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禅院惠则是不解:“倭助爷爷没有说要去哪里吗?胀相哥哥没有偷偷跟上去吗?”
“啊……爷爷说他是去医院检查身体,让我们不用担心,”直到三个小孩走到眼前了,胀相才恍然回神,伸手接过三个孩子的书包,带着他们往屋内走去,“他说等他今天晚上回来他就会跟我们说清楚的。”
“抱歉,是我失礼了,你们先进来坐会吧。”
春树和禅院惠急忙道谢:“好,谢谢胀相哥哥——!”
春树没想到虎杖倭助直到太阳快要下山还没有回来。
在吃了点心又写完作业后他们还是没有等到虎杖倭助,在禅院甚尔打来第三个电话催促后,春树和禅院惠只好先行告辞了。
“悠仁,胀相哥哥,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先走啦。”
虎杖悠仁和胀相没有留客,显然目前两人也没有心情招待客人,所以春树和禅院惠主动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打了声招呼就赶紧离开了。
回家路上,春树还在担忧:“惠,你说倭助爷爷的病严重吗?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治好他啊?”
“啊,不知道呢,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疾病的话,反转术式应该没有用吧?到时候只能找有特殊能力的咒术师帮忙看看了。”
嘴上这么说,但禅院惠其实对此不是很担心。
在伏黑惠的记忆里,现在距离虎杖倭助去世还有八年,都提前这么久了,无论什么疾病,他们只要提早发现再尽早治疗的话,治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况且,禅院惠不认为提前了这么早的疾病会是虎杖倭助的死因,他认为虎杖倭助这一次检查出来的估计只是年纪大带来的一些小毛病。
这段经历重来一遍,禅院惠有种考试前一天复习到最后一条大题目的窃喜和轻松——
如果倭助爷爷早早治疗成功,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在悠仁上高专之前就去世了?
——那,悠仁这一生都不会背上倭助爷爷对于他“要在众人簇拥下死去”的要求和诅咒了。
这样的诱惑对于对【救助虎杖悠仁】这件事有所执念的【惠】来说太大了,如今有了确切的解决方法和目标,他信心满满又迫不及待想要得知虎杖倭助的病情再伸出援手。
所以看到自家幼驯染忧心忡忡的模样,禅院惠连连安慰道:“没事的春树,等明天上学了我们问问悠仁什么情况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叫甚尔帮忙找靠谱的医生或者让悟哥帮忙找能帮上忙的咒术师来治疗倭助爷爷的。”
“没关系的春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不会失败的。”
幼驯染的话听起来很有可信度,再不济——春树想起了还放置在高专内的术式为【百分百成功概率】的【命线之骰】——于是也勉强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但显然事情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尿……尿毒症!?”
春树茫然地看着愁眉苦脸的虎杖悠仁和大惊失色的幼驯染:“什么?……悠仁,尿毒症是什么?”
“据说是一种治不好的病,爷爷他这几天跑了好几家医院了,都是一样的结果,过几天就要去住院做第一次治疗了。”
——治不好的病?
春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上来就被告知没有答案的情况,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怎么办?……惠,你说有没有咒术师有办法治疗?”
禅院惠也很茫然,这个要怎么操作?找一个咒术师给倭助爷爷直接换丨肾吗?
“我也不知道啊……”禅院惠话刚出口就看见了两个小伙伴的脸上的失望之色,急忙改口,“悠仁,你别担心,我们今晚回去问问甚尔,春树也打个电话看看正道叔叔有没有办法。”
虎杖悠仁强打起精神:“好!”
春树也打包票:“悠仁你放心,实在不行我拿剩下的那些咒物做个包治百病的咒具,或者直接用【命线之骰】让倭助爷爷恢复健康就可以了。”
……直接用【命线之骰】?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对哦,他们手里还有这个万能许愿机呢!
——虎杖倭助的病总不至于比杀死两面宿傩还难搞吧?
虎杖悠仁一瞬间信心大增:“好好,谢谢你们啦,春树,惠!!”
春树和禅院惠连连摆手,看到重新振作起来的小粉毛勉强松了口气。
但即便嘴上这么安慰,俩小孩在确认小伙伴情绪缓和后立刻背着虎杖悠仁就搞起了小团体——
“惠,你在未来看见倭助爷爷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禅院惠扭头愕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幼驯染:“春树……!?”
春树陪着禅院惠一起把小组作业送到了老师办公室,然后转身就拉着幼驯染到楼梯间坐下:“我都猜到了,你跟悟哥应该都因为我的那个帽子咒具有了未来的记忆了吧?未来倭助爷爷过得怎么样?悠仁呢?”
——春树居然早就知道了吗?
禅院惠心情有点复杂,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未来……我是在上高专一年级开学之前遇到了悠仁,那个时候他的爷爷才去世。”
春树扒着手指数了数:“上高专?……那就是2017年*?哎?还有八年吗。”
禅院惠点点头:“是的,所以我原本以为倭助爷爷至少也是2015年生的病,这次应该得的只是一些普通的慢性疾病,但是没想到会是尿毒症。”
春树懂了,看来倭助爷爷虽然得了绝症但是不会立刻就出事,但……
“惠,真的没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禅院惠也不确定:“应该……有?这种病的话,应该是药物控制或者手术|换|器|官?但是感觉都不是很好的办法,应该不能保证可以完全根治,而且倭助爷爷手术以后估计有很多年都要靠吃药来维持健康。”
“啊……”
这样低效率的解决方法让春树有些失望:“那我们还是回头问问爸爸和悟哥有没有办法吧,我们这周末先跟悠仁去医院看看他爷爷怎么样?”
禅院惠一口答应,紧接着就想起身,生怕春树问出什么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但事与愿违——
“惠,大家未来是被两面宿傩杀死了吗?我也是吗?”
“……”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不知道夜蛾春树真实死因的禅院惠有些紧张,连手心都在冒汗,但他还是冷静地回答了:“是,大家都是,春树……你也是。”
——还真和那个两面宿傩有关系啊。
“啊,这个诅咒之王原来这么强的吗?”
春树没说信还是没信,紧接着又问:“那悟哥和杰哥呢?就算一个人不行,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一定可以杀死两面宿傩吧?”
这个问题好回答多了,禅院惠这一次轻易就说了答案:“没有办法的,羂索早就设计杀死了杰哥,又用御门疆把悟哥封印起来了。”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迅速对自家幼驯染的话语作出了判断的春树有些茫然:未来的他如果也是被两面宿傩杀死的话,不可能不在那之前想办法帮忙把悟哥放出来拯救大家的,除非……
除非他是作为大家的敌对方被杀死的。
——甚至有可能就是惠或者悟哥或者如今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杀死了他。
明明有那么多答案,春树这个小笨蛋一下子选中了最坏最错误的一个答案,甚至还有闲心顺着这个可能性思考了一下未来发展的走向。
——真是好惨的未来啊,大家。
春树完全忘记了按照自己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助敌人的,反而突然庆幸起自己听从五条悟的安排用羂索和天元把两面宿傩杀死了——
真是太靠谱啦,悟哥!!!
禅院惠不知道幼驯染发散的思维,还在如临大敌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话,生怕他细问起自己的死因,但春树却转而反问了他一个和他的预想毫不相干的问题——
“还有啊,惠,”春树人小鬼大地长叹了一口气:“你最近是谈恋爱了吗?”
额头上还挂着冷汗的小海胆一下子呆滞了:“……啊?”
“是跟你上辈子的小女朋友相遇了吗?”,妹妹头小孩语重心长,“惠,你这辈子没有了两面宿傩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所以千万不要早恋蛙!!!”
“你还有大好的时光,还有我和悠仁,一定不要这么早就着急结婚鸭!”
莫名其妙被早恋了的禅院惠:???
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春树还在和虎杖悠仁打闹,禅院惠无奈地提着春树的书包跟在两人后面——没办法,虎杖悠仁的书包还有八荒形合帮忙负重,春树要是背着书包这么跑,半路上就得让禅院惠背回家。
数学白痴春树在被禅院惠逮着补习了一周后终于在今天的数学小测拿了满分,兴奋得恨不得直接飞回家给夜蛾正道打电话通知这个好消息。
“我下次也要满分!下下次也要!!以后每一次都要!!!”
只错了一道选择题的虎杖悠仁也跟着说:“下次我也要!!!”
常年满分,从未失手的禅院惠有些无奈:“好好,你们两个倒是慢点啊,我今天带了葡萄果汁,你们要喝吗?”
“要——!”×2
春树一边从禅院惠手里接过已经打开的葡萄汁罐子,一边询问虎杖悠仁:“悠仁,倭助爷爷现在怎么样?”
“我感觉他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胀相哥哥已经住到医院去照顾他了,最近几天都是其他哥哥们在照顾我。”
“啊,”春树有些担心,“那悠仁你吃饭怎么办,要不要跟我们回家呀?”
虎杖悠仁挠挠头:“没事的,胀相哥哥每天下午都会回来帮我准备好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饭的,现在他应该已经在家里等我了。”
——啊,胀相哥哥还是那么细心呢。
春树放下心来点点头:“好哦,那这周末我们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倭助爷爷吗?”
虎杖悠仁爽快答应:“可以的,爷爷他肯定很高兴你们去看他的,医生也说他下周就可以出院了呢。”
——唔,昨天电话里悟哥那边已经答应他们借走【命线之骰】了,甚尔这边也让孔叔叔联系了靠谱的医生,最多月底倭助爷爷就能痊愈了呢。
禅院惠一边听着小伙伴们的交谈一边这么想着,心情有些轻快。
真好啊,他和春树等周末到了医院再跟虎杖一家说吧,到时候给胀相哥哥和倭助爷爷一个大惊喜!
春树的心情也有些轻松,仰头就把小罐的葡萄汁一口气喝完,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对准一划就将果汁罐子变成了空气,又接过虎杖悠仁手里的果汁罐子如法炮制。
——春树的术式好像……变强了?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有些疑惑:春树的术式以前是能够隔空做到这一步的吗?
这个用法还是春树前段时间突然发现的,以为只是自己以前没有想到这个用法的小孩已经私下用了n次,如今面色如常的模样把小伙伴们都糊弄了过去——
啊,应该是春树早就掌握的技能吧,只是没有用过而已。
对于小伙伴除了吃饭之外经常忘记使用自己的术式的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习以为常地移开了目光。
就在这时:“拜托前面的三位同学,让一下啦~”
身后不远处传来自行车的清脆铃声,禅院惠下意识拉着两个大摇大摆走在路中央的伙伴退到路边:“抱歉,是我们……啊!”
一回头禅院惠就看到了白色自行车上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津美纪!?
津美纪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她……难道她也在他们小学吗?
但下一秒禅院惠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津美纪身上穿的的制服不是他们学校的。
棕黑色短发的靓丽少女经过他们身边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在他们前方两三米处停下来,微微侧身对三个呆愣愣的小男生笑了笑:“下次记住了,走路要靠边哦,走在路中间是很危险的。”
“……”
人已经骑出一段距离了,虎杖悠仁有些懵逼地转过头戳了戳还看着人家背影发呆的两个小伙伴:“春树,惠?”
禅院惠微微愣神后就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了自家幼驯染——他出神是因为他认出了津美纪,春树又是为什么看呆了?
妹妹头小孩在两个人小伙伴的注视下沉吟片刻。
“……惠,悠仁,我们也买个自行车上学吧。”
禅院惠&虎杖悠仁:……?
春树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她刚刚那个刹车后侧身太帅了,我们必须也整一个!!”
“……”×2
禅院惠看着露出了懵逼豆豆眼的虎杖悠仁,又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幼驯染,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
算了,他还是回头一个人去看看津美纪现在过得怎么样吧。
“所以……她是惠的姐姐?”
春树有些惊奇,他没有想到原本的时间线上的他没有跟惠那么早就认识,甚至没有机会救回葵生阿姨,直接导致禅院甚尔再婚给禅院惠找了个继母和继姐,但是……
“这就是惠你天天晚饭后失踪十分钟的原因吗?”,春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小伙伴的痴|汉行为,“就是为了偷偷去爬一个女孩子的窗户?”
短短几分钟在幼驯染这确诊为“早恋的问题儿童”后又被确诊为“痴|汉”的小海胆:“……”
“春树,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到的词汇,怎么这么、怎么这么……!!!”
春树倒是很淡定:“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啦,那惠你今天还要去吗?”
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胖达还在和禅院夫妻坐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房间里只有春树和禅院惠两个小孩。
说实话连春树都没有想到胖达跟禅院甚尔相性这么高,现在一人一咒骸天天一起做家务一起看赌马比赛,往往要到后半夜胖达才会轻手轻脚地回房间来睡觉。
春树:“……”
喝喝,不用上学还能睡到自然醒的熊猫真是令人嫉妒啊。
禅院惠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有些犹豫:“外面的天色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而且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放学再去吧。”
春树不同意:“哎,就今天嘛,就去一会会,惠你每次就消失那么一会的话,她家应该离我们这边不远吧?”
“是不远……但是万一下雨就糟了。”
而已经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春树直接拍板:“好啦,就现在出发吧!淋雨了我们刚好就立刻回来洗澡!”
禅院惠有些无奈,但见幼驯染实在坚持,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他们俩总不能倒霉成那样,出门十分钟就下雨吧?
和禅院惠并排坐在鵺身上,春树这才有空思考禅院惠早上满是漏洞的答复。
——如果原本的时间线上的他和惠如果没有相遇的话,未来的惠是怎么知道他怎么死亡的?
春树能够感觉到自家幼驯染对于虎杖悠仁不同一般的关注,那很有可能在原本的未来里,禅院惠目睹了虎杖悠仁的死亡……哦,不对。
春树想起禅院惠说的那个被复活的两面宿傩,所以,未来的悠仁吃下了所有的手指,又被两面宿傩占据了身体?
那么那个时候……他,夜蛾春树又在哪里?或者说,他是死在哪个时间段的?
春树感觉到有些迷茫又有些怪异:为什么悟哥和惠看起来似乎跟未来的他都不熟悉的样子?
难道,他早就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了吗?
春树没来由有些心慌——
如果说倭助爷爷的病情他们能够知道确切的时间,现如今又找到了治疗的方法,那谁会清楚他会在什么时候死亡又有什么办法挽回这件事呢?
“春树?”,禅院惠有些奇怪地伸手握住幼驯染冰凉的手,“抱歉,是飞得太快了吗?”
深春的天气其实不算热,春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是真的受了凉还是心理作用,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嗯,没事……惠,我们还没到你姐姐家吗?”
禅院惠仰起脖子张望了一下,肯定道:“到了,前面那个就是。”
春树熟练地在鵺身上找到支撑点直接站了起来,探头向前望去——
明黄的灯光前,棕黑短发的少女面前摊开了一沓厚厚的手账本,她起身拿了一盒马克笔出来,似乎正给未完成的作品填色。
春树小小声:“惠,她现在多大呀?”
禅院惠的声音倒是不高不低:“比我们大两岁,看校服应该是在隔壁小学读三年级。”
“哦哦,”,春树感觉这个距离好像很安全,放心地提高了一点音量,“惠,她在做什么呀?”
禅院惠知道春树不可能不认识手账本,微微疑惑了一下就心领神会他在问什么:“是读书和观影手帐,偶尔也有一些垃圾手帐,她一直很喜欢这些。”
春树点点头,读书和观影啊,还喜欢收集生活中的幸福边角料——果然能做让惠认可的姐姐的肯定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呢……
“嘀嗒”
春树&禅院惠:?
妹妹头小孩有点懵逼地低头和同样傻掉了的小海胆对上了视线——
“哗——”
“啊啊啊下雨了惠!!!”
“没事,我们、我们这就走,快快快!!”
“……你们,要不先进来?”
手忙脚乱得差点从鵺背上掉下去的春树和禅院惠僵住了,俩人缓缓抬起头就和打开窗户向他们搭话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禅院惠:“……”
而社牛春树看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干脆心大地点了点头:“好!那就打扰啦,津美纪姐姐!!”
被只见过一面的小孩叫出了姓名的少女有些惊讶:“……哎,没关系?”
禅院惠……
禅院惠闭了闭眼,认命地让鵺停在了少女的窗边。
刚刚在屋内落脚的春树和禅院惠皆是一愣:津美纪的妈妈已经改嫁了?
——也是,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春树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他遇到惠已经过去五六年了,津美纪的妈妈这次没有遇到甚尔叔叔的话,应该晚一点也会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组成家庭吧?
津美纪姐姐现在的继父应该就是那个姓石川的叔叔了。
禅院惠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高兴于她现在有了完整的家庭,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了新的担忧:津美纪现在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对她的态度又是怎样呢?
石川津美纪转身从卫生间取来两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们,春树和禅院惠赶紧接过来擦干自己挂满了水珠的头发,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房间地板上的湿脚印。
“没关系的,你们先坐下来吧。”
石川津美纪招呼他们把鞋子脱下坐在一边,然后又拿来拖把稍微清理了一下地板——虽然也可以等他们走了再清理,但木地板最好还是不要泡水。
“麻烦你了,津美纪姐姐。”×2
自觉给别人添了麻烦的春树和禅院惠乖乖拉过椅子坐下,齐齐把脚抬高——呃,其实也不必,因为椅子有点高,他们坐直了都够不着地板。
春树靠在椅背上晃悠晃悠冰凉的脚丫子,开口介绍道:“津美纪姐姐你好呀,我是夜蛾春树,这是我的幼驯染禅院惠,我们就住在附近哦,今天下午放学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呢。”
石川津美纪当然记得放学路上大摇大摆走在路中央的三个小男生,笑着点点头:“啊,我记得你们哦,那你们刚刚……是怎么过来的?”
短发少女有些疑惑:这两个小孩刚刚是不是飘浮在空中来着?
春树&禅院惠:“……”
禅院惠:!!!
春树:……?
春树迟疑地看了一眼瞬间石化了的幼驯染,出声询问:“津美纪姐姐你看不见惠的式神吗?”
那是什么?
石川津美纪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春树小幅度隐晦地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番她,恍然:惠的姐姐是个普通人,当然看不见惠的式神。
原本春树没有在石川津美纪身上看见咒力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石川津美纪的咒力量较少或者用什么办法将自己的咒力隐匿起来了,但没想到……
甚尔叔叔居然会找一个非咒术师的女人结婚,然后让她来照顾惠吗?
——所以,甚尔叔叔不希望惠跟咒术界有关系?
联想到这里的春树有些愣神:为什么?明明他和悠仁都在咒术界不是吗……哦,不对。
未来世界的悠仁成了两面宿傩,而他也不知道死在了哪里,惠呆在没有悟哥和杰哥改|革过的咒术界又能怎么办呢?
——穷极一生去发掘自己的天赋然后再孤独地死在和咒灵战斗的时候吗?
“……”
春树突然间明白了夜蛾正道为什么不希望他留在咒术界。
正如当年同样作为父亲的禅院甚尔一样,在饱经沧桑的他们眼里,让孩子能够平凡地生活并获得世俗认可的死亡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那是不可能的。
就连与咒术界完全断绝了联系的惠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那如今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咒术界的他更不可能会选择离开。
“津美纪……?”
“津美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楼下传来陌生男人和女人的呼唤声,紧接着有脚步声由远而近,一步步靠近到了房门口才停下。
石川津美纪立刻高声回答:“没事的,爸爸妈妈,是刚刚雨太大了,吵到我和奈奈子打电话了,我才把窗户关好。”
男人的原本有些严肃的声音这才放缓:“哦哦,好的,你没事就好……记得早点睡,津美纪,晚安。”
“你也是,晚安,爸爸。”
春树和禅院惠原本已经赤着脚踩在了地板上,如临大敌地看着房门,听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走近,但在问清缘由后又礼貌离去,一点也没有开门进来的打算,这才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石川津美纪看他们这样有些好笑:“没事的,爸爸他不会在晚上和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进我的房间的。”
一直跟哥哥从小睡到大的小男孩春树从来没有过这个待遇,闻言很惊讶:“哎?叔叔他好有礼貌哦。”
石川津美纪解释:“对,因为石川爸爸前两年才搬来跟我们住,虽然大家已经是一家人了,但可能因为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还是会避嫌的。”
春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石川叔叔不是石川津美纪的亲生父亲,而禅院惠对津美纪的这位新继父很满意——
看起来津美纪的这个继父比甚尔不知强了多少倍呢,连伏黑阿姨这次也没有抛下津美纪独自离开,而是给了津美纪一个完整的家庭。
看着眼前露出陌生又熟悉的笑容的短发少年,禅院惠的神色有些怔松——
这一次,大家都得到了更好的选择呢。
津美纪,要好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