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被选上......那它在庆幸的同时估计也会大骂军队没眼光。
T在它脑子里无语道：“要也不行不要也不行，你知道你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一个在孩子长大后还施加不必要关爱的老父亲了吗？你会被孩子嫌弃的！”
——你闭嘴！
小氪拒绝思考。
它现在跟史蒂夫已经一起走到隔开了曼哈顿与布鲁克林的那条河边了。
河水被工厂排出来的废水污染，里面还混杂着动物的排泄物、妇女洗衣服残留的泡沫，水的颜色一点都不好看。但史蒂夫跟小氪都没在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史蒂夫低头看着那沓体检报告，沉默很久后终于闷声说道：“这是我第五次被拒绝了。”
——正常，小氪宽容地想。
但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它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将自己的大脑袋塞到史蒂夫掌下，妄图让他通过抚摸毛茸茸心情变好点。
史蒂夫心不在焉地揉了两把，继续说道：“我冒着风险去不同的诊所做体检，还改了我的出生年月跟地点。现在我能负担得起的诊所都要被我光顾遍了，可每一次那些人都会在第一轮把我给刷下去。”
——合理，小氪继续宽容地想。
赞美那些负责的医生。
史蒂夫将下巴埋进屈起的膝盖间，“可是......他们毫不犹豫地要了巴基。”
“巴基总是最厉害的。从小他就受所有人的欢迎，哪怕没了父母也从不会被欺负。他力气大，足足有六尺高，长得也那么好看，每一次四人约会那些女孩都只关注他。”他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跟这样闪闪发光的人做朋友。”
雪豹仰头盯着他，目光带着理解与包容。
它知道史蒂夫在说什么——两个孩子虽然关心好，但一直都有无形的暗流在他们间涌动，而史蒂夫每一次都是被淹没的那个。
明明它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矮归矮，面容已经变成了一个青年的样子，也有一份在艺术馆打杂的工作，可每当它感叹他长大的时候他就会流露出一些东西，让小氪发现那个窝在教室画画的自卑的小男孩从来没有离开。
它蹭了蹭他。
——你知道的，雪豹小氪从来就偏爱你。
史蒂夫勉强提起嘴角，低头亲了亲它。
“谢谢你，小氪。”
他没再说话了，小氪的思绪在微风中慢慢扩散。
它知道史蒂夫有多关注战况，知道他看到电视里胜仗归来的军队时会激动到发抖，知道他并不惧怕变成伤亡报告上的一个冰冷名字或者缺胳膊断腿的老兵。
也知道他有多么想上战场为国效力。
但是不行，它想，那些健康的士兵都会在战场上轻易死去，更何况体弱还有哮喘的史蒂夫？
假如说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雪豹还有信心在战场上保护史蒂夫的话，现在已经失去四次的它不愿承受任何风险。
它甚至强行无视史蒂夫为何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核心能量载体这个问题，只知道它绝不会让他去，然后变成一封以‘我们抱歉地通知’开头的信。
这么想，史蒂夫体弱可太好了。
这样它就不用去做那古板讨人厌的大家长。
只可惜它还是得对巴基这么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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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这么干！！！”巴基头一次在家里大吼。
他从不这样做，从来都显得游刃有余。
雪豹就坐在他前面的地板上，别过头避开巴基的视线。
巴基掰回它的头就开始疯狂输出。
“我其实早就猜到你不会赞成，所以我特地联系里海军营里父亲的朋友帮我做了一份体检报告，我还跟他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会直接被分配去他的军营。他答应了会照顾我，会训练我让我在上战场前做好所有准备，我也在不会在做出一番成就前就轻易去送死。你看着我长大，你那么了解我，巴基·巴恩斯什么时候做没把握的事？！”
巴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我承认瞒着你是我的不对，但现在发生的一切就是我不得不瞒着你的原因！”
“我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了，你还看不到我的决心吗？就算你还是不赞成，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商量？”
“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把我的名字从名单上烧掉？！”
——你也没经我的同意就去报名参军。
小氪腹诽。
但为了让巴基尽快平静下来，雪豹狡猾地利用自己的所有优势，故意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巴基，同时用爪子以不重却很难无视的力道扒住他的裤脚。
巴基一巴掌打开那只爪子。
雪豹又扒拉上来，这一回向上摊开，露出粉红的让人想戳一戳的肉垫。
巴基终究是没能抵挡住肉垫的诱惑。
他一面捏来捏去，一面冷声说道：“这事没完。连史蒂夫都能报名五回，我当然也有办法。你有本事就把全纽约的入伍点都烧了，不然我一定会去参军。”
说完，他甩开爪子站起来，一面整理衣服一面朝门口疾步走去。
“我今晚还有约会，晚饭让你跟史蒂夫自己解决。”
小氪刚想动，他猛地扭回头来，恶狠狠地说道：“不！准！跟！踪！”
——不就不呗，好好说不行吗？
雪豹委屈地收回爪子。
T笑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嘲笑雪豹，“我就说了，多管闲事的老爸很讨人嫌！”
它翻了个白眼，后甩甩尾巴，决定去找史蒂夫。↘
这世界上只有柔弱到叛逆也没用、绝不可能参军的史蒂夫能给它点安慰了。
史蒂夫就在卧室里，面对着门，面前则摆着一个画架。
小氪悄悄地走过去，却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在画，而是对着上面的草稿发呆。
他似乎并不惊讶雪豹的到来，像是往常一样将它搂住。
小氪注意到他看起来实在是心不在焉，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他脸上尽是欣喜、激动、不敢置信。他看起来想藏起这些情绪却失败了，于是欣喜又揉入了纠结跟紧张，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史蒂夫对它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巴基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不是故意的但他吼的实在太大声了。其实......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大可能，但是今天在你离开后，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人拦下来了。”
“他不是什么骗子，我能感觉出来。他说他是个研究员，现在有一个试验在找志愿者。假如实验成功，我就能变得强壮，还有机会参军。他邀请我参与那个实验。”
......
小氪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事实证明，它的直觉从不出错。
史蒂夫：“我答应了。”
雪豹霸霸眼前一黑。
第91章 超级士兵计划
眼见雪豹要把自己炸成一团巨型棉花，史蒂夫连忙道：“那个博士说的是真的！他认识军队的人，而且项目已经招募一批人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一起进行特训，我只是其中之一。只有最厉害的一个才会被选中做实验。”
小氪将自己的爪子按在他嘴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它瞪了他一眼，像是在看被外面的大人轻易用根棒棒糖拐走的傻孩子一样，目光里满是痛心及恨铁不成钢。
它转身就出去了，史蒂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它要出去找谁的麻烦。
“小氪！”他不假思索地喊道，“你难道不想看我身体好起来吗？”
雪豹的身影顿住了。
史蒂夫眼见有戏，立刻再接再厉。
“那位博士，他叫厄尔金斯，说假如实验成功，我的哮喘、心脏病什么的都会不药而愈，以后也不会再轻易生病了。不仅如此，我还会拥有人类的四倍力量、四倍速度、四倍防御......甚至是四倍寿命。”
小氪顿时扭回头来，瞳孔缩到极致。
史蒂夫诚恳道：“小氪，我真的想试试。我有一种直觉，这是我这辈子好起来的唯一机会了。”
“小氪，toto，让我去吧。”他哀求道。
当金发青年用他较浅却更加清澈的天空蓝眼睛看向谁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未来美国队长能将所有个性不同的人粘合在一起的魅力原来早在此时就已初现了。
雪豹跟他对视了十几秒，最终还是垂下脑袋。
史蒂夫脸色顿时充满欣喜，扑上来搂住雪豹粗粗的脖颈，“谢谢你，小氪！我保证我会在军营照顾好自己的。”
大概是因为太开心，史蒂夫抱着它开始说起话来，这一回不再跟糟心的军队有关，而是讲他小时候的一些回忆。
小氪一开始还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久远且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很快就明白了。
史蒂夫说：“小氪，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喜欢坐的那条街里那对每天都会去冰淇淋摊买一个球的父子吗？”
雪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在我意识到父亲离开家的时候，我一度特别羡慕那个男孩，甚至可是说是嫉妒，因为他有一位那么爱他的父亲。”史蒂夫揉着它的耳朵说道，“但是后来你发现我不开心后就每天陪我在那条街上坐着，我就再也不羡慕了，因为我也有会一直陪着我的人。”
“那位父亲总喜欢把自己孩子抗在肩膀上，我就幻想有一天我长大了是不是也能把你抗在肩膀上。”
雪豹抖了抖耳朵。
史蒂夫抿嘴笑起来，“于是我就把我想的画出来了。你以为我画的是那个父亲，其实是我幻想中我成年后最高大帅气的样子。我会背着你偷偷在画中偷偷把你加上。画里的我能把你扛起来放在肩头，也能一只手就把你提起来。”
雪豹顿时不满地站起来，一只爪轻易地把史蒂夫推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仿佛在说，你想得美。
“你也就能冲我作威作福了，巴基他就真的能把你一手提起来。”史蒂夫不满地嘟囔。
小氪顿时张牙舞爪。
——那是它让着他！不然你以为一个普通人类能那么轻易把伟大的氪星雪豹陛下提起来吗？！
“假如我能够被选中，我想我也可以。”史蒂夫看着窗外说道。
小氪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被外面的东西吸引了，扭过头去看，却发现是一张贴在电线杆上的海报。上面是穿着蓝色西装戴白色礼帽的山姆大叔。他直视画面外，一只手指指着所有面朝海报的人，说，‘IwantyouforU.S.army.’
山姆大叔的原型据说是一战商人山姆·韦尔斯，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在海报里，山姆的穿着隐射美国国旗，他就是美国政府的化身，代表着美国式的爱国精神。
身为一头雪豹，恕小氪体会不到什么情绪，甚至还觉得有点老土。
但对于这个时代的青年们来说，山姆大叔的邀请不知道让他们在多少个夜里热血沸腾，义无反顾地穿上军装，像飞蛾一般扎入焰火，最终化作炸开的火星无声地消失在夜空里。
雪豹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它还不知道它看着长大的孩子吗？史蒂夫打着让身体变好的名号却只字不提要付出的代价，但他不说又如何，光是‘军方项目’这两个词就能说明背后掩藏的一切沉重。
倘若史蒂夫真的变成了拥有四倍能力的超人，他的所有能力都会被那些改造他的人尽情剥削，直到战争结束的那天。
史蒂夫自己肯定知道，但他无怨无悔。
小氪有心阻止，但那个能让史蒂夫获得健康甚至拥有四倍寿命的报酬比一顿圣诞大餐对流浪汉还具有吸引力，它实在无法拒绝。
——雅克，这就是史蒂夫·罗杰斯成为英雄的契机吗？
它在心里问道。
系统回答：【是的，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叫做美国队长的英雄。】
雪豹真的想叹气了。
——美国队长，能把一个国家的名字融进代号里的英雄身上肯定也肩负很多责任，听起来就不像是能像钢铁侠一样浑水摸鱼。它的小罗杰斯以后竟然会变成这样的人吗？
“嘿，钢铁侠哪里浑水摸鱼了？”T抗议道，“且不说那个混蛋，在我被黑喇嘛击中前我可是忙得经常几天不睡觉！”
【别理他，小氪。】系统道，【英雄们之间性格可以相差很多，但有些地方他们又惊人的一致。心怀理想的人不论有没有超能力都会走上这条路。】
【小氪，接受吧，史蒂夫·罗杰斯注定会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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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那天虽然出去约会了，但史蒂夫被纳入军营的这个消息可瞒不过他。
可想而知，巴基闹翻天了。
这之后不论小氪再怎么试图阻挠他也一定要参军，理由是连史蒂夫都能参军他凭什么不能？！
毕竟史蒂夫已经跑去军营了，巴基也要去的话小氪还真不好阻止，否则就成了他口中‘偏心到没边的小氪爹地。’
于是，巴基去了，没过两天就领到了一身军装，第三天就坐上去第107号步兵团的卡车。
107是美国赫赫有名的部队，只有最优秀的士兵才有资格被分配去那里，那边的人也专门用来执行最难最危险的任务。
在得知他去了那边后，小氪又是担忧，又难掩骄傲。
眨眼它来到这个世界都快十年了，比蝙蝠侠跟钢铁侠世界加起来的时间还要长。
它在史蒂夫跟巴基身上投入的心血也三个世界中最多的，既因为时间跨度，也因为保护对象是两个孩子。亲自守着孩子长大，看他们像是原石一样一点点被打磨出光彩当然跟看成年人鬼混不一样。现在他们都成了有志向的青年，它其实比谁都自豪。
只要两个孩子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它就不算愧对将孩子托付给它的老巴恩斯跟罗杰斯夫人了。
只要他们活着。
为了保护两个孩子，蛰伏多年的氪星雪豹终于行动了。
于是107号团的团长发现，他们队里的伤亡突然就减少了。倒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就拥有了什么新型武器或者防御，也不是他的指挥水平突然拔高变得算无遗策了，而是好像......特别幸运？
这程度都不能叫做被幸运女神光顾了，而是他妈的幸运女神出轨被逮后回来跪着抱大腿哀求讨好要什么给什么只要不甩了她。
其他人都在感叹最近的仗实在是打得顺，并且祈祷能一直维持到战争结束。只有队伍里的小新人巴基知道真相，并且看着地上故意留给的爪印额角青筋直跳。
在巴基没仗打的时候，小氪就留在史蒂夫所在的那个军营。里面除了普通的入伍士兵以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三十人团，都是那个厄尔斯金博士选中的候补。
最终这三十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能被选中，成为一个叫做‘超级士兵’的计划的唯一实验体。
史蒂夫就在里面，而且毫不意外是最烂的那个。
小氪每天看他在地上摸爬打滚，因为尘埃控制不住地咳嗽；看他在其他人轻轻松松跑完十公里拉力的时候被落在半途中，被所有人暗地里明面上欺负嘲笑；看他因为太累总是不能及时赶到食堂，只能捡剩下的面包边角，连块黄油都拿不到。
它看得生气，却也任由史蒂夫遭遇这一切，因为它心底还是有所纠结，一面希望史蒂夫能被选中获得健康，一面又期待他被淘汰，最好彻底死了上战场卖命的那条心。
它还暗中调查了厄尔金斯博士，发现他的确真材实料，似乎还是从德国那边反叛过来的，于是顺手替他解决掉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尾巴。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
史蒂夫的体质还是很烂，但最令人惊讶的就是他烂成这个鬼样子还不放弃。在军营里的所有苦都被他默默吞下，甚至没有半句抱怨。
他不屈的精神显然征服了博士。
于是史蒂夫真的被选中了，成为了超级士兵的实验体。
在实验的前一天，小氪来到营账内陪他。
雪豹将自己的大脑袋枕在史蒂夫的大腿上，仅剩的蓝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从未挪开。
史蒂夫也看着它，突然伸手摸了摸它空荡的右眼眶。
“我一直没问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他轻声问道。
雪豹不会说话，他也不需要回答。
“我现在在军营里接受训练，所以我终于能认出来了，这是枪伤。”
史蒂夫说道：“放心吧小氪，我会成为超级士兵，我会尽全力改变战争。但不是为了杀戮，而是让这场战争尽早结束。”
史蒂夫话音刚落，有一个人推开帐篷进来，是那位厄尔斯金博士。
他手里提着两瓶酒。当跟史蒂夫腿上的那头体型庞大的雪豹冰冷的瞳孔对视时，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那是柔弱的人类基因里传下的对野兽的恐惧，促使他们逃跑，在人类没有发明武器前那是他们求生的唯一途径。
他轻咳了一声，“史蒂夫，你可没跟我说过你还养这样特殊的宠物。”
“小氪不是宠物，是我的家人。”
史蒂夫拍了拍雪豹，假装责怪道：“嘿，别吓唬人家。”
于是雪豹收回了视线，轻轻蹭了他一下。
史蒂夫朝厄尔斯金博士笑了一下，“您别怕，小氪跟我一起生活很久了。它很乖的，不会伤人的。”
对此，厄尔斯金只是笑了笑。
他相信史蒂夫不会撒谎，但更相信自己刚才收到了切切实实的威胁。
假如第二天实验失败，他毫不怀疑那头雪豹会像现在这样突然出现，把自己的脖子咬断，或者撕开胸膛剖出他的心脏。
也许这正是它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吓唬他好让他在明天不敢大意？
哈，一头野兽怎么会有这样的智慧？
他更该想想史蒂夫怎么可能在纽约养这样一个大家伙，他或许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有城府。
厄尔斯金回想了下史蒂夫的履历，所有超级士兵计划的候选者都会被仔细调查，因为他们可不想最后给一个坏蛋足够的力量。
但史蒂夫的履历十分清白，一个失去双亲的穷小子，上一代是移民，上过一段时间教会学校，有一份勉强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下东区几乎满大街都是类似他这样的青年。
但这样一个普通的青年可不会养一头稀有到只有亚洲高原才会出没的野兽，更不会有能力养它这么多年还不被任何人发现。
就算他有本事把野兽关在房间里十年无人发现，他也没有办法把它弄来军营。为了超级士兵计划，这整片地区可谓层层防护，连只猫都无
法溜进来。
厄尔斯金想到调查报告上写的罗杰斯家一度有过的传闻，什么女巫什么诅咒来着。
那也许不是真的，但留言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这么多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但现实仅仅过了不到一秒。厄尔斯金露出一个笑容，选择信任他看中的年轻人。
他拎着酒在对面的床上坐下，道：“叫小氪是吗？它看起来被你养得很好。”
史蒂夫微赧，“其实一直是小氪照顾我。没有它，也许我活不到现在。”
“是吗。”
厄尔斯金伸手拔下红酒瓶上的木塞，低头朝他带来的两个酒杯里倒酒。
史蒂夫顿了一下，“您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有很多，不过我们能留到明天实验结束再说。”厄尔斯金眨了眨眼，“到时候我请你去喝酒。”
“您现在就拿着两杯酒，另外一杯难道不是我的吗？”
“不是。”厄尔斯金道，“你是未成年。”
——但你刚才说明天请我喝酒？
厄尔斯金这几句话槽点太多了，史蒂夫一瞬间陷入无言。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都是怪胎吧，能研究出超级士兵血清的厄尔斯金的确称得上是这个时代的鬼才。
不过博士用行动证明他倒两杯酒并不是多此一举。
他一杯拿在手里，一杯推到史蒂夫怀里的雪豹面前。
雪豹凑上去闻了闻，然后缩回头，但这动作奇异的看起来不像一头食肉野兽对葡萄发酵物的无感，倒像是一位养尊处优尝尽千杯的花花公子对劣质红酒的不屑一顾。
见鬼，它连打响鼻的样子都无比优雅，同时融合了老钱家族的糜烂颓废跟新钱家族的挥霍傲慢。
大脑皮层十分活跃的厄尔斯金一瞬间幻视出雪豹趴在天鹅绒制的宝座上的样子，旁边还有管家为它端来最上好的牛肉与雪水。
再看看一无所觉的史蒂夫。
很好，他欣慰地想，起码他看重的人的确清白，是没有下东区养出来从未见识过上流社会的穷小子没跑了。
不过雪豹既然不屑喝，酒自然就不给它了。
厄尔斯金毫不客气地将两杯酒倒在一起，一口仰尽，发出满足的叹息。
史蒂夫问道：“博士，明天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厄尔斯金摇摇头，“没有。”
“那您——”
“只是过来看看你，让你别紧张。”
厄尔斯金点了点史蒂夫的胸膛，道：“你知道吗，超级士兵的血清并不只是让你的身体变成四倍强壮，它对于心灵也有同样的作用。所以你如果心怀正义，它就会同样会放大你内心的，反之亦然。”
“所以史蒂夫，做你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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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一大早就被带出军营。
他以为他会被送去什么荒芜的地方，里面有一个地下实验室，里面全是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人。但军用越野车摇摇晃晃开了两个小时，竟然把他送回了人山人海的纽约，还是他十分熟悉的同下东区仅一桥之隔的布鲁克林。
厄尔斯金博士领着他进入一家裁缝店，在对过暗号后，他们进入一道密门，里面才是真正的实验室。
这简直太酷了！
史蒂夫捏紧拳头。
这里面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有些一看就是研究员，但还有很多穿着军装的人，用审视跟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
不过一会，史蒂夫感觉自己的的手背被柔软的皮毛蹭过。他松开手，被汗水蒸发带来的凉意惊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
皮毛又蹭了过来，史蒂夫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它，无声地道了声谢。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陌生的地方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但雪豹的存在让他安心下来，因为他知道它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厄尔斯金带他来到了实验室的最深处，上面有一个铁床，他让他躺下去。
“别动，到时候我们会给你注射药剂。可能会有些痛，做好心理准备。”
史蒂夫躺了下来，但还在打量着这块地方。
不远处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实验室中心的一堆仪器前忙活。他是这里唯一没有穿着白大褂或军装的人，一头棕黑的发被发胶染得晶亮，再结合一身西装，让他看上去像是宴会里的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