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野犬/大佬他怀了野狗崽by中意意呀

作者:中意意呀  录入:10-22
燕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金玉庭的小老板郑秋白,有传言讲他艳情史颇丰,床上客入幕宾极多,男女不禁,敞怀而迎。
传言有真有假,可郑秋白过的也的确是惹人眼热的香艳日子。
郑秋白本以为自己终日流连花草丛,逢场作戏,一双眼早已练就火眼金睛,真情假意片刻区分。
偏偏他眼瞎心盲,所托非人,看错真爱,连死都不过是渣男未来爱情的铺垫。
他只是一颗,在足够风光时折损,给主角做衬托的垫脚石。
郑秋白死的荒唐,眼瞎的‘真爱’不曾为他扫墓。
只有那昔日不对付的二世祖,在他死前落泪。
搁从前,郑秋白高低要嘲一声才合适。
可眼前,他讲不出话,也碰不到那人。
什么火眼金睛,只不过鱼目当珍珠,错又误。
重活一世,从前做人垫脚石的郑秋白觉醒了。
决定与上辈子走截然不同两条路的他转眼又遇上不对付的二世祖。
没有关怀备至,没有嘘寒问暖,该打打,该骂骂,珍珠也需三分打磨,呲牙的狗,郑爷不爱要。
但是乖乖的狗,今晚可以上床睡觉。
霍峋是个二世祖,祖上有钱,家中有地,这辈子锦衣玉食吃喝不愁,平生只有一个过不去的坎,那狐狸精似的郑秋白。
他和郑秋白犯冲,一见这人就邪性地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像上辈子欠他钱。
直到他成为郑秋白的入幕宾,座下臣。
咦,这狐狸精怎么越看越顺眼了?
又惹郑秋白生气了怎么办?
那就强扑,反正霍峋要上床睡觉!
在郑秋白的手腕下,上辈子咋咋呼呼没大没小的二世祖渐渐收敛脾气,愈发精明。
他憋着一股醋劲儿想要接近传闻中郑爷搁在心尖尖上那个人。
那人是谁?
霍峋也不知道,但他不想和郑秋白只做皮肉交情。
眼瞧咕嘟嘟泡进醋坛子的大狗快将自己淹死了,郑爷擒住他的爪,往自己日益圆润将要瞒不下去的肚皮上一放。
“你猜,这是谁的种。”
重生大佬心机钓系狐狸双标女王双性受x爱你在心汪汪叫话少内心戏多洁癖口嫌体正直狼狗攻
原名《私人野犬》备用名《爱你在心汪汪叫》
避雷:受前世不洁,有前任,攻一直洁,自以为直
双性受 男生子情节
时间背景类似千禧年
内容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重生 年代文 古早 万人迷
主角:郑秋白,霍峋 ┃ 配角:叶聿风,叶静潭,霍嵘 ┃ 其它:预收《你没事装什么beta》、《当立陷爱穿成炮灰病美人》
一句话简介:怀了好朋友弟弟的崽肿么破
立意: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第1章 奸夫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正月初将将走成一个空城的燕市又被火车拉来的一批又一批外地劳力充满,嘈杂的火车站尽是天南海北的人,大多数人在新年烟火硫磺味还没散去的寒冬来到暴雪中的燕城,无非是为了挣钱。
不过今年的经济行情不大乐观,小老百姓们就算不是金融泡沫殃及的中心,也能从每日七点的新闻联播听来一二。
字正腔圆的女播报将通胀、房市泡沫、金融海啸翻来覆去念叨,还请来专家座谈,奈何经济风险不是普通人关注的,只要猪肉不涨价,一切都好说。
但很快,电视上的词汇飞进了现实,猪肉涨至二十五一公斤,银行降息同时开始新一轮的风险自查,随之而来前几年持续高走的房地产迎来了巨大冲击。
其中,燕市立人地产暴雷,预计明年交付的精装房统统成了烂尾楼,包工头从工地楼上一跃而下,烂尾楼又成了凶宅,围在工地门口要求退钱交房的户主们如春蚕般涌动。
有消息灵通的户主说:“听说这集团管事儿的都被抓进去了,欠了银行好几十个亿,要我说他们不能退钱,那就必须如期交房!”
“我也听说了,被抓进去那个,好像还是之前一个大会所的老板?”
“会所是金玉庭,那老板叫郑秋白。”
传闻中始作俑者郑秋白在这场闹剧里充当角色是个良民,至少检察官和警方找到他眼前时,他都尽力配合,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要请他去局子里走一趟,他也坦坦荡荡跟去了。
没干过的事情,郑秋白当然不会任由那屎盆子摔他脑袋上。
只是立人集团总公司上下都收到了新的授意,在配合调查时齐齐默不应声,原本就不是多亲厚的关系,犯不上为郑秋白沾一身权斗的腥气。
检方取证困难,于是郑秋白落进了孤立无援的田地,硬生生在看守所待到了‘配合调查’的最长时限才放出来。
阿良开车为郑爷接风,带了盐巴和豆腐,撒过白盐,又请郑秋白尝口白豆腐,将祛除霉气的仪式做到极致,才鞍前马后打开老板车的后门,“郑爷,您看咱们是先回哪?”
坐在后座的男人半点不显刚出狱的落魄和冤屈的激愤,他微微抬起下巴,后脑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摁着因为这段天寒日子胀痛至极的左腿。
说来人的身体实在奇怪,这地方已经是陈年旧伤,愈合了好多年,痛却仍旧时不时找上门。
医生叫郑秋白少吃止痛药,天凉就多保暖,往年这种时候,叶静潭一早为郑秋白备了合适的发热护具,又请来专门的理疗师,围着郑秋白伺候。
可今年,清楚郑秋白身体不佳的叶静潭,却亲手把他推进了冷冰冰的看守所,看样子,还准备叫他在监狱里过几年。
“去老宅,我要见叶静潭。”郑秋白睁开眼,他年逾三十,保养得当,仅从皮相上打量,和八九年前金玉庭那位叱咤风云,笼络人心的小郑老板没多大区别。
他生的像母亲,五官昳丽,年少时就以长相和才智在一众同辈中脱颖而出。
风头最盛时,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在他的场子豪掷千金也要预留一个席位,就为了看一眼传闻中貌美俊俏、说话如灌迷魂药的小郑老板。
郑秋白早早就明白,无论男女之间,还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只要是关系,那其中所有的情分,都是能够得心应手为他所用的利器,叫人情往来,叫各取所需。
他不在乎那些落在他面皮上的贪婪视线,也不在乎某些下流俗套听来可笑的虚假情话,他天生上挑的狐狸眼,见人三分笑,拜关公都含情脉脉,张口鬼话连篇,不,是连鬼都能甘愿为他几分好话沉沦。
这是郑秋白一贯的活法儿,也是郑爷将自己所有优势利用至极致,只为青云直上的活法儿。
郑秋白年轻时冲劲十足的脑子里只有活的出人头地,将那些看不起他、欺凌过他的人踩在脚下,他也的确活成了那样,再没人敢叫他二椅子,戳他脊梁骨背后语他身上的残缺。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
青云直上,要做就做人上人,为自己,为死去的母亲争口气的偏执念头似乎不再是他日夜刻在骨血里自我鞭策的目标了,他生命的重心,化作了一个名字,叶静潭。
这样的转变早些年间就有人发现端倪,都说郑爷是个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圣人,喜欢他的人如过江之鲤,小小燕城可不是他这样人物的归宿,可谁承想他一朝竟然被那冷冰冰挂着一张棺材脸的叶静潭套牢。
为了叶静潭,郑秋白关掉了叶长流留给他的会所,不再出入这等人情往来的夜场,又为了叶静潭,郑秋白进入了立人集团,靠着比常人多好些的心眼儿成为了叶静潭的利刃,得罪人且嚣张的事统统是他的。
狂傲行事使郑秋白六年前惨遭仇家报复,被人从建筑工地三楼推下,不过他命大,ICU里躺了半年,又花了两年的时间,流了不少汗,终于摆脱轮椅重新学会走路。
好在叶静潭看郑秋白的目光一步步从冷然变得动容,他终于承认离不开郑秋白,不能没有郑秋白。
这份辛苦到几乎毁掉郑秋白的感情总算得到一个回应。
可郑秋白似乎只配站在叶静潭不肯屈就的肮脏角落,一年前叶静潭开始在京市的名利场招摇过市,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一举将立人集团抬到京市。
郑秋白是最晚知道的。
“那我呢?”郑秋白记得自己说过这种可笑至极的台词。
叶静潭冷静道:“秋白,叶长流死了,叶聿风不是他的亲生孩子,我是叶家唯一的嫡系,我不能没有后代。如果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我一定会考虑和你在一起,但你不是。”
“不过你放心,我未来的婚姻关系会建立在合同上,我和女方都是自由的。”
叶静潭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至少在郑秋白已经用眼神骂人,愤恨又不可置信地想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时,他还能镇定自若说出这样的话。
像杀人不见血的刀,割的郑秋白体无完肤。
郑秋白决定分手,像是终于清醒,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自己的一切资源投诚叶聿风。
叶聿风是叶长流唯一的养子,公司上下不少跟随叶长流的老人想扶正这位少爷。
只是叶聿风是个庸碌的蠢材,哪怕他被叶长流从小养在身边,也不是个能担起大任的人。
当初他与郑秋白争金玉庭的管理权,害的金玉庭差点查封,他也险些蹲大牢;重回立人集团,事事不成,承办的工程没有一个顺顺利利的,逐渐成了员工口中的草包小叶总。
郑秋白暗地里为他擦了几次屁股,不为别的,算是报叶长流的栽培之恩。
渐渐的,叶聿风也学聪明了些,知道抱紧郑秋白大腿,其利断金。
由此建设分公司的成绩总算有点起色,谁承想刚欢欢喜喜过了年,就出了如今这档子事。
时至今日,公司高层几乎都被带走调查,而叶聿风不知所踪。
外人看立人集团的热闹,是楼盘暴雷,只有少数知情人清楚,新建住宅烂尾算个屁,归根到底需要彻查的,是这小小燕城分公司从银行以虚假户头违规借出来的一百三十四亿去向。
一百三十四亿中只有二十五亿是正常的项目投资,剩下一百零九亿,和断联的叶聿风一般消失不见。
以郑秋白对叶聿风的了解,他做不出这么周密又完全的计划,也没有这样的胆子一口吞下如此巨款,更不会在出事之后做到神隐企图陷害郑秋白背锅。
虽然郑秋白一向仇家多,但除了他连着叶聿风一道想捏死的,只有在董事会感到危机的叶静潭。
他和叶静潭之间已经足够难堪。
阿良的车开到了叶宅门口,却被保镖拦住,“叶董吩咐过,只让郑先生进去。”
郑秋白了解叶静潭的性格,这人冷傲孤僻,谨慎到自私,哪怕郑秋白只带了一个司机站在叶家的地盘上,也难放下戒备。
他制止了撩袖子的阿良,自己走了进去,绕过庭院里郁郁葱葱的松柏,叶静潭就站在中庭,等着郑秋白的到来。
这是两人分手后除却正式场合少有的碰面。
“聿风呢?你把他藏到哪去了。”
叶静潭冰块似的脸一瞬阴沉,怨毒出声:“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也对,他现在这么听你的话,是你床上功夫将他教养懂事了吗?”
像疯狗一样乱咬人的叶静潭实属少见,郑秋白觉得他话说的刺耳。
哪怕看上过叶静潭,那也不代表他是什么都往床上放的不挑嘴儿。
“我就知道你看不上他,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又是怎么勾搭上霍峋的。”叶静潭知道郑秋白从前就是个会所红人又天生有个淫荡身子,却没想到他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霍峋藕断丝连这么多年。
这样一算,兴许那奸夫在位的年头比他还久。
听到霍峋的名字,郑秋白眉头一跳,真心问:“叶静潭,你发什么神经?”
真得疯狗病了,在这里抓谁咬谁。
“我发神经?”叶静潭狭长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郑秋白,突然笑出声来。
“我发神经!知道你那奸夫花多少钱捞你吗?!他国外公司还在上市,这个节点飞回来,京市燕城上下打点,还甘心为你拿一百亿补窟窿,对你用情至深呐!”
叶静潭彻底撕碎了素日清冷端庄的模样,失智地抓住了眼前人的风衣领子,妒火将他烧成了一条毒蛇,“郑秋白,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狗(乱咬人版):奸夫!小三!破坏别人感情不得好死!
霍某(千亿富翁版):按照我们认识的时间来算,你才是小三。
叶少(被关地下室版):我@#%……¥&*9放我出去!
郑爷(脑袋不好使版):神经病,一群
换攻文学,前世受不洁,攻一直洁
双性万人迷受,含攻组雄竞内容,豪门狗血情节【高亮!!狗血!不能接受速速撤离!!】
【再次重申古早狗血!恨海情天!】
时间、世界架空,类似千禧年
文中出现专业性内容是作者查资料加瞎编,金手指粗粗的,婉拒考据
剧情感情并进,事业线爱情线齐飞,前期怀崽,养崽带娃日常在后期
重生线从第二章末尾开始

叶静潭还有点郑秋白没看出的神经病在身上。
至少他完全没想到叶静潭这种体面人会将他扣下,甚至威胁他如果敢走出这间屋子,立马就把叶聿风送去蹲大牢。
“叶聿风是你侄子!”郑秋白气不过,对叶静潭拳脚相向,但他不是一个健康成年男人的对手。
“他只是个养子,我才不管他的死活。”挂彩的叶静潭以一种屈辱的方式剥了郑秋白的衣裳。
现在好了,靠郑秋白那满身钢板和手术创痕的纤瘦身板,纵使敢不要脸地裸奔出去,也扛不住屋外的倒春寒。
叶宅的佣人都清楚郑秋白和叶静潭纠缠的这些年,可到底是叶家地界,哪怕看到郑秋白被赤裸关起来心怀怜悯,也不敢对他询问外界情况的话有所回应。
不知道过了几天,郑秋白和外界断联的现状仍未改变,院子里前几天有些骚动,阿良带人来闹,但叶静潭颠倒黑白的本事通天,多说一句郑秋白就要成了在逃犯。
郑秋白的人对叶静潭也多几分容忍,他们大多都见证过郑爷对叶董死心塌地的样子,不敢正面硬闯,只能守在门口。
这局势叫郑爷直叹气,但偏偏是他对叶静潭的沉溺和爱护一手促成。
他白皙脖颈上勒痕深重,至今还有皮肉的胀痛。
叶静潭似乎真被臆想出的奸夫气的不轻,什么难听话都往外说。
他这人就是两面派,许他大摆订婚宴,不许郑秋白甩了他,还大骂郑秋白下贱、耐不住寂寞,是个人都要爬床,骂这段时间里郑秋白的所作所为是背信弃义、水性杨花。
仿佛郑秋白不对他死心塌地,不像条狗一般围着他团团转、将自己的自尊和真心一一奉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再没了半点好。
想当年郑秋白被些个找茬的二世祖挤兑、羞辱是不是该蹲着上厕所时,他都没有所谓难过的心情,只是暗地里在心头记上一笔,找准时机,以牙还牙。
但如今,被叶静潭字字诛心地质问是否天生犯贱,捡到个男人的床就要爬,郑秋白真的生出些不甘和后悔,为他从前那些痴傻的错付不甘。
“你太自私。”叶静潭癫狂的模样叫人作呕。
时间果然能冲淡一切,当年也是爱的要死要活,如今落到这种境地,郑秋白只有后悔。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爱上一个叫他痛苦至此的人?
到底是为什么爱上叶静潭?
被迫独处的日子这个问题反复跃动出现在郑秋白的脑海中。
但几年前的坠楼和长时间的住院叫郑秋白对从前很多记忆都有缺失,年轻时迷住他的叶静潭早就成为了脑海中一个模糊的剪影。
至于周边人口中所说郑秋白做出种种‘勇敢追爱的蠢事’,其实一多半他都记不清源头和过程了。
没由来的,郑秋白感觉事到如今对叶静潭的爱像是一种被预留的章程,是刻烟吸肺的习惯。
他对此付出的一切,不计后果的所作所为,哪怕连他自己都理解不了,却还是那样做了。
白白蹉跎了大好光阴,咎由自取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整日的胡思乱想叫郑秋白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他尝试换一种见面互殴之外的方式和叶静潭沟通,先假意温柔,找准时机逃出去或报警再说其它,和疯子总不能硬碰硬。
“静潭,我们好好谈一谈吧,我帮聿风,是出于叶伯伯对我的恩情,你先把聿风放了——”
“你难道不是为了故意气我?”
叶静潭的自恋也刷新了郑秋白的认知,但他比叶静潭更擅长伪装,当即眼神颤颤,好似被戳中心事的难为情。
郑秋白欲言又止的模样恰到好处取悦了叶静潭,男人摩挲他脖颈上的青紫勒痕,道:“你该告诉我的是你和霍峋到底什么关系?”
郑秋白表情一瞬凝滞,又是霍峋。
这是个很久很久之前认识的人,以至于在郑秋白缺块的模糊记忆里,竟然想不起霍峋半点轮廓。
只依稀记得这人是个家世优越的二代,和郑秋白不是一路人,且有个相当不好惹的脾气,桀骜不驯,拳脚说话,但在郑爷看来,都是家里惯出来的狂傲幼稚。
当初倘若不是朋友反复拜托,郑秋白绝不会和这种二代有牵扯。
后来霍峋走了,他们之间就再没联系——本来也就不是多亲近的关系,他也不喜欢霍峋那样的人。
这奇怪的下意识叫郑秋白心口一紧。
“你怎么不说话,一提起霍峋你就是这样!”叶静潭眼睁睁看着郑秋白面上浮现怅然,手攥成了拳,阴恻恻勾唇,“我就知道!我差点真要以为你学会听话懂事了。”
“我不会放你出去的,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非要出去,我就把叶聿风送进监狱,我还会跟霍峋彻底鱼死网破!都是做生意的,你觉得他这些年在港湾做风投就半点把柄没有吗!?”
郑秋白实在为霍峋无辜,“这到底和霍峋有什么关系?!”
“好啊,为了霍峋,你连叶聿风的死活都不顾了!”叶静潭也大吼起来。
郑秋白坐在床边深呼吸,面对叶静潭这神经病,他头一次有种说什么都没用的无力。
正当他暗自蓄力准备给叶静潭一拳时,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响,继而是刺耳的大门警报,叶静潭的手机响起来。
“喂。”叶静潭接起,眼神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郑秋白,不知道话筒里说了什么,那原本怨毒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仿佛是郑秋白毁了他的院子,“叫保镖来看紧他。”
说罢,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郑秋白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封死的落地窗前往下看。
院子里满目狼藉,这个季节勉强能维持绿意的冬青被几辆外来闯入的车碾的稀碎,花园里的布景树苗大多撞的纷飞,而不远处的铁门持续响着警报声,看铁门上凹凸的痕迹,是外来闯入者直接撞开了大门。
郑秋白四处张望,只见一辆京字牌照的铅灰色欧陆车头残破不堪,剧烈撞击后留下的破损痕迹和大门上的凸痕一致,它是罪魁祸首。
可这辆车郑秋白不认识,不是他的,余下的车,倒都是阿良他们开来的。
欧陆在庭院里狠加油门,有种撞死人也在所不惜的架势,一路开到了正门前,院子里的保镖没有敢上前去拦的,而阿良带来的人已经下车和叶家的安保对峙,两方焦灼,谁也不让谁。
从欧陆上下来的男人气场极强,但他背对着郑秋白,只余一个被黑色羊绒大衣包裹的修长背影,继而踏入了这栋房子之中。
这是一个肩膀宽阔,连后脑勺长得都格外精致的男人。
出场还很有派头。
但这样的人,郑秋白没印象,不过,眼下的乱子是他唯一的时机。
他抓过叶静潭落下的西装外套裹在身上,又从床前拎起铜铸的装饰品,用尽全力敲烂了门锁。
屋门打开的瞬间,他被屋外零散的佣人发现,有人迸发尖叫,也有人默默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但余下的保镖看到郑秋白,仍是尽职尽责冲他抓了过来。
郑秋白全身上下,最残破的就是他可怜的下半身,坠楼伤植入的钢钉和铁板使他从复健后就极少跑动,天一冷腿脚便比七八十的老人还不堪,眼下能够迈腿跑起来,全是求生的欲望。
他老鼠似的蹿到楼梯前,赤着脚往楼下跑,分神的余光从楼梯间的缝隙窥见了叶静潭同那个黑衣男人交谈着什么,男人的脸依旧被楼梯挡住,似乎成心不叫他瞧清楚。
叶静潭声音跳脚又刺耳:“你别做梦了,他不会和你走的!你最好可以承担你这次冲动的后果,我已经报警了!”
与此同时,保镖的吼叫炸在耳畔,“你站住!”
郑秋白一声不吭扭头将手里的铜人向后扔了去,却见追着他的保镖脸色大变,“郑先生,快停下!小心后面!!”
郑秋白纳闷他为什么变脸如此之快,继而冻的失去知觉的腿脚下一空,身后是斜坡般的楼梯,而他整个人囫囵滚了下去,后脑撞在一楼木质楼梯坚硬的拐角,满是钝痛。
温热的血流了出来,在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滩浓稠的黑褐色液体。
郑秋白泡在其中,这是唯一使他感到一丝温暖的东西。
逐渐模糊的视线叫他顾不得看清眼前冲他奔过来、伸出手抱紧他的男人是谁,他只知道他快要死了。
这死法实在是荒唐,叫人很难甘心。
身体的痛楚愈演愈烈,可郑秋白不甘心就这样闭上眼,回想这错误百出的一生,他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因为出身,因为性格,因为遇人不淑识人不善所遭遇的一切,争先恐后浮上脑海。
他看到了摸着他的脑袋叫他一定要健康快乐活着的母亲,见到指着他鼻子独断专横他一定是个男孩的父亲,见到了问他想不想一起生活的叶长流,见到了讨厌又排斥他的叶聿风……还有与他纠纠缠多年的叶静潭。
这辈子他大概愧对很多人,但可太对得起叶静潭了。
他太蠢了。
这份来迟的醒悟实在糟心,郑秋白不想到死脑子里都是叶静潭,于是费力晃了晃脑袋。
被血液模糊的视野终于清晰了一些,可到底伤了头,郑秋白想睁开眼看清抱紧他的存在,却只能看清男人身上黑色的羊绒大衣,那张泪水斑驳脸是扭曲的,将要宕机的大脑已经无法成像。
只是,哪怕从前的记忆模糊缺块,眼前的脸像是被戳破的水墨画般扭曲,他依旧认出了这哭的不成人样的男人,这是霍峋。
他想张口叫霍峋收敛点,别把鼻涕泡哭出来,真难过就留着到他葬礼上再哭,省的他死后没人来烧纸扫墓,却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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