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羿臻紧接着道：“但我平等的质疑上面提到的每一件事。”
【霍恩家族血脉断绝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一个霍恩家族的血脉，怎么看都觉得是假冒身份碰巧撞到正主跟前】
【前头说什么呢？怎么就断绝了，霍恩公爵只是失踪，不是死了】
【都三十年了……要活着早就出现了好吗？别做梦了，没看羿元帅都放弃，把爵位承袭给这个小霍恩公爵了吗？[狗头]】
【有一说一，羿臻算哪门子正主？他和羿元帅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羿元帅养子的养子】
【楼上的满嘴喷F是不是？不要挑拨羿元帅父子关系，不是亲儿子可养了三十来年那感情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羿臻指着上面的字眼，咄咄逼人：“第一，他如果是霍恩家族的人，就算爷爷藏了这么一个人，也不可能不透露给我。”
“第二，被世外高人收留并收为关门弟子，潜心研究古蓝星中药学百余年？这话谁都可以说，毕竟，就算我让你们喊他师父出来，怕是他也会拿隐士高人不会入世来当托词吧？”
“第三，爷爷对舅爷爷有多在意我这些年是亲眼见到的，只要没能证实舅爷爷已经……不在，我绝不相信舅爷爷会将爵位让别人承袭。”
说到最后，羿臻不知是想到失踪三十来年的霍恩公爵还是别的，竟是哽咽出声，只是直播间看不到的地方，眼圈都没红。
但直播间所有人的情绪被瞬间调动起来。
旁边全程维持高人人设的何星煦心情复杂看着这一幕：要不是他正是被羿臻怀疑的这个人，这么一番有理有据的三点，他都要给对方点个赞。
别说，这位羿总还真猜对了，自己是个假的。
但是吧……这位羿总唯一没猜到的是，羿元帅在意霍恩公爵是真的，想让人永远铭记霍恩公爵也是真的。
酆曜知道内情，本来也是可以好好解释，被羿臻一上来居高临下这么不求证就全方位开嘲的架势已然不满，可接下来，酆曜整个人气炸了。
就看到羿臻突然在胸前拂了一下，一个透明的直播界面跳出来。此刻上面满屏几乎要卡顿的弹幕以及斥责他们吃霍恩公爵人血馒头，还舞到羿家人面前的谩骂声……
上面在线人数，逼近千万大关。
酆曜指着羿臻，懂了刚刚随行官被对方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感受：特么这也太狗了吧？不讲武德，竟然偷偷直播！
旁边何星煦也没想到羿臻全程开了直播，面具下的脸色也带了凝重。吴老压了这么久的消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争抢流血牺牲，结果被羿臻全都爆出去了。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酆曜面前，挡住直播间的镜头。
酆曜是酆家人，属于陛下一派，如果私下里争论都可以是私事，可面对这么多双眼，即使有理到最后也会被曲解，猜测是不是帝国陛下与羿元帅不和。
羿臻还在面对镜头解释：“抱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原本只是想满足大家的心愿，谁知道竟然不小心暴露吴老重病的事。可误打误撞看到有人借着长辈行骗，一时间没忍住。”
弹幕里自然都是安慰他的，纷纷斥责陛下赐了酆姓的家臣私下里会是这副德行，为了一己之利，竟然合伙骗人。
羿臻演了一场戏，这才看向眼前站着的人：“藏头露尾，不敢示人，不是君子所为吧？”
何星煦反唇相讥：“不经证实，随意定论，岂非小人行径？”
羿臻头一次遇到胆敢骂他小人的：“这不是事实吗？”
何星煦低沉的嗓音迫近一些，周身的气势陡然改变，颇具压迫感：“你所谓的事实就是你臆测出的那一二三吗？看似有理有据，实则不堪一击。你没见识过，可不代表就不可能。坐井观天可不是好事？更何况，你自己不也说了，上面的印章的确是羿元帅的。在这么一个前提下，你怎么敢不询问求证过羿元帅就直接判了我们死罪？”
羿臻压根就不信，他怎么可能为这么一个一眼假的玩意去打扰爷爷？岂不是告诉爷爷他在这个节骨眼跑到吴老这里？
那些研究成果还没拿到手，他不想提前让爷爷知道。
羿臻：“有酆家人帮你们，还有吴老身边的随行官当内应，我爷爷与吴老相熟，指不定哪一次偷盖了一张空白文件。”
何星煦慢悠悠道：“好一个指不定，依然在说你没有证据。疑罪从无，没有证据的事，你就算说得多冠冕堂皇，也无法掩饰你用莫须有的罪给我们泼脏水的肮脏心思。”
“我给你们泼脏水？你们本来不就是脏的吗？”羿臻被何星煦提醒印章，眉头皱着，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但隐隐又有种不安。
何星煦：“既然随便从一个行为都能扣帽子。我还要说，你碰巧前来荒星、碰巧来看望吴老、碰巧直播吴老重病，这么多碰巧就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为之。你是故意泄露吴老命不久矣，只剩一两天的命，但这个时间不足以其他人赶到荒星。作为羿元帅的孙子，吴老指不定就会将那些研究成果交给你。如此一来，你似乎比随行官更像图谋不轨意图谋取那些成果的人呢。”
冷静不掺杂感情的声音在死一般沉寂的房间响起，却像是闷棍般直直砸在羿臻面门上。
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没让他露出异样，但脸皮还是忍不住抽搐一下，半晌才发出一个短促的：“哈！”紧接着深吸一口气，“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是试探还是真的知道什么？
何星煦嗤笑一声：“那么，你要怎么证明你没有觊觎吴老的研究成果？你敢当着这近千万人的直播间，说你永远、不、会、觊觎吗？”
这气场全开嘲讽十足的一句，将弹幕都震惊得卡顿片刻。
【好、好强的气场……完蛋了，我竟然开始相信，这气度这霸气十足的责问，真的很像上位者啊】
【啊啊全场这么淡定，这是真的一点不怕吗？】
【卧槽只有我觉得对方的猜测怀疑也很可能吗？怎么这么凑巧羿总跑来荒星？他不会真的提前知道吴老出事了吧？】
【前面的少胡说，羿总可是羿元帅的孙子，又不缺这些东西】
【可他不是亲孙子啊】
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时，刚得到消息还在首星涉足药剂圈的几个世家，气得脸都青了。
牲口啊，这个羿总特么就是故意的吧，卡的时间这么精准，让他们既知道却又赶不及过去。
即使知道来不及，所有人还是疯一般赶往荒星，务必见到吴老最后一面。
羿臻明明看不到眼前这人的表情，可有一瞬间大脑空白，他怎么敢？这么多人，一旦做出承诺，他以后再拿到这些东西，不是自打脸？
等等不对，他凭什么要发誓？他凭什么被这人一说就带着走？
羿臻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此刻弹幕一顿之后，突然疯狂刷起来。
【啊啊吴老醒了！】
【咦？我怎么瞧着吴老精神头还不错？不像是一两天就……】
羿臻看到弹幕转头去看，发现吴老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偏着头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刚刚的一幕。
随行官也是这时才发现，连忙过去：“先生，您怎么样？身体可舒服些了？”
吴老点点头，却又指了指房间里这一群人，眼神带着询问。
随行官压低声音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吴老听完也是疑惑更多，尤其是听到那张身份证明上的说辞，面上镇定自若，心情格外复杂。
这、这不太像老羿能干出来的事啊。
但随行官他信得过，加上此刻明显感觉到身体比昨晚轻松不少，全身一直蚀骨的疼痛也减轻不少，呼吸都顺畅了。
吴老相信自己的直觉，身体的反馈才是最真实的。
羿臻也被吴老突然的清醒惊到，尤其吴老此刻眼神清明精神还不错，瞧着不像等下就会嘎。
但父亲既然说吴老活不过今晚，那吴老这是回光返照吧？
羿臻眼里顷刻间涌上悲伤的情绪，哽咽着唤了声：“吴爷爷，没想到当初首星一别，再见你竟然被人害成这样……”
吴老只朝着羿臻态度很淡应了下，抬起手，被随行官扶起上半身，塞上靠背，这才吐出一口气。
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累出一身汗。
吴老对于帮他续了三天性命的小霍恩公爵于情于理是感激的，他正要开口道谢。
羿臻已经迫不及待上前一步：“吴爷爷，今天多亏我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你的随行官伙同外人，想要对你不利。这人巧舌如簧，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爷爷的印章，给自己自封了公爵爵位。当然，他先前说得不求证就怀疑是我考虑不周，也许这件事爷爷曾经同吴爷爷提及过，那么……吴爷爷你知道这位小霍恩公爵吗？”
羿臻以退为进，这人不是想证据吗？
他不知道所谓的小霍恩公爵，那么……吴老说出的话，分量够重了吧？
吴老对这位羿总感观一般，好感是因为这孩子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时偶尔见面瞧着谦逊有礼、进退有度。
可真正从吴老进入首星研究所共事以后，吴老总觉得这人功利性太强，有些决定让他很不舒服。
他研究药剂学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解决星际治愈师太少，尤其是精神紊乱压制所需的药剂太贵，对于寻常精神力者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这些年他醉心研究，研究出的成果还算对得起他的辛苦。
出于对这个小辈的信任，在研究所这些年他从未过问过研究之外的事，直到不久前他偶然得知，羿臻将星际公民分成三六九等。
在他不知道的星球，精神紊乱药剂一价难求，售出的价值远超成本，如果只是弥补这些年的研究经费，高出一些无可厚非，可……有些人是普通价，可有些人却用所谓的物以稀为贵搞出天价。
刚好那时候他即将退休，以这个理由离开首星，脱离对方掌控。
但他授权给首星研究所还有一两年才到期，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到期后，重新选择一个研究所，绝不会再返聘回羿臻那边。
吴老此刻听着羿臻着急的神情，明明无论是流露出的情绪还是目光，都让人动容。
他瞧着只觉得陌生，以及抗拒。
他想人果然有长大的一天，小时候瞧着那般乖巧的小辈，如今成了他小时候最讨厌的人。
大权在握，逐渐迷失在权力的漩涡里。
吴老叹息一声：“我这些天时醒时昏迷，的确没听过有公爵之位被承袭。”
羿臻一颗心放下，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弹幕一边倒地朝向他这里。
如果先前看这人信誓旦旦与他对峙还担心是不是爷爷没告诉他，如今看来，假的，肯定是假的，爷爷把一个人藏了十八年，难道连吴老都不信任不告诉？
吴老研究的正是药剂学，如果真有这般世外高人，爷爷怎么忍心看吴老自己琢磨鞠躬尽瘁废寝忘食？
直播间的众人也止不住沸腾起来，可还没等有所反应，只听吴老继续道：“但我离开首星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事羿元帅也不一定会告诉我。既然文件是羿元帅下达盖了他的印章，与其这么争辩，为什么不问问羿元帅本人呢？”
此话一出，羿臻愣在原地：他如果敢，又怎么没第一时间询问？
直播间瞧着这一幕，恍惚间有些懵。
【我总觉得这一幕像是哪里见过】
【友情提醒：不久前、荒星、小吃摊、星汇家族】
【卧槽！我也想起来了！不会真的出现惊天反转吧？星汇家族管家那次，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小老板和星汇家族肯定是后者稳赢，结果最不可能的反而是真的】
羿臻磨磨蹭蹭不肯回答，随行官想起小公爵殿下先前的猜测，心头猛跳，不会真的被猜中心思，这孙子是为了先生的研究成果故意来的？
暴露先生命不久矣引起争乱，以先生的性格，为了平息接下来可能的状况，会将成果交给对方。
当然，最可能的一点，会是先生直接开放所有研究成果授权。
对方这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落空了。
吴老昨晚清醒的时候交代后事，已经把手环交给随行官，以便他闭眼后随行官联系羿元帅。
如今手环就在随行官手里，他得到吴老授意后，直接拨通星讯视频。
羿元帅这边不能亲自来荒星，但一直关注着情况。
吴老星讯打到他那里，即刻接通了。
他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房间里，视线下意识先落在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何星煦。
戴了面具看不清面容，但他昨晚看了很多次那张半身照。此刻光凭想象都能描绘出对方的五官，以及那双很像霍恩的眼睛。
这双眼睛应该正隔着面具落在他身上吧？一时间，羿元帅有种霍恩重新活过来的错觉，陡然而生的亲切感，让他下意识朝何星煦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羿元帅头一次体会到爱屋及乌。
羿臻从随行官拨出星讯神经绷紧，他担心爷爷看到他时会不会直接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会怀疑猜测他来的目的，他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可真的等拨通，羿臻眼睁睁看着平时对他格外温和的爷爷第一眼看的不是他，而是那个裹得严实见不得光的小霍恩公爵。
羿臻身形僵在那里，他白着脸看着爷爷露出那个平时只有看到他时才会露出的慈爱笑容。
那种纯粹的，单纯长辈看喜爱的小辈时的目光，他过往看到过多少次，此刻就有多愤怒与震惊。
同时，心底涌上一股恐慌。
爷爷为什么会这么看这人？难道，那份身份证明写的都是真的？
对方真的是霍恩族人的后人？
直播间从羿元帅出现时就静得出奇，在线人数只增不减，完全是看到偶像激动的。
在整个星际，人气最高的正是陛下和羿元帅，两人齐平。
实际上因为陛下几乎不露面，羿元帅的人气更高一些。
这时候直播间所有人就看着羿元帅一出现，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孙子的存在，反而是朝……那个所谓的“骗子”露出个温和慈爱的笑？
直播间所有人麻了，有生之年那么竟然能看到这种惊天反转。
这种事说出去当成故事听都不会有人信，毕竟这么离奇的身世，还有什么世外高人、中药学大师，一出现直接承袭公爵之外。
一桩桩一件件都觉得是在骗人。
偏偏，此刻羿元帅的态度，不用说一个字，就是最有利的证明。
那份身份证明是真的，小霍恩公爵是真的……那么是不是代表，世外高人也是真的？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百余年潜心研究古蓝星中药学，眼前这位小公爵殿下出现的意义，是爵位这么简单吗？
不是，是星际即将开启中药学新纪元。
因为太过震撼以至于直播间静得出奇，但每个人情绪都不平静。
打破这份安静的，是羿元帅终于看向老友，仔细打量精神气后，温和笑出声：“小霍恩说能给你续上三天的性命，看你这状态，应是成了。”
一句话，直接引爆直播间，震撼全场。
【？？？】
【续、续上三天命？好家伙，是我年纪大了？耳朵出问题了？这命……也能续？】
【麻麻问我为什么跪在地上？我说我的膝盖太软，想让大佬看看我跪得姿势标不标准】
【怪不得随行官刚刚一出现这么维护小公爵殿下，特么这要是刚救了我主子，命都可以给他，更何况为他冲锋陷阵】
【呜呜这反转，所以我们星际中药学终于有救了吗？】
【还是奇怪，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没直接请出山？星际医学文明能早推动好多年】
【前头的你脸怎么这么大？世外高人你懂不懂？人家隐世这么多年，要不是机缘巧合收为徒弟，凭什么管你？】
吴老摸了摸心脏跳的频率稳定不少：“这次多亏了你和小霍恩，否则我这条命交代在这里了。”
羿元帅笑笑，转头看向何星煦：“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们师门有要求不到十八岁不许出师门历练，早就将你接回来，可到底还是欠你良多。”
这话等同于解释为什么之前十八年没让人出现，也没提及。
何星煦心情复杂望着这位传闻中的羿元帅，就……还挺面善的。
何星煦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这都是假的啊。
他演技真的一般，只能点了一下头。
这在外人看来，更是高人的特征，宠辱不惊，面对羿元帅都能这么淡定从容！
先前能开口怼羿总，显然是小公爵殿下是忍无可忍。
羿臻这才像是惊然回神，意识到什么，突然伸出手在羿元帅训斥前退出直播间。
直播间众人正看得热血澎湃，突然黑屏了，气得差点嚎出声。
【先不要退啊，我还想知道后续，吴老虽然续了三天命，三天后呢？】
羿元帅皱眉看着羿臻的动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荒星？”
羿臻庆幸自己提前关了，他此刻心情格外复杂，父亲明明说吴老活不过今晚，可突然冒出一个霍恩家族后代，父亲从未提及过这个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羿臻秉着多说多错，很干脆朝着何星煦鞠躬道歉：“对不住，我之前没听爷爷提起过，先入为主以为你们是骗子。我是突然知道吴爷爷重病着急，这才……”随即转头看向羿元帅，“爷爷，我的确是有私心来这一趟。这近一年来首星研究所没了吴爷爷一直没成果，我着急，派来请吴爷爷返聘的人都被拒之门外，我就想着我自己来一趟求一求。谁想到……”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滑跪的速度和道歉速度之快，看得酆曜目瞪口呆。
他平时学大哥就能装，没想到遇到一个比他还会装的。
外人面前装大爷，爷爷面前装孙子。
怎么人模人样的一个人还有两张面孔？
羿元帅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挥挥手：“既然现在知道了，即刻回首星吧。这里有小霍恩在，吴老的事你暂时不用管。”
羿臻知道这一趟彻底失败，压根不敢违背羿元帅，又挨个道了歉，诚恳到让随行官都不自在，对方这才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时候，随行官才忍不住说出先前有人在一直没敢说出的喜讯：“先生，小公爵殿下说只要明天找齐药草，就能给你解毒了。”
吴老愣住：“什么？”他虽然听到给他续了三天命，这就足够让他惊讶，谁知道他这身体真的能救回来？
随行官叭叭一通说，哪里还有先前的颓废，神采飞扬。
何星煦能感觉到羿元帅在看他，隔了一道屏幕，但全息投影总给人一种错觉是真人站在眼前。
何星煦想着这离奇身世是羿元帅自己编的，他这个编的人都不尴尬，他没必要怎么着，干脆抬起头看去。
羿元帅的确在看他，最开始的确是互惠互利，他让对方承袭霍恩公爵位置，对方能给予他助力。
可没见到之前，羿元帅对于陛下的说辞总觉得掺了水分，是陛下……恩人眼里出神医。
他想着这位何先生可能有才，没想到，对方一出手，竟是真的坐实世外高人说辞。
所有人都没怀疑，这就证明，他先前低估了这位何先生的医术。
吴老虽然续了命，但身体损坏严重，没多久又陷入昏睡。
羿元帅如今代陛下处理帝国一切事宜，这会儿都是忙里抽闲，也很快断开视频。
只是断开前嘱咐何星煦如果有什么缺的可以直接和他说，或者直接使用手环上的账户即可，他在里面给他存了一点星币。
何星煦又检查一遍吴老的身体，确定没有异样，婉拒随行官的挽留，和酆曜离开了。
另一边，羿臻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出门迅速上了飞行器。
没有任何停留赶往来时的星舰。
踏进星舰后羿臻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他设置精神力屏障，隔绝一切声音，这才抖着手打开手环，拨通父亲的星讯。
对面将近一分钟才接通，画面一晃显露出羿上将的身形。一身家居服，姿态随意，眉眼间与在元帅府时截然不同，是全身心的放松。
“什么事？你这时候不应该陪吴老吗？怎么会打视频过来？”羿上将对于神书很是信任，这些年里面写下来的大事件从未出过错。
所以这一次手到擒来的事，自然也就没必要关注，他只需要等待最终结果。
羿臻对上父亲轻松镇定的面容，稍微放松一些，迫不及待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羿上将原本的淡定从容很快土崩瓦解，他的表情越来越铁青，到最后嘴角抽搐，眼神是再也掩饰不住的阴鸷。
羿臻被这样的父亲吓一跳：“父、父亲？”他哭丧着脸，“怎么办？我把事情搞砸了，父亲没提过这个小霍恩公爵，我以为他们是骗子，谁知道……爷爷让我立刻回首星，我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去？”
羿上将克制住所有的怒火，才能没把眼前目光所及的东西全都砸了。
什么小霍恩公爵，他在神书中压根没看到过。
直到陛下死的那天，所谓的爵位都没被承袭，也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他到底哪里冒出来的？书中明明说今天吴老就会死。
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错？
可面对儿子，他要维持住自己的形象，冷静片刻，才做下决定：“你先回来。”
先机已经没了，既然义父这时候寻人过来，那么无论吴老之后是生是死羿臻都不能再参与。
如果生还，那么即使留在荒星也白忙活。
如果依然死了，羿臻违抗义父命令只会佐证他这一趟是为了谋利，太过重利，会让义父对羿臻的印象大打折扣。
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帝国陛下的位置，在此之前，一切都可以舍弃。
可终究还是不甘心，挂了星讯后，羿上将立刻让人去查有关这位霍恩族人后代有关的一切。
而另一边，何星煦和酆曜从安全区离开后，坐着飞行器一直飞出很远，确定没人看到他们，以防万一还是绕着噶尔达岭上空飞了一圈，最后用精神力屏蔽，以防有人跟踪。
何星煦换回衣服，长出一口气。
旁边酆曜陪何星煦往回走，途中迫不及待拿出一个新手环：“何先生，你试试，绑定一下，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里面有陛下和羿元帅的联系方式，陛下暂时不能接触任何人，不会回复。但羿元帅你可以联系。”
何星煦看着那个明显很贵的手环：“不能不用吗？”
酆曜拿出杀手锏：“万一有药草或者配置解药的问题需要找何先生，还要单独找过来，有联系方式更方便不是吗？”
何星煦想想这才接过来，但没用新手环，而是把新身份ID放入旧的手环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