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荻花洲不会再新生魔物,此行送你们到层岩巨渊,我也正好顺路清剿那边的魔物。”
魈说着。
“走吧。”
行进的路上,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沉默寡言,队伍中唯二的女孩们却欢声笑语,聊天话题也从天到地,嘻嘻哈哈,话不停歇,关系亲近得紧。
他们运气不错,并没有遇到多少魔物,魔物尸体倒是不少,都是魈前几日清剿过的。
以这样的速度,在彻底天黑之前抵达化城郭不是问题。
夕阳穿透云层,余辉如金色涤红了整片天空。岩石峭壁上微小的矿物,此刻也如诗如画般,在夕阳的映衬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层层叠叠的岩石构成的壮丽景观,尽显层岩巨渊的雄伟与美丽。
魈走在队伍最前方,看样子尽职尽责,和后方的他们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一一赛特斯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身上的业障伤害到队伍中身为普通人的阿加塔。
同样的景致,同样的人。
过往的点滴回忆让赛特斯感到异常轻松和愉悦一一或许这三年来,变化的不止是他吧。
在魈主动提出要护送他们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外表清冷,内心饱含丰富的情感的少年也开始学习向人类释放自己的温柔和善意。
脚步不觉加快了些,和魈并肩而行。
魈稍稍侧眸,他对突如其来的亲昵表现出明显的不习惯。
“三年前,好像你也这样送我的。”赛特斯面具下一双深蓝的眸子平和地注视着他,
月光如水,轻洒天边。
月色正好,魈的心境却没有明月那般宁静。再一次见到赛特斯,他内心确实涌起了一丝喜悦,然而对方却只是匆匆赠礼而去,这次也没有留在璃月的意思。
“嗯。”
他淡淡回应。心空落落的,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他不喜欢。
昔日那个因荒废而破败不堪的矿洞已经出现在眼前时,已然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麻烦你了。”赛特斯向魈道谢。
“无妨。”魈摆手:“洞内情况复杂,注意安全。”
“还有……”
“下次回璃月,换我请你吃杏仁豆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化城郭,小提和柯莱再登场。
赛哥在魈宝心里的分量还是挺重的,嘿~
夜色昏暗,那黑漆漆的洞口宛如一只张开的巨兽之口,森森的气息自洞口中蔓延而出,令人心生不安。
“这、这真的是通往须弥的路吗?”
派蒙懦懦地往旅行者身后缩了缩,指着矿洞,满脸写着抗拒。
“感觉会通向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噫……!别、别说了!”阿加塔的脸色一白,伸出手捂住派蒙的嘴。
考虑到派蒙和阿加塔毕竟是两个女孩子,对于这种令人浮想联翩的恐怖场景毫无抵抗之力,于是经过简单商议,赛特斯负责在前方领头带队,她们夹在队伍,旅行者在队尾垫后。
刚进入隧道时,伸手不见五指,队伍之间掌控不好前后距离,中途派蒙的鼻子不小心撞在了赛特斯的后肩上,引起了小小的混乱。
越往深处走,须弥的荧光植物发出幽蓝的光勉强照亮了四周。
脚步声在深邃的空间里回荡,静谧得足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众人穿过幽暗的隧道,耗时约六分钟,终于看到了出口。
参天的树木苍劲挺拔,在夜幕下犹如巨大的鬼影,遍布的荧光植物和矿洞中的一致,其美丽之中不乏潜藏的危险。
“要露营吗?”旅行者提议。
现在的光线已经不适合赶路了。
周遭环绕着丰茂的植被,在黑夜的笼罩下,地形变得更加复杂。
一一但赛特斯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熟悉须弥,因此旅行者相信他的判断。
“前面有路,直走就能抵达巡林员们的居所。我的朋友就是巡林员,可以暂时求助他就地休整一下。”赛特斯凭着记忆指着前方的树上有零星的光亮的地方——那里显然有人栖息的迹象。
“那些树屋正是化城郭的特色建筑,是须弥人民的智慧凝聚之作。”对于建筑上的知识,赛特斯毕竟不是卡维那样的大建筑师,知道的不过是须弥人人皆知的浅显常识,只能为几人简单的介绍。
此时临近深夜,巡林员们大多的回屋休息了,只有少数小屋内的灯火依然辉映。
循着记忆,赛特斯引着几人沿着蜿蜒的木阶踩上楼梯,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火炉旁,手持蒲扇轻轻地拂动着炉火。
炉上的锅中飘散出一股由草药混合而成的清香,这清香中夹杂着略浓苦涩的味道,光是闻着就能想象出它的口感有多超前。
“提纳里。”
闻声,狐耳的少年抖了抖长耳,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簌簌地摇曳,温润而愉悦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刚刚听到了脚步声还不确定,原来真的是你。”
赛特斯慢慢走近,嗅着锅中的气味疑惑:“是在给柯莱熬药吗?”
作为生论派的天才学者,提纳里就像是行走的须弥植物百科全书,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制药,在化成郭的巡林员中是支柱一样的存在。
——当年赛诺将柯莱交给他,在赛特斯看来这是无比英明的决定。
提纳里点头,将目光投向赛特斯身后几个陌生面孔:“他们是……?”
“你好提纳里,我们是赛特斯的朋友,想……想在这边留宿一晚。”派蒙很礼貌地和提纳里打招呼,一副见到新朋友才有的乖宝宝模样,很快就遭到了最了解她的旅行者的吐槽。
“朋友?”提纳里端详了一下在场的每个人,然后重新将目光投向赛特斯,从他那认真的眼神中确认了这段关系的真实性,缓缓开口:“在你刚刚离开须弥的时候,赛诺还在跟我忧心忡忡地谈起了你的交友问题,如今看来,他的担忧实在是多余了……还有两间闲置的屋子,如果按性别来分配的话,数量正好刚刚好。”
“太感谢了!”
派蒙两眼放光,小脚兴奋地蹬了蹬。
终于找到了可以休憩的地方,众人喜形于色,一时间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
“!走了一天终于能洗洗休息了。”
“派蒙……你明明是用飞的吧。”旅行者无情吐槽。
“这、这不重要……!重点不是提纳里是个大大的好人吗?好羡慕赛特斯交到了这样好的朋友。”派蒙叉腰气鼓鼓纠正道。
不过道谢和称赞,在提纳里这根本不受用,他只是念在和赛特斯的情谊,在他看来出手相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一他淡然摆手:“举手之劳,我是巡林员,帮助路过遇到困难的旅人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赛特斯又是我的朋友,不值得这样吹捧我。”
这种直截了当的表达不仅没有招致众人的反感,反倒似乎展现了提纳里谦逊的品质。
“柯莱睡了吗?”
赛特斯问。
见少女的那间屋子还亮着灯,下意识的坦露出关心。
记忆中的那个柯莱还是一个受尽苦难、无父无母的孩童,因为经历残酷的人体实验而落下无治的病根,求生而不得以四处奔波逃窜,将真实的自已小心藏起,向任何企图接近自己的人露出小兽般凶狠的獠牙。
——或许宁愿和同僚撕破颜面,只是出于想给自己心中坚持的正义一个交代,也要救下这样一个孩子的行为,在他人看来荒谬无比的。
“没有。”
提纳里笑着打趣道:“要见见她吗?她呀……要是见到你,怕是要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觉吧。”
“……”
猜到这个单纯的家伙又把自己的话当真,提纳里心底颇有些无奈:“开玩笑的,快去看她吧……哦,对了,药已经熬好了,拜托你送给她,我先带着你的朋友们去休息。”
“哦……嗯。”赛特斯愣愣应道,一碗热乎的汤药落在手中,他盯着碗面上蒸腾的雾气,有一瞬息的恍惚。
在柔和的月色下,树枝轻轻摇曳。
柯莱身着柔软的棉质睡衣靠在床上,绿色的发垂落在肩头,面带忧郁之色,张开手掌,指尖微颤。
她偏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杯子上。
她伸手欲及,却并非因为口渴。
师傅说她的病情稳固的很好,却又不让她自己动手拿东西。
师傅明明说过,很多事不努力去做的话,就永远都做不到。
一一可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手已经握在了杯身上,指尖缓缓施力。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或许……或许这一次她能克服呢?
杯子的重量传导向小臂,缓缓离开桌面,可继而整只手连带着杯身开始晃动,杯中的水也小幅度的晃荡起来。
她欣喜的看着紧握这杯子的手,眼中闪过一抹期冀的光,可手腕接下来袭来仿若电流刺激一般突如其来的麻木感,瞬间让杯子离手坠落。
回归木桌时,杯底碰撞桌面发出了沉闷的回响,如同回应那好不容易拾起的信心和希望,嘲讽她想要彻底改变命运的行为是多么可笑。
不等柯莱从失败的不甘和落寞中反应,门外传来一阵匆匆脚步。
她心下一惊,以为是自己刚刚弄出的动静被提纳里听到,心虚的收回了手藏进了被子。
提纳里的听觉很灵敏,若是他在附近,再细微的响动逃不过他的那对狐狸耳朵。
“柯莱?”
一一门帘外是熟悉的声音,却并非来源于记忆中和她朝夕相处的提纳里。
一只手撩开门帘,一颗橙黄的脑袋探进来,随后又进来了人的半边身子。
“赛、赛特斯先生?!”
柯莱先是错愕,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喜悦之情溢于颜表,她慌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迎接,不过被赛特斯阻止了。
“别下床,夜间容易着凉。”
将药碗搁置在床头柜上,赛特斯牵起被子角重新替她轻柔地盖上。
——柯莱本就是个脸皮薄的孩子,意识到刚才自己在人面前的表现出的失态,脸上泛起尴尬的红晕。
少女低垂着头,将半张脸埋入被子中。
她心中颇为烦闷,明明已经立志在下次与人相见时,要展现出成熟可靠的一面。明明她的个头也长高了不少……
“……您不是外出游历了吗?怎么突破回须弥了。”
“有个朋友决定要来须弥旅行,我也想回来看看……正好顺路,便同行了。”赛特斯毫不隐瞒,一边耐心解释,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药汤,直到感觉温度适宜,便将碗小心递给柯莱。
细腻入微的动作尽显入柯莱的眼帘,为她的内心带来了一抹暖意。
盯着那深棕色让人根本没有入口的欲望的液体,柯莱眉心微蹙,余光悄悄瞥向赛特斯。
一一对方正静静看着自己,似乎在无声地监督自己喝完。
柯莱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沫,拿起碗来想要将将一碗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尽量不去品尝它的味道,没曾想喝得太急,一口药呛到了气管。
“咳……咳咳咳!!”
见此,赛特斯连忙拍着柯莱的背,帮助她缓解咳嗽。他轻轻地安慰,像是在对待一个稚童:“慢慢来,别着急。”
从窒息的痛苦中缓过来的少女微微点头,舒缓过来后将碗底剩下的喝了个精光。
接过空碗放到一边,赛特斯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心中充满怜惜。
“——早点休息,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恢复周更,学业忙起来了,请见谅。
分给他们两人的这间屋子不大,但基本的生活区域还算齐全,还配备了一间卫浴。布置也很温馨,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干净的地板上,勾勒出一种宁静。
因为这间房常常被用来储存一些晒干药草的缘故,充斥着植物的自然芬芳,香气宜人,并没有熬煮后苦涩的气味,不过刚刚为了方便他们休息,提纳里已经帮忙把屋内的竹编撤到了屋外。
赛特斯在屋里简单转了一圈。
要说屋子唯一缺陷的话,就是只有一张床,尺寸只够一人躺卧,两个人的话未免太过拥挤,除非他和旅行者整夜保持侧身才能勉强睡下。
[打地铺吧。]
赛特斯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行囊中翻找出了一块编织的毯——这是他在需要露宿时的临用“床”,现在这种情况也可以用上。
旅行者刚出浴室,就看到正蹲在床边忙碌捣鼓着什么的赛特斯。
因为好奇,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宽阔的背影上。
彼时的男人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贴身单衣,背部肌肉线条流畅而紧致,仿佛雕琢的艺术品,却又不乏力量感。
视线下移,是那松劲的窄腰。
再往下,是饱满浑圆的……
[想什么呢……]
一掌拍打在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旅行者瞬间清醒,成功阻止了自己微妙的窥视行为。
不幸地是,声响也引得了赛特斯的注意。
“怎么了?”
赛特斯起身,面露疑惑的回头看他。
“没事,刚刚有只蚊子……”旅行者故作轻松,嘴上哈哈一笑,眼神却飘忽不定的样子毫无说服力,好在赛特斯很信任他,这才没有引起他多疑。
“你在干什么呢?”
“床太小了,怕挤着你。”
见金发少年凑近了些,赛特斯抬了抬下巴,示意床留给他,自己睡地上就行——对方刚洗完澡,身上还有种淡淡的浴盐和某种花混合在一起的香气。
迄今为止,旅行者对于只有一张床的事没有过多考虑,反倒在赛特斯提醒下,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遇到这种情况,其实两个男性朋友睡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挤一挤凑合一晚,反正到了第二天又要启程赶路了。
但看在对方已经做好了打地铺的准备,旅行者也只好把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夜深,伴随着屋外的虫鸣,万籁寂静。
窗外的月色的银辉抛洒在小屋中的地板,也刚好落在了侧卧在毯上只留下一个背身的男人身上。
纯净的光亮将橙黄的发丝照得微微泛白,乍一看倒像是金色的了——这一发现让旅行者很感兴趣,盯着男人那顶柔软的毛发和白皙的耳廓看得出神。
只是静静的看着,也不作声息。
少年动了动手指,无意识的朝视野中的那抹色彩伸出手。
明明很近,但限于手臂的长度又够不到的距离。
“呼……”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莫名的空寂和沉闷在心头蔓延开来。将手缩回被子,翻了个身,木然地凝视着天花板。
[有点遗憾。]
赛特斯睡眠一向很浅,这是他很久之前从野外的保留下来的习惯。
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的身体总能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仅瞬间便睁开了眼。
“……?”
明艷的月色洒落在他的脸上,犹如一抹轻盈的羽毛,微微刺激着他的眼球,睡意也醒了几分,干脆翻过身,正着对上了旅行者那双惊讶慌张的眸子:“睡不着的话,要聊聊天吗。”
“嗯……好的。”旅行者僵硬地应下。
——这是个难得能和对方更加增进了解的机会。
赛特斯从不是个喜欢主动的人,这一点旅行者深有体会。以前每每展开对话,赛特斯都更像是一个倾听者而非主导者,所以当他突然展现出主动与他人交谈时,感到很是惊讶。
[要聊点什么呢?]
赛特斯有些犯难。
虽然聊天是他主动提出的,但事实上并没有想好要和人聊什么话题。只是察觉到对方状态上出现的异样,出于关心才临时想出的办法。
两人的日常交谈颇为平淡,通常只涉及一些食物与地点的琐碎话题,没有太多年轻人之间该有的激情。
片刻之间,两人皆陷入沉默,彼此期待着对方率先打破这沉默。
“你先说吧。”
“要不……还是你先。”
推来推去,最后还是赛特斯自己导回忆的方式试探性的开启了话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蒙德郊外吗?”
旅行者微愣,随后一脸轻松地跟着回忆起来,嘴角不自觉勾勒起一抹温润笑。
“记得,那时我们要刚好要进城,路过时饿肚子的派蒙刚好闻到了你做的萝卜时蔬汤的香味……那家伙总是因为美食走不动道,你知道的。”
“蒙德是我旅途开始的地方,而你是我旅途中,除派蒙之外认识的第一个人。”
少年的言语依旧如此真挚而坦率。也许是因为觉得突然倾吐内心难以启齿,当他说出这番话时,不禁感到心跳有些加速。
“你一直在找自己的妹妹。”赛特斯略一沉吟,谨慎地询问道:“她是个怎样的孩子?”
一提及妹妹,旅行者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凝望着天花板上那盏黯淡的吊灯,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妹妹那恬静的面容,或是笑着的,唤自己哥哥,从小到大的剪影一帧帧闪瞬而过,心中的情感也伴随着往事的涌动变得温柔而细腻。
“荧是我唯一的亲人,她聪明、活泼……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比我厉害多了,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亲人失踪这样的悲剧,如同一根锋利的箭,深深扎入内心,随着时光的流逝,不是被遗忘,反而越发使人心如刀割。
他心知肚明,寻找妹妹的道路布满荆棘,然而他却决意不改,义无反顾地继续着寻亲的旅途。
一一旅行者的目光坚定而坚决,浓烈的执着在眼中闪耀。
“你会找到她的。”
是肯定句,赛特斯向这位与血亲因意外分离的哥哥致以最美好祝愿。
他心中隐隐有股预感,命运会将他引向这个世界的最深处,与少女重逢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听到他的话,旅行者眉开眼笑,彷佛已目睹那未来的一天,内心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要是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们可要共同举杯好好庆祝一番,到时候我一定要将向荧介绍与你认识。”
[荧,再等等。]
昏暗之中,内心的念想渐渐升腾。
[在未来,我将把旅途中的点点滴滴分享给你,也期待着你将旅途的故事与我倾诉。]
[一切都会恢复如初,我们会像曾经那样,一同晒着温暖的阳光,靠在青翠的草坪上,畅所欲言。]
[无论现在身在何处,我们终将会迎来重逢。]
一大清早,有热心的巡林员敲响门送来了两人份的早餐。
几乎整夜聊天的缘故,两人睡得很晚,眼下都泛着明显的青黑,坐在桌边共进早餐时,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他们吃完早饭从木屋里出来,本想再出发去往须弥城之前和提纳里亲自告别,意外的是,在临近提纳里家门口的楼梯拐角处,听到了一段不和谐的声音。
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男人,在因为清理死域的事和提纳里发生了争执。
“提纳里,你不觉得这种拒绝的理由,就是在避重就轻吗?!”
“我知道你是巡林官,修复死域是你的工作。但你也知道,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
几人默契的停下脚步开始听墙脚。
双方交谈的氛围气焰嚣张,派蒙虽然担心也不敢冒然上前:“……提纳里怎么一大早突然和人吵起来了?”
赛特斯微眯起眼,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将提纳里包围起来的那帮人马,凭借服饰就认出了他们是教令院学者的身份。
其中一个他还十分眼熟——一个白发白须的看上去颇有学识的老者。
包括刚刚那个对提纳里态度不善的年轻学者在内,周围几个人显然也是追随老者而来的,想必这老者在教令院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虽然记忆难寻,但赛特斯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曾在某处亲眼目睹过他,或许是某次学术研讨会,又或许是其他场合。这样一位突如其来的人物造访提纳里的化城郭,目的必定与须弥的未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见提纳里依旧不吭声,那年轻的学者像是受到了刺激,有些气急败坏:“卡瓦贾大人已经说了,你在须弥城能做到的事,将关乎整个世界树能否被治愈,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别这么咄咄逼人,好好听他解释。我们是来请提纳里回教令院的,不是来树敌的。”
声音沙哑的老者劝慰,将发言的权交还给了从容淡定的提纳里。
提纳里点头,再无保持缄默的理由,但毅然决然选择了婉拒。
“卡瓦贾大人,劳您亲自前来,实在是过意不去,但我只不过是个巡林官,实在不像是能为您这位知论派的泰斗帮上忙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次更新都会掉粉……(泪
卡瓦贾和提纳里的师傅同为教令院的贤者,两人之间也算是老相识,偶尔在餐桌间闲谈时,也会互相述说各自的门徒。
在众多学生中,提纳里的师傅尤其钟意提纳里这个得意门生,几乎逢人就谈的程度,这也导致卡瓦贾对提纳里的了解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对提纳里的性情有了一定的掌握。
他知道提纳里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然也不会放下教令院的高薪职位不要,反倒不顾所有人阻止来化成郭当一个小小的巡林官。
对待提纳里,用强硬的一定不行,温和之策反倒有说服对方的可能。
“呵呵,还不是因为你之前的信口回绝 了你的恩师,让他这个生论派的贤者大人好生丢面子,所以老夫这才替他来了。”
卡瓦贾不愧是教令院六贤之一,较周围些不满提纳里态度愠怒可见的学者们,他表现得冷静从容得多。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以恩师的脾气,一定要亲自来骂我才肯罢休呢。”
提纳里摊手,语气无奈。
当初他执意要离开教令院来到化城郭时,他的师傅可是大怒了一场,指着他的鼻子将这辈子骂过的最粗野的话都倒了出来,后来老人家整整一年都没和他联系过。
[有戏。]
卡瓦贾闻之目光深邃,忽然转变语气:“提纳里,你的恩师也参加了这项工程,现在他很需要你的力量。”
提纳里疑惑:“卡瓦贾大人,老师他需要我帮他做些什么?”
“你到了须弥城,就会知道了。”
“我需要去多久?”
“现在还无法确定。”
“您是想说,虽然您亲自来了化城郭,可之前我在信中询问老师的内容,依旧全都不能回答吗?”
卡瓦贾含糊其词的回答显然不能提纳里满意,态度也坚决起来。
他早已料到几位来者的用意,出于对自己师傅的尊重以及身为卡瓦贾贤者的身份,他决定与他们交谈一番,并未打算和几人过多纠缠。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无法给您肯定的回答了。”
“提纳里,你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