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教师,傅洲也提前和学校领导吃过饭,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他做这些,没指望让郁灵在学校里横行霸道,郁灵的个性也做不出这种事。
只是尽量为郁灵创造一个舒适的校园环境而已。
郁灵闻言很快又将眼皮垂下,眉间轻轻皱着。
别人喜欢他一直是很难的一件事。
讨厌他才是正常的。
郁灵不知道傅先生的语气为什么这么笃定,但还是被宽慰了些许。
傅洲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了,转而将一部手机递到跟前。
郁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手机落车里了,连忙接过:“谢谢。”
“在学校遇到处理不了的问题,或是让你不舒服的事情,都要让我知道。”两人边走边说,傅洲的神情和语气没有多郑重,几句嘱咐更像是在闲聊,“我的电话随时可以联系。”
郁灵把手机装进口袋里,默不作声地点头。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傅洲每天的工作都很忙,还是尽量不要打扰比较好。
校园里仍有不少学生的家长,都在陪着自家孩子熟悉环境。
傅洲和郁灵一起,办完了入学手续,也带着人在校园里转了一遍。
郁灵不需要住校,所以省下了住宿手续。
傅洲的身份不一般,会有校领导殷勤地过来接待,本来就足够高调了。
而他三十岁的年纪,现在亲自来送一个刚上大一的Omega上学,这明显更加令人震惊好奇。
等转完校园,傅洲与郁灵道别离开的时候,学校里的八卦已经从郁灵是傅洲包养的小情人,演变他是傅家哪个受宠的旁系小孩了。
因为看样子,傅洲真够上心的。
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说是亲儿子也不为过。
刚开学不会立刻上课,而是在大阶梯教室里开一个院系会议。
教室里的座位按照班级分区域,郁灵进门时,里面嘈杂的玩闹交谈声明显静了一瞬。
很多学生都忍不住盯着他看,多数是好奇的,还有几分忌惮。
毕竟傅氏的声名太大。
郁灵强掩紧张,顺着编号看到班级所在区域后,迅速在角落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身形小,坐下后立刻就隐藏在人群里,周围的目光明显少很多。
郁灵刚松一口气,旁边就风风火火坐过来一个人。
对方突然在他手臂上碰了一下,吓了郁灵一跳。
“不好意思,”似乎没想到郁灵反应这么大,来人顿时抱歉地笑笑,又凑过来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康晓白,我们是一个班的。”
郁灵把手臂放到桌下,看了对方一眼,低声回应:“你好,我叫郁灵。”
“郁灵。”康晓白重复一遍,他似乎很爱笑,笑的时候脸上有酒窝,给人可爱开朗的感觉。
“你名字真好听,”康晓白夸道,“长的也好好看。”
对方说话很直白。
郁灵稍稍抿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礼尚往来,也夸康晓白几句。
纠结的时候,会议就已经开始了。
台上的老师开始说话,台下陆陆续续安静下来。
一场迎新会议漫长又枯燥,郁灵听得认真,还会拿出记事本埋头记笔记。
康晓白则趴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吐槽着。
他实在是一点也不怕生,好奇郁灵究竟在记什么,就会直接凑过去看,然后惊喜地感叹:“你写的字圆鼓鼓的,好可爱啊。”
郁灵就会难为情地捏着笔尖直转,不好意思再下笔。
康晓白又笑起来:“哈哈,不要害羞嘛。”
这句话当然只会起到反效果。
会议终于结束,接下来有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郁灵收拾背包的功夫,康晓白就已经又说了很多话。
“郁灵,我们以后上课就当同桌,怎么样?听说大学还有小组作业,我们可以一起做,”他的背包都没打开,直接就背上了,“我还知道学校附近哪里好玩,到时候带你去。”
郁灵有些呆愣。
这些事他都没想过,他一直都计划在学校里独来独往,放了学立刻回家就好了。
但康晓白真的很热情,郁灵不会拒绝,最后点头“嗯”了一声。
康晓白见状高高兴兴拿出手机:“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郁灵就也把手机拿出来,两人凑在一起,郁灵的手机上出现微信界面时,空荡荡的屏幕上只有一个聊天框,备注是“傅先生”。
康晓白看到后,明显怔了一下,等两人加完微信,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低头小声问:“郁灵,你跟傅洲是什么关系啊?”
其实在傅洲陪郁灵逛校园时,康晓白就作为八卦群众看到了。
原本传说中的傅氏董事长出现在大学校园里,已经够违和了,更别提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又腼腆的Omega。
康晓白也是Omega,但不妨碍他在看到郁灵时眼前一亮。
长得真的很漂亮,皮肤也特别白净。
穿着款式很简单的纯色休闲衬衣,可能是因为太瘦了,莫名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气质,就那样安静地跟在气场强大的傅洲身后。
所以康晓白一开始来和郁灵坐一起,就是因为太好奇了,想八卦。
但现在和郁灵短暂地相处之后,他发现郁灵的性格居然比外表还要软,整个人都特别好欺负,顿时油然升起一种责任感。
这才主动提出和郁灵交朋友。
听到康晓白的问题,郁灵在恩人和朋友之间纠结了几秒,最后选了后者。
“傅先生是我很好的朋友。”他认真回答。
朋友比恩人听起来亲近一点。
康晓白好像还挺失望的。
“哦,是朋友啊,”他遗憾地说,“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郁灵睁大了眼睛。
他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这是对傅先生的一种冒犯。
郁灵皱紧眉,连连摇头:“不是的。”
“抱歉,是我猜错了嘛。”康晓白连忙笑着赔罪。
下午放学后,郁灵和康晓白一起往校门的方向去。
康晓白的哥哥比他大两届,也在这所学校,但是在Alpha的院区。
如果一起放学,康晓白的哥哥就会在校门附近等他。
康晓白远远看见他哥,立马跳起来打招呼,对方也连忙招手。
等走近后,康晓白就跟他哥哥介绍:“这是郁灵,我今天刚认识的新同学。”
说完又扭头,放轻声音对郁灵道:“这是我哥,打架可厉害,万一有人欺负咱就找他。”
郁灵今天见了太多陌生人,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不显局促,礼貌地低声道了句你好。
倒是康晓白的哥哥,一个体育专业人高马大的Alpha,这会儿忽然紧张了。
“你,你好。”他站直了,朝郁灵伸出手。
郁灵见状稍愣,但还是很快地抬手握了一下。
随即对康晓白道:“我要走了。”
他刚才好像看到了傅先生的车辆,就停在路边。
康晓白点头,跟他摆手:“下回见。”
郁灵离开后,康晓白扭头,就见他哥仍旧直直地望着那个方向,多舍不得似的。
“别看啦,”康晓白拍拍他哥,“你知道是谁来接送郁灵上下学嘛?”
“谁?”
“傅洲,傅氏集团的傅洲!”
“……”
康晓白说完,就见他哥的瞳仁明显颤了一下,视线立刻收了回来。
刚冒出头的那些心思顿时全吓没了。
康晓白哈哈大笑。
郁灵回到车上后,果然看到了傅洲坐在靠里位置的身影。
不像上午那样休闲,Alpha的衣着换成了一身很正式的西装,大概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您下午有工作。”郁灵刚才走得急,出了点汗,他一边摘下背包坐好,一边低声对傅洲道。
他们商量过,如果傅洲有工作,就不需要来接他。
“恰好处理完。”傅洲温声说着,神情却没什么柔和。
生性具有领地意识的Alpha不仅对Omega的信息素敏感,对其他Alpha的味道更加敏锐。
傅洲在郁灵刚上车时就注意到了,Omega身上沾了很陌生的燥烈气息,即使很淡。
像是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
视线在郁灵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了味道最多的指节处。
“对学校还算喜欢吗,”傅洲看着郁灵慢吞吞擦汗的动作,柔和地问道,“有没有发生什么高兴的事。”
“喜欢的。”
郁灵这次在学校的体验的确很好,起码没有遇到什么难以应付的事,所以他现在心情也好,语气神态间比以往多了分生动。
“都很顺利。”他眼睛微亮,看着傅洲回答。
“那就好。”
傅洲又问:“有认识新的朋友吗。”
郁灵连连点头,轻声道:“他叫康晓白,是和我一个班的同学,很照顾我。”
说到开心的事,郁灵罕见地话多了起来:“我们还加了微信。”
傅洲没再问什么。
车辆启动后,车内安静了片刻,傅洲递给郁灵一只丝帕:“擦擦手。”
郁灵一愣,当是自己刚才擦汗,没有将手擦干净。
“谢谢。”他连忙接过,认真在手指上擦拭着。
动作间,郁灵忽的又闻到了很久之前用过的毛毯的味道。
清淡幽雅的草木香,闻到时像是整个人都被安抚了,浑身舒展,产生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郁灵很喜欢这个味道。
他第一次闻到后,印象就十分深刻,当时还打算等下次遇见,就问问秦管家用的是什么熏香。
但谁知道之后的毛毯上,再没有过那个味道。
现在忽然在丝帕上闻到,郁灵感到很惊喜。
他当即就想和傅洲说这个味道有多好闻,但稍一犹豫的功夫,忽的想起,这个丝帕似乎是傅先生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的。
郁灵呆愣片刻,擦手的动作逐渐僵住了。
指间的丝帕顿时变得烫手起来。
傅洲像是适时看过来,发现了他的不对。
继而皱眉问:“沾到信息素了?”
问的自然是那张手帕。
郁灵没有出声。
“抱歉,是我不小心,”傅洲很快道歉,然后伸出手,“给我吧。”
郁灵慌张将丝帕递了回去。
傅洲攥在手心,注意到Omega默不作声地把脸庞偏向车窗的方向,一边耳朵早已红透。
意识到这点时,郁灵不禁回忆起,自己曾用过的那条沾了草木香的毛毯。
郁灵已经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会用错,他只庆幸自己刚才及时反应过来了。
回到庄园,秦管家似乎早早在大厅外等着,刚看到两人下车就笑着上前迎接。
餐厅里的氛围被简单布置了一下,郁灵有些不明所以地走进后,发现大家为了庆祝他入学顺利,居然特意准备了蛋糕,饭菜也比往常更加丰盛。
整个人都被暖意包裹,郁灵忍不住鼻尖发酸,又感到不好意思,刚才那点尴尬早就被抛到脑后。
贺依琴闯进傅氏大楼总经理办公室时,傅洲刚连着开完三个会议。
办公室大门推开,贺依琴从沙发上站起来,强掩眼里的怨恨,沉声道:“傅洲,我们谈谈。”
傅洲脱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让秘书送茶水进来。
贺依琴的状态比傅开病重时好了一些,但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没少四处奔走,状态仍旧憔悴。
秘书放下茶水就很快离开了,贺依琴重新坐下,皱眉开了口:“傅洲,你把公司换了负责人,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傅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抬手为她倒了杯茶:“伯母,我是按集团的制度办事。”
傅开名下那家子公司,傅开生病后就没再管过,管理者和负责人都是贺依琴。
而在傅开治病的两年多里,贺依琴只顾个人,不顾公司利益,几乎将子公司掏空。
所以在傅开去世后,傅洲派了总部的人才带着资金和资源过去,以总经理的身份接管子公司。
他作为傅氏掌权人,自然要把损失降到最小。
贺依琴不会再让那个子公司向好,烂摊子起码得有人收拾。
傅洲是公事公办。
不过,对贺依琴而言,就不仅仅是失去一家公司的管理权那么简单了。
先前她为了给傅开治病,找特权,还借着傅家的名义在外面借了不少债务。
那些人一直不敢找她要债,是因为知道她背后靠的是傅家。
但现在傅洲宁愿把子公司交给一个外人,也不再信任贺依琴。
这在外界来看,和把贺依琴赶出傅家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来,那些债务全都蜂拥而至找上门来,曾经得罪的人也都纷纷来踩一脚。
贺依琴现在每天都被要债,哪怕是把房子全卖了都还不了那么多钱,快被逼疯了。
“傅洲,你眼里不能只有规矩,”贺依琴口干舌燥,匆匆喝了一口茶,盯着傅洲道,“我当初在外面欠那么多钱,也都是为了给你弟弟治病,你难道想见死不救吗?”
贺依琴这次来找傅洲,本来就没想着能再要回那家子公司。
她就指望,哪怕傅洲先拿出钱,帮她把欠的窟窿还上呢?
那些钱对她和她的母家来说是一大笔数目,但对傅氏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了。
“傅开是我堂弟,他生病期间,家里能做的都尽量到位。”
傅洲靠坐在沙发上,态度温和,只是眸中情绪很淡:“两年间,傅家一直提供合理范围内的医疗资源。”
这话说出口,贺依琴顿时心虚起来,也知道傅洲不会替她出这笔钱了。
的确,傅家给的医疗资源已经是顶尖的,如果真的是为了好好治病,贺依琴压根不需要去外面欠那么多钱。
她借来的钱,多是用在了一些不正当的用途上。
和宁家做交易,逼迫郁灵去给傅开做抚慰治疗,就是其中之一。
贺依琴见傅洲神态自若,毫不松口,逐渐气急败坏起来:“傅洲,那家子公司是你爷爷留给小开的,现在他尸骨还没凉透你就吞了,你丧良心!”
傅洲喝了口茶,眉间微动:“您还知道搬出爷爷来压我。”
“是不是忘了,当年把你们赶出傅氏的就是爷爷。”
早年傅洲的爷爷还是傅氏董事长时,是傅开一家先接触的家族事务。
然而当时傅开的父亲性格冲动,贺依琴又处事傲慢,两人进公司不久,就替刚在业内立脚的傅氏得罪了许多人。
最严重的一次,因为两人毫不听劝,犯下低级错误,导致总公司遭受了严重损失。
傅洲的爷爷因此勃然大怒,直接将他们赶出了核心企业,不再给任何职务。
傅开的父亲也因此好几年都没脸踏入老宅,直到创业接连受挫,酒驾离世。
老爷子直到去世前才留下遗嘱,分给傅开一家子公司,一直到了现在。
“爷爷当年管理公司最有原则,”傅洲缓声说道,“家族企业最基本的原则,是要将管理制度放在首位,高于人情亲情。”
“不能为企业带来积极作用的,应该被淘汰。”
“这些都是爷爷的原话。”
贺依琴最厌恶傅洲这幅表面温和,其实油盐不进的模样。
与她的狼狈相比,傅洲云淡风轻的态度就像是一种嘲讽,她猛然站起来,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
“傅洲,你铁了心不肯帮我,是不是因为你带走的那个Omega?”
贺依琴目光恨恨,瞪着傅洲道:“你相中了他,所以把他从别墅带走,现在又为了他故意报复我,是不是?”
傅洲神情从容,抬眸看向贺依琴。
他不想再说更多没用的话。
贺依琴办事够蠢,从没想过留后路,自己就能把自己坑害了,哪还需要他再费什么心思。
傅洲越是沉默,贺依琴越觉得自己说对了,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且不说我没让小开动他,把他送来给我做交易的是他的亲爹,郁安实!”贺依琴指着外面喊,“你怎么不去整宁家给他出气!”
傅洲站起身,让秘书进来送客。
“有这个打算,”他和缓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傅洲这天下班晚了些,回到庄园时,餐厅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傅洲过去看了眼,没见到郁灵的身影。
秦管家说郁灵两个小时前就从学校回来了,现在人在休闲客厅,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
休闲客厅里开着投影,声音似乎被人调低了,郁灵盖着毛毯蜷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注意到郁灵在睡觉后,傅洲将脚步放慢了不少,一时犹豫要不要把人叫醒。
停顿的片刻,视线落在Omega露在毯子外面的半张脸上,忽的察觉出什么不对。
郁灵的脸庞白得厉害,但眼圈以及眼睛下面却是一片绯红。傅洲注意到郁灵的呼吸有些急促。
Alpha眉头稍皱,抬步过去,用手背在Omega白净的额头上试了试,旋即直起身叫来秦管家。
秦管家这才注意到郁灵的不对劲,顿时焦急起来。
傅洲俯身,就着毛毯把郁灵从沙发上抱起。
Omega浑身软绵绵的,脑袋靠过来时,傅洲在颈侧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息。
他开口道:“发烧了,叫医生过来吧。”
郁灵已经烧得全然不省人事了,被人抱着一路乘电梯上楼,放回卧室床上,全程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Omega烧得有些严重。
毛毯下只穿了薄薄的短袖,细弱的手臂露在外面,肌肤已经被蒸得粉红。
因为体温过高,脖颈处冒出很薄的汗,用了一天的信息素阻隔贴被沾湿后,边角卷起,泛红的肌肤和腺体就隐隐暴露出来。
傅洲放轻动作抽出手臂的功夫,嗅到了潮湿的玫瑰花香,与苦涩气息交缠着,带着热气似的。
Alpha神情不变,视线却在郁灵的腺体处停留了许久。
片刻,他去卫生间洗干净手,然后回到床边,揭掉了郁灵颈边已经变皱的阻隔贴。
完全除去遮掩,卧室内的玫瑰香气顿时更加浓郁。
秦管家给医院那边打完电话,敲门进来时,就看到傅洲正站在床边,俯身在郁灵跟前做什么。
他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显然慌乱了一下。
凑近看只是在涂药,才放心了些许。
秦管家作为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的。
但他具有起码的常识,知道没有阻隔贴,以那么近的距离,Omega的信息素很容易刺激到Alpha。
也知道Omega的腺体只有在标记的时候,才可以被Alpha触碰。
所以这时,他正满心紧张地盯着傅洲的动作。
秦管家也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医生十分钟后到。”
傅洲拿着棉签的动作没停,低低地应了一声。
秦管家观察片刻,逐渐又陷入自我怀疑。
因为傅洲看起来简直是毫无波动,那副样子甚至比Beta还平静。
秦管家很迷茫,所以傅洲看向他时,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很罕见地愣神了一下。
直到傅洲出声提醒:“阻隔贴。”
“哦好。”秦管家连忙应下。
他不敢再开小差,利落地从床头柜上拿出一只新的信息素阻隔贴,撕开包装的边角。
打算递出去时,傅洲往后退开了。
“你来。”Alpha淡声道。
秦管家不敢停顿,很快上前。
傅洲退到床尾的位置,胸膛明显起伏。
Alpha眸色很深,额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细密的汗,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衬衣也已经被热汗浸湿。
医生过来的路上,郁灵的体温还在往上升,差点超过四十度。
这场发烧来得毫无征兆,秦管家询问了接送郁灵上下学的司机,说郁灵明明在刚到家时,人还是好好的。
趁着给郁灵诊病的时间,傅洲匆匆回房换了身衣服。
回来时,医生已经从郁灵的卧室里出来了。
“是怎么回事。”Alpha重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温和。
他站在卧室门外,看到护士正在给郁灵扎输液针,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能退烧。”
“虽然度数高,但退烧不难,小郁先生的身体没有出现感染的问题。”
从郁灵住进庄园开始,就是这位梁医生在为他开营养药剂,调理身体。
所以梁医生对郁灵的身体情况还算了解:“输两天液应该就能退,今晚多注意些,不要着凉。”
傅洲鲜少地皱了眉:“发烧的原因?”
梁医生话音稍顿,莫名看了他一眼,道:“初步诊断,这场高热是即将进入发情期的征兆。”
作为Alpha,他对Omega的生理常识了解得也算细致。
Omega在发情期前后的确会有发热的情况,但正常的都很轻微,保持在37至38摄氏度之间。
没有像郁灵这种烧到将近40度的情况。
在安顿好郁灵后,留下两个护士照看,傅洲则没吃晚饭,直接和梁医生一起回到了医院。
灯光明亮的办公室里,傅洲又完整地看了一遍郁灵的体检报告,包括当时的各项检查图像。
“这种高热的情况的确是病理现象,”梁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道,“综合来看,还是发育期不注意,留下的后遗症。”
傅洲没什么神情,只是垂着眼,眸色莫名沉了沉。
“腺体对外界刺激敏感,生殖腔没发育好,比正常Omega脆弱很多,这些都会导致人体免疫力低下。”
梁医生一边为傅洲指着检查单上的相关数值,一边说道:“这样一来,发情期激素波动,就会引起发炎,小郁先生的负面反应就比正常情况更强烈一点。”
傅洲开口,语气平静:“该怎么治,先前一直服用的营养药剂没用吗。”
“只是见效慢,效果不明显。”
梁医生眉间轻皱:“小郁先生的情况有些复杂,像生殖腔发育不完全,这算Omega的疑难杂症,目前也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和药物。”
“另外,吃太多药品反而会更加损害身体,所以目前最建议的方法还是日常调理,例如食疗,适量服用提高免疫力的营养药剂等。”
傅洲神情稍显严肃,想到郁灵发烧时浑身滚烫的模样,抬眸又问:“你的意思是,他今后每次发情期,都会像今天这样病一场。”
说到这里,傅洲又不禁想起,那些关于郁灵在宁家期间的调查资料。
里面说郁灵在发育期也是经常发烧。
之前只是文字,感受并不强烈。
现在见了Omega生病的模样,才知道或许那时就烧得很严重了。
“并不一定。”梁医生试探地看了傅洲一眼。
他察觉到面前的Alpha的情绪越来越差,对方周身的压迫感实在是让人难以忽略。
梁医生调整坐姿,继续道:“如果小郁先生后期遇到匹配率高的Alpha,通过信息素融合进行安抚治疗,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