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江旋回来做饭,他给人发了个消息过去。
晚高峰很堵车。
距离江彧给他发消息到了餐厅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抱歉地回路上堵车,可能还要一会儿,江彧说不用急,慢慢来。
中控台上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连环响,不等他拿手机的缓冲时间,紧接着就是微信视频通话。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发来的消息,前面堵车的路疏通了,花雅非常遵循交通规则的没有理,任由手机响。
找好停车位停车,花雅才翻着江旋的消息。
-江彧来了?
-定位。
-【视频电话】
-【微信通话】
-我问江彧了,马上过来。
-【砍刀】【砍刀】【砍刀】【砍刀】
前面还很正常,看见砍刀这个表情包花雅笑得不行。
这家餐厅是牛排锅,味道很好吃,他和江旋也经常来这里吃饭,江彧第一次来酒泉做的攻略还算不错。
他给服务员报了雅间号。
推开门,阔别已久的面容骤然相见。
江彧没怎么变,可能是在英国待久了,身上浑然天成一股子绅士气,笑起来眼角带纹,感慨似的说,“长大了。”
服务员已经走了出去,关上门,雅间极具私人空间,隔绝了外面嘈杂的喧嚣,花雅抿唇笑,“八年了,能不长大么。”
“时间过得好快,”江彧摇了摇头,似是回忆,“最近忙不忙?”
“医生每天都忙,”花雅说,“这次怎么想着回国来玩儿了?”
“一直工作也吃不消,”他俩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话题,“就回来放松一下——你和小旋和好了?”
花雅笑了笑,“还没。”
“他那阵仗我以为你俩和好了呢,”江彧顿了顿,“当年的事儿,他告诉你没?”
“差不多,”花雅想了一下,“按他所说,当年的事儿他爷爷替他压下来了,他没来找我的原因,是因为他爷爷的要求对吗?”
江彧半天没有说话。
真相说一半,看来江旋没说自己被他爷爷送进戒同所的事儿,说了有什么意义呢?让花雅来心疼他么?这是少年必须经历的关卡,就像是闯游戏副本,不经历困难,怎么抵达终关?或许就是因为当年的认输,江旋他和花雅起码还能相遇,还有复合的可能,倘若执意倔强,恐怕花雅的人生都会被毁了。
老爷子身居高位,位高权重,压下他孙子故意杀人的事儿很同意,同样的,捏死一个人也很容易,当年,江旋妈妈,他,还有大院那些江旋的伙伴,全部求情都没把江旋从戒同所里面捞出来,两个小孩儿分开几年,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所以江彧也不打算说。
他只是回,“对,他爷爷占很大一部分原因,不过现在你放心,江旋忍辱负重几年,你俩之间不会再有阻碍了。其实我有时候很惊异于你俩之间的缘分,就比如世界这么大,他还没从兰州军区退役,去执行撤侨任务时,救出国家命令最重要的人物你,偏偏就是你,任务完成后,他直接朝上面递交了退役申请,回了趟鞍城,把他爷爷气得进了医院。”
“.......他做了什么?”花雅问。
“一纸断绝书。”江彧说。
就是去年的这个冬天,他带着席恒去给外婆扫墓,在许久未居住的院子里碰见了江旋。
那时,江旋说自己回了趟鞍城,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断绝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我大哥的亲儿子,我爸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手底下的人无人不听,江旋倒是个例外,”江彧笑了笑说,“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对你的执着,包括他爷爷。”
花雅沉默地听着,长睫颤了颤。
“苦尽甘来啊,现在他只用考虑,如何把你给追回来,”江彧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突然说,“三秒。”
“什么?”花雅没反应过来。
背后的雅间门猛地被人给推开,花雅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江旋面色阴沉,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随后,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黑眸盯着江彧。
“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江彧淡定地喝茶,“当兵当傻了,人都不知道喊?”
江旋唇齿开启,喊了声,“爸。”
江彧一愣,他以为江旋会改口叫他小叔。
不管怎么样,他俩身上始终留着同样的血,只要不牵扯到花雅,依旧是和谐的父子俩,喊了江彧这么多年爸,一时也改不了口了。
“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儿?”江旋问。
“我的计划里都没有你,”江彧说,“给你说干什么。”
江旋叠着腿,眯眼说,“你的意思是,为花雅来酒泉的?”
“这么明显你还要问么?”江彧非常不解。
“他一天很忙,”江旋说,“没时间。”
“你是山西人吧?”江彧冷不防说。
花雅倒是听懂江彧调侃的点了,江旋还一本正经地回,“我海南人。”
“他说你能吃醋。”花雅看了他一眼。
“啊。”江旋面不改色地尴尬。
“你傻的么?”江彧嗓音低沉,“越来越智障了。”
江旋没计较他的人身攻击,自然地拿过花雅的餐具用滚烫的茶水涮了涮,“打算在酒泉玩儿几天。”
“一个星期左右吧,”江彧见状,也把自己的餐具递过去,“帮我涮一下。”
“自己涮。”江旋又给他还了回去,“玩儿这么久?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花医生忙着救死扶伤,没空,我就不一样了,我闲人一个。”
江彧啧了声,“你这话有种说给上面的领导听听呢。”
“当然,为了我的人民,”江旋慢条斯理地说,“爸,你最好还是一个人去玩儿吧,非必要不要打电话给我,我待会儿把我助理的电话给你,你有事就找他。”
花雅没说话,只是觉得父子俩很好笑。
这个季节,吃完饭外面下雪已经是常态。
江旋过来没开车,找花雅要了车钥匙去停车场将车开出来,留下他俩在外面等。
“刚在饭桌上,江旋说明天就搬新家了?”江彧看着花雅的眉眼问。
“嗯。”花雅点点头。
“真好,”江彧上前,双手从大衣口袋里抽离,捏着花雅脖颈肩掉落的围巾一角,替他细细地重新围上,“他能给你一个家就好,不然——”
男人身躯微低,凑到花雅的耳边说,“我会重新把你给抢过来。”
花雅心里一惊,往后退了一步,这么多年,他以为江彧早就释怀了。
“开玩笑的,吓着了?”江彧呼出一口寒气,抛去他刘海上的雪花,自顾自地说,“我想,我今后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心动了,这么多年一个人的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唯一的祝福,希望你能幸福。”
“你也是。”花雅真挚地说。
“我一个人还能怎么幸福,”江彧展开笑容,“只要你幸福就行,啊,来了。”
江旋将车开了出来,冲他俩摁喇叭。
因为带着愧疚的蓄谋接近,江彧把他从那个雨夜里捡了回来,自此建立起身份地位不平等金主与情人关系,江彧替他还完了母亲生前欠下的所有债。
因为未成年,所以他俩并没有履行上床的那一条义务,谁知,男人动了情,但少年不相信,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相比于江彧的优柔寡断,江旋的冲动赤忱如同涨潮的浪水,气势凶猛地拍打在礁石上。
“江彧刚对你说了些什么?”将江彧送回酒店后,江旋才开口问。
“依据。”花雅望着车子驶过每一盏路灯下的雪说。
“没依据,”江旋说,“猜的。”
车里空调有些低,他听见花雅轻微咳嗽的声音,手指触屏想将空调调高一点儿,却不小心点到了蓝牙,音乐的播放声横插进两人的话题。
再想关时,却听见花雅说,“别关。”
江旋没有再问了,估计江彧不会说出个什么来。
曲目播的是周杰伦的晴天。
“江彧说,希望我能幸福。”花雅靠在车窗上,轻轻地说。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再问一遍
“你能让我幸福吗?”花雅的声音混合着音乐问。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江旋握紧了方向盘,猛踩刹车停靠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朝花雅侧过身,看起来气势十足,实际就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吻在了花雅的额头。
车内音乐还在放,却掩盖不了江旋快要砸出胸腔的心跳。
“能。”江旋双手捧住花雅的脸,手腕儿上的那根头绳儿晃荡在两个人的眼前,男人嗓音沙哑,却掷地有声。
“一直带着么?”花雅摩挲着那根头绳儿。
“嗯,”江旋坐了回去,青筋脉络明显的修长手掌上面的手腕佩戴着不起眼的头绳儿,看起来有种说不出口的反差,“护身符。”
“怎么讲?”花雅垂睫问。
“出任务带着它,每次都是平安而归。”江旋轻笑。
但轻笑背后的那些与阎王碰面的死亡边缘,他闭口不谈,支撑他活下来的,是长发少年带着梨涡的笑脸。
“你是仙子吧,每次看到它就感觉你在我身边,”江旋笑着看他,感慨,“谢谢你啊小椰。”
第85章
第二天,请的搬家师傅很早就来了,把花雅收拾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搬了几趟才搬完,椰子好像知道要去新家,跟着师傅来回跑,看起来很高兴。
江旋站在楼底下,掏出烟盒给那些师傅们找,聊着,花雅从电梯里出来,喊了他一声儿。
“哎——”他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问。
“上去收拾东西。”花雅说,对师傅笑了笑,“不急吧师傅,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不急不急。”师傅摆摆手说。
“不是都收拾完了么?”江旋一愣说。
“你的东西。”花雅看着他说。
“我的......”江旋咂摸,反应过来后,随即不顾有外人在场,一把抱住花雅狠狠地在人脸颊上亲了口,又摸了摸他的头,“得咧老婆。”
搬家师傅倏地瞪大了眼睛,连烟都忘了吸。
花雅蹙眉,看见江旋兴奋地找不着北,电梯都不等了,长腿三步一个梯子去爬十六楼。
江旋收拾得很快,而且打包的很完整,就像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花雅狐疑的眼神睨向他,问,“就这么点儿?”
“就这么点儿,”江旋用脚踢了踢口袋,“我才搬来没多久,没多少东西。”
“行吧。”花雅缓慢地点头。
“师傅,你们就先走,”江旋说,“我俩自己开车。”
搬家师傅还没消化他俩的关系,笑得都有些僵硬,说,“那个小区安保挺严的,要刷脸,我们就在外面门口等你们。”
“好。”江旋应了声。
房子装修好后,花雅还没有过来看过,只是最后收工时,江旋发给他一张照片,他粗略地瞄了眼,乍然感觉挺漂亮。这会儿肉眼所见,比实景图的冲击效果更加明显,尤其是“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花雅特别喜欢上跃落地窗的设计,视野宽阔透亮,中午冬日的暖阳洒进客厅,渡上一层金光,椰子挺会找地方,直接趴在小沙发上晒着太阳睡着了。
他正想转过头喊江旋来看,视线就被一层朦胧的白纱覆盖住,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先别动,这个不太好夹。”
花雅:“......”
他猜到江旋给他夹的是什么东西了,新娘子结婚时的头纱。
“哎操,”江旋忙活了好一阵儿才将头纱给花雅夹上,嗓子因为紧张而干涩,略有些沙哑地说,“转过来吧。”
花雅无奈地勾起唇角笑,缓缓转身,江旋高挺的身躯越来越低,就好像只为他一个人所臣服的样子般,单膝跪地,仰望于他。
结果掏戒指盒半天都掏出来,丝绒棱角的盒子卡在了兜里。
“不是,你是存心逗我笑吗?”花雅弯眼说。
“好了,”江旋也对这练习了无数遍,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来第一个乌龙就出在了戒指盒上感到服气,不过依旧调整好姿态,清了清嗓说,“我今天看了黄历,宜嫁娶,宜乔迁。”
“嗯。”花雅忍着笑回。
“我觉得这个日子挺有意义的,”江旋呼出一口气,低头,又抬头,“在我们的新家,只属于我们的新家里,说出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嗯。”花雅回。
“我......爱你。”江旋大脑里有很多台词,甚至在这之前已经背了不少,话到嘴边却演变成最通俗易懂的三个字。
花雅一怔,依旧回,“嗯。”
“所以我想问一下,花医生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吗?”江旋越说越流畅,“我的意思是,照顾你,爱你,时间无期限,就连死后墓碑都要刻上对方的名字,葬在一起的那种家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一次,花雅宛如为爱迫降的神明,朝江旋伸出手,温柔地回,“嗯。”
军人档案上,江旋打枪的中靶几率百分之百,被称为百发万无一失的神枪手,击毙国际罪犯排名第一,无人能超越。
而他拿起为爱人戴上比靶心还要大上几倍的戒指时,双手颤抖,最终还是花雅拖着他的手,止住了那对于珍宝失而复得的战栗,才将戒指给戴进去。
江旋闭眼轻吻在花雅修长的无名指上,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地板,惊醒了熟睡的椰子。
花雅取下绑着自己长发的黑色头绳儿,如同当年年少,在乐器室彼此为对方套上一个环,圈在了江旋的手腕。
“那个快断了,恐怕也不能再修好了,”花雅轻声说,“但是没关系,我这儿还有很多。”
江旋站起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今年的春节,三人一狗,也还算热闹。
厨房大了许多,花雅闲着也是闲着,去给江旋打下手,顺便悄悄对他男人说,“我感觉小苗谈恋爱了。”
江旋砍肉的手一顿,警惕地问,“谁?是谁?”
“啧,我感觉,”花雅见他那阵仗赶忙说,“刚刚又出去接电话了,今天第五次了都,她何时背着我接电话过。”
“那应该是被拱了,”江旋眯眼说,“待会儿问问。”
“不好吧,她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花雅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这种事情也不好问。”
“不好问也得问,”江旋说,“现在的姑娘容易被渣男骗,那些男的,嘴上没有一个实诚话。”
“也是。”花雅洗着菜,想了想说。
“你出去待着,”江旋三锅齐下,“马上就好了。”
“什么啊?”苗禾听完笑得不行,“她是我好朋友,最近失恋了我安慰她呢。”
花雅和江旋对视一眼,彼此松出一口气。
“到时候如果谈恋爱了,记得带回来给我们看看。”花雅说。
“知道啦姐姐,”苗禾说,“我有分寸的。”
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妹妹,苗禾长得漂亮,人也优秀,他害怕姑娘被渣男骗也正常,这么一想,就一直在忧虑,甚至不敢想以后苗禾结婚的模样。
舍不得。
“两个哥呢,”苗禾看出花雅担心的沉默,“我怕什么?你和江旋哥好好生活就行了,不用操心我,真的。”
江旋握了握花雅的手。
烟花在零点准时燃放,卧室内温存上升,江旋做得挺狠,翻来覆去将花雅折腾了个遍,最后俯身吻住花雅的唇,细细捻磨,“老婆,你别睡。”
花雅困顿地睁开眼,吃惊江旋的体力,“你是牛吗?”
“啊。”江旋说完,继续下一步动作。
花雅欲哭无泪,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全身上下哪儿都疼,他环住江旋的脖子,轻声说,“我是真的真的想睡觉了,绕了我吧老公。”
不喊老公还行,喊了老公那就是猛计春。药,点燃欲。火,花雅觉得自己会死在床上。
偏偏小苗就在隔壁,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直到天光泛白,水都流光,江旋才肯放过他。
这真是一个难忘的除夕夜呢。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又是一年夏至。
他俩抽空一起回了趟桐县。
但要说是因为什么事儿,或者什么原因而选择回桐县,其实都不是。是前天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花雅坐在科室里翻看一个病人的病例,那位病人的故乡就是海南。
于是,出发回桐县的心突然就涌了上来,他打电话对江旋说,阿旋,我们回桐县吧。
江旋没问为什么,直截了当地应道,行啊。
将近十年的光阴,靠海边的小县城并非什么都没改变。
比如通了高铁,交通不会再那么不方便,比如多了两所私立高中,说明经济好了起来,比如南城中学新修建了一栋艺术楼,当年卷闸的校门已然成了刷脸才能进入。
唯一没变的,是混合着海浪拍打礁石夏日蝉鸣的聒噪,和弥漫着的七里香花香。
他们这次回来没告诉任何人,就静静地重新过了一遍桐县的景,依旧骑着小电驴就能逛完整座城市。
最后骑到南城中学的校门口停了下来。
“哦豁,要刷脸。”花雅笑着说。
“打电话给老韩。”江旋说。
“算了,”花雅摇摇头,“要不——”
“翻墙。”他俩对视,同声说。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南中除开新修的那栋艺术楼和刷脸的校门,环境基本都没变,塑胶操场被骄阳晒得脱皮,铅球场的拦网还是那样,一届又一届的学生百年不换拿外卖的地方。
他俩刻在骨子里的基因翻墙轻而易举,下午五点四十,有才训练完的艺体生拿起衣服准备去往食堂就餐,看见两个衣着便装的成熟男人翻墙进来非常震惊,还用手肘击着同伴示意他们往那边看。
“看啥呢,”江旋拍了拍手上的灰,“没见过未来的自己啊。”
花雅乐了。
他俩一路走,一路收获了不少目光,学校的白杨大道和梧桐大道遮挡了落日的余晖,稀稀碎碎的光照耀在南中的红榜。
四季更迭,红榜再也不会出现17岁的花雅和江旋。
“这小子绝对和我一样耍心眼子,”江旋笑着指并肩理一的两个少年,“你信不信?”
“谁都和你一样幼稚。”花雅瞄见,嗤笑。
恍惚间,他看走了神,红榜上也是长发少年和寸头少年,似乎和当年的他们重叠。
广播开始播放音质杂糅的音乐,起风了。
从教学楼走到操场,篮球板下有颗孤零零的篮球,应该是为了抢饭而占的板,花雅走过去捞起篮球,游刃有余地从长腿间穿过,起跳投了个三分。
夕阳为他打影,江旋偏头,唇角勾着淡淡地弧度,和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叠。
最后他俩驻足在主席台。
十七岁那年,江旋站在主席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检讨读成了给花雅的情书。
现在,他依旧站在南中的主席台上,校服演变成了西装,迎着夕阳对花雅说,我爱你。
彷佛回到那个炽热的夏天。
回到了十七岁勇往直前的年少。
全文完,但他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