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饱满的颊肉被挤得几乎变形,连嘴巴都微微鼓起了一点。
半晌,DR.L才放开他,像是理智终于回归,然而眼神还是有着许些涣散。
沉甸甸地落在虞藻面庞,如一只没被喂饱、仍然处在饥饿状态的猛兽。
“我想换衣服……”虞藻又扯扯DR.L的袖子,有点儿谨慎道,“我肚子好饱,想睡觉了。”
他今天还没有午休。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DR.L看起来很奇怪……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随着吐息,粉红可口的香气散出一团,DR.L眼睛都眯了眯。
他“嗯”了一声,终于松开手,继而半跪在地面上:“先脱了吧,都湿了,一直穿着会感冒。”
他竟然准备亲自帮小护士换衣服。
在大掌刚搭上小腿时,门突然被打开。
虞藻循着声音望去。
一个高大英俊的西方男人,正保持着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的动作,袖口微微折起,露出腕骨上的一圈黑色手环。
个头很高,眼窝深、眉骨高,显得一张脸很有冲击力。
似是没料到这个画面,他极轻地挑了挑眉。
浅粉色的包臀裙勉强盖住大腿根,一双腿纤秾合度,每处骨肉都是匀称的,膝弯还透着淡淡的粉,不过正被另外一双大掌扣在手心中,挣脱不得。
一旁还有被脱下的、明显沾着水渍的白丝。
一股怪异的香涌入鼻间。
坐在床沿的小男生漂亮得出奇,粉粉白白的脸蛋瞧着无比委屈,眼中像包了一汪水,泪眼莹莹地望了过来。
伦并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
而现在,他不仅走了进来,还给房间上了一层锁。
脚步停在床边,伦盯着小男生明显怔愣的面庞,而那白皙细腻的小腿还被制在掌心中。
他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来,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修长而高大的、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如参加晚宴的贵族那般优雅。
绅士又歉疚的语气,神色却不是。
伦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甚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点庆幸。
如果他再晚来一点,也许这傻乎乎的小护士,就要被哄得迷迷糊糊。
可怜到连肚子都要被灌满了。
“A区最近有点难以控制,病人的情况很严重,得加大剂量。”
他们两个人都把高级公寓当仓库使用,平时把一些行李暂时存放在公寓里,要是对方有需要直接来拿就好。多数情况下,DR.L住办公室里,而伦在结束完演讲、拉完投资之后,都会就近找个酒店住下。
伦只有会在拿粘液时,会来DR.L的公寓一趟。
DR.L若有所思,道:“嗯,过几天我去A区看看情况。”
他面不改色地将小护士的裙摆往下拉了拉,取过一旁的白大褂,披在小护士的大腿上,遮挡得严严实实,跟防着谁似的。
说完,DR.L看了伦一眼,明显在赶客。
但伦装作看不懂,反而自作主张地坐在小护士身边,单手撑着床面,弯腰低头,近距离盯着小护士的脸。
“你往B区调了个新人?”和DR.L谈公事时,伦的目光一直落在虞藻脸上。
DR.L不满伦靠虞藻这么近,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他当众闹事,屡次在C区挑起事端。把他调到B区,B区那群人会帮忙教训他,让他以后安生一点。”
伦:“这样的话,B区人手可不够。你刚开了一批实习生,同时又有一批受伤。”
“菲斯图尔没有多少护士了。”
伦说话时,目光一直落在虞藻身上,神色似笑非笑的。虞藻被看得心中发毛,小身板挺得笔直,耳朵竖起,认真听着上司发言。
陡然沉默下来的氛围,让虞藻灵机一动。
伦是不是在暗示他?身为一个勤劳的员工,应该自告奋勇?
虞藻:“我可以去B区。”
DR.L:“不可以。B区太危险了。”
DR.L一口否决,根本没有给出商量的余地。
最让伦新奇的是,对方神色中明显闪动的担忧,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关心与呵护。他像发现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恶趣味慢慢涌了上来。
“哦~小护士比较娇气,喝水都要喝热的……而B区危险又野蛮。”伦做出一副十分贴心的模样,“我明白的。”
明显揶揄的目光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徘徊,“林,看不出你喜欢这样的。”
“你们是在玩角色扮演吗?还是——”
“他真是我们菲斯图尔的漂亮小护士?”
伦拖着尾音,在虞藻明显羞耻的湿润目光中,唇角含笑地喊,“东方小甜心。”
在听到这调侃意味十足、又带着暧昧拖长的语调的言语时,虞藻脸色瞬间涨红,眼尾也多了几分水色。
林直接将虞藻抱了起来,放在床沿的另一边,自己则坐在中间,阻挡伦窥视虞藻的目光。
“你别欺负他。”林语气淡淡,神色却很认真,“他胆小,经不住吓。”
“哦,好吧。”伦道,“原来我这已经算欺负了。”
他没什么诚意地道完歉,就得到了林的逐客令。
“赶我走?那我走了,你们慢慢玩。”
伦起身离开,林也跟着起来:“我去给你拿衣服。”
虞藻点了点头。
公寓内有单独的衣帽间,林的衣服都放在里面,他打开门、进入衣帽间的同时,伦也到了岛台附近,且回头看了虞藻一眼。
虞藻正准备把身上的衣服换下,眼前骤然出现一道黑影,伦如一道闪电般再次出现在身前。
他一下懵了,刚刚的伦还在岛台,怎么一下子就到他眼前……
瞬移吗?
虞藻抬着小脸,长长的睫毛下是茫然的、来不及惊愕的情绪。
伦挑起虞藻胸口上的工牌,确定什么一般,望着上头的名字。语气古怪道:“你真不记得我?”
他们认识吗?
眼中的迷茫更盛,虞藻睁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露怯,但那股胆小劲儿还是很明显。
怕的不行却还要强撑的样子,激发了伦的恶趣味。
趁林还在更衣室挑选小护士的衣服时,伦做出一副十分受伤的神色:“你怎么能不记得我……我的未婚妻。”
果然,坐在床沿的小护士睁大了眼睛。
被泪水泡过的乌黑眼珠显得格外剔透,头发胡乱翘着,像一只食草的弱小动物,不自觉露出几分弱态。
虞藻:“我们……我们是那种关系?”
他害怕,但还是很好奇地出声。
伦:“嗯。不过在我们订婚前,你把我甩了。”
虞藻:“??”
“我们从小订下婚约,但你嫌我没本事、穷,一脚把我踹开,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伦一脸悲伤,“我每天去找你,苦苦哀求,但你不答应和我复合,我好难过。”
“我现在,很有钱。”伦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金叶子,缓缓放进虞藻的手心中。他的眼睛狭长,故而望人时显得尤其专注认真,以及深情,“你愿意和我复合吗?”
信息量太大,虞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0926:【他骗你的。】
虞藻:“?”
【你们压根不认识,也没有所谓的婚约,后面的剧情都是他自己编的。不过他知道你的名字也很正常。】
【你们父母以前是邻居,那时候伦在上幼儿园,你还没出生,父母就已经帮你取好了名字。你们父母的确开过结亲的玩笑,还和伦说如果小藻是妹妹就给他当老婆,但也只是玩笑而已。后来你父母搬家离开,伦也没有见过出生后的你。】
所谓婚约,都是胡扯的。
仗着小护士单纯,就编谎言来骗他,看他露出吃惊又不解的表情,满足恶趣味。
真的坏透了。
伦也没想到,虞藻会这么好骗。
虞藻甚至连思索都没思索多久,就相信他说的话,露出那么吃惊的表情,可能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不然怎么不记得他们的关系。
太可爱了。
“可是林也很有钱呀。”虞藻抬起面庞,语气天真道,“而且林说了,他要给我买很多很多漂亮衣服,可贵了。”
“我为什么要抛下他,跟你复合?”
虞藻知道伦在骗他、拿他寻开心,他也不揭穿,而是故意这么问。
本来只想满足恶趣味的伦,在虞藻的一句提问后,竟代入了被抛弃的未婚夫的角色,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伦问:“给你买昂贵的、漂亮的衣服,你就愿意和我复合?”
好像他们真有这么一段关系似的。
虞藻:“对呀。”
伦似笑非笑道:“林就在这里,你真不怕他听见?”
“不怕呀。”反正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有什么好怕的。
论使坏,很少有人能比得过虞藻,他的坏心思上来,故意地抬起腿,用脚尖磨了磨伦的小腿。
“你给我买漂亮衣服,到时候我趁林不注意,偷偷去你那里。”虞藻睁着水润润的眼,用天真的语气,说出邀请的言语,“反正你们的公寓在同一层楼,又那么近,他不会发现的。”
“又或者,你可以在这里。”
“林的公寓、床上,像他一样。”
刚刚还怯生生的虞藻,依旧乖乖地坐在那儿,粉白通透的肌肤、眼尾湿红的样子,倒真像是公寓男主人的小妻子。
而现在,这个小妻子正用那双水润的眼睛望着伦,饱满臌胀的唇一分一合,几乎是用气音说完下半句话,“……弄弄我。”
那一瞬间,伦的大脑仿若被控制。而在看到虞藻唇角浅浅翘起的弧度,以及眼底小坏的笑意时,他才意识到他被戏弄了。
从来都是他戏耍别人的份儿,这是头一回,他像狗一样被耍着玩。
伦突然有些想笑。
他正准备在和小护士说说话,小护士光着脚落地,小步跑到一边,躲到面庞冷淡的西方男人身后。
林的臂弯挂着一件白色衬衫,这是他找了许久才找出来的,没有穿过的衣服。
他侧头看了一眼,小护士弯着唇角躲在他身后,不知道在偷笑什么。
林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伦还待在这里。他神色不虞,再一次说道:“你别欺负他。”
带着几分警告。
“你还有事吗?”
有人撑腰,虞藻也不再害怕,哪怕在他眼前的人是菲斯图尔的院长。他抓着林的手臂,大胆地从身侧露出大半个面庞,小脸挂着恶劣的笑。
倒真像是被宠坏的小人妻。
伦若有若思地品味着这两个字,林的提议很不错,他竟然觉得很有意思,不过。他的目光落回一脸得意的小护士身上,“既然你们不欢迎我,那么我之后再来找你。我的……”
“前未婚妻。”
下了电梯,伦莫名感到烦躁。路边经过一个拿着糖果的小男孩,也许是因为好奇,他看了伦一眼。伦冷冷地望回去,突然扮出一个极其扭曲、可怖的鬼脸。
小男孩愣了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捏紧糖果跑了。
伦的心情好上许多。
他天生就很恶趣味,特别喜欢捉弄人,也喜欢看到别人因为他的恶作剧而露出惊愕、恐惧之类的表情。
要是能掉眼泪最好,那说明他的恶作剧很成功。
但又很矛盾,伦也不喜欢看这些小孩子哭。他只是单纯觉得他们被吓哭很有趣,因为他们哭起来真的很丑,像被一拳打扁的青蛙。
虞藻的哭,又是不一样的。
伦第一次有人会这么哭,豆大的泪珠包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眉尖蹙蹙,明明下一秒就要掉眼泪,却依旧在努力睁大眼睛强撑镇定。
伦喜欢抢走小孩子的“糖果”。
面对虞藻,他却想要给他买糖果。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娇气,麻烦,脆弱……但哭起来那么漂亮。
“前未婚妻?”
伦走之后,林的目光缓缓落在虞藻的面庞,“你和伦有婚约?”
虞藻敷衍道:“那是他瞎编的。”
就算是娃娃亲,这也太“娃娃”了,当时的他估计都没成型。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们两家人也没有继续联系,所谓婚约不过是聊天时的一句玩笑话,根本作不得数。
倒是伦记性真不赖,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林“嗯”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
看虞藻这不在意的表情,就算真有这么一桩婚事,估计伦也是被甩或是正被甩的那个人。
西方人的体格较大,林的衬衫给虞藻穿上,宽松得像裙子,下摆几乎到大腿中部,连裤子都省了穿。
虞藻光着一双腿,往林的身上挨:“你叫林对吗?我可以不喊你DR.L吗?”
他睁着一双乌黑水润的眼,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林:“你喜欢喊什么,就喊什么。”
除了同级的伦,没有人知道DR.L的真名。
而现在,多了个小护士。“林”
虞藻像是很开心,他仰起面庞,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简单的称呼从他口中说出,莫名有一种撒娇的劲儿。
“刚刚院长说B区缺人,那能不能让我去呀?”
实习生只能在C区活动。
他也不是特别想去B区,但他想转正。只有通过试用期的小护士,才能去B区。
“B区很危险,工作难度也会上升。”林说,“不只喂药那么简单,还要给他们注射部分药剂。”
虞藻忙道:“我会的”
“我知道。”林说,“我今天看到了,你生了病,但还是很认真。”
“是个敬业的小护士。”
被夸奖的虞藻翘起唇角,下巴也抬得高高的:“那当然了”
林担心的不是虞藻的专业能力。
B区的病人不可控因素更高,也更加难控制,尤其是注射药物环节,病人突发暴动或攻击是常有的事。
他怕小护士受伤,更担心小护士被吓着。
“我明天会去A区一趟,可以顺便带你去B区。B区的病人都比较难缠,你不需要给好脸色。”林强调,“特别是,今天那种。”
马上到了注射药剂的时间,按照过往经验来看,这个时间段的病人都会情绪激动、疯狂撞击护栏,又或是破口大骂……也是警卫队最头疼的一个时间段。
但今天,B区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个警卫经过一个病房,故作不经意地敲了敲门,一只大掌伸出,他往上头放了瓶发油,又说:“这是百货大楼最好的发油,绅士都用这款,还是斩女香。”
“谢了。结婚请你吃饭。”
警卫:“……”
他收了钱,去了下一个病房,这个病人让他帮忙带的物品是一些糖果,以及一朵新鲜的玫瑰花。
菲斯图尔看守严格。
同样,背地里的交易也从未停止过。
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警卫队愿意冒着风险,帮病人从外界带着物品。对这群疯狂偏执、连异性手都没有摸过的处男们而言,烟、酒,永远是菲斯图尔内部最畅销的物品,也是公认的硬通货。
而现在,最畅销的东西换了。
从烟酒,变成了男士洗漱水、男士香水,又或是一些漂亮的小物件,如果带上“女友看了会流泪”等字眼,这群愣头青会毫不犹豫地花大价钱买下。
一群病人不再闹事,也不大吵大闹,而是在各自的洗漱间内安安静静地打扮着自己,擦了头油与香水,风骚十足地剃着胡须哼着歌,像即将与恋人约会的绅士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各种品牌的发油、剃须泡沫、洗漱水混合在一起,还混了许多牌子的香水。
江斐躺在病床上,听着同病房的病友在唱情歌,闻着怪异的味道,忍不住低低地骂了声。
操,一群疯子。
江斐在病床上挺尸,脸上、身上都带着伤,自从他转到B区,莫名其妙被其他病友霸凌。
有时候只是对视上一眼,他们都能当场打起来。
B区的病人与C区不同,战斗力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并且也更疯、更不要命,打起架来都是豁出去的打法。
“伙计,现在你可成为我们菲斯图尔的公敌了。”有个白人倚墙调笑。
江斐懒得搭理这群傻逼。那白人抢不到洗漱间的位置,就拿江斐寻开心,“你居然敢对我们的梦中情人做出这么无礼的事,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也会狠狠教训你一顿。”
江斐怀疑他听错了:“梦中情人?谁?”
“装傻在这里可不好使。”白人拿出怀中的一张照片,虔诚地放在唇边亲了亲,朝他挤眉弄眼,“嘿,他的脚是不是很香?”
江斐:“……?”
“一定很香,我都看过视频了,你恨不得把他的整只鞋子都给吞了吧……不过伙计,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这么粗鲁。”他叹了口气道,“不过也是,十八岁这个年纪,的确容易冲动。”
“更何况,还是那么漂亮的小护士。”
“…………”江斐的脸色青了又红,他总算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受尽白眼了,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将嫉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敢情是因为这事儿
方才还潇洒随意、一脸不羁的江斐,面色瞬间涨红,仍然在嘴硬道:“我当时是……太生气了,想让菲斯图尔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我……”
“所以才去欺负我们的漂亮小护士?”白人愤怒道,“瞧瞧你把我们的小护士吓成什么样了?丝袜都破了,这眼泪蒙蒙的、只能依偎在DR.L的怀里……当真好可怜,好可怜。”
江斐这才看清楚那张照片。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照片,这是不久之前,医院大厅的画面,可怜的小护士被失控的病人抓着脚踝,吓得小脸绯红,几乎要哭出来了。
相片主体就是虞藻,经过放大之后,他的脸蛋小巧精致,透着稠艳的绯色,体格娇小的他靠在另一个、没有露脸的男人的怀里,很容易让人产生代入感。
就仿佛,给受惊的小护士拥抱的人,是他们一样。
好半晌,江斐才憋出一句:“你们有病?”
不过也是,他们都在疯人院了,脑子的确聪明不到哪儿去。
白人投来一个“你很没品味”的嫌弃目光,看向相片时,神色又变得温柔缱绻:“你真的一点都不懂。他可是菲斯图尔最想睡的人。”
“每个护士喂药时,都有警卫队的人跟着,但警卫队队长和DR.L为什么要一起跟上去?这两个老色鬼,一看就对他有意思,说不定还潜规则他”
“我可怜的小妻子,该怎么样才能逃脱他们的魔爪?他那么瘦小,一定会吃得很辛苦吧。”
江斐:“…………”
老铁你到底在意淫什么啊。
江斐是真觉得很离谱,B区病人以白人为主,个个都是疯子,尤其热爱拉帮结派,抢占地盘。
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也不去争地盘,更不约架放狠话,而是拾掇自己的行头。
他们的五官深邃,打扮过后,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跟容貌焦虑的丈夫似的,他们每天手捧个镜子,念叨着自己配不上漂亮的小妻子。
真的疯了。
“要是能和他睡上一觉,哪怕事后送我去见上帝,我也愿意……可惜轮不到我。整个菲斯图尔,谁不惦记他?”
江斐闭眼:“我就不惦记。”
“我不是同性恋。”
白人沉默地看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怪笑。江斐总感觉他被嘲讽了,正要再为自己解释几句,阴森冰冷的空气,蓦地被一阵甜香染上。
他眩晕了片刻。
皮鞋踩地的清脆声,伴随着小推车的滚轮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内。
菲斯图尔只有一个小护士会穿小皮鞋,当他们听见这轻盈的皮鞋踩地声,就意味着,菲斯图尔最漂亮的小护士即将来到B区。
死气沉沉的病房,像突然活了一般,每个病人的脸上都陷入狂热。
小皮鞋踩地的声音停下,前方大门被打开,所有人的呼吸一滞,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在两侧黑衣警卫队的保护下,虞藻像被骑士护送的公主一般,迈着小步小步的步伐,细细白白的手指搭在小推车上,缓缓走了进来。
漂亮的小护士穿了合身的白色护士服,胸口与护士帽上是红色“十”字。
可能因为吃过亏,他没有穿丝袜,而是光腿。包臀裙下方的一双腿莹白修长,小腿肚绷得很紧,在冷白的灯光下闪烁白腻的光泽。
一阵风吹过,他的衣摆被吹得撩起一点,露出平坦细薄的腰身。
小腹没有丝毫赘肉,色泽莹润如玉,光是看着就能想象上手的手感。
“好香啊老婆……上帝,怎么这么香”
“腰好细,全部喂给你……”
两侧病房传来兴奋的欢呼声与口哨声,什么“老婆”“好漂亮”“腰细”,里面还夹杂了许多虞藻听不懂的言语。
米森忍无可忍,给了他们警告,又让虞藻别听。
但虞藻没听清具体内容。
因为说的人太多了。
他只是继续绷着一张小脸,小皮鞋在地面踩出清脆而富有辨识度的声响,面颊却紧张得透出一抹粉红。
虞藻经过的地方,空气都是香的。
两侧病房的病人双手牢牢抓紧栏杆,俊美深邃的面庞透着病态的红,死死压在栏杆上,难以克制地嗅着走道中的香气。
像生怕有人跟他们抢似的,每个病人的脸上无比痴狂,像狗一样猛嗅着、靠近着,只为离小护士更近一点……
戒备森严的菲斯图尔,突然化身成狂热的追星现场。
只因被小护士多看了一眼,就有人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当场晕厥,又或是欢呼的声浪愈发猛烈,简直要将病房掀翻。
虞藻被这个阵仗吓到了。
他略有不安地往前走着,在经过江斐的病房时,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身材纤细修长的小护士,乌发顺滑乖巧地贴在额前,微微侧过来的眼睛里像包着一汪水,又带着小动物般的警惕。
江斐看呆了。
虞藻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是不久前抓着他不放的、突然失控的病人。
小心眼的他,带着点凶气地瞪了江斐一眼,又轻哼一声,撇着唇角翘起下巴,没好气地踩着小皮鞋走了,还故意走得特别大声。
只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
从背后看,他的腰身被勾勒得只有纤细一把。
小护士连走过的地方,都有一团散不去的香。
江斐痴痴地看着小护士离去的身影,整张脸贴上栏杆,被挤得几乎变形、发疼,却久不能回神。
直到确定再也看不到小护士的背影,他才失魂落魄地躺回病床。
脑中却充满那绰约美妙的身影,以及萦绕在身边的甜腻软香。
“嘿伙计。”白人冲他挑了挑眉,目光下挪,想起不久前对方的言语,忍不住讥诮道,“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也对他没兴趣吗?”
“去卫生间照照镜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