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鹤神情一顿，却不敢问下去了，他很快掀过这个话题，感叹道。
“真好啊，能被小染喜欢。”
尤染脸色泛红，虽然知道对方说的场面话，还是忍不住心动，“鹤哥有喜欢的人吗？”
“我喜欢的人就是小染啊。”舒鹤语气随意散漫，任何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揶揄。
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尤染喝了口果汁，没敢说话。
他的心脏险些因为这句话停住了。
第22章
和舒鹤的谈话让尤染觉得分外开心，这种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到家后，原本勾着的唇角缓缓落下。
他的养父母回来了。
尤家父母其实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坏人，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当初收养尤染是为了尤默，他们工作太忙了，没办法付出精力管一个正常孩子，更遑论有先天疾病的尤默。
可正因如此，尤染才从孤儿变成了有家的孩子。
尤染也好养，给口饭就能活，更是有眼色，会说话，不怕苦，自此后尤默生活中的大小琐事基本交由他来负责。一家人表面维持着其乐融融的状态。
事情的转折是在一次偶然的聚会上，当初的池木溪是众星捧月的少爷，偏偏对方对尤染很感兴趣。
从此尤染从尤默的专属玩伴变成了池木溪的跟班。
原本的漠视变成重视，自此他要学的东西都是跟池木溪有关。
尤染心中却明白这份重视没有任何爱意，后面更是掺杂了许多利益纠纷，他们慢慢显示出关心，这种朦胧如雾般的温暖，虚虚实实地将他们内心深处的打算遮掩住，让人看不真切，更让尤染在挣扎痛苦中选择妥协。
直至今日，尤染隐约可见其中的深意，却还是未能逃脱。
这是属于男配独有的挣扎之路。
或许每个人都有挣扎怀疑，他只是恰好被剧情设定成另一种形式的难走的、坏的那面，命中注定会成为反派。
这不怪他。
尤染垂着眼，再次抬起时嘴角已然重新挂上完美无瑕的笑意，他迎上去：“爸、妈你们回来了，路上辛苦了。”
尤父淡淡应了声“嗯。”
尤母嘴上噙着笑：“小染回来了，刚好饭好了，洗洗手吃吧。”
尤染弯了弯眼，目光无意撇过饭桌，尤默并不在上面。
他顿了顿，目光移开，道：“好。”
饭桌上，尤染看着和自家小区楼下餐馆一模一样的饭菜，夸了句：“妈做的饭真好吃。”
尤母笑了笑，“小染爱吃就多吃些。”
“对了，小染，你知道池家舒家准备联姻的事吗？”
尤染握筷子的手一愣，他垂下眼，让人看不清表情：“不知道，不过这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尤母还没说话，尤父便先开口：“怎么没关系，我们废了这么大劲将你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为了你的终生大事，你自己不上点心，还要问我们为什么？”
尤母在一旁皱了皱眉，“哎呀，孩子现在大了，小染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别老说孩子。”
旋即他又对着尤染，面含笑意：“……是这样的，小染，咱公司最近资金链出现短缺，再加上你哥那病，你也知道。我们的意思是你去跟池少说声，你们关系那么好，能帮个忙帮一下。”
尤染表情没任何变动，仍是一派很温和的模样，他提醒道：“池家之前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之前欠的钱还没还，即便池木溪同意，他父母也不会任由他胡闹。”
“爸、妈，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尤母表情未变，她继续道：“一码归一码，你说的朋友之间的情谊，但是要成了商业伙伴或者姻亲关系就不一样，池家是有义气的爽快人，再说池木溪名义下不也有几个公司吗。”
尤染心中阴沉，明白对方打的什么主意，脸上却佯装不懂，他疑惑道：“但哥和池少又不熟悉，对方会同意吗？”
尤母轻轻笑了笑：“傻孩子，怎么是你哥，你哥和池木溪又没什么关系，当然是你啊，你虽然是被抱养过来的，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都将你当自家人看了。”
尤染垂着眼，说：“可我不喜欢池木溪。”
尤母表情未变：“池木溪一表人才，家大业大，你怎么会不喜欢呢，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尤父语气更加犀利，他说：“当初是我们收养了你，如果不是这样，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池少，尤染，是我们给了你机会，做人要学会感恩。”
饶是尤染理智上觉得这幕是正常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心凉，他抬起头，素来平静的面上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怨恨：“爸妈这是想卖儿子吗，爸妈将我看成什么？保姆吗？还是一个可以自己赚钱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保姆，这么多年，当初将我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尤父：“胡闹！你瞧你说的什么话！你吃的住的穿的用的哪个不是我们给你的，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到这么大，你就是这样看我们、报答我们的？”
尤母：“小染！你这孩子，这样说太寒我们的心了！”
尤染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两人虚伪的模样，想到舒鹤和池木溪预备联姻的事，不知为何，居然蓦地笑出来声。
他笑得放肆、张扬、似将他做的一切可笑的、不可笑的、隐忍的、暗中压抑的东西都笑了出来。
他没有说任何话，事实上，很多话已经在他心中排练了成千上百遍，有的比现在这些还要犀利恶毒，可真正出现时，他却觉得分外复杂与难过。
又或者，是种破罐子破摔的解脱。
许是尤染现在的模样太过出乎他们的意料，尤家父母居然就这么愣住了。
还是尤父皱着眉，率先用他那冷酷地、带着压迫的语气质问道：“尤染，你笑什么？”
尤染并没回复，他只是垂着眼，说：“这次过后，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什么牵扯了。”
尤父青筋暴起。
尤母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制止住尤父的动作，顺势接话：“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不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回房间先冷静冷静。”
她根本不信这话，真正想离开的是不会说出来的，无非是在互相试探着底线，她不怕尤染说出来，就怕尤染不说。
最主要的是，尤染已经帮他们做了很多事了，不说别的，那几位被骗得少爷公子哥都不会放过对方。
她知道尤染是个聪明人。
“都是一家人，阿染，想好了跟爸妈说，什么事都别憋在心里，对身体也不好。”
尤染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回到房间里。
房间内，尤染翻开书，垂着眼认真的看着上面舒鹤的字迹。
对方的学习也很好，因为追随与别的原因，他终于赶上甚至超越了舒鹤，获得了关于学习带来的正向的关注。
他努力了很久，本以为他们会是同一类人的。
……他以为，他们会有机会的。
可终究不是，也再也不会是。
池木溪和舒鹤才是同一种人，相近的阶级与家世是他从出生起就跨越不了的鸿沟。
他们要订婚了。
就在他满心欢喜以为舒鹤真的对他有好感。
想想也是，舒鹤怎么可能对自己有好感呢，明明最开始接近池木溪的时候，他是最常试探自己的。
后来又说什么喜欢，若真的喜欢，为什么不早早说，他被池木溪黏着的那段时间舒鹤也不过来找他们，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看客一样。
还好当时的表现没有越界，不至于让现在的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尤染轻轻扯出了个笑，想清楚后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他早就知道的，像他这种没价值的人往上爬，大多只能当个乐子。
只是他不甘心而已。
尤父尤母因为他有价值对他和颜悦色，池木溪因为他的顺从而允许他留在身边，至于舒鹤，尤染从未读懂过对方，估计是乐子人的心态。
他的优势只有这些，却又不止这些。其实尤父说得对，若没有尤家这个跳板，他是往前走不了的。
不过这并不是对方让他当傀儡的理由，这些年，他舍弃自我所得到的利益已经够还他们的恩情了。
他该为自己考虑下了，既然一条路已经走到黑了，起码得从中获得些什么。
尤染闭上眼，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按尤家父母说的做最好，闹个鱼死网破不值得。
尤染起身吃了褪黑素，又重新躺在床上，将自己用被子严严实实裹住。
……再忍一忍，等去外地上别的大学就好了。
第23章
尤父尤母最近在家待了很长时间来做尤染的思想工作，临近生日会的前一天，尤染最后松了口。
生日会那天，尤染接到池木溪给他打的电话。
“我给你买了一套和我同款的衣服，下来试试看。”
隔着手机，池木溪声音有些沙哑朦胧，像是刚睡醒一样。
尤染一愣，并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之前池木溪从没做过这般多余的事。
为什么要穿同款衣服？为了显示他是对方的跟班，所以连衣服都要一样吗？
尤染皱了皱眉，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他语气轻松，全然没有面上的不耐烦，他说：“谢谢哥，我马上下来。”
电话那头池木溪轻声回了个“嗯。”
等尤染出了门，才发现池木溪已经穿上了红色的西服，配上那张精致的脸，越发显得漂亮撩人。
即便尤染在对方身边跟了很长时间，还是忍不住觉得晃眼。
……对方是和他完全不同的张扬风格。
池木溪浑然不觉，他将手中的礼服递给尤染，包装盒是某知名品牌的logo。
“穿这个，和我的款式类型都一样。”
尤染顿了顿，不是很想接过这个东西，但他还是拿了过来。
“谢谢哥，你对我真好。”
池木溪嘴角噙着笑，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用谢，我对我另一半会更好。”
尤染笑了笑，没接话。
“尤染，上次我的话一直作数，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条件的那句。”
池木溪突然抬起头对尤染说，一双丹凤眼狭长漂亮。
尤染怔愣了下，好半天才想起，最近的事情太多，让他真的险些忘记了。
他弯了弯眼：“我已经想好了，哥，到时候你别翻脸不认人。”
尤染当然知道，他还打算拿那个当免死金牌呢。
池木溪肉眼可见放松了下：“不会的，不管你提什么都可以。”
他今天特地定做的情侣款，今天要跟他告白，实在是再好不过。
池木溪说：“你上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尤染：“好。”
尤染换衣服的速度很快，手上还拿着原本就准备好的礼物盒，最上面绑了个可爱的红色蝴蝶结。
这套衣服池木溪特地选的红色的，莫名的，他觉得尤染会很适合红色。
那种热烈的坚韧。
饶是心中幻想过无数种尤染穿衣服时的状况，可真正看见后，尤染还是移不开眼。
比他想象中漂亮许多。
尤染性格本就温软，相貌也精致，只是平日总爱穿些素白寡淡的衣服，看着可爱却没攻击力。
这还是池木溪第一次见尤染穿得这般鲜红，像是一张白净的纸染上了鲜艳的玫瑰红，还印着玫瑰花的姿态，漂亮迷人的不可方物。
池木溪喉结动了动，很快将目光移到方向盘上，“上车吧。”
尤染坐上了池木溪的车。
生日会上，舒家父母发完言，切完蛋糕，便开始了简单的小游戏环节。
场地很大，有人在互相讨论着项目，有人在跳舞，有人在泳池玩乐，还有的三三四四在房间内玩小游戏。
“那是谁？尤染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虽然但是，人家一直挺好看的啊，别忘了当初对方谈了多少个对象，分手后都想重新追回他。”
“？！看池少和尤染穿的衣服，是情侣款！我见过，超级无敌巨贵那款。”
“他们在一起了？该说不说，挺般配的。”
生日会上许多人都因为颜值的冲击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有的尤染听见了，有的没听见，可不论那种情形，他都没任何不适的感觉。
这样的舆论对他有好处。
尤染静静跟在池木溪身后，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只要池木溪没真正跟他说些什么，他就可以假装自己什么闲言碎语都没听见的模样。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过来露个脸，顺带显示下自己在池木溪心中有些许地位。
他会故意给池木溪投喂小零食，时不时看对方缺什么，比服务员还要尽职尽责。
效果也显而易见，尤染感受到不少视线都投了过来。
这些事虽然看起来又小又麻烦，可池木溪有洁癖，而且也不喜欢别人经常性的关心，特别是尤染之前总来酒吧找他回家那阵，肉眼可见的烦躁。
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简单的事都会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尤染对此很满意。
即便是生日会，也不过是个另类的小团体，没多久池木溪就被别人叫走一起玩，尤染则是很自然跟着池木溪一起。
那是属于池木溪的小团体，舒鹤也在里面。
尤染愣了一秒，旋即朝对方露出个完美的笑，示意打过招呼。
舒鹤却是一怔，不过很快也弯了弯眼。
他走到尤染身边，随意聊着天：“上次聊得很开心，可惜时间有些仓促，下次有机会可以在聊聊，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话音刚落，四周的视线隐晦的落在他身上。
池木溪的视线也落在尤染身上，他知道上次尤染和舒鹤一起出去的事情，当时已经不太在意，不过被提出来后又忍不住想到那天。
尤染为了舒鹤都拒绝和他吃排骨饭。
池木溪自然地将手搭在对方脖颈上，轻轻捏了两下，佯装生气。
“你们俩那天背着我偷偷说什么了，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说完这句，众人的目光这才散去。
原来池少知道，他们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年度大瓜，比如原本的舔狗开始偷偷寻找别人。
尤染看着舒鹤，并没感受身后那双温热的手，尽管对方正落在他最讨厌的、及其脆弱的后颈处。
舒鹤表情柔和，语气温和，面部流畅又精致，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当对方有意对谁好的时候，那种喜欢感便会达到巅峰。
尤染之前就被对方所迷惑。
可现在仍是一样的外貌，尤染却少了先前的那些悸动，冷静地有些可怕。
对方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要是之前的尤染肯定会觉得舒鹤说这种话是在示意他们关系很好，对方在关注着他。
可现在尤染却终于感受到隐匿于其中的恶意。
他笑了笑，并没回答舒鹤的内容，而是朝池木溪解释道：“没说你坏话，只是随便聊了聊哪个大学好一些。”
“对了，哥，你以后想去哪个大学？”
尤染很自然绕过舒鹤转移了话题，他目光真诚，好奇的看着池木溪，像是很在意对方答案的样子。
池木溪却移开了眼，“再说吧。”
他知道尤染喜欢他，但尤染学习好，等他成绩提上来再说这些事，现在先不着急。
尤染也没再追问，而是说：“哥想好了一定告诉我。”
池木溪眉眼都带着笑，左耳处银色耳钉闪得灼人：“好。”
看着这幕的舒鹤眉眼沉沉，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单的聊过天后，游戏很快开始。尤染在里面看见了尤家父母给他安排的人，目光又很快移过。
和之前一样，最开始的气氛由真心话大冒险点燃，找来的托并没有一开始发力，而是等到后面几轮，才慢慢和尤染配合着将输的人放在池木溪身上。
那个托抽到了池木溪。
“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池木溪挑起眉，隐约可见好心情：“大冒险。”
他之前玩这种游戏玩惯了，也掌握了些技巧，很轻易就看出了是尤染和另一个人在做局。
肯定是想测试他的态度。
那人一愣，似是没想到池木溪这么果断便选了大冒险，他还以为对方会选真心话。
原来的说辞梗在了喉咙，顿了顿，他机智道：“跟和你最近的人打个啵。”
离池木溪最近的人是尤染。
此言一出，场内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从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整蛊的，但整到池少这里的，还是第一次见。
池木溪有洁癖，之前有人想跟对方有暧昧接触，池木溪一般都选择喝酒避过去，玩游戏的时候没什么，可下场后那人的结果往往不太好。
自此，池木溪身边少了很多别有用心的人。
尤染是知道这个事的，瞬间在心中骂了几句，这找的什么队友？连调研都不做的吗？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有些尴尬地冲池木溪笑了笑，将惩罚用的酒给对方递过去。
“委屈你了，哥。”
他不认为池木溪会亲过来，这样化主动为被动，也算是不那么丢人。
池木溪却是定定看着他，少年眼中的不安仓促那么明显，他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你是不想被我亲？还是认为我不会亲你吗？
池木溪心中一股无名火涌起，特意准备的礼服好像都成了笑话，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他直白道：“为什么认为我会选择喝酒？”
尤染瞳孔睁大，心中莫名产生了类似不安的情绪，很明显他猜错了池木溪的想法，他弯了弯眼，调笑道：“我只是知道池哥有洁癖，没想到池哥居然为了我连洁癖都没了，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尤染特地加重“洁癖三个字，用来提醒惩罚是什么，也算解释了为什么会认为池木溪会选择喝酒的原因。
池木溪状态瞬间平缓，浑身气压高了不少，他轻轻“嗯”了声 。
旋即慢慢朝尤染走过来。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尤染的唇瓣，对方刚喝过酒，嘴巴很红，看着也很好亲。
尤染垂着眼，脑子十分混乱，在他印象中事件的发展不是这样的，起码不应该是这样。
到底有那些遗漏的细节？
尤染的思绪还没理顺，下一秒，他的脸被抬起，池木溪那张漂亮到近乎艳丽的脸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眼前。
剑眉、丹凤眼、山根挺拔、薄唇，偏偏面部线条格外流畅，是很精致漂亮的长相，完美的弱化了对方原本桀骜不羁的性格特点，离得近了，对方眼尾处的痣就越发晃眼。
一下一下的，让人心跳加速。
尤染却很快垂了眼，他知道这张脸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也明白对方的性格完全与他相反。
现在骗了对方，后面的下场会很惨。
可他终究是要将池木溪当跳板的。
所以现在，不要动，看对方是什么态度，他就有多少筹码。
明明心中很明白这点，可当池木溪凑近时，尤染还是下意识偏过了头。
避开了。
对方只碰到了他的脸颊。
可即便是这样，尤染的脸却红得不像样子，原本白净的脸此刻充满了血色，明明只是被碰了下脸，却紧张的都快听不见呼吸生。
池木溪垂下眼，少年细微的动作让他很不爽，即便知道可能是紧张，可任由他亲过来或许会更好？
毕竟亲上来就有了理由可以告白，多好的机会。
心中这样想，池木溪还是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他挑起眉眼，引导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尤染一怔，并没听懂对方的意思，这让他问什么，有什么东西很好问吗？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顿了顿，他脑袋一抽：“谢谢池哥？”
……这是被他亲傻了。
池木溪猛地轻声笑了笑，“下次还想要可以来找我。”说完他顺势离开了尤染的目光，坐到尤染旁边的位置上。
尤染眼神迷茫：？
下次，下次做什么，还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他努力顺着这句话的本意思考，猛地脸上涨红，仍不甘示弱的抬起头，笑着回答了声：“好。”
池木溪是在跟他开黄色玩笑吗？
不过这话听起来池木溪好像并不反感在这种游戏上的亲吻？
分明对方是有洁癖的，为什么又不反感？
尤染思绪飘散，猝不及防，他看见舒鹤那暮霭沉沉的眸光。突然福至心灵。
难道是因为舒鹤？
可能池木溪故意在舒鹤面前演这出戏，池木溪并不喜欢舒鹤，他当初的猜想是错误的。
尤染眼睛越来越亮，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狗血，看样子他也成为池木溪和舒鹤play的一环。
虽然这可能有点伤人心，不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从中获得什么。
尤染眼睛弯弯，轻轻朝舒鹤扯出了个笑。
下一秒，尤染眼睁睁看着舒鹤突然站起身，对方脸色很沉，像是染了墨，来到他对面，话却是对着池木溪说的：“小溪，出来下，我突然想起有事情要跟你说。”
池木溪和舒鹤素来关系不错，此刻也没什么怀疑的念头，他确实很少见舒鹤这样的表情和举动，故而只是挑了下眉，“好啊。”
尤染心中闪过不好的念头，不会说的是关于他的事情吧。
不可能，他刚刚什么都没做。
心中慌乱，尤染草草的跟身边人说了声，旋即也赶忙出去。
因为刚才的意外，其余人看尤染也多了几分掂量，于是大家默契地跳过他们突然离去的话题。
场内又重新恢复了燥热。
门外的尤染则在焦急的寻找着池木溪和舒鹤。
他的右眼皮跳的很厉害，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坦白来说，舒鹤可能真的知道他不少事。
池木溪实在不知道舒鹤过来是打算跟他说些什么, 对方将他带到后院处一个寂静的地方。
舒鹤认真道：“小溪，我觉得有些事情和猜想我必须得告诉你。”
池木溪有些疑惑。
“在这之前,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小溪，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尤染？”
池木溪逐渐正色起来，他没有回答舒鹤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跟尤染有关？”
舒鹤“嗯”了声，旋即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账单：“这些是这些年尤家在你身上捞的钱。”
“这是尤染那些前男友们说的话，尤染和他们在一起并没产生肢体接触，但是尤染总会让他们买东西, 作为回报，尤染会给对方唱歌或者写作业。”
“小溪, 如你所见，尤染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以为你是知道的。”说到后面，舒鹤的语气已然带上了笃定，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他了解池木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