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天子—— by有酒

作者:有酒  录入:10-27

雁鸣不禁犯了职业病,说道:“这实践经历够你投一篇《大荒研究》的论文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体温慢慢地散失,荀听感觉自己几乎要变成了一块石头,和周围冰冷的温度融为了一体。
果然,刚孵化出来的蝉衣并没有立即扑向三人,祂们在原地徘徊地飘来飘去,大片的透明薄片浮在空中,像是密密麻麻的蜉蝣。
他们没有目标地随意附身,爬到了荀听丢下的那具损坏的人质上,机械铁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并开始“搔首弄姿”,场景变得非常奇怪。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虽然这神赐可以降低这群怪物的狂热,但祂们迟早会飘过来,而且若“冬眠”持续运作,可能让他们三个彻底昏睡过去。
雁鸣用气声说道:“我们队伍的铁手改装了一套喷火机,但铁手一直跟随着大萧,我不知道它现在的状况如何了,现在有可能报废了。”
“你们也改装了机械人偶?比赛的时候怎么不用。”
“当然!你以为只有你上过机械设计课啊?”雁鸣说,“这不是一直没用上么,我们抽到的三个测试朽神又没有弱火攻的。”
雁鸣既然没有使用那套喷火机,即使铁手无法运作了,储备的燃料也一定会留下来。
正好可以用来对付蝉衣。
荀听对雁鸣说道:“我去引开祂们,你去找铁手。”
米莉亚道:“学长,我和你一起引开!”
荀听道:“不用,你跟着雁鸣就好了。”
雁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你可得坚持住,有时候,能抗过磨难的人可不一定能抗不过温柔乡。”
以哨声为约,粗略的计划制定完毕,他们立即开始实施。
荀听的体温恢复后,蝉衣们慢慢地追了过去。蝉衣勾引宿主时的行动会变得缓慢,祂们“优雅”地飘向荀听,与此同时,数只蝉袖开始一同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像是一种同频合奏,传到荀听耳朵里,就变成了一种呢喃细语。
荀听这棵铁树二十八年都没开花,这群蝉衣一时也不能把他哼唧开窍。
他像个引蛇人一样,将满天漂浮的蝉衣聚向一处,他有条不紊地凝结着月光利刃,所有企图靠近他的蝉衣都被钉在了墙上,但蝉衣数量太多,只能扎住几只是几只。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耳坠的光芒消逝,进入了冷却态,那些已凝结的利刃也逐渐变得透明。
荀听的额头凝了一滴冷汗。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远处朦胧的尖声——是雁鸣的哨声!
荀听立即奔向声源处,可刚踏出一步,他忽然喘不动气了。
他感受到胸膛里有一颗巨卵在跳动,仿佛被这蝉衣的震动唤醒了似的,荀听左腹的伤口处流出了黑血。
系统突然跳出了资料更新。
【朽神档案】更新!
5-064[蝉衣]&6-064[虫脸烂肺]等——朽神特征:
蝉衣、人脸腐蛹、虫脸烂肺、肺蠕虫是同源朽神。
若宿主存活时虫脸烂肺成熟,则孵化为肺蠕虫。若虫脸烂肺的寄生者死亡后未被处理,在被鲜血和布莱特狮鹫尿浸润过的土地中掩埋超过一年后,将变化为人脸腐蛹,腐蛹会爬出地下鸣叫,并蜕变为蝉衣。
这个信息可以说明宿舍下的埋尸生前和午溪患得是一样的症状,都是虫脸烂肺。
既然是同源朽神,蝉衣的“求偶声”在一定程度上会与虫脸烂肺产生一些共鸣……
荀听捂着伤口流出的脓血,浑然不知自己的眼瞳已经变成了灰色。突然,他在蝉衣群中看到了赤裸的塞缪尔向这边走来。
这是原主的欲望化出的幻想。
荀听非礼勿视地闭了一下眼睛,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借着障碍物和黑夜耳钉,他躲开了追踪他的满天蝉衣,正当滑进障碍物的桥洞中躲避时,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荀听。”
这声音犹如电流般,钻上荀听的脊髓,酥麻灌至五脏六腑,他猛地回头,发现那赤裸之人已经变了模样。
……是却杀的脸。
却杀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跑,你不想见我吗?”
蝉衣看来非常懂得“变通”,发现塞缪尔对此人不管用之后,立即变幻了诱饵的样子。
荀听:“……”
“我很生气,”却杀慢慢走了过去,冷淡地说道,“因为你欺骗了我很多次,包括你的身份,你做过的事,你的死亡和重生……你全都瞒着我,我不想再信任你了。”
蝉衣从潜意识中幻化出来的“却杀”准确地戳中了荀听的软肋。
闻言荀听愣了一会儿,他的清智线本就不太稳固,现又急速下滑至了红色。
他瞳仁上的灰色逐渐加重了,他呆呆地说道:“不,不是,爻,我只是……”
却杀突然用指弯抚摸了他的脸颊,胸腔里虫脸烂肺的蠢蠢欲动给了荀听一种窒息的错觉。却杀盯着他,道:“没关系,你慢慢和我说,我就原谅你,好吗?”
荀听盯着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那只光滑的手,说:“我……”
那张熟悉的脸逐渐接近嘴唇的时候,荀听乱七八糟的思绪里闪过一丝清明。
他好像在一瞬间看见了许多个却杀——在望乡祭坛涅肖主教被众人包围,只有却杀望过皮囊看透了他的灵魂。在自己双臂尽失后,是却杀向守夜低身请求。在万米海底和泪痣岛的汹涌波涛之中,也是他一次次地向自己伸出援手。
却杀是他沉默的守望者,一直看着他在一条隐秘的路上前进。只要荀听这个人还活着,却杀的信任和支持就永远都在,他好像……从来没要过理由。
这丝清明占据了荀听大脑的一隅,像个奄奄一息的火苗,点燃了荀听手臂的动力,驱动着他把贴近“却杀”的推开。
一瞬间,赤裸的“却杀”碎成了无数透明薄片,朝他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刺眼的光芒袭来,荀听雾蒙蒙的瞳仁闯进一道劈雾的火光,被灼烧的蝉衣群扬起一片灰烬,如惊鸟般疏散开来。
一只手穿过燃烧的蜉蝣群,抓住了荀听的下半张脸。那手心上有一道伤口,血腥气紧接着钻进鼻腔,让荀听闷热到窒息的胸膛涌进了一股新鲜气体。
荀听倒吸一口凉气——物理意义上的。
这相似的场景让荀听回想起了第一次跑大荒的经历,面前的这双蓝眼睛让他想起了同样冰冷的三十七。
塞缪尔驱散蝉衣,焦急道:“小溪怎么样了?”
塞缪尔是乜伽女神的信徒,却杀手上灼热“圣光”是他施展的神赐。
却杀未作答,他抓着荀听的下半张脸,听他剧烈地喘息着。
荀听好不容易恢复清智,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摊血迹,却杀从口袋中拽出一块手帕,递给他。
荀听看着他的脸很久,呆愣愣地说了一声:“爻?”
“我在这儿。”却杀立在灰烬和四散的蝉衣碎片之中,说道,“事故已经解决,没事了。你刚才又看到了什……”
话音未落,荀听突然抱住了他。
却杀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荀听的喘动还未平息,却杀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荀听在他脖颈边低着头,说了什么也听不清,好像是“对不起”。
“……?”
却杀皱眉,和塞缪尔对视了一眼。
塞缪尔用眼神示意他要学会“安抚”学生。
却杀张了张嘴,伸出手来,想拍拍荀听的后背,又想到自己手上都是血,只好作罢。
却杀其实准备了一句话,打算在比赛结束后说的:我不在乎队伍胜利与否,你和米莉亚能表现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棒了。
但爻老师看了一眼荀听红透的脖颈,叹了口气,他觉得,现在先告知客观情况比较重要。
于是,经过优先级排序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被蝉衣袭击后起反应是人之常情,不必羞耻,反倒说明你性功能健康,回去慢慢解决吧。”
塞缪尔:“……”
铁手被找到时确实已经报废,但雁鸣和米莉亚用机械里面遗留下来的燃油引火,坚持到了救援佣兵的到来。
三位幸存者在事故中做到了很好的避险,没有留下太大的身体损伤或精神失常之类的后遗症。
因为有恐惧拟态未散去的灰雾遮蔽,观众没有直接看到场内的混乱,所以竞技场的事故并没有闹大。
不过,竞技场的运作陷入了长时间瘫痪,正好卡在最精彩的一场比赛半途,瘫痪结束后明星队伍的人员都下场了,有点心眼的人都知道发生了意外。
体技院冷处理了这件事,下一场比赛照旧进行,很快,观众席上的兴奋就盖过了捕风捉影的猜疑。
学院方本来以为混沌场调节器出问题是意外事故,但联系到突然出现在场内的“蝉衣”,他们不免开始怀疑调节器的损坏是人为阴谋,塞缪尔处理大萧的死亡后事的同时,开始调查往竞技场丢腐尸的人。
……至于荀听,这场事故给他造成的影响还没有“被爻老师发现起生理反应”的影响大。
荀听回家什么没做,只是冲了一个凉水澡。
因为如果任由自己去疏解的话,兴奋到顶点时,思绪是无法控制的。
荀听害怕自己脑海里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景——尤其是怕里面出现爻——于是,只能转疏为堵,干脆把火苗给埋灭了。
只是洗得太急,把自己给冻感冒了。
却杀对他的解决方式感到疑惑。
这位“罪魁祸首”在轮椅上端着热咖啡,手心缠上了新绷带,淡淡地关心了一句:“你自己不会用手吗?”
荀听:“……”
荀听回房,“砰”的一声,把爻老师的声音关在门外。
作者有话说
却杀:是真纯情啊?
(两只乌鸦低头探头表情包.jpg)

荀听的病症加重了很多,剧烈运动之后会出现窒息的感觉。
塞缪尔觉得换肺一事不能再拖,他催促了肺源运送的进度,确定三天之后可以给午溪换上器官。
午溪的身体像跟只摇摇欲坠的稻草人,已经承受不住荀听的负荷使用了。所以在塞缪尔的坚持之下,荀听在家中休息了一天。
期间弥尔蓝拜访过他一次,如约给他带来了一些关于灾一期的历史研究书籍以及神明资料。
弥尔蓝的黑眼圈比荀听的还重,她说道:“调节器的损坏八成就是黑聆干的,他是南希伯的人,知道这些器械怎么用。他打算在混沌场失控时让蝉衣袭击你,但没想到事故会解决得这么快,更不会想到爻司长会直接打碎恐惧拟态的核心。”
荀听担忧道:“学院查不出来他作案的证据,光我们空口指认也没用……”
弥尔蓝生气地一拍桌子,道:“不能再让这小子逍遥法外了,就算作假证也要把他遣送回国!”
荀听给她顺气,吐槽道:“蓝老师,注意一下师德。”
弥尔蓝冷静了一会儿,说道:“对了听哥,你知道系统可以连接到规划盒子吗。”
荀听疑惑道:“什么?”
弥尔蓝说:“我也是近期才发现的,你没发现系统主界面多了一行UI吗?”
荀听立马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
“这个功能应该在你打开规划盒子的时候就开始加载,直到现在才加载完毕。”
荀听打开规划盒子的状态栏,其中各种数值标注得非常详细,上面还记录了剩下几个“捷径”的坐标。
荀听看了一会儿,指着一个坐标,问道:“这个是不是离我们这儿不远?”
“对,”弥尔蓝也迷惑,“但这里可是虔牙首都啊,这么多年了,也没发现过孝碑的痕迹。”
系统提供的坐标肯定不是假的。那么只能说明,在繁华的乜伽晟国首都之中隐藏着一个三阶梯朽神,祂的锁下守着一个巨大的黑洞捷径。
这件事让他们隐隐感到了不安。
“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弥尔蓝道,“规划盒子和捷径这些都是相互联系的,它们都是乜伽宇计算中心创造出来的神迹……”
荀听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既然我们的系统可以连接到规划盒子,那是不是说明,系统也是乜伽宇计算中心制作的?”
“嗯。”荀听非常确定这件事,异乡者是乜伽宇安排的,而乜伽宇在注释里说过,她知道异乡人为什么会轮回不死。
荀听的不死重生和系统有关,也就是说,她肯定知道系统的运作原理。
系统其实就是一个收录、探测、计算的智能集合体。它储存着众神的道具,荀听完成成就或火种任务后就会获得这些“奖励”。
千年计划是隐秘的,乜伽宇不能让穿越来的异乡者放肆地泄露自己的身份,于是直接在系统中设置了身份权限。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弥尔蓝一边感叹的同时,一边吐槽道,“如果能给这个系统的智能做个用户评价的话,那我肯定写……”
荀听和弥尔蓝对着房间里乜伽女神的小雕像 ,异口同声道:“太难用了!”
古往今来的穿越者之中,也就他们俩摊上来这么原始笨重的系统。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这份神迹确实帮助了他们很多。
弥尔蓝的探望匆匆结束,荀听给了她一个地点,正是恶名薄的藏尸之地,约她明天一起去调查两具埋尸。
信息繁多到让荀听难以处理,他躺在床上,揉了揉眉头。他不想再动脑子了,于是随手抄起弥尔蓝送来的一本书,翻开一页。
那一页写着:
cp:狩猎死亡D×罗杰尔
固执寡言狂热信徒×善解人意温柔人师
标签:爱恨交加、破镜难圆、BE
他们是心心相惜而最终形同陌路的挚友!
我一生狩猎死根,我目睹你被死亡藤蔓缠绕,我以你的死亡方式而死……
荀听:“……”
他“啪”地合上,又看了一眼封面,果然又是那套熟悉的杂志。
弥尔蓝!她又把同人文的豪车开到老头环了!
荀听怀疑弥尔蓝是故意在一沓资料里塞一本小黄书的。
荀听保持合书的姿势,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翻开了这一页。
这次的车没有之前的那么豪华,有点青涩甚至是……冷淡。主角之间没有那么多缠绵悱恻,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如亲密的好友,在一时兴起发生了关系,醒来之后仍旧什么也没有打破,对他们来说,性爱更像一种取暖行为。
荀听逐字阅读间,也慢慢思考着。
弥尔蓝的文笔循循善诱,让荀听完全忘记了:俩主角在原著里压根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都是同人女的“造谣”。
读完,荀听将杂志搓起了一角。
塞缪尔喊荀听吃饭,爻老师已经授课完回来,在温室摘枯叶。
荀听看了一会儿那个在轮椅上的背影。
在他笨重心墙的一个潮湿角落里,慢慢发出了一棵芽:现在的却杀他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
荀听借着喊他吃饭的理由走过去,把却杀推回客厅。
却杀将脱下来的手套递给他,触碰到荀听手指的一瞬间,一道微弱的紫光缠绕上却杀的手腕,倏尔钻进袖口,不见了。
却杀并没有察觉到。
饭后,荀听“做贼心虚”地回到了房间。
虽然原主底子比较差,但他毕竟是梦之神的信徒,像“潜入梦境”是基础能力,只是时间长短、深浅程度的差别而已。
荀听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想潜入却杀的梦里看看。
半夜辗转反侧间,荀听的罪恶感攀升,最终碍不住良心的谴责,他下床去解除神赐时,结果手心发出了紫色的光芒。
却杀睡着,神赐开始起效了。
“……”
荀听呆了一会儿,良心突然在这时候不痛了。
于是他一咬牙,掀开被子蒙上头,滚了进了梦里去。
待荀听再睁开眼睛时,自己正置身于大海。
身边是湍急的水流,他被困得动弹不得,漂浮在脚下的是一个正在尖啸的巨大漩涡。
荀听想起来了,这是他初遇深歌,被沉痛灵魂咬到失去意识的时候。
此时他的身体正处于昏迷状态,荀听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动动手指。
梦里没有生死的危机感,所以荀听干脆不动了,就静静地漂浮在水里。
这时候,却杀闯入了他的视角里。
他心想,自己昏迷时果然是却杀把自己救上来的。
却杀朦胧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他喊道:“荀听!”
却杀抓住了荀听的胳膊,将他往旁边一拽,躲开了水流中撞来的异物,与此同时,他一手拽住了荀听的腰带,向上游去。
思维在梦里是光怪陆离的,不可能完全复现现实的场景,荀听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被一道屏障护上了岸。
他在暴雨中猛喘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可以稍微控制却杀梦里的这个“荀听”了。于是他咳了几声,下意识地拉过却杀,关切道:“没事吧?呛到没有?”
他想起来,在梦中这么问是多此一举。
却杀并没有回答,他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上,他随意地抓到了脑后去。
突然,他伸手抓住了荀听的衣领,将他摁倒在了岩石上。
他跨坐在荀听的腹部,身体随着荀听的呼吸微微而动,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
荀听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
却杀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荀听,忽地将拇指探进荀听的口腔中,摁住了他的下牙。
荀听瞳孔一缩,只见却杀俯下身来,贴上了他的嘴唇。
却杀的力气很大,荀听被摁住牙齿的时候,像只被抓住嘴筒子的狼,压根挣扎不开,温软的舌在嘴里安抚似的轻刮,酥痒之意从此蔓延到四肢。
直到身下之人不再乱动了,却杀才把手松开,唇齿贴紧,交缠了好一会儿,却杀才离开他的嘴唇。
他用手指磨蹭着荀听的唇肉,把上面的血迹抹匀了。
“荀听。”却杀轻轻唤了他一声,让荀听的身体一颤,他道,“你在哪儿?”
却杀道:“我……”
风暴下的海浪涌起,撞击到岩石上,掩盖了后面的声音。
大脑一片空白的荀听看着身上的却杀,热血驱使着他突然起身,潮湿处的那棵芽忽地抽叶猛长,顶碎了心墙的一块砖石。
一丝混沌的欲望挣脱束缚逃了出来。
于是荀听一手钳住了却杀的腰,另一手不忘护着他的后背,猛然将对方往岩石上一压,转换了“体位”。
却杀并没有反抗,而是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个游刃有余的猎人拎狼崽后颈肉,捏住荀听的脖后的空气咬珠链子,将他扑过来的脑袋向后一逮。
硬珠子硌得他生疼,荀听忍不住含糊地哼唧了一声:“爻……有点疼。”
却杀看着荀听微微发红的眼角,用盘在他身上的腿将荀听的腰向下一压,小腹隔着被海水沾湿的衣物贴紧……像在安抚他似的。
“不要咬,”却杀看着他的眼睛,轻淡道:“咬一次,疼一次……听明白了吗。”
“嗯……”荀听乖乖地点了一下头。
却杀摸了摸他的颈侧,算作奖励,慢慢松开束缚,结果荀听就一口叼住了却杀的下唇。
“……”却杀皱眉,“啧”了一声。
可没等这个吻更加深入,潜艇的鸣笛传来,紧接着一束强光打了过来。
这光犹如给了沉溺于欲望的荀听一泼冷水,他身体一个激灵,抬臂一遮。
荀听猛然睁眼,坠入了现实。
他喘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作者有话说
却杀:(纳闷)这小子为什么今天不主动亲。
听子:(被霸王硬上弓了)……
“弥尔蓝!她又把同人文的豪车开到老头环了!”
指,死亡狩猎D和罗杰尔是游戏《艾尔登法环(Elden Ring)》中的角色

梦是本能的温柔乡,是排斥理性的。
荀听第一次入侵别人的梦境, 神赐技能使用起来并不熟练,这导致他的认知受到冲击时,很容易地顺从了欲望。
荀听回到现实,在床上呆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方才发生的一切疯狂地啃咬着他的大脑。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但令他更费解的是,却杀为什么会那么做?
荀听清清楚楚地记得,海水打湿的发丝遮掩的那双蓝瞳,里面明明是复杂汹涌的情绪。无论以哪种身份,他从来没有见过却杀露出这样的眼神。
发烧的大脑退温后,侵蚀空白的是一种忐忑不安。
已是深夜,荀听慌乱拉开灯,摸来弥尔蓝留下来的那本杂志,把最新的故事反复读了五遍,像个病急乱投医的人试图在捡到的书籍上找到自己的相似病例。
醒来的时间越长,梦境的实感褪去得就越快,过了一会儿,荀听感到稍微静心了些。
他安慰自己那毕竟是梦,又不是现实。
那不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也不是却杀的梦,而是因为梦把入侵者曾经污秽的念想给融进去了。
毕竟梦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场景都会融合在一起。
所有的思绪都在七嘴八舌地为这颗“良心”辩解,当良心的主人好不容易心情稳定下来的时候,在脑海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你原本潜进却杀梦里的目的是什么?”
荀听后知后觉地一愣,脑内所有的聒噪都停下了。只剩下了那鬼魅的幽灵声音——“你敢说这不是你想要的?”
“……”
敲窗声打破了沉静,登时让荀听从思想挣扎中逃离了出来。
能爬到这里,还很有礼貌地敲窗的只有一个人。
荀听慢慢地走过去,用力拉开窗帘。
他伸手一遮,明亮的环境刺到了他的眼睛,让他想起了梦境最后那束打来的光。没想到天色已经熹微,他竟然蹉跎了一整夜。
果然,是恶名薄在窗口趴着。那只养胖的白色小猫蹲在他脑袋上,尾巴扫过祂的侧脸,祂和荀听打招呼:“小溪,早上好……”
恶名薄顿了顿,直率道:“你哭了吗?你的眼角和脸是红……”
“……”荀听立马清醒了。
“没!跟你说了没事别老来这儿扒着,你先去约定地方等我。”荀听的声很轻,说完“啪”地把窗关上了。
被关在窗外的恶名薄疑惑地歪了歪头。
恶名薄把尸体藏到了一个荒废的地窖,就在首都居民区的外围,也不知道祂是怎么找到的,不过的确足够隐秘。
那具已经变作腐蛹的尸体相当显眼,尸身被一道道陨石黑血束缚着,他的胸膛鼓囊,脆弱的肌肤胀得发红,像是被注入了大量的水。走进去看,还会发现其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更加证明了被扔入比赛场的是另外一具尸体。而且从它们两个的孵化日期来看,应该是放在一起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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