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再在这里藏一会,就安全了。
黑蛇原本打算把小妻子藏在这里,他去找弟弟,然后再将小妻子一起带走。
他们一家三口会团聚的。
他的小妻子生得精致,身材也比较瘦小,好像……好像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蛇。
不过没有关系,他会把他的小妻子养胖的,然后再让小妻子给他生一窝窝蛋。
黑蛇感觉到虞藻在明显颤抖,牙关都冻得打颤,这里的温度阴凉,对他而言很舒适,他却忘了,他的小妻子比较娇气,需要好好呵护。
特别是虞藻哆嗦着尾音,和他说好冷,属于冷血动物的瞳孔闪烁出明显的不忍。
黑蛇低头舔舐着虞藻的面颊,黏腻地哄着:“不怕。”
他停顿片刻,手指慢慢牵起虞藻的手指,有些笨拙地开口,“我们去有阳光的地方。”
虞藻原本还有些冷,但随着黑蛇慢慢舔舐他的面颊,他蓦地感觉到,黑蛇体温在变热。
漆黑昏暗的通道内,骤然亮起点点的磷光。自微弱的光芒中,虞藻看到黑蛇的眼睛再度变成竖瞳,面庞也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闪烁微光的鳞片。
鳞片,竖瞳。阴冷幽暗的环境下,衬得这张本就苍白的脸愈发诡谲。
黑蛇他……真的是蛇?
他的手指被安抚地揉捏,虞藻却害怕地缩了回来,可见黑蛇在定定地看他,他又哆嗦地,视死如归般将手送了回去。
看着虞藻明显有些惧怕的神情,黑蛇眉眼间逐渐黯然。他垂下眼帘,作出十分温顺的表情,把脸贴在虞藻的手心,又缓慢地蹭了一蹭。
像乖狗狗一样。
黑蛇带虞藻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路上弯弯绕绕,虞藻都被绕晕了,他趴在黑蛇的肩头,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又或者是抓着黑蛇的头发玩。
黑蛇也随便他玩,就算有时候把他头发扯掉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他开心,什么都可以。
虞藻只是打发时间,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干脆把脑袋塞进黑蛇的颈窝,寻了个舒适的地方打瞌睡。
没有多久,竟还真睡着了。
虞藻听见类似锁门的声音,手指曲起揉了揉眼睛,他慢吞吞地睁开眼睛,打量房间格局。
他愣住了。
这是个大套房,现代风格的装修,低调却不失豪华。他躺的床也无比松软,一偏头,阳光可以从落地窗外照进来。
小腿挂在床沿,虞藻缓缓坐了起来。黑蛇没有坐下,也没有躺下,而是站在旁边盯着他瞧。
小护士坐姿矜持,双膝并拢得很紧,大腿表面如覆盖一层亮膜,闪烁细腻莹润的光泽。
本就短的裙摆随着动作过大,大幅度翘起,若有若无透出一点雪白的腿根。
黑蛇毫不怀疑。
要是他这时候趴在地上,自下而上地往上瞧,一定能看到类似粉色的东西。
但他不敢。
再想,也不敢。
虞藻东张西望,打量房间里的陈设,他总觉得这个装修风格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但他一时间没想起来,反倒是因为太舒服了,忘了他之前多怕黑蛇。
虞藻娇气劲儿又犯了,挑三拣四,哼哼唧唧地说黑蛇笨手笨脚的,把他放床上的动作那么粗心,都把他弄疼了。
黑蛇太久没与人沟通,沟通能力大幅度下降,有时候他能大概理解对方的意思,脑子却无法转过弯,类似动物的思想。
但他能基本听懂,并且给出部分回应。
听见虞藻说疼,他把虞藻的脑袋转过来,仔细盯着虞藻的脸蛋,伸手撩起额前的碎发,检查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
手指拨开领口,想看看脖子周围有没有被什么剐蹭到。
视线却控制不住往里面伸。
虞藻的骨架小,肩膀也显得比较窄,锁骨线条流畅利落,因为微微抬着头,凹陷的弧度极其明显。
雪白软腻的肌肤,跟刚出锅的白豆腐似的,散发热腾腾的香气。
黑蛇喉结滚动,眼睛控制不住发生变化。
又来又是竖瞳。
虞藻小心翼翼地盯着黑蛇,他没有方才那般慌乱,却依然存了几分警惕。
虞藻扯了扯黑蛇的裤袋:“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黑蛇:“黑蛇。我叫黑蛇。”
虞藻张了张唇,好奇道:“你真的是蛇吗?”
“不是,我是人。”黑蛇思考了一会才说,“好像是蛇。”
虞藻被绕晕乎了。
他换了个问题:“你是A级,A区的病人都像你这样吗?跑得特别快,力气也很大,就像有超能力。”
黑蛇沉默了一瞬。
片刻,他才说:“有的已经没了。”
“为什么没了?”
“被拿走了。”
虞藻听得混乱,就在他准备继续往下问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握住。黑蛇半跪在身前,亲了亲他的手指,说:“我有个弟弟,也在,A区。”
“我等会找他。”
“然后带你走。”
虞藻:“?”
带他走?他不解地歪了歪头,带他走做什么?
虞藻却不在意这个。
他想问更多有关A区的事,但黑蛇的表达能力与理解能力,似乎与他不在一个线上。
虞藻着急地问了半天,很多时候黑蛇都在答非所问,也会经常会错意。
黑蛇:“我……我很久没和人交流过。”
虞藻:“你在A区待了很久吗?”
“很久。”黑蛇想了想,本来想精确到几年,但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概念。于是他只能说,“很久。”
莫非菲斯图尔在进行什么人体实验?
融入动物基因,让人拥有类似动物的属性?然后激发出一些超能力?
A区比较危险,那么里面关押的一定是比较厉害的病人,像黑蛇这样厉害,所以手腕上还有专门的手环。
伦却是黑色。林手腕上没有东西,也许在身上别的位置。虞藻脑袋一团乱,他胡乱地想着,都开始幻想林和伦两个人会不会也是动物,比如老鼠蟑螂一类的……那他可不敢靠近他们了。
他最怕老鼠和蟑螂。
想得有点远。
但也正式他胡思乱想、思维发散的空间,任务进度居然推进了5%
虞藻呆呆愣愣,又小脸肃然,绞尽脑汁地回忆。
完了,刚刚他想太多,根本没注意到任务进度是什么时候推进的,以及他那天马行空的幻想,到底哪部分才是正确的。
虞藻还想看看黑蛇的身体。
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软弱无骨的手在黑蛇身上一通乱摸,虞藻说看就看,且看得极其认真。
黑蛇本就光着上身,现在就差脱裤子给虞藻看了。不知不觉,虞藻已将黑蛇推倒在床上,他坐在黑蛇的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蛇。
粉白脸蛋满是严肃认真,他扫视着黑蛇身上的、逐渐浮动的鳞片。
似海面上的一片波纹粼粼而来,随着小护士的靠近,鳞片变得愈发明显,冰冷的温度逐渐升高。
冷血动物仿佛拥有了温度,墨绿色的瞳孔满是灼灼火焰。
虞藻在黑蛇身上嗅嗅蹭蹭,挪动了好几个位置,仔细观察,有时候,他几乎伏趴在黑蛇的身上,小脸压进轮廓分明的腹肌,仔细观察着自血肉中生长出来的鳞片。
还挺好看的。
虞藻伸手摸了摸。
他的脚却被突然抓住,偏头一看,黑蛇的大掌扣着他的脚丫,缓慢地揉。
虞藻没有多想,继续趴在黑蛇身上看鳞片。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现在特别像蛇类交配。通常而言,雄蛇都会试探性地靠近母蛇,嗅到母蛇的味道后,再向母蛇的尾巴部分,慢慢地靠近,进行一些小互动。
如同人类观念中的前戏。
黑蛇神色有些隐忍,现在他的确进入了发热期,但……但他更想把弟弟找回来,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之后,再进行比较深入的事。
他还没和小妻子结婚,小妻子还没给他名分。
黑蛇出生在一个比较传统的家族,虽然很多记忆他都记不清了,但他依然记得一部分、刻在骨子里的信念,那就是对妻子绝对忠贞。
这种亲密的事,还是在婚后进行比较好,不然他怕他的小妻子认为他很随便。
而且现在小妻子还太瘦了,发热期又很容易受孕,一窝蛇蛋数量可不少,初次受孕数量更是惊人。
他不想让小妻子在这时候怀上蛋。
黑蛇身上的鳞片愈发明显,连带青色血管都在皮肉中现了出来。
他忍得极其辛苦,一方面是煎熬,另一方面又是保守又传统的思想。
虞藻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有时候还会揪揪人鱼线附近的鳞片。
因为这一块的鳞片最大,同时也最硬。
但很快,虞藻就发现不对劲了。
黑蛇重重地呼吸了一下,他一低头,就看到两团异常夸张醒目、显得十分惊人的轮廓,正被薄薄的病号裤包裹着。
小脸懵了又呆,透出几分天真的稚气。
怎么……怎么有两个?
在看到虞藻这单纯的神色,黑蛇像再也无法忍耐,翻身将虞藻覆在身下。
后背落进柔软的床铺中,虞藻的发丝朝后散开,露出光洁细腻的额头,以及一双湿润通红的眼睛。
冰冷的蛇信子舔舐着耳廓。
虞藻浑身绷紧,他躲避似的偏过头,茫然失措的小脸侧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衣帽架上。
木质的衣帽架工艺精美,雕刻的镂空细致典雅。而在这样的艺术品上,居然挂了一条脱了线的白丝。
很眼熟。
不对……这是他上次落在林公寓里的白丝可这不是林的公寓。
四周是熟悉的装修风格,虞藻的大脑总算回过弯儿来。
这是伦的房间
不过是套房比林的更大、更奢华,故而他第一眼没认出来。
虞藻陷入焦灼的不安,怎么随便找个房间,还找到伦的房间去了?万一等会伦回来,看到他和黑蛇在这里,得怎么想他?
会不会觉得他和病人勾结,然后将他开除?
虞藻急坏了,面颊通红发热。
而蛇喜阴凉,厌恶高温。但黑蛇很喜欢温温热热的、十分柔软的小护士。他好像忘了自己怕热的天性,不断地往小护士身上贴,直到把自己也蹭得热热的。
“好热……”
“好香……”
黑蛇有些忘我地抱着虞藻蹭,他恪守夫德,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事,甚至连病号裤都不敢脱,只敢就这么抱着小妻子,难耐地抱抱蹭蹭。
他其实也想让小妻子抱抱他、蹭蹭他,但他不敢。
今天他帮小妻子清理手指时,小妻子明显对他露出很嫌恶的表情。
小妻子好像不喜欢和他亲近。
苍白的面庞浮起一层病态的潮红,他喉结滚动,面颊不住地在虞藻的颈窝里拱着、钻着。
不像蛇,更像狗。
黑蛇的皮肤带着一层细密的鳞片,蹭得虞藻又痒又想叫。
不过他大脑还是很清楚的。
此地不宜久留,虞藻推搡着黑蛇,一条腿曲起,刚想劝说黑蛇再换个房间。
门突然开了。
伦和林站在门口,二人神情不约而同一怔。
正前方的床上,一个高大的男人光着上身背对他们,听见门口动静,一张湿红糟糕的脸蛋,从男人身体遮挡间,悄然冒了出来。
湿润的嘴唇微微分开,而那纤细又漂亮的腿,一条微微陷在被褥里,另一条,无力挂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第38章 疯人院小护士(十)
暧昧的氛围,具有暗示性的画面。不过,地点不是伦的床上就更好了。
伦的侦查能力没有林好,但最近林工作繁忙,精力耗费过大,他花费好一番功夫才勉强查到黑蛇可能在的位置。
将黑蛇位置确定在这栋大楼时,二人都怀疑是哪里出了错。
虽然进入发热期的黑蛇的智商下降,但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躲在他们的地盘,还带着一个小护士。
但伦和林几l乎翻遍菲斯图尔,都没能找到小护士的踪影。
反而在员工卫生间附近,望见一只染上灰尘的小皮鞋。
黑蛇,残忍、冷血,爆发力与攻击力都不容小觑。
也许小护士已经遭遇不测。
这个可能让二人没由头慌了神,终于,他们在伦的套房内找到了小护士的踪影。
却望见让他们意想不到的画面。
总是恣意散漫的英俊面庞,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伦拿出一包药粉,如圈地般洒在地面,尤其是靠近门窗阳台等位置。
一股怪异的、带着药味的气息徐徐扑来,虞藻闻到这味道时,鼻翼翕动,轻轻嗅了嗅。
挺好闻的。
黑蛇僵了僵。
这是针对他研发的药粉,淡淡的草药气息,如他而言和毒药没有两样。
伦撒药粉的动作很慢,眼睛似猛兽爪牙攫着黑蛇。
要不是黑蛇怀里还有个虞藻,他定会当场弄死这只不知死活的色蛇。
房屋尚未被洒满药粉,黑蛇还有机会逃走。
他要带虞藻一起走。他低头舔了舔虞藻的脸蛋,冰冷的、蛇信一般的舌肉舔得虞藻有点痒,禁不住发出一道小小的哼叫。
不等黑蛇做出什么实际性行为,伦以极快的速度闪来,长臂伸出想将虞藻带走,却被黑蛇当场挡了回去。
二人扭打了起来。在虞藻面前,黑蛇是任打任骂的小绵羊,面对伦,黑蛇彻底暴露冷血动物的厮杀本性,瞬间爆发出极强的攻击性。
速度很快,惊人的爆发力。
光是黑蛇的攻击与防守,虞藻觉得已经足够吓人了,但更吓人的是……伦的战斗力竟然一点都不差。
“去客厅打,别吓着他。”林在一边冷冷道,还不忘给虞藻提起被子,生怕虞藻受凉。
打得正火热的两个男人,竟真将这句话听进去了。
他们暂时休战,踱步到客厅,确定没有吵到、吓到虞藻,刀锋般的目光交错而过,战火再次点燃,打得不可开交。
虞藻躲在被窝里,逃避似的藏起大半张小脸,林将他从被窝里挖出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他目前的状况。
没什么伤口,就是脸蛋被蹭得有些湿,一股子怪味。
林思索片刻,大掌握着他的膝盖,略微朝一边扯开,没扯动,反而对上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这个举动的确有些失礼,林道完歉后,彬彬有礼地问:“我可以看看吗?”
虞藻膝盖并得更紧,眼睛因努力睁大而显得有些圆钝:“什、什么?”
“黑蛇正在发热……你可以理解成,他现在很迫切地想要交配。没有意外的话,他把你当成了他的配偶,而刚刚,如果我们没有进来,他大概率会跟你交尾。”林的目光收敛、却也没有特别收敛地落在裙摆中央,“我需要确定一下你的状态。”
“确定你有没有受伤,确定你有没有被欺负。以及……”
“确定你没有被撑坏。”
虞藻一开始没听明白,毕竟林的问法有些含蓄,然而林的目光十分火热,直辣辣地落在虞藻的裙摆后方,仿佛要借着灼热且富有穿透力的视线,将他的裙子扒下。
“没有”
虞藻知晓林误会了,他忙伸手摁住裙摆,避免林直接伸过来检查。小脑袋拼命摇着,面庞通红一片,语气支支吾吾,“我们没有……没有。我也没有被欺负……”
林也猜到了没有。
若是真有,虞藻也不会一脸懵懵的,看起来又傻又天真。
若是黑蛇真对他做了什么,现在他会抱着肚子呜呜哇哇地哭,瞧见他们进来,更是会迫不及待地哭着求助。
林只是,有点生气罢了。
看到虞藻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尽管什么都没做,然而那过近的、超出正常社交尺度的距离,依旧让他的情绪暴动不已。
他天生情感淡漠,对一切事物提不起兴趣,可在那一瞬间,他产生类似嫉妒的情绪。
凭什么这只蛇能与虞藻这么近?
凭什么这只蛇可以把虞藻拥在怀里?
如果这只蛇都行,那么……
他是不是也可以?
这个想法让林感到荒谬,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与期待。他收敛好神色,冷淡神色中带着几l分严肃:“真的吗?可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好像……”
林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最终,他不容拒绝道,“还是让我看看吧。”
充满安抚性质,林揉了揉虞藻的膝盖,“我是医生,你该相信我。乖,分开,让我看看。”
虞藻捂得更紧。
小脸红红白白过了好几l道,他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可不管他怎么解释,林都认定他受了欺负,并要好好观察一下伤势。
弯腰俯身的林,几l乎要趴在他的腿上。
薄薄的镜片后是冷淡的眼神,看起来一丝不苟,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匪夷所思。
林语重心长地劝说:“这不是一件小事,毕竟蛇有两个。”
虞藻是不大聪明,但也不至于笨得这么离谱,不会被三言两语哄得,主动脱下裙子。
小脸呆呆愣愣,林说得很有道理,几l乎要将他说服了,然而他的手依旧紧紧摁住裙子下摆,不给林一点可乘之机。
正与黑蛇打得火热的伦,忽的调转脚下步伐,吊儿郎当的语气头一回这么严肃:“林说得有道理,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也来看看……操”
黑蛇从后方进行偷袭,给了他重重一拳。
他犯了极其低级的错误,竟然在战斗过程中将脆弱的后背暴露给敌人。
而原因也可笑到了极点,只因为他迫不及待想要耍流氓。
“先停,黑蛇,你不想看?”伦暂时对教训黑蛇没有兴趣,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的大床,面容冷淡的林,大掌牢牢扣着小护士的膝弯,薄薄的镜面被小护士的体温蒸出一层水雾。
看起来跟,把脸埋进去了一样。
黑蛇似有所感地望了过去,二人很有默契地停下战斗。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宽阔的大床,虞藻坐靠在床的正中央,左右两边床沿分别是伦与林。
床尾是一个墨绿色眼瞳的西方男人,伏趴望来的姿势,像蛇。
伦:“怎么还不撒手?小护士,不要耽误治疗,快松开手,让我们看看。”
林:“看看而已,不做什么。”
黑蛇一言不发,墨绿色的眼睛却很诚实地因兴奋,变成了竖瞳,并紧紧落在小护士颤抖着的、捂在裙摆下方的手指上。
这个画面太诡异了。
虞藻一抬头,就会对上黑色那充满饥饿、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目光。
而一偏头,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都有虎视眈眈的存在。
他被包围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摁紧自己的裙摆,无助地往后退。
然而他的后背已经抵住软包靠背,已然退无可退。
焦急之下,虞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与力气,竟倏地推开林的头起身,从伦的身边擦过。
他跑得过于着急,不小心滑倒了一瞬,卷着被子滚下床,又在地上翻了个十分标准的跟斗。
他们只能看到一个纤瘦的小男生,被被子缠住脚踝,跪伏在地面上。
许久,虞藻才双手捂住额头,眼圈红红地仰起委屈巴巴的脸蛋。
伦离虞藻最近,他本来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可在看到虞藻那湿红楚楚的眼睛,心脏莫名抽了一瞬,连带心跳都莫名加速。
喉结滑动了一瞬,他有点慌乱,更多的还是紧张。手指在身侧蜷了又蜷,跟失了智一般愣在原地。
一道身影闪过。
黑蛇率先反应过来,他如瞬移般来到虞藻身边,想揩去虞藻眼尾的泪珠,却又不敢碰。
他还记得小妻子嫌弃恼怒的一眼。
他不想惹小妻子不开心。
但小妻子的额头被地板磕得有些红,摸起来热热的。
黑蛇顾不上害怕,他单膝点地,小腿一块挨着药粉、肌肤开始出现灼烧的刺痛感都不知,高大的身躯心甘情愿地伏下,弯腰低头,将脸贴在虞藻的额前,用这种方式帮忙降温。
他这样子,好像被完全驯化的恶犬。
蛇鳞分泌出一些清凉的液体,蹭到虞藻的皮肤上,冰冰凉凉的。
虞藻委屈地说好痛,黑蛇像大狗一样,用脸蹭蹭他,哄着说:“很快就好了。”
一旁的伦和林,不知要不要上前帮忙。
他们知晓黑蛇的作用,也知晓黑蛇在帮虞藻,但这一幕……还真叫人不爽。
光着上身的英俊男人,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姿势,将小男生圈入怀中。且抱着亲亲蹭蹭磨磨,时常蹦出很笨拙的哄声。
宛若恩爱夫夫的画面,让旁观的、插不上手的伦和林,像坏人好事、没有眼力见的第三者。
伦冷笑连连,真是稀奇。
冷血动物,竟然也会有真感情。
反正没关系,就让黑蛇得意一会,暂时亲近一下小护士。黑蛇已沾了药粉,药效很快就会发作,到时候的黑蛇还不是要被他们抓回A区。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们犯不着因为这最后一面,强行把黑蛇拽走或是什么,给虞藻留下他们十分残忍、不好相处的坏印象。
小腿传来灼烧钻心的刺痛感,理智告诉黑蛇,他应该趁药效没发作时马上离开,可瞧着泪眼汪汪、捂住额头哼哼,又窝在怀里撒娇要哄的小妻子,还是没舍得马上逃走。
他暂时享受了一会儿与小妻子的温存,面颊蹭着小妻子的脸肉,很软,他很喜欢。
但他必须马上走了。
虞藻的额头已经不红,也不再感到疼痛,黑蛇的蛇鳞仿若拥有魔力,抚平了一切。
他之所以还在黑蛇怀里喊痛,无非是骄纵性子又犯,逮住机会使小性子,只是想要被哄哄而已。
细瘦的手腕被捏住捧起。
在虞藻有些困惑的视线中,黑蛇蓦地低头,薄唇分开,细细舔舐着那块细嫩柔软的肤肉。
伦和林面色同时一变,等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黑蛇先一步在虞藻的手腕咬了一口,留下两个朱砂一般的牙印,舌肉舔过卷走血腥,他捏了捏虞藻的手腕,低声说了一串虞藻听不懂的言语。
这一口倒是不痛,就是痒。虞藻迷茫地看着黑蛇,黑蛇强忍小腿处的痛,闪身逃走了。
伦和林的脸色极度难看。
虞藻没听懂黑蛇的话,他们听懂了。
林语气淡淡:“你居然把黑蛇放跑了。”
“发热期的A级,攻击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伦讥诮道,“而且,你又帮上什么忙了?”
林不回答。
他弯身拉起坐在地上的虞藻,伸手撩起虞藻的头发,额头光洁一片,蒙着一层亮晶晶的反光。
镜片后的眼睛一暗。
别的男人留下的东西,真的,很臭。
虞藻身上的香味好闻、浓郁,然而现在,都被黑蛇的气息覆盖。如同野生动物为配偶打上标记,更像宣告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