呕吐。
可围绕着他的这些鬼小孩，却每一个都充满了对母亲的眷恋。安贺的理智对他说，这些孩子或许危险，但他们并不恶毒。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让他陪着他们在这里看一会儿童节目罢了。
安贺平静的坐在了床垫上，这会儿童频道又开始播放新的节目，一群鬼小孩们，挨着安贺，跟着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唱童谣。
唱了一会，他们发现安贺没有唱，于是都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安贺的衣服。安贺沉默了三秒，只能开口，干巴巴的跟着唱。
简空在旁边忍不住想笑，结果最开始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边，也严肃的指了指电视。
“好孩子要跟着主持人姐姐一起唱！”
简空：……
小女孩十分坚持。
于是简空也只能张开嘴跟着唱幼稚的童谣。
系统已经笑道断气：哈哈哈哈，简空你竟然也有今天。
而同样被迫营业的安贺，在听到简空的声音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围的鬼小孩们，听见安贺笑，也都跟着高兴的笑了起来。
而此时在下水井口听声音的其他组玩家，都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们俩个怎么骗人！什么一家四口？这特么分明得有十个！”
“我，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就只有四个鬼啊！难道那个墙上的符号是假的？”
他们讨论的声音的确都不大，但是那些鬼小孩们的反应极其灵敏，感受到了那些人的窥探，他们齐刷刷的把头转过去，狠狠地瞪着他们。
一瞬间爆发的寒气，连下水道中半人高的水面都被冻成了冰。
这几个来探查情况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离开下水井口，直接回到了楼上。在楼梯转角处，他们正好遇见了从上面搜查结束的滕万州。
不得不说，这种搜查机制，对于滕万州这种高神眷值的玩家也算是眷顾了。他靠着冥冥之中的指引，竟然找到了当初第二起案子受害人李秀华的房东。
在房东的房间里，滕万州找到了房东的收租账本。滕万州发现，这个账本有些奇怪。这个房东原本是这栋唐楼的水管工，趁着工作便利加上这个唐楼地处偏僻，很少有督查会上门检查，所以索性把下水井哪里的几个空洞占为己有，并且租给了没有地方入住的偷渡客。
按理说，这种做法一般都会引起楼内其他居民的反感。但是这个房东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又或者是这些租客真的很省心，一直没有被楼内的其他住户发现。账本上整整齐齐六年的租金记录，偷渡客租户们来了又走，竟然没有一个拖欠房租的。
尤其是李秀华，竟然在这里住了六年。在看房东的一些特殊标记，可以看出这六年间，有一些偷渡客租户甚至还是李秀华介绍的。
“六年都没有人拖欠或者提前几天交房租也是很奇怪了。”滕万州隐约觉得，李秀华似乎和这些偷渡客们认识。
或许在这些偷渡客们来港城之前，李秀华就和他们认识。可这和她的死又有什么联系呢？
这栋唐楼距离李秀华出事儿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但是这个黑衣男人却把他们送到这里让他们寻找证据，就说明这里一定有能解开李秀华死亡真想的关键性证据。
滕万州看着账本，决定去底下李秀华住的地方看看。结果走到一半，正好遇见下面被鬼小孩们吓得上楼的几个人。
“怎么回事？”看他们形容狼狈，滕万州赶紧询问。
“那里面有十来个鬼小孩，和一对鬼夫妻。他们全都凶的狠，滕社长如果有本事，可以去转转，我们要去，也只能等天快亮的时候再说了！”
这些人明显也不是很能看得上滕万州，在加上在鬼小孩哪里受了气，这帮人阴阳怪气了滕万州几句，然后就上楼继续搜查别的房间。
“社长，你说他们是故意这么说，还是……”
滕万州想了想，“先去看看。”
刚走到一楼下水井闸门的地方，滕万州就感觉到一股子明显的寒意。这不是普通的冷空气能够造成的。
滕万州暂时相信了那些人的话，只能带着属下先上楼。他有预感，这个闸门后面，李秀华住着的地方一定藏着很重要的线索，但是他现在没有必要去送死。等那些人进去的时候，他跟着一起进去，线索一般都藏在暗处，他只要根据神眷的指引，就能在第一时间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