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相当于自己原世界的电子宠物,有一套已编好的运行逻辑,就好像电脑桌宠会跟随着鼠标转动眼睛,点击就会跟人挥手似的。
虽然像宠的眼睛被雕琢得纯洁天真,但荀听可能是犯了恐怖谷效应,总觉得它看起来瘆得慌。
荀听的目光离开它时,听到咔哒声,笼中的像宠又在抬头看自己了。
这个像宠的目光会自动跟随着房间里的人移动,可当人回盯着它时间长了,它又会自动回避。
涅肖为什么要在地下室放这样一个像宠……用来半夜吓贼么。
事件合成提示!
已发现事件2【无翼的双鸟】
事件2【无翼的双鸟】进度更新
地下室里有一具被关在笼中的残缺像宠,另一具被你丢掉,不知去向。
荀听看着更新的信息挑眉……两具?原来这雕像是有一对的?
既然能跳出事件弹框,说明这像宠和个人任务有强关联性。
荀听正在思考间,阶梯处传来脚步声,荀听立即警惕起来。
脚步声一滞,进而加快了速度。楼梯上快步走下一位身高中等的短发女性,发梢染成了蓝色,她震惊地看着满地狼藉与浑身是血的荀听,慌张道:“父……主教大人,您没事吧。”
这位匆忙赶来的女人是自己的助理,名叫柏羽。
“幸好您的伤并不严重。”她神色严肃地为荀听处理着伤口,又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究竟是谁袭击的您?”
“抱歉,我也不记得了。”荀听装失忆和头疼非常拿手,他装作虚弱地问,“今天家里有来什么可疑的人么?”
柏羽摇头,她说今天领了涅肖的命令,出去办事的同时去拿邀请函了。
邀请函就在荀听手里。说是诚邀涅肖与上修士柏羽来“鼓婆区”出席一个重要罪人的审判仪式,同时,参加四年一度的“巨兽屠宰宴”。
荀听揉了揉太阳穴,把内容潦草看完,折叠放进了口袋里。
在柏羽为自己包扎时。荀听望向墙上挂着的晟洲大陆的牛皮地图。
这片大陆上是有国家势力的,东边是乜伽晟国。西边是南希伯联邦,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新殖民区。
对面的联邦在投票竞选总统时,乜伽的世袭教皇在向神祭祀。
这样两个国家就隔着一条边界线,荀听总觉得两脚踩在了历史错位的朋克空间里。
明睛大荒位于乜伽晟国与南希伯接壤线处,呈现在地图上,是一个规整黑色正圆,突兀的像是人用圆规故意画上去的。乜伽晟国东边还有一片布莱特大荒,波及范围处包含了一座山脉。
当荀听观看地图的时候,系统中的地图图鉴进行了更新收录,以后荀听可以随时打开图鉴进行研究。
荀听目光落到乜伽晟国的版图上。
乜伽晟国的历史给它遗留一套繁重复杂的制度,从上往下,有用的没用的形式层层叠加,发布条简单的政令得扒掉一层皮。
回回蜕皮这谁也受不了。某任教皇一咬牙,伤筋动骨地改革废制,又学着南希伯把自国的各个行政地域改名为区,经过了代代斗争与磨合,才把一坨子繁文缛节变成了现在这套荀听能听懂的制度。
乜伽教皇之下,分“晟谕廷”和“俗事枢”以及“神晟军”。
简言之:掌政的,干活的,打仗的。
像大荒司,法律司等等,都是俗事枢的部门。
而“主教”和“上修士”都是晟谕廷的一种阶位。在乜伽晟国政教合一的模式下,阶位越高权力越大,担任的职务也就高级。
荀听所在的地方是“净舌区”,乜伽晟国最繁华的区域。乜伽晟国的首都“虔牙”坐落于区中心。
而涅肖这位主教的职务就是管理净舌区,相当于市长的存在。
这次荀听投了一个好胎,无痛当市长,少奋斗三十年。
柏羽为荀听包扎好了脖颈,继而站起来,说道:“我立马去查嫌疑人。”
“别着急,我们可以先……”荀听差点就说报警了,幸亏话过了一下脑子,另说道,“……先把情况上报法律司。”
主教被谋杀这么大的事,法律司的调查效率应该比他们个人要靠谱,荀听晃了晃邀请函:“再说我们还有要务在身。”
“好……”柏羽担忧地看着他惨白的嘴唇,说道,“我会监督着他们检查现场,免得他们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荀听觉得她口中“不该碰”的东西之一就是指那具像宠。他顺口就问了:“你知道那座雕像……还有另外一具吗?”
柏羽不解地皱眉:“另外一具?我只见到您雕刻过这一具。”
这么好看的像宠居然是自己做的,画画只会火柴人的荀听身上头一次出现艺术细菌的群落。
“好吧,没事了……”看来连心腹助理也不知道内情,荀听慢慢站起身来,问柏羽,“对了,今天神学院开放吗?我可能要去那里找个人。”
“对您随时开放,”柏羽仰头看着他,问道,“您想找谁不用亲自去一趟,我去通知他。”
“寻神系的弥尔蓝教师……你认识吗?”
“我之前听说过这个人……”柏羽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现在动身去法律司和神学院,您先好好休息。”
她把荀听扶上了楼。搬来了一摞书放在荀听面前,说:“这些是学院公开的教师资料,您可以先看着,我稍后让人找一下弥尔蓝老师的文章与出版书籍。”
她性格稳重淡漠,做事面面俱到,没让荀听多操心一句话,走之前又喊来了两个巡逻佣兵守在荀听身旁。
荀听将袖口藏着的银柄断刃放在手心,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他也不知道三十七和米莉亚安全出大荒了没有,心中还是有些挂念的,他打算先从弥尔蓝那里打听打听。
荀听脖子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虽然质地很软,但转起头来还是行动不便。身边两个佣兵杵在那里让他更不得劲,忍不住对他俩说道:“你们别站着了,随便坐。”
佣兵:“……”
他们也不敢违抗主教的命令,各自找了个空地方,正襟危坐了。
只是一会儿,柏羽临走前吩咐的仆人就将资料送到荀听手中了。
荀听翻完了神学院公开资料,又把弥尔蓝的文章翻了一遍。此人除了论文还发表了不少思想尖锐、语言辛辣的杂篇。只凭文风判断,弥尔蓝大概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荀听又从书堆里随便抽出一本书来。
这像是一本故事合集,收录的内容繁杂,来自不同的作者,也有佚名刊登的。
荀听只是随手翻了几页,突然瞥到了一句“布拉维坎的屠夫”。
荀听:“……?”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赶紧向前翻了几页。直到见到那一页,他才惊觉自己没有看错,更多的熟悉词挨个从文中跳出来,糊在荀听脸上。
布拉维坎的屠夫、杰洛特、希里、丹德里恩……
荀听震惊在原地。
因为这些字眼与名字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它们全部来自于荀听原世界的一本小说,名叫《猎魔人》。
在原世界,荀听是游戏巫师系列的死忠粉,知道它们改编自小说之后,又去买来了一套游戏的原著《猎魔人》来读。
作为这个IP的忠实的玩家和读者,荀听对里面的角色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荀听开始浏览眼前的这篇文章。文章的作者相当文艺,叫做“海鹄与俗人”。文章名字也文雅得要命,叫《凯尔莫罕上的悼诗》。
简介言简意赅地写着:
cp:高岭之花猎魔人×话痨小狗吟游诗人
强强、年上、BE、极度ooc
荀听云里雾里:“?”
为什么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他就完全看不懂。
他以为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口语表达,于是拿着这些词非常虚心地请教了一下旁边的佣兵兄弟,但这俩人的神情比自己还茫然。
他只好亲自去读正文。
他确认这些并不是原著中的节选,而是一篇“同人文”。
荀听对同人文的理解仅限于定义层面,就是读者拿原著中的角色和设定去写另外的故事,至于实际阅读量……荀听从来没读过。
这篇文的构思和文笔都不错,人物刻画也相当丰满,荀听觉得应该这算得上比较不错的同人创作……
直到他看到两个角色开始热烈亲吻。
“……”
荀听愣了片刻。
如果他没记错,亲起来的这两位应该都是男的。
……俩男的。
还不知道“ooc”为何物的荀听惊讶地翻了好几遍前文。
而这俩角色出乎意料的亲密互动让前文的一些词眼——本来荀听没觉得有问题——开始暧昧地戳荀听眼珠子。
瞳孔地震的荀听猛地合上书,动静引得两位佣兵看向他。
荀听心中呼啸过去一句:有人在这个世界写《猎魔人》的同人文!还是……
……那叫什么来着。
荀听搜刮了一遍脑子,才从猴年马月的角落里翻出了“Boy's Love”这个词。心中的狂吼又补充了一句:
还是bl的!
作者有话说
“布拉维坎的屠夫”是杰洛特在小说《猎魔人》中的一个绰号。这位同人文作者写的是杰洛特×丹德里恩的cp。
荀听,一个打开新世界大门的直男。
不过,荀听震惊的重点不在于“BL”,而在于《猎魔人》的同人文。
因为这可能说明,这儿还有一个与他来自同一世界,且玩过同款游戏、追过同本小说的穿越者。
荀听立即开始翻找关于“海鹄与俗人”这个作者的相关信息,除了知道这本故事合集是弥尔蓝主编,发表于五年前以外,其余的一无所获。
这样的话,荀听留着询问弥尔蓝的问题又多了一个。
在焦急等待弥尔蓝到来的时间里,这篇同人文对荀听产生的冲击还未消散,他又翻看了几本主教的笔记平复心情。
乜伽教是很世俗化的宗教。涅肖的这个“主教”并非空头神职,而需要实打实地履行城市管理者的义务。工作笔记上官职迁调、祭祀典礼、工业建设……事无巨细。
不过比起冰冷的资料,这更像是涅肖的个人日记和工作见闻,是极富有情感温度的。
荀听发现他这个主教当得勤勤恳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难遇的仁官。
究竟是什么人要置涅肖于死地,难不成是竞争对手。
荀听及时止住四散翩飞的思绪。他从笔记中发现了一丝端倪:涅肖前后的字迹有一定的变化。
荀听在翻书握笔的时候才慢慢地发现,涅肖的左手使用起来有点不便。
荀听还以为左手僵硬是反抗挣扎后受伤导致的,现在看来,这似乎是长期的痼疾。
荀听盯着这只手,忽然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碎掉茶杯也是拿在左手上。
荀听心想,涅肖应该是左撇子,但在某一时间,他的左手受了严重的伤,导致他在用左手进行细微的动作时会非常吃力,比如写字。
荀听找到了笔迹前后变化最明显的页码。果然找到了这样一条短暂的记录:“因左手工伤,下笔困难,现进行右手写字练习……”
这条的字迹已经变了,它的记录日期离前面差了一段时间,应该就是涅肖养伤的时间段。
就在这下面,有一段日记体。具体内容是涅肖责令工厂事故的负责人。
很奇怪的是,其中有一句被重点标记了出来——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用力地摇了三下头,目光忌惮地躲闪开来。”
涅肖圈出的这句话的同时在旁边写了一个“key”。
荀听蹙眉。
笔记上重点标记的地方不少,大都有注解,这是第一个荀听看完云里雾里的地方。
……涅肖圈出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提醒自己记住对方当时的反应吗?
荀听以为是和涅肖对话的这个人有重大嫌疑,于是前后翻找关于事故负责人的信息,却没有找到。
这时,身侧的两名佣兵站起身来,退到了荀听的身后。
荀听察觉动静,抬起埋在书中的头,通过落地窗子看到一位女子正在走来。
应该就是弥尔蓝了。
荀听起身迎接,并对身后的两位佣兵说道:“你们先去忙吧。”
解散了佣兵之后,弥尔蓝走进屋。
她衣着利落,低领的马甲背心紧束在落肩衬衫外,橄榄绿长裙,棕色的头发微卷,如瀑般落在肩背,头戴一个小圆礼帽。
只从文章中了解,荀听还以为弥尔蓝是那种板正严肃的中年女士,没想到她竟如此年轻。
她进来时摘下帽子,先朝荀听行礼。
弥尔蓝:“主教传唤我来是有要事吗。”
“只是打听一些事情……你坐。”荀听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客套话,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弥尔蓝。
乜伽晟国似乎很讲究尊卑有序,荀听这一举动让弥尔蓝心中一悚。她双手接过茶杯,暗暗地观察着荀听的表情。
其实荀听并没有想太多,这只是他的待客习惯。
荀听坐下来,十指交叉搁在大腿上。他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你认识一个代号三十七的新殖民区佣兵吗?”
弥尔蓝的眼睫下敛着看不透的目光,她笑道:“当然,主教为何突然提起他。”
荀听说:“没有要紧事,只是想结识个朋友。”
“他……”弥尔蓝蜷了蜷手指,说,“他在一年前就已经离世了。”
荀听皱眉,道:“离世?”
“嗯。”
“具体是什么原因?”
弥尔蓝道:“他在大荒被自己的胞人杀死,但没有发觉,回城后理智崩溃……身体腐烂至死。”
系统告诉过荀听,他第二命苏醒的时间与第一命相隔只有两个月。可弥尔蓝却说“三十七”身死已经是一年之前了。
时间压根对不上。
“……”
荀听登时觉得自己又踩进一个谜坑里。他继续问道:“那前两个月里,有名叫米莉亚的孩子来找你求学吗?”
弥尔蓝的神情明显一滞,沉默片刻后道:“主教认识那小姑娘?”
她的回答让荀听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看来妹妹已经去找过弥尔蓝了。
但弥尔蓝的心可还吊着。她不知道涅肖如何得知的此事,还特地传唤她来。
弥尔蓝心中存有猜疑,但面上仍旧从容,她放下茶杯,说道:“您不必担心,米莉亚非常聪颖,考核通过得相当顺利。”
荀听笑了笑,道:“我能见见她吗。”
“恐怕最近不能,”弥尔蓝说,“她跟着其他老师去了南希伯研学,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这样……等她回来,麻烦替我向她问声好。”
“我会的。”弥尔蓝屁股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想走了,她问,“主教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哦,还有这个……”
荀听拿来那本故事合集,翻开到《凯尔莫罕上的悼诗》,指着“海鹄与俗人”,问道,“我听说这本书是弥老师主编,想必你应该知道这个作者的具体信息。”
弥尔蓝:“…………”
“啊,是的,这是我一个朋友写的,”弥尔蓝面露苦色,她皮笑肉不笑道,“主教平时阅读量挺大的啊,您……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吗?”
“也不是说感兴趣,只是……”荀听感觉咋解释咋不对劲,他说,“只是感觉这个故事似曾相识,我之前读过。”
弥尔蓝的脸色依然像切了盘苦瓜。
“你不想透露你朋友的信息也没关系,”荀听很“善解人意”,他说,“你只需要帮我把话传达给你朋友就好了。你就说,‘你写的同人文很不错,其实我也是原著同好,方便的话,来找我一起打把昆特牌吗?’”
“昆特牌”是来自荀听原世界的名词,是由游戏《巫师3》中内置的牌类小游戏。
荀听特地找了个在这个世界别无他人知道的词,作为试探的小石子。荀听话里藏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若对方是真的穿越者,应该会主动来找自己。
荀听还担心传达有误,打算和弥尔蓝确认一遍,谁知道弥尔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吓了一跳的荀听抬头看着她:“?”
弥尔蓝瞪着他,犹豫了近一分钟。
就在荀听忍不住要开口打断这凝固的气氛时,弥尔蓝缓缓地抓住荀听的双手,无言地上下摇晃了几下。
弥尔蓝回答道:“我是昆特牌入的坑。”
荀听:“……?”
“你……”他无奈道,“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海鹄与俗人”,正是弥尔蓝的笔名之一。
与老乡相认的喜悦很快就冲走了写的小肉文被“长辈”发现的尴尬。
二人互通有无之后,弥尔蓝好似把一切伪装都卸下来了。荀听发现她压根不像表面那样“高冷稳重”,她就是个少说一句话都难受的话痨。
荀听跟她一比,简直算得上是沉默寡言。
“真没想到……”弥尔蓝从荀听手里拿过那本故事集,这篇同人文无疑促使二人相认的第一功臣,她写下它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晃了晃书页,对荀听说:“这篇你都读完了?”
“嗯。”
她神情微妙:“你不会是喜欢这种……”
“不,”荀听知道她想说什么,斩钉截铁地打断,“你想多了。”
弥尔蓝的语气明显低落了半截,道:“啊,你是直男。”
“?”荀听道,“这是什么令人失望的事吗。”
荀听只知道“耽美”是原世界很流行的亚文化,而且身边的朋友和同事很多有爱好或者研究这个的。所以他不至于谈“同性”色变,他也能做到尊重别人的取向,但也仅限于此。
若要让他深入了解或是亲自体验……荀听不太敢想象,也没兴趣去想象。
弥尔蓝耸肩,没再打趣。
弥尔蓝比荀听进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要更早,她简直就是一部人形攻略书。荀听不明白的事都能从她那得到一两句解释。
“说正事,”荀听问道,“三十七真的……已经死了吗。”
“千真万确,我认识的那位‘三十七’的确不在人世了。米莉亚来找我时,说她是三十七引荐的,我还纳闷。直到她拿出殖民区佣兵的编号信物,我才相信了她的话。”弥尔蓝说,“我也调查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有人冒用了‘三十七’的身份……刚才你提起他与米莉亚,我还以为涅肖主教跟这事有关系,吓我一跳!谁能想到主教被你这个浓眉大眼的‘鸠占鹊巢’了!”
荀听:“……”
弥尔蓝嘴就没停过,此时犯渴了,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她问:“你在大荒遇到的那位‘三十七’长什么样?”
“虽然他带着面罩,但关键特征和你说得差不多,金发,右眼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弥尔蓝蹭了蹭下巴:“那他极有可能在来之前,找维洛斯之神的信徒为他施展了‘化面’,变成了三十七的面貌。”
维洛斯,掌管“性”与“外貌”的神明。
但他和荀听所理解的爱神还不太一样。因为维洛斯不掌管“情感”——情感这复杂的玩意归大脑之神图特的一位下属子神管着。
长存大脑的情感与性冲动、外貌狂热不属于同一脉。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挺灰色幽默的。
“假扮者既然知道三十七长相细节,有很大概率是三十七生前认识的人。”弥尔蓝说,“那位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啊。”
荀听回想着说:“他信仰神是刹门,常用一把银柄断刃,有一个全是蓝色咒文的披风,那个披风甚至可以抵御巨尸流落之后的乌脓。”
“你观察得还挺仔细……”弥尔蓝说道,“能抵御大量乌脓的蓝纹披风,这么高级的记忆材料加工技术可不常见……他该不会是FBI的吧。”
荀听:“?”
他们常喊的“新殖民区”——也就是南希伯联邦——有一个特级侦查佣兵组织。
为了图好记忆,弥尔蓝就喊他们“FBI”。
这个称呼掀开了神秘感的温暖被窝,特侦佣兵团就这么赤裸地掉价了。
FBI……不是,特侦佣兵团的成员只有寥寥几人,单拎一个出来足以搅动风云。但除了南希伯总统,没人知道他们的详细信息。
需要一提的是,其中有一位代号为“杀天子”的特级佣兵。
无人不晓这个代号,他就是联邦的一把人形杀器。传说只有杀天子活着到达过明睛大荒中央,并且见到了昇塔矗立之地的模样。
也有人对此传闻持怀疑态度,认为“杀天子”并不是人,而是南希伯武器研发项目的代号之类云云。
“不论怎样,这冒充者相当可疑。”弥尔蓝说,“或许可以问问米莉亚。毕竟你这个‘哥哥’死掉之后,她是跟随着冒牌‘三十七’走出大荒的,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提起米莉亚,弥尔蓝的话又多了起来:“米莉亚啊,是个好孩子,她带着哥哥的东西一起入了学,把它们埋在了神学院的树下,遇见难事就自个儿一人坐树底下发呆。这样无依无靠的一小姑娘,能自己解决的问题从没麻烦过别人……真招人疼。”
第一命的出生入死让荀听产生了一丝亲情上的连接,他潜意识里已经把米莉亚当成了真的妹妹。荀听有些担忧地问:“她得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得下月,”弥尔蓝朝他弹了个响舌,道,“你放心,带领她的老师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
“说起来……涅肖怎么死了?”弥尔蓝的话题一转。
她也是一个拥有系统的玩家,知道荀听重生时所附身的原主都是濒死或已死之人。
荀听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用一只手揉了揉两边太阳穴,他皱眉道:“初步判断是,今天刚被人谋杀,柏羽已经去上报了法律司。”
“主教被谋杀,这可是不小的事儿啊,”弥尔蓝起劲地前排吃瓜,“不会跟接下来任务有关吧……”
“哎对了,忘记和你说,”弥尔蓝正经地盯着荀听,问道,“你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参加鼓婆区的罪人审判仪式了吧?这仪式很重要,是‘火种任务’的重要节点……你记得去的时候找个理由带上我。”
荀听:“你也得做‘火种任务’?”
“是啊,我重生了两次,就这一次活得最久,得有五年了……但‘火种任务’才接到过两回。”弥尔蓝说道,“带上我准没坏事,我这边的任务信息可以和你同步分享。”
通过弥尔蓝之口,荀听大概知道了火种任务是个什么东西。
乜伽系的每个神明都会在人间挑一个“化身”。化身带有神明的特征与意志,还可以畅通无阻地使用该神的所有神赐能力,但每个神明化身都有神明赐予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