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小氪有办法将他固定住。
它抬起后爪，像是要挠痒痒一样搭在巴基身上，将他肮脏的军装化成角蛋白构成的带子，字面意义上地将他捆在自己身上。于是巴基变得赤摞，可能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把他安全带出去更重要。
这花了它一点时间，所以那些九头蛇已经举着武器赶到了。
蓝色的光柱从他们举着的枪支里冒出来，像是星球大战里面的光剑，但显然威力更大。
被击中的墙还有门直接化为灰烬消失，巴基几秒前还躺着的那张铁床也是，不过雪豹背着他也移动得很快，不仅顺利躲开所有攻击，还顺爪将空气化为冰刃，刺进那些人的脊柱。
它赶在下一波人到来前来到墙边，化开面前的一切障碍物，朝外一路冲出去。
九头蛇不可能快过氪星雪豹，所以它顺利地逃出去了。
但外面还有巡逻的九头蛇，以及建筑用来防卫的大型武器。
一个巨大的能量弹砸在小氪上一秒还站着的地上，轰出足足十米半径的深坑。
雪豹烦躁地抖了抖耳朵，决定给这些比苍蝇还要烦的玩意一些教训。
于是它抬头望天，金色的光柱连接它的左眼与天空。
轰————！！！
像是宙斯发怒，又像是基督的神审判人间，接连不断的雷砸在九头蛇基地上，比任何雷暴还要密集。
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同雷
鸣合奏。
那些大型武器自然全都报废了。
看它们的体积就知道这些玩意造价昂贵，小氪倒是很想看看那个施密特得知这件事后气味又会变得如何搞笑。
哟嚯，他竟然就在这个基地内。
小氪能一瞬间能嗅到的气息不下百万，除非它格外留意，否则很难注意到其中一个，但现在它一想起施密特，就发现他原来离自己很近。
——算了，还是等到史蒂夫来了再说吧，说不定崽会更想亲自报仇。
雪豹这么想着，几个跳跃就载着巴基暂时离开这个基地。
它带着巴基来到了九头蛇基地不远处的一个洞穴。
等到长有厚厚皮毛甚至能在高原雪山生活的雪豹将这个人类放下的时候，它才发现他连嘴唇都冻得发青了。
小氪一瞬间很心虚，连忙找来几根木头，用一丝小小的雷电升起火焰。
大概是因为冰冷，巴基已经彻底清醒了，呻[yín]着爬起来，让自己凑得离火堆更近。
“我以为，在你养了九年人类幼崽后，你起码会记得他们在冬天需要穿厚衣服。”等到终于不哆嗦后，他抱怨道。
雪豹蹭过去，讨好地替他舔干净沾有血迹的手臂。
没等它朝另一只手臂发出进攻，巴基搂住它，将自己埋在雪豹温暖且柔软的皮毛内，满足地叹了口气。
“好吧，多谢你救了我，小氪daddy。”
“幸好你来了。”他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些人不怀好意，我觉得他们想对我做什么。他们对我的态度就仿佛我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雪豹的回应是它因为怒火而炸起的毛毛。
它发出一声危险且凶狠的低吼，行动上却温柔地蹭了蹭巴基的脸颊。
——别怕，它会让九头蛇付出代价的。
巴基下巴磕在雪豹的头顶上，哼道：“不用你来，我自己会报仇。”
“话说，就你来了吗？不可能吧，史蒂夫那家伙才不会放你一个到处跑，他永远像是没断奶的小宝宝。”
小氪摇了摇头，爪子在洞穴的黑色的岩壁上划了一下。
粗糙的一个‘一’字，但巴基足够了解它。
“在路上？多少人？”
1500。
阿拉伯数字还在雪豹的厚爪子能写出的范围内。
“这就好，因为我们必须得把剩下的人救出来。”巴基道，“我是被他们单独拉出来的，但除了我之外团里面被抓起来的起码有七百多人，我猜他们都被关在九头蛇地下的监狱里。”
史蒂夫差不多是在三个小时后来的。
他率领的军队训练有素，在雪地里也移动得非常快，而且堪称悄无声息，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突袭九头蛇基地。
小氪把没衣服的巴基留在洞穴里，自己则出去找到史蒂夫。
美国队长走在部队的最前面，右手则是他的振金盾牌，神色坚毅。他背后的所有人目光都锁定在他的身上，追随他的脚步。
但在雪豹小氪面前，他永远只是史蒂夫·罗杰斯，它养了九年的崽。
他看到它，眼底隐藏的担忧烟消云散。
雪豹在雪地尤其不好找，因为它银白的部分能轻易融入环境，就连上面黑色的斑纹也很容易被误认为是掉进雪地的树枝。
但史蒂夫不可能因为这就认不出来。在他孤独无依的青少年时期，是这末白跟巴基一起照亮了他的人生。
当然，对其他不那么熟悉雪豹的人来说，想找到它只需要一个诀窍：蓝眼睛。
那蓝到极致的眼睛比任何蓝宝石都要美丽，在冬天黑白分明的雪地上一眼就能锁定。
史蒂夫快走几步来到雪豹面前，俯下`身搂住它。
“小氪！找到巴基了吗？”
小氪点点头。
史蒂夫大松一口气，“那就好。其他人呢？”
小氪摇了摇头。
——还在九头蛇基地里。
史蒂夫：“没事，我们会把他们救出来。”
他朝小氪身后看了一眼，“巴基......要加入营救？”
这提醒小氪了。它扯了扯史蒂夫的衣服，换来后者困惑的眼神。
但好在史蒂夫跟它这么多年到底没白混，过了几秒后突然领悟，“他需要军装？”
雪豹打了个响鼻。
史蒂夫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继续前进的部队，为难道：“这一次是突袭，所有士兵都尽量轻装上阵，我这边恐怕没有多余的衣服。”
——那也没事。
小氪示意他追上队伍，自己则飞速跑回营地给巴基找到史蒂夫的备用军装，飞回山洞让他换上后，又直接带巴基飞着赶上大部队。
能飞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很方便。
史蒂夫看到了巴基，后者也看到了他，但两个人都仅仅是快速点一下头就分开视线。史蒂夫继续举着望远镜观察远处的九头蛇基地，试图找到一个最佳的入侵时机，而巴基则像是最普通的士兵一样找到一个队伍融入。
没等多久，九头蛇基地外的巡逻开始换岗，史蒂夫果断下令冲锋。
他真的越来越成熟了。
那个在纽约每天读报听收音机的热血青年还在，只不过所有的理想都沉淀下来，让他从只是嘴上说说变为切实行动。他的神色也从青涩天真变得勇敢坚毅，像是一名真正的老兵，甚至，是一名元帅，为他几乎从不出错的战略领导。
小氪知道施密特也在这个基地内，所以它没有过多插手，而是让美国队长同他的宿敌进行决斗。
当然，它不可能让史蒂夫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所谓不插手翻译过来就是它旁观美国队长虐施密特。
在他们的交谈中，小氪甚至发现原来施密特也被注射了血清，而且还是在厄尔斯金没有彻底完善的配方。
所以怪不得他闻起来那么臭，而且他皮肤未免也太红了点，在猫科动物色彩不那么饱满的视线里都显得太过抢眼。
小氪看着他陷入沉思。施密特似乎一直挺针对他的崽，原来还以为只是超级血清，但是他自己也有？
——所以是嫉妒？
因为史蒂夫超帅，而他则毁容了？
反派毁容，因此想要报复社会，真是经典的老土电影桥段。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可能输的美国队长获得胜利。
被雷电坑了一次的施密特，或者按照他的自称，红骷髅，这回不敢用飞行器逃跑了，而是坐上了一辆跑车。
他没有被抓住，但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战斗中，他所拥有的一个蓝色立方体化被击碎，没有四分五裂，但就像是不小心被磕下一个缺口的碗一样，极小的一块被当时正张嘴朝他咬过去的雪豹给吞了进去。
剩下的魔方被施密特发疯一样抢了回来，甚至还成功跑掉了。
只能说他真的好运。如果不是雪豹吞下那块碎片后立刻昏迷，美国队长因此没有心思追他，施密特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劫。
但不论如何，小氪因此昏迷了。
整整十天，它都没能醒过来。
它被送回了军营，厄尔斯金跟联盟最棒的人医跟兽医都来了，但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结果。
医生帮不了它，因为小氪并没有受伤，X光更显示它的胃里没有任何坚硬|物体。厄尔斯金也帮不了它，因为他所擅长的专业并非医疗。
那个蓝色的方块是美国暂时不了解的领域。他们极度想要探索，因为根据美国队长的报告，超威力的武器能源正来自方块，可惜的是，没有人了解。
整日呆在它床边的史蒂夫跟巴基并不知道，悄无声息躺着的雪豹脑子里热闹极了，或者说，吵翻天了。
“那到底是什么？”
【宇宙魔方，也可以叫做空间宝石，六个无限宝石之一。它拥有空间之力，可以到达任何一个地方。】
系统烦躁地说道，【你知道我们系统能穿梭在各个世界，但是无数的平行宇宙当中只有六颗宝石，无法复制。我不知道空间宝石是如何掉落进这个世界的，见鬼，我本应该收到提示的！】
“你忘了？我们早已跟主神断开联系。祂们要是通缉榜这玩意，我们说不定就在上面。”
T道：“现在抱怨没有用，我只想知道，小氪在误吞一部分宝石后会不会有危险？它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我不知道。宝石的信息属于最高机密，我什么都不知道。】
“废物。”
【彼此彼此。】系统冷漠道。
祂的视角独一无二，有点像是RPG游戏里面玩家的视角，以雪豹小氪为中心。
此时，祂的宿主正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皮毛一如既往的光亮，仿佛它只是在打盹随时都能醒来。
但祂也知道这不可能，没有谁会打盹打整整十天，哪怕是氪星雪豹。
这让祂恐慌极了。
而恐慌这种情感都让祂陌生极了。
正常人玩游戏玩久了都会对里面的虚拟人物投入情感，但系统作为被制造出来的一个智能不会。祂们甚至没有安装情感模块，在这点上连苹果公司的siri都不如。
系统经历过很多轮的宿主，超人、氪星犬、蝙蝠侠、绿灯侠，甚至还有一次是为了拯救一战时死去的爱人的神奇女侠。这其中不少人绑定祂的时间比小氪要久，但祂从未对他们任何人产生任何形式的感情。
祂跟那些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储存在数据里，随时都能调出来，但祂对那些人就像是逛街时路过的无数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想法。
可现在祂变了，看着昏迷的雪豹，祂比那些小孩半夜发烧的家长还要焦急。
系统知道这是为什么——小氪是bug。
bug意味着不稳定、未知，意味着打破常理。
bug极少出现，出现的那些绝大多数都在现世的那一刻被世界自动纠正了，剩下百分之一没被自动抹杀的只有两个结局：被路过的系统发现后人工纠正（抹杀），或者悄无声息地活着，在物种寿命达到尽头后离开。
能活过第一关的基本都是无害的bug，但尽管如此，祂曾经的那些同事还是劝祂放弃小氪。
祂当时凭借本能拒绝，但是现在随着祂陪伴小氪的时间变长，祂渐渐明白祂为什么会拒绝，为什么所有系统都说bug很危险。
还是那句话：bug意味着不稳定、未知，意味着打破常理。
没有谁知道一个bug会带来什么，但系统亲身体会到了——
ug让祂拥有了感情，让祂从一个智能活了过来。
祂有了同理心，所以不愿意在蝙蝠侠的世界杀了它。
祂学会了爱，于是不再自由。
或许蝙蝠侠世界时祂对它的感情还没那么深，但离开那个世界后一切就变得清晰了——祂会因为小氪被故意投放到钢铁侠世界而气愤，还会因为隐约意识到诸主神的阴谋而恐慌，无颜面对小氪。
可就算祂在那个世界里几乎没有出声，小氪也将任务完成的很好。
祂为此感到骄傲。
还是那句话，哪怕只是游戏里的虚拟人物，看久了都会投入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的、毛茸茸的，敢爱敢恨敢做敢当的氪星雪豹。
祂对它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深。那些感情一点点积累，最终到了祂无法忽视的地步。
于是祂终于下定决心要帮助小氪。
祂跟T一起欺骗了主神，让祂以为小氪已经将钢铁侠杀掉。然后他们逃离了主神的规则，强行修改了小氪的第三个任务世界。
系统其实一直都很恐慌自己的未来。
假如祂还是原来的系统，祂会无所谓，因为程序设定了祂会有一日被淘汰，被回收。可是话说回来，祂若是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违背主神，更不会因此遇到危险。
不管怎样，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所以系统很恐慌。
祂不知道当小氪任务结束后自动解绑的祂会经历什么，也许是被找到然后销毁，也许是一辈子躲藏成为平行宇宙的逃犯，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可是，不论祂再如何害怕，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小氪成功完成任务的前提上。
它会被送回自己的世界，会找回它的克拉克然后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像是所有童话的结局那样。
在意外发生之前，系统从未考虑过小氪失败的可能性。毕竟，它都搞定重启次数多到主神想干脆利用bug将其抹杀掉的钢铁侠了，怎么可能栽在这个理论上最简单的美国队长世界？！
可现实就是，小氪吞下了那一小块该死的空间宝石，然后陷入昏迷。
祂不知道它最后是会死去还是醒来，如果醒来，又是在多久之后。
这个世界正一步步迈向原本失败的结局，假如小氪醒不过来，史蒂夫还是会死去，任务会自动失败。
假如任务真的失败了，祂跟T跟小氪将何去何从？
系统不知道，但祂现在只能祈祷事情不要走向最糟糕的一幕。
“小氪。”克拉克捧着它的脑袋，傻笑。
他维持这样的傻笑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而小氪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跟露易丝求婚了，她答应我了。”
小氪翻了个白眼。
——是的是的，这句话你也说了不下一百次了。
克拉克嘿嘿笑了十几秒，突然又一口亲在雪豹的额头上，“小氪。”
小氪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它将自己粉红的肉垫抬起来摁在男人的嘴上。
——Shutup。
克拉克脑袋往后仰了仰躲开雪豹的爪子，像是终于回过神一样清了下嗓子，“那个，马莎跟露易丝的父母商量后决定将婚礼定在十一月份。你知道你必须得出席，对吧？而且不是隐身的那种。”
“我跟露易丝都跟你一起长大，你对我们俩都很重要，所以我一直在想你要以什么形式参加我们的婚礼。”
小氪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每一次克拉克的语气变得郑重，都意味着他要出什么馊主意。
果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小氪，你有见过那些带着动物的婚礼吗？没有的话我调出视频给你看，就那种主人牵着动物走过礼堂的那种。”
雪豹呲牙。
什么牵不牵着，它又不是新娘的父亲！
而且，只有狗那种低等动物才要绳牵着，伟大的氪星雪豹陛下绝不会被拴上狗绳！！！
克拉克：“嘛，参加婚礼的的确是狗多，但也有很多人牵着猫啊，甚至还有牵着牛的呢！”
“我跟露易丝想的是，你肯定不至于要我们牵着才不会到处乱跑，为什么不顺便多做一点是呢？”
雪豹眯起眼睛。
——比如？
“比如给我们当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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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系统的意料，小氪在一个月后醒了过来。
【小氪？！】
“小氪！”
它脑子里的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小氪困顿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楚自己在何时何地。
它甚至下意识地抬起鼻子嗅嗅空气，仿佛它还在大都会的小公寓里，克拉克就在家里的某处。
但是它没有嗅到那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气息。
然后小氪才想起来，它早就离开了自己的世界，现在，它正陪着史蒂夫跟巴基。
“你感觉怎样？有哪里不舒服吗？”T难得用十分担忧的语气说道。
——什么？
小氪迷茫，T在说什么鬼？
但是T叹了口气，“什么什么鬼，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一个月了？”
——什么？！
小氪猛地跳起来，发现自己躺在营地内史蒂夫的床上，但是他并不在它身边。帐篷里还有其他的士兵，正在打牌来着，看到雪豹睁着蓝色的眼睛朝他们看来，手里的牌顿时洒了一地。
下一秒，那些士兵掀开帐篷冲出去。
“小氪醒了！”
很快，更多的人涌进帐篷里，其中有菲利普斯上校，还有小氪熟悉的卡特特工。
卡特特工，或者说佩吉，看起来比小氪上一次见到她要憔悴了很多。她的口红看起来有点过于浓了，像是在例行抹上之后根本没有检查，眉毛也皱了起来，眉峰染上焦虑。
“小氪......”她捧着雪豹的脑袋，轻轻揉它的脸颊，“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感觉怎么样？”
雪豹只是舔了舔她的手，很快就挣扎出来，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
佩吉知道它在找谁。
“如果是史蒂夫的话，他出去做任务了，跟巴恩斯中尉一起。”
小氪舔了舔鼻子。它嗅到了两个崽的气息，的确是同一个方向。
它当机立断就决定赶过去，毕竟史蒂夫跟巴基的亲人只剩下它了，假如它真的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他们一定担忧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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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正在一辆火车上，里面运送着很多九头蛇的物资。
他躺在火车里，火车好好的躺在轨道上，没有什么剎车失灵或者冲出轨道这种抓马的剧情。火车安安静静地立在一座桥上，因为史蒂夫刚刚才把控制室里的司机打晕。他打赌这附近方圆五十里都空无人烟，周围是剧烈的风雪，遮挡住周围所有的景色。
史蒂夫在这里很安全，因为他打败了车上所有的九头蛇，现在很安全。很快就会有飞机找到他，载他安全返回基地，一切都很完美，又一次任务成功。
但美国队长捂着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有一个同伴。
是的任务完成了，但他失去了自己的战友。
美国队长已经打了足够多的仗，习惯了失去身边的战友，哪怕他们上一秒还在一起畅想回到美国后要如何挥霍日子，下一秒身边的人就化为灰尘。
但有个人在他心底的位置永远是特殊的，因为他们相互依靠着长大，分享一切童年的甜蜜跟悲伤。↓
巴基.......巴基。
美国队长在这一刻不再是美国队长，他只是史蒂夫·罗杰斯，一个在曼哈顿下东区长大的青年，一个心碎的可怜虫。
他已经失去双亲了，抚养他长大的雪豹在一个月前昏迷不醒，现在，他又弄丢了自己唯一的朋友。
他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超级士兵的血清让他摆脱了疾病，让他变得高大强壮，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能救回巴基。
他怎么什么都抓不住？
但就算阴暗的想法不断在心里徘徊，史蒂夫在行动上却完全相反。他撑着盾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
战争还没有结束，每一天都还有无数的人死去，他现在不能倒下，起码在解决九头蛇之前不能。
超级血清放大了他的感官，史蒂夫听见了破空声，以为那是来接他回去的飞机。
但不是。
声音随着某个东西的接近反而变小了，知道史蒂夫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轨道旁边。
他突然警惕起来，悄无声息地躲到门后。
“嗷？”熟悉的呜咽突然从火车外响起，史蒂夫不敢置信地等大眼睛。
他的盾牌掉到地上，眼泪无法遏制地从史蒂夫眼角流出来。
“小氪！”他哽咽着扑过去。
门外的雪豹稳稳地接住了他。‘
那是一个高搭两百磅的炮弹，更别提超级士兵的力量跟速度加持，雪豹却连爪子都没挪一下。
它比史蒂夫的体型小了很多，却像是他的主心骨，被史蒂夫宁愿佝偻也要紧紧地靠上去。
在这一刻，美国队长也只是一个受委屈后突然见到家长的孩子。
小氪安抚地舔了舔他的脸颊。
——怎么了？
它有些不明所以，甚至还在朝史蒂夫身后看去，寻找巴基的身影。
然后它才意识到，虽然佩吉说了史蒂夫跟巴基一起做任务，虽然来时两个人的气味也完全在同一个方向，但巴基并没有跟史蒂夫在一起。他的气息在后面。
史蒂夫却在这时哽咽道：“小氪。”
——到底怎么了？
雪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仅剩的蓝眼睛紧紧锁定史蒂夫湿润的脸庞。
“巴基他为了救我，掉下了悬崖......”
雪豹的毛全炸开了。
那一瞬间它比史蒂夫还要崩溃，因为两个孩子双亲离去或死去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出来。但是，怎么会是巴基？那可是它养了九年的孩子！
不，当然能是他。巴基甚至没有注射超级血清，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强壮一点，在战争面前也显得太过脆弱。
他完全有可能死去。
雪豹的脸还是面无表情，但这不代表它不懂得表达情感。相反，动物其实很擅长表达自己，用肢体
它炸开的毛、压平的耳朵，破碎的眼神，喉咙里破碎的呜咽，一切都在诉说它有多么心碎。
——它又一次失败了。它没能救下它的孩子。
——是的它昏迷了，但那不是理由，它在孩子最需要它的时候没能陪在他身边。
——不行，还不能放弃。
——它甚至还没见到巴基，哪怕它的孩子坠下悬崖，它也会找到他，把他带回家。
雪豹动了。
史蒂夫还在抱着它哭泣，但小氪硬是拖着他走出来。它低吼一声，史蒂夫就下意识地搂紧了它，然后，他们一起跳下了那座桥。
暴雪天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哪怕有什么东西也会迅速被雪掩埋，寒风更是将所有的气息吹乱。
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小氪跟它的超级嗅觉。
在它将史蒂夫安全带到悬崖下后，他似乎知道了它的打算，默默地站起来跟跟随。小氪任由他弯腰揪住自己的尾巴。
